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IS報告
美智庫CSIS報告:南海暗流,誰是執棋人?
在中國與東盟國家共同努力下,南海局勢基本保持著和平穩定。然而近日,南海波瀾再起。菲律賓頻繁拉攏域外勢力組織所謂“聯合巡航”,破壞地區和平穩定。11月14日至15日,菲律賓武裝部隊與美國印太司令部及日本海上自衛隊在所謂“西菲律賓海”再次開展多邊海上合作活動(MMCA),“彰顯了地區團結與合作日益加強”。在此背景下,美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CSIS)發佈報告《修辭與現實:菲律賓、東盟和南海》。本文從海外視角進行深度分析,直指美國南海政策的核心邏輯:並非真心維護地區穩定,而是將南海視為遏制中國崛起、維繫自身霸權的關鍵棋盤。文章指出,菲律賓正在形成一種新的外交政策路徑:在原則上重申東盟中心性的同時加強美菲合作,同時拓展其他戰略夥伴以尋求在地區對抗大國影響力。究竟誰是南海和平的守護者,誰是麻煩的製造者?讀完此文,答案不言自明。2025年8月21日,新華社國家高端智庫面向全球發佈“南海真相”系列中英文智庫報告。報告系統性闡明了中國對南海諸島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歷史和法理依據,揭露了域外勢力插手“南海問題”的事實真相。中方立場一貫清晰而堅定:我們堅持通過對話協商解決爭議,願與地區國家共護南海和平。隨著東盟峰會在馬來西亞吉隆坡落下帷幕,菲律賓正為於2026年接任輪值主席國一職做準備。此次擔任東盟主席恰逢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時刻,這不僅是2016年“南海仲裁案裁決”的十周年,也處於中菲在南海關係日益緊張的敏感時期。菲律賓總統費費迪南德·羅慕爾德茲·馬科斯(小馬科斯,Ferdinand “Bongbong” Marcos Jr.)多次表示,推動早已陷入停滯的“南海行為準則”(Code of Conduct, CoC)談判達成共識,將是其擔任主席期間的優先事項。然而,從實際行動來看,馬尼拉對CoC的強調更多流於象徵性,其在應對當前安全挑戰方面的實質性進展,恐怕將更依賴於其不斷擴展的防務夥伴網路,尤其是與美國的安全合作,而非寄希望於東盟的集體共識。今年的東盟峰會凸顯了該機制在應對南海問題上的結構性侷限。大多數ASEAN成員國在會議中發表的聲明依舊謹慎,普遍迴避對近期事態發展的明確表態——包括中國宣佈在黃岩島設立自然保護區、部署浮標、以及持續對菲律賓船隻進行撞擊和水炮驅離等行為。作為2025年東盟主席國,馬來西亞總理易卜拉欣(Anwar Ibrahim)重申,應通過東盟框架內解決爭端,並警告稱“外部勢力”的介入只會加劇地區緊張局勢。儘管馬科斯在公開場合認同這一立場,其政府卻依然積極尋求東盟以外的安全合作關係,以遏制中國在海上進一步的行為。與易卜拉欣較為克制的語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馬科斯的言論被菲媒形容為“強硬”。雖然並未直接點名中國,他仍然對所謂“不安全的操作行為以及對菲律賓在海域和空域內進行正當、例行活動的干擾與阻撓所使用的脅迫性工具與裝備”表示批評。在第20屆東亞峰會上,馬科斯的表態更為尖銳。他譴責中國在黃岩島設立自然保護區的舉措,並稱該地“長期以來是菲律賓領土的一部分”。在隨後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馬科斯表示,其言辭並非挑釁,而是反映了菲律賓在南海所面臨現實情況的“必要表達”。他還補充道,如果東盟“無法解決問題,至少我們應當持續尋求某種方式來管控緊張局勢……為各方找到某種程度上的共處機制(modus vivendi)”。2025年9月10日,國務院批覆同意新建黃岩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圖為黃岩島礁盤(圖源:新華社)美菲“呼朋喚友”,影響南海局勢菲律賓總統馬科斯的言論反映出菲律賓正在形成一種新的外交政策路徑:在原則上重申東盟中心性的同時,持續拓展與其他戰略夥伴的合作。儘管菲律賓仍然支援“南海行為準則”談判處理程序,但談判進展緩慢,這進一步加深了其國內的共識,即僅憑東盟機制難以在南海實現實質性的安全成果,尤其是在當前緊張局勢已對菲律賓公民的安全與生計構成直接威脅的背景下。在東盟防長擴大會(ASEAN Defence Ministers’ Meeting Plus)上取得的進展,揭示了菲律賓當前安全政策的實質性突破所在——這些進展發生在東盟峰會閉幕後近一周的時間裡。美國國防部長皮特·赫克塞思(Pete Hegseth)與菲律賓國防部長吉爾伯特·特奧多羅(Gilberto Teodoro)聯合宣佈成立“菲律賓特遣隊”(Task Force Philippines),並完成了《聯盟戰備行動計畫》(Alliance Readiness Action Plan)。該特遣隊參考了2024年公佈的“阿雲金礁特遣隊”(Task Force Ayungin,阿雲金礁即中國南沙群島仁愛礁)設立模式,後者是一個專注於應對南海潛在危機的美軍單位,旨在進一步深化當前由美菲聯合軍事援助小組(Joint U.S. Military Assistance Group)協調的相關合作。新成立的“菲律賓特遣隊”將隸屬於美國印太司令部,任務範圍預計將比其前身更為廣泛,涵蓋包括災害救援在內的多項任務,尤其是在菲律賓群島範圍內的應急響應能力;儘管如此,南海仍將是其重點關注區域。該特遣隊預計將編制約60名常駐人員,由一位准將或同等等級的海軍將領領導,從而提升對突發情況的快速應對能力與戰略靈活性。特奧多羅部長強調,美菲之間不僅要加強雙邊聯盟,還必須“吸納更多盟友”——這一目標菲律賓已在積極推進。上周末,菲律賓與加拿大簽署了《訪問部隊地位協定》(SOVFA),這是渥太華在印太地區簽署的首個此類協議。此外,在2025年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期間,韓國總統李在明在場邊會見中稱菲律賓為“特殊朋友”,呼籲兩國加強合作;與此同時,韓國韓華海洋公司(Hanwha Ocean)也承諾將支援菲律賓海軍正在籌建的潛艇項目。上述進展進一步豐富了菲律賓近年來不斷擴展的防務合作網路。除與日本達成互惠准入協定(Reciprocal Access Agreement)外,菲律賓還與紐西蘭簽署了SOVFA,與德國締結防務合作協議,並與印度建立了多項防務合作安排。此外,菲律賓與法國也正在就自身版本的訪問部隊協議進行磋商。這些防務協議凸顯出菲律賓正在積極建構一個超越東盟框架、具備威懾與能力建設功能的多邊安全夥伴網路。展望未來,菲律賓面臨一場敏感的戰略平衡考驗。作為2026年東盟輪值主席國,菲律賓將有機會重申東盟在維護地區穩定方面的核心作用;然而,這一角色也要求其在東盟內部存在明顯分歧的背景下,謹慎處理部分成員國試圖迴避與中國直接對抗的立場。馬科斯當前改採取的路徑展現出一定的務實態度。菲律賓很可能會利用其主席國地位,繼續強調“南海行為準則”機制對和平解決爭端的重要性,藉此表明東盟對和平秩序的承諾,即便對談判取得實質性突破並不抱過高期待。與此同時,馬尼拉也將持續深化其“次區域小多邊”(minilateral)防務合作網路,以實現東盟共識機制所難以達成的實際安全成效。If successful, the Philippines could position itself as both a defender of ASEAN centrality and a driver of multilateral security cooperation—the success of which will shape not only Manila’s chairmanship but also Southeast Asia’s trajectory in navigating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at sea.第47屆東盟峰會及系列會議於2025年10月舉行,東盟各國領導人重點討論了東盟共同體建設及對外關係等議題。圖為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街頭的東盟峰會標識(圖源:BBC)菲律賓即將擔任的2026年東盟主席國角色,既具象徵意義,也具有戰略價值。一方面,該年份標誌著菲律賓在海牙國際仲裁中“勝訴”十周年(譯者註:2016年,海牙國際仲裁法庭對“南海仲裁案”作出最終“裁決”,荷蘭海牙法庭判菲律賓“勝訴”聲稱,中國對南海海域沒有“歷史性所有權”,並否定了中國主張的“九段線”),凸顯其對以規則為基礎的海洋秩序的長期承諾;另一方面,這也是一個契機,使菲律賓政府得以在南海問題上協調東盟外交路徑與現實安全需求之間的張力。馬科斯當前所面臨的挑戰,是如何在堅守東盟原則的同時,有效推進本國國家利益。如果運作得當,菲律賓不僅可塑造成東盟中心性原則的堅定維護者,也可能成為推動區域多邊安全合作的關鍵力量。這一角色的成功與否,將不只決定菲律賓主席國任期的表現,更可能影響整個東南亞在應對海上大國競爭中的戰略走向。 (大灣區評論)
CSIS報告解讀:勝利屬於預見戰爭變化之人,而非適應者
導讀近日,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發佈《戰略與現代戰場:來自烏克蘭和中東的見解》(War and the Modern Battle Field:Insights from Ukraine and the Middle East)以俄烏戰爭和中東衝突為例,深入分析了現代戰爭形態的深刻變化。報告由《戰略、政治與社會》和《作戰、戰術與技術》兩個部分構成。01 戰略、政治與社會第一部分《戰略、政治與社會》共三章,核心是把俄烏、中東這兩場正在進行的戰爭放進大國競爭與核威懾回歸的大框架裡,說明戰爭形態、敵人組合、社會韌性如何重塑未來戰場。第一章《對手與未來競爭——“中俄伊朝”軸心正在成型》鏡頭拉遠,將烏克蘭與中東衝突置於大國競爭框架,指出俄羅斯、伊朗、朝鮮等國之間並非基於意識形態的正式同盟,而是以“反美”為最大公約數形成的實用主義軍事-工業共生關係。作者列舉,2022年以來,朝鮮向俄提供炮彈與兵力,伊朗交付無人機並接收俄制戰機與衛星技術。——報告據此判斷,美國若繼續按“一次一戰區”配置兵力,對手可能在東歐與印太同時製造危機,形成“雙戰區”壓力,迫使華盛頓在兩條戰線同時做出戰略抉擇。第二章《意志、凝聚力、韌性——社會本身就是防線》把焦點從軍隊轉向社會本身。報告引用一個學者的觀點:“韌性就是威懾力”——如果對手相信你的人口、電網、輿論在第一輪打擊後仍能快速回血,他就不敢輕易動手。例如,烏克蘭在2022年基輔外圍防禦中,市民自發參與構築障礙並通過手機上傳俄軍動向表明社會韌性可直接轉化為戰場能力。——報告警告,未來侵略者必然把斷水斷電、綁架人質、放大政治撕裂作為前置任務,民主國家若還把韌性當成“內政議題”,就等於把第一道防線外包給對手。第三章《核威懾 2.0——核武不再是“最後手段”,而是“常規脅迫工具”》敲響核警鐘:戰術核武正從“不可想像”滑向“可想像”。俄在白俄部署Iskander-M、朝公開威脅“先發制人核毀滅”,這些動作都把“核門檻”壓到常規戰場頭頂。更危險的是“觀眾效應”:當俄在烏克蘭用核威懾成功拖住西方手腳,其他核國家會得出“只要威脅升級就能讓美國猶豫”的結論,於是朝鮮半島、波羅的海都可能出現“局部核真空”——美國缺少對等戰場核選項,盟友就會考慮自造核武器。——作者直言,若美國無法在近期內提供陸基中導、海基核巡航與升級型核共享等對等選項,盟友或將尋求自建核能力,觸發新一輪核擴散。02 作戰、戰術與技術第二部分《作戰、戰術與技術》對準戰場本身,用烏克蘭和中東的炮火驗證一個核心判斷:資訊-火力-後勤的“即時閉環”已取代傳統的“平台中心戰”。本節選取報告中與未來科技演進相關的第九章深入探討。戰場上的技術演進第九章首先提出,現代衝突已進入以演算法和迭代速度為核心的新階段。商用感測器、低成本制導套件與人工智慧同步擴散,使技術更新周期首次短於傳統採購周期。報告用“六周學習循環”概括俄烏戰場的技術博弈:電子戰或無人機的新對策平均六周即被對手破解或反超。作者據此認為,未來軍力優勢將取決於現場迭代速度,而非實驗室裡的先發優勢;軍隊必須把基層單位變成即時技術實驗床,並通過扁平化供應鏈把改進方案快速推向前線。其次,作者強調“廉價精確質量”正在取代傳統平台中心思路。在俄烏戰場上,雙方大量採用商用無人機、改裝制導炮彈與現貨晶片,形成“花數百美元即可摧毀數百萬美元裝備”的成本逆差。報告援引烏方2024年公開聲明,其國內無人機年產能已達二百五十萬架,並指出部分部隊利用人工智慧在三十秒內完成“偵-打”閉環。這些例證表明,經戰場快速整合後,商用現貨技術可直接承擔火力打擊與偵察主體任務,迫使傳統重裝備縮短暴露時間或轉入地下、機動部署。在以巴衝突中,報告聚焦人工智慧對目標生成流程的放大效應。以軍“福音”決策支援系統可在單日輸出超過一百個潛在目標,而傳統人工流程年均約五十個;2023年10月至2024年12月,以國防部向一百零一家初創企業授出反無人機等合同,佔同期該類裝備採購量的半數。以軍加薩邊境感測器網路在10月7日遭哈馬斯提前標定並癱瘓、俄烏戰場GPS制導彈藥因干擾偏航近一公里等案例,被用來佐證“技術-倫理-韌性”必須同步設計,否則高端系統同樣會在關鍵節點被低成本手段抵消。結論部分,報告重申技術本身不足以構成持久優勢:能持續迭代、部署廉價的後備武器裝備並以機器的速度保持人類監督的一方,才能主導未來戰鬥。03 總結結論認為,強調美國必須立即建構“第四次抵消”——用更快迭代、廉價備份和機器速度下的人類監督,重塑聯合部隊。報告引用杜黑1921年的警示——“勝利屬於那些預見戰爭特性變化的人,而非事後適應者”——提醒決策者:技術迭代已從實驗室下沉到排級,六周學習循環、百萬級商用無人機和AI目標倍增已成常態,若仍用傳統採購思維規劃力量,將在開戰後立即陷入庫存與更新雙重缺口。因此,作者主張把“生產即威懾”制度化:平時保持冗餘供應鏈與盟友協同,戰時讓連排單位成為即時技術實驗床,並用機器速度維持人類監督。只有將迭代、備份與韌性嵌入和平時期的國防工業與聯盟框架,才能確保在下一場多戰區衝突中,概念、庫存與節奏同步到位,避免“有方案、無彈藥”的致命時差。 (稻香湖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