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
川普主動伸出手,把馬斯克拉到自己身邊,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川普緊緊握住馬斯克的手,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4個月前的不痛快就此翻篇?在近日為查理·柯克舉行的追悼會上,川普被拍到與馬斯克短暫地並排而坐,兩人相談甚歡。川普主動伸出手與馬斯克握手,並把後者拉到自己耳邊耳語一番。馬斯克隨後離席,離開時川普還拍了拍他的後背。【川普被拍到與馬斯克短暫地並排而坐,兩人相談甚歡】追悼會結束後的當天晚上,川普在接受採訪時表示:“馬斯克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這很好。我們聊了一會兒,我們關係很好,他能過來真是太好了。”馬斯克則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一張與川普的合影,並配文“獻給查理”。上一次兩人同台還要追溯到今年的5月30日,當時馬斯克作為“政府臨時僱員”的任期屆滿,馬上要離開“政府效率部”,而川普專門為此在白宮舉辦了一場記者會。然後就是我們都熟悉的劇情了,馬斯克前腳剛走,後腳就跟川普鬧掰了。川普與馬斯克之間的矛盾早有跡象,但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公開化。在擔任“政府效率部”負責人期間,馬斯克更多地其實是跟川普身邊的人有爭吵,而不是針對川普本人。去年11月川普勝選後,馬斯克對內閣人事的干預便引發了許多川普幕僚的不滿,後者認為馬斯克不過是一個“恰好押對人、身價暴漲”的商人,被賦予了超出常規的政治影響力。【川普與馬斯克之間的矛盾早有跡象,但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公開化】隨著川普的上台,這種分歧逐漸變為公開的衝突。在今年3月的一次內閣會議上,馬斯克與國務卿魯比奧就“政府機構精簡人員”的問題發生激烈爭執,指責後者在裁員問題上“糊弄人”。4月川普宣佈“對等關稅”後,馬斯克據稱曾親自上門勸說川普,希望後者解除關稅。在被川普拒絕後,馬斯克隨即在社交媒體上點名川普的貿易政策顧問彼得·納瓦羅,批評後者“愚蠢至極”,後者也不甘示弱,稱“馬斯克什麼都不懂”,雙方之間的口水戰由此爆發。此外還有傳言稱,馬斯克曾因人事問題在白宮裡與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吵架,兩人後來甚至上手了,爆發了激烈的肢體衝突。透過現象看本質。馬斯克雖然是川普的第一大金主,但他註定跟Maga們不是一路人。雙方或許會在一些議題上有共同語言,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分道揚鑣只是時間問題。【馬斯克雖然是川普的第一大金主,但他註定跟Maga們不是一路人】所以當川普真正觸動馬斯克的利益後,後者也毫不猶豫地撕破了兩人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5月份的中東之行,川普將馬斯克冷落在一旁,帶上輝達和OpenAI的CEO去阿聯並簽下協議,建設美國在海外規模最大的AI資料中心——《華爾街日報》的報導指出,馬斯克在私下對此極為不滿,認為自己的xAI遭遇了“極為不公平的對待”。在他卸任“政府效率部”負責人的第二天,美國政府便否決了億萬富翁艾薩克曼出任NASA局長的提名。艾薩克曼是馬斯克力薦的候選人,也是他的親密盟友——若提名成功,SpaceX未來幾年的訂單自然不在話下。【若艾薩克曼提名成功,SpaceX未來幾年的訂單自然不在話下】7月初通過的“大而美法案”,則砍掉了電動車及綠色能源的稅收優惠,削弱了特斯拉的市場優勢。而法案在財政上大幅增加開支和赤字,則與馬斯克在“政府效率部”的節流主張背道而馳。此外,法案沒有將SpaceX的“星鏈”納入美國空管系統升級,也意味著馬斯克在衛星網際網路領域爭取的政府合同落空。Maga圈子的排擠,川普政府的“背刺”,以及企業業績下滑的壓力,最終讓馬斯克徹底爆發:先是點名批評川普和“大而美法案”,號召美國民眾向當地議員施壓,拒絕在國會投贊成票;法案通過後,馬斯克則宣佈將另起爐灶,成立“美國黨”與兩大黨抗衡。【馬斯克宣佈將另起爐灶,成立“美國黨”與兩大黨抗衡】然而也就到此為止了。進入8月份後,馬斯克再也沒提“美國黨”的事情,也不再繼續在愛潑斯坦的問題上找川普的麻煩。馬斯克這邊將工作重心從政治轉回商業,而川普也多次公開釋放訊號,暗示兩人有機會“重歸於好”,前提是馬斯克“主動承認錯誤”。再接著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劇情:風頭過後,川普與馬斯克“相見一笑”,握手言和。至於是否真的到了“泯恩仇”這一步,我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人之前的爭吵應該算是翻篇了,馬斯克目前仍然站在共和黨這一邊。在經歷了這麼一段不愉快的爭吵後,川普和馬斯克之間的關係,註定回不到當初的那種程度了。但誰能跟錢過不去呢?那怕是美國總統也不例外。明年的中期選舉和2028年大選,川普陣營仍然需要這位最大金主的鼎力支援。 (唐駁虎工作室)
意外!川普與馬斯克同框
當地時間9月21日,美國亞利桑那州格倫代爾市,一場原本莊重肅穆的追悼會因兩位重量級人物“鬧掰”後的首次公開同框,成為輿論焦點。美國總統川普與特斯拉首席執行官馬斯克在知名保守派人士查理·柯克的追悼會上同場現身,兩人短暫互動,被外界解讀為可能緩解此前數月來的緊張關係追悼會意外成“政治秀場”據報導,當天的追悼會匯聚了美國保守派的多位政界與商界代表,不僅有川普,還有科技富豪馬斯克以及終極格鬥冠軍賽(UFC)首席執行官達納·懷特。現場畫面顯示,川普與懷特先行落座,隨後馬斯克到場,與川普並排而坐。兩人互致問候,寒暄片刻,川普甚至拍了拍馬斯克的膝蓋。鏡頭前,川普俯身交談,馬斯克則頻頻點頭,雙方神態輕鬆。這一幕迅速引發媒體和輿論熱議。馬斯克隨後也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與川普同框的照片,間接為兩人關係回暖的猜測添了一把火。當天晚些時候有記者追問:“大家都說查理促成了你和馬斯克的會面,是真的嗎?”對此,川普否認了外界的猜測。他表示:“埃隆是主動走過來打了招呼,和那件事沒有關聯。我覺得挺不錯的。”他還補充道:“他當時走過來,我們聊了幾句。我們的關係曾非常好。不過他能來挺好的。”川普的表態透露出對這次偶遇的正面評價。從盟友到隔空交鋒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馬斯克是川普的重要支持者之一,投入近3億美元為其助選。川普勝選後,馬斯克進入新設立的“政府效率部”,承擔監督官僚體系和削減國家債務的任務,一度被外界視為川普施政團隊中的“特別顧問”。然而,今年以來,兩人因“大而美”稅收與支出法案產生嚴重分歧。該法案提議取消電動汽車的稅收抵免,直接觸及特斯拉的核心利益。川普批評馬斯克“瘋了”,馬斯克則反擊川普“忘恩負義”。當時,兩人的隔空交鋒在社交媒體和公開場合持續發酵,外界普遍認為兩人關係已跌至冰點。馬斯克的“美國黨”計畫分歧不僅停留在政策層面。馬斯克曾在網路上發起投票,宣佈將組建名為“美國黨”的新政黨,目標是在國會兩院中獲得席位。他直言美國正“因浪費和貪污而走向破產”,並試圖借此強化自己的政治影響力。不過,據美國媒體上月披露,馬斯克似乎已為這一激進計畫“踩下剎車”。多位知情人士透露,馬斯克已向親密盟友表示,他希望將重心轉回商業版圖,暫不打算繼續推動可能分流共和黨選票的第三黨計畫。有分析指出,馬斯克正在調整政治投資方向,可能將更多資金支援投向副總統范斯。同框意味著關係修復?在此背景下,川普與馬斯克的罕見同框格外引人關注。部分媒體認為,兩人的短暫互動雖未必代表徹底和解,但至少釋放出一定的緩和訊號。川普在發言中並未延續此前的尖銳批評,而是對馬斯克的到場表示肯定。馬斯克則通過主動分享合照的方式,展現出願意維持聯絡的姿態。 (鳳凰歐洲)
《紐約時報》觀點|查理·柯克遇害餘波,揭示川普主義的兩個真相
猜測很快就鋪天蓋地而來。在這起震驚全國、並被直播的對查理·柯克的刺殺發生後的數小時裡,社交媒體上帖子接連不斷。有人在 X 上發帖寫道:“又一個跨性別的安提法恐怖分子?”還有人斷言:“敢打賭,開槍的人是跨性別者,肯定是。”案發當時,柯克正在回答一個關於跨性別者的問題。這一細節隨即引發了狂熱且毫無根據的網路臆測,聲稱某個跨性別激進行動小組下令殺害他第二天早晨,這股病毒式傳播進一步發酵。先是一名右翼網路意見領袖發出一張據稱洩露的美國酒精、菸草、火器及爆炸物管理局(ATF)內部資訊截圖,稱執法人員在現場發現的彈殼上刻有“跨性別與反法西斯意識形態”的字樣。帖子被觀看了數百萬次。兩小時後,這一說法完全進入主串流媒體領域。《華爾街日報》刊文聲稱予以“證實”,並引用了同一份內部通報。當天下午早些時候,我在《紐約時報》編輯部的同事發表報導,為這份通報潑了冷水。報導援引一位直接瞭解調查情況的高級執法官員稱,這類通報通常不會對外發佈,因為其中可能含有不精準的資訊。通報尚未得到核實,而且與其他證據摘要並不吻合。謹慎的同事們判斷正確。並無證據表明彈殼上的刻字與跨性別者有任何關聯。被指控殺害柯克的泰勒·羅賓遜在法庭卷宗引述的話裡說,這些刻字“基本就是個網路梗”。但這並不重要。第一時間將柯克遇刺歸咎於跨性別者的衝動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勢能,足以在右翼想像中定型。即便如今已有一名並非跨性別者的嫌疑人在押,關於“跨性別者策劃謀殺柯克”的暗示仍在持續。支撐這些陰暗猜疑的所謂“證據”只有一條。22 歲的羅賓遜是猶他州保守派父母的兒子,他與一位跨性別者存在戀愛關係。似乎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被視為“污點”。對在柯克這起駭人聽聞的謀殺案中硬要尋找‘跨性別關聯’的執念,既可憎也危險。可即便如此,它確實揭示了關於川普主義的兩條心理層面的真相。其一,儘管“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陣營推崇陽剛式的自我決定,但其核心信條之一是讓其擁護者不必為出現的問題承擔責任。無論這個國家出了什麼問題,錯都不在他們。找不到工作或住處,那是因為移民把崗位與房源都搶走了,還順帶把犯罪帶進了你的社區。生意不景氣,那是因為外國“薅美國羊毛”,把東西賣給我們,卻不肯多買我們的。孩子有健康問題,那是因為貪婪的製藥公司和處心積慮的科學家把有毒化學物質偽裝成疫苗注進了你的嬰兒體內。至於你的孩子在禮拜堂或學校裡蜷縮著被人殺害,問題不在於美國氾濫且易得的槍支,而在於跨性別者。把總統川普及其支持者稱作‘跨性別意識形態’的某種東西視為這起殺害背後的原因的這種堅持,赤裸裸地揭示了他們的另一條核心信念。他們痴迷於‘污染’與‘傳染’,並把其視為可憎差異的所在。他們一次次動用疾病與殘缺的隱喻。2023 年在競選途中,川普宣稱移民正在“毒害我們國家的血液”。他的衛生部長小羅伯特·甘迺迪則聲稱,疫苗“屠戮並毒害了整整一代美國兒童”。美國人顯然已被“覺醒心智病毒”所感染,這個說法由他的盟友兼競爭者羅恩·德桑蒂斯推廣。在這一敘事宇宙裡,跨性別者象徵著病體與病心的合流。川普一再把跨性別者的性別確認醫療稱作“殘割”。柯克本人也把跨性別者說成精神有疾,他在社交媒體上寫道:“跨性別是一種精神錯亂。”這兩種心理反應協同運作,把跨性別者這一在美國規模很小、處境艱難且日益孤立的少數群體,轉化為對國家政治共同體的“生物性威脅”。把跨性別者視為社會陰險威脅的想法並不新鮮。不過,右翼的反跨性別歇斯底里在上個月達到了沸點。當時,一名 23 歲的跨性別女性羅賓·韋斯特曼在明尼阿波利斯襲擊一所天主教學校,在全校彌撒期間開槍。她殺死了兩名兒童,打傷約 20 人,隨後自盡。“從統計看,跨性別群體容易實施暴力。”福克斯新聞主持人傑西·沃特斯在槍擊案後聲稱,“這不是抹黑,這是現實。”我不願用回應去抬舉這類顯然的謊言。它完全站不住腳。獨立的非營利機構“槍支暴力檔案”跟蹤自 2013 年以來造成四名或以上受害者(傷或亡)的槍擊事件,在 5748 起案中,僅有 5 名行兇者被證實為跨性別者。哈姆林大學的‘暴力預防項目’以更為狹義的口徑審視了 1966 年至 2024 年的大規模槍擊,界定為與其他犯罪無關的公共場所連續殺戮。其發現,在此類事件中,僅有一起由跨性別者實施。超過 97% 的群體殺戮案件中,行兇者為順性別男性。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學院威廉姆斯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在分析犯罪資料後還發現,跨性別者遭遇暴力犯罪的可能性是順性別者的四倍。然而,他們仍然是右翼手邊的現成替罪羊。在柯克遇害後,猶他州州長斯賓塞·考克斯表達了那種典型的“另覓他責”的衝動。他在宣佈逮捕羅賓遜時說:“有 33 個小時,我一直祈禱,如果這事非得發生在我們這裡,那就別是我們的人幹的。很遺憾,這份祈禱沒有如我所願得到回應。”有人很快斷定,考克斯的意思是希望槍手是個移民,最好還是“非法移民”。但我對他的意思有不同理解。他不願這樁可怕罪行的實施者出自猶他,出自那種根深蒂固的保守而篤信宗教的本土文化。然而,就目前我們所知的一切看,羅賓遜正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信教、愛槍的共和黨家庭的兒子。案卷顯示,他被懷疑用來殺害柯克的那支栓動步槍,曾屬於他的外公或祖父。調查仍在早期階段,我們對羅賓遜的動機知之甚少。他的家人說,最近他對政治越來越著迷。檢方轉述其母親的話稱,兒子變得“更傾向於支援同性戀與跨性別權利”。在提交給警方的與伴侶的通訊中,他據稱坦承刺殺柯克。“我受夠了他的仇恨。有些仇恨不是靠協商就能化解的。”他寫道。我能理解人們想把一個人為何會犯下這樣一樁毫無道理的罪行給查明、把緣由釘住的衝動。但也不排除,這根本是一件無法被真正知曉的事。就像其他刺客給出的那些解釋一樣,即便羅賓遜那天完整闡述了自己的動機,它幾乎可以肯定會是混亂的、相互矛盾的,而且高度特定於他那古怪的心智。目前我們已知的一點是,這場悲劇裡唯一與跨性別有關的人,也就是羅賓遜的伴侶,在聽到他據稱的自白時的反應是難以置信與驚恐。檢方稱,她沒有照他的要求銷毀兩人的簡訊,或是他留在她鍵盤下的字條。字條上寫著:“我有機會幹掉查理·柯克,我要動手。”考克斯說,她在協助調查方面“極為配合”,而羅賓遜似乎是單獨行動。即便如此,猜測並未止息。網路上的“神探”把羅賓遜與其伴侶的聊天記錄丟進人工智慧檢測軟體,聲稱那些消息是偽造的。知名右翼網紅與挑釁者馬特·沃爾什在社交媒體上編織起他那套古怪的理論。“我現在非常傾向於這樣一個猜想,這段對話是劇本,目的是給男友洗脫罪責。”他寫道,並用反跨性別圈子裡常見的方式,把羅賓遜的跨性別伴侶稱作男性。“這幾乎就和《絕命毒師》結尾沃爾特·懷特干的那一套一模一樣。這感覺像是他們看電視看多了之後想出來的把戲。”這句比喻指向《絕命毒師》倒數第三集中的一通策略性電話:沃爾特·懷特明知警方在旁監聽,故意在電話裡以侮辱性措辭把斯凱勒描繪成受他脅迫、對販毒一無所知的人,從而為她“脫罪”,並將責任盡數攬到自己身上。該場景被編劇莫伊拉·沃利-貝克特明確界定為“為讓斯凱勒免責而精心設計的表演”,主流評論亦普遍將其功能解讀為在執法者面前建立“她為受害者、他為施暴者”的法律敘事。需補充的是,編劇同時指出其中夾雜了沃爾特的真實怨憤,因而並非純粹演戲。編劇補充寫作取向:“我們反覆討論真與假之間的界線……裡面確有真話,但整體仍是障眼法。”這恰好說明“並非純粹演戲”的那一絲“真”。事實是,柯克與羅賓遜之間有不少共同點。兩人相差九歲,都是美國保守派家庭的產物。儘管都有充足的機會與能力在學業上取得成功,兩人都沒有大學畢業。兩人都長期浸泡在網路文化那些古怪而陰暗的角落裡。在另一種人生裡,羅賓遜完全可能成為柯克麾下保守派青年軍裡的一名熱情成員。作為年輕白人男性,他們本可共享的自然路徑為何分岔,確實需要解釋。對川普主義者而言,唯一可以接受的解釋是某種外來干預的介入,污染、玷污、侵入。在這套幻想中,羅賓遜是無辜的傻子,值得我們的祈禱,而那個邪惡的“代理人”只能是某個跨性別者,是她播下並操縱了這樁滔天罪行。只是,事實並非如此。Lydia Polgreen 是《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觀點專欄作者,關注世界、文化與政治議題,重點涉及人權、移民、酷兒群體與民主,並以個體在當下多重危機中的經歷為切入點。其職業背景包括在西非、南亞與南非擔任《紐約時報》國際記者逾十年;曾任《赫芬頓郵報》(HuffPost)總編輯,以及 Spotify 旗下播客工作室 Gimlet 的常務董事。此前在《奧蘭多前哨報》(The Orlando Sentinel)與奧爾巴尼《時報聯合報》(The Times Union)任職記者。其母為衣索比亞人,父為美國人,童年與相當一段職業生涯在非洲度過,這些經歷塑造了其以非“富裕西方世界”視角審視全球與美國事務的取向。教育背景為聖約翰學院(Saint John’s College)哲學與數學學士,及哥倫比亞大學新聞研究生院(Columbia University Graduate School of Journalism)。曾獲波爾克獎(Polk Awards)與利文斯頓獎(Livingston Awards)等國際報導類榮譽。現居紐約市,與妻子及兩隻狗同住。在職業倫理上,其寫作以人的尊嚴為核心,長期報導脆弱與邊緣群體,強調細膩與尊重,力求不致傷害;雖為觀點作者,仍堅持獨立性、嚴謹採訪與精準性,其作品既受個人生命經驗滋養,也儘量建立在與受訪者的深入交流與親歷之上。《紐約時報》專欄作者遵循與全體時報記者一致的嚴格倫理標準,以確保獨立與公信力。 (一半杯)
週末突發!馬斯克!
川普與馬斯克在查理·柯克追悼會上握手,這距離他們因政府旗艦減稅計畫鬧翻已過去數月。這場追悼會在亞利桑那州格蘭岱爾的 State Farm 體育場舉行,川普與特斯拉 CEO 馬斯克並肩而坐,被防彈玻璃隔離保護。馬斯克曾是川普的親密盟友,但在5月31日辭去“美政府效率部”(Doge)負責人職務後與其分道揚鑣。當時他猛烈批評Z府的“大漂亮法案”,稱其為“令人作嘔的怪物”,因為它可能給美國人帶來“沉重”的債務負擔。作為Doge的負責人,馬斯克的任務是為納稅人省錢、降低國債。但他卻在社交平台X上公開指責川普違背了削減赤字的承諾。在追悼會上,現場有與會者集體祈禱。這位全球首富還暗示,是時候成立一個新的Z黨,他甚至一度呼籲彈劾川普,之後才承認自己部分言論“說得太過了”。作為回應,川普威脅要終止美國政府與馬斯克旗下SpaceX的合同。他此前還曾威脅,如果馬斯克試圖公開投票支援減稅法案的共和黨議員名單,將會面臨“嚴重後果”。這項減稅法案已於7月由國會通過並簽署成法。馬斯克周日在追悼會現場發帖稱:“除了安全隔離區外,這座巨大體育館每個座位都坐滿了人。很榮幸能到場,一切都是為了查理·柯克。”柯克在6月曾預測,川普和馬斯克最終會和解。他當時說:“我認為他們終究會重新走到一起。骨子裡,我願意相信他們都想要同樣的東西。”開盤前,特斯拉上漲2%你覺得明天特斯拉會打爆空頭嗎? (美股投資網)
槍殺柯克嫌疑人聊天記錄曝光!歷史上美國那些倒在槍口下的政界人物
美國被刺殺的總統竟然這麼多!「柯克槍擊案」又有最新進展。前兩天,涉嫌槍殺美國總統川普盟友、知名保守派活動人士查理·柯克的男子泰勒·魯賓遜首次出庭,檢方對現年22歲的他初步提出7項罪名指控,包括嚴重謀殺、非法開槍、妨礙司法、幹擾證人證言和在兒童面前實施暴力等,如罪名成立,他可能面臨死刑。據新華社消息,當天官方還公佈了魯賓遜作案後與他與室友的聊天記錄,內容包括承認自己是兇手以及槍殺柯克的原因。報導稱,美國猶他州猶他縣檢察官16日在法庭上公開宣讀魯賓遜犯案前所留紙條及案發後與室友的聊天內容。聊天記錄顯示,魯賓遜10日發資訊請室友查看鍵盤下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有機會幹掉查理·柯克,我要抓住這個機會。”室友對此表示震驚,並問他是否是槍手。魯賓遜回答說:“是的,我很抱歉。”被室友問及為何選擇槍殺柯克時,魯賓遜說:“他傳播的仇恨,我受夠了。有些仇恨是無法商量的”。據報導,魯賓遜與室友有戀愛關係。調查人員表示,該室友是變性人。魯賓遜的母親告訴調查人員,兒子去年在政治上轉向極左,並更加支援同性戀和變性人的權利。柯克則是美國非營利組織「美國轉折點」聯合創始人,也是美國總統川普支持者陣營中最具影響力的「網紅」之一,10日在猶他州奧勒姆市的猶他山谷大學演講時遭槍擊身亡,終年31歲。柯克遭槍擊時,正在回答涉及群體性槍擊、槍枝暴力和變性人的提問。事實上,柯克並非美國首位因槍支暴力而喪生的政界人物。自從他被槍殺後,美國歷史上的種種刺殺事件再次成為焦點。01. 約翰·甘迺迪其中最著名的刺殺事件之一當屬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統約翰·甘迺迪遭槍擊案。1963年11月22日,時任美國總統甘迺迪在德克薩斯州達拉斯乘坐敞篷車巡遊時,遭槍擊身亡。多年來,甘迺迪之死讓世界各國人民都好奇不已,因為「要素」實在過多——美國前海軍陸戰隊員李·哈維·奧斯瓦爾德被指控為槍手,但他堅稱自己是遭人陷害;案發後第三天,奧斯瓦爾德在被轉移至達拉斯縣監獄時,又遭夜總會老闆傑克·魯比近距離用左輪手槍射殺。之後,古巴共產黨、蘇聯克格勃、美國中情局、義大利黑手黨和繼任總統約翰遜輪番成為陰謀論中的主角。為平息輿論,1964年9月,繼任總統約翰遜委任的、由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厄爾·華倫牽頭的調查組發布“華倫報告”。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直言,該報告無非急於官宣兩件事:奧斯瓦爾德是單獨行兇;沒有更大陰謀的可能性。不出意外,大多數美國人至今不願接受讓他們覺得「自說自話」的華倫報告。今年3月18日,美國國家檔案館公佈最後一批有關甘迺迪遇刺案的檔案記錄。當晚,該網站因訪客人數激增陷入短暫癱瘓。多份最新解密檔案顯示,中情局對奧斯瓦爾德的理解程度遠比先前對外宣稱的高得多。更尷尬的是,中情局在刺殺前幾周就知道奧斯瓦爾德是個危險人物,而他們並沒有告訴聯邦調查局。根據美國政府官方的調查結論,從奧斯瓦爾德槍口射出的一顆「CE399」子彈,先後擊中了甘迺迪和德州州長康納利兩人。這顆子彈先是擊中甘迺迪的頸部,後來穿過康納利的背部、肋骨、手腕和大腿,總共造成七處傷口。「槍法十分糟糕」的奧斯瓦爾德射出「魔術子彈」,可以被解釋為的確是巧合,但容易招致公眾的嚴重質疑。02. 亞伯拉罕林肯1865年4月14日,當整個國家都沉浸在南方邦聯軍隊投降、內戰結束的歡慶氛圍中時,華盛頓福特劇院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槍響,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時刻。第16任美國總統亞伯拉罕林肯遇刺了!隨著這聲驚恐的呼喊,劇院內頓時陷入一片混亂。這場震驚全美的刺殺事件,兇手竟是當時頗有名氣的戲劇演員約翰·威爾克斯·布斯。林肯被迅速抬到對面的彼得森客棧,他在那裡昏迷不醒。直到隔天早上7點22分,林肯宣告不治過世,成為第一位在任期間被暗殺的美國總統。布斯在刺殺後逃亡十幾天,最終被追捕到弗吉尼亞州,並在圍捕過程中被擊斃。這事件不僅改變了美國的歷史走向,也對黑人的權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03. 威廉·麥金萊作為美國第25任總統,威廉·麥金萊在任期間致力於推動美國經濟發展和對外擴張,也開啟了針對西班牙的戰爭,破壞了當時美國某些利益集團和人士的計劃。於是,在1901年9月6日,一個名叫里昂·喬戈什的無政府主義者在紐約州布法羅泛美博覽會的音樂聖殿中,對著麥金萊連開兩槍。一顆子彈擦傷了麥金萊的胸部,另一顆子彈則穿透了他的腹部,擊中了胃、腎和胰腺。雖然麥金萊被及時送到了醫院,但由於當時相對低劣的醫療技術,導致醫生並沒有辦法把打入其腹部的子彈全部取出。最終,因感染和壞疽迅速蔓延,麥金萊於9月14日去世,成為第三位被暗殺的美國總統。刺客喬戈什在刺殺後當場被捕,並在快速審判後被判有罪。他於1901年10月29日被電刑處死。04. 馬丁路德金作為非常著名的美國黑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的命運也是相當坎坷的。他雖然為美國黑人爭取了更多的權益,但他的所作所為並不能夠被所有美國人理解。某些極端白人主義者更是對其恨之入骨。在林肯逝世近百年後,馬丁路德金在國家廣場的林肯紀念堂發表了著名演講《我有一個夢想》。然而,1968年4月4日,這位人權運動者同樣遭遇暗殺。在田納西州孟菲斯市的洛蘭汽車旅館陽台上,他被詹姆斯·厄爾·雷開槍暗殺。刺殺他的詹姆斯·厄爾·雷一度認罪,後來又翻供,於1998年死於獄中。長期以來,雷是否單獨犯案或兇手是否另有其人有爭議。今年7月21日,美國政府公開超過23萬頁馬丁路德金遇刺案檔案。馬丁·路德·金的兒子馬丁·路德·金三世和女兒伯妮絲·金當天發表聲明,重提“雷並非真正兇手”的說法,並指出在馬丁·路德·金家人20世紀末提起的一樁訴訟中,陪審團一致認為“馬丁·路德·金是一場陰謀的受害者,共謀者包括政府機構”。而美國民權活動人士以及媒體質疑,川普政府似欲借發佈遇刺案檔案,轉移公眾對富商傑弗裡·愛潑斯坦案檔案發佈情況的關注。05. 羅伯特甘迺迪馬丁路德金恩遇刺後不久,羅伯特甘迺迪又在競選總統時遇害。羅伯特·甘迺迪是前總統約翰·甘迺迪的弟弟。1968年,正當羅伯特·甘迺迪在總統初選中獲得勝利,預計將成為下一任總統時,他也在洛杉磯的大使酒店遭到刺殺。兇手被認定是一名名叫西爾漢·西爾漢的巴勒斯坦移民,理由是羅伯特支援以色列。由於5年前(1963年)哥哥約翰·甘迺迪也遭刺殺,因而催生大量相關陰謀論。而羅伯特死後,甘迺迪家族似乎接受了無言的教訓──遠離最高權力。今年4月18日,據央視新聞報導,約1萬頁與1968年羅伯特·甘迺迪遇刺案相關的記錄被公開。美國國家情報總監加巴德在聲明中表示,該檔案的公開將「讓姍姍來遲的真相重見天日」。06. 其他除了上述提及的人物和事件,政治暴力還可追溯至美國第20任總統詹姆斯·加菲爾德。加菲爾德1881年死於刺客造成的槍傷。當然,不能不提的還有:1963年6月12日,密西西比州傑克遜市,白人種族主義者謀殺了民權活動家梅德加·埃弗斯;9月15日,三K黨在亞拉巴馬州伯明翰教堂引爆炸彈,造成4名非裔少女喪生。還有一些美國政治家曾僥倖躲過暗殺:1933年,一名聲稱「憎恨所有統治者」的男子企圖刺殺總統富蘭克林·D·羅斯福,最後時刻被一名女士用手提包打中手臂,羅斯福逃過一劫,但芝加哥市長安東·瑟馬克遇難身亡。後來,亞拉巴馬州州長、民主黨喬治·華萊士被4發子彈擊碎脊柱,導致腰部以下永久癱瘓。共和黨總統傑拉德福特則在1975年9月兩次成功躲過女刺客的暗殺。1981年3月30日,美國第40任總統羅納德·雷根、其發言人詹姆斯·佈雷迪和兩名警察在華盛頓希爾頓酒店外遭槍擊。緊急手術挽救了雷根、警員和佈雷迪的性命——但佈雷迪終身癱瘓,需以輪椅代步。據傳聞,雷根深信是上帝保全了他的性命。這與2024年7月13日川普在賓州競選集會上的遭遇類似——一枚子彈僅擦傷其右耳。很可能他當時的轉頭動作救了自己一命。恐怖事件仍在繼續。2025年6月14日在明尼蘇達州:一名明顯的極右翼分子槍殺民主黨議員梅麗莎·霍特曼夫婦;同日,參議員約翰·霍夫曼夫婦在另一起襲擊中受重傷。川普對此表態:「美國不容許此等暴行。」然而他並未追究右翼勢力的責任,也未出席霍特曼夫婦的葬禮。查理·柯克遇害後,川普將矛頭指向了左派言論。在一個極兩極分化的美國社會,川普迄今從未發表過任何促進和解的言論。現在,許多美國人害怕查理·柯克遇刺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 (新民周刊)
《紐約時報》觀點|查理·柯克、吉米·坎摩爾與美國言論自由的未來
要真正把握當下美國言論自由面臨的新威脅有多嚴重,並不容易。美國仍處在震驚之中。一起刺殺奪走了查理·柯克的生命,他當時正在大學校園裡參加辯論。很少有比這更違背多元與民主精神的觀念了:你的言語,那怕是最具爭議的言語,也可能讓你喪命。更糟的是,川普政府正把柯克之死當作藉口,威脅要對川普的政治與文化反對者實施全面打壓。司法部長潘姆·邦迪作客凱蒂·米勒主持的播客時,揚言要打擊她認定的仇恨言論,還說:“有言論自由,也有仇恨言論。尤其在現在,尤其在查理身亡之後,後者沒有容身之地。”大衛·弗倫奇,觀點專欄作家多年來,保守派律師一直在法庭上捍衛私營企業的表達自由權。但當 Office Depot 的一名員工拒絕列印為柯克守夜活動製作的宣傳海報(她後來被解僱)時,帕姆·邦迪卻對福克斯新聞主持人肖恩·漢尼提表示:“如果有人要列印印有查理照片、用於守夜的海報,你就必須讓他們列印。否則,我們可以據此對你提起公訴。”這兩番話都錯得離譜。第一修正案並不存在所謂“仇恨言論”例外,最高法院最近也以6比3裁定,企業事實上沒有義務製作違背其價值觀的表達性內容。邦迪後來收回了要打擊“仇恨言論”的威脅。她在一份聲明中說:“如果你想做一個滿腹仇恨的人,只是說些仇恨的話,你有權這麼做。”該有人把這話轉告給唐納德·川普了。他非但沒有責備帕姆·邦迪(Pam Bondi),反而繼續加碼,對美國廣播公司 ABC的喬納森·卡爾說,邦迪“多半會去找像你這樣的人”,因為“你滿懷仇恨”。他還誇口說自己從 ABC 那裡拿到了 1600 萬美元的和解金,理由是“某種形式的仇恨言論”。就在說出這番話的幾個小時前,他剛剛對《紐約時報》提起一宗高達150億美元的訴訟,意在以如此明顯(且註定徒勞)的威脅手段,逼迫該報調整報導內容以取悅自己。與此同時,副總統JD·范斯則鼓勵美國民眾,一旦發現有同胞在網上慶祝柯克的死訊,就向其僱主舉報。他說道:“把這些人揪出來,並且,去他的,直接打電話給他們的僱主。”然後,他又可笑地補充了一句:“我們不信奉政治暴力,但我們確實信奉文明禮貌。”真有人相信范斯信奉“文明”嗎?更不用說川普了。別忘了,范斯在 2021 年曾公開說過:“我認為我們的人恰好憎恨‘該被憎恨的人’。”彷彿世界上真有誰理應成為仇恨的對像一樣。還有誰會忘記他當初如何炒作那則子虛烏有的新聞——聲稱海地移民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爾德吃寵物?對異見言論的圍剿從未停歇。聯邦通訊委員會主席布倫丹·卡爾(Brendan Carr)在右翼網紅本尼·約翰遜(Benny Johnson)的播客中接受採訪時,似乎威脅要以所謂“新聞失真”為由,對媒體機構處以罰款或吊銷其廣播執照,還特意點名了吉米·坎摩爾(Jimmy Kimmel)。卡爾發表這些言論僅數小時後,美國廣播公司(ABC)便無限期停播了坎摩爾的節目。坎摩爾在深夜脫口秀節目中確實說錯了話。在獨白中他說:“這個周末我們又刷新了底線,MAGA 陣營的人拚命否認那個殺害查理·柯克的年輕人與他們有關,並竭盡全力借此事件撈取政治利益。”現有最可靠的證據顯示,槍手其實根本不是 MAGA 陣營的人。可就算深夜喜劇演員(指坎摩爾)節目中確有失誤,也絕不足以讓聯邦政府出面恐嚇電視台,強行撤下其節目。更何況,正如對坎摩爾的打壓力度所展現的那樣,他那句話的後半部分,也就是有人極力利用事件謀取政治利益,其實是說對了。柯克遇刺與川普的多線打壓力度加碼,恰好發生在社會對言論自由支援度不斷下降的背景之下。上周五,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的政治學教授凱文·沃爾斯滕(Kevin Wallsten)在《華爾街日報》發文,披露了一項令人不安的研究結果。值得慶幸的是,沃爾斯滕發現,近八成美國人依然認為以暴力手段阻止言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接受”。但遺憾的是,這一比例在不同世代中逐步下降。嬰兒潮一代中有93%反對暴力,X世代為86%,千禧一代只有71%,而Z世代則僅有58%持同樣觀點。這個統計有助於解釋為何會有人慶祝柯克之死。對他們而言,言論自由已經被徹底否定到,看到一顆子彈終結一場對話,也能感到高興。他們認為柯克的言論配得上暴力回應,並為致命後果叫好。嫌疑人的簡訊也似乎表明他是這樣的人。他據稱告訴室友:“我受夠了他的仇恨。有些仇恨不是談判能消解的。”太陽底下無新鮮事。熟悉本專欄的讀者都知道,我常常以歷史為鏡,照見當下。事實證明,我們其實並不是在發明新的論戰,而是在無休止地重演舊有的爭執。有時,解釋當下最有說服力的論據,恰恰就是那些來自歷史的最強論據。這讓我再次想起偉大的廢奴主義者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1860年12月的一個決定性星期一,他在波士頓經歷的那場關鍵事件。道格拉斯原計畫與其他廢奴主義者在波士頓特裡蒙特浸信會教堂舉行公開討論,可一群暴徒趕到,把道格拉斯的發言喝倒,並沖上講台。官員無所作為。換言之,那一回合是暴徒贏了。六天後,道格拉斯在波士頓音樂廳發表預定演講。結束時,他加了一段關於言論自由的短章,《在波士頓為言論自由請命》。那是我讀過最有說服力的言論自由辯護。在這篇請命中,道格拉斯提出了三條層層遞進的關鍵觀點,逐一反駁各種形式的審查,無論這種審查來自總統,還是出自無組織的暴民。首先,道格拉斯指出:“在建國先賢看來,沒有那一項權利比言論自由更為神聖。在他們眼中,也在所有深思熟慮之人的眼中,言論自由是社會與政府道德革新的偉大動力。”當代美國政治中最令人痛心的變化之一,是不少人堅信言論自由會妨礙多元與包容,認為為了實現積極的社會變革,壓制“冒犯性”或“仇恨性”言論是必要的。這種心態在校園言論規範和“偏見回應小組”等機制中表現得尤為明顯。許多高校管理者出於善意,希望讓校園對歷史上被邊緣化和代表性不足的學生群體更加友好,因此決定壓制那些基於種族、性別、性取向等受保護特徵而讓他人感到憤怒或不適的言論。但美國歷史告訴我們,言論自由對於實現公正和推動改革是不可或缺的。在美國建國後最初的149年裡,聯邦層面對言論自由的保護實際上極為有限。權利法案只約束聯邦政府,因此州和地方政府基本可以自行制定各自的言論規則。直到1925年,最高法院才裁定第一修正案關於言論自由的保護同樣適用於州政府。現在不妨自問:今天的美國比1925年更加公正,還是更加不公正?對歷史上被邊緣化的群體更友善,還是更不友善?民權運動部分得益於最高法院關於第一修正案的一系列判決。正如眾議員約翰·劉易斯所說,“沒有新聞媒體,民權運動就像失去翅膀的鳥”。第一修正案所確立的其他自由,同樣如此。民權領袖、國會黑人議員核心小組創始人之一的沃爾特·豐特羅伊牧師曾對我說,他把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那些非凡的法律勝利,歸功於“全能的上帝與第一修正案”。豐特羅伊說:“第一修正案讓我們能夠發聲,全能的上帝讓人心柔和。”其二,正因為言論具有感動人心、改變思想的強大力量,道格拉斯認為,言論自由“在一切權利之中,最令暴君畏懼。它是他們首先要打擊的權利”。道格拉斯說:“建立在不義與錯誤之上的王座、權柄、統治和勢力,只要人們被允許在他們面前談論公義、節制以及將來的審判,他們就必然會感到顫慄。”道格拉斯年輕時從馬里蘭的奴役狀態中逃脫,深知專橫者的殘暴與不容異議。那些意欲支配他人的人並不喜歡被挑戰。他們宣稱自己有統治的當然權利,可這種權利經不起最基本的拷問。所以他們要扼殺辯論,從源頭阻止挑戰。其三,道格拉斯把分析從發言者轉向受眾。“同樣清楚的是聆聽的權利。”他說,“壓制言論自由是雙重的不義。這既侵犯了發言者的權利,也侵犯了聽者的權利。”當暴民沖上講台,當總統迫害媒體,或當刺客的子彈粗暴地令一場辯論戛然而止,受侵害的不僅是發言者的權利,也是現場每一位聽眾以及一切可能想要聆聽這番話語之人的權利。這意味著,我對保護他人的發言權擁有最直接、最切身的利益。它維護了我聆聽你論點、考慮你觀點、也許據此改變自己想法或行動的能力。即便我並不被說服,甚至反而更堅信自己的立場正確,聽見反對的聲音仍然有益。事實上,那怕是最糟糕的言論,有時也值得聽見。美德的價值,常常在極端惡行的映襯下更為清晰。反差有助於照亮我們的事業。畢竟,當真理驅散謊言時,它更顯美好;當愛直面仇恨時,它最見力量。最後,我想以另一位美國自由的捍衛者、羅伯特·傑克遜大法官的一則嚴厲警告作結。他在1943年的里程碑判決“西弗吉尼亞州訴巴尼特案”中撰寫多數意見,推翻了西弗吉尼亞州教育委員會要求學生敬禮國旗的規定。傑克遜的意見以其對良心自由的高昂頌歌著稱。他寫道:“如果在我們憲法的星座中有一顆恆星,那便是任何官員,無論位高位卑,都無權規定政治、民族主義、宗教或其他意見問題上的正統,更無權強迫公民用言語或行動表白其對此的信仰。”不過,這個判例也同樣值得因其警示而被銘記。傑克遜寫作時,正值與極權惡勢力的殊死搏鬥,他深知通往專制之路鋪滿了審查。傑克遜後來出任紐倫堡審判的檢察官。他指出,當“為實現統一而採取的初步與溫和的手段失敗時,那些一意要達成統一的人就不得不訴諸日益嚴酷的措施”。而當“政府推動統一的壓力越大,有關應當何種統一的爭鬥就越激烈”。然而,歷史一再證明,強行讓思想整齊劃一終歸徒勞無功。正如傑克遜接著所說,歷史不斷告誡我們:無論是羅馬帝國為了維護異教統一而試圖根除基督教,還是宗教裁判所用來推動宗教與王朝統一,或是流放西伯利亞作為實現俄螺絲統一的手段,直到我們當下極權政權竭力推動但正迅速失敗的各種努力——所有這些試圖強迫思想一致的做法,最終都難逃失敗的結局。即便註定徒勞,這樣的努力也可能付出巨大代價。此刻,查理·柯克的家人正準備安葬一位丈夫、一個兒子、兩個年幼孩子的父親;數以百計政治暴力受害者的家屬在追憶他們失去的父親、母親與子女;更多的美國人承受著威脅,擔心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傑克遜大法官的話應在我們耳畔迴響:“強制統一意見,只會換來墓地般的整齊劃一。” (一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