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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未來不具備“六個A”特徵的企業將被淘汰
在當前全球科技浪潮中，人工智慧（AI）無疑是最具顛覆性和影響力的技術之一。它正以驚人的速度滲透到各行各業，重塑著商業模式、生產方式乃至社會結構。麥肯錫和史丹佛大學的研究報告清晰地指出，AI的應用已不再侷限於實驗室，而是深度融入了企業的產品開發、市場行銷和日常營運等核心環節，其所帶來的變革效應遠超以往任何一項技術創新。全球的企業高管們普遍對AI的未來發展抱持著高度積極的預期，這標誌著我們正共同邁向一個由AI驅動的、全面智能化的嶄新時代。
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2024年全聯接大會上，高瞻遠矚地提出了未來企業應具備的“六個A”特徵。整整一年時間過去了，當初的預言應驗了嗎？
01. “六個A”智能化時代的企業核心特徵
徐直軍提出的“六個A”理念，巧妙地將未來企業的智能化特質劃分為兩個相互關聯的層面：前四個“A”聚焦於智能化所能帶來的外部效果和業務成果，即企業如何通過智能化提升客戶體驗、產品競爭力、營運效率和員工效能；而後兩個“A”則構成了實現這些效果的內在基礎和支撐保障，即企業需要建構怎樣的數位化和智能化基礎設施。它們共同勾勒出一幅未來智能企業的全景圖，涵蓋了客戶服務、產品創新、營運管理、員工賦能以及底層技術支撐等多個關鍵維度。
1. Adaptive User Experience（自適應體驗）
定義與內涵：自適應體驗，顧名思義，是指企業能夠根據使用者的即時情境、個性化需求和行為變化，動態調整併提供高度定製化的產品與服務。它超越了傳統意義上的“個性化”，更強調一種情境感知、主動響應和持續最佳化的能力。這意味著企業不僅要能識別使用者的顯性需求，更要洞察其潛在意圖、情緒變化和所處環境，從而在恰當的時機、以恰當的方式，提供最符合使用者預期的體驗。
通俗解讀：想像一下，你打開一個購物APP，它能根據你最近的瀏覽記錄、購買習慣，甚至你所在城市的即時天氣，為你推薦最合適的商品；當你使用導航軟體，它不僅能規劃最佳路線，還能根據即時路況、你的駕駛習慣，甚至你的目的地類型（如去機場會提醒你預留更多時間），動態調整導航策略。這種“懂你”的體驗，讓每一次互動都充滿驚喜和便捷。
案例與影響：個性化推薦系統是自適應體驗最直觀的體現。例如，YouTube的視訊推薦系統通過複雜的神經網路，對海量視訊進行篩選和排序，為使用者提供高度契合其口味的視訊流。類似地，Netflix的電影推薦、Spotify的音樂歌單等，都利用AI技術深度分析使用者資料，實現千人千面的內容呈現。此外，AI驅動的客戶體驗管理（CEM）平台能夠整合多元管道的客戶資料，利用大語言模型進行情感分析和意圖識別，幫助企業精準定位客戶痛點，主動提供定製化的解決方案。
2. Autonomous Products（自演進產品）
定義與內涵：自演進產品，是指那些具備自我學習、自我最佳化和自我迭代能力的產品。它們不再是“靜態”的物品，而是擁有“生命力”的智能實體，能夠通過持續收集使用者資料和環境反饋，利用內建AI演算法進行分析學習，主動調整功能、最佳化性能，甚至實現自我升級。
通俗解讀：想像一下你買了一輛智能汽車，它會默默學習你的駕駛習慣，自動最佳化能耗、調整懸掛。更神奇的是，它還能通過“空中升級”（OTA）的方式，在夜間自動下載並安裝最新的軟體，讓你的車每天都比昨天更智能、更安全，就像一個會不斷成長的夥伴。
案例與影響：特斯拉的自動駕駛系統是自演進產品的典型代表。它通過收集全球數百萬輛汽車的真實駕駛資料，利用深度學習演算法不斷最佳化其自動駕駛模型，並通過OTA技術定期推送軟體更新，持續提升功能和性能。在產品設計階段，AI驅動的產品原型迭代也已極大加速創新周期。例如，Adobe的Firefly等生成式AI工具，允許設計師通過簡單的文字描述，快速生成多種複雜的視覺元素和設計方案，極大地拓寬了創意探索的邊界。
3. Autonomous Operations（自治的營運）
定義與內涵：自治的營運，是指企業營運流程的高度自動化、智能化和自我管理能力。它超越了傳統自動化僅執行預設指令的範疇，強調的是營運系統能夠自我感知、自我決策、自我最佳化和自我修復，在無需或極少人工干預的情況下，獨立完成從資料採集、分析、決策到執行的全過程。
通俗解讀：想像一個大型港口，無人駕駛的集卡精準穿梭，智能龍門吊自動抓取和放置集裝箱，整個物流系統通過AI演算法進行即時路徑規劃和任務分配。當某個環節出現異常，系統能夠立即感知並自動調整方案，甚至自我修復，確保整個港口營運的順暢。人類員工則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專注於更具戰略性的工作。
案例與影響：智能工廠是自治營運的典型實踐。例如，西門子安貝格電子工廠通過高度自動化和數位化，實現了生產過程的幾乎完全自治。在物流領域，亞馬遜的智能倉儲系統利用數萬台Kiva機器人和AI演算法，實現了貨物的自動分揀、搬運和儲存。在IT維運領域，AIOps（AI for IT Operations）平台通過對海量IT系統資料進行即時分析，能夠自動發現異常、診斷故障根源，並觸發自動化修復流程。
4. Augmented Workforce（增強的員工）
定義與內涵：：增強的員工，是指通過深度融合AI技術，賦能並提升人類員工的工作能力、效率和創新潛力的工作模式。在這裡，AI並非“替代者”，而是作為人類的“智能助手”或“超級工具”，與員工協同工作，放大人類的認知優勢、創造力和情感智慧。
通俗解讀：想像一下，你是一名醫生，在診斷疑難雜症時，AI助手能迅速分析患者的所有醫療資料，並結合全球最新的醫學研究成果，為你提供多個可能的診斷建議和治療方案。你是一名設計師，AI助手能根據你的草圖和理念，快速生成數千種結構最佳化、材料選擇的方案。AI讓你的工作變得更輕鬆、更智能，也更有價值。
案例與影響：世界經濟論壇的白皮書《增強的員工：賦能於人，促進製造業轉型》深入探討了增強技術如何重塑製造業的未來。一個典型的例子是營運商基站的現場維護人員，通過維護助手APP，他們可以利用AI技術，快速獲取故障位置、故障根因分析和詳細的處理建議，顯著提升了維護效率。徐直軍董事長強調，“讓AI造福於人類是AI存在的意義，讓員工有更好的工作體驗是每個企業在智能化時代競爭力的關鍵基礎。”
5. All-Connected Resources（全量全要素全聯接）
定義與內涵：全量全要素全聯接，是建構智能化企業的核心基礎和先決條件。它要求企業實現內部和外部所有資源、要素的全面、深度互聯互通，將企業的資產、員工、客戶、夥伴、生態等所有環節，以及所有業務對象、過程和規則進行徹底數位化和網路化，為上層AI應用提供深度、全面、高品質的資料和資訊基礎。
通俗解讀：想像一下，你的企業是一個有機的、高度協同的生命體。每一台機器、每一個員工、每一位客戶都像神經元一樣緊密相連，即時傳遞資訊。當客戶下單，資訊會瞬間傳達到生產線、庫存系統、供應商和物流系統，形成一個清晰透明的“數字孿生”企業，讓你能即時、全面地掌握企業的每一個細節。
案例與影響：工業網際網路平台是全量全要素全聯接的典型代表。例如，海爾的COSMOPlat平台通過連接工廠內外的各種裝置、系統和人員，實現了從使用者需求到產品設計、製造、交付和服務的全流程數位化。在供應鏈管理中，通過整合物聯網（IoT）、區塊鏈和AI技術，企業可以實現對供應鏈各環節的即時監控和資訊共享，最佳化庫存管理和物流配送。
6. AI-Native Infrastructure（智能原生基礎設施）
定義與內涵：智能原生基礎設施，是支撐智能化企業高效運行的最底層、最核心的基石。它是一種從設計之初就將AI深度融入其中，為AI而生、為AI最佳化的全新基礎設施範式，包含ICT for Intelligence（為智能而生的ICT）和Intelligence for ICT（用智能管理ICT）兩個維度。
通俗解讀：傳統的IT基礎設施就像一座普通的房子，你可以在裡面安裝智能家電。而“智能原生基礎設施”就像一座從地基開始就為未來智能生活而設計的“超級智能建築”。它不僅擁有超強的算力、網路和儲存，其本身就是一個“會思考”的智能系統，能夠自我感知、自我調節，始終為AI應用提供最穩定、最高效、最安全的運行環境。
案例與影響：思科（Cisco）的AI原生網路基礎設施旨在通過創新的網路架構和AI技術，提升資料中心的網路性能，以滿足日益增長的AI工作負載需求。華為自身也在積極投入智能原生基礎設施的建設，通過推出昇騰（Ascend）系列AI晶片、Atlas AI計算平台和MindSpore AI開發框架，建構從底層硬體到上層軟體的全端AI能力。大型雲服務提供商也都在積極建構和提供AI原生基礎設施服務。
02. 一年來的發展驗證
自徐直軍董事長在2024年全聯接大會上提出“六個A”的理念以來，過去一年的AI技術和產業發展，以驚人的速度驗證了這一框架的深刻預見性。從大型語言模型（LLM）到多模態互動，再到AI Agent（智能體）的興起，每一項技術突破都在為“六個A”的實現添磚加瓦，使其從未來憧憬加速變為產業現實。
1. 自適應體驗（Adaptive User Experience）的深化：過去一年，AI正推動使用者體驗從“個性化”邁向“超個性化”和“情境化”。多模態AI的進展尤為突出，技術正從單一的文字或語音互動，轉向能夠理解和融合圖像、聲音、文字乃至使用者情緒的綜合互動模式。Gartner預測，到2030年，80%的企業軟體和應用將具備多模態能力，而2024年這一比例尚不足10%。這意味著未來的應用將能“察言觀色”，更精準地理解使用者意圖。同時，AI Agent的興起，預示著一種更主動的服務模式。Botpress指出，定製的AI代理、個性化的銷售推廣和個性化的人工智慧購物者已成為公司滿足個性化需求的方式，超個性化是下一個重要的差異化因素，零售、醫療保健和金融等行業都在向超個性化靠攏，以加深客戶參與度並建立忠誠度。CSDN的報告也強調，AI驅動的自適應介面通過感知使用者特徵、任務上下文及環境狀態，動態調整互動形式以最佳化使用者體驗，其核心區別於傳統靜態介面和可適應介面，在於AI演算法實現無感化、預測性的介面調整。未來的智能助手將不再僅僅被動響應指令，而是能夠預測使用者需求，主動發起服務、完成任務，這正是自適應體驗的終極形態。
2. 自演進產品（Autonomous Products）的加速： AI正在從產品的“附加功能”轉變為驅動產品創新的“核心引擎”。過去一年，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AI驅動設計工具湧現，它們能夠將自然語言描述轉化為程式碼、將草圖變為高保真原型，極大地壓縮了產品從概唸到市場的周期。更重要的是，AI Agent和自學習演算法正被更深地整合到產品內部。微軟等巨頭預測，到2025年，新一代AI驅動的代理將能夠處理更複雜的任務，甚至代表使用者執行操作。這意味著產品不僅能通過OTA更新功能，更能在使用過程中通過自我學習和與環境的互動，實現持續的性能最佳化和功能演進，真正成為“活”的產品。
3. 自治的營運（Autonomous Operations）的普及：“自治”正成為企業營運追求的新目標。過去一年，AIOps市場持續高速增長，據Fortune Business Insights預測，全球AIOps市場規模在預測期內的復合年增長率將達到21.4%。這背後是企業對提升IT系統韌性和效率的迫切需求。同時，AI Agent在企業流程自動化（BPA）中的應用也成為焦點。UiPath等自動化領域的領導者認為，企業級代理自動化平台將在2025年大量湧現，它們能夠編排和管理複雜的業務流程，實現更高層次的“自治”。Gartner更是將自主AI系統列為2024年新興技術成熟度曲線上的關鍵技術，認為它們能在幾乎無人監督的情況下運行、自我完善並做出有效決策。
4. 增強的員工（Augmented Workforce）的實現： AI賦能員工，從口號變成了企業提升生產力的核心戰略。過去一年，整合在各類辦公軟體中的AI助手（如Microsoft Copilot、金山WPS AI）大規模普及，它們能夠幫助員工起草郵件、總結文件、分析資料，成為員工日常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副駕駛”。普華永道發佈的《2025年全球人工智慧就業晴雨表》顯示，AI正推動生產力實現數倍提升，並且在受AI影響最大的職位中，甚至帶來了顯著的薪資溢價。這有力地證明了AI並非簡單地替代人類，而是通過人機協作，將員工從重複性勞動中解放出來，專注於更高價值的創造性工作，從而實現個人與企業的共同增值。
5. 全量全要素全聯接（All-Connected Resources）的夯實：如果說AI是“大腦”，那麼無處不在的聯接就是“神經網路”。過去一年，物聯網（IoT）和工業網際網路的發展持續為AI提供著豐富的資料“養料”。各國政府和行業組織都在加速物聯網相關標準的制定，例如中國計畫到2025年新制定30項以上物聯網領域國家標準，為更大規模的裝置互聯鋪平道路。世界物聯網解決方案大會2025年將重點關注物聯網、人工智慧、邊緣計算和數字孿生等技術。同時，數字孿生技術在智慧城市、智能製造等領域的應用日益深化，通過建構物理世界的精準數字鏡像，實現了對業務流程的全面洞察和模擬最佳化。2024年湧現的大量數字孿生城市技術應用案例，正是全量全要素全聯接理念走向成熟的明證。工業網際網路產業增加值在2024年達到1.53兆元，較2023年增長10.0%，人才總量達63萬，同比增長15.81%。這種深度的數位化和網路化，是實現前四個“A”的堅實基礎。
6. 智能原生基礎設施（AI-Native Infrastructure）的競賽：對AI算力的巨大需求，引爆了全球範圍內的智能原生基礎設施建設競賽。過去一年，以NVIDIA的Blackwell平台為代表的AI晶片持續迭代，性能不斷突破極限，為其帶來了創紀錄的營收增長。與此同時，各大科技巨頭和雲端運算廠商紛紛投入巨資，建構為AI最佳化的資料中心和網路架構。這完美印證了“ICT for Intelligence”的趨勢。另一方面，“Intelligence for ICT”也取得了長足進步，越來越多的AI技術被用於資料中心自身的節能降耗、智能維運和安全防護，確保了龐大的AI基礎設施能夠高效、穩定地運行。這場圍繞算力的競賽，正是企業智能化轉型的“軍備競賽”，誰擁有更強大的智能原生基礎設施，誰就掌握了通往未來的主動權。
03. 結 論
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2024年提出的“六個A”——自適應體驗、自演進產品、自治的營運、增強的員工、全量全要素全聯接和智能原生基礎設施——共同描繪了智能化時代企業未來發展的宏偉藍圖。過去一年的AI發展浪潮，不僅沒有讓這六大趨勢過時，反而以無可辯駁的事實驗證了其深刻的洞察力和預見性。
這“六個A”並非孤立存在，而是相互關聯、層層遞進的有機整體：全量全要素全聯接和智能原生基礎設施構成了企業智能化的堅實底座和“數字神經系統”，為AI的運行提供了“燃料”和“大腦”；在此基礎上，自治的營運和增強的員工實現了企業內部營運效率和員工效能的革命性提升；最終，這些內部能力的提升共同驅動了自演進產品的持續創新，並為客戶帶來了極致的自適應體驗。
未來的企業將不再是簡單的產品或服務提供者，而是一個能夠深度理解客戶、持續自我進化、高效自主營運、充分賦能員工的智能生命體。這意味著企業需要從戰略規劃到技術實施，從組織架構到人才培養，進行全方位的深刻變革。只有那些能夠深刻理解並有效踐行“六個A”理念的企業，才能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真正把握住全面智能化的時代機遇，邁向更加輝煌的未來。 (風起堂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