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會晤落幕,美國總統川普將此次會晤稱作「G2」會議,這一熟悉又敏感的詞彙再次引發國際社會廣泛關注。 G2概念自誕生起便帶著美國主導的算計,從經濟到戰略層面不斷髮酵。時隔16年,川普為何重提G2?中方的回應則相當有智慧。G2概念最早由美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所長弗雷德·伯格斯滕在2004年提出,2008年6月他在《外交》雜誌刊文,正式主張中美組成“兩國集團”,“共享全球經濟領導權”。美國提出該構想希望中國承擔更多責任。G2構想提出後引發學界和媒體熱議,成為繼「負責任的利害關係人」後流行的中美關係的術語。美國經濟史學家尼爾·弗格森提出「中美國」(Chimerica)概念,認為中美已走入「共生時代」。2009年初奧巴馬政府上台前夕,正值中美建交30周年,基辛格、布熱津斯基等人在“紀念中美建交30周年研討會”上公開倡導建立中美“跨太平洋戰略夥伴關係”和“非正式兩國集團”,使該構想從經濟層面上升到戰略層面,影響力擴大。彼時,中國看透了美國的真實用意,沒有隨著美國起舞,而是提出了建構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理念。中國不認同帶有霸權主義色彩的G2構想,主張世界事務應由各國共同決定,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時隔16年,川普為何重提G2?我們認為,其意圖有三:一、包裝外交成績單,用G2標籤貼金。在貿易戰持續8年、美國對華關稅平均達大約30%的背景下,他試圖透過G2概念掩蓋單邊制裁的失敗,轉而強調中美「共同主導世界」的假象。例如,他宣稱“G2即將來臨”,實則是將中美會晤包裝成平等合作的成果,以緩解國內對其對華政策強硬卻無實質進展的批評。二、試探中方反應,為「分蛋糕」敘事鋪路。 G2概念隱含「中美兩家說了算」的邏輯,試圖將世界格局簡化為中美二元對立。通過“分蛋糕”敘事,將美國對華遏制政策包裝為“中美共同管理全球”,掩蓋其單邊主義本質。若中方默許G2框架,可能被解讀為對「中美共治」的默認,從而為美國在貿易、科技等領域進一步施壓創造空間。例如,美國先前透過「實體清單」「50%控股權規則」等手段打壓中國,重提G2可能是為後續談判爭取籌碼。三、解決自身困境,迫於現實壓力的妥協。川普重提G2的直接動因是美國對華政策的失敗。美國對華加徵關稅後,中國透過稀土、鋰電池、大豆等反制措施精準打擊美國產業鏈。例如,中國擴大稀土出口管制,直接卡住美國高科技與國防產業的命脈;對美國大豆加徵關稅,導緻美國豆農損失慘重,川普支援率堪憂。美國債務問題、通膨高企、大豆滯銷等問題亟需中國協助解決。例如,中國購入18萬噸美國大豆,既展現合作誠意,也保留反制能力,迫使川普在會晤中尋求妥協。美國在中亞、中東等地遭遇挫折,如試圖「重新奪回」阿富汗巴格拉姆空軍基地被塔利班拒絕,轉而透過G2概念拉攏中國,以穩定全球戰略佈局。面對川普的G2話術,中方的回應相當有智慧。以「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極化」和「普惠包容的經濟全球化」回應,直接戳破其霸權邏輯。其一是定性上劃清界限。不提G2,強調“良性互動”,避免陷入“小圈子”對抗的嫌疑,不是構建一個排他性的二元世界。其二是身份上錨定根基。明確中國是“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全球南方一員”,拒絕與美國搞“大國俱樂部”分割世界。中國的發展道路是獨立自主的,不會受制於任何大國的戰略安排,也不會與其他國家結成針對第三方的聯盟。其三是路徑上亮明立場。提出“真正的多邊主義”,反對美國主導的秩序,倡導各國共同決定世界事務,推動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整體來看,即便G2概念被川普重新提及,未來的中美互動仍將基於對等原則,而非複刻以往的霸權模式,中美打成了平起平坐的新格局。新格局的穩定運作仍面臨挑戰。美國內部的霸權思維尚未完全消退,部分政客仍試圖推動“脫鉤斷鏈”,這種矛盾可能導致中美關係出現反覆。此外,美國在國際事務中常常受到盟友的影響和乾擾,一些盟友可能出於自身利益考慮,對中美合作持保留態度,甚至試圖破壞中美關係的改善。例如,在科技領域,美國的一些盟友可能會跟隨美國對中國進行技術封鎖和限制,為中美科技合作帶來阻礙。從長遠看,隨著中國在科技自主、經濟韌性等方面的進一步提升,美國將不得不持續調整對華認知。從這個意義上說,川普重提G2,與其說是為中國提供了戰略機遇期,還不如說更像是美國在戰略困境中,為自己保留了調整機會。 (中評熱點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