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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衛真相
王家衛有點像賈樟柯,票房奇爛,獲獎極多。二者的區別是,賈樟柯選演員,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媳婦趙濤一直是鐵打的半邊天女主角,男角方面也多為自己的親眷,用王寶強,張譯,姜武等明星是後來的事了。王家衛則好用大明星,《阿飛正傳》《東邪西毒》等影片陣容堪稱豪華,幾乎囊括港圈最一線的那幾個大明星,但即便這樣的全明星陣容,仍能將票房搞得一塌糊塗,不能不說,比起賈樟柯,王家衛更加“天賦異稟”。其實,王家衛是個聰明人,在動輒一個月拍一部戲乃至十來天拍一部戲的捲到極點的香港,他反其道而行之,他拍戲時長驚人,少則三五年,多則十來年,胃口吊的足,不卷票房卷獎項,在急功近利的香港電影模式中開闢出一個獨一份的“王家衛模式”。正如找演員清一色大明星,王家衛選擇電影題材也是“逐名”的。看過的都知道,《東邪西毒》除了用了金庸小說《射鵰英雄傳》裡的幾個人名,跟原著小說沒有半毛錢關係,而最近的那部頗有爭議的《繁花》同樣如此,除了用了金宇澄原著裡的幾個人名如“阿寶”、“汪小姐”外,跟原著《繁花》同樣沒有半毛錢關係。簡而言之,王家衛看中的,不是這些名著的“內容”,而是這些名著的“名氣”,另起爐灶也好,胡編亂造也罷,東風算是借到了,這種“借勢”的邏輯,跟選大明星做演員是一個道理,這倒也反映出某種“人情世故”——全世界的人都一樣,往往炫於“名頭”,不注重實質。此番《繁花》編劇古二,罹患漸凍症,為王家衛忙前忙後好幾年,廢寢忘食寫出劇本底稿,卻換不到一個編劇署名,憤而將王家衛與親雯等人的“私密談話”流出,引發不小風波,所為的恰恰也是一個“名頭”。名利,名利,名既有之,利必跟隨。可惜,古二打錯了算盤,王家衛從小跟班,混到如今的國際大導演,其訣竅正是“逐名而居”,猶如原始人“逐水草而居”的生存法則,古二要想從王家衛嘴裡分走“編劇”這個“名”,打打下手,乃至為王家衛做做小菜,顯然是不夠的,換言之,王家衛對秦雯的興趣,顯然要比古二大得多,這也是秦雯得以獨佔《繁花》編劇名頭的一大原因。大家不要想歪了,這裡的意思是,秦雯作為編劇,本身的“名氣”就比小卡拉米古二大得多,而王家衛是“逐名”的,自然舍魚而選熊掌,舍古二而選秦雯。“名”是王家衛的底牌,也是他這些年混的風生水起的“底層邏輯”,用普通話說是精明,門檻精,北京話叫“雞賊”,上海話叫“刮皮”,古二妄想用真做實幹的“苦勞”和幾年如一日的“卑躬屈膝”來撬得一個“王家衛編劇”的名號,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往往很殘酷,就像電影《黑社會》裡龍根叔對吉米仔的忠告,你要混這個圈子,就要做到最狠最辣,做到最高的那個位置,要不就及早退出。名氣,也是一種“氣”,跟“屁”類似,雖然有滋有味,實質都是虛幻的東西。為了虛幻的東西,把自己搞成漸凍症,乃至要面對英年早逝的結局,太不值得了,實在“氣不過”,不妨讀讀叔本華,慾望的湮滅,才是救贖之道。 (哲空空說歷史)
預定年度十佳!49歲的舒淇,殺瘋了
不久前,在電影《女孩》的全球首映禮上,舒淇在觀眾長達8分鐘的掌聲中落淚。作為舒淇第一次以導演身份創作的長篇作品,《女孩》入圍了威尼斯、釜山和多倫多電影節,她也因此榮膺釜山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最佳導演。舒淇首次以導演身份 亮相今年的威尼斯、釜山等國際電影節入行30年,舒淇也曾憑演員身份屢次獲獎。去年,她又獲得奧斯卡評委資格,成為繼鞏俐、張曼玉之後,第三位擁有“四大滿貫”評審的華人女星。舒淇今年49歲了。各種公開活動上,她美豔風情,次次驚豔眾人;生活中,她“吸貓”,愛在家躺平,會在社媒分享素顏自拍;她也在獲獎台上感謝先生馮德倫的支援,“娶了一個不常常在家的女人”。舒淇和丈夫馮德倫10月,一條在北京見到了舒淇。整整兩日的採訪行程下,她依舊狀態輕盈,會在拍攝前哼起歌曲。我們聊了聊這位“最老的新導演”的創作故事。“好像每一個時期,只要在工作,都是我最好的狀態。”最近,舒淇出席法國盧米埃爾電影節的開幕典禮以下是舒淇的講述。舒淇接受一條採訪收到了威尼斯入圍通知的時候,我真的欣喜若狂,感覺我很久都沒有那種飛到天上的感覺。第一時間就跟我老公視訊,那時候因為太感動了,是講不出話來的。他就看到你那個樣子,問怎麼了,一副是誰欺負你了,要殺過來的表情。我就只能說“我、我……入圍”,他很嚴肅的表情突然就變了,然後他就說“恭喜你”。舒淇和《女孩》劇組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女孩》的劇本我寫了十幾年。這個故事好像沒有辦法簡單來說,一定要說的話,它是一個小孩生小小孩的故事。我拍這部電影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講一個原生家庭對小孩子帶來的傷害,她未來的路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路?《女孩》我小時候是在一個暴力家庭裡長大的。每次一下課要回到家裡頭的時候,我在巷口,就不想走進去了,我特別討厭的就是夜晚,因為我覺得晚上會讓我感受到那種恐懼的來臨。但是我本身的性格會懂得去釋放,我是一個白羊O型人,在學校的時候我是盡情地撒潑的。我小學的時候是鼓隊、音樂隊,然後又是籃球隊,中學的時候是曲棍球隊,還是特別歡快的一個女孩。一開始我寫小麗的故事的時候,是照我自己的個性、情緒去走的。但等到人物一進來的時候,我發現必須要做一些角色上性格的調整,我就把林小麗陽光開朗的那一面給拿掉了。演員白小櫻飾林小麗衣櫃的戲,最主要也是來自於我小時候的經歷。我躲在衣櫃裡頭的時候,那個對聲音的恐懼是會刻進你的腦子裡頭。電影裡我就用了關於聲音的方法去呈現。而衣櫃,小麗她以為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它是布做的,所以到最後這個手是可以伸進去把她掐死的。舒淇給演員講戲我知道小時候的陰影對我造成了恐懼的時候,是有一天我要坐電梯。香港的一些電梯是特別老舊的,然後有一點昏暗的感覺,突然我就不敢走進電梯裡頭了。但我還是得進去,不然我就到不了我的目的地。所以我其實那時候天天都在面對。我必須要去面對這個恐懼,面對我自己受過的創傷。有人和我說TA很討厭這部電影,覺得這部電影特別地殘忍,在看的時候感覺要被剝了一層皮,舊的創傷會再被挖出來。回到家我又重新以觀眾的心態感受了一下我的電影,我就開始流淚。我為這個人而感覺到難過,我就在想說TA到底經歷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生,才能夠把自己癒合成現在我看到TA的那個樣子。你打在臉上的傷口會好,但這個疤痕是會在身上一輩子的。演員林品彤飾李莉莉很多人覺得莉莉的出現,是把小麗帶走飛往一個自由的世界,所以小麗可以離開,沒有的。小麗她跟莉莉一起跑出去了,去MTV,遇到了機車少年們,在山林之間釋放了壓抑的情緒。但是她又能怎樣,她那麼小,她要靠什麼去養活她自己,所以她到最後還是回家了。而在小麗生日的那一天,是媽媽把她送走的,送去一個非常好的家庭。小時候在台灣的家庭裡頭,生日的時候是吃紅蛋羹、豬腳麵線的,小麗長大後回來的那一天剛好也是她的生日,也是那一碗豬腳麵線,其實媽媽永遠都記得她的生日。其實我最主要的是在表達“你是不是愛我的”這個重點,我覺得這是很多失落在外的女人,或從小在陰影里長大的孩子們,一直都很想問自己家長的一件事情。我希望一些不懂表達愛的父母親,可以換一個正常的教育,讓小朋友們在一個比較健康快樂的童年里長大。我覺得我是一個最老的新導演。先在電影圈沉浸了30年,各種技能可能都在這30年學會了。最需要學習的就是不被人家帶走,我得保持我的初衷,我最想表達的是什麼?最開始2011年,侯導(侯孝賢)叫我做導演,當時我真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他跟我說第一次導演的話,要寫一個你最想說的故事,最拿手最熟悉的,還要有一個大的議題方向跟社會接軌。所以我寫了我小時候的故事。2015年,舒淇和侯孝賢在第6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上合影 侯孝賢憑《刺客聶隱娘》獲得本屆最佳導演獎,舒淇是主演之一作為導演的舒淇正在工作我覺得創作故事的過程是比拍攝的過程難。這個故事醞釀了10多年,認真寫的話,是花了8年,最後又花了15天把它變成一個可以拿出去給人家看的劇本。最大的困難在於,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編劇寫的劇本,我要給製片人解釋我到底在寫什麼,然後去重新寫一個正常的版本。舒淇在《女孩》片場演員是感性的,導演必須理性跟感性並存。我一開始寫的時候把自己代入進去了,以為自編自導自演這樣子比較簡單。但劇本寫出來,發現我還是要找一個符合年輕30歲媽媽這個形象的演員來演,我很慶幸做了這個選擇。在導演的過程當中,實在是沒有辦法分身去演出。導演該操心的太多了,你必須要想得比別人快一步,解決事情的方法也必須要迅速,你還得很客觀地去看自己的戲,包括剪接,不可以被人家帶跑。我跟余靜萍老師,我的攝影師,前期溝通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磨合的,我得要很理性地去分析她的想法符不符合我想要表達的東西。每一場戲,我們都是花了很多心思去把它編排出來。三台摩托車那場戲,我們只有那一個晚上可以拍。那些摩托車都是80年代末的,你想想看多麼老的摩托車,6個人要騎在它們身上。走山路的時候,它就不斷地拋錨,然後我們不斷地修復。有一台車真的跑不動了,就加台詞,一個人下來推車,說“哎呀沒油了”。紅氣球我是一直都寫在裡頭的。寫這場戲的時候,我要怎麼樣去表現妹妹開朗愉悅的性格,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幻想妹妹前面的書包裡頭會出現一個紅氣球。在侯導的《紅氣球之旅》裡頭,氣球是一個朋友之間的陪伴的象徵,但我這個紅氣球代表的是一種自由。還有到最後機車少年在山路上的行走,其實有點像《南國再見,南國》,騎著車子到處去律動、流動。《千禧曼波》,2001《刺客聶隱娘》,2015我小時候就很愛幻想了,我天生的性格就是這樣,所以我可以很容易地進到一個角色的靈魂裡頭。我可以想“哎呀我可以跟劉德華談戀愛”,還蠻開心的。但是也可以抽離得很快,你看我是一個多花心的女孩子(笑)。如果碰到一個傷痛的角色,我就可以把自己一些比較陰暗的情緒通過角色去發洩出來。舒淇亮相戛納、威尼斯等國際電影節紅毯我覺得我先生是特別瞭解我的人。我在拍攝過程當中不常常在家裡,他就讓我安靜地創作。他不說話就是對我最好的支援了。我好像每一個時期,只要在工作上,都是一個最好的狀態。每個時期都有每個時期不同的味道跟魅力,包括不同時期拍的電影,我會去感受自己的轉變。一不工作的時候,我就是在家躺平或者是跟貓玩,看看電視。因為常常不在家裡,它們兩個(小貓)應該把我當做房客,還是跟我老公比較親。它們就是噠噠噠跑過來,你又來了,然後我硬要抱起來,說“MayMayBoy我好想你”,然後過了兩秒,夠了,就跳走了。舒淇在家中休息時和小貓在一起以前休息的時候,我可能到處飛,想放肆地大吃大喝。隨著年紀的增加,現在比較容易累了,我就得捨棄一些娛樂生活,比如說不要到處去玩,不要熬夜。舒淇喜歡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日常我從來沒有容貌焦慮過,這一點我是真的完全沒有。我不覺得自己是長得多麼美麗的一個女生。我年輕的時候拍戲化妝,包括弄頭髮就5分鐘。現在可能需要兩個多小時去化一個妝,我是特別地厭煩這件事情。但我的化妝師跟我的造型師們,他們的工作就是必須要把我弄得漂漂亮亮的,其實我不是那麼介意,他們很介意,我就尊重他們的職業。我真的覺得身為一個女性,最重要的東西是她眼睛裡頭有沒有故事。外表再怎麼樣保養,都沒有一個有趣的靈魂來得更吸引人。 (一條)
已確認:傳奇演員離世
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等外媒報導,美國著名演員兼導演羅伯特·雷德福已於當地時間9月16日在位於美國猶他州的家中安詳離世,享年89歲。他的經紀公司對外確認了這一消息。羅伯特·雷德福1936年出生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聖莫尼卡,一開始他並沒有展現出對演藝方面的興趣。1955年高中畢業後,他憑著棒球獎學金入讀科羅拉多大學選讀藝術,專攻繪畫。1957年,他參演個人首部電視劇《賭俠馬華力》。1966年,他與馬龍·白蘭度、簡·方達聯合主演的劇情電影《凱德警長》上映。真正讓他大放光彩的是1969年與保羅·紐曼合作主演的犯罪冒險電影《虎豹小霸王》,他在片中飾演大名鼎鼎的快槍手聖丹斯小子,他憑藉該片獲得第24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主角。1973年,他與保羅·紐曼共同主演犯罪喜劇電影《騙中騙》,在片中飾演詐騙集團頭子魯薩的小弟胡克,憑藉該片提名第4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1980年,他轉型導演的處女作《普通人》一鳴驚人,為他贏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此後,他執導的電影還包括1992年由布萊德·皮特主演的電影《大河戀》,該片改編自諾曼·麥考連的自傳體小說。1998年,他自導自演愛情西部電影《馬語者》,他在片中飾演為馬治病的高手湯姆·布克。1985年,他與梅麗爾·斯特裡普主演的冒險愛情電影《走出非洲》上映,他在片中飾演英俊瀟灑、個性放蕩不羈的鄧尼斯。該片由西德尼·波拉克執導,最終獲得了第58屆奧斯卡金像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導演在內的多個獎項。此外,他還是一個在獨立電影領域教父級的人物,1981年創立了聖丹斯研究所,該機構旗下的聖丹斯電影節已成為全球獨立電影最重要的展示平台之一。羅伯特·雷德福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巨星級人物,他長相英俊,風度翩翩,不管是警察、槍手、還是那些個性狂放不羈的情人角色都能輕鬆駕馭。他是一位真正的電影傳奇,2017年8月31日,在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簡·方達與羅伯特·雷德福共同獲得終身成就獎。兩人上台後甜蜜相擁,成為全場的焦點。現在傳奇落幕,但他的星光將繼續閃耀。網友評論休眠期的R2D2:最像布萊德皮特的男人(其實是布萊德皮特像他)伊漫辰:美隊2里的皮爾斯,安息Lamar_seeing :我最喜歡的《虎豹小霸王》春風得意馬歸蹄:老戲骨了,一路走好嗎嘛女士:當年看他和米歇爾·法伊弗演的那部講記者的片子,印象很深。那時碟片包裝上,把他的名字譯作:勞勃瑞福。 一個個時代記憶符號在向我揮手告別著了。而我還有那麼多的電影沒有看吶 (金鷹955電台)
好萊塢傳奇去世!他是奧斯卡最佳導演,是上一代人的“皮特”
據外媒,美國著名演員、導演、編劇羅伯特·雷德福已於當地時間9月16日在位於美國猶他州的家中安詳離世,享年89歲。他的經紀公司對外確認了這一消息。羅伯特·雷德福是過去半個世紀裡少數幾位定義了“美國理想形象”的好萊塢演員。他一生獲得過四次奧斯卡提名,並憑藉1980年的首部導演作品《普通人》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一手創辦的聖丹斯電影節,如今早已成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電影節之一,並且徹底改變了獨立電影的格局。2002年,為了表彰其作為演員、導演、製片人及獨立電影領軍者的整體成就,羅伯特·雷德福被授予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當地時間本周二清晨,他在猶他家中於睡夢裡去世,死因未公開。羅伯特·雷德福於1936年8月18日出生於加利福尼亞州聖莫尼卡的一個普通家庭。父親是牛奶工,性格謹慎保守,後來成為會計師;來自德克薩斯的母親卻極富冒險精神。這種家庭環境的反差塑造了他既叛逆又敏感的性格。一開始他並沒有展現出對演藝方面的興趣。1955年高中畢業後,他憑著棒球獎學金入讀法國科羅拉多大學選讀藝術,專攻繪畫。1957年,他參演個人首部電視劇《賭俠馬華力》。1966年,他與馬龍·白蘭度、簡·方達聯合主演的劇情電影《凱德警長》上映。真正讓他大放光彩的是1969年與保羅·紐曼合作主演的犯罪冒險電影《虎豹小霸王》,他在片中飾演大名鼎鼎的快槍手聖丹斯小子,他憑藉該片獲得第24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主角,也一躍成為好萊塢一線男演員。1973年,兩人再次合作的犯罪喜劇電影《騙中騙》再創輝煌,他在片中飾演詐騙集團頭子魯薩的小弟胡克,雷德福也憑藉該片獲得他唯一的奧斯卡表演獎項的提名(最佳男主角)。羅伯特雷德福(左)和保羅紐曼在《虎豹小霸王》中羅伯特·雷德福在騙術電影開山鼻祖《騙中騙》中1973年上映的《往日情懷》中,他與芭芭拉·史翠珊飾演一對因為政治理念不同而不得不分道揚鑣的戀人,兩人精彩的對手戲令這部結局並不完滿的影片,成為影史最令人難忘的愛情電影之一。而在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總統班底》中,他塑造的揭露水門事件的記者,更是深入人心。雷德福與芭芭拉·史翠珊在《往日情懷》中。雷德福(左)與達斯汀·霍夫曼在《總統班底》中。1980年,他轉型導演的處女作《普通人》一鳴驚人,為他贏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此後,他執導的電影還包括1992年由布萊德·皮特主演的電影《大河戀》,該片改編自諾曼·麥考連的自傳體小說。1998年,他自導自演愛情西部電影《馬語者》,他在片中飾演為馬治病的高手湯姆·布克。1985年,他與梅麗爾·斯特裡普主演的冒險愛情電影《走出非洲》上映,他在片中飾演英俊瀟灑、個性放蕩不羈的鄧尼斯。該片由西德尼·波拉克執導,最終獲得了第58屆奧斯卡金像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導演在內的多個獎項。羅伯特·雷德福(左)執導的《大河戀》由布萊德·皮特主演,當時就有影迷表示這是好萊塢兩代金童的交接班儀式。《走出非洲》和梅麗爾斯特裡普搭檔即使步入晚年,雷德福仍不斷挑戰自我。2013年77歲高齡時,他在《一切盡失》中獨挑大樑,飾演與自然搏鬥的勇者,全片幾乎沒有對白。2017年他81歲時,還與老搭檔簡·方達合作《夜晚的靈魂》,展現出不減當年的演技魅力。雷德福在《一切盡失》中。羅伯特·雷德福(右)與簡·方達在《夜晚的靈魂》有意思的是,2014年他因為在漫威電影《美國隊長2》中扮演反派皮爾斯,讓很多年輕觀眾認識到這位老帥哥的魅力。而直到2018年,他才宣佈正式息影,為自己長達六十餘年的演藝生涯畫上句號。《美國隊長2》讓雷德福為年輕觀眾所熟悉。羅伯特·雷德福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巨星級人物,他長相英俊,風度翩翩,不管是警察、槍手、還是那些個性狂放不羈的情人角色都能輕鬆駕馭。他是一位真正的電影傳奇,2017年8月31日,在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簡·方達與羅伯特·雷德福共同獲得終身成就獎。兩人上台後甜蜜相擁,成為全場的焦點。他還是一個在獨立電影領域教父級的人物,1981年創立了聖丹斯研究所,該機構旗下的聖丹斯電影節已成為全球獨立電影最重要的展示平台之一。包括昆汀·塔倫蒂諾、史蒂文·索德伯格等一大批名導都是從這裡起步,《記憶碎片》《陽光小美女》等經典獨立電影也是從這裡走向世界。現在傳奇落幕,羅伯特·雷德福的離世,標誌著好萊塢黃金時代的遠去。他不僅留下了《虎豹小霸王》中的瀟灑身影、《走出非洲》中的浪漫情懷、《總統班底》中的新聞理想,更留下了滋養一代又一代電影人的聖丹斯精神。正如美國總統歐巴馬在授予他總統自由勛章時所說:“雷德福不僅演繹了美國故事,更幫助重塑了美國故事。網友評論:引休眠期的R2D2:最像布萊德皮特的男人(其實是布萊德皮特像他)伊漫辰:美隊2里的皮爾斯,安息Lamar_seeing :我最喜歡的《虎豹小霸王》春風得意馬歸蹄:老戲骨了,一路走好嗎嘛女士:當年看他和米歇爾·法伊弗演的那部講記者的片子,印象很深。那時碟片包裝上,把他的名字譯作:勞勃瑞福。 一個個時代記憶符號在向我揮手告別著了。而我還有那麼多的電影沒有看吶…… (遼瀋晚報)
女頂流的消失,靜悄悄
五月底,第78屆坎城國際電影節落幕,中國導演畢贛憑《狂野時代》斬獲主競賽單元特別獎,這是華語電影自侯孝賢2015年《刺客聶隱娘》以來再度在坎城獲獎。影片中,男主角易烊千璽表現搶眼,而舒淇所扮演的角色則更具隱喻意味,她如同電影幕後的隱秘之眼,建構出整部片夢幻迷離的情緒和結構。微博博主“奇愛博士”指出,這一設定或是在致敬“中國第一位女導演”謝采貞,一位曾執掌鏡頭卻被歷史徹底忽視的女性影人。這是對女性掌握書寫權力的詩意回應,也是對電影誕生130周年的溫柔凝視。謝采貞並非孤例。在影史的長河中,太多女性導演、編劇、製片人被擠入歷史的盲區。她們曾站在電影的起點,卻未能走進主流記憶。有人如伍錦霞,早在上世紀30年代就在好萊塢拍片,她創作出影史上第一部36位演員本色出演的全女電影,功夫巨星李小龍亦曾在她的電影中扮演一名女嬰。她一生風光無限,死後卻彷彿從未存在。直到數十年後,當代女導演魏時煜從垃圾桶中搶救數百張舊照,那個“身不在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的伍錦霞的驚世駭俗的一生,才重見天日。她們的失語,不是能力不夠,而是結構性地“不被看見”。很遺憾,謝采貞一百年前留下的痕跡,如今無法勾連出她的完整人生,沒人能寫下她的故事。她是公認的“中國第一位女導演”,但在中國影史的長河中,卻像一道模糊的剪影,幾乎無法辨認。她的生年不詳,卒日成謎,唯一的導演作品,底片也早已消失。留下的,唯有片名《孤雛悲聲》,像是為她的命運寫下的註腳。或許,謝采貞註定屬於縫隙中的歷史。沿著她往後追溯,失落的,還有黃女娣。她被後世追認為“全球華人電影之母”,但她連名字都是模糊的。“黃女娣”只是推測的中文譯名,關於她唯一確切的,只有她的英文名:Marion Evelyn Wong。如果謝采貞是謎一樣的存在,那麼伍錦霞,便是謎底的一部分。當她的名字將要沉沒時,紀錄片導演魏時煜偶然發現了她的故事,不僅整理成書,還拍了一部關於她的紀錄片。全球首位獲終身成就金獅獎的女導演許鞍華,看完伍錦霞的故事時直言:“假如你問我:你寧願做許鞍華還是伍錦霞呢?我一定會回答:伍錦霞!那真是一個徹底釋放了的人生呀!”魏時煜是從垃圾桶裡撿到的伍錦霞舊照,有六百張。當一幅幅年代久遠卻依然清晰的影像映入眼簾,魏時煜就徹底被迷住了。畫面中那個梳著“男仔童花頭”,身著一襲西裝,雙手插兜的華人女子,像謎一樣站在鏡頭中央,個子不過1米53,但氣場比誰都高一截。二排右四為霞哥 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她就是伍錦霞,不過她更喜歡以“霞哥”自居。記者稱她:“一叫她霞哥,她喜笑顏開,叫她伍小姐,她就皺眉頭。”所以,故事只能從霞哥說起。霞哥生來運氣就不錯。1914年,她出生在美國舊金山一個富商家庭,祖籍則在廣東,是第三代華裔。家中雖有十個孩子,但因她是長女而得盡父親伍於澤的寵愛。霞哥的母親,極為時髦,一輩子煙不離手,當時女子不准讀書,她便躲在被窩偷偷看書。父母的寵愛與開明,或許就是霞哥桀驁天性的最大底氣。她一生“異裝”做派,精練短髮和西裝是標誌,也從不避諱自身性向,終生未與異性相戀。受父母影響,霞哥年少便愛看戲,還加入了學校戲曲社團。其他女同學,都穿著傳統粵劇戲服,唯獨她一副小生裝扮,加上性子颯爽,成為了眾姑娘的領袖。她也是學校鼓樂隊領隊,每逢慶典遊行,她如將軍般率全女隊伍穿越唐人街,英姿颯爽。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關於如何成為一名“標準女性”,霞哥確實毫無天賦。但關於如何拍出成功的電影,霞哥天賦過人。不過21歲,霞哥就無師自通,監製了人生第一部影片《心恨》。當時她對電影的認知,全來自於在戲院做售票員時看的千部電影。當然,這種超常發揮,離不開時運和家庭給的底氣,也算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天賦之一。1935年,國內爆發了抗日戰爭,霞哥在投影的螢幕上,看見日軍的坦克履帶一吋寸碾壓祖國的土地,同胞受到侵擾,深受震撼,她回到家就對父親伍於澤說,“我要拍電影。”伍於澤二話不說,與友人搭伙成立光藝聲片公司,地址就在伍家:三藩市華盛頓街1010號。有了底氣,她入行做的第一件事就很破天荒:改姓。由於粵語發音,霞哥姓氏“伍”的英文為Ng,因此她常被稱為“NG小姐”。霞哥不樂意,她直言:“NG怎麼行,拍電影NG了要重來的。”於是,她乾脆改姓“Eng”,中文譯為英氣的“英”。英氣的霞哥,對此甚為滿意。隨後,她在好萊塢日落大道租下片場,只消8天時間,就和一群華裔青年完成了彩色粵語有聲片《心恨》的拍攝。其中一位華裔青年就是黃宗霑。他是當時極少數在好萊塢工作的華裔之一。而日後,他是好萊塢最偉大的華人攝影師,兩度拿下奧斯卡最佳攝影獎。電影《心恨》空戰劇照霞哥這部入行之作不屈從傳統。它以“淞滬會戰”為背景,講述了粵劇女伶與海歸華人的愛情悲劇,是第一部結合唐人街華人生活與祖國危難的影片,不僅視聽震撼,有罕見的空戰特效,還有幾分女性的柔情。這也足以預示霞哥今後的個人標記:女性主義和愛國主題。不過《心恨》沒捧紅台前的導演或演員,卻讓幕後監製霞哥一炮而紅。畢竟特立獨行如她,那怕是站在名人堆,也還是最打眼的那一個,想不紅都難。憑著一口流利的英文,深厚的中華文化底蘊,讓人過目難忘的人格魅力,霞哥很快成為美國華人市場、粵語片的“話事人”。二十歲出頭,大多數人還沒活明白,霞哥就在好萊塢闖出了名堂,要知道60年後的李安,在好萊塢站穩腳跟時已年過四旬。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但霞哥的野心不在好萊塢。1936年,日軍加緊侵華腳步,她攜片赴港,將《心恨》更名為《鐵血芳魂》,不再強調小情小愛,而是抒發愛國情懷,走進當年只放映“西片”的皇后戲院,轟動全城。以毒舌著稱的香港媒體也不吝溢美之詞,稱其“睥睨銀壇,不可一世,霸王片也。”《南強日報》更是形容這部片子“打破國片五項紀錄”:“第一部彩色影片,第一部在好萊塢拍攝,第一部有空戰場面,第一部在歐美上映,第一部在好萊塢各大戲院首映。”霞哥也自是走到那兒,就被人愛到那兒。從踏入香港的那一刻,當地的編輯便迷上了她,不僅頻繁報導,還時常寫信。三家不同的電影公司邀她做導演,一線女星也爭相合作。如日中天的霞哥,很快定格電影事業的下一步。翌年,她獨立執導第二部影片《民族女英雄》,影片的主角是矢志救國的女戰士,用行動證明女子也能保家衛國。影片在香港上映後,還在廣州等地公映,得到廣東女權協進聯會嘉許。此時的霞哥不過22歲。霞哥在香港拍電影期間的合作者:林妹妹、楊君俠、劉桂康、伊秋水、余寄萍、張瑛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因為害怕回到美國後,再也回不了香港,霞哥果斷留港。三年間,她拍了5部電影,大多選擇與女性相關的主題,人物設定也都摒棄了賢妻良母的傳統形象,用女性視角和女性主體意識講故事,這在當時的社會非常少見。其中,1939年首映的《女人世界》最獨特。其實,此前她一時興起為影片起的名字,是霸氣十足的《三十六女天罡》。片如其名,36名演員皆為女性,無一男性參演。36個角色來自不同行業和階層:律師、教師、交際花、舞女、棄婦……很多主要演員演的就是本身的職業,逼真還原了現實生活。《女人世界》可以說是世界影史上第一部全女本色出演的電影,它刻畫了世間百態下不同女性的際遇,揭露了女性在當時社會的處境。影片的宣發語是“全部清一色女星並無一個男人在內之破天荒、最大膽、浪漫、風流、香豔巨片。”即使今天看來,也依舊前衛。遺憾又不意外的是,這部影片的底片也遺失了,只留下了劇照和文字記錄。電影《女人世界》劇照直到1939年9月,戰事升級,此時霞哥剛拍完《一夜夫妻》,立志要拍一個“游擊隊活躍大後方”的故事,但香港形勢急轉惡劣,她沒拍完便被迫登上了回舊金山的船。回歸好萊塢的霞哥,研究起一周就能拍一部的小成本電影。她一生拍了11部電影,但大部分遺失,僅存《金門女》和《紐約唐人街碎屍案》兩部。說來也妙,世界功夫巨星李小龍出演的第一部電影不是動作片,而是霞哥的《金門女》,他在片中演了一名女嬰。1941年,霞哥以海外華人為抗戰募捐的“一碗飯運動”為背景拍攝《金門女》,萬事俱備,就差一名女嬰演員。然而,霞哥尋遍唐人街未得,只能求助自己的老友,著名的粵劇丑生李海泉。李生的太太剛生完孩子,於是霞哥就把這個孩子“借”了過來。就這樣,三個月大的李小龍扮演一名女嬰,完成了自己的銀幕首秀。李小龍扮演女嬰 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到了1947年,受限於人手短缺,霞哥與父親經營的公司僅製作了兩部彩色影片。於是,這位張揚不羈、行事果敢的奇女子,悄然隱退,轉身投入另一種人生:她回到唐人街開起了中餐館和戲院。只不過,餐館老闆這個身份,落在她身上,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她不像個老闆,更像是一個仗義疏財的“老大哥”。她熱情接納一切走投無路的同胞:無論是因戰爭流離失所的難民,還是流落他鄉的粵劇伶人,亦或是戰後的退伍軍人,她都盡所能地接濟他們,安排食宿,介紹工作。霞哥很會賺錢,但從不把錢財放在心上。除了電影,霞哥酷愛賭博,且出手闊綽,常是一手牌就豪賭一萬美金。有一次,她又輸了個精光。當時還未出名的未來影星馬金鈴,和霞哥在一起,她哽咽勸道:“求求你再也不要這樣把錢扔掉。”霞哥只是微笑看著她,語氣輕鬆又堅定:“霞哥我抗拒不了下籌碼時的心跳啊。”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有的人,天生就自帶主角光環。霞哥經營的“寶寶”餐廳很快登上《紐約時報》,幾度評為二星食府(最高為三星食府),也很快成了唐人街的“名流會所”:馬龍·白蘭度頻頻光顧,麥當娜在這裡拍攝了首張專輯的封面。與此同時,她改行做發行人,導演身份逐漸淡出。據1946年香港《伶星》報導,太平洋戰爭時期,她在美洲共發行了四十多部粵語片。直到1961年,她才再次執導,拍攝了最早的中外合拍片《紐約唐人街碎屍案》,為她的導演生涯畫上句點。這不只是一部懸疑片,更像一封深情的家書,一場與觀眾的告別。影片中,有大量戲院、舞獅舞龍、紐約街景和舊金山唐人街的鏡頭。她呈現了自己熟悉的美國華人世界,那是她來時的路。霞哥站在寶寶餐廳前 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1970年,霞哥病逝於紐約,年僅五十五歲。她的眉宇間,從不見憂懼,總是沉靜地站在那裡。那怕走向生命盡頭,依舊神色從容,眉頭舒展,帶著熟悉的笑意。然而,生前鮮衣怒馬,死後卻彷彿從未存在過。正如好萊塢影評人托德·麥卡錫所言:“連最勤奮的女性主義史學家和中國通的雷達都沒能偵測到她的存在。”直到多年後,當代女導演魏時煜出現,才讓一切重新浮出水面。她像一位考古學者,一吋寸拂去歷史的塵埃,耐心而慎重地,拼湊霞哥的過去。她在《燦若霞光》中寫道:“因為伍錦霞拍攝的大多為華語片,在美國未被主流視為正統創作,故無史可查;而在香港與內地,又因戰火散佚,影片大都失落。”霞哥的一生,揭開了謎底。謝采貞們的“消失”並非偶然,她們的作品因為沒有話語權,被有意或無意擠壓在主流敘事的盲區,幾乎無人提及。在霞哥傳記片《金門銀光夢》片尾的畫外音裡,魏時煜說道:“戰爭總是給女性很多機會,但是戰爭一結束,這些機會就消失了。”她在二十一世紀拍這個片子時要面對文化、種族、性別的界限,但霞哥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時代,直接跨了過去。有些人,一生用盡熱烈,只為了在沉默的歷史中,留下那怕一點火光。霞哥便是其中之一。魏時煜導演授權使用如果說霞哥代表的是影史中女性“不被看見”的典型,那麼“娜拉”出走後的王漢倫和王蘋,則親自用鏡頭書寫女性的出路。她們的勇氣、傳奇與驚世駭俗,絲毫不亞於霞哥。“娜拉走後怎樣?”這是1923年冬天,魯迅在北京高等女子師範學校文藝會演上提出的曠世之問。他所講的,不僅是文學,更是現實。娜拉,是挪威劇作家易卜生話劇《玩偶之家》中的女主角。她在經歷一場家庭變故後,看清丈夫的偽善與自身在婚姻中的“玩偶”地位後,決絕地走出家門,宣稱:“我是一個人,和你一樣的人,至少我要學著做一個人。”娜拉摔門的迴響震動了整個歐洲,也穿越時空,喚醒了五四之後的中國知識分子。人們為之歡呼,似乎出走就是解放。但魯迅冷冷發問:娜拉走出家門之後呢?他在演講中講道:由於缺乏獨立的經濟地位,不是墮落,就是回來。除此之外那就還有第三條路,就是餓死,但是既然已經死了,那便是離開了生活,也就無所謂路可言了。魯迅還未回答完這個問題便去世了,而王漢倫們闖出第四條路,用一生回答了這個叩問。今天00後流行的“斷親”,王漢倫早在民國時代就先行一步,斷得乾脆而徹底。她原名彭劍青,出身蘇州名門望族,祖上出過兩代狀元。作為家中小女兒,她深受父親寵愛,因此受過良好的教育,就讀於上海聖瑪利亞女校,練就一口流利英語,也接觸了不少新文藝。起點如此之高,還是難抵那個時代對女性命運的設限。王漢倫是庶出,父親病逝後她在家中失勢,被兄嫂強制輟學,十六歲便被押入包辦婚姻,遠嫁東北本溪中日合資煤礦的一個張姓督辦。但所嫁非人。丈夫不僅不忠,還與日本人倒賣國土。王漢倫非但沒有忍辱負重,反而大膽指出丈夫行為的不端,結果反遭家暴,她不久主動提出離婚,逃回娘家。那一年,她不過十八歲。當打字員時期的王漢倫可在那個年代,一個離了婚的女子,難以立足。面對兄嫂的冷言冷語,王漢倫忍無可忍,果斷搬出家門,靠自學英文打字獨立謀生。彼時正值明星影業公司的導演張石川為《孤兒救祖記》挑選女主角。由於氣質和長相都十分貼切角色,王漢倫被推薦去試鏡。但1923年的中國,演員仍被稱為“戲子”,是處於社會底層的行當,王漢倫猶豫了兩個月之久,才下定決心做演員。她不甘於沉淪,想另尋一條路,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她說:“下定決心、犧牲個人(名譽),為女界爭一口氣”。於是她去試鏡,被錄用。消息傳開後,彭家震怒,認為她“辱沒門楣”。毫不妥協的王漢倫決然“斷親”,摘去高貴的“彭”姓,從老虎頭上取下“王”字,改名為“漢倫”(音譯自Helen)。幾天後,上海報紙刊登一則“更名啟事”:彭劍青,和彭家再無瓜葛,改名為王漢倫。這一次,“娜拉”不僅擺脫了包辦婚姻,也脫離了父家,憑著一腔孤勇,闖蕩電影圈,靠自己站穩腳跟。她的首部電影《孤兒救祖記》於1924年上映後轟動整個上海灘,讓瀕臨倒閉的明星影業公司起死回生,接著她又馬不停蹄,拍攝了《玉梨魂》《苦兒弱女》等影片,幾乎部部大賣。公司賺得盆滿缽滿,王漢倫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不僅如此,她被強制連拍十幾個小時哭戲而傷了眼睛,公司不但拒付藥費,還威脅剋扣工資。於是,她再次選擇出走,放棄此前打拚來的一切,換個公司從頭開始。她在“新東家”長城畫片公司拍攝了《棄婦》《摘星之女》和《春閨夢裡人》。其中《棄婦》討論的也是“娜拉走後怎樣”。影片中的女主嫁入豪門後遭丈夫背叛,被迫自立謀生,卻在職場再遭侮辱。她因而覺醒,投身女權運動。丈夫求復合未果,反誣她為亂黨,她逃入山中,出家為尼,最終病逝於尼姑庵。這與王漢倫的人生巧妙地形成互文。然而,拍攝三部電影後,公司卻沒有按照約定支付片酬。王漢倫將長城畫片公司告上法庭,捍衛自己的合法權益,雖勝訴但得到的卻是一張空頭支票。而後,在電影界打拚幾年的王漢倫,名聲大噪,被稱作“銀幕第一悲旦”。正如這個名號,她所扮演的女性角色總在受苦,不是寡婦便是棄婦,而現實更是讓她深刻體悟到傳統社會對女性的歧視與剝削。她在1925年即對“女性獨立”進行深入思考:“在中國傳統裡,女人依賴男人,因此無法解決她們在家裡感受到的痛苦。我喜歡女性擁有自己獨立的靈魂,這個‘獨立’我是指自立;要做到這一點,女人需要找到一份正經工作;不然獨立只是空談。在我獨立前,我在自己的家庭裡受了很多苦,覺得生活毫無意義。”王漢倫劇照於是,她自立門戶,於1928年成立自己的電影公司,名字就叫漢倫影片公司。她買下劇本《盲目的愛情》,並更名為《女伶復仇記》,自己擔綱製片人和主演。她在回憶錄中寫道:“我用800元買了分鏡頭劇本和放映機。我在家一點一點地放這部影片,然後一幀一幀地剪輯。在40天的辛苦工作後,我終於成功了。”王漢倫架起鏡頭,既記錄那個時代,也抵抗著那個時代。這部開山之作一炮而紅,還被國外片商爭相購買發行權,王漢倫很快名利雙收。當所有人認為王漢倫會在影壇大施拳腳時,她於1930年宣佈息影。用她的話來說,是“知難而退”。她在《影場回憶錄》中總結自己的從影生涯:“那時雖不曾拍過轟轟烈烈的愛國主義影片……然而我在這個時期裡,所主演的影片還有一些補救社會、激發人心的可能,總算與我的初志無背。”此後,王漢倫再度經歷一次失敗婚姻,於是往後四十餘年堅決不再走回頭路,不再要愛情,不再倚賴任何人,獨自生活到75歲病逝。晚年時期的王漢倫在王漢倫息影期間,另一位“娜拉”在影史留下姓名。她是執導《閃閃的紅星》《永不消逝的電波》的新中國首位電影女導演王蘋。同霞哥、王漢倫一樣,王蘋出生在一個不錯的知識分子家庭,備受父母寵愛。上南京中學以後,她加入學校的業餘劇團“磨風藝社”,開始展露自己的文藝天賦,成為劇團骨幹。那段時期,她也結識了一批熱愛戲劇的進步青年,閱讀了不少進步書刊。1934年以前,王蘋一直活在父親認可的軌道中:保持優異的學習成績,畢業後成為一名體面的小學教師。直到1935年,話劇《娜拉》在全國遍地開花式上演,這一年被稱為中國的“娜拉年”,王蘋改了姓名,也改變了人生軌跡,創造了歷史。彼時,年僅十九歲的王蘋被選為《娜拉》的主角。為避人耳目,王蘋將自己的原名王光珍改為王蘋,在南京連演三天《娜拉》,引發強烈反響。王蘋《娜拉》劇照這也震動了國民黨教育當局,他們以“一個戲子豈能為人師”為由下了一道禁令:南京市所有學校不許錄用王光珍。這樣一來,王蘋不僅丟了飯碗,找工作也四處碰壁。王蘋因出演《娜拉》被革職的消息,很快被進步人士披露出來,這起“娜拉事件”在全國引發轟動,瞿白音、茅盾等人紛紛在報紙刊登文章,聲援王蘋,對國民黨當局進行口誅筆伐。但恪守禮教的父親卻將王蘋鎖在家中閣樓,並下達最後通牒:“不許再走出家門一步,不然就等著出嫁吧!”但王蘋不願屈服,她不吃不喝,以死相逼,幾經抗爭下終於逃出閣樓,從家中出走。經同學介紹,她遠走到江蘇邊遠山區銅山鎮小學教書,後來在瞿白音、呂復、舒強、水華等的鼓勵下,輾轉到了太原,在西北影業公司參加電影《無限生涯》的拍攝。這一娜拉式出走,從此成就了一位優秀的女性導演。青年時期的王蘋回到魯迅在1923年的發問:娜拉走後怎樣?王漢倫們用一生作答:她沒有墮落,沒有餓死,更沒有回頭。她在每一個人生岔口,都主動作出選擇,掌握經濟與命運的主動權,從被凝視的角色,轉身成為掌鏡的主體,活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而王蘋,則用一場反叛式出走,開啟了屬於中國女性導演的新時代。她們是謝采貞們的精神延續,是被歷史抹去的女性創作的回聲。曾經零星可數的女性影人,逐漸凝聚成一個有創造力、有表達、有位置的群體,她們不止回應了“娜拉走後怎樣”,更為後來者打通了一條有光的小徑。真正意義上的中國女導演群體,出現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涵蓋第三代、第四代和第五代導演,累計有五十多位。只是,與這一龐大群體不相稱的是,真正聚焦女性困境的女性電影,寥寥無幾。直到1987年,第四代導演黃蜀芹拍出《人·鬼·情》,才打破女性電影的沉寂。這是中國第一部,也是截至當時唯一一部女性主義電影,講述一位扮演鍾馗的女武生,在男性角色的軀殼中尋找身份認同與精神寄託。它關乎一個女人真實的故事與命運,也表達了直面性別秩序的反叛。電影《人·鬼·情》拍攝現場這部電影的靈感來自一篇文學報告。當時,黃蜀芹在家憋了半年,她很想拍一部能表達自我的好電影,但一直苦於沒有靈感,直到她偶然讀到蔣子龍寫的一篇女武生報告文學。她讀完便激動地決定,這應該拍成一部電影:一個女人扮演男人,一輩子。電影形式就是大花臉。這部片子並沒有任何顯性的女性主義理論,卻飽含她作為女性創作者的真實生命體驗。1989年,《人·鬼·情》在法國克萊黛爾婦女電影節拿下公眾大獎,國外觀眾驚訝:中國竟然出現了一部女性主義電影。黃蜀芹獲獎黃蜀芹這部作品,如同在堵死的牆上開出一扇小窗,讓人得以窺見屬於女性的那片風景:敏感、陰柔、嫵媚,但又不失鋒芒與銳度。只是黃蜀芹生不逢時,當她在九十年代拍攝《畫魂》,想續寫自己的女性電影主題時,電影商業化浪潮迅猛而冷酷,她不得不向主流妥協。儘管《畫魂》票房不錯,黃蜀芹卻留下了遺憾。她坦言,“女導演的思維不是主流,你要去拍殺人放火硬來也可以,但這不是你的本質……所以我覺得自己(創作)到90年代基本上結束了。”她慶幸自己曾擁有八十年代的10年創作期。2022年4月21日,黃蜀芹去世,但她的身影依然如鍾馗般昂立於影史。所幸,她之後並非斷代。2017年,許鞍華執導的《明月幾時有》上映,她完成了霞哥的未竟之事,把東江游擊隊故事搬上銀幕。她說,不拍出來她氣不順。文晏、楊荔鈉、尹麗川、王麗娜、邵藝輝等青年女性導演,則用作品輸出自己對女性議題和女性困境的觀察與思考。近兩年,女性電影更是迎來創作小高峰。從賈玲的《熱辣滾燙》到尹麗川的《出走的決心》、殷若昕的《野孩子》,再到邵藝輝的《好東西》,無論是口碑還是票房表現,都非常亮眼。再到今年的坎城電影節,導演尹麗川與蘇敏攜手走上紅毯,她們一個是掌鏡者,一個是當代娜拉——走出家庭的“牢籠”,毅然開車駛離鄭州,踏上尋找自我的旅程。她們身著華麗的禮服,站在紅毯中心,對著鏡頭自信微笑。鏡頭另一側,還有舒淇。她不再只是女演員,而像極了“導演之眼”,在電影《狂野時代》中象徵著失語女性的影像潛意識。她“導演”了電影中的一切,也營造了如夢似幻的曖昧情緒與時空結構。此刻,她們彷彿正在與謝采貞們對望,向出走的娜拉們致意。那些被遺失的底片正在一點點顯影,那些模糊的名字正在被重新書寫。這不是“她們”的歷史,而是我們共同的記憶與現在。 (最人物)
《《封神第二部》全台票房破1400萬 1927顆特效鏡頭打造最強視覺奇觀》《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上映以來話題不斷,不僅全台票房破1400萬,更登上LINE TODAY聲量排行榜前段班!本片以宏大的戰爭場面與震撼的視覺特效,成功延續《封神第一部》的熱潮,更集結台灣京劇大師吳興國,與費翔、黃渤同框演出,一起重新詮釋經典神話「封神榜」,收穫許多觀眾好評推薦:「不負眾望、完全是為了大銀幕而生的電影!」片商今日釋出《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特效幕後,驚人揭露全片高達1927顆特效鏡頭,佔據近三分之二電影篇幅,堪稱「東方神話最強視覺大片」!從雷震子展翅高飛、精緻壯闊的崑崙山頭,到西岐對殷商戰場上萬箭齊發、神魔激戰,場場鏡頭皆匠心打造、氣勢萬鈞。製作團隊運用國際級特效技術,成功將古典神話搬上大銀幕,構築出一座瑰麗又壯闊的封神世界。觀眾能在戲院中沉浸式地感受到「特效炸裂、神話降臨」的封神世界。導演烏爾善分享,在《封神第二部》中,「墨麒麟」的特效鏡頭是最難製作的部分,不僅要設計帥氣的外型,更增添了許多新的噴火法術,並且要思考如何讓這個虛擬的生物,與真實的演員進行複雜的打鬥場面。特效製片人進一步分享:「我們在正式開拍前就要完成墨麒麟的動畫製作,將準確的動態數據提供給機械設備,來確保演員與動畫的完美契合。」談到拍攝過程,演員吳興國也笑談他跟墨麒麟的拍攝「互動」:「騎墨麒麟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我一人坐在機器上面,然後他開始搖晃。拍打鬥戲的時候晃動幅度太大了,還真有點可怕。」正是每個鏡頭都耗費大量心血,才能帶給觀眾最過癮的視覺饗宴。台灣觀眾耳熟能詳的經典角色「雷震子」,在《封神第二部》中也迎來全面升級,不論是角色細節還是表演層次皆大幅進化。製作團隊從實體雕塑概念設計出發,透過逆向掃描與數位建模技術,重新構建雷震子的毛髮紋理、肌肉結構與皮膚層次,連翅膀的開合與運作邏輯也精細設計。更運用動態捕捉設備,讓演員的骨骼與肌肉動作精準對應到虛擬角色,成功將這個非人類角色注入真實情感與自然肢體語言,打造出一個兼具神性與人性的角色。雷震子的呈現,不僅展現特效科技的進步,更象徵著華語電影在角色動畫技術上的重要突破。《封神第二部》本次更首度使用全新特效技術「動態捕捉」,打造殷郊復活後震撼登場的三頭六臂法相。劇組動用多達150台攝影機,從各個角度同步捕捉演員的全身表演,不僅精準記錄每個細節,更完整保留角色情緒層次,讓觀眾得以直觀感受到這位角色的喜怒哀樂與內心掙扎。從概念設計、雕塑建模、動態測試、分鏡繪製、動畫預覽,到最終的特效鏡頭拍攝,整個流程皆經過縝密規劃與嚴謹執行,只為打造出一場前所未有的視覺奇觀。飾演殷壽的演員費翔也大力讚賞:「特效和大場面都非常過癮,絕對是適合闔家觀賞的精彩大片!」《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現正熱映中,片商也預告即將推出電影經典戰役「絕龍嶺之役」限定海報,邀請觀眾把握清明連假,一同走進戲院,再次感受神話史詩《封神第二部》的銀幕震撼,更多資訊請鎖定電影《封神三部曲》粉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