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在巴真府的工作後,我們於當天下午去到了曼谷,準備第二天從曼谷飛往馬來西亞檳城。從曼谷去往檳城的航班大部分都是馬來西亞航空,每個人都無形中想要避開馬航,選擇了為數不多的泰航,飛行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在曼谷匆匆半日遊以後我們早早地到達了曼谷機場,但飛機延誤至近九點才起飛,抵達檳城機場時已經是午夜11點。檳城機場小巧別緻,車和人都很少,打車不需要排隊。我們上了一輛計程車。在接受了一個星期泰式英語的浸潤後,司機大哥一口純正流利的美式英語瞬間讓我的耳朵舒適了不少。大哥說他是馬來人,以前是電工,後面轉行開出租,已經開了三十多年了,對檳城的角角落落都清晰明了。他說我們公司在檳城非常有名,在路過時還不忘指引我們看公司的logo,讓我們增添了不少自豪感。我們的酒店在喬治城,是檳州城的首俯。第二天上午,Dr Pok便迫不及待地要帶我們遊覽喬治城。喬治城是一座寧靜秀美的小城,兼具英式風情和南洋韻味。因其曾為英國殖民地而保留了大量的英式建築,同時這裡也是華人聚居地,這裡的騎樓建築別具特色,是南洋風格的典型代表。喬治城裡的人們多說閩南語、廣東話,置身其中彷彿身在國內,沒有聽不懂英語的煩惱,卻會發愁聽不懂福建話和粵語。我們去了著名的姓氏橋。早在百年前,福建人們就已經飄洋過海來到檳城,他們在這裡拚搏奮鬥,按姓氏家族聚居在一起,沿著海邊建起來高腳木屋,形成了不同姓氏社區。如今的姓氏橋有些房屋變成了商舖,有些仍然有人生活居住,經過時,忍不住左右張望,房子裡仍然保持了中式家居風格,老人坐在躺椅上,輕輕地搖著蒲扇,外面的世界喧囂嘈雜,屋內仍然是舊時光的模樣。喬治城裡保存著各式各樣的中式寺廟,有關帝廟、觀音亭、孫悟空廟等,香火鼎盛,福建、廣東的傳統文化在這裡流傳至今,我們甚至遇到人們放鞭炮。喬治城中到處都是頗具藝術特色的街區,隨處可見清新文藝的咖啡店和飾品店、鮮香四溢的閩南香餅店舖、看似隨意卻精美的壁畫。那些斑駁但並不破敗的牆壁、那些古老充滿市井氣息的騎樓無不彰顯著這座城市的歷史悠久。在這裡。中國傳統文化與英式風情完美結合,非常適合隨意走走逛逛、拍照打卡。Dr Pok 真的是一位貼心的嚮導,不僅帶我們領略南洋風情,還帶我們品嚐了別具風味的英式下午茶。這還不夠,傍晚,他帶我們去到他經常光顧的榴蓮鋪。到了馬來西亞,我才知道,原來吃榴蓮就像是吃甜品一樣,是需要坐下來細細品嚐的。華燈初上的黃昏,街邊小巷裡的小桌旁,店主給我們打開了好幾顆不同品種的榴蓮,我努力想要吃出不同的風味,卻完全品不出其中的差別。每天清晨,都能聽到馬來人的祈禱聲,晨曦未明,悠長的祈禱聲在夜空中飄蕩,傳遞著一種神秘的氣息。黃昏十分,祈禱聲再次響徹大街小巷,彷彿在呼喚歸家的人們。Dr Pok 真的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朋友。他知道我父親的事情之後,特意送給了我一本書,希望我能從中吸取能量。在曼谷機場,有一位同事跟我們的程不一樣,她要提前回國。Pok先生擔心她語言不通,悉心地陪伴她辦理登記手續,直到把她安全送過安檢通道,他才返回辦理自己的登記手續。他陪我們玩遊戲,把每個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他博學多識,精通中國文化,不管是科技、文學、中國詩詞,都能講得頭頭是道。不僅如此,他還是專業的跆拳道教練,在檳城理工大學兼職跆拳道老師。午休的時候,他帶我們遊覽檳城理工大學,那是他的母校。圖書館、教學樓、足球場、博物館,每個地方都留下了我們的腳步和身影,雖然時間短暫,仍然深刻地感受到了大學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精美的西式校園建築。在檳城的最後一天,Dr Pok精心安排了團建活動,帶我們遊覽檳城地標-升旗山。由於昔日英國高官多居住於此,山下士兵利用旗語傳遞重要訊息,這便是升旗山這個名稱的由來。坐電纜車直達山頂,在山頂的花園餐廳享用午餐。天空一片蔚藍,陽光明媚,微風佛面,整個城市和海灣盡收眼底。山頂的The Habitat是一片熱帶雨林,裡面綠樹成蔭,古木參天,還生活著很多珍惜物種,是自然博物館,也是避暑勝地。升旗山上很多的工作人員都是志願者,包括我們的導遊,他們的收入全部用於自然保護區的維護和發展,我們甚至遇到一位公司退休的前同事正在園區內擔當志願者。見識了不同國度不同種族的同事們的生活工作日常,每個人都各具特色。美國的Huong女士真是一位充滿活力、精力旺盛的人。我們在洗衣房等待洗衣服的間歇聊天,我問她何以保持幾十年不變的工作熱情,她說工作讓她獲得成就感與價值感,能幫助別人解決問題,是讓她很開心的事情,所以願意不遺餘力地全情投入到工作中。我想我能大概理解她的感受。我們太多時候都在談論工資和收入,讓外界條件變成了激勵自己持續努力的動力,自我驅動變得尤其難能可貴。在曼谷的夜晚,我們誤入了一條街區,沿街都是大大小心的酒吧,剛開始看起來一切正常,晚餐時,逐漸感受到了街道的燈紅酒綠,走出餐廳,發現路邊站滿了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女性。第一次見識這種情形,我和Huong都不由自主地挽起了對方的胳膊,小心翼翼卻又不斷加快腳步迅速逃離了街道回到了酒店。在酒店大堂,我們被柔和的燈光籠罩,被悠揚的鋼琴曲包圍,談起剛才街邊的場景,仍有些心神不寧。Huong說她一直告訴她的孩子們,不是每個人生來都能擁有美好的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世界上有太多人在我們看不見的黑暗中掙扎求生。雖然在曼谷經歷了一晚不太好的體驗,Huong卻說我讓她想起了那些曾經手挽手的中學女朋友。在美國,女性朋友之間手挽手也是不能被接受的。所以她跟女性朋友之間的挽手記憶只停留在她年少時在越南度過的時光裡。還有Eric 先生,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幾年。作為等級高出我一大截的管理層,他從未讓我有過距離感。他常常說,我們不是上下級,不是工作夥伴,而是最好的朋友。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經常潤物細無聲地給到一些建議,卻又不會讓我感覺到尷尬與不適。因為新冠病毒的影響,我們出差的次數很少。幾乎忘記了面對面溝通給我們工作帶來的高效與便利。見面,讓網路另一端的網友變成了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我們能更直接更深入地瞭解對方的工作模式和工作內容,彷彿心中照進了一束光,豁然開朗,許多堆積的問題迎刃而解。匆匆結束了兩周的出差,留下美好的回憶和一些思考,期待大洋彼岸、海峽對岸的同事們能經常見面。 (蟲媽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