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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24日，特斯拉發佈了其2025年第二季度業績報告，2025年上半年總收入為418億美元，同比下滑11%；歸母淨利潤15.8億美元，同比下降43%。路透社指出，這是特斯拉十多年來最嚴重的季度銷售額下滑。
在隨後的股東電話會議上，馬斯克再次通過展望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的前景，試圖挽回市場的信心。特斯拉股票近期的反彈驗證了馬斯克的影響力。
當然，一個季度的業績和短期的股票波動說明不了太多問題。
從企業發展的長期戰略角度出發，我們認為特斯拉麵對著嚴峻的挑戰。其在電動汽車市場的戰略失誤，在前途未卜的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的瘋狂投入，是其陷入困境的真正原因。特斯拉正在滑向深淵。
2019年3月，特斯拉發佈Model Y，同年11月，發佈Cybertruck。在當時的電動汽車市場，特斯拉擁有著明顯的技術和產品優勢，覆蓋了從豪華轎車到電動皮卡的多個細分領域。如果發展順利，特斯拉完全有可能成為全球汽車市場新的霸主。
但是，轉折點出現在2020-2021年。特斯拉開始將發展重心轉移到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領域。2020年10月，特斯拉完全自動駕駛系統（FSD）Beta測試計畫啟動。2021年，鳥瞰圖（BEV）和時序資料被引入FSD，標誌著自動駕駛技術從規則驅動轉向AI驅動，是自動駕駛技術的重大突破。2021年8月，特斯拉在首屆AI Day上首次公佈人形機器人Optimus概念。而同期，特斯拉沒有推出新的車型。
2021年二季度財報會議上，馬斯克宣佈暫停Model 2開發，優先資源投入Robotaxi（自動駕駛計程車）項目。
追求新的技術突破和新興產業的發展機會，放棄在已有的汽車市場深耕細作，這一戰略選擇決定了特斯拉在汽車市場先升後降的命運。而對馬斯克而言，作為典型的技術理想主義者，後一個選項也許根本就不值一提。
2023年，特斯拉在全球電動汽車市場的市場份額達到頂峰，同時在歐美市場開始下滑。2024年至今，其市場份額持續下滑。2025年第二季度進一步降至7.9%，已經不到其峰值的一半。
隨著中國品牌如比亞迪和零跑等的崛起，以及傳統車企如大眾和寶馬等的追趕，特斯拉缺乏新產品的問題已經非常明顯，它錯過了奠定其市場優勢地位的時機。
與此同時，特斯拉瘋狂投入的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兩個領域，發展並不順利。
現在重新評估自動駕駛的產業化發展處理程序，不難發現曾經的主流預測都過於樂觀，現實的產業化處理程序比預期慢了5-10年。
即使是今天，自動駕駛的商業化部署仍然面對著技術成熟度、成本控制和社會接受度三個方面的重要障礙。相關的討論請參見前文《投資探索系列（十一）自動駕駛：前途未卜》。
馬斯克在7月份的股東電話會議上宣稱，“到今年年底，特斯拉能夠為一半的美國人口提供Robotaxi服務”。與近期其自動駕駛計程車在奧斯汀試點運行中暴露的諸多問題相比，這種宣稱完全不切實際，只是安撫投資人和金融市場的“畫大餅”行為。
自動駕駛的大規模商業部署，仍然需要等待技術的不斷積累和制度文化方面的突破，兩者都不是近期可以快速完成的目標。
人形機器人是AI技術泡沫的代表之一。
AI技術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領域獲得突破之後，以ChatGPT為代表的AI大模型展現出了令人震驚的語言能力，以及對科學技術知識的掌握能力。這催生了對AI技術能力的過高預期。
今天的媒體上，充斥著對AI技術及應用的各種想像和追捧，完全無視了其現實存在的能力限制和技術缺陷。
AI本質上還是一個數學模型，是運行在電腦晶片上的一種軟體，不僅和人類的智能有著本質的區別，更在複雜性上相差超過10個數量級。AI的能力源於資料，而現實存在的資料相對於複雜的物理世界少得可憐。AI的能力優勢依然基於其強大的資料處理能力，泛化能力只是一種未經證實的假說。AI對計算能力，包括算力、記憶體和功耗，的高要求決定了其高昂的成本，以至於缺乏終端化的能力。
技術現實和預期之間巨大的鴻溝，是AI投資熱潮發展成為科技泡沫的根源。
人形機器人所謂的“通用性”，也正是基於對AI技術脫離實際的過高預期。你以為會跳舞的機器人自然能夠搬箱子？不行，這需要專門的訓練；你以為會搬箱子的機器人自然能夠幫你倒杯水？不行，這需要專門的訓練；你以為即會搬箱子又會倒水的機器人還能夠繼續跳舞？不見得，這可能需要重新訓練。
而在每一個現實的應用場景中，人形機器人都會被各種專業機器人完敗。相關的討論請參見前文《人形機器人，一種荒謬的設計》。
只要願意燒錢，特斯拉也許能夠完成其2025年生產5000台Optimus機器人的生產目標。但關鍵的問題是，有多少人願意花幾萬美元購買這樣一台昂貴的大玩具呢？
綜上所述，特斯拉對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的戰略選擇，導致了其在汽車市場上的戰略潰敗。
瘋狂的技術理想，仍然要靠踏踏實實的日積月累的技術積累來支撐。未來擁有著巨大的不確定性，自動駕駛和機器人領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特斯拉是否能夠浴火重生，再次成為新興產業的開拓者，讓我們拭目以待。 (AI工具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