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台
比沒有機場還炸裂!中國最猛兆城市,竟沒有一條地鐵
2025年前三季度經濟資料陸續出爐,27個兆城市成績單全部揭曉。總體來看,兆城市依然領跑全國經濟,大部分都在全國增速(5.2%)之上或與之持平,只有極少數表現較差。出乎意料的是,煙台——一個連一條地鐵線都沒有的兆城市,前三季度GDP增速居然登頂兆城市榜首。領跑與追趕大體上看,2025年前三季度,全國27座兆GDP城市的經濟表現,很好地起到了“定海神針”的效果。27座城市以僅佔全國2.8%的國土面積、18.5%的人口,貢獻了40.9%的經濟總量,其中19個城市增速都要高於或持平全國平均水平,8個城市增速略低於全國均值。在全球產業鏈重構,國家加快發展先進製造業的當下,“工業強市”的趨勢已經十分明顯。兆城市內部分化呈現出明顯的“工業驅動型城市領跑、綜合型城市穩進”特徵。其中合肥、煙台、唐山等依託工業強勢發力的城市,規上工業增加值增速均大幅超出全國平均水平,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關鍵引擎。在整份榜單中,最值得關注的無疑是煙台。這座2年前GDP剛剛突破兆的城市,前三季度以6.4%的超高增速,位居首位,遠超上海、北京、深圳等頭部城市。這不是偶然現象,實際上進入2025年後,無論是一季報、半年報還是三季報,煙台均穩居第一,而且增速分別為6.9%、6.4%、6.4%,均遠超全國平均水平。在山東省內“三核”中,煙台GDP增速高出青島和濟南1個百分點,也高於全省平均(5.6%)。過去,在青島之後,一直存在“山東第二城”的競爭,且煙台一度領先濟南14年,直到2018年濟南反超,且靠著吞併萊蕪之後GDP大漲了一波,競爭氛圍才淡化。以如今煙台的強勢表現,能否再次追趕甚至超越濟南,或許會成為外界討論的一大焦點。煙台的亮眼表現,是“工業強市”最直觀的體現。前三季度,煙台第二產業增加值達到3412.31億元,以8.8%——比全國平均水平高3.9個百分點,顯著高於其他“兆城市”——的高增速成為核心增長極。其中,規上工業增加值同比飆升13.9%,兆城市裡僅次於合肥,分別高於全國、全省7.7、6.1個百分點,表現十分亮眼。煙台前十大重點行業中9個實現正增長,作為支柱產業的綠色石化產業表現亮眼——化學原料和化學製品製造業增長44.5%,電腦通訊和其他電子裝置製造業增長11.8%,動能強勁。不過,這個資料背後,最精彩的還不是“後來者居上”的戲碼,煙台產業發展歷程中的起起伏伏,在陷入困境後通過及時變革調整重回佳境,更為其他地區提供了重要的參考經驗。輝煌和挫折實際上,煙台曾經有過非常輝煌的產業歷史。1892年,“南洋首富”張弼士在煙台創辦著名的張裕釀酒公司,是中國近代民族工業的標誌性事件。新中國成立後,煙台逐步建立起涵蓋機械製造、食品加工、紡織等領域的工業體系,到改革開放前已從單純的通商口岸,轉變為具備基礎工業能力的城市。1984年是煙台產業發展的“關鍵轉折點”,不僅成為全國首批14個沿海開放城市,還獲國務院批准設立煙台經濟技術開發區,成為外資企業、合資項目進入中國的橋頭堡;在鄉鎮,煙台推行的“一包三改六放權”承包責任制,形成“離土不離鄉、進廠不進城”的特色發展路徑,一度使得“膠東模式”與“蘇南模式”並駕齊驅。新世紀後,煙台進入快速發展機遇期,政府確立機械製造、電子資訊、食品、黃金四大支柱產業,定向引進富士康、通用東嶽、大宇造船等龍頭項目,煙台自此擁有汽車、手機、電腦這在當時頗為先進的“三大件”產業。很快,煙台經濟的輝煌時刻在2004年到來——當年GDP 1630億元,正式超越濟南的1618億元,成為“山東第二城”和“北方地級市標竿”。然而,就在煙台準備繼續大展拳腳的時候,其產業發展模式卻遇到了瓶頸。首先,2008年的全球性金融危機催生的第四輪全球產業轉移浪潮,直接推動了中國產業升級新階段,網際網路、資訊技術、新能源、電動汽車這些當時新興的產業,成為經濟新動能。而當時的煙台經濟還依賴於傳統產業,比如以萬華為代表的石化工業和南山為代表的紡織、金屬工業等,汽車、資訊產業雖然有一定基礎,但主要集中在代工環節,缺乏足夠的資金和技術向新興領域轉型。與此同時,山東“強省會”策略發力,大量省級資源、政策向濟南傾斜;還有2011年京滬高鐵通車,可以說是決定性事件,濟南一躍成為全國性高鐵樞紐。濟南前期佈局的高新產業,比如以浪潮為代表的新一代資訊技術產業,也在這時開始開花結果,證券金融、總部經濟等現代服務業在“省會效應”下形成叢集,迎合了新階段產業發展趨勢,進一步加強優勢。此消彼長下,2010年之後,煙台和濟南攻守易勢,並在2018年再次發生了地位轉換。之後3年,雙方差距一度越拉越大。那麼,煙台又是如何在短短幾年後,重回高速發展的正軌,領跑兆城市集團?以主導產業綠色石化為例,煙台主要做了以下幾項舉措:一是堅持大項目引領,以重器項目撬動產業能級躍升。煙台關閉了大批小、散、亂的高能耗工廠,轉而爭取新舊動能轉換的標誌性大項目。僅裕龍石化一項,項目建設總投資就高達約1274億元,創下山東單體投資紀錄,對固定資產投資的拉動效應和上下游相關產業鏈的帶動效應極其顯著。這兩年煙台工業的快速增長,也和這幾個大項目正好完成建設周期,進入“大產出”階段有關。二是推動園區集聚,以載體升級打造產業發展高地。煙台沿渤海南岸佈局煙台化工產業園、萬華(蓬萊)新材料低碳產業園、裕龍石化產業園三大千億級石化園區,推動要素向園區集聚、項目向園區集中、產業向園區叢集,建構起 “三點一線、聯動發展” 的產業空間格局,在實現綠色轉型、節能減排方面取得了良好效果。三是建立鏈式發展思維:以 “鏈主” 帶動建構產業生態。煙台樹牢“一鏈一生態”理念,以石化及化工新材料產業鏈為試點,依託萬華化學、裕龍石化兩大“鏈主”企業,建構“龍頭引領、梯隊跟進、創新協同”的產業鏈體系。在上游建設萬華化學國家聚氨酯工程技術研究中心等創新平台,攻堅核心技術;在中游,培育出泰和新材等一批企業;在下游,煙台正瞄準戰略新興產業,圍繞新能源材料、電子化學品、高性能複合材料等幾個重點領域,培育高附加值新材料叢集。總體而言,煙台已經形成了一條上游以裕龍石化為起點,中游以萬華化學為核心,下游通過美瑞新材料、煙台萬潤探索新興產業的完整石化產業鏈,今年產值有望突破3000億元。轉型與升級2025年前三季度,煙台用一組硬核資料交出了兆城市的實力答卷,為這座城市築牢了前行根基。但兆體量不是終點,而是更高品質發展的起點。面對區域競爭中省會城市的資源虹吸、傳統產業升級的迫切需求,以及來自更高層級的戰略期待,煙台不能止步於現有成就。放眼未來,今年初山東省發佈的《關於支援煙台打造綠色低碳高品質發展示範城市的實施方案》為煙台產業明確了方向。根據《方案》,煙台未來的主要方向是壯大高端化工、汽車、清潔能源、航空航天等優勢產業;做優現代海洋產業;做大數字經濟產業;培育新一代核能、生命科學、深海空天、人工智慧、人形機器人、新型電子材料等六大未來產業。前瞻分析認為,上述產業中,航天產業是一個從無到有、爆發式增長的新興產業,且煙台在相關領域有獨一無二的優勢,前景令人期待。商業航天目前在全球和國內都行情火熱。從火箭發射到衛星服務,再到太空旅遊和深空探索,商業航天領域的創新和應用不斷刷新我們的認知。結合2016-2024年商業航天產業規模及佔航天經濟比重情況,前瞻預測2025-2030年全球商業航天產業規模年複合增長率約為9%,到2030年,全球商業航天產業規模有望達7044億美元。而在國內,商業航天已經初步形成了全產業鏈體系,商業航天產業應用正從軍事向民用消費需求擴展,進一步帶動航天製造產業的發展。伴隨國家大力推動軍民融合以及“網際網路+航天”的產業升級變革,截至2024年,中國商業航天產業規模達2.3兆元。隨著政策不斷開放和技術不斷發展,中國商業航天產業發展已駛入快車道。未來幾年中國商業航天產業將進入發展黃金期,預計到2030年中國市場規模有望達6.9兆元人民幣,年複合增長率約20%。煙台發展航天產業有三大優勢:一是獨特的臨海區位條件,便於大型火箭部件運輸和發射平台出海,且具備發展海上發射的天然條件,解決了火箭殘骸落區安全問題,並能通過靠近赤道發射提升運載效率。目前位於煙台的東方航空港,是中國第五個火箭發射地,也是中國首個商業航天海上發射母港和唯一運載火箭海上發射母港,提供“火箭總裝-測試-出海發射”一站式服務。已成功完成多次海上發射。這是煙台最核心的差異化優勢。二是堅實的產業基礎支撐,煙台作為製造業大市,在新材料(萬華化學)、高端裝備(傑瑞集團、中集來福士)等領域有深厚積累,作為航天產業的上游製造和配套提供了潛在的強大支撐。具體到本地產業鏈,煙台目前的主要發力點在中游,依託東方發射場這個核心優勢,建立了極高壁壘。三是強大的地方政策支援與執行力,山東省商業航天佈局較晚,產業實力相對較弱,煙台發展航天產業勢必獲得省市政府傾注大量資源,在土地、資金、審批上給予強力支援。早前發佈的《山東省加快推動商業航天產業高品質發展的若干措施》,明確將煙台定位為“山東商業航天全產業鏈發展核心區”,予以眾多政策扶持。但是在航天產業鏈的研發與設計環節,煙台當前仍有補強空間——國家級航天科研院所、重點實驗室及頂尖高校資源需進一步集聚,火箭總體設計、發動機研發、核心載荷攻關等前端環節,目前更多依託北京、上海、西安等城市的創新力量。未來可通過深化跨區域協同、引入高端研發平台等方式,逐步降低 “研發在外、製造在內” 的協同成本,強化產業鏈上下游的創新聯動,讓本地製造與前端研發形成更緊密的銜接。雖然煙台憑藉雄厚的製造業基礎,在火箭/衛星結構件製造、總裝測試等 “硬” 環節已構築天然優勢。但與航天產業深度關聯的軟體研發、演算法最佳化、資料應用等 “軟” 實力,還需同步加快補強,從而形成 “硬實力為根基、軟實力作賦能” 的協同發展格局,讓航天製造優勢更好地與數位技術、智能演算法結合,進一步釋放產業綜合競爭力。綜合考慮產業基礎、區位條件、跨區協作、政策支援等因素,煙台短期應該著重於做強“核心樞紐”,打造世界級航天發射與資料服務中心,吸引更多型號的固體、液體火箭在此總裝和發射,形成規模化效應,同時大力建設衛星資料中心,引入和培育衛星資料處理、分析和應用企業,將發射優勢轉化為資料應用優勢,服務於海洋、環保、農業、城市管理等領域。這是煙台的立身之本,必須做到極致。在鞏固核心優勢的基礎上,煙台中期可以追求逆向整合,有選擇地突破中上游關鍵環節。比如依託萬華化學等龍頭企業,設立航天新材料聯合實驗室,攻關高性能複合材料、特種塗料等。或者吸引和培育專注於通訊載荷、遙感相機等標準化衛星平台或核心部件的企業,避開與優勢地區直接競爭,在細分市場形成“衛星製造-發射-營運”的小閉環。長遠來看,則要建構開放協同的創新生態,爭取吸引航天強校來當地建立緊密的產學研合作平台和成果轉化基地,深化產學研合作;同時推動區域協同,積極對接青島(軟體資訊技術)、濟南(空天資訊產業),形成膠東經濟圈航天協作格局。如果能爭取更高層級政策支援,將煙台航天產業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那是最好的結果。屆時煙台有望吸引航天領域頂尖人才,打造航天人才特區,建構可持續發展的產業生態。煙台能否利用好當前的先發優勢,通過 “強化應用、逆向整合、開放協同、精準引才” 的組合策略,從一個成功的“發射基地”升級為一個具備持續創新能力和完整產業生態的“航天產業新城”,這將是其能否真正實現可持續、高品質發展的決定性因素。 (前瞻經濟學人)
煙台新首富誕生,4600億
“乘上了輝達的東風。”這是中際旭創爆發的秘密。“一顆輝達的GPU,至少需要使用6-8個光模組。”2025上半年,中際旭創賣光模組豪賺40億,股價四個月翻了3倍,最新市值超4600億,超越海爾智家一躍成為山東市值最高的公司。很難想像,10年前中際旭創淨利潤尚在幾百萬元中掙扎。轉機是2016年的一筆收購:當時,來自山東煙台的王偉修,找到雄心滿懷的海歸博士劉聖。兩個男人聯手,中際旭創由此誕生。水漲船高,如今75歲的王偉修作為中際旭創實控人,持股市值近600億,對比《2025胡潤全球富豪榜》資料,成功登頂山東煙台首富,成為AI造富最生動的寫照。01 始於山東靠一筆蘇州併購翻身中際旭創有一家超級掙錢的子公司——蘇州旭創。2025上半年,這家子公司實現營收158.47億元。放眼整個A股市場,只有不超過十分之一的上市公司能達到這個營收水平。我們把時間拉回2016年,海歸博士劉聖來到蘇州創業已經是第8個年頭。他創立的公司正是蘇州旭創,主攻研發光模組中高端產品,獲得了Google、光速光合、凱風創投、元禾控股等知名機構的投資,在業內小有名氣。彼時AI東風未起,但在行業浸潤多年的劉聖很清楚,要活下去,就要快速迭代。為了補充資金彈藥,他於2015年帶著蘇州旭創衝刺納斯達克,計畫融資1億美元,但遺憾最終折戟。生死之際,來自山東的王偉修出現了。遇見劉聖時,王偉修66歲,人生已經寫滿了榮譽:高級工程師、山東省優秀專利發明人,以及上市公司中際裝備的掌舵者。但此時王偉修也有壓力。他的中際裝備主要業務是製造電器所需要的電機,隨著家電市場紅利逐漸衰退,中際裝備淨利潤連年下滑至僅剩幾百萬元。儘管已年近古稀,王偉修膽識不缺。幾經磋商,他主導中際裝備以28億收購中際旭創。在當時看來,這是一個冒險、甚至難以理解的決定。畢竟當時28億幾乎是中際裝備總資產的5倍。為了能買下蘇州旭創,帳上現金緊張的中際裝備發行股份募集配套資金,王偉修自己還掏了2.84億元認購股份支援這次收購。最終,取於中際裝備中的“中際”和蘇州旭創中的“旭創”兩個字,中際旭創由此誕生。02 煙台新首富王偉修1950年出生於山東煙台,是中國較早的那批專科生。1987年,正值壯年的王偉修成立龍口市振華電工專用裝置廠,此時洗衣機這類電器對普羅大眾來說還是新鮮東西,他卻敏銳盯上製造電器所需要的電機。就這樣,王偉修帶領團隊在簡陋車間死磕電機繞組裝備生產線。終於,中國第一條洗衣機電機自動化生產線在齊魯大地誕生。2005年,這家裝置廠改製為龍口中際電工機械有限公司,正是中際裝備的前身。打拚多年,2012年王偉修帶著中際裝備成功登陸創業板。再來看劉聖,1971年出生,標準的學霸。他先後在清華大學、中國科學院讀完本碩,再到美國佐治亞理工大學讀博,隨後又在多家國際一流光電企業從事研發管理工作。面對這個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王偉修展現了充分的信任。收購當年,王偉修就毅然辭職將總經理位置讓給了劉聖。直到2023年,73歲的王偉修卸任董事長,但沒有交棒給兒子王曉東,而是由劉聖接任。至今在中際旭創管理層裡,劉聖拿的薪水最高,2024年全年薪酬為364.68萬元。當然,這還沒算上股權激勵的部分。關於放權和管理,王偉修曾公開談起:“未來屬於年輕一代,我主要在某些方面把把舵。”劉聖也不負眾望,帶領中際旭創疾速前進。2018年,中際旭創率先量產資料中心400G系列光模組,接著再攻克下800G,至2023年,中際旭創推出標誌性的1.6T超高速高性能光模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2023年打響的AI革命幾乎正中下懷。作為GPU配套產品的高速光模組開始被爭搶,中際旭創光模組出貨量激增。發酵至2024年,中際旭創業績首次突破50億元,營收登頂238億元。今年更是猛烈,僅上半年就賺了快40億元,營收147.89億元。當初那筆充滿質疑的收購,如今為75歲的王偉修帶來巨額財富。仍作為中際旭創最大股東和實控人的他,個人持有中際旭創約12.23%的股份,若以中際旭創9月12日收盤4690億的市值計算,持股對應市值近600億元。由此,王偉修身家超越《2025年胡潤全球富豪榜》上南山集團宋建波家族430億元的財富值,成為山東煙台首富。03 退早了有人黎明前離場A股“易中天”——中際旭創、新易盛、天孚通訊,是這個夏天最具衝擊力的一抹狂熱。自今年4月以來,三家公司股價翻了好幾倍,新易盛、天孚通訊市值最高沖上3900億元、1700億元,中際旭創則一度達4900億,成為A股市值最高的光模組龍頭。這並非只是二級市場的狂歡。復盤下來,對垂涎中際旭創的投資人而言,幾年前曾有過最好的上車時機。2019年、2021年,中際旭創曾經進行過兩次定向增發,定增價格分別為45.26元/股、31元/股,分別募得資金15.56億元、26.99億元。這兩次定增引入了20名投資者,其中不乏市場投資機構以及中國移動、廣東國資、四川國資等各路資本。尤其在2021年那輪定增中,中國移動旗下中移投資控股有限責任公司花費4.99億元拿下中際旭創1609.68萬股,是這次定增中最大的認購方。若持有至今,這部分市值將超過60億元。同樣,廣東國資旗下的廣東恆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也是在此輪定增中進入,以3億元總價認購了967.42萬股,持有至今的話,帳上市值也近40億元。但故事總沒有那麼圓滿。2023年一季度,AI基建題材尚未充分發酵,中際旭創該季度股價最高不過42.04元/股,最低下探至18.24元/股。而中移投資控股和廣東恆闊投資均選擇了在此時賣出。這些早早拿到船票的投資人們,在陡峭K線到來前,悄然離場。“遺憾之外,再次證明投得好不如退得好。”一位投資人直言,變數太多,無論是宏觀環境、資本市場冷暖,還是市場輿論、企業經營等,都是退出裡足以令人措手不及的外部變數。不久前,中際旭創就意外經歷一場輿論風波。起因是市場傳出中際旭創2027年淨利潤將超250億元的預測,很快荒原投資董事長凌鵬對此公開質疑。這一幕究竟是潑冷水還是理性判斷,市場終會用腳投票證明。再次回望這一波AI造富潮,來得洶湧。有人遺憾錯過,有人收穫財富傳奇。 (EDA365電子論壇)
深海下,兆級“賭局”
深遠海養殖,將重塑未來中國人的餐桌七八月份,煙台長島迎來旅遊高峰,每天三四十趟輪船,從蓬萊出發,45分鐘便能上島。趕上晴天,遊客還能乘船前往北端南隍城島的斷崖,看一場絕美日落。南隍城島以盛產頂級海參、鮑魚和海膽聞名,但很少人知道,在小島東側70多公里的渤海灣深處,全年有8個月水溫低於15℃,是中國最適宜養殖海水虹鱒的海域之一。8座大型鋼結構智能深水網箱分佈在這片海域,其中4座專養海水虹鱒。7月15日,歷時一個多月的集中捕撈進入尾聲,最後一批海水虹鱒正在通過吸魚泵輸送至活魚運輸船,半小時就能抵達北隍城島的加工廠。幾個小時後,這批冰鮮鮭魚將經蓬萊轉運至全國,送進超市與餐廳。近兩年,無論學界還是企業,關注的焦點轉向更現實的問題——深遠海養殖能不能真正盈利。誰能率先跑通模式、降低成本、打通市場,或許會重塑未來中國人的餐桌。作為海洋經濟的重要支柱,海洋漁業正在經歷一場從近岸淺海向深遠海挺進的結構性變革。近年來,從北到南,越來越多的沿海城市正以不同路徑投入“深藍試驗”中。2025年1月,在黃海深處離岸約130海里的青島國家深遠海綠色養殖試驗區,養殖工船(左)與中國自主研製的大型深海智能漁業養殖裝備“深藍2號”進行鮭魚聯合收魚作業。圖/新華走向深遠海董雙林是國內最瞭解海水鮭魚養殖的專家之一。他是中國海洋大學原副校長,13年前,他提出設想:能不能在黃海養鮭魚?當時,這是一個頗為激進的想法。大西洋鮭和虹鱒都屬於鮭魚,是典型的冷水魚,對水溫極其敏感,最適合在15至18攝氏度的水中成長,超過20度生長會減緩,超過22度便會大規模死亡。全球鮭魚主產區集中在挪威、智利等地,中國夏季海水水溫偏高,難以滿足鮭魚的養殖條件,長期以來主要依賴進口,或在東北、青海、新疆等地進行淡水養殖。日照東側100多海里外,夏季有一處黃海冷水團,面積約13萬平方公里,水溫常年在4.6—9.3攝氏度。董雙林認為,這裡可能是中國海水鮭魚養殖的突破口。過去七十年,中國海水養殖經歷了“魚、蝦、貝、藻、參”五輪產業浪潮,但都集中在近海。深遠海風浪大,充滿未知與風險,缺乏可用裝置。但裝備升級帶來了轉機。2018年,受挪威啟發設計的桁架型深水網箱“深藍1號”在黃海投入使用,面積約為兩個足球場大小,養殖水體超過5萬立方米,可承受颱風衝擊。2021年和2022年,連續兩年有十余萬尾大西洋鮭被成功捕撈、加工並上市,中國首次在全球溫暖海域實現鮭魚規模化海水養殖。2024年,更大規模的“深藍2號”也開始投入使用。近年來,董雙林又開始研發新的養殖模式,以實現在離岸更近的海域,低成本養殖鮭魚。同樣在山東半島,煙台經海海洋漁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經海”)將目光投向了渤海灣。自2021年起,經海在南隍城島東側的海域先後投放了8個大型智能深水網箱,每個網箱的養殖水體為9.4萬立方米——相當於30到40個裝滿水的標準游泳池。每個網箱只需三四個人常駐,天氣晴朗時,可以眺望到遠處其他網箱的影子。截至7月中旬,已有1500噸成魚出水。海水養殖從近岸向深遠海拓展是一種必然。中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之一,也是最大的開發中國家,對優質蛋白需求會不斷增長。但優質蛋白主要來源於傳統畜牧業,增長空間並不大;傳統畜牧業佔地大、耗糧多。相比之下,水產業特別是水產養殖能夠增加食物總量,緩解主糧和畜禽產品供給壓力。董雙林指出,中國耕地和淡水資源有限,如果擴大淡水養殖池塘面積,會佔用耕地資源,並耗費大量的淡水資源,並不可行。近岸養殖也早已飽和,並已經引發一系列的生態問題。以長島為例,從20世紀八九十年代起,長島因大規模養殖海參、鮑魚、扇貝等高價值海珍品,導致水質惡化、物種衰退。2010年之後,一些養殖海帶等水產品的廢水直排入海,海藻、魚類受到重創。2019年,作為國家海洋生態文明試驗區,長島開始對一公里內的近岸養殖全面退養。這一問題並非北方獨有。廣東一位從業十多年的養殖從業者坦言,高密度養殖帶來病害頻發。2018年以來,全國近海養殖開始大規模清退轉型。202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廣東考察時指出,中國是一個有著14億多人口的大國,解決好吃飯問題、保障糧食安全,要樹立大食物觀,既向陸地要食物,也向海洋要食物,耕海牧漁,建設海上牧場、“藍色糧倉”。今年2月,中央一號檔案再次強調,要建構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其中一個重要途徑便是,促進漁業高品質發展,支援發展深遠海養殖,建設海上牧場。中國深遠海養殖整體仍處於試驗階段,一位長期從業者形容,“現在還處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階段,看誰能先跑通一條路”。2022年6月7日,工作人員在播放“深藍1號”網箱水下畫面,網箱中大概有10萬尾的大西洋鮭。圖/新華2025年4月20日,海南陵水黎族自治縣海域的深海養殖網箱叢集。圖/視覺中國養什麼魚種選擇養什麼,是發展海上牧場的第一道關口,也決定了深遠海養殖是否能跑通、跑遠。在全球鮭魚產業中,挪威是標竿,大西洋鮭佔其海產品出口總值七成以上。相比之下,中國有漫長的海岸線,橫跨南北方,海水魚養殖種類多而散,規模普遍偏小。全國沿海養殖魚類超100種,但2024年的資料顯示,海水魚總產量為216萬噸,僅為淡水魚產量的8%左右。中國工程院院士、國家海水魚產業技術體系首席科學家陳松林近期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提到,國內主要養殖海水魚的種類有11種,卵形鯧鲹、大黃魚、海鱸、石斑魚排名前四,年產量均超過20萬噸。南北方在品種選擇上也存在差異。南方地區從近海走向深遠海,魚種不是最大難題,金鯧魚、軍曹魚、石斑魚等熱帶魚類,適應性強,生長周期短,市場接受度高。更重要的是,過去十幾年間,華南地區已形成較為成熟的近海養殖產業鏈,從苗種、餌料、藥品到銷售管道一應俱全,向深遠海轉移更像是原有產業鏈的延伸。但在北方,近海養殖過去以扇貝、海參等貝類或海珍品為主,魚類品種選擇尚未形成共識。在這一背景下,選擇大規模養殖海水虹鱒,經海進行了慎重的考慮。經海行銷總監李超解釋,團隊一直在測算不同魚種的投入產出比。相較於其他魚種,海水虹鱒一年內體重可翻倍,附加值更高。更關鍵的是市場需求。虹鱒屬於鮭鱒類,能做生食,深海養成的虹鱒口感及脂肪比不輸於進口鮭魚。2024年鮭魚產銷大會資料顯示,全球年產鮭魚超400萬噸,中國本土產量僅4萬多噸,消費量卻達12萬噸,遠未滿足需求。2023年,經海首次在深水網箱中投放36萬尾虹鱒苗,7個月後,成活率超過95%,收魚產量達600噸。初戰告捷,2024年經海擴大養殖規模,投放超過40萬尾中大規格虹鱒,使用了4個深水網箱養殖。李超強調,他們對標的產品不是國內淡水虹鱒,而是進口大西洋鮭:“我們現在的價格比大西洋鮭低約30%,但口感不差,甚至更適合國人口味。”上半年,經海在南隍城島的養殖基地獲得了全球水產養殖聯盟的認證,成為中國首個BAP認證的海水虹鱒養殖基地。不同於挪威先打造了大西洋鮭的產業鏈,再從近岸走向深遠海,中國海水虹鱒則是一個反向,先投入了昂貴的裝置,再回頭來在產業鏈搭建上進行補課。實際上,國內深遠海養殖的鮭鱒魚類的魚種,仍是“卡脖子”難題,主要依賴於進口挪威和美國。近年來,經海漁業、日照萬澤豐等企業都與相關科研院所等合作,攻關鮭鱒魚類良種、魚類營養飼料、魚類疾病防治等研發工作。但這仍是一個需要長期投入和積累的過程。2025年3月12日,山東煙台,養殖工人駕駛船隻在長島海域養殖區內生產作業。圖/新華讓企業“拎包入住”在長島,陸域面積僅61.16平方公里,海域面積超過3000平方公里。但並非所有海域都適合進行深遠海養殖,近海養殖飽和,作為重點生態功能區,長島如何向深遠海發展?2023年底,長島獲批設立全國首個“藍色糧倉”海洋經濟開發區(簡稱“海經區”)。這是中國第一個主體空間、主導產業、管理權限都在海上的開發區。近一年多來,長島海洋經濟促進局黨組成員唐君瑋在招商引資時發現,意向投資企業問到最多的問題是:“這片海域可以幹什麼?”他們希望瞭解這塊海域資源的價值。“我們想打造一片‘標準海’。”7月29日,唐君瑋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提到,近期他們的工作重心是圍繞“標準海”,牽頭多家科研院所,對核心海域進行本底調查。唐君瑋解釋,借鑑傳統開發區的“標準地”概念,政府提前完成區域評估、基礎設施建設和行政審批,讓企業“拎包入住、拿海即養”。甚至同一片海域不同深度,也可以劃分不同的功能,上層養魚,下層養殖鮑魚。但海域的複雜性遠高於陸地。水深、地形、水流、水溫、溶解氧等參數,都影響著海域的環境承載力,也意味著適養物種和養殖模式的差異。截至目前,海經區已完成11萬畝核心區、5萬畝國家管轄海域的水文、生物、氣候等系統摸底。目前長島已有14個省級及以上的海洋牧場示範區,其中7處是國家級示範區。唐君瑋指出,長島成立海經區,折射出海上牧場的升級——過去,海洋牧場示範區多以企業為主體,打造單體項目,但目前,海上牧場正朝著規模化、集團化方向發展,需要政府部門做更多基礎工作,降低企業入局門檻,提高海洋資源的利用效率。實際上,這一做法並不僅限於山東。在廣東珠海、陽江、湛江、汕頭、汕尾等沿海城市,是通過成立地方國企,作為現代化海洋牧場一級開發平台,收儲海洋牧場用海,整合產業生產要素,開發為“標準海”。陽江推行“標準地”“帶方案”出讓模式,讓養殖企業“拿地即開工”,可以“拎包入住”。“標準海”的開發,有助於降低養殖民企的入局門檻。過去,企業想進入深海養殖領域,需要自己“開荒”缺乏標準、規範和專業的營運模式。陽江海納水產有限公司總經理楊華健也向《中國新聞周刊》提到,一些企業甚至因缺乏經驗,在選址、用海、環評、養殖輔助船的馬力指標申請、養殖許可、陸基配套等環節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幾年都拿不到審批。而現在,政府以平台化方式集中做“前期功課”,大大壓縮項目啟動時間。遼寧大連市長海縣,海洋島鎮的漁民在海洋牧場上作業。圖/新華擺脫“靠天吃飯”楊華健從2011年便開始在陽江探索深海網箱養殖,14年來,他所在的陽江海納水產有限公司業務覆蓋深海養殖的整個供應鏈,摸索出一套適應南海海洋牧場養殖模式。最高時,年產優質海水魚達5000多噸,年產值超1億元。“目前,近海養殖已經培育了成熟的產業鏈,涵蓋苗種、飼料、動保藥品、流通等,南海深遠海養殖具備了產業化的基本要素。”楊華健說。但想從近海走向深遠海,海況等自然條件惡劣,人員也難招,其中最大的變數是颱風。因此,對標挪威等海洋強國並不現實——挪威位於高緯度,大多數是峽灣養殖,海況相對穩定,不會出現颱風。但據統計,西北太平洋及南海每年約生成26個颱風,其中一半左右影響中國沿海,大約7個會登陸中國。7月下旬,今年第6號颱風“韋帕”兩次登陸廣東,楊華健“只能直面和硬扛”。在楊華健看來,目前尤其是南海地區,深遠海養殖仍缺乏一種自動化資訊化程度高、環境友好可持續、養殖相對安全,又可以實現大規模產出的生產方式。目前,各地正嘗試不同的解決方案。比如湛江在研發抗風浪裝備,聯合海工企業,開發“恆燚1號”等養殖平台,設計抗風浪等級高達17級。2024年以來,投入了5種型號的大型養殖平台和160多套HDPE網箱,從原來的10米等深線海域推向25米等深線海域投放養殖試驗。相比之下,楊華健坦言,一般養殖戶更願意選擇性價比更高的HDPE重力式網箱。一套造價約50萬元,可抵禦12級颱風,儘管水體僅6000立方米,但價格僅為傳統桁架網箱的十分之一。“你買十個也才500萬元,不用幾十米深,成本更可控。”但挑戰在於,當前使用的HDPE網箱,最多抵禦五年一遇的颱風,面對更極端的天氣狀況仍無力招架。實際上,桁架式網箱也面臨同樣的問題,網箱雖不會出問題,但不能保證網不破魚不死。楊華健坦言,現在海水魚價格高,只要能挺過小颱風,利潤空間還在。但極端天氣一來,“四年賺的錢,一次全打回解放前”。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交通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交股份”)總工程師林鳴表示,深遠海養殖的核心問題,是安全。他提出的新構想,是建設大規模海上防護設施,圍成10—20平方公里的“遮掩水域”,形成固定養殖基地。這意味著,抗風浪的安全性提高,海域的養殖密度集中、資源利用率提升,更易形成高效、低成本的維運體系,也可以結合風電等模式推動綠色養殖。相比華南,北方深遠海養殖面臨的挑戰不是颱風,而是高溫難熬的夏天。虹鱒適宜水溫在22℃以下,一旦超過24℃就可能大規模死亡。在煙台,經海漁業目前只能採用“陸海接力”方式:先在陸地淡水中育苗,待苗種長到一定規格,再投放到深遠海網箱養殖。但受制於海水溫度,每年只能在海裡養殖9—10個月,7月前後必須全部起捕。對企業來說,為了保證出魚時的規格,要購買更大的苗種,推高了成本。近年來,董雙林團隊研究,可以在長島附近的海域建幾公里長的“水下牆”,將深層冷水引導至表層,形成“人工上升流”,降低夏季水溫,“就差兩度,魚就能活過夏天”。這一設想仍在可行性研究階段。他目前也在與相關企業討論一個過渡期的方案:建造一種可在近岸海域養殖鮭魚的裝置,夏天可抽底層涼水幫助鮭魚熬過高溫兩個月,其他時間採用普通桁架式網箱方式養殖鮭魚。在董雙林看來,當前這些模式探索的核心目標,是實現鮭鱒魚的全年養殖,降低企業購買大規格苗種的成本,同時掌握議價權,否則目前這些海水鮭鱒魚的養殖只能算是“商業活動”,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產業”。更重要的是,國內有八十多萬人從事近海養殖,向深遠海養殖過渡,多是依靠高自動化、無人化的裝置來替代,勢必會帶來就業衝擊。像長島這樣的探索,可以通過海水養殖、加工生產和當地的旅遊聯動,實現三產融合,為漁民轉型和就業創造空間。董雙林提到,深遠海養殖還有一個繞不開的挑戰:雖然遠離近海能夠減少海域污染,但目前深遠海的養殖,在運輸環節仍大量依賴柴油,很難稱得上“綠色低碳”,未來需要通過集約化、智能化、綠色的新裝置,降低能源消耗和碳排放。從長遠看,這些探索的最終目標,不是單純養好一條魚,而是要養殖真正讓普通人買得起、吃得上的深遠海養殖鮭魚,讓鮭魚成為“藍色糧倉”的“主糧”之一。 (中國新聞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