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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資本市場迎來第三個“國九條”！九大看點 吳清發聲
中國國務院近日印發《關於加強監理防範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若干意見》。這次出台的意見共9個部分，是資本市場第三個“國九條”，是繼2004年、2014年兩個“國九條”之後，又時隔10年國務院再次出台資本市場指導性文件。
九大看點值得關注
看點一：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要堅持“五個必須”
如何深刻掌握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主要內涵，實現資本市場穩定健康發展？意見提出「五個必須」：
——必須堅持並加強黨的領導……
——必須始終實踐金融為民的理念…
——必須全面加強監管、有效防範化解風險…
——必須時時堅持市場化法治化原則…
——必須牢牢掌握高品質發展的主題…
“五個必須”，體現出目標導向，既是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內在要求，也是資本市場穩定健康發展的實踐路徑。
此外，意見也明確了我國資本市場「未來5年」「到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的發展目標，設定了清晰的路線圖。
看點二：發行上市製度迭代升級
發行上市歷來備受各方關注。根據資本市場改革發展的新情勢，意見從進一步完善發行上市製度、強化發行上市全鏈條責任、加大發行承銷監管力度三方面發力，嚴把發行上市准入關。
在進一步完善發行上市製度方面，意見明確提高主機板、創業板上市標準，完善科創板科創屬性評估標準，擴大現場檢查覆蓋面，嚴格再融資審核把關等。可以預見，發行上市製度將進一步迭代升級，更加精細化。
意見釋放了進一步壓實發行人第一責任和中介機構“看門人”責任，嚴查欺詐發行等違法違規問題，整治高價超募、抱團壓價等市場亂象的政策信號，這將有利於在發行上市環節形成更有效的市場限制。
看點三：制定上市公司市值管理指引
減持、現金分紅、上市公司投資價值、資訊揭露和公司治理…意見關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的舉措重點突出。
對於市場各方深惡痛絕的造假行為，意見強調建構資本市場防假打假綜合懲防體系，嚴肅整治財務造假、資金佔用等重點領域違法行為違規行為。對於減持，意見明確推出上市公司減持管理辦法，對不同類型股東分類施策，堅決防範各類繞道減持。分紅，意見明確加大對分紅優質公司的激勵力度，多措並舉推動提高股利率。
如何推動上市公司投資價值提升？市值管理是各方關注的重點。意見提出了新的政策舉措，提出製定上市公司市值管理指引。研究將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納入企業內外部評鑑制度。同時依法從嚴打擊以市值管理為名的操縱市場、內線交易等違規違規行為。
看點四：健全退市過程中投資者賠償救濟機制
退市監管不僅關係資本市場“出口關”，也關係相關投資者切身利益。意見關於退市的政策舉措，繼續在暢通「出口關」上下功夫的同時，也對相關投資者的合法權益更加關注。
在暢通「出口關」上，意見進一步嚴格強制退市標準，進一步暢通多元退市管道，進一步削減「殼」資源價值。其中，建立健全不同板塊差異化下市標準體系、科學設置重大違法退市適用範圍等值得關注。
同時，意見明確健全退市過程中的投資者賠償救濟機制，對重大違法退市負有責任的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董事、高管等要依法賠償投資者損失。
看點五：完善證券基金產業薪酬管理制度
加強證券基金機構監管，需要推動產業回歸本源、做優做強。意見明確，加強產業機構股東、業務進入管理；推動產業機構加強投行能力及財富管理能力建構；支持頭部機構透過併購重組、組織創新等方式提升核心競爭力。
此外，意見也明確，改善與經營績效、業務性質、貢獻水準、合規風控、社會文化相適應的證券基金業薪酬管理制度。
看點六：加強戰略性力量儲備與穩定機制建設
「加強交易監管，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是這次意見推出後各方關注的焦點之一，相關政策措施透露出不少資訊量。例如，「加強戰略性力量儲備和穩定機制建構」的新提法令人矚目。再例如，「探索適應中國發展階段的期貨監管制度和業務模式」「做好跨市場跨行業跨境風險監測應對」等意味著在促進市場平穩運作上，監管將進一步發力。
對於市場關注的交易監管，意見釋放了明確的政策訊號：推出程序化交易監管規定，加強對高頻量化交易監管；制定私募證券基金運作規則；完善極端情形的應對措施；嚴肅查處操縱市場惡意做空等違法違規…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意見在預期管理機制方面也帶來了新的突破，明確了將重大經濟或非經濟政策對資本市場的影響評估內容納入宏觀政策取向一致性評估框架，建立重大政策信息發布協調機制。
看點七：優化保險資金權益投資政策環境
持續壯大長期投資力量離不開大力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意見對於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提出了不少務實措施。
在建立培育長期投資的市場生態方面，意見提出完善適合長期投資的基礎制度，建構支持「長錢長投」的政策體系。大力發展權益類公募基金，大幅提升權益類基金佔比等。
意見明確了優化保險資金權益投資政策環境，落實並完善國營保險公司績效評價辦法，更能鼓勵長期權益投資。完善保險資金權益投資監理制度，優化上市保險公司資訊揭露要求。完善全國社會保障基金、基本退休保險基金投資政策。鼓勵銀行理財和信託資金積極參與資本市場等。
看點八：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意見中，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更好服務高品質發展」的政策措施提出，增強資本市場制度競爭力，提升對新產業新業態新技術的包容性，更好服務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國資國企改革等國家策略執行及中小企業、民營企業發展壯大，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這標示了下一步註冊制改革走深走實的重點。
此外，相關政策措施也強調加大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導向、突破關鍵核心技術企業的股債融資支持；推動債券和不動產投資信託基金（REITs）市場高品質發展；拓寬企業境外上市融資管道，提升境外上市備案管理品質等。
看點九：資本市場法治建設可望提速
近年來，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離不開各方共識的不斷深化。本次意見中特別設定一條「推動形成促進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合力」。其中對法治建設和加強對證券期貨違法犯罪的聯合打擊力道著墨頗多。
在法治建設方面，一系列市場期待的法律法規將逐步落實。意見明確，推動修訂證券投資基金法。推出上市公司監督管理條例，修訂證券公司監督管理條例，加速制定公司債管理條例，研究制定不動產投資信託基金管理條例。意見也明確，推動出台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的司法解釋、內線交易和操縱市場等民事賠償的司法解釋等。
此外，在形成資本市場合力方面，各方一直關注如何健全有利於創新資本形成和活躍市場的財稅體系。意見在「深化央地、部際協調聯動」的相關舉措中給出了回應：落實並完善上市公司股權激勵、中長期資金、私募股權創投基金、不動產投資信託基金等稅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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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院印發《關於加強監理防範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若干意見》
中國證監會黨委書記、主席吳清接受專訪
證監會黨委書記、主席吳清12日就貫徹落實上述意見接受記者專訪。
又時隔10年國務院再次推出資本市場指導文件
Q：請問如何理解意見出台的重要意義？
答：這次國務院出台的意見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於資本市場的重要指示精神，落實中央金融工作會議部署，是繼2004年、2014年兩個「國九條」之後，又時隔10年，國務院再次推出的資本市場指導文件，充分體現了黨中央、國務院對資本市場的高度重視與殷切期望。
與前兩個「國九條」相比，這次出台的意見主要有這麼多特點：
一是充分體現資本市場的政治性、人民性。強調要堅持並加強黨對資本市場工作的全面領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更加有效保護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
二是充分體現強監管、防風險、促進高品質發展的主線。要堅持穩為基調，強本強基，嚴監嚴管，以資本市場自身的高品質發展更好服務經濟社會高品質發展的大局。
第三是充分體現目標導向、問題導向。特別是針對去年8月以來股市波動暴露出的製度機制、監管執法等方面的突出問題，及時補短板、強弱項，回應投資者關切，推動解決資本市場長期積累的深層矛盾，加快建設安全、規範、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
意見設定的資本市場發展目標層層遞進
問：如何理解意見提出的未來一個時期資本市場發展目標？
答：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央金融工作會議上提出了加快建設金融強國的奮鬥目標。強大的資本市場是現代經濟的標配。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有利於促進科技、產業和資本高水準循環，改善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發展新質生產力；有利於豐富金融產品和服務，創造更多增加居民財產收入的機會；也有利於發展股權融資，優化融資結構，完善中國特色現代金融體系。
新「國九條」聚焦中國式現代化這個中心，錨定金融強國建設這一奮鬥目標，分階段提出了未來5年、2035年和本世紀中葉資本市場發展目標，從投資者保護、上市公司質量、產業機構發展、監管能力和治理體系建構等方面，勾勒了發展藍圖。我們瞭解，這一系列發展目標是系統全面的，也是層層遞進的，必須堅持市場化法治化改革方向不動搖，尊重規律、尊重規則，一步一腳印抓落實，久久為功，堅定不移把藍圖變成現實。
意見落實將形成「1+N」政策體系
問：證監會將如何系統化推動落實意見提出的各項政策措施？
答：新「國九條」堅持系統思維、遠近結合、綜合施策，與證監會會同相關方面組織實施的落實安排，共同形成「1+N」政策體系。 「1」就是意見本身，「N」就是若干配套制度規則。上個月，我們已經發布了嚴把發行上市准入關、加強上市公司持續監管等4個配套政策文件。今天也將發布加強退市監管的配套政策文件，並對6項具體制度規則公開徵求意見，交易所也有一批自律規則同步徵求意見。下一步，我們也將在深入研究基礎上，研究制定促進資本市場長遠發展的改革措施。
綜合來看，「1+N」政策體系的主線是強監管、防風險、促進高品質發展。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有機整體，必須一體推進，系統落實。
在強監管方面，我們將建構全方位、立體化資本市場監管體系，全面落實監管「長牙帶刺」、有稜有角。上市公司監理要突顯全鏈條監管及提升上市公司投資價值，圍繞嚴把上市關、嚴格持續監管、加大退市監管力道3個方面持續發力。機構監理要推動回歸本源，做優做強，進一步壓實「看門人」責任，引導證券期貨基金等各類產業機構端正經營理念，提升合規水準、專業服務能力及核心競爭力。積極培育理性投資、價值投資、長期投資理念和健康的投資文化。交易監管要促進公平高效，規範各類主體和資金的交易行為，嚴厲打擊擾亂市場的違法違規行為，維護公開公平公正的秩序。
在防範風險方面，我們將從維護市場平穩運作、防範化解重點領域風險、健全預期管理機制、統籌開放與安全等方面提出一系列機制安排與政策措施。特別是要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完善風險監測處置機制，著力穩信心、穩預期。
在推動高品質發展方面，我們將認真落實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提出的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要求，進一步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增強資本市場制度的適應性、包容性，促進資本形成，更好服務新產業新業態新技術等創新，有效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目前，我們正結合進行資本市場改革綜合評估，廣泛聽取各方面的意見建議，研究完善相關制度規則，推動股票發行註冊制等重要製度改革持續深化。
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資本市場有效治理
問：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離不開各方的合力，意見在這方面有哪些安排？
答：資本市場參與主體眾多、運作機制複雜。在一個好的市場生態中，機構投資人與個人投資人共生共長、長線短線各類資金各得其所、發行人投資人相互成就、市場各參與方歸位盡責、監理與市場良性互動。這需要各相關方面一道，共同掌握好投融資、一二級市場、入口與出口、場內與場外等各類均衡關係，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資本市場有效治理。
新「國九條」對其中許多重點內容都做了安排。例如，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既強調大力發展權益類公募基金這個“基本盤”，又著眼於營造引得進、留得住、發展得好的政策環境，推動保險資金、社保基金、養老金等長期資金入市，分類已部署。再例如，意見強調加強法治，圍繞大幅提升資本市場違法違規成本，完善行政、刑事、民事立體化追責體系，提出了不少硬措施。我們相信，只要持之以恆抓下去，資本市場一定會更加海晏河清。另例如，意見對深化央地和部際協調連結等方面提出了要求。我們將持續加強與各方面的工作協同，促進形成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的強大合力。
打造政治過硬、能力過硬、作風過硬監管鐵軍
問：意見對加強證監會自身建設提出了要求，證監會也發布了相關文件。請問在這方面有何具體措施？
答：打鐵必須自身硬。新「國九條」對加強監管隊伍自身建設提出了明確要求，我們也已作出佈置。我們將更突顯加強政治建設，持續鞏固拓展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成果，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以刀刃向內的決心全面貫徹嚴格監管嚴管理的要求，以自身建設的全面從嚴，帶動監理工作全面從嚴。加強與駐會紀檢監察組協調聯動，紮實推動中央巡視整改，聚焦剷除腐敗問題產生的土壤條件，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對於各方面都很關注的政商「旋轉門」、逃逸式辭職等突出問題，我們已經出台了20多項措施，從業務端和管理端綜合施策，在這方面還將深化專項治理，一抓到底，決不姑息。總之，我們將著力打造政治過硬、能力過硬、作風過硬的監管鐵軍，為強監管、防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品質發展提供堅強保障。（21世紀經濟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