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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旬“阿湯哥”首獲奧斯卡,事業開掛,感情掉線,背刺前前妻妮可!
對於或許80歲還想跳崖的阿湯哥,與其關心他的戀情,不如關心他下一次冒險會摔斷那塊骨頭更有意思。63歲的拚命三郎“阿湯哥”,從影45年,終於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座奧斯卡小金人。11月16日晚,阿湯哥被授予奧斯卡終身成就獎。頒獎典禮上,阿湯哥動情感慨,“拍電影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生命”。此言不虛。別人拍動作片靠綠幕、替身和後期特效,阿湯哥拍電影靠的是“肉身開外掛”。早在上世紀 80 年代《壯志凌雲》裡,24 歲的他就親自駕駛戰鬥機衝到五千英呎高空,嚇得導演在地面捏壞了對講機,而他落地還淡定補妝:“風速再快一點更刺激。”《壯志凌雲》讓阿湯哥一飛衝天等到《碟中諜》系列開啟,他更是把“冒險”玩成了個人標籤:徒手攀爬迪拜哈利法塔(全球最高建築)時,只靠幾根鋼索懸在幾百米高空,攝影師都不敢往下看,他還對著鏡頭調整表情;《碟中諜5》裡憋氣6分鐘完成水下動作戲,拍完直接被醫護人員抬去吸氧,轉頭跟導演說“下次可以試試 7 分鐘”;60歲拍《碟中諜7》,騎著摩托車從挪威懸崖縱身躍下,降落傘打開的瞬間,全世界觀眾都跟著鬆了口氣。最瘋的還要數《碟中諜8》:為了拍降落傘起火的戲份,他從2000多米高空的直升機上跳了 16次,每次都要在降落傘燃燒的幾秒內剪斷主傘、打開備用傘,最終創下“個人用著火降落傘跳傘次數最多”的吉尼斯紀錄。吉尼斯主編直言:“他不是扮演動作英雄,他本身就是動作英雄。”領獎台上他那句帶著自嘲的感言——“電影讓我走遍世界,希望接下來不要再摔斷太多骨頭”,道盡了他半個世紀的銀幕堅守,顯得格外真摯和感人。不只玩命,還能“救市”今年7月,據電影資料網站The Number的統計資料,阿湯哥成為全球票房最高的演員排行榜第6,僅次於“寡姐”斯嘉麗·約翰遜(Scarlett Johansson)、塞繆爾·L·傑克遜(Samuel L. Jackson)、小羅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 Jr.)等經常出演漫威電影的好萊塢演員。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阿湯哥的終身成就獎,不只是拚命獎,更是實力獎。他用45年職業生涯,硬生生打破了影壇N多紀錄,活成了“行走的票房保障”。先說票房紀錄。碟中諜系列成票房收割機8部《碟中諜》系列狂攬46億美元票房,《壯志凌雲2:獨行俠》在疫情期間豪取15億美元全球票房,被業內稱為“拯救了奄奄一息的電影院”。他主演的電影全球累計票房超過100億美元,是好萊塢史上最具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之一,比很多國家的電影市場總額還高。更絕的是,63歲的他成為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史上最年輕的得主之一——這個獎項平均獲獎年齡72歲,好多大師都七老八十才獲此殊榮。奧斯卡理事會頒獎詞稱讚:“他以無畏勇氣重新定義動作電影邊界,用實拍特技革新觀影體驗,推動全球電影工業發展。”特技領域的紀錄更是無人能出其右。這簡直就是一部長長的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熱血史。他以實拍狂魔的姿態一次次挑戰人類極限——最年長實拍高空跳傘的主流演員、最長水下憋氣的動作戲演員、唯一徒手攀爬三座世界級地標建築的藝人……醫學期刊都把他當樣本研究,畢竟60歲以上男性骨密度每年下降1%,而他的骨密度相當於40歲,肌肉量還在漲,醫生給出的結論只有“極端自律+不要命”。他的自律有多恐怖?每天五點起床,一周六練,碳水控制在20%,晚上九點半準時關手機,三十年雷打不動;劇組聚餐別人喝香檳,他只喝礦泉水,連含糖飲料都不碰,用健身教練的話說,“他比25歲的演員還卷”。他不僅屢屢打破商業紀錄,更成了影壇的堅守初心的“精神圖騰”——他把動作片拍到了藝術高度,影史找不到第二人。事業開“外掛”,感情總“掉線”如果說阿湯哥的事業是“一路開掛的動作大片”,那他的婚戀史就是“劇情跌宕的狗血劇”,三段婚姻全告吹,幾段戀情也都無疾而終,堪稱“好萊塢最會談戀愛但不會保鮮的男人”。1987 年,25 歲的阿湯哥和演員咪咪·羅杰斯結婚,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就畫上句號,被媒體調侃“像是拍了部沒結局的青春片”。阿湯哥和演員咪咪·羅杰斯真正讓他轟動好萊塢的是和妮可·基德曼的婚姻。1990年,兩人在《雷霆壯志》劇組相識,金童玉女的組合羨煞旁人,還收養了一雙兒女。可惜這段11年的婚姻在2001年破裂。有媒體稱,阿湯哥對於自身所謂的宗教信仰相當虔誠,還讓教會大量介入他的私人生活。然而,這讓父親是心理學家的妮可·基德曼感到無法接受,最終決定與湯姆·克魯斯分開。也有傳言說是教派極力教唆阿湯哥與妮可分開,阿湯哥聽信了挑撥離間並且決意與妮可離婚。妮可·基德曼和阿湯哥曾經是令人豔羨的金童玉女妮可·基德曼離婚當天,興高采烈走出律師辦公室的照片已經成為一代人心目中的經典記憶。由此可見,妮可在這段婚姻中遭受了太多憋屈。沒想到,阿湯哥這邊也是意難平!前不久妮可二次離婚,有消息說阿湯哥私下暗爽“因果報應”,吐槽妮可當年“上電視嘲諷我的身高,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讓自己形象受損,自己只能默默承受。阿湯哥認為妮可和第二任丈夫是一對被過度炒作的情侶,從一開始就明顯沒有什麼共同點,如今離婚這一事實更證明他是對的。眾所周知,阿湯哥和妮可婚姻破裂最大的原因是阿湯哥篤信的教會啊!果不其然,阿湯哥的第三段童話般開場的婚姻還是因為教會問題沒能熬過“七年之癢”。曾經幸福的阿湯哥一家三口2005年,阿湯哥和凱蒂·霍爾姆斯的戀情堪稱“閃戀閃婚天花板”:4 月開始接觸,6 月就在埃菲爾鐵塔求婚,2006 年不僅舉辦了城堡婚禮,還迎來了女兒蘇瑞——這個名字在希伯來語裡是“公主”,足見他當時的寵愛。可惜,一貫在家中獨斷專行的克魯斯,逼迫凱蒂母女按照“科學教派”的方式生活學習,導致忍無可忍的凱蒂只能帶著女兒蘇瑞離開,就這樣,寵女狂魔阿湯哥徹底從女兒的生活中消失。蘇瑞也改了母姓,算是徹底和阿湯哥劃清了界限。阿湯哥和演員安娜·德·阿瑪斯的戀情也告吹了近幾年,阿湯哥和小26歲的演員安娜·德·阿瑪斯的戀情,也在9個月後以分手告終,據說兩人分手的原因是生活和相處節奏不合,而且阿湯哥身後的教會又要求安娜加入並簽署協議,她不堪其擾迅速拍拍屁股走人。哎,愛情,對阿湯哥來說,可能只是“動作片裡的溫情插曲”。沒有社交帳號,不回應緋聞,失戀了就去拍戲、去健身、去跳崖,把所有注意力都鎖在自己熱愛的事情上。你們覺得他寂寞,但他用獎盃和票房證明,當你足夠專注於一件事,所謂的遺憾都會變成點綴。畢竟,能把玩命變成傳奇的阿湯哥,也許根本就不適合婚姻。感情黃了無所謂,事業長紅才重要。對於或許80歲還想跳崖的阿 湯哥,與其關心他的戀情,不如關心他下一次冒險會摔斷那塊骨頭更有意思。 (新民周刊)
奧斯卡都快黃了,阿湯哥才拿到小金人
經過數十年的被忽視、被低估,好萊塢一位常青樹,終於獲得了應得的認可。當地時間11月16日晚,演員兼製片人湯姆·克魯斯,也就是國內影迷所熟知的阿湯哥,被授予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從影40年,這是克魯斯首次拿到小金人。在頒獎典禮上,63歲的克魯斯發表了一段動人的演講:“無論來自何方,在影院裡,我們一起歡笑、一起感受、一同憧憬、一起做夢,這就是這種藝術形式的力量。這正是它的意義所在,也是它對我而言如此重要的原因。所以,拍電影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生命。”有趣的是,40年裡,奧斯卡似乎與克魯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感,只把他當作一個動作明星,而非嚴肅的演員。當然,學院偶爾會給他一個禮節性的提名。1989年的《生於七月四日》、1996年的《甜心先生》、1999年的《木蘭花》,在這些作品中,克魯斯展現了一個性格演員的深厚功底,而不僅僅是“明星”或“動作演員”。可以說,不爬塔、不跳崖的時候,克魯斯也奉獻了很多細膩、勇敢且絕對值得奧斯卡的經典角色,但學院從未邀請他上台。他始終與其他落選者一同坐在觀眾席上,熱情地露出那標誌性的“500瓦笑容”,配合鏡頭捕捉反應。影迷最意難平的,莫過於2000年的奧斯卡頒獎禮,邁克爾·凱恩的平庸表演(《蘋果酒屋法則》),竟能擊敗克魯斯扮演的充滿毒性陽剛之氣的勵志演講者(《木蘭花》),“簡直是世紀未解之謎”。《木蘭花》劇照《好萊塢報導者》批評說,說實話,到了這個地步,克魯斯已經不需要奧斯卡獎來鞏固自身的傳奇地位,奧斯卡可能正需要他來拯救自己的聲譽。就像《碟中諜》系列中經典的飛機墜落場景一樣,奧斯卡的收視率和文化影響力,正在急速地螺旋式下降。自1998年以來,奧斯卡的觀眾流失了66%。如今一場頒獎禮,熱度還不及一場普通的NFL季中賽。相反,克魯斯依然展現了恐怖的“電影明星”魅力。今年5月上映的《碟中諜8:最終清算》,全球票房近6億美元。此前2022年的《壯志凌雲2:獨行俠》,全球狂砍15億美元的票房,創下克魯斯個人最高紀錄,更被認為是拯救了疫情中奄奄一息的電影院。《碟中諜8:最終清算》劇照當然,吸金能力只是衡量“電影明星”的指標之一。其更內在的邏輯是,在A級大製作中,演員與角色、創作與觀眾,究竟處於何種關係。在略顯古早的時代,影迷們為了史泰龍、施瓦辛格(當然,也會為了克魯斯)走進影院,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洛奇》《終結者》這樣的大作,都是圍繞巨星而打造。如今,“巨星驅動”的大製作已經瀕危。好萊塢徹底轉向了特許經營、IP和超英宇宙。在這裡,演員屈居其下,IP成了作品的最大驅動力。就像“蜘蛛俠”,從托比·馬奎爾、到安德魯·加菲爾德,再到湯姆·赫蘭德,一代新人換舊人,演員是誰不重要,蜘蛛俠將恆久存在。明星不再是電影品牌的核心,IP才是。《碟中諜》也是系列作品,伊森·亨特也是IP,但不同的是,人們都只認克魯斯。這正是克魯斯自己坦然擁抱的,一種“電影明星”的自我形塑。因此學院派批評他太過精明、太過商業化,而非沉溺於方法派演技的自我折磨,自然入不了評委的法眼。《碟中諜》劇照這種矛盾的另一面,是評論界和影迷們的無限感慨:電影明星的時代,已經被特許經營和超英宇宙殺死了。正如荷蘭弟或者克里斯·埃文斯,離了“蜘蛛俠”與“美國隊長”,星光便暗淡了許多,至少不具備跨世代的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好萊塢已經不需要“超級巨星”了。迪士尼與斯嘉麗·約翰遜因《黑寡婦》同步登陸串流媒體無分成打了官司。克里斯·派恩和克里斯·海姆斯沃斯,因薪資談判破裂,告別了《星際迷航4》。亨利·卡維爾也被迫卸任“超人”的任期。人們稱克魯斯是“最後的電影明星”,頗有種末法時代的悲涼感。關於拚命三郎,我們已經講得太多,這次不妨講一講所謂“末代巨星”的故事。1 “克魯斯形象”2022年5月4日,加州聖地亞哥中途島航空母艦博物館,《壯志凌雲2:獨行俠》全球首映禮,噴塗著湯姆·克魯斯名字的直升機,降落於退役的航空母艦上,當哈囉德·方特梅耶經典的主題曲響起,克魯斯走下了直升機,款步走來。2022年5月4日,湯姆·克魯斯搭乘直升機抵達《壯志凌雲2:獨行俠》全球首映禮首映禮熱鬧非凡,退役航空母艦做了特別的裝飾,鋪設寬闊的紅色地毯,並點綴著幾架戰鬥機。Lady Gaga電影配樂的伴奏下,一隊F-18戰鬥機盤桓於空中。場面之宏大,讓人聯想到好萊塢黃金時代的輝煌歲月。那時,迪士尼毫不猶豫地將一艘航空母艦從聖地亞哥運到夏威夷,為邁克爾·貝的《珍珠港》首映式造勢。同樣是這家製片公司,在佛州甘迺迪航天中心建了一座500座的影院,只為辦一場《世界末日》的首映式。明星環遊世界、投入數百萬美元的造勢活動,一場場文化盛事背後,主角往往是超級巨星。只是,這種奢華在今天已經難以想像。串流媒體演算法及其配套的數字行銷策略,早已取代傳統的實地巡遊。《壯志凌雲2:獨行俠》首映禮這場略顯老派的儀式,的確很有克魯斯風格。“他是瀕臨絕跡的一類人,會真正為世界奔波。”派拉蒙發行總裁克里斯·阿羅森表示,“許多人對此不屑一顧,‘我不想做那種事’。但對湯姆來說,這始終是他的本性。”《壯志凌雲2:獨行俠》劇照也因克魯斯自有話語權,製片公司高管們也只能聽之任之。今年5月,《碟中諜8:最終清算》倫敦站的宣傳造勢,克魯斯跟觀眾們討論完電影後,突然爬上了當地標誌性建築BFI IMAX影院的屋頂,引起一陣轟動。據稱,現場沒人知道他怎麼爬上去的,一時還不知道是亨特走進了現實,還是克魯斯在執行什麼“不可能的任務”。2025年5月,湯姆·克魯斯現身倫敦BFI IMAX影院屋頂 ,為《碟中諜8》宣傳造勢很難想像,如今的克魯斯,已經63歲了,按理來說,已經是個實打實的“六旬老漢”了。但他依然精神抖擻。面容還是精緻,只有些許圓潤、坍塌,鼻樑和下頜線條,經過微妙的修飾,頭髮也依然濃密烏黑。他的身材緊實,目光專注。牙齒閃閃發光。事業如日中天。他的狀態,看起來比大多數40歲的人要好。克魯斯是那個“以超級巨星為價值”的時代的頑強倖存者,他們以不變的個性與職業操守,維持著年輕與美麗。他證明的是,“真正明星並非擁有額外特質,而是某種缺失——某種奇異的空白或空洞,觀眾將自己的渴望投射其中”。這種空白和空洞,維護了一個明星的神秘性,也是克魯斯苦心經營的結果。如果沒有拍攝,沒有宣傳造勢活動,人們很難找到克魯斯的蹤跡,他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這在社交媒體時代,簡直難以想像。2021年以來,除了拍攝兩部《碟中諜》電影,外界所知的,他所做的事情,似乎只有一件:在英國伯明翰的一家餐廳,點了一份雞肉提卡馬薩拉。據該餐廳的一條推文,他吃完又點了一份一模一樣的。《碟中諜2》劇照多年來,狗仔隊很少在拍攝和宣傳電影之外的場合拍到他。部分原因是,他長期遠離美國的名人活動中心:紐約和洛杉磯。他住在那裡,沒人知道。有傳聞是佛州“山達基教會”總部附近一處頂層公寓,但從未被證實。但這不意味著克魯斯是個隱士,一位長期關注克魯斯現實動向的忠實粉絲說,克魯斯是個“偽裝大師”,一般人很難在街上認出他來。人們常常認為,一線巨星的成功,來自曝光度,他們通過各種管道,展示自己的個性,以維持粉絲們的追捧。但克魯斯卻拒絕這樣做,非電影宣傳期間的採訪,他一律拒之門外。他押注的是:僅靠“湯姆·克魯斯”這個名字,不用透露更多細節,就足以吸引人們觀看他的電影。而他大多數時候都證明了自己是對的。要弄清楚這一點,或許可以對比克魯斯與他的搭檔布萊德·皮特,兩人曾在《夜訪吸血鬼》(1994)中合作,且同屬一個日漸式微的群體:好萊塢男主角。上世紀90年代和21世紀初,他們都演相同的電影類型,驚悚片、喜劇片、愛情片、心理劇、史詩片等。但過去十年間,皮特嘗試融入各種角色,從廢奴主義者到宇航員。而克魯斯則專攻動作片,他與外星人、恐怖分子、間諜同行、木乃伊以及各種美國敵對勢力展開搏鬥。《夜訪吸血鬼》劇照皮特用角色消融自我,克魯斯則不同,他將角色塑造成自己的翻版,將銀幕形象與現實中的跳傘、懸崖跳躍、摩托車跳傘飛行員身份完美融合,以至於這些角色近乎成為“湯姆·克魯斯”的載體。這一點極其成功,8部《碟中諜》,共創造了46億美元票房的佳績。演員的形象,可分為三種:真實自我形象、公共形象、銀幕形象。克魯斯盡其所能地消除自我真實形象(即便是宣傳期間上深夜脫口秀,他也閉口不談私生活細節),同時,他也盡其所能地彌合公共形象與銀幕形象的界限。對克魯斯來說,電影幻想與現實相結合的承諾,是一種比魔法更強大的力量。在《碟中諜》中,影迷們親眼看見的,不是特效製作的驚人壯舉,也不是經驗豐富的特技演員執行危險動作,而是真實鏡頭中,他本人——一個60歲的三孩父親——騎著摩托車從懸崖上飛馳而下。那到底是湯姆·克魯斯,還是伊森·亨特,已經不重要了,它已經構成了“克魯斯形象”的核心要素。2023年,湯姆·克魯斯駕駛著戰鬥機錄製MTV電影與電視獎獲獎感言以至於如今許多公開露面,克魯斯都坐在某種類型的飛行器中。2023年5月,他沒有親自出席MTV電影與電視獎頒獎典禮,相反,他駕駛著一架戰鬥機穿越雲層,他在駕駛艙內錄製了獲獎感言,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只聽他禮貌地喊道:“我喜歡為你們帶來娛樂!”可以說,群星落寞的時代,克魯斯正是借助這種自我神話,完成了一場超級巨星的自我挽救。名為克魯斯的“巡遊”(與“Cruise”同義),才沒有早早擱淺。2 馬普瑟四世《碟中諜》系列中後期,克魯斯的“玩命”才逐漸被大眾所認知。但這股勁卻不是憑空誕生,早在他的兒童階段,早在他進入這個行業的初期,它就已經如此頑強。可以說,這種“不瘋魔、不成活”的人格底色,已經深深刻印在他的基因裡。90年代末,克里斯蒂安·貝爾和導演瑪麗·哈倫在創作《美國精神病人》時,苦於不知如何塑造那個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手——集風趣英俊和恐怖黑暗於一身的主角,貝特曼。一次偶然的機會,貝爾看到了克魯斯在大衛·萊特曼脫口秀上的一段訪談。節目中,克魯斯回憶起自己曾作為副駕駛,開著一架私人飛機,他關閉了一名乘客的氧氣供應,以便繼續在高空飛行。克魯斯覺得這段故事非常搞笑。一臉困惑的萊特曼,只是微笑著問道:“但說真的,從另一個角度看……這難道不是企圖謀殺嗎?”克魯斯笑得更厲害了。哈倫在2009年回憶了當時貝爾的講述,“克魯斯當時表現出一種非常強烈的友善,但眼神中毫無波瀾”,貝爾對這種能量非常著迷。時間回到20年前,神秘的克魯斯是另一副面孔。在公共領域,他張揚無忌、放飛自我、不加遮掩地展現自我的怪誕。他經常以某種驚人的敘述方式,講述自己的故事,讓外界錯愕不已。比如他說,在上世紀80年代初,他還是個身無分文的新人演員。在曼哈頓,他說服妓女,開車穿過林肯隧道,送他回到紐澤西的家中。換句話說——他必須說服妓女的客戶,因為他們才是有車的人。年輕的克魯斯坐在後座,妓女和司機坐在前排,這些人被他的急切而不安的個性所震懾:他時而露出迷人的微笑,時而露出堅定的眼神。人們很難辨別這些故事的真假,但它混雜一種怪異的自我能量。這與他的童年經歷異曲同工。在克魯斯早些年的自述中,他的童年生活並不幸福。他生於1962年7月3日(而非7月4日)的紐約雪城,原名叫托馬斯·克魯斯·馬普瑟四世。但後來他去掉了“馬普瑟”這個姓。可能是因為“湯姆·克魯斯”聽起來更順耳,也可能是為了與父親劃清界限。他曾形容父親是個“混亂的製造者”。父親常會讓他產生一種虛假的安全感,然後就對他施以暴力。克魯斯一家生活貧困,頻繁搬家——他曾表示,他讀過十幾所學校,其中一所是天主教神學院。他曾短暫夢想成為神父,但理想因從神父處偷酒被同學檢舉而幻滅。他說,自己從小膽大包天。四歲半時,他爬上自家房頂,只為跳了下去。靈感來自一個跳傘玩偶。“就是那一刻,你從房頂跳下,心想:‘這肯定不行。太可怕了。我要死了。’”然後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了星星,我抬頭看著天空心想,‘這真有趣’。”《碟中諜7:致命清算》中克魯斯在離地約1200米的峽谷中墜落,並在不到152米的空中,打開降落傘隨著年齡增長,他用鄰居新種的松樹練習跳高。據安德魯·莫頓所著的未授權傳記記載,他曾騎摩托車撞上磚牆,險些喪命。他將部分精力投入體育,但莫頓寫道,他以“兇猛、無法無天的攻擊性”而非運動天賦聞名。“他在地板曲棍球上很粗魯,”這位演員的童年朋友說,“他固執但沒有天賦。”高中的克魯斯,勤奮努力,但成績平平,飛行員的夢想,似乎也要破滅。好在,一位老師鼓勵他試鏡《紅男綠女》的演出。他得到了主角角色。他的前劇組成員告訴莫頓,即使在那時,他也很清楚自己註定會成名。在不到一年時間,克魯斯就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個銀幕角色。1981年,克魯斯在《熄燈號》飾演了一名軍事學校的學員。這個角色張揚暴戾,進城時,他用M16步槍向當地人開火以示威懾;當國民警衛隊前來關閉軍校時,他向他們傾瀉了一陣彈雨。其頗具張力的表演,備受讚譽。《熄燈號》劇照真正讓克魯斯名聲大噪的,是1983年的《乖仔也瘋狂》。克魯斯飾演一名高中生,父母外出期間,他將自家房子改造成妓院。這是一部成長電影,卻帶有奇特的感傷色彩。已故影評人羅傑·埃伯特曾寫道,克魯斯“懂得通過不言不語、無法感受和無法理解的事物,暗示出一個完整的世界”。《乖仔也瘋狂》劇照影片的標誌性鏡頭,來自克魯斯的一段即興演出。他身著一件粉色襯衫、一條內褲、一雙白色襪子,以左腿緊繃的姿態,滑入鏡頭。他在鮑勃·塞格的《老式搖滾》中,癲狂一般地扭動身姿。在那個自由叛逆而張揚的時代,克魯斯的這段表演,在美國流行文化中產生了深刻影響。據報導,他佩戴的雷朋Wayfarer太陽鏡,銷量因此暴增近兩千倍。那個滑動動作,近乎一種宣告姿態,它告訴世人:克魯斯來了!接下來,克魯斯出演了一系列公式化的電影,且都大獲成功。充滿青春活力、潛力無限的角色,在不同導師的幫助下,掌握一項高難度技藝(檯球騙術、賽車駕駛、調酒),電影通常也會出現一位成熟且身材高挑的女性角色。《壯志凌雲》便是這一套路。《壯志凌雲》海報1989年的反戰電影《生於七月四日》,展現了克魯斯演技的廣度。這是個傳記片,以和平活動家羅恩·科維克的真實故事為藍本,他曾在越南戰爭中擔任海軍陸戰隊中士,後因傷癱瘓。克魯斯為角色準備時,曾探訪退伍軍人醫院並乘坐輪椅體驗生活;據稱他還與導演奧利弗·斯通討論過使用一種化學藥物暫時誘發癱瘓的可能性。但該方案最終被電影保險公司否決,因擔心藥物可能導致永久性癱瘓。《生於七月四日》劇照3 哥特魅影愛爾蘭電影學者Sorcha Ní Fhlainn在《吸血鬼克魯斯:好萊塢哥特、明星品牌化與〈夜訪吸血鬼〉》一文中,將早期的克魯斯,界定為一種“哥特美學”。這個詞指向了“天使面孔”與“潛在瘋狂”的雙重蘊涵,Fhlainn認為,克魯斯的魅力不來源於陽光,而恰恰來源於其魅影。他從未真正讓人“安心”——相反,他的角色令人既期待、又困惑。他是那種始終“稍顯不對勁”的銀幕存在,因為他“太完美、太神秘、太非人”。《香草的天空》大衛一角,便是這樣一個典型的“現代哥特中的幽靈”:他死而不知、自戀而被棄、自控而破碎。《香草的天空》劇照這種特質,在銀幕內外是一體的。無論討厭他的人,還是喜歡他的人,都會承認他身上的怪人氣質。這種“怪”,形成了兩種互相糾纏的力量。一種是內向循環的,極端不要命的勁兒,在片場變成一種冒險家精神。另一種是向外,極具攻擊性,展現了克魯斯的自大無禮、張揚怪戾,常常給他人帶來冒犯。早在1983年拍《小教父》時,科波拉導演就形容這位年輕演員“容易走極端”。他要求全體演員學習體操,但“湯姆極具競爭意識,最終他來了個後空翻”。問題是,這個後空翻在《小教父》中毫無意義,突兀且難以解釋(無意義的後空翻,已成為克魯斯電影的標誌性元素),但就這麼保留下來了。拍過《教父》的科波拉,是當時好萊塢最具名望的導演之一,卻也遷就於一個20歲出頭的小年輕。克魯斯渾身散發著一種高強度能量,讓很多合作的名導都“大開眼界”。很多導演都表示,他們需要對克魯斯進行約束。導演保羅·托馬斯·安德森說,在拍《木蘭花》時,他的工作就是讓克魯斯冷靜下來。《木蘭花》劇照在戲外,克魯斯的高強度能量,往往容易醞釀成災難。這在2005年達到了一個巔峰。那一年,克魯斯的情緒起伏劇烈,從一端飆升到另一端,其間發生了著名的“沙發跳躍”事件。在奧普拉的脫口秀節目中,克魯斯談到對演員凱蒂·霍爾姆斯的公開追求時,情緒異常亢奮,只見他雙手緊緊握著奧普拉的手,跳上她的沙發。這癲狂的舉動,僅僅是無法抑制新戀情帶來的喜悅。這個畫面,此後被各路媒體和網友不斷惡搞,成了難以洗清的污點,克魯斯的聲譽開始崩塌。圍繞克魯斯的另一大輿論風波,則是山達基教會。他因公開支援這個高度保密且備受爭議的宗教組織,在2005年與演員波姬·小絲爆發了爭論。由於山達基反對精神病學和精神藥物治療,克魯斯斥責波姬用抗抑鬱藥物治療產後抑鬱“太無知”。隨後,他和新聞主持人馬特·勞爾進行了一段激烈的辯論,克魯斯表示“精神病學應該被取締”。無論從何種角度看,波姬都是無辜躺槍者。克魯斯的攻擊,自然不被大多數人所支援。克魯斯的聲譽,跌到了谷底。克魯斯捲入山達基,時間可追溯至1986年,也就是他憑藉《壯志凌雲》再攀職業高峰的那一年,他與女演員咪咪·羅杰斯交往,據稱是她將他引入該教派。山達基由前科幻作家L. Ron Hubbard於20世紀50年代創立。根據該教派的網站,其核心教義之一是“人類是一種精神存在,擁有遠超其通常所能想像的能力”。克魯斯無疑是與山達基關聯最緊密的明星。《壯志凌雲》劇照山達基,在外界看來,有某種邪教的性質,斥之為騙局的聲音也不絕於耳。不僅如此,多年來,該教會因虐待指控多次受到調查,但均予以否認。然而,克魯斯已欣然接受了作為山達基教全球大使的角色。他與教會領導人戴維·米斯凱維奇關係密切,外界認為,克魯斯在《少數派報告》中塑造的角色,便以米斯凱維奇為原型。山達基的迷霧,持續了二十來年。2015年的紀錄片《Going Clear》揭露了山達基內部種種不端行為(根據紀錄片的暗示,克魯斯可能知曉其中部分惡行)。同時,克魯斯在教內擁有高等級的影響力,甚至可能是“事實上的二號人物”。山達基否認了這些說法,稱他只是一名“備受尊敬的教徒”。紀錄片《Going Clear》披露克魯斯在山達基內部擁有高等級的影響力此外,還有質疑稱,山達基影響克魯斯的個人關係、職業選擇,甚至有說法稱,克魯斯整個人都被該教控制了。梳理克魯斯的公開採訪,不難發現一點,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山達基的怪異氛圍中,甚至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他有一套自洽的邏輯,貫穿了他的公共形象,也延伸到了其銀幕形象。在諾頓秀的採訪中,克魯斯曾談道,他為了一個特技鏡頭,學會了屏息超過6分鐘。“我的心率本來就很低,非常低,這意味著我的身體不需要消耗太多氧氣。”他解釋道,專業潛水員幫助他進行呼吸訓練,使心率進一步降低。“有時我在會議上說話時,根本不會呼吸。我意識到,我停止了呼吸。”克魯斯在拍攝《碟中諜5》時創下了演藝界水下憋氣記錄,長達6分鐘沒人知道,山達基的大門,如何為克魯斯打開。但傳記作家莫頓卻嘗試扮演起精神醫生的角色,推測克魯斯之所以這麼容易被招募,原因是他“是一個不確定的孩子,正在等待父親給予的不應得的打擊”。這番定論多少有些輕浮,因此廣受批判。但莫頓對克魯斯人生的整體性觀察,卻不失敏銳。在他的描述中,克魯斯控制慾強,是個熱情洋溢的人物(正如一位觀察者回憶的,“他就像一個行走的燈泡”),其個人需求與新信仰的嚴格等級制度完美契合。他專橫跋扈、好鬥,將自己推向了超越單純浮華的領域。莫頓寫道,在當今所有明星中,湯姆是一位電影救世主,他折射出我們這個時代的恐懼與疑慮。利用現代名人不受約束的權力、我們對宗教極端主義的接受,以及全球化令人不安的規模,該組織的不懈擴張,得益於其代言人(克魯斯)魅力與說服力,其現代感、親切感與友善外表,掩蓋了其信仰中的狂熱。跟克魯斯的自我神話一樣,莫頓這番高度抽象化的論述,當然也值得警惕。但有一點是可能對的,克魯斯,的確是一位電影救世主。4 最後的電影明星在2005年的輿論海嘯後,克魯斯很快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那個放蕩不羈的克魯斯,淡出了公眾視野。他還專程給波姬·小絲道了歉。波姬說:“我對他的誠意深感欽佩。”但他沒有對山達基問題作出過任何回應,有趣的是,他並沒有受此拖累。也許,前社交媒體時代的影迷心中,克魯斯遠未達到那種痛心疾首、狼狽不堪、悲痛欲絕、尖叫著“他不能一直這樣逃脫”的程度。他依然深受喜愛。這種喜愛並不像其他一些備受爭議的知名演員那樣,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相反,人們由衷敬佩、甚至不乏惋惜地喜愛著克魯斯。如前所述,一方面的原因在於,這二十年來,克魯斯在極力消除公共場域中真實自我的存在感。更重要的原因,與克魯斯投入工作的方式密切相關——他以另一種面向公眾的“宗教”取代了山達基,那就是電影。2015年《Going Clear》上線後,一系列指控接踵而至,輿論攻勢山崩海嘯般捲土重來,但同年《碟中諜5:神秘國度》上映,觀眾和網友還是對他讚不絕口。2023年,紀錄片導演亞歷克斯·吉布尼接受《滾石》採訪時坦承,他對克魯斯成功避開任何形式的“清算”感到驚訝。《碟中諜5:神秘國度》劇照即使與山達基關係最密切的時期,電影對克魯斯而言,也已經像一種宗教。這種傾向,可以追溯到1984年,即他接觸山達基教兩年前,他談電影是提升自我與獲得寧靜的途徑。那時起,他身上就有著一種不可遏制的信念與魅力,讓他具備一種傳教士般的能力,將陳詞濫調轉化為一種迷人的咒語或祈禱——他反覆強調,自己從4歲起就渴望毫無保留地投身電影和環遊世界。關於托馬斯·克魯斯·馬普瑟四世,人們都知道他在神學院學習的經歷。湯姆·克魯斯一直堅稱,托馬斯·馬普瑟從未真正接近過成為神父,但這一段經歷仍深刻體現了他性格中那股熱忱的衝動——對知識與理解的不可遏制的渴望,以及他對更高使命或力量的信念。而在他將這一切傾注於山達基之前,他找到了另一個出口——演戲和拍電影。這種特質至今仍存留在他身上,證據無處不在,那怕他只是直視鏡頭,微笑著說:“我喜歡爆米花。電影,爆米花。”風波之後,克魯斯的工作重心,已經完全專注於動作片。這種專注,似乎已演變為一種生存意義。“他吃、睡、呼吸都離不開這份工作,”派拉蒙前製作總裁威克·戈弗雷說,“沒有什麼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工作。他熟悉每一個細節。”《碟中諜》這個系列中,他已不只是演員那麼簡單。他還是製片人,是老闆,本該坐享其成、儘量讓自己舒坦,卻在拍攝過程中,頻頻上演搏命的戲碼,從而成就了本系列的金字招牌。2011年的《碟4》,他徒手攀登828米的迪拜塔。拍攝時,他攀爬的高度約為518米。接下來的《碟5》,他貢獻了“徒手扒飛機”的名場面。400公里時速的運輸機上,克魯斯整個人貼在艙門前,只有門邊的支架可抓。20分鐘的拍攝中,只有一根安全繩可保他一命。《碟中諜5:神秘國度》中,湯姆·克魯斯徒手扒飛機《碟6》中,他從7600米高空跳出飛機,離地600米開傘,是首個在電影中執行HALO跳傘的人。《碟7》則是摩托飛車,為了追上火車,他要騎著摩托車,從挪威的赫爾塞特科本山(Helsetkopen)海拔1200米高的懸崖飛出去,與摩托車分離後,他在離地約1200米的峽谷中墜落,並在不到152米的空中,打開降落傘。為確保鏡頭完美,他前後表演了7次。《碟中諜7:致命清算》中,湯姆·克魯斯挑戰摩托飛車《碟中諜》至今堅守的,是一種背道而馳的傳統,帶著點匠人的堅守、偏執和古怪。這就像是一位老派的手藝人,但卻沒那麼溫情和歲月靜好,而是充滿不惜自我毀滅的悲壯。如今這個時代,AI生成、綠幕技術、電腦特效層出不窮,漫威化席捲大片市場,但克魯斯依然對老一套的敘事和娛樂形態,保持著近乎瘋狂和偏執的崇高目標,甚至不惜從飛機上跳下來。他拒絕特效,拒絕串流媒體,只為大銀幕而生。這樣的克魯斯,稱作最後的電影明星,雖有些恭維,但揭示出一個普遍的困境:不是缺乏才華橫溢或大受歡迎的後繼者,而是一種系統性生態的變革。AI、演算法和社交媒體大行其道,電影的行銷體系,已經不再需要大明星來爭奪注意力。串流媒體平台專注於觀看資料,統計註冊量和留存率,並衡量諸如社交媒體提及量等非常規指標,明星的價值,瞬息萬變。《復仇者聯盟》演員安東尼·麥凱說:“安東尼·麥凱不是電影明星;獵鷹才是。這才是奇怪的地方。”這個說法,引起了廣泛的共鳴,好萊塢越來越依賴智慧財產權而非原創故事,而明星們也隨之改變。昆汀·塔倫蒂諾2022年也表達了類似觀點,稱“正是這些系列角色成為了明星”,而非飾演他們的演員。漫畫書的確正在改變好萊塢,或許是永遠地改變,明星的價值,也許再也難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明星不會消失,新的媒介,永遠在呼喚新的新星(Neo-star)、新的偶像。人們所懷念的,只是克魯斯這樣一個舊時代的虔誠的老手藝人;人們所惋惜的,是他的輝煌時日不多了。11月16日晚,克魯斯被授予奧斯卡終身成就獎但克魯斯可能不信這個命,他說自己自1981年開始,他在電影中奔跑了。很顯然,他還想再跑下去。《壯志凌雲2:獨行俠》中,埃德·哈里斯飾演的海軍上將漢默對馬弗裡克說:“結局是不可避免的。你們這種人註定要滅絕。”而克魯斯先生,依然保持著40年前讓他成為電影明星的那種自信,衝他笑了笑,回答道:“或許吧,先生。但今天不行。” (南風窗)
女神全裸出鏡,35歲二封影后
不瘋魔,不成活。她是好萊塢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異類。11歲那年,她因恐慌症輟學在家,卻在自家客廳演完了16部戲劇;14歲,她向父母宣告放棄學業,大膽追夢;20歲,她在好萊塢為狗配音,住在一輛隨時可能被拖走的廂式貨車裡。誰也沒想到,這個被經紀人稱為最不可能成功的亞利桑那女孩,會在32歲捧起第一座奧斯卡小金人;更沒人料到,35歲的她會全裸出鏡,以顛覆性的表演再度封后。一段在杜比劇院哽咽的獲獎感言視訊,三天播放破千萬,影迷熱評:“從沒見過如此瘋魔又如此清醒的演員!”她就是艾瑪·斯通,那個永遠活在表演裡的瘋女人。▲艾瑪·斯通0114歲的好萊塢計畫1988年11月6日,艾瑪·斯通出生於美國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年幼的她並沒有想到要成為演員,而對表演的慾望也並非渴望、而是自救。7歲時,艾瑪的恐慌症首次發作。“我感覺房子著火了,但我那裡也去不了。”“那種感覺就像瀕死體驗。”此後的四年裡,恐慌症反覆侵襲,最終迫使她11歲時決定休學兩年,在家裡自學。被疾病糾纏的她陷入了巨大情緒漩渦,希望找到出口。然而,正是這段黑暗的日子裡,她在自家的客廳中第一次通過表演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角落。之後,她加入了鳳凰城山谷青年劇團,並在個人第一部舞台劇《柳林風聲》中找到了對抗內心恐懼的方式。艾瑪發現,站在鏡頭前扮演別人的時候,她終於能暫時擺脫自己心中的怪獸。隨後,她一發不可收拾地出演了《小熊維尼的聖誕尾巴》、《公主與豌豆》、《綠野仙蹤》等16部戲劇。14歲那年,她做出了那個後來為人津津樂道的舉動,製作了一個名為“好萊塢計畫”的PPT。她用麥當娜的歌曲《好萊塢》做伴奏,還用了一些演員的圖片,向父母宣佈她要輟學離開家鄉,去加州追求夢想。“就像麥當娜一樣,在好萊塢每個人都能實現夢想。我能去那裡試一試嗎?”2004年,15歲的艾瑪與母親一起搬到了洛杉磯。她們住在一輛廂式貨車裡,車廂後座鋪著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毯子,窗玻璃上掛著用晾衣繩改的窗簾。母女倆最怕聽到停車場管理員的敲門聲,每個夜晚都在擔心貨車隨時會被拖走。“那段時間,我們每天都在尋找免費的試鏡機會。”“我媽媽陪我一起背台詞,一起在公共衛生間洗漱。”沒有戲可拍時,她甚至為兒童節目《扎克與科迪的套房生活》中一隻狗配音。“即使是配音,我也全力以赴。”因為艾瑪知道,在好萊塢,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2007年,她終於在青春喜劇電影《太壞了》中獲得了突破,在片中飾演舞會的組織者茱爾斯。儘管角色不大,但她用獨特的喜劇節奏和真摯的情感表達,讓這個配角煥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後幾年,她通過《殭屍之地》(2009年)等影片逐漸嶄露頭角。2010年,青春喜劇《緋聞計畫》找到她,她飾演了一個名叫Olive、在學校裡並不受歡迎的女孩。這個角色為她贏得了第68屆金球獎喜劇類最佳女主角提名,此後她開始受到好萊塢的廣泛關注。同一年,《名利場》把她和另外八位年輕女演員一起選為“好萊塢新生代女星”,登上了雜誌封面。但站在那些已經成名的同齡人中間,艾瑪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02逃離超級英雄女友的標籤2012年,艾瑪與安德魯·加菲爾德共同主演了科幻動作電影《超凡蜘蛛俠》,在片中飾演蜘蛛俠的金發初戀女友格溫·斯黛西。一夜之間,那個美式經典初戀女友火了。然而,隨著知名度而來的,是一種被角色框住的憂慮。格溫·斯黛西讓她知名度大升的同時,也讓她陷入了被定型為商業片演員的危機。“每個人都開始認識我了,但這讓我感到恐懼。”“我害怕被定型為那個superhero的女朋友。”2014年,她決定拋棄甜美風格,在亞利桑那州導演伊納裡圖的黑色喜劇《鳥人》中飾演一名正在戒毒的癮君子薩姆。為了準備這個角色,艾瑪斯通拜訪了戒毒中心,與康復中的癮君子交談,觀察他們的肢體語言和說話方式。憑藉在此片中的出色表演,她獲得了第87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配角提名,終於從影視甜心成功走向演技派。2015年,她與著名導演伍迪·艾倫合作,主演了《魔力月光》和《無理之人》兩部電影,進一步磨練了自己的演技。2016年,艾瑪與瑞恩·高斯林合作主演音樂喜劇電影《愛樂之城》。在片中,艾瑪飾演在餐廳做服務員,但卻懷揣一個成為出色女演員兼劇作家夢想的米婭。這個角色彷彿就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艾瑪斯通:一個在好萊塢追夢的年輕女演員,經歷無數次試鏡失敗卻依然不放棄。“每次試鏡,我都感覺自己在被judge,就像回到了學生時代因為恐慌症而被同學嘲笑的時候。”為了體現舞台劇的優雅特質,她進行了大量的歌舞訓練,將自己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我學了三個月的鋼琴和爵士舞,每天訓練八個小時,直到腳趾流血。”影片中她那首動人的《Audition(The Fools Who Dream)》不僅打動了觀眾,也彷彿是她個人好萊塢追夢旅程的真實寫照。“致那些做夢的傻瓜,儘管他們看起來傻乎乎,但他們是最可能改變世界的人。”2017年2月26日,艾瑪·斯通憑藉在此片中的精彩演繹,榮獲第89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在領獎台上,她激動地說:“我仍然需要成長、學習和工作。(小金人)是一個美麗的象徵,敦促我繼續這一旅程,對此我非常感激。”那時年僅32歲的艾瑪,已成功從青春喜劇演員轉型為備受尊敬的奧斯卡影后。03全裸衝擊第二座奧斯卡在首次獲得奧斯卡獎後,艾瑪沒有停止挑戰自我的腳步。她繼續在各類作品中突破自己的表演界限:2018年,她在《寵兒》中飾演阿比蓋爾,第三次獲得奧斯卡提名;同年,她在Netflix劇集《瘋子》中飾演受一項神秘藥物後期試驗所吸引的安妮·蘭茲伯;2021年,她主演了迪士尼真人電影《黑白魔女庫伊拉》,一人分飾兩角,演繹出角色的墮落與瘋狂。2023年,她迎來了職業生涯的又一突破性角色:在《可憐的東西》中飾演為逃避丈夫虐待而不幸身亡後被科學家復活並植入嬰兒大腦的女子貝拉。充滿了性與道德覺醒的角色,表演難度極大。“為了理解貝拉,我觀察了無數嬰幼兒的行為,甚至重新學習了如何走路、如何說話。”而更具挑戰性的是,導演要求她全裸出鏡。“起初我很害怕,但導演歐格斯·蘭斯莫斯告訴我:這不是關於裸露,而是關於自由。”“於是我想,為什麼不呢?藝術需要勇氣。”2024年,憑藉在此片中的出色表現,她再次征服了奧斯卡評委,第二次榮獲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出演貝拉·巴克斯特是我人生中最棒的選擇之一。”“這個角色讓我學會了去拋棄很多東西,羞恥感等一些被加諸於我們身上的東西……”“我現在正在學著不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從《緋聞計畫》到《可憐的東西》,從青春喜劇到嚴肅戲劇,艾瑪·斯通用不斷的突破和蛻變,詮釋了一個演員對藝術的極致追求。04在名利場中保持清醒在光怪陸離的好萊塢,艾瑪·斯通始終保持著一份難得的清醒與自省。不同於許多好萊塢明星,艾瑪對社交媒體的態度極為謹慎。“我幾乎不使用社交媒體。”“我會看社交媒體上的內容,但我沒有自己的帳號。這不適合我,不適合我的大腦。”艾瑪斯通稱自己為高敏感的人,但她並不認為敏感是一種缺陷。她表示,成為敏感的人意味著你有高度共情的能力,對事物有更深入的思考,而這恰恰是生活贈予你的天賦所在。“因為敏感,我永遠不會變得粗鄙和麻木,更不會輕易向世界妥協。”這份敏感讓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她在憑藉青春喜劇嶄露頭角後,並沒有停留在美國甜心的舒適區,而是主動尋求突破,挑戰各種複雜、有深度的角色。那怕拿到奧斯卡影后,她也更多地歸功於導演的信任與幫助,以及自己的幸運。不同於頻頻爆出緋聞的頂級女星,她的私生活也十分低調。艾瑪斯通並不喜歡公開自己的戀情。她與前任安德魯·加菲爾德(《超凡蜘蛛俠》男主)相戀時,極少公開秀恩愛。有一次,他們發現有狗仔跟蹤,並沒有惱怒或躲避,而是舉起了自制的紙牌。上面寫著大意是“與其關注我們,不如去看看這些慈善機構”,並貼心列出了一串慈善機構的名單。與加菲爾德分手後,她與喜劇演員兼作家戴夫·麥卡里相識於《周六夜現場》。兩人於2020年結婚,並育有一女,低調到甚至很多粉絲都不知道艾瑪已經有老公了。如今,35歲的艾瑪·斯通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新人,而是好萊塢最具實力和影響力的女演員之一。但她對表演的執著與熱愛,卻始終如一。正如她在第二次獲得奧斯卡獎後所說的:“這個獎項不僅僅是對我個人的認可,更是對每一個勇於突破自我、追求夢想的女性的鼓勵。”從亞利桑那州到好萊塢,從配音小狗到兩次奧斯卡封后,艾瑪·斯通用她的人生告訴我們:唯有瘋魔,方能成活;唯有不斷突破,方能成就傳奇。(戶外視界)
好萊塢傳奇去世!他是奧斯卡最佳導演,是上一代人的“皮特”
據外媒,美國著名演員、導演、編劇羅伯特·雷德福已於當地時間9月16日在位於美國猶他州的家中安詳離世,享年89歲。他的經紀公司對外確認了這一消息。羅伯特·雷德福是過去半個世紀裡少數幾位定義了“美國理想形象”的好萊塢演員。他一生獲得過四次奧斯卡提名,並憑藉1980年的首部導演作品《普通人》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一手創辦的聖丹斯電影節,如今早已成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電影節之一,並且徹底改變了獨立電影的格局。2002年,為了表彰其作為演員、導演、製片人及獨立電影領軍者的整體成就,羅伯特·雷德福被授予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當地時間本周二清晨,他在猶他家中於睡夢裡去世,死因未公開。羅伯特·雷德福於1936年8月18日出生於加利福尼亞州聖莫尼卡的一個普通家庭。父親是牛奶工,性格謹慎保守,後來成為會計師;來自德克薩斯的母親卻極富冒險精神。這種家庭環境的反差塑造了他既叛逆又敏感的性格。一開始他並沒有展現出對演藝方面的興趣。1955年高中畢業後,他憑著棒球獎學金入讀法國科羅拉多大學選讀藝術,專攻繪畫。1957年,他參演個人首部電視劇《賭俠馬華力》。1966年,他與馬龍·白蘭度、簡·方達聯合主演的劇情電影《凱德警長》上映。真正讓他大放光彩的是1969年與保羅·紐曼合作主演的犯罪冒險電影《虎豹小霸王》,他在片中飾演大名鼎鼎的快槍手聖丹斯小子,他憑藉該片獲得第24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主角,也一躍成為好萊塢一線男演員。1973年,兩人再次合作的犯罪喜劇電影《騙中騙》再創輝煌,他在片中飾演詐騙集團頭子魯薩的小弟胡克,雷德福也憑藉該片獲得他唯一的奧斯卡表演獎項的提名(最佳男主角)。羅伯特雷德福(左)和保羅紐曼在《虎豹小霸王》中羅伯特·雷德福在騙術電影開山鼻祖《騙中騙》中1973年上映的《往日情懷》中,他與芭芭拉·史翠珊飾演一對因為政治理念不同而不得不分道揚鑣的戀人,兩人精彩的對手戲令這部結局並不完滿的影片,成為影史最令人難忘的愛情電影之一。而在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總統班底》中,他塑造的揭露水門事件的記者,更是深入人心。雷德福與芭芭拉·史翠珊在《往日情懷》中。雷德福(左)與達斯汀·霍夫曼在《總統班底》中。1980年,他轉型導演的處女作《普通人》一鳴驚人,為他贏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此後,他執導的電影還包括1992年由布萊德·皮特主演的電影《大河戀》,該片改編自諾曼·麥考連的自傳體小說。1998年,他自導自演愛情西部電影《馬語者》,他在片中飾演為馬治病的高手湯姆·布克。1985年,他與梅麗爾·斯特裡普主演的冒險愛情電影《走出非洲》上映,他在片中飾演英俊瀟灑、個性放蕩不羈的鄧尼斯。該片由西德尼·波拉克執導,最終獲得了第58屆奧斯卡金像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導演在內的多個獎項。羅伯特·雷德福(左)執導的《大河戀》由布萊德·皮特主演,當時就有影迷表示這是好萊塢兩代金童的交接班儀式。《走出非洲》和梅麗爾斯特裡普搭檔即使步入晚年,雷德福仍不斷挑戰自我。2013年77歲高齡時,他在《一切盡失》中獨挑大樑,飾演與自然搏鬥的勇者,全片幾乎沒有對白。2017年他81歲時,還與老搭檔簡·方達合作《夜晚的靈魂》,展現出不減當年的演技魅力。雷德福在《一切盡失》中。羅伯特·雷德福(右)與簡·方達在《夜晚的靈魂》有意思的是,2014年他因為在漫威電影《美國隊長2》中扮演反派皮爾斯,讓很多年輕觀眾認識到這位老帥哥的魅力。而直到2018年,他才宣佈正式息影,為自己長達六十餘年的演藝生涯畫上句號。《美國隊長2》讓雷德福為年輕觀眾所熟悉。羅伯特·雷德福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巨星級人物,他長相英俊,風度翩翩,不管是警察、槍手、還是那些個性狂放不羈的情人角色都能輕鬆駕馭。他是一位真正的電影傳奇,2017年8月31日,在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簡·方達與羅伯特·雷德福共同獲得終身成就獎。兩人上台後甜蜜相擁,成為全場的焦點。他還是一個在獨立電影領域教父級的人物,1981年創立了聖丹斯研究所,該機構旗下的聖丹斯電影節已成為全球獨立電影最重要的展示平台之一。包括昆汀·塔倫蒂諾、史蒂文·索德伯格等一大批名導都是從這裡起步,《記憶碎片》《陽光小美女》等經典獨立電影也是從這裡走向世界。現在傳奇落幕,羅伯特·雷德福的離世,標誌著好萊塢黃金時代的遠去。他不僅留下了《虎豹小霸王》中的瀟灑身影、《走出非洲》中的浪漫情懷、《總統班底》中的新聞理想,更留下了滋養一代又一代電影人的聖丹斯精神。正如美國總統歐巴馬在授予他總統自由勛章時所說:“雷德福不僅演繹了美國故事,更幫助重塑了美國故事。網友評論:引休眠期的R2D2:最像布萊德皮特的男人(其實是布萊德皮特像他)伊漫辰:美隊2里的皮爾斯,安息Lamar_seeing :我最喜歡的《虎豹小霸王》春風得意馬歸蹄:老戲骨了,一路走好嗎嘛女士:當年看他和米歇爾·法伊弗演的那部講記者的片子,印象很深。那時碟片包裝上,把他的名字譯作:勞勃瑞福。 一個個時代記憶符號在向我揮手告別著了。而我還有那麼多的電影沒有看吶…… (遼瀋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