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Google 的 Gemini 3 Pro 徹底刷爆了技術圈。它之所以能從眾多大模型中殺出重圍,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推理能力更強了,而是因為它帶來了一個革命性的功能——“生成式 UI”(Generative UI)。當你對它說“做一個貪吃蛇遊戲”時,它不再是像以前那樣給你吐出一大段冰冷的程式碼塊,而是直接在螢幕右側“畫”出了一個可以玩的、互動流暢的遊戲介面。這種“忽略過程,直達結果”的產品哲學,讓無數開發者驚呼“變天了”。但 Google 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如果你把時間軸撥回 2025 年 2 月,你會發現這個理念其實源於一條推特。當時,Andrej Karpathy 發推提出了 "Vibe Coding" 的概念:“未來我們不需要寫程式碼了。我們只需要沉浸在一種感覺(Vibe)裡,甚至忘掉程式碼的存在。”Google 聽懂了。他們把 Karpathy 這種“看不見程式碼”的終極幻想,做成了 Gemini 3 Pro 的核心。那麼,這個讓兆巨頭都要“偷師”理念的男人,到底是誰?AI 界的“六邊形戰士”:Andrej KarpathyAndrej Karpathy 這個名字,對於普通人可能有點陌生,但在 AI 開發者心中,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回顧他的履歷,你幾乎可以看到整個現代 AI 發展的縮影:1. 名師高徒的學術起點在史丹佛大學攻讀博士期間,他是 AI 教母 李飛飛(Fei-Fei Li) 的得意門生。在那裡,他設計並主講了傳奇課程 CS231n,這門課至今仍是全球無數電腦視覺工程師的“入行聖經”。2. OpenAI 的創始元老博士畢業後,他成為了 OpenAI 最早期的核心研究員之一,與 Ilya Sutskever 等人一起奠定了 GPT 系列的基礎。3. Tesla 的自動駕駛統帥隨後,他被 Elon Musk 挖走,擔任 Tesla 的 AI 總監。在那裡,他直接向馬斯克匯報,領導了 Autopilot 團隊,不僅一手搭建了 Tesla 的資料飛輪,更主導了那個當時備受爭議的決策——放棄雷達,轉向純視覺方案。4. 回歸教育與再出發功成名就後,他沒有選擇躺在功勞簿上,而是離開大廠,回歸初心。他在 YouTube 上開設了 《Zero to Hero》 系列課程,手把手教普通人寫大模型。如今,他創辦了 Eureka Labs,致力於用 AI 重塑教育,試圖打造一種全新的“AI 原生”學習方式。學術界、工業界、教育界,他不僅都去過,而且在每一個領域都做到了頂尖。5 個故事,看懂“頂級極客”的另一面如果光看履歷,你可能會覺得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精英。但實際上,Karpathy 之所以如此受歡迎,是因為他極其真實、有趣,甚至有點“奇葩”。01:周末隨手寫個程式碼,羞辱了整個行業(llama2.c 事件)2023 年,大家都覺得跑大模型(LLM)非常複雜,需要安裝幾 GB 的 PyTorch 庫。 Karpathy 有個周末閒著沒事,覺得現在的 AI 軟體棧太臃腫了。於是他用純 C 語言(不依賴 Python,不依賴 PyTorch)寫了一個推理引擎。 這個檔案只有 500 行程式碼,編譯完的可執行檔案只有幾 MB,卻能在 MacBook 上流暢運行 Llama 2 模型。 他用一個周末的“玩具”,狠狠打臉了那些把 AI 搞得過於複雜的框架,也讓無數人第一次真正看懂了 LLM 是怎麼跑起來的。02:把自己當成“神經網路”來訓練(生物駭客)Karpathy 是典型的**“工程思維入腦”**。他不只最佳化程式碼,還瘋狂最佳化自己的身體。睡眠實驗: 他通過 Oura Ring 監測資料,調節溫度、濕度、光線,測試不同變數對“深度睡眠分數”的影響。他在推特上像發佈模型訓練日誌一樣,發佈自己的睡眠資料分析。咖啡演算法: 他曾詳細分享過自己的咖啡攝入策略——不是為了好喝,而是為了維持血液中咖啡因濃度的恆定,以保持大腦 GPU 的最佳算力。這完全是把生理機能當成 Learning Rate(學習率)在調節。03:在 Tesla 的“豪賭”(切斷雷達)當時所有自動駕駛公司都認為必須用雷射雷達(LiDAR)。但 Karpathy 和馬斯克認為:人類只靠眼睛就能開車,所以車也應該只靠攝影機。他領導團隊重寫了 Tesla 的感知棧,建構了著名的 HydraNet,並推動移除了車上的雷達。據說他在 Tesla 工作時,為了處理海量資料,經常就在辦公桌下鋪個睡袋睡覺(這點倒是和馬斯克很合拍)。04:史上最“不務正業”的無業游民離開 OpenAI 和 Tesla 這種頂級公司後,大家都以為他要去融資幾億美金開公司。結果他回家錄 YouTube 視訊去了。他拒絕了無數投資人的電話,只是為了把極其複雜的 Transformer 模型講得連高中生都能懂。他在推特上自嘲說自己是"Funemployed"(快樂的失業者)。這種“視金錢如糞土,只想教書育人”的態度,也是為什麼很多開發者對他有類似“聖徒”般崇拜的原因。05:痛恨“臃腫”的潔癖Karpathy 有嚴重的程式碼潔癖。他非常討厭複雜的抽象層。如果一個任務可以用 100 行原生程式碼解決,他絕不會引入一個 100MB 的第三方庫。雖然他現在推崇 Vibe Coding,但他本人的基本功極其紮實。他在 Stanford 教書時,曾強制要求學生手動計算反向傳播的梯度,不准用自動微分框架。他的邏輯是:“如果你不知道引擎蓋下面發生了什麼,你就沒資格開這輛法拉利。”AI 時代,“懶”是一種稀缺的超能力看完 Karpathy 的故事,再回看 Gemini 3 Pro 的“生成式 UI”,你會發現一個有趣的核心:這些頂級的創新,往往源於一種“懶”。Karpathy 因為“懶”得處理臃腫的環境,寫出了極簡的 llama2.c;因為“懶”得處理多餘的感測器資料,搞出了純視覺自動駕駛;因為“懶”得寫重複的程式碼,提出了 Vibe Coding,最終啟發了 Google 的生成式 UI。在 AI 時代,我們從小被教育的“勤奮”——死記硬背、機械重複、拼手速——正在迅速貶值。相反,“懶”正在成為一種核心競爭力。這裡的“懶”,不是躺平,而是一種敏銳的需求洞察力:是因為對低效流程的不耐煩,你才會去想如何最佳化它;是因為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重複造輪子上,你才會去尋找更高級的工具。Gemini 3 Pro 這樣的工具出現,正是為了成全我們的“懶”。它把我們從“如何實現”的苦役中解放出來,讓我們有精力去思考“實現什麼”和“為什麼實現”。所以,像 Andrej Karpathy 一樣,做一個“聰明的懶人”吧。在這個時代,發現需求比解決需求更重要,定義問題比動手執行更珍貴。 (許良學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