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股東信
巴菲特謝幕信全文:已捐出13億美元股票 活到95歲是幸運
剛剛,在美股盤中,波克夏公司在官網發佈了華倫·巴菲特最新的捐贈決定以及他的一封信。今天,華倫·E·巴菲特將1,800股A類股票轉換為270萬股B類股票,以便將這些B類股票捐贈給他家族的四個慈善基金會:向蘇珊·湯普森·巴菲特基金會(Susan Thompson Buffett Foundation)捐贈150萬股,向薛伍德基金會(Sherwood Foundation)、霍華德·G·巴菲特基金會(Howard G. Buffett Foundation)和諾瓦基金會(NoVo Foundation)各捐贈40萬股。這些捐贈已於今日完成交付,價值超過13億美元。股東信如下:致我的股東朋友們:從今年起,我將不再撰寫波克夏的年度報告,也不會再在年度股東大會上長篇大論。正如英國人所說,我要“安靜辭職”(go quiet)了。——嗯,算是吧。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將在年底接任CEO職位。他是一位出色的管理者、不知疲倦的工作者,也是一個誠實的溝通者。祝他任期長久。我會繼續通過每年的“感恩節信”與大家以及我的孩子們談談波克夏。波克夏的個人股東是一群特別的人,他們樂於與不幸者分享自己的財富。我珍惜這種聯絡。請允許我今年稍作回顧,然後談談我打算如何分配我的波克夏股票,最後說幾句關於事業和人生的感想。回顧與感恩感恩節臨近,我對自己能在95歲時仍健在感到既驚訝又感激。年輕時,我可沒料到能活這麼久。1938年,我差點去世。那時的奧馬哈,醫院被分為“天主教醫院”和“新教醫院”。我們的家庭醫生哈利·霍茨(Harley Hotz)是一位友善的天主教徒,會提著黑包上門出診。他叫我“小船長”,收費也不高。有一天我肚子劇痛,霍茨醫生來看了,說我第二天早上就會好。後來他吃了晚飯、打了幾圈橋牌,卻始終對我的症狀放心不下。深夜,他讓我去聖凱瑟琳醫院做急診闌尾手術。接下來三周,我彷彿身處修道院,還挺享受這種“講台”生活。護士修女們都喜歡我,我更是愛說話(那時就這樣)。我的三年級老師麥德森(Madsen)讓全班三十名同學每人寫信給我。我可能把男生的信扔了,但女生寫的我反覆看。住院也有收穫。最難忘的是,我的姨媽Edie送了我一套專業指紋套裝。我馬上給所有照顧我的修女按了指紋。我那時的“理論”——當然很荒唐——是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修女犯罪,而FBI發現他們竟沒采修女指紋。那時J·埃德加·胡佛(J. Edgar Hoover,FBI創始人)是國民偶像,我幻想他會來奧馬哈親自查看我的收藏。結果當然沒有。但諷刺的是,後來事實證明,我倒該去采胡佛的指紋——他後來因濫用職權而身敗名裂。那就是1930年代的奧馬哈。那時孩子們最渴望的禮物是一輛雪橇、一輛自行車、一隻棒球手套或一列電動火車。奧馬哈的人與緣分我得從查理·芒格說起,陪伴我64年的摯友。1930年代,查理住在離我現在的家僅一條街的地方。1940年,他在我祖父的雜貨店打工,10小時賺2美元(節儉在巴菲特家族是基因)。第二年我也在那幹活,但我們直到1959年才第一次見面。查理從哈佛法學院畢業後定居加州,但他一直說奧馬哈塑造了他的人生。六十多年來,他是我最好的老師和“兄長”。我們意見有分歧,但從不吵架。1958年,我買了人生第一棟也是唯一一棟房子,至今仍住在那。離我童年住所兩英里,離岳父母家兩個街區,離我上班的辦公室車程七分鐘。另一位奧馬哈人是斯坦·利普西(Stan Lipsey)。他1968年把《奧馬哈太陽報》賣給波克夏,後來我派他去布法羅拯救那裡的《晚報》。他讓這份原本虧損的報紙年回報超過100%。斯坦家離我家五個街區,而他的鄰居是沃爾特·斯科特(Walter Scott)——他後來把中美能源賣給波克夏,還當了多年董事。沃爾特是內布拉斯加州的慈善領袖,他的影響遍佈整個州。還有唐·基歐(Don Keough),1959年就住在我家對面100碼處。那時他是咖啡推銷員,後來成了可口可樂總裁和波克夏董事。1985年他因推出“新可樂”慘敗,勇敢地在公開演講中道歉並恢復原味可樂——銷量隨後暴漲。他的那場演講至今仍是經典。我與唐、查理一樣,都來自中西部,熱情、坦率、真正的美國人。後來還有阿吉特·賈因(Ajit Jain)和格雷格·阿貝爾,他們都曾在上世紀末住在奧馬哈幾個街區內。看來奧馬哈的水確實有點魔力。回到奧馬哈我青少年時在華盛頓住過幾年,1954年去了紐約,以為會在那裡終老。那時我受本·格雷厄姆照顧,結識了許多朋友。但一年半後,我又回到了奧馬哈,再也沒離開。我的三個孩子都在這裡長大、上公立學校。我的父親、第一任妻子蘇茜、查理、斯坦·利普西、布魯姆金家族(他們經營內布拉斯加家具商場)和傑克·林瓦爾特(把National Indemnity賣給波克夏)都畢業於同一所高中。幸運與生命我在奧馬哈受益良多。這裡塑造了我和波克夏,也塑造了我們的運氣。美國的中心,是個創業、生活和養家的絕佳地方。我家族的最長壽紀錄原是92歲,我打破了它。多虧了優秀的奧馬哈醫生,他們幾次救了我的命。但老年需要好運——要每天躲開香蕉皮、車禍、雷擊等種種意外。幸運女神極不公平,往往偏愛已經幸運的人。我1930年出生在美國,健康、聰明、白人、男性——謝謝你,幸運女神。我的姐妹一樣聰明卻不享有同樣機會。面對衰老與未來“時間之父”不會放過任何人。遲早他會贏。雖然我行動變慢、視力減退,但我仍每天去辦公室工作。不過,我的長壽也讓遺產分配必須提速。我的三個孩子已分別72、70和67歲。我希望在他們仍健康、頭腦清晰時,讓他們主導我幾乎全部的慈善遺產。我會保留部分A類股,直到股東們對格雷格像信任查理和我一樣放心。那不會太久。我的孩子們有智慧、有經驗、有判斷力,也有同情心。他們會活得比我久,可以更靈活地應對稅務或慈善政策變化。我從不想“死後掌權”。關於波克夏與格雷格我加快慈善捐贈,並不代表我對波克夏前景信心減弱。格雷格·阿貝爾完全符合我當年的預期。他理解我們的業務和員工,學習能力極強。我認為世界上不會有任何CEO比他更適合管理我們的公司和股東資金。希望他健康長壽。波克夏未來會更大、更穩健,但偶爾股價會跌50%。別驚慌,美國會反彈,波克夏也會。最後的忠告我比前半生更滿意後半生。別為過去的錯誤自責——學一點教訓,繼續前進。選對榜樣,模仿他們。記住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的故事:他誤讀了自己的訃告,嚇得改變了人生。你不用等那種意外——現在就決定希望別人如何記住你。偉大不是金錢、名氣或權力,而是善行。善良無價。清潔工和董事長一樣,都是人。祝你們感恩節快樂——是的,連那些“討厭鬼”也一樣;改正永遠不晚。感謝美國給予的機會,即便回報分配並不總是公平。選擇你的榜樣,努力像他們一樣。你永遠不會完美,但可以一直變得更好。 (i財經)
《巴菲特的 10 個好運》
剛剛,股神發出最後一封致股東信,分享了自己成功的最大秘密。“感恩節臨近,我對自己能在95歲時依然健在,既感驚訝又心懷感激。我年輕時,可沒把這當作一個大機率事件。1938年,我差點一命嗚呼。”沒錯,最大的秘密就是:好運。1、出生彩票巴菲特的好運,始於1930年在美國出生,這是壓倒一切的巨大優勢。他將這種生而獲得的優勢(國籍、性別、膚色、時代)視為最基礎的運氣。2、避過災難8歲的巴菲特差點死於闌尾炎。家庭醫生起初“誤診”,好在深夜又反悔了,堅持讓他做了急診手術,救了一命。3、遇見良師巴菲特遇到恩師格雷厄姆,讓他從“技術派”變為“價值派”。“市場先生”和“安全邊際”的理念,成為了他一生投資的基石。--他真幸運,大多數人總是聰明得太晚。4、靈魂搭檔遇到芒格,巴菲特說:“我們意見有分歧,但從不吵架。”芒格的智慧,尤其是“用合理的價格買入偉大的公司”的理念,重塑了波克夏的未來。5、幸運居所巴菲特1958年買下了他一生中唯一的房子,讓他遠離了華爾街的喧囂,保持了內心的平靜與專注。“離我童年住所兩英里……離我上班的辦公室車程七分鐘。”--在我這樣的漂泊者看來,一生都活在十分鐘車程之內,多麼幸運!6、魔力之城巴菲特在奧馬哈竟遇到如此多神人:幫他拯救報業的利普西;賣給他中美能源的斯科特;還有住在他對面、後來成為可口可樂總裁的唐·基歐。--所以,有野心的人,去大魚多的地方生活吧!7、寶貴教訓1985年,可口可樂總裁唐推出了“新可樂”,慘敗。他勇敢道歉並恢復原味可樂,最終銷量暴漲。巴菲特從朋友的失敗中,學到了比成功更寶貴的教訓。--好運的人總能將教訓變為資產。8、活得夠久95歲的巴菲特坦言:“老年需要好運——要每天躲開香蕉皮、車禍、雷擊等種種意外。”這份長壽給了波克夏幾十年的穩定“複利”,這是任何模型都無法計算的巨大財富。9、幸福家庭巴菲特早年是一個只懂數字、不善社交的“怪人”。他最大的幸運,是娶了蘇茜,她不僅重塑了巴菲特的人格,更是他走向世界和投身慈善的引路人。他的三個孩子都已年逾古稀,並且“有智慧、有經驗、有同情心”。10、完美接班對創始人而言,最大的好運就是找到了一個“完全符合預期”的接班人——格雷格·阿貝爾。巴菲特給出最高評價:“我認為世界上不會有任何CEO比他更適合管理我們的公司。”也祝你好運! (孤獨大腦)
巴菲特佈局波克夏CEO交班過渡期:捐13億、不再寫年度股東信、保留大量A類股
巴菲特要向四家家族基金會捐贈價值超過13億美元的波克夏B類股;將保留大量A類股直至股東對繼任CEO Abel建立長期信心,稱他的子女和波克夏董事100%支援Abel,波克夏發生毀滅性災難的可能性低於其他企業;打算保留寫感恩節致股東信的傳統;自稱感覺健康狀況良好,雖然動作緩慢,閱讀日益困難,但每周五天在辦公室。美東時間11月10日周一公佈的感恩節公開信顯示,95歲高齡的“股神”巴菲特在為他卸任波克夏公司CEO做最後的安排,將加速向子女基金會轉移其1490億美元遺產,同時保留足夠的波克夏A類股份,幫助接班人Greg Abel贏得股東信心。在這封致子女和股東的信中,巴菲特宣佈向四家家族基金會捐贈價值超過13億美元的波克夏股份,介紹了他個人財富的分配計畫。巴菲特要將他持有的1800股波克夏A類股轉換為270萬股B類股,其中150萬股捐贈給以亡妻命名的Susan Thompson Buffett基金會,其餘各40萬股分別捐贈給三個子女的基金會——Sherwood基金會、Howard G. Buffett基金會和NoVo基金會。此次感恩節信是巴菲特今年5月股東大會上宣佈將卸任CEO以來的首次重要表態,也預示著他長達60年的管理波克夏時代即將落幕。現年63歲的Abel將於明年年初接任CEO,巴菲特將繼續擔任波克夏的董事長,並打算保留感恩節致股東信的傳統,但將不再撰寫波克夏的年度報告信,也不會在年度股東大會上發表講話。巴菲特的年度股東信撰寫工作將由Abel接手,Abel也將主持明年起的年度股東大會。持有大量A類股直至股東對繼任者建立長期信心巴菲特強調加速捐贈並非對波克夏前景的看法發生改變,而是考慮到三個子女自身年齡較大,需提高他們在被替代受託人接替前處置其全部遺產的可能性。他同時明確表示將保留大量A類股份,“直到波克夏股東對Greg建立起查理和我長期享有的那種信心。”巴菲特在信中對Abel給予明確背書。他寫道:“(達到)那種信心水平不會需要太久。我的孩子們已經100%支援Greg,波克夏董事們也是如此。”Abel目前擔任波克夏非保險業務副董事長。巴菲特基於第二季度末持股計算,擁有約1490億美元的波克夏股份,使他成為公司最大股東。他的大部分財富以原始A類股持有,該股當前交易價格約為75.15萬美元。感覺健康狀況良好 波克夏堡壘依舊堅固巴菲特在信中罕見地透露了健康狀況。他寫道:“令我驚訝的是,我總體感覺良好。雖然動作緩慢、閱讀日益困難,但我每周有五天在辦公室與優秀的人們共事。我的衰老來得晚……而一旦出現,就無法否認。"巴菲特在信中花了一些篇幅重申波克夏的持久性,稱公司能夠抵禦幾乎任何經濟環境的影響。他寫道:“波克夏發生毀滅性災難的可能性低於我所知的任何企業。”本月初公佈的財報顯示,波克夏基礎業務保持強勁,第三季度營業利潤同比大增34%。截至9月底,波克夏持有創紀錄的3817億美元現金,凸顯其無與倫比的資產負債表和謹慎的投資策略。公司已連續12個季度淨賣出股票,反映出巴菲特在估值較高市場中的審慎態度。但巴菲特承認,波克夏的龐大規模既是優勢也是侷限。他寫道:“總體而言,波克夏的業務前景略好於平均水平,由幾個不相關的大型優質資產引領。但從現在起的一二十年後,將有許多公司表現優於波克夏,我們的規模會帶來代價。”波克夏股價2025年迄今上漲約10%,跑贏許多防禦性股票,但在科技股主導的反彈中落後於標普500指數。巴菲特在信中說:“我們的股價會反覆無常地波動,偶爾下跌50%左右,這在現任管理層60年任期內已發生三次。不要絕望,美國會復甦,波克夏股票也會。”慈善步伐加速巴菲特2006年開始向蓋茲基金會及與子女相關的基金會捐款,後來與比爾·蓋茲和梅琳達·蓋茲發起"捐贈誓言",目標是在生前或去世時捐出全部財富。去年巴菲特宣佈,蓋茲基金會在其去世後不再獲得捐款,由他的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監督新的慈善信託。巴菲特在信中寫道,他將繼續通過傳統的感恩節信件與股東保持聯絡。"波克夏的個人股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群體,他們異乎尋常地慷慨地與不那麼幸運的人分享收益,"他寫道,"我喜歡有機會與你們保持聯絡。"巴菲特自1965年接手波克夏以來,將一家陷入困境的紡織廠改造成市值1兆美元的綜合企業集團,業務涵蓋保險、鐵路、公用事業和消費品牌。他的年度股東信數十年來已成為華爾街必讀內容。 (invest wallstreet)
巴菲特“謝幕信”,全文來了!
當地時間11月10日,波克夏公司在官網發佈了華倫·巴菲特最新的捐贈決定以及他的一封信。巴菲特在95歲之際宣佈將逐步退出波克夏年度公開信與股東大會的主角角色,由CEO格雷格·阿貝爾接棒。他通過捐贈價值13億美元的B類股(由1800股A類股轉換而來)給四大家族慈善基金會,正式啟動其慈善遺產規劃。信中,巴菲特深情回顧了自己的人生經歷、與摯友查理·蒙格等人的深厚情誼,以及奧馬哈這座城市對他個人與波克夏成長的深遠影響。他強調自己雖將退居幕後,但對波克夏的未來充滿信心,並寄語股東保持樂觀、選擇好的榜樣,以善行定義偉大。這是一封頗具趣味與智慧的信。最讓編者感動的一句話是:“偉大不源於萬貫家財、顯赫聲名或顯耀權位,而是善行。善良無價。”這句話濃縮了巴菲特一生的智慧與價值觀——即使坐擁巨額財富,他最終看重的仍是人性中的善良與對他人的貢獻。作為投資大師,他不僅教會我們如何創造財富,更提醒我們如何有意義地使用與傳承財富。巴菲特以謙遜、感恩與長遠的眼光看待人生與事業,這種精神比任何投資策略都更珍貴。今⽇,華倫·E·巴菲特將1800股A類股轉換為270萬股B類股,以便將這些B類股捐贈給四個家族基⾦會:150萬股捐贈給蘇珊·湯普森·巴菲特基⾦會,40萬股分別捐贈給謝爾伍德基⾦會、霍華德·G·巴菲特基⾦會和諾沃基⾦會。這些捐贈已於今⽇完成交付。巴菲特對其股東們的講話如下:致各位股東:我將不再撰寫波克夏的年度報告,也不會在年會上滔滔不絕地講話。⽤英國⼈的話說,我將“保持沉默”。差不多吧。格雷格·阿貝爾將於年底接任。他是⼀位出⾊的管理者,⼯作不知疲倦,溝通坦誠。祝他任期長久。我會繼續通過每年的感恩節致詞與你們以及我的孩⼦們談論波克夏。波克夏的個⼈股東們是⼀群⾮常特別的⼈,他們總是慷慨地與那些不如他們幸運的⼈分享⾃⼰的收益。我很享受與你們保持聯絡的機會。今年請允許我先回憶⼀下往事。之後,我會談談我波克夏股份的分配計畫。最後,我會分享⼀些業務和個⼈⽅⾯的看法。隨著感恩節的臨近,我⼼懷感激⼜略感意外,⾃⼰竟能活到95歲。年輕時,這樣的結果看起來並不樂觀。早年,我差點就丟了性命。那是1938年,當時奧馬哈的市⺠認為當地的醫院要麼是天主教的,要麼是新教的,這種分類在當時看來是很⾃然的。我們的家庭醫⽣哈雷·霍茨是個友善的天主教徒,他上門看病時總是提著⼀個⿊⾊的醫藥包。霍茨醫⽣叫我“⼩船長”,每次上門看病收費也不⾼。1938年,我肚⼦疼得厲害,霍茨醫⽣來了,探查⼀番後告訴我,第⼆天早上就會好的。隨後他回家吃了晚飯,還打了會兒橋牌。不過霍茨醫⽣始終無法將我那些有點古怪的症狀拋諸腦後,當晚晚些時候便把我送到了聖凱瑟琳醫院做緊急闌尾切除⼿術。接下來的三周⾥,我感覺⾃⼰就像置⾝於修道院,也開始享受起我的新“講台”。我喜歡說話——沒錯,那時也是如此——⽽修⼥們也接納了我。最妙的是,三年級的馬德森⽼師讓班上的30個同學每⼈給我寫⼀封信。我⼤概把男⽣們的信都扔了,⽽⼥⽣們的信我卻反覆閱讀;住院也有好處嘛。我康復期間最開⼼的事——其實頭⼀周情況還很危險——是我那親愛的艾迪姨媽送我的⼀份禮物。她給我帶來了⼀套看起來⾮常專業的指紋採集⼯具,我馬上給照顧我的修⼥們都採集了指紋。(我可能是聖凱瑟琳醫院收治的第⼀個新教徒孩⼦,她們也不知道該對我有什麼期待。)我的想法——當然完全是異想天開——是總有⼀天會有個修⼥犯了法,⽽聯邦調查局會發現他們居然沒有給修⼥們採集指紋。聯邦調查局及其局長J.埃德加·胡佛在20世紀30年代已為美國⼈所敬仰,我想像著胡佛先⽣親⾃來到奧馬哈來查看我那珍貴的指紋收藏。我還幻想胡佛和我會很快抓住那個犯了錯的修⼥。全國聞名似乎指⽇可待。顯然,我的幻想從未實現。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幾年後我才發現,當時我本該給J.埃德加本⼈採集指紋,因為他後來因濫⽤職權⽽⾝敗名裂。嗯,這就是20世紀30年代的奧馬哈,那時我和其他⼩夥伴都渴望擁有⼀輛雪橇、⼀輛⾃⾏⻋、⼀副棒球⼿套和⼀輛電動⽕⻋。讓我們來看看那個時代其他幾個孩⼦,他們就住在附近,對我影響很⼤,但我很久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我先從查理·蒙格說起,他是我相識64年的好友。20世紀30年代,查理就住在離我1958年起就擁有並居住的那所房⼦⼀個街區的地⽅。早些時候,我差點就和查理成為朋友了。查理⽐我⼤6歲半,1940年夏天他在祖⽗的雜貨店打⼯,每天⼯作10個⼩時掙2美元。(節儉是巴菲特家族的傳統。)第⼆年我也在店⾥幹過類似的⼯作,但直到1959年我才⻅到查理,那時他35歲,我28歲。⼆戰結束後,查理從哈佛法學院畢業,然後永久定居在加利福尼亞。然⽽,查理卻⼀直將⾃⼰在奧馬哈的早年歲⽉視為⼈⽣的重要階段。六⼗多年來,查理對我影響巨⼤,他是⼀位極好的⽼師,也是我保護有加的“⼤哥”。我們之間雖有分歧,但從無爭執。他從不說“我早就跟你說過”。1958年,我買了我的第⼀套也是唯⼀⼀套房⼦。當然,它在奧馬哈,離我成長的地⽅(⼤致說來)約兩英⾥,離我岳⽗⺟家不到兩個街區,離巴菲特雜貨店約六個街區,開⻋到我⼯作了64年的辦公樓只需6到7分鐘。讓我們來談談另⼀位奧馬哈⼈斯坦·利普西。1968年,斯坦將《奧馬哈太陽報》(周報)賣給了波克夏公司,⼗年後應我的請求搬到了布法羅。當時波克夏旗下⼀家⼦公司擁有的《布法羅晚報》正與出版布法羅唯⼀⼀份周⽇報紙的早報展開⽣死較量,⽽我們正節節敗退。斯坦最終打造出了我們新的《星期⽇》產品,此後數年,我們這項原本每年都在⼤量虧損的投資,每年(稅前)盈利都超過了100%。在20世紀80年代初,這筆3300萬美元的投資對波克夏來說是⼀筆重要的資⾦。斯坦在我家附近⼤約五個街區的地⽅長⼤。斯坦的⼀位鄰居是⼩沃爾特·斯科特。沃爾特,您應該還記得,他在1999年將中美能源公司帶到了波克夏。他還是波克夏的董事,直到2021年去世,也是我的摯友。幾⼗年來,沃爾特⼀直是內布拉斯加州的慈善事業領袖,奧馬哈和整個州都留下了他深深的印記。沃爾特上了本森⾼中,我也原本打算去那所學校上學——直到1942年,我⽗親出⼈意料地在國會競選中擊敗了連任四屆的對⼿。⽣活總是充滿驚喜。等等,還有更多。1959年,唐·基奧和他的年輕家庭住在離我家僅⼀條街之隔、距離蒙格家約100碼遠的⼀所房⼦⾥。當時唐是⼀名咖啡推銷員,但後來他成為了可⼝可樂公司的總裁,並且還是波克夏公司的忠實董事。我認識唐的時候,他⼀年掙12000美元,⽽他和妻⼦⽶基還要撫養五個孩⼦,這些孩⼦都準備去天主教學校讀書(學費不菲)。我們兩家很快成了摯友。唐來⾃愛荷華州西北部的⼀個農場,畢業於奧馬哈市的克雷頓⼤學。早年,他娶了奧馬哈姑娘⽶基。加⼊可⼝可樂公司後,唐很快就在全球聲名遠颺。1985年,唐擔任可⼝可樂公司總裁期間,公司推出了命運多⾇的新可⼝可樂。唐發表了⼀次著名的演講,向公眾道歉,並重新推出了“⽼”可⼝可樂。這⼀轉變發⽣在唐解釋說,寄給“⾄⾼無上的⽩痴”的信件會迅速送到他的辦公桌上之後。他愉快地承認,實際上可⼝可樂這⼀產品屬於公眾⽽⾮公司。隨後,銷量⼤幅上升。和查理·蒙格⼀樣,唐始終是個地道的中西部男孩,熱情、友善且極具美國特⾊。最後,出⽣於印度並在那⾥長⼤的阿吉特·賈恩(Ajit Jain)以及即將成為我們⾸席執⾏官的加拿⼤⼈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在20世紀末都曾在奧馬哈⽣活了數年。事實上,在20世紀90年代,格雷格就住在離我僅幾個街區遠的法納姆街(Farnam Street),不過當時我們從未謀⾯。難道奧馬哈的⽔⾥有什麼神奇的成分嗎?我⼗幾歲時在華盛頓特區⽣活過幾年(當時我⽗親在國會任職),1954年我在曼哈頓找到了⼀份我認為會⼲⼀輩⼦的⼯作。在那⾥,本·格雷厄姆和傑⾥·紐曼對我關懷備⾄,我還結交了許多終⽣摯友。紐約有著獨特的魅⼒——⾄今依然如此。然⽽,僅僅⼀年半之後,1956年,我還是回到了奧馬哈,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後來,我的三個孩⼦以及幾個孫輩都在奧馬哈長⼤。我的孩⼦們⼀直就讀於公⽴學校(從同⼀所⾼中畢業,這所學校曾培養出我的⽗親(1921屆)、我的第⼀任妻⼦蘇西(1950屆),還有對內布拉斯加家具商場的發展起到關鍵作⽤的查理、斯坦·利普西、厄夫和羅恩·布盧姆⾦,以及傑克·林格⽡爾特(1923屆),他創⽴了國⺠賠償保險公司,並於1967年將其出售給波克夏,成為我們龐⼤的財產險業務的基礎。我們國家有很多偉⼤的公司、偉⼤的學校、偉⼤的醫療機構,每個地⽅都有其獨特的優勢,也都有才華出眾的⼈。但我感到⾮常幸運,能有幸結交許多⼀⽣的朋友,能遇到我的兩位妻⼦,在公⽴學校接受良好的教育,年幼時就能結識許多有趣且友善的奧馬哈⼈,還能在內布拉斯加州國⺠警衛隊結識各種各樣的朋友。總之,內布拉斯加州就是我的家。回⾸往事,我覺得波克夏和我之所以能取得更好的成績,很⼤程度上是因為我們紮根於奧馬哈。如果我出⽣在其他任何地⽅,結果都不會如此。美國的中⼼地帶是出⽣、養家和創業的絕佳之地。我出⽣時純屬運氣好,抽到了⼀根長得出奇的簽。現在來說說我的⾼齡。我的基因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家族長壽紀錄(當然,追溯得越久遠,家族記錄就越模糊)⼀直是92歲,直到我打破了這個紀錄。不過,我有睿智、友善且盡職盡責的奧馬哈醫⽣,從哈雷·霍茨醫⽣開始,⼀直到現在。⾄少有三次,我的⽣命是被離家不遠的醫⽣們挽救的。(不過,我已經不再給護⼠們按指紋了。95歲的⼈可以有很多怪癖……但也有底線。)活到⽼壽星這把年紀,得有極⼤的運氣,每天都要躲過⾹蕉⽪、⾃然災害、醉酒或分⼼的司機、雷擊等等,諸如此類的危險。但幸運⼥神反覆無常,⽽且——沒有別的詞能形容——極其不公平。在很多情況下,我們的領導⼈和富⼈得到的幸運遠遠超過他們應得的份額——⽽這些幸運兒往往不願承認這⼀點。有些豪⻔⼦弟⼀出⽣就獲得了終⾝的經濟保障,⽽其他⼈則在幼年時期就⾯臨地獄般的困境,甚⾄更糟的是,⾝患殘疾,失去了我習以為常的⼀切。在世界上很多⼈⼝稠密的地區,我可能會過著悲慘的⽣活,⽽我的姐妹們則會過上更糟糕的⽇⼦。我於1930年出⽣在美國,健康、聰明、⽩⼈、男性。哇!感謝幸運⼥神。我的姐妹們和我⼀樣聰明,性格還⽐我好,但她們的⼈⽣前景卻⼤不相同。幸運⼥神在我⼈⽣的⼤部分時間⾥都眷顧著我,但她可沒空去照顧那些九⼗多歲的⼈。幸運也是有極限的。時光⽼⼈恰恰相反,如今隨著我年歲漸長,他覺得我更有趣了。他從未敗過;對他⽽⾔,每個⼈最終都算作他的“勝利”。當平衡感、視⼒、聽⼒和記憶⼒都持續⾛下坡路時,你就知道時光⽼⼈就在附近了。我步⼊⽼年的時間較晚——衰⽼的開始因⼈⽽異——但⼀旦出現,就無法否認。令我驚訝的是,總體⽽⾔我感覺良好。儘管⾏動遲緩,閱讀也愈發困難,但我每周仍會在辦公室⼯作五天,與出⾊的⼈們共事。偶爾,我也會冒出⼀些有⽤的想法,或者有⼈向我們提出⼀些原本可能不會有的提議。由於波克夏的規模以及市場⽔平,好的想法不多——但並⾮沒有。然⽽,我出乎意料的長壽卻給我的家庭以及我慈善⽬標的實現帶來了重⼤且不可避免的影響。讓我們來探究⼀下它們。接下來是什麼我的孩⼦們都已超過正常退休年齡,分別為72歲、70歲和67歲。指望他們三⼈——在很多⽅⾯都已達到巔峰——能像我⼀樣延緩衰⽼,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為了提⾼他們在我指定的受托⼈被替換之前處理完我幾乎全部財產的可能性,我需要加快向他們三個基⾦會進⾏⽣前贈予的速度。我的孩⼦們現在在經驗和智慧⽅⾯都處於巔峰,但還未步⼊⽼年。這段“蜜⽉期”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幸運的是,糾正⽅向很容易做到。不過,還有⼀個因素需要考慮:我希望在波克夏的股東們像我和查理那樣對格雷格充滿信⼼之前,保留相當數量的“A”類股。這種程度的信任應該不會太久。我的孩⼦們已經百分之百⽀持格雷格,波克夏的董事們也是如此。如今這三個孩⼦都已成熟,頭腦聰明,精⼒充沛,且富有本能,⾜以⽀配⼀⼤筆財富。在我去世很久之後,他們仍能活躍於世,這將是他們的優勢所在。如有必要,他們可以採取既具前瞻性⼜具應對性的策略來應對聯邦稅收政策或其他影響慈善事業的發展。他們很可能需要適應周圍世界發⽣的巨⼤變化。死後遙控指揮向來成效不佳,⽽我從未有過這種衝動。幸運的是,三個孩⼦都從⺟親那⾥遺傳了顯性基因。隨著歲⽉的流逝,我也逐漸成為他們思考和⾏為的更好榜樣。然⽽,我永遠無法與他們的⺟親相提並論。我的孩⼦們有三位候補監護⼈,以防出現任何意外死亡或殘疾的情況。這三位候補監護⼈不分先後順序,也不與特定的孩⼦繫結。他們都是傑出的⼈,對世事洞明。他們沒有任何相互衝突的動機。我已向孩⼦們保證,他們無需創造奇蹟,也無需懼怕失敗或失望。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也經歷過。他們只需在政府活動和/或私⼈慈善事業通常所取得的成就基礎上有所進步即可,同時要認識到這些財富再分配的⽅式也存在不⾜之處。早些時候,我曾構想過種種宏偉的慈善計畫。儘管我性格執拗,但這些計畫最終都未能實現。在我漫長的⼈⽣中,我也⽬睹了政客們拙劣的財富轉移、家族式的抉擇,當然還有那些不稱職或古怪的慈善家。如果我的孩⼦們能⼲得不錯,他們可以肯定,我和他們的⺟親都會感到⾼興。他們的直覺很好,⽽且他們每個⼈都有多年的實踐經歷,起初只是很⼩的數⽬,後來逐漸增加到每年超過5億美元。這三個⼈都喜歡長時間⼯作來幫助他⼈,各盡其能。我加快向⼦⼥基⾦會捐贈的步伐,這絕不是因為我對波克夏的前景有了任何改變的看法。格雷格·阿貝爾的表現遠超我當初認為他應成為波克夏下⼀任⾸席執⾏官時對他的期望。他對我們的許多業務和⼈員的瞭解遠勝於我,⽽且對於很多⾸席執⾏官都不曾考慮的問題,他也能很快掌握。無論您說的是⼀位⾸席執⾏官、⼀位管理顧問、⼀位學者,還是⼀位政府官員,我都想不出有誰能⽐格雷格更適合來管理您和我的儲蓄。例如,格雷格對我們的財產和意外險業務的潛在收益和⻛險的瞭解,遠勝於許多長期從事這⼀業務的⾼管。我希望他的健康狀況能保持良好幾⼗年。如果運氣好,波克夏在接下來的⼀個世紀⾥只需要五到六位⾸席執⾏官。尤其要避免那些⼀⼼想著65歲退休、⼀⼼只想成為引⼈注⽬的富豪或者想要開創家族王朝的⼈。⼀個令⼈不快的事實是:有時,⺟公司或⼦公司那位出⾊且忠誠的⾸席執⾏官會患上痴呆症、阿爾茨海默病或其他使⼈衰弱且長期纏⾝的疾病。查理和我曾多次遇到這個問題,但都沒有採取⾏動。這種失敗可能會釀成⼤錯。董事會必須在⾸席執⾏官層⾯保持警惕,⾸席執⾏官也必須在⼦公司層⾯保持警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可以舉出過去⼀些⼤公司發⽣過的例⼦。我所能建議的只有董事們要保持警覺並敢於發聲。在我有⽣之年,改⾰者試圖通過要求披露⾸席執⾏官的薪酬與普通員⼯薪酬的對⽐來讓⾸席執⾏官們難堪。於是,委託書聲明的篇幅迅速從20⻚左右膨脹到100多⻚。但這些善意的舉措並未奏效,反⽽事與願違。據我觀察,多數情況下,A公司的⾸席執⾏官看到競爭對⼿B公司的情況後,便向董事會暗⽰⾃⼰應該獲得更⾼的薪酬。當然,他還提⾼了董事們的薪酬,並且在薪酬委員會的成員⼈選上也格外謹慎。新規定引發的是嫉妒,⽽⾮節制。這種螺旋式上升的趨勢似乎有了⾃⼰的⽣命⼒。讓那些⾮常富有的⾸席執⾏官們感到煩惱的往往是,其他⾸席執⾏官們變得更富有了。嫉妒和貪婪總是相伴相隨。⼜有那位顧問會建議⼤幅削減⾸席執⾏官的薪酬或董事會的報酬呢?總體⽽⾔,波克夏旗下企業的前景略好於平均⽔平,其中不乏幾顆規模可觀且彼此關聯度不⾼的明珠。然⽽,⼗年或⼆⼗年之後,會有許多公司⽐波克夏表現得更好;我們的規模也帶來了相應的負擔。波克夏遭遇毀滅性災難的可能性⽐任何我所瞭解的企業都要⼩。⽽且,波克夏的管理層和董事會⽐幾乎所有我熟悉的公司都更注重股東利益(我⻅過的公司可不少)。最後,波克夏的經營⽅式始終會使其存在成為美國的財富,⽽不會從事那些會使其淪為乞求者的活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經理們應該會變得相當富有——他們肩負著重要的責任——但他們並不渴望建⽴世襲財富或追求那種引⼈注⽬的財富。我們的股價會反覆無常,偶爾會下跌50%左右,就像在現有管理層的60年⾥已經發⽣過三次那樣。別灰⼼,美國會復甦的,波克夏的股票也會。最後的幾點想法或許這是⼀條⾃利的觀察。我很⾼興地說,我對⾃⼰的後半⽣⽐前半⽣更滿意。我的建議是:別為過去的錯誤⾃責——⾄少從中吸取⼀點教訓,然後繼續前⾏。改進永遠都不晚。找到合適的榜樣並效仿他們。你可以從湯姆·墨菲開始,他是最棒的。阿爾弗雷德·諾貝爾後來因設⽴諾貝爾獎⽽聞名,據說他曾讀到過⾃⼰兄弟去世時誤登的訃告。他看到上⾯的內容後⼤為震驚,意識到⾃⼰應該改變⾏為。別指望新聞編輯室搞錯:想好你希望⾃⼰的訃告寫些什麼,然後就去努⼒過上配得上那樣的⼈⽣。偉大不源於萬貫家財、顯赫聲名或顯耀權位,而在於善行。善良無價。我寫下這些,作為⼀個曾無數次粗⼼⼤意、犯下許多錯誤的⼈,但也很幸運地從⼀些很棒的朋友那⾥學到了如何更好地為⼈處世(儘管離完美還差得很遠)。請記住,清潔⼯和董事長⼀樣,都是⼈。祝所有讀到這段話的⼈感恩節快樂。沒錯,包括那些討厭⻤;改變永遠都不晚。別忘了感謝美國為你提供了最⼤的機會。但不可避免的是,它在分配回報時有時會反覆無常,甚⾄有些⾃私。慎重選擇你的榜樣,然後效仿他們。你永遠無法做到完美,但你總能變得更好。 (上海證券報)
巴菲特“靜默”前的叮囑:信任阿貝爾,加速慈善捐贈步伐
將老牌紡織廠打造成市值逾兆美元集團的億萬富翁投資者華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周一表示,自己將“淡出公眾視野”,這意味著商界最受矚目的投資導師之一即將迎來時代轉折。在這封宣佈向四家家族基金會捐贈逾13億美元的信函中,現年95歲的巴菲特透露,他將停止撰寫波克夏公司的年度致股東信,也不再在公司會議上發言。這位投資大師將於年底卸任首席執行官一職。此前巴菲特在年度股東大會尾聲突然宣佈,最終將權杖交給長期副手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此次公開信標誌著其交接工作再進一步。隨著這位億萬富翁近年刻意避免大型併購與股份回購,他為63歲的副手留下了3820億美元現金儲備。儘管巴菲特自稱身體“尚可”,他仍計畫趁在世時“加快”向子女的基金會捐贈的步伐。“雖然我行動遲緩,閱讀愈發困難,但仍堅持每周五天到辦公室與優秀的同事們共事,”他在信中寫道,“偶爾我會萌生有用想法,或接到原本可能錯失的合作邀約。鑑於波克夏的規模與市場水平,靈感雖稀缺卻未枯竭。”無論是本周一這樣的公開信,還是伴隨公司年報的致股東函,早已成為巴菲特擁躉們的必讀材料。人們從中尋覓智慧箴言、投資建議與幽默妙語,正是這些特質為這位傳奇投資者贏得了無數追隨者。巴菲特在信中表示,他希望加快對子女的捐贈進度,以便他們能全權處置其遺產。但子女蘇茜(Susie)、霍華德(Howard)與彼得(Peter)均已年屆六七十歲,巴菲特坦言,若指望他們都能複製自己“得天獨厚的長壽運氣”實屬謬想。“三個孩子如今皆已具備處置巨額財富的成熟度、智慧、精力與直覺,”巴菲特強調,“他們還將享有我離世後仍在人世的優勢,必要時可針對聯邦稅收政策或影響慈善事業的新動態,制定前瞻性與應變性兼具的方案。”巴菲特同時提醒,在波克夏股東對阿貝爾建立起如同對他與長期商業夥伴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那般充分的信任之前,自己會保留“相當數量”的A類股。“這種信任的建立無需太久,”他補充道,“我的孩子們和波克夏董事們早已百分百支援格雷格。”儘管保留董事長頭銜,巴菲特去年五月已明確表示,公司在營運管理與資本配置方面將由阿貝爾最終決策。預計今年年底將完成權杖交接。在周一的信中,他再度重申對阿貝爾的信任,稱這位高管自被考慮為繼任者起便持續超越預期。“無論是首席執行官、管理顧問、學者、政府官員——任何角色——我都認為沒有人比格雷格更適合守護你我的財富,”巴菲特在信中如是說。巴菲特計畫繼續通過其傳統的感恩節公開信與股東溝通,信中亦會詳述其大規模慈善捐贈進展。根據公開信,他將把1800股波克夏A類股轉換為270萬股B類股,其中150萬股捐贈給以其已故妻子命名的蘇珊·湯普森·巴菲特基金會,子女管理的雪伍德基金會、霍華德·G·巴菲特基金會與諾沃基金會則各獲40萬股。自2006年起,巴菲特開始向蓋茲基金會及子女關聯基金會捐贈,隨後與比爾·蓋茲(Bill Gates)、梅琳達·弗倫奇·蓋茲(Melinda French Gates)共同發起“捐贈誓言”,承諾在世或離世時捐出全部財富。去年他宣佈,蓋茲基金會在其去世後將不再獲得捐贈,女兒與兩個兒子將共同監管新的慈善信託。“只要孩子們秉持中正之道,他們的母親與我便深感欣慰,”巴菲特坦言,“他們秉性純良,且經多年實踐歷練——從最初操作小額款項目起步,如今已能從容駕馭每年超五億美元的善款流動。” (金十財經)
巴菲特犯下的一個價值190億美元的錯誤
繼續學習1993年巴菲特致股東的信。股神投資成功的案例看多了,可能會讓我們覺得巴菲特遙不可及,甚至可能會讓我們懷疑巴菲特的投資方法能否被普通人複製。所以,股神失敗的投資案例其實也很重要,因為那能幫助我們看到巴菲特普通人的一面,看到一個更真實更全面的巴菲特。當年有個重要的投資案例很值得我們學習,這個案例不是大多數讓巴菲特顯得智慧的英明決策,而是一個被他認為應該寫進吉尼斯紀錄,今天價值近190億美元的失敗投資案例——德克斯特鞋業。話不多說,進入今天的正題。1993年巴菲特對德克斯特鞋業的併購可以看做是1991年收購布朗鞋業之後的續曲。當初布朗鞋業在弗蘭克(Frank)等原有管理層的帶領下,在1993年創下了盈利的歷史新高,業績同比增長35%以上,大大超出了巴菲特的預期。同時,也是基於對弗蘭克團隊的信心,在1992年底又收購了一家做女鞋和護士鞋的洛威爾鞋業(Lowell),經過調整改進後,經營表現再次超出預期。也就是說巴菲特在併購德克斯特鞋業之前,其實已經在製鞋行業嘗到了足夠的甜頭。而弗蘭克又與德克斯特鞋業的創始人阿凡達(Harold—Alfond)相識多年,經過弗蘭克的積極牽線,最終波克夏在1993年11月併購了德克斯特鞋業。出於避稅的原因,阿凡達要求以換股的方式進行交易,最終波克夏發行了25203股新股全資收購了德克斯特,按照當時波克夏的股價算,這部分新股的價值大約為4.3億美元。而德克斯特當年的稅前淨利潤大約為4000萬美元,按照美國當時34%所得稅率算,淨利潤大約為2640萬美元,巴菲特4.3億美元的收購價格相當於16.3倍的市盈率,買得並不便宜,甚至是偏貴的。之所以出價大方,一方面是波克夏前面有兩次在製鞋業上的成功併購經歷,讓巴菲特比較樂觀。另一方面則是波克夏的股價在1993年漲得過快,當年首次突破17000美元,同比漲幅達39%,巴菲特在當年信中也表示漲得有些反常。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就不難理解巴菲特為什麼也會同意用換股的方式進行交易了。因為這相當於是在用巴菲特認為暫時高估的波克夏股票換入了一家優質的企業,從當時看是一筆划算的交易。巴菲特非常看好德克斯特鞋業的未來,他說道:“Dexter是查理和我在職業生涯中,所見過的管理最好的公司之一”、“現在我開車上班時甚至會哼唱“沒有什麼生意比鞋鞋業更美妙 ”。要知道,這可是60多歲已經功成就的股神巴菲特所做出的讚美。如果德克斯特鞋業是一家上市公司,有了股神如此強力的背書,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放心抄作業呢?其實我每次看到巴菲特這段樂觀描述,再腦補他哼歌的畫面我就想笑,因為僅僅過去兩年德克斯特鞋業的利潤就出現了大幅的下滑。到1999年時,波克夏整個集團製鞋業務的稅前利潤從1994年8500多萬美元的高峰一路下降至1700多萬美元。到2000年股東信時,巴菲特直言買下德克斯特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並將收購德克斯特產生的商譽一次性計提了損失準備。2003年股東大會上,巴菲特則痛批自己用波克夏2%的股份去收購德克斯特鞋業,是世界歷史上最愚蠢的交易之一。在2015年回購波克夏過去的50年時則提到:“自錯誤收購 Waumbec 以來,我還是犯了很多錯誤。最可怕的是收購 Dexter 鞋業。當我們於 1993 年收購這家公司時,它有著出色的記錄,在我看來全然不像煙蒂股。然而,由於外國的激烈競爭,它的競爭優勢很快蒸發了。而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因此,波克夏為 Dexter 支付的 4.33 億美元很快便歸零了。”“我用於收購的那部分股票,現在價值大約57億美元。作為一場金融災難,理應寫進吉尼斯世界紀錄。”現在又過去了十年,2025年波克夏的股票每股價格超過75萬美元,當初25203股的股票大約價值190億美元,而當初收購的德克斯特鞋業已經衰落。收購時的無比樂觀與現實的殘酷真相,股神的臉真是被打腫了。上篇我們還在說,不是因為重要人物的觀點和你一樣,你就是對的。也不是有了重要人物投下了贊成票,就能改變企業最後的“稱重”。巴菲特投資的德克斯特就是很好的案例說明。所以,無論是誰在背書,投資人都需要保持質疑,多問問自己:真的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嗎?自己能不能找出一些相反的事實呢?只有經過多番求證後,而沒有被事實推翻時,那些觀點才是可取的。回顧巴菲特當初的決策邏輯,他並不是不知道製鞋行業的困難,早在1991年收購布朗鞋業時就曾說道:製鞋行業的競爭非常激烈,大部分的鞋子都是從國外進口,面臨海外低成本的競爭。而且高庫存、高應收款,資金壓力比較大,大多數的製鞋企業都不好過。在1993年時又說道:從這兩段我們可以看出,巴菲特之所以在明知行業困難的情況下還執意收購,完全是因為這幾家鞋業有很優秀的管理層。巴菲特在隨後的1993年股東大會上更是直接表示,這三家製鞋業公司之所以值得投資是因為它們都有優秀的管理層,如果沒有那些經理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有朋友對此案例可能會總結到,這是巴菲特忘記了好生意大於好管理所犯下的錯誤,這麼說當然沒錯。但是另一方面,我們還要看到巴菲特也有很多押注管理層成功的案例,像零售行業B夫人管理的內布拉斯加家具城,還有珠寶零售行業的波仙珠寶,還有1992年因為管理層優秀而將原本打算套利的通用動力轉為了普通股的投資,這些都是在不那麼好的生意中獲得良好投資回報的案例。或許這也是在告訴我們,天下沒有絕對完美的投資體系,投資人得學會去接受體系可能導致的錯誤。當然具體到德克斯特這筆投資上,最錯誤的地方莫過於巴菲特選擇了用換股的方式交易。細細想來,換股也相當於是巴菲特用自己波克夏的持倉置換了一部分德克斯特的倉位,這是在用一個高確定性且具備良好成長空間的股票去換一個生意模式沒那麼好的企業。事實告訴我們,從長期來看,這樣的機會成本將可能大到驚人。當近距離觀摩巴菲特在航空業以及在德克斯特鞋業所做的投資決策時,其實我們會發現想要看到那些行業的難進而排除那些企業,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但是卻看到巴菲特在同一個錯誤上反覆跌倒,這無疑讓我們看到了股神普通人的一面,但這些並沒有阻礙他老人家的登上世界首富的位置。一個理論或者說一個投資體系一定是要有容納犯錯的可能,那才是有用的。因為一個需要不會錯才能成功的方法,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複製的。人總是會犯錯誤,就像芒格評價投資德克斯特的錯誤時說道:“這表明,無論你多麼努力地建立避免錯誤的系統,即使你很努力地保持在你的能力圈內,你仍然會犯錯。我想我可以自信地保證,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犯錯。”能坦然接受自己的錯誤,就像接受自己的缺點一樣,都是非常重要的。好的和不好的本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或者說它們本就是一體的,一味追求完美只會讓自己迷失,讓自己變得瘋狂。接受不完美,反倒才感覺到釋然、輕鬆和自在。 (投資的窗)
【波克夏股東會】巴菲特2025年致股東信:長期投資的力量
五一小長假已經到來,除了假期,最令人期待的莫過於巴菲特股東大會。 2025年股東大會定於當地時間5月3日在奧馬哈舉行。在這場投資盛會啟幕前,先重溫巴菲特最新發布的致股東信。2月底,波克夏正式發表2024年年度報告及巴菲特年度股東信。芒格書院透過DeepSeek精譯了這份奧馬哈來信的全文。01 我們以股東希望的方式傳遞資訊致波克夏公司股東:這封致股東信是波克夏年報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上市公司,我們有義務定期向您揭露大量具體事實和資料。但"年報"二字承載著更重的責任-除了法定揭露事項,我們認為還應當向您闡述所投資產的本質與我們的投資理念。我們的溝通準則始終如一:若角色互換(即您執掌波克夏,而我與家族作為被動投資者將畢生積蓄託付於您),您會希望以何種方式獲得資訊,我們便以何種方式傳遞資訊。這種理念促使我們每年如實報告您透過波克夏股權間接持有的各家企業的興衰起落。不過當談到具體子公司的問題時,我們始終恪守六十年前湯姆·墨菲傳授的黃金法則:"指名道姓贊其優,分門別類析其弊。"02 錯的——是的,波克夏也會犯錯有時,我在評估為波克夏購買的企業的未來經濟前景時犯了錯誤——每一次都是資本組態失誤。這種情況既發生在對可交易股票的判斷上——我們將這些股票視為企業的部分所有權——也發生在對公司的100%收購上。在其他時候,我在評估波克夏所聘用的經理的能力或忠誠度時也犯了錯誤。忠誠度方面的失望可能會帶來超出財務影響的傷害,這種痛苦幾乎可以與失敗的婚姻相提並論。在人事決策中,能夠維持一個不錯的成功率就已經是最大的期望了。最大的罪過是延遲糾正錯誤,或像查理·蒙格所說的「吮拇指」。問題不會因為我們的願望而消失,它們需要採取行動,無論這有多麼不舒服。在2019-2023年期間,我在給您的信中使用了「錯誤」或「失誤」這兩個詞16次。許多其他大公司在這段時間內從未使用過這兩個詞。我也曾是一些大型上市公司的董事,在這些公司的董事會會議或分析師電話會議上,「錯誤」或「錯」是禁詞。這種禁忌意味著管理層的完美,總是讓我感到緊張(儘管有時可能存在法律問題,使得有限的討論是明智的。我們生活在一個非常愛打官司的社會中。)我已經94歲了,格雷格·阿貝爾接替我擔任CEO並撰寫年度信件的日子不會太遠了。格雷格認同波克夏的信條,即「報告」是波克夏CEO每年對所有者應盡的義務。他也明白,如果你開始愚弄股東,你很快就會相信自己的胡言亂語,並且也在愚弄自己。03 皮特·利格爾——獨一無二讓我暫停一下,向您講述皮特·利格爾的非凡故事,這位大多數波克夏股東都不認識的人,卻為他們創造了數十億美元的財富。皮特於11月去世,享年80歲,去世時仍在工作。2005 年6 月21 日,我第一次聽說了森林河公司(Forest River)——這是由皮特創立並管理的印第安納州企業。當天,我收到了一位中間人的來信,信中詳細介紹了這家公司的相關資料,這是一家生產休閒車(「RV」)的製造商。寫信人說,森林河公司的100% 股東皮特特別希望將其出售給波克夏。他還告訴我皮特期望得到的價格。我喜歡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我向一些RV 經銷商做了些調查,對所理解的情況感到滿意,於是安排了6 月28 日在奧馬哈的會面。皮特帶著他的妻子莎倫和女兒麗莎一同前來。見面時,皮特向我保證,他希望繼續經營這家公司,但如果能為家人確保財務安全,他會更安心。皮特接著提到,他擁有一些出租給森林河公司的房地產,這些資產在6 月21 日的信中未作說明。幾分鐘後,我們就這些資產的價格達成了一致,因為我表示波克夏不需要評估,直接接受他的估價即可。接下來,我們解決了另一個需要明確的問題。我問皮特他應該得到多少報酬,並補充說無論他說多少,我都會接受。 (我得補充一句,這可不是我推薦的普遍適用的方法。)皮特停頓了一下,他的妻子、女兒和我都向前傾著身子。接著他讓我們大吃一驚:「嗯,我看了波克夏的委託書聲明,我可不想掙得比我老闆多,所以每年給我10萬美元就行。我們四人隨後去了奧馬哈的快樂谷俱樂部吃晚餐,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在接下來的19年裡,皮特的表現極為出色,無人能及。並非每家公司都有易於理解的業務,像皮特這樣出色的老闆或經理也極為罕見。當然,對於波克夏收購的企業,我也會犯錯,有時在評估合作對象時也會判斷失誤。但我也有很多令人愉快的驚喜,既包括企業的潛力,也包括經理人的能力和忠誠度。我們的經驗表明,一個成功的決策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產生驚人的影響。(想想吉可保險作為一項業務決策,阿吉特·賈恩作為管理決策,還有我有幸找到查理·芒格這樣獨一無二的合作夥伴、私人顧問和堅定的朋友。)錯誤會逐漸消失;而成功者則會永遠綻放光彩。在我們對執行長的選擇上,還有一點:我從不看候選人畢業於那所學校。當然,也有畢業於最著名學府的優秀經理人。但也有像皮特這樣的人,他們或許會因為就讀一所名氣不那麼大的學校,甚至根本沒讀完書而受益。看看我的朋友比爾蓋茲,他認定投身於一個即將改變世界的新興行業遠比為了一張能掛在牆上的文憑而留在學校重要得多。 (讀一讀他的新書《原始碼》Source Code)不久前,我透過電話見到了傑西卡·圖恩克爾,她的繼祖父本·羅森納很久以前曾為我和查理打理過生意。本是個零售業天才,在為這份報告做準備時,我向傑西卡確認了本的教育程度,我記得他受教育程度有限。傑西卡回覆說:“本只讀到六年級。”我很幸運能在三所優秀的大學接受教育。我也堅信終身學習的重要性。但我觀察到,商界人才的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先天因素遠勝於後天培養。皮特·利格爾就是個天生的人才。04 去年的表現2024年,波克夏的表現超出了我的預期,儘管我們189家營運企業中有53%報告了獲利下降。我們受惠於投資收入的大幅成長,這部分得益於國債殖利率的提高,以及我們大幅增加了這些高流動性短期證券的持有量。我們的保險業務也實現了獲利的大幅成長,主要得益於蓋可保險(GEICO)的表現。在五年內,托德·庫姆斯對蓋可進行了重大改革,提高了效率並更新了承保實務。蓋可是一顆長期持有的寶石,需要重新打磨,而托德一直在致力於完成這項工作。儘管尚未完全完成,但2024年的改進是顯著的。總體而言,2024年財產意外險(P/C)定價有所加強,反映了對流風暴造成的損失大幅增加。氣候變化可能已經在宣告它的到來。然而,2024年並沒有發生「巨災」事件。總有一天,任何一天,都會發生真正驚人的保險損失——而且不能保證每年只會發生一次。波克夏的鐵路和公用事業業務是我們除保險之外的兩大業務,它們的總盈利有所改善。然而,兩者都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年底,我們將公用事業業務的持股比例從約92%增加到100%,成本約為39億美元,其中29億美元以現金支付,餘額以波克夏「B」股支付。總的來說,我們在2024年錄得營業利潤474億美元。我們經常——有些讀者可能會抱怨——強調這一指標,而不是GAAP規定的收益,後者在第K-68頁報告。我們的指標排除了我們所持有的股票和債券的資本收益或損失,無論是已實現還是未實現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認為收益很可能會佔上風——否則我們為什麼要購買這些證券? ——儘管逐年數字會劇烈且不可預測地波動。我們對這些承諾的視野幾乎總是遠遠超過一年。在許多情況下,我們的思考涉及數十年。這些長期投資有時會讓收銀機像教會鐘聲一樣響起。以下是2023-2024年收益的細目,正如我們所看到的。所有計算均在折舊、攤銷和所得稅之後。 EBITDA是華爾街的最愛,但它有缺陷,不適合我們。*包括波克夏擁有20%至50%股權的某些業務,如卡夫亨氏、西方石油公司和伯卡迪亞。**包括2024年約11億美元和2023 年約2.11億美元的外匯收益,這是由於我們使用了非美元計價的債務所致。05 驚喜,驚喜!一項重要的美國紀錄被打破六十年前,現任管理階層接手了波克夏。這一舉動是一個錯誤——我的錯誤——並且困擾了我們二十年。我應該強調,查理立即發現了我這個明顯的錯誤:儘管我為波克夏支付的價格看起來很便宜,但其業務——一家大型北方紡織企業——正走向沒落。美國財政部已經收到了波克夏命運的無聲警告。1965年,公司沒有支付一分錢的所得稅,這種尷尬局面在公司普遍存在了十年之久。這種行為對於光鮮的初創公司來說可能是可以理解的,但當它發生在美國工業的支柱企業時,這是一個閃爍的黃燈。波克夏正走向衰敗。快進60年,想像一下財政部的驚訝,當這家公司——仍然以波克夏的名義運營——支付的所得稅遠遠超過美國政府從任何公司收到的金額——即使是市值達數兆美元的美國科技巨頭。精確地說,波克夏去年向國稅局支付了四筆款項,總計268億美元。這大約是全美企業支付的5%。 (此外,我們還向外國政府和44個州支付了相當數額的所得稅。)請注意一個關鍵因素,使得這項破紀錄的支付成為可能:在1965-2024年期間,波克夏股東只收到一次現金股利。 1967年1月3日,我們支付了唯一的股利-101,755美元,即每股A股10美分。 (我不記得為什麼我向波克夏董事會建議這一行動。現在這似乎是一場噩夢。)六十年來,波克夏股東支援持續再投資,這使得公司能夠建立其應稅收入。向美國財政部支付的現金所得稅,在第一個十年微不足道,現在總計超過1010億美元……而且還在增加。巨大的數字可能難以想像。讓我重新表達我們去年支付的268億美元。如果波克夏在2024年全年每20分鐘向財政部傳送一張100萬美元的支票——想像一下366個日日夜夜,因為2024年是閏年——我們在年底仍然欠聯邦政府一筆可觀的金額。事實上,直到1月中旬,財政部才會告訴我們,我們可以稍作休息,睡一覺,然後準備2025年的稅金。06 您的資金在那裡波克夏的股權投資雙管齊下。一方面,我們控制許多企業,通常是100%持股,至少也是80%。這189家子公司與可交易的普通股有相似之處,但遠非完全相同。這些企業的總價值達數千億美元,包括一些罕見的寶石,許多不錯但遠非出色的企業,以及一些令人失望的落後者。我們沒有持有任何嚴重拖累整體業績的資產,但有些企業我本來不應該收購。另一方面,我們持有十幾家非常大型且高利潤企業的少數股份,這些企業包括蘋果、美國運通、可口可樂和穆迪等家喻戶曉的名字。許多這些公司在營運所需的淨有形股本上獲得了非常高的回報。到年底,我們的部分持股價值為2,720億美元。可以理解的是,真正出色的企業很少會整體出售,但這些寶石的一小部分可以在華爾街的周一至周五購買,偶爾會以低價出售。我們在選擇股權工具時是不偏不倚的,根據我們能夠最好地部署您(和我家人)的儲蓄的地方進行投資。通常,市場上缺乏有吸引力的機會;很少情況下,我們會發現機會多到應接不暇。格雷格在這些時候表現得非常出色,查理也是如此。對於流通股,當我犯錯時調轉方向會容易得多。應該強調的是,波克夏目前的規模減少了這個寶貴的選擇。我們不能輕易進出。有時需要一年或更長時間來建立或剝離一項投資。此外,持有少數股權時,我們無法在需要時更換管理層,也難以對不滿意的資金組態決策施加影響。對於控股公司,我們可以決定這些決策,但在處理錯誤時我們的靈活性要小得多。實際上,波克夏幾乎從不出售控股企業,除非我們面臨我們認為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個抵消因素是,一些企業主因為我們的堅定行為而尋求波克夏。有時,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明顯的優勢。儘管一些評論員目前認為波克夏的現金頭寸異常高,但您的資金大部分仍然在股票中。這種偏好不會改變。儘管我們在可交易股票的持股從3540億美元下降到2720億美元,但我們未上市的控股股權的價值有所增加,並且仍然遠遠超過可交易投資組合的價值。波克夏股東可以放心,我們將永遠將他們的資金的大部分部署在股票中——主要是美國股票,儘管其中許多股票具有重要的國際業務。無論是控股型還是參股型投資,波克夏永遠不會選擇持有現金等價物資產,而放棄對優質企業的所有權。07 財產意外險財產意外險仍然是波克夏的核心業務。該行業遵循的財務模式在大型企業中非常罕見——極其罕見。通常,公司在銷售產品或服務之前——或同時——會產生勞動力、材料、庫存、工廠和裝置等成本。因此,他們的CEO在銷售產品之前就能很好地理解產品的成本。如果售價低於成本,經理很快就會知道他們有問題。現金流失很難忽視。在承保財產意外險時,我們預先收到付款,而在很久之後才知道我們的產品花費了我們多少——有時真相的揭示會延遲30年或更長時間(我們仍在為50多年前發生的石棉暴露支付巨額款項)。這種營運模式具有在P/C保險公司產生大部分費用之前就獲得現金的理想效果,但也帶來了風險,即在CEO和董事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公司可能會虧損——有時是巨額虧損。某些保險業務可以最小化這種不匹配,例如農作物保險或冰雹損失,這些損失會迅速報告、評估和支付。然而,其他業務可能會導致高階主管和股東的幸福感,而公司卻在破產。想想醫療事故或產品責任保險。在「長尾」業務中,P/C保險公司可能會向所有者和監管機構報告多年——甚至幾十年——的巨額但虛構的利潤。如果CEO是樂觀主義者或騙子,會計處理可能特別危險。這些可能性並非幻想:歷史揭示了大量這樣的事件。近幾十年來,這種「先收錢,後支付損失」的模式使波克夏能夠投資大筆資金(「浮存金」),同時通常實現我們認為的小額承保利潤。我們為「意外」做出估計,到目前為止,這些估計已經足夠。我們並不因我們的活動所承受的戲劇性和不斷增長的損失支付而退縮。(在我寫這篇文章時,想想野火。)我們的工作是定價以吸收這些損失,並在意外發生時冷靜地承受打擊。我們的工作還包括對抗「失控」的判決、虛假訴訟和徹頭徹尾的欺詐行為。在阿吉特的領導下,我們的保險業務從一家默默無聞的奧馬哈公司發展成為世界領導者,以其對風險的品味和直布羅陀般的財務實力而聞名。此外,格雷格、我們的董事和我自己在波克夏的投資相對於我們獲得的任何報酬都非常大。我們不使用期權或其他單方面的補償形式;如果你虧錢,我們也會虧錢。這種方法鼓勵謹慎,但不能確保遠見。財產意外險的成長依賴於經濟風險的增加。沒有風險-就不需要保險。回想135年前,世界上還沒有汽車、卡車或飛機。現在光是美國就有3億輛汽車,這支龐大的車隊每天都在造成巨大的損失。颶風、龍捲風和野火造成的財產損失是巨大的,不斷增長,其模式和最終成本越來越難以預測。為這些保險承保十年期的保單是愚蠢的——簡直是瘋狂——但我們認為一年期的風險承擔通常是可控的。如果我們改變主意,我們將改變我們提供的合約。在我的一生中,汽車保險公司通常放棄了一年期的保單,轉而採用六個月期的保單。這一變化減少了浮存金,但允許更聰明的承保。沒有私人保險公司願意承擔波克夏能夠提供的風險量。有時,這一優勢可能很重要。但當價格不足時,我們也需要收縮。我們絕不能為了留在遊戲中而承保價格不足的保單。這種政策是公司自殺。正確為財產意外險定價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科學,絕對不是樂觀主義者的業務。招募阿吉特的波克夏高管邁克·戈德伯格說得最好:“我們希望我們的承保人每天工作時都感到緊張,但不要癱瘓。”總的來說,我們喜歡財產意外險業務。波克夏在財務和心理上都能毫不眨眼地應對極端損失。我們也不依賴再保險公司,這給了我們一個實質和持久的成本優勢。最後,我們有優秀的經理(沒有樂觀主義者),並且特別適合利用財產意外險帶來的大量資金進行投資。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我們的保險業務從承保中產生了320億美元的稅後利潤,約佔每美元銷售額的3.3美分。與此同時,我們的浮存金從460億美元成長到1,710億美元。浮存金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略有增長,並且通過智能承保(和一些運氣),有合理的前景成為無成本的。08 波克夏增加在日本的投資我們在美國的重點之外,有一個小而重要的例外,那就是我們在日本不斷成長的投資。自從波克夏開始購買五家日本公司的股份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年,這些公司以與波克夏本身有些相似的方式非常成功地運作。這些大型企業各自擁有眾多業務的權益,許多業務位於日本,但也有其他業務在全球運作。波克夏在2019年7月首次購買了這五家公司的股份。我們只是查看了它們的財務記錄,並對它們的股票價格之低感到驚訝。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對這些公司的欽佩之情不斷增長。格雷格多次與他們會面,而我定期關注它們的進展。我們都喜歡它們的資本組態、管理階層以及對投資者的態度。這五家公司在適當的時候增加股息,在合理的時候回購股份,並且它們的高層管理人員的薪酬計劃遠不如美國同行激進。我們對這五家公司的持股是長期的,我們致力於支援它們的董事會。從一開始,我們也同意將波克夏的持股保持在每家公司股份的10%以下。但隨著我們接近這個限制,這五家公司同意適度放寬上限。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可能會看到波克夏對這五家公司的持股增加。到年底,波克夏的合計成本(以美元計)為138億美元,我們持股的市場價值總計為235億美元。與此同時,波克夏一直在增加其日元計價的借款,但並未遵循任何公式。所有借款都是固定利率,沒有「浮動利率」。格雷格和我對未來匯率沒有看法,因此尋求一種近似貨幣中立的立場。然而,根據GAAP規則,我們必須在收益中定期計算我們藉入的日元的任何收益或損失,到年底,由於美元的強勢,我們錄得了23億美元的稅後收益,其中8.5億美元發生在2024年。我預計格雷格和他的最終繼任者將在未來幾十年內持有這些日本頭寸,並且波克夏將找到其他方式與這五家公司進行富有成效的合作。我們也喜歡當前日元平衡策略的數學。在我寫這篇文章時,預計2025年從日本投資中獲得的年度股息收入將總計約8.12億美元,而我們日元計價債務的利息成本將約為1.35億美元。09 奧馬哈年度聚會我希望您能在5月3日加入我們在奧馬哈的聚會。今年我們遵循了一個略有變化的日程,但基本內容保持不變。我們的目標是讓您得到許多問題的答案,與朋友聯絡,並帶著對奧馬哈的良好印象離開。這座城市期待著您的到來。再次,我們只出售一本書。去年我們推出了《窮查理寶典》,並在周六營業結束前售罄——5000本一售而空。今年我們將推出《波克夏60年》。 2015年,我請卡麗·索娃嘗試編寫一本輕鬆的波克夏歷史書,她在眾多職責中負責管理年會的許多活動。我給了她充分的自由來發揮她的想像力,她很快就寫了一本書,其創意、內容和設計讓我驚嘆不已。後來,卡麗離開波克夏去組建家庭,現在有三個孩子。但每年夏天,波克夏的辦公室團隊都會聚在一起觀看奧馬哈風暴追逐者隊與Triple A對手的棒球比賽。我邀請了一些校友加入我們,卡麗通常帶著她的家人來參加。在今年的活動中,我大膽地問她是否願意製作一本60周年紀念版,收錄查理的照片、語錄和很少公開的故事。今年我們不會播放電影,而是會在早上8點稍早一些開始。我將做一些開場白,然後我們將迅速進入問答環節,貝基和觀眾輪流提問。2025波克夏股東股東大會議程我的妹妹貝蒂(去年信裡提過,她既聰明又漂亮)會帶著兩個同樣漂亮的女兒來參會。大家都說,我們家這種優秀基因只在女性這邊遺傳(哭)。貝蒂現在91歲,我們每周日還用老式電話聊天。我們聊聊老年生活的樂趣,還會討論些有趣的話題,像是我倆枴杖那個比較好用。我這枴杖就一個功能──防止我臉朝下跌倒。但貝蒂總愛壓我一頭,說她枴杖還有個額外好處:"女人拄枴杖",她得意地說,"男人們就不來'撩'我了。"按她的說法,男人的自尊心接受不了去搭訕拄枴杖的小老太太。目前我可沒證據反駁她。不過我總覺得不對勁。在台上我看不太清,拜託各位參會朋友幫我盯著點貝蒂。要是發現她枴杖真這麼管用,記得告訴我。我敢打賭到時候她身邊一定會圍滿男士。上了年紀的朋友看到​​這場面,準會想起《亂世佳人》裡斯嘉麗被男士們簇擁的經典場景。波克夏董事會同僚與我,對諸君蒞臨奧馬哈共襄盛會倍感欣喜。我敢斷言,此行諸位必盡興而歸,更將結識志同道合的新知故交。2025年2月22日華倫·E·巴菲特董事會主席 (格上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