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和記實業
霍英東,李嘉誠,不一樣的商人
3月17日,97歲的李兆基去世。一代地產大亨的傳奇,以相對完滿的方式落了幕。至此,香港商界“四大天王”,已經離世三人。唯有李嘉誠,還深陷輿論的漩渦。這一次,依然是有關“大撤退”。3月4日,李嘉誠再度悄然出手,將其遍佈全球的43個港口,打包賣給了與美國政府密切共生的資管集團——貝萊德。時值川普宣佈想要奪取巴拿馬運河,號稱“不能讓中國染指這條戰略水道”,作為焦點的兩個巴拿馬港口,自然引起了廣泛關注和爭議。巴拿馬人曾調侃說,巴拿馬沒有國家利益,只有個人利益。李嘉誠方面也在傳遞這個訊號:在商言商,讓生意歸生意,讓政治歸政治。長江和記實業(下稱長和)的新聞稿也談到,這項交易是純商業性質,與政治新聞無關。但川普顯然不這麼看,長和公佈消息十小時後,川普就宣佈了“勝利”,“美國政府將收回巴拿馬運河”。巴拿馬運河巴爾博亞港拋開賣港口影響幾何不談,幾十年來,李嘉誠不斷抄底又賣出,無不與政治局勢的風起雲湧息息相關。在國際博弈修羅場的巴拿馬,說與政治新聞無關,那多少有點揣著明白裝糊塗。新加坡第一任總理李光耀評價香港和李嘉誠:“你看香港有什麼?地產商和投資者。李嘉誠有什麼暢銷全球的產品麼?沒有,他只是收購地產、港口、零售業、通訊公司。”對於李嘉誠這一代香港富商來說,時勢,即是生意,那裡有局勢波動和突變,那裡就是他們做生意的地方。不少媒體對比他與霍英東多麼不同,的確,兩人有相似的發跡之路,但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切皆因歷史大勢中的不同選擇。從這個角度講,時勢,即是命運。01 港商崛起李嘉誠這一代香港富商,故事大多是相似的,卻又因個人抉擇,走向截然不同的境地。他們生於動亂時代,發跡前有著相似的人生際遇:亂世漂泊,親人離世,艱難求學,在父輩言傳身教中培養了商業嗅覺。英商集團的潰敗,給了他們從不同管道賺取第一桶金的機會。他們在戰後崛起,低價收購大片土地,建住宅或發展物業收租,經營酒店、港口、碼頭及超市藥店;靠著政府特許產業,進軍賭場、電力、通訊、能源,然後形成壟斷。霍英東疍家艇戶出身,出生起就在舢板上,過著“能吃一天算一天” 的生活。7歲父親病故,一家人上了岸,住在又破又舊的地方,忍受著肺癆的威脅。他當過鐵匠、鉚工,做過修理工。小霍英東5歲的李兆基,不是香港本地人,出生在順德,6歲就當過學徒。戰爭年代無書可讀,他獨自來港闖蕩。與李兆基同歲的李嘉誠,也是廣東人。日軍進犯潮汕,兵荒馬亂中,一家人移民香港。這一年李嘉誠12歲。不久父親去世,他不得不扛起養家餬口的重擔,15歲不到,便輟學去塑料貿易公司上班,“每天工作16小時”。李兆基倒是何鴻燊算是富家子弟,但也在幼年經歷過重大家族變故,父親與三位叔伯,炒股大賠欠了巨額債務。幾位叔伯或精神失常,或自殺身亡。父兄則逃往越南。何鴻燊不得不收起紈褲子弟的做派,在香港甚至一度連住的地方也沒有。儘管世道艱難,但這些富豪們,卻並非如他們所宣稱的那樣白手起家。李嘉誠很快投靠了有錢的舅舅,在其鐘錶鋪上班,還娶了表妹莊月明,岳母給過不少經濟支援。李兆基本是來自商人之家,來港時帶了1000港幣,利用熟悉貨幣兌換業務的優勢,在幾間銀鋪掛單,從事外匯買賣和黃金生意。香港淪陷時,何鴻燊已經來到澳門,進入負責戰時糧食貿易的聯昌公司,給大名鼎鼎的佩德羅·羅保當秘書。霍英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白手起家。他靠著多份苦力活,以壓斷一根手指的代價,積累了一些積蓄,與人一起開了間雜貨鋪。霍英東1945年,日本投降,殖民政府拍賣日軍遺留的物資,如大小船隻、發動機、水泵和各種破銅爛鐵等。霍英東意識到,那些被視為廢鐵的機器,只要稍加維修,便能賣出好價錢。就這樣買進賣出間,他賺下了第一桶金。幾年後,靠著這些錢,他開啟了海上駁運業務。另一邊,李嘉誠在1950年辭去銷售員工作,創辦了塑膠廠,自己當起老闆。香港富商的發跡史,也是香港的歷史。其中,霍英東和李嘉誠,是這種香港敘事的兩個典型。殖民時代前期的香港,是自由港口,英國殖民政府推行低利得稅,限制社會福利支出、最低勞動保障,實行自由貿易、資本自由進出。戰後,擁入香港的移民達到了一個高峰。人口,以及以有價證券、黃金、外幣等形式湧入的資本,為千瘡百孔的香港,注入了復甦的血液。李嘉誠敏銳,洞察到向來只重貿易的香港,將迎來製造業的復甦。這是他在英文雜誌《當代塑料》 中琢磨出來的:未來,將是塑料引領的時代。1950年,22歲的李嘉誠在筲箕灣租下一間破舊廠房,掛上“長江塑料廠”的牌子,寓意不擇細流,匯聚百川。李嘉誠他本瞄準了內地市場,覺得前景可觀,而且英國政府在1950年1月承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但很快,香港財團和商人便意識到中英關係的錯綜複雜。朝鮮戰爭,讓中國和西方的關係急轉直下,美國主導下,聯合國大會通過了對中國實施全面封鎖禁運的決議。港英政府也實施了封鎖令,限制與內地物資往來。許多商人望而卻步,李嘉誠也不例外。霍英東,卻作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暗中向內地販運物資。這段“戰火情義”經歷,讓霍英東和包玉剛等人與大陸結下了深厚情誼,也使他們被美國政府拉進了“黑名單”。1995年,霍英東接受傳記作家採訪時,首次親口承認了當年的作為,他說自己最早是從販賣柴油開始的,後來做過藥品、膠管等,但是,“絕對沒有做軍火生意”。但在當時,城中謠言四起,傳其因走私軍火,將被港英政府遞解出境。謠言甚至波及他在香港的地產業務,很多買了房的人,上門要求退款。他在後來的回憶錄中推測了兩種可能性,一是港英政府不滿他已久,放風混淆視聽,二是得罪了一些地產界的同行,尤其是後起之秀。彼時,香港已經步入繁榮期,人口急劇膨脹,房市、股市“枝繁葉茂”。作為最早殺入樓市的商人之一,霍英東首創了“售樓說明書”,也就是“賣樓花”―分期付款,由此房地產才變成人人可參與的投資行業。就這樣,縱橫跌宕間,霍英東很快成了“樓市大王”,盛極一時。但屬於李嘉誠的時代,也很快就到來。02 霍英東轉身,李超人進擊霍英東“樓市大王”的風頭,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和港英政府的矛盾,正在一點點積壓。1960年代初,霍英東和新華社駐港人員成為友人。1964年9月,他受邀參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5周年大典。為了避開香港移民局,他繞道澳門,坐了10個小時的汽車,轉道杭州,最終與觀禮團一同進京。那是霍英東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見到毛澤東和鄧小平。他在自述中坦承自己對中國內地的感情,很快招來了港英政府的刁難。1965年,港英政府推出了海軍船塢地皮公開招標計畫,拍賣面積達27英畝的黃金地段。他下標幾千萬,最後落標時,港府卻告訴霍英東:這塊地不賣了,打算收回來。1967年,香港工潮風起雲湧,港府和左派力量展開長期的對峙,甚至爆發流血事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激進分子”霍英東,決定暫避風頭,去海外避了一段時間,但回港後還是不可避免地捲入新的風波——“星光行”事件。星光行是1962年就開建的項目,位置極佳,由霍英東參與合資的九龍置地公司主導,共投資3000萬港幣,是一個大型地產項目。霍英東個人承擔1750萬,即總投資的60%。星光行的一個大租戶,叫中藝公司,以經營中國工藝品為主,有中資背景。港府認為這是霍英東親中的表現,於是對其進行整治。美國駐香港領事將星光行列入“黑名單”,所有星光行租客不能買賣美國產品,收銀機也不行。租客們對星光行望而卻步,霍英東不得不以超低價租出。電話公司還出惡招,打電話給有意向的租戶,警告不要租星光行。於是,商家不斷撤離,星光行成了死樓。霍英東最終以3750萬港元,賣給了英資置地公司,損失可謂極其慘重。香港星光行大廈此時的霍英東,變得越發謹慎,瞻前顧後。他稱,時局左右了他的一系列選擇和決策,令他錯失了很多良機。“在香港,沒有那一個富豪在發家後,像我一樣如履薄冰地生存,在處理與港英當局的問題上,就像是走鋼絲、險象環生。”霍英東日後回憶說。此後的霍英東,只得低調從事一些基礎設施工程。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是逆勢而為。朝鮮戰爭時期,所有人都對內地望而卻步,他一意孤行。明知有來自港英政府的特殊“關照”,他還是毅然前往北京。逆勢的他,卻順了自己的心。代價就是,他在香港商界,已經無法呼風喚雨了,甚至不再意氣風發。而新的地產大亨,正來勢洶洶。郭得勝、李兆基、李嘉誠、鄭裕彤、胡應湘等,在地產市場狂飆突進,接連創造財富神話;到了1970年代初期,華資地產商已強大到足以與英資分庭抗禮。新鴻基的郭得勝有“工業樓宇之王”的稱號,恆基的李兆基人稱“百搭地王”,鄭裕彤榮獲“鯊膽大亨”的美譽,李嘉誠靠造樓神奇發達的故事,更是廣為人知。新的四大家族,迅速崛起,將“前浪”霍英東拍在了沙灘上。尤其是李嘉誠,他眼看著1960年代中期社會動盪、樓市大跌、商人出逃,此時的他,憑著塑膠花生意,完成大量原始積累,趁機以超低價大量收購地皮和舊樓。李氏抄底哲學,至此展露。不得不說,李嘉誠對時局的判斷,的確更加冷靜和精準。他知道,眼下的動盪,不是繁榮的終結。果然,兩三年後,港英政府強勢干預,香港經濟復甦,樓市恢復了活力,李嘉誠低價收購的地皮,價值猛增。1973年,中東戰爭和石油危機令全球經濟蒙上陰影,李嘉誠如法炮製,大肆抄底各種資產。1970年代末,李嘉誠原本對收購外資洋行沒什麼興趣。1978年,他把大量九龍倉洋行的股份,轉讓給了包玉剛。但僅僅一年後的1979年9月,李嘉誠宣佈,要收購匯豐銀行手中另一家洋行——和記黃埔22.4%的股權。隨後他持續增持,直到1981年成功上任和記黃埔的董事局主席。和記黃埔公司這為李嘉誠登上亞洲首富,奠定了堅實基礎。同樣的抄底套路,在1986和1987年的油價暴跌、1997年的香港回歸與亞洲金融風暴,及2008年金融危機等歷史性大事件面前,李嘉誠都得以完美復刻。時間回到1970年代末,人們很快會知道,中國和英國開啟了關於香港回歸的談判,而接手和記黃埔的李嘉誠,順勢成為香港的第一個華人“大班”。屬於李超人的時代,已經來了。03 “有什麼不能賣?”1978年,霍英東再次受邀來到北京天安門觀禮,一同受邀的,還有李嘉誠。鄧小平向他們表達了中國將要改革開放的決心。李、霍二人,都激動地表示,希望能為國家做點什麼。回港後,霍英東立刻捐錢給番禺建了一座園林式、佔地6萬平米的賓館,但覺得不夠。彼時,改革開放政策剛剛提出,外資投資一片空白。他選擇在中山建一個溫泉酒店,又在酒店周圍建了內地第一個高爾夫球場,擴大賓館的規模和配套設施,比如購物中心、騎馬射擊場、兒童遊樂場等。賓館的落成,也伴隨著中山乃至整個廣東經濟的騰飛。賓館接待了無數海外僑胞和外國人——來旅遊的,投資建廠的,談貿易合作的。另一個瘋狂大膽的項目,是工程更大的廣州白天鵝賓館。它也一同開建,投資2億,擬建34層高。而南沙更寄寓了霍英東的宏願。1980年代中期,他首次踏足還是一片灘塗的南沙,便想著借助此地,貫通珠江三角洲,將廣東、港澳的經濟連成一體,把它建造成廣州的尖沙咀。白天鵝賓館關於霍英東集團在南沙投了多少錢,外界一直眾說紛紜。2015年,也就是霍英東因癌症去世的9年後,其集團對《南方都市報》首次披露,已投資60億元人民幣,其時已竣工23個項目,其中14個是公共服務設施。儘管今日之南沙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對霍英東來說,南沙是他的夙願,只是長期以來波折不斷。這種衝動,並不那麼符合商業邏輯,而是憑著一腔熱血。1980年代,李嘉誠在內地的投資,相對要謹慎得多。1980年,中華商會主席王寬誠組織一大批優秀的香港企業家,來到深圳蛇口工業區考察。霍英東和李嘉誠都來了,後者還頗為活躍,問當時的蛇口負責人袁庚,能否讓港資入股,參與蛇口建設。但袁庚沒有回應。這種微妙感,讓李嘉誠對內地投資顯得小心翼翼。其實,他在1986年就開拓了跨國業務,但卻在1990年代之後才正式進入內地。時間節點,正好是1992年底,十四大召開,提出“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李嘉誠成了響應最積極的香港富商。1993年,和記黃埔獲准入股鹽田港,持有70%的股份,共同投入60億元建設;同時開建的還有北京王府井的東方廣場。除了地產,他還投資碼頭、電廠和公路等。但不到20年後,李嘉誠便頻繁拋售內地的地產項目,其中包括不少地標建築,如上海陸家嘴的東方匯經中心、南京國際金融中心等。內地地產巔峰時期,李嘉誠幾乎打包甩賣了眾多商業地產項目,高位離場。東方匯經中心等人們回過神來,李嘉誠早已轉向歐洲,“買下了半個英國”,控制英國約25%的配電市場,近30%的天然氣供應市場,約7%的供水市場,近40%的電信市場和近1/3的碼頭,以及50萬平方米的土地資源。彼時,國內媒體反應強烈,一度喊出“別讓李嘉誠跑了”。但李嘉誠理直氣壯,多次表示,撤資是一個大笑話。在他看來,在商言商,低價買入、高價賣出是常情。2018年退休後,李嘉誠那套買賣邏輯,完美延續下來。隨著全球經濟局勢越加動盪複雜,抄底投機與避險意味更加強烈。眼看英國脫歐、俄烏衝突,長和開始大規模甩賣歐洲資產,光在2022年3月,就拋售在英資產總值接近2000億元,英國仇李情緒漸漲。川普重返白宮,誓要奪取巴拿馬運河,全球貿易環境進一步惡化,和黃悄沒聲地準備甩賣手中的港口。從工潮、股災,到回歸談判,從1997年回歸到金融危機,“時勢”帶來的數次波動中,李嘉誠總能低價拿下自己看好的地產和公司。買入、賣掉,尋找新目標,繼續買入再賣掉,幾乎是他一以貫之的操作手段。有什麼是不能賣的?他曾指著腳下位於香港中環的長江中心,說:“這個永遠也不會賣。”2015年,長江實業、和記黃埔公佈了重組方案,新成立的長江和記、長江實業,註冊在英屬開曼群島。這意味著他的“長江”,已不屬於香港。永不遷冊的承諾,就此打破。2018年5月10日,香港,李嘉誠現身長江和記實業股中國會這樣的撤退,增加了本地人對經濟不確定性的擔憂。中文大學會計學院范博宏教授說:“未來香港最需要的就是,一代大亨退休、去世之後,香港能不能有新的創業精神出來,新的事業闖出來。”04 如何不分裂?考察霍英東和李嘉誠的商業軌跡,會發現一點:霍英東所接受的讚譽,大多來自非商業的一面。李嘉誠所受的非議,則來自其對資本邏輯近乎無情的恪守。在後者的商業哲學中,利益是壓倒一切的最高準則,他只對資本增殖和家族利益負責。但今天的人們可能忘了,李嘉誠其實也有過好名聲。1981年7月,李嘉誠登上《遠東經濟評論》雜誌封面,黑框眼鏡,穿著超人的服裝,飛翔在香港的天空上,“李超人”之稱,譽滿全城。1981年7月,李嘉誠登上《遠東經濟評論》雜誌封面受邀國慶觀禮後,他坐火車走訪西安、成都、武漢和廣東,回港後,決定在潮州捐建14棟群眾公寓,還要求當地媒體不要宣傳。次年的蛇口之旅中,他給袁庚留下了深刻印象:殘湯剩羹打包帶走,捐建大學卻出手大方。那一年起,李嘉誠陸續斥資18億,資助創辦汕頭大學。汕頭大學港劇《大時代》中,原型為李嘉誠的韋嘉誠一角,為人剛正不阿,拒絕行賄香港華人證券會而受到排擠。翻開2000年之前的雜誌,關於李嘉誠的文章,大多充滿了成功學的意味,他的奮鬥史、致富經、品德和家教,以及對年輕人的建議,為人津津樂道。一位香港作家評價說,李嘉誠在香港呼聲最高是在1980年代到1990年代初。和已經老去的大亨不同,他既不是何東那樣的本地買辦,也不是從上海來的有錢人包玉剛、邵逸夫。李嘉誠是白手起家的典範,有了錢、又到世界各地收購資產,打著香港資本的旗號,“李嘉誠就是獅子山精神的化身”。但現實是,隨著香港的階級差距不斷拉大,獅子山下,難再凝聚共識。2010年,香港一個年輕人試圖遠離李嘉誠的一切,最後發現,自己用電、喝水,都離不開李嘉誠。2013年,一名小學生在作文裡寫“李家的城” ——“李嘉誠,名副其實,香港就是李家的城”,引發了廣泛共鳴。李嘉誠,不再是一個“香港夢”的代名詞,而成了“萬惡資本家”的化身,這種批判,是否是一種情緒宣洩?其實已無關緊要。李嘉誠,有他自己的陷阱和終極矛盾。一邊,李嘉誠曾公開談自己的理想,談財富的意義,談商人的道德與責任。他喜歡范蠡和本傑明·富蘭克林。范蠡不斷改變自己,以遷就社會,不斷退隱,完成了對自身意義的追求;富蘭克林利用他的智慧、能力和奉獻精神,參與締造了一個美好的社會。和黃邀請許知遠寫文章讚美李嘉誠,稱其“通過李嘉誠基金會,向世人表明,財富的力量應該用來推動社會進步”“內心的富貴才是真富貴”——那段時間,李嘉誠常把基金會掛在嘴邊,說是自己的第三個兒子,是踐行社會責任的最好途徑。但另一邊,李嘉誠跳不出自我的陷阱,面對外界的批評,他的辯護詞看似響亮,實則蒼白:對他來說,誰是趨勢、誰利潤更大才是他要考慮的,而不是空洞和虛假的道德說教。喬·史塔威爾是資深亞洲問題專家,他在《亞洲教父》 一書中指出,以李嘉誠為代表的“富豪教父”,他們喜歡的港口碼頭、電信服務、公用事業和物業發展,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許可證領域,競爭者很少,容易組建卡特爾獲取壟斷紅利。他們把大量現金流,分散投到全球不同市場上,享盡紅利,避盡風險。他們極其依賴當地政府的支援, 卻不屈服於政府政策引導性產業,這很大程度上不利於內部經濟的健康發展。財經作家吳曉波講過一個故事,說他有一位極富才華的朋友,受邀給李嘉誠寫官方傳記,但因種種原因擱淺了。吳曉波編完兩本跟首富有關的圖書後,得出一個結論:千百年來,古今中外,沒有一個人是因為財富眾多而被人們長久地紀念,他能留存於民間的名聲,幾乎全部地來自他的德行與公共行為。德行是否是商人的必備素養,也許是個無休止的話題。如果換個角度想,如今李嘉誠,可曾想過給自己出一本怎樣的傳記?老洛克菲勒和羅斯柴爾德叮囑兒子們不要出版自己的傳記:“他們的靈魂在看到自己的行為時,都會稍稍吃驚。”這拋出了一個真正的問題,一個擁有一切的首富,最終要如何在一本傳記中完成自洽,而非呈現自我分裂? (南風窗)
香港《大公報》再發文:奉勸有關企業和人士,停止交割
3月21日,香港《大公報》發佈題為《停止交割,切勿因小失大》的評論文章,作者為萬雲平。全文如下:近日,某知名港企擬將包括巴拿馬運河兩大港口在內的43個海外港口經營權拋售給美資財團貝萊德引發輿論熱議,當中不乏尖銳的批評聲。眾說紛紜間,如何洞察事件本質,可否從法律專業角度作剖析,涉事港企怎麼處理才算妥當?本文嘗試逐一進行拆解。所謂“合法交易”的實質近年來,美國將中國定位為“主要競爭對手”和“最重大地緣政治挑戰”,並通過技術封鎖、貿易戰、供應鏈脫鉤等手段遏制中國和平崛起。控制全球關鍵基礎設施是美國的重要策略之一,港口作為全球貿易的核心節點,便成為美國重點目標。巴拿馬運河是全球航運的咽喉要道,每年承擔約6%全球貿易,是中國與美洲貿易的關鍵通道。中國作為巴拿馬運河第二大使用者,外貿穩定性、物流成本直接受其營運影響,它對中國的國家利益意義重大。今次交易可能涉及的法律問題今次拋售事件看似是“普通的商業行為”,實則須置於複雜的大國博弈背景下考量。貝萊德作為全球最大資產管理公司之一,背後與美國政府、總統川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通過控制巴拿馬運河兩端的巴爾博亞和克里斯托瓦爾等港口,美國便可進一步鞏固對全球航運網路的控制權,遏制他國發展。今次交易,正是美國企圖通過控制關鍵港口影響全球物流網路、向中國外貿和供應鏈施壓的具體表現。因此,這不僅是企業間“普通的商業行為”,而是完美配合美國的遏華戰略。若說交易完成後將對中國經濟和國家利益造成無窮後患,也絕非危言聳聽。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想混淆視聽,說成在合同自由下的“合法交易”。先說交易帶來的嚴重危害。有關港口售予美資後,可能直接導致中國企業的物流成本上升,削弱其國際競爭力,對中國製造業和外貿的長期發展構成威脅,甚至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造成衝擊。常識告訴我們,對國家和社會有嚴重危害的行為都會受到法律的規管和制裁,包括那些以“合法手段掩蓋非法目的”的交易。那麼,今次交易可能涉及那些法律問題呢?法理上,違反法律的形式有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被違反的法律條文字身會直接規定違反該條文的法律後果。然而,在整個法律體系中,並非每一項法律條文都直接寫明違反的後果。例如原則性條文一般不會直接規定罰則。但是,沒有寫明法律後果不等於沒有法律效力。比如“‘一國兩制’方針的最高原則是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這項原則去年已被寫入香港法律,成為具法律效力的法律條文。若以此觀之,今次交易的後果是導致國家安全和發展利益受損,直接違背該項原則性條文。違反法律原則性條文也是違反法律。有關港企如何處理為妥日前,行政長官李家超回應事件時指出:任何交易須符合法律法規要求,特區政府會依法依規處理。其實,無論在香港特區法律層面還是國家法律層面,法律體系已相當完備。特別是中國近年應對美西方打壓和涉外製裁,已經積累了豐富的反制裁經驗,形成了有效應對機制。對於損害國家利益的所謂“合法交易”,國家和特區都有法律機制應對。換言之,那些一再強調今次交易全屬合同自由下“合法交易”的說法,未免太過天真和糊塗。中國作為法治國家,始終堅持依法治國、維護公平正義。香港特區作為國際知名的法治之都,更是以其完善的法律體系和高效的司法運作著稱。無論在內地還是香港,對於遵守法律、維護國家利益的商家企業,不僅其合法權益會受到法律的嚴格保障,社會還將為他們提供廣闊的營商空間和發展機遇。反之,對於那些輕視法律、作出損害國家安全和發展利益行為的實體及個人,其道路只會越走越窄。商業決策若只求一己之私、漠視國家利益,那麼無論其算計多精、利潤多豐,與遭到國人唾棄、背負“賣國”罵名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自明。最後,筆者從商業併購操作層面,奉勸有關企業和人士:停止交割,切勿打錯算盤、因小失大。 (觀察者網)
出售港口,本來是一場商業交易,李超人又陷入政治漩渦,如何破局?
長和港口資產出售:商業抉擇還是政治漩渦?一樁引發熱議的交易。在商業的廣闊舞台上,企業間的資產買賣本是尋常之事,可當涉及巨頭企業,且交易金額巨大、影響深遠時,就難免成為公眾矚目的焦點。長和出售港口資產這一事件,便是如此。想像一下,43個港口、199個碼頭泊位及配套資產,以約228億美元的價格易主,這是怎樣一筆震撼人心的交易。這筆交易,不只是簡單的資產轉移,它牽扯到全球貿易的關鍵節點,影響著無數與之相關的企業和從業者。從普通的貨運司機,到大型航運公司的老闆,大家都在關注著這筆交易的走向和後續影響。有人好奇,長和為何要出售如此重要的資產?是經營策略的調整,還是背後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也有人擔憂,新的買家接手後,港口的營運會發生怎樣的變化?這些問題,就像一團迷霧,縈繞在人們心頭。而隨著交易的曝光,各方的聲音也開始交織,從商業評論到政治解讀,讓這樁交易變得愈發複雜。在接下來的內容中,我們將深入剖析這一事件,探尋背後的真相。01 長和港口資產出售詳情長和此次出售港口資產,規模堪稱龐大。與貝萊德牽頭的財團達成協議,將旗下43個港口的199個碼頭泊位以及配套資產全部出售,交易總值高達約228億美元。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換算成人民幣,那可是千億規模的大買賣。從公開資料來看,長和2023年港口業務收益約408.51億港元,EBITDA(息稅折舊攤銷前利潤)達到136.3億港元。如此盈利的業務,卻選擇出售,著實讓人有些意外。再看交易細節,此次出售的資產不涉及中國內地和香港的港口。這也引發了不少猜測,為何會有這樣的區分?是對內地和香港市場有特殊考量,還是單純的商業佈局。而且,這一交易作價遠高於市場估值。多方報導都提到,按照正常的市場行情,這樣的港口資產估值很難達到如此高的價格。這背後,是否有其他因素在推動?是買家對港口未來發展潛力的極度看好,還是長和在交易中掌握了特殊的談判籌碼?這些疑問,都有待進一步探討。02 交易背後的商業邏輯從商業角度分析,長和出售港口資產並非毫無緣由。當下,全球化處理程序遭遇波折,貿易摩擦不斷加劇。這對港口業務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港口的貨物吞吐量、營運成本等都面臨著不確定性。長和或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決定提前佈局,出售港口資產,以規避未來可能出現的風險。港口業務的增長前景變得不明朗。過去,港口作為全球貿易的重要樞紐,業務蒸蒸日上。但如今,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各國之間的貿易政策頻繁變動,這讓港口業務的發展面臨諸多挑戰。長和的港口分佈在全球各地,管理成本也在不斷增加。在這樣的情況下,出售資產,回籠資金,投入到更有潛力的領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商業決策。從長和自身的發展戰略來看,可能也需要進行業務調整。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新興產業崛起,長和或許希望將資源集中在更具發展潛力的領域,如科技、新能源等。出售港口資產,可以讓公司輕裝上陣,更好地適應市場變化。這就像下棋一樣,每一步都要為了全域的勝利而謀劃。03 政治化的爭議然而,這樁原本純粹的商業交易,卻被捲入了政治漩渦。中美關係的複雜局勢,讓這一交易變得敏感起來。美國前總統川普的發聲,更是讓事件進一步發酵。川普在公開場合對這一交易表達了關注,他的言論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香港媒體也紛紛發文,對這一交易進行批評。港澳辦和中聯辦網站還轉發了相關文章,質疑交易的性質。這些文章指出,長和作為一家大型企業,在進行商業決策時,應該考慮到國家利益和社會責任。在全球化背景下,企業的行為不僅僅是商業行為,還會對國家形象、國際關係產生影響。長和出售港口資產,尤其是在當前敏感的國際形勢下,難免會讓人產生諸多聯想。有人認為,長和此舉可能會損害國家的戰略利益。港口作為重要的基礎設施,對於國家的貿易安全、物流暢通至關重要。將如此大規模的港口資產出售給外資財團,是否會影響到國家的相關戰略佈局?這種擔憂並非毫無道理,在國際競爭日益激烈的今天,關鍵領域的資產控制權確實需要謹慎對待。04 商業與愛國的思考面對這樣的爭議,我們需要冷靜思考商業與愛國之間的關係。愛國,無疑是一種高尚的情感和責任,但在市場經濟環境下,企業的首要目標是追求利潤最大化。長和出售港口資產,從商業角度看,是為了企業的生存和發展,這是企業的本能。我們不能簡單地對企業進行道德綁架。不能因為長和出售港口資產,就指責其不愛國。企業在合法合規的前提下,有權根據自身情況做出商業決策。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企業可以完全不顧及國家利益和社會責任。政府可以通過政策引導、法律規範等方式,讓企業在追求商業利益的同時,兼顧國家和社會的利益。可以設立一些激勵機制,鼓勵企業參與國家的戰略項目,對那些為國家做出突出貢獻的企業給予稅收優惠、政策扶持等。對於損害國家利益的行為,也要有相應的懲罰措施。這樣,通過“胡蘿蔔加大棒”的方式,引導企業在商業活動中踐行愛國責任,而不是單純地依靠道德約束。05 未來的影響與展望長和港口資產出售完成後,未來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呢?對於長和自身來說,這筆巨額資金的回籠,將為其業務轉型和發展提供強大的資金支援。他們可以利用這筆資金,加大在新興領域的投資,拓展新的業務版圖。對於全球港口行業而言,此次交易也可能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新買家接手後,可能會對港口的營運模式、管理策略進行調整,這或許會推動整個行業的變革和發展。港口之間的競爭格局也可能會發生變化,其他港口企業可能會借此機會重新審視自己的發展戰略。從宏觀層面看,這一交易也反映了全球經濟格局的變化。在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全球化處理程序受阻的背景下,企業的資產組態和業務佈局也在不斷調整。未來,我們可能會看到更多類似的交易,這也將促使各國重新思考自身的經濟發展戰略和產業佈局。06 總結:理性看待,尋求平衡長和港口資產出售這一事件,就像一面鏡子,折射出商業、政治、社會等多方面的問題。它讓我們看到了企業在商業決策中的艱難抉擇,也讓我們思考在全球化背景下,企業與國家、商業與愛國之間的關係。在商業領域,企業追求利潤無可厚非,但也不能忽視國家利益和社會責任。政府在這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需要通過合理的政策引導,讓企業在商業活動中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平衡。對於公眾來說,我們要理性看待這樣的事件,不要輕易被情緒左右。不能簡單地對企業進行指責,而是要從多個角度去分析和理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複雜的經濟社會環境中,找到正確的方向。這一事件也給其他企業敲響了警鐘,在進行商業決策時,要充分考慮到各種因素,不僅要關注眼前的利益,還要有長遠的戰略眼光。同時,也要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為國家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相信在未來,隨著各方的共同努力,我們能夠在商業發展和國家利益之間找到更好的平衡點。 (雲媒體)
風暴眼中的李嘉誠,該怎麼做?
李嘉誠旗下的長江和記實業準備出賣43個港口給美國人控制的貝萊德投資集團,釀成軒然大波,老胡在此說一些我的看法。首先,這筆交易的確包含了很多政治因素,它是在川普政府威逼加利誘下達成的,川普、魯比奧等多次就長江和記在巴拿馬運河兩側的港口表達應由美國收回的態度,這一點世人有目共睹,不需老胡多談。一些人表示理解長江和記“在商言商”,並認為包括巴拿馬在內的很多國家都抵擋不了川普的霸道出手,如果讓長江和記作為一家企業對抗美國國家機器的威脅,未免強人所難,更何況將那些港口賣出後價值228億,還是一筆好交易,李嘉誠的決定值得理解、同情。但我認為這種說法太簡單了。▲香港特首李家超3月18日對李嘉誠賣港口事件提出三點看法:第一,社會對事件的關切值得重視。第二,特區政府要求外國政府為企業提供公平環境和作公平對待,反對脅迫施壓手段。第三,任何交易須符合法律法規要求,港府會依法依規處理。鑑於美國存在政治利用那些港口壓中國海運的極大現實可能性,香港《大公報》連發3篇文章反對這筆交易,香港特區政府表示“任何交易須符合法律法規要求”,我認為合乎情理,而且我作為一名中國內地媒體人,支援香港特區政府採取措施阻止這筆交易。我想勸長江和記的負責人,不妨挺起腰桿,勇敢與美國的威脅進行周旋。而人們看到的實際情況是,長江和記在未做任何抵制的情況下,就順著美方的要求與貝萊德旗下的投資集團簽署賣掉幾乎所有境外港口的協議,實屬不應該。他們顯然最瞭解這當中涉及國家利益的敏感性,如果貪圖228億美元的“好價錢”,故意接誘餌,屬於見利忘義。如果是害怕華盛頓的政治打壓和報復,則未免膽小了些。這些年美國沒少打壓中國企業,最典型的是華為,但人們都看到華為挺住了,整個中國社會都在支援它。美國要強行收購TikTok,TikTok反覆與美周旋,至今沒吐口。在拜登政府結束前的最後時刻,TikTok一度遭到關閉,也沒認慫。我覺得長江和記至少要像TikTok這樣與美方打幾個回合,但它從一開始就妥協了,這不僅涉及中國航運安全,對它自己也沒有好處。▲美國總統川普已經多次表示,他希望“收回”巴拿馬運河。本來港口買賣都是正常商業交易,但是川普政府打破了港口只用於商業目的的現狀,驟然賦予了它們地緣政治攻擊性,川普團隊反覆指控巴拿馬兩端的中國港口“威脅美國安全”,誓言要將它們重新置於美國控制之下,而且美方還表示要在美國港口對所有到岸的中國船隻加收額外費用,打擊中國航運和造船業。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怎麼可能不有所警惕和防範?這個時候如果長江和記認為中國方面不會干預它向美國控制的公司出賣港口,未免太天真了。川普上一任期出於政治目的要強行收購TikTok,中國政府當時就進行了阻止,那次阻止為TikTok迎來了之後4年在美國市場的繁榮。當下該如何與美方周旋,TikTok大概更加心中有數了。我認為,長江和記應當對祖國有信心,對川普政府的施壓從商法和國際法的角度予以抵制。不要怕美方找麻煩,商業做大了都可能遭到地緣政治的麻煩,但它們對長江和記應當是能夠承受的。如果美方針對香港公司採取法律之外的動粗做法,中國方面也不是吃素的。對於在關鍵時刻與祖國站在一起的商業機構,中國政府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拋棄它們。所以人們看到加拿大應美國要求逮捕孟晚舟,後來他們自己付出了代價,最後乖乖釋放了孟晚舟。美國的政治精英們叫囂“讓華為關門”,但華為不斷繁榮,成為中國通訊高科技的中流砥柱。美國製裁的其他中國著名企業,包括大疆、比亞迪等也都蒸蒸日上。▲此次交易整體出售的總資產價值約為227.65億美元,權益價值約為177.65億美元,出售80%股權對應價值為142.12億美元,公司預期該交易將為長和帶來逾190億美元的現金款項收入。長江和記大概不希望成為中美博弈的焦點,是的,沒有那個商業公司願意處在那樣的風口浪尖上。然而當地緣政治跑上門來蠻橫施威時,想躲很難躲開,投降更不是辦法,因而唯有面對。公司做大了,一旦風險降臨,社會責任與民族道義必須扛起來的時候就要扛起來,雖然高處不勝寒,但既來之則安之應是最合理、從長期看也最妥善的選擇。李嘉誠已經97歲了,不知道這次交易是否是在在他主導下推進的。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人,錢本身的重要性肯定會下降,公司的長期成功應是他更大的期盼。那麼何為成功?它肯定有多個維度,但其中最重要的之一是:公司的發展與強大祖國的利益應當是協調一致的。 (胡錫進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