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主
90後華人科學家:超一億美金年薪背後的權力遊戲
一紙離職信,震動矽谷AI版圖。2025年11月20日,圖靈獎得主、被譽為“AI教父”之一的楊立昆(Yann LeCun)在領英上發表告別辭,宣佈將於年底離開效力12年的Meta。這位曾一手締造FAIR(基礎人工智慧研究實驗室)輝煌的宗師級人物,在65歲之際選擇重新出發,追尋關於“世界模型”的未竟理想。楊立昆的離去,標誌著Meta AI戰略路線徹底轉向:從FAIR所代表的學院派長期理想主義,全面倒向以產品化與商業落地為導向的實用主義。這一歷史性轉身的背後,是Meta內部早已展開的權力重組。就在數月前,年僅30出頭的華人科學家趙晟佳(Shengjia Zhao)——前OpenAI核心開發者——空降Meta,引發組織震動。趙晟佳的加盟充滿戲劇性:入職不到30天便萌生去意,祖克柏親自以“首席科學家”頭銜與天價薪酬極力挽留。他的“上位史”,成為矽谷AI人才爭奪白熱化的真實縮影。當圖靈獎得主楊立昆選擇離開堅守12年的Meta,當30歲的趙晟佳以超一億美金年薪空降矽谷,這場看似簡單的新老交替背後,是一場關乎AI技術路線、企業戰略與文化認同的深層博弈。從OpenAI到Meta,從清華園到矽谷,這位年輕科學家的選擇不僅改變著個人命運,更在重塑科技巨頭間的權力天平。圖源:Shengjia Zhao 的 X清華少年到史丹佛博士的進階翻開趙晟佳的履歷,一條近乎完美的頂尖學者成長路徑徐徐展開。2012年,他考入清華大學機械工程系,後因對電腦的濃厚興趣轉至電腦系,於2016年取得學士學位。在清華的四年裡,他的視野遠不限於課堂。2014年,趙晟佳赴美國萊斯大學交換學習,這段經歷徹底打開了他的學術視野:課堂講座常延續至深夜討論,各類想法在交流中不斷被檢驗、挑戰與完善。更重要的是,他在跨文化、跨學科的協作中,學會了以多元視角理解和推進科研。本科畢業後,他將目光投向了矽谷。2016年,趙晟佳進入史丹佛大學攻讀電腦科學博士,師從Stefano Ermon教授。在六年的博士生涯中,他全心投入深度生成模型、變分推斷等前沿方向。其代表作《InfoVAE: Balancing Learning and Inference in Variational Autoencoders》於2019年發表在AAAI,至今引用量已超23000次,成為該領域的里程碑論文。博士期間,他幾乎囊括了各類頂尖獎項:ICLR 2022傑出論文獎、Google卓越獎學金、高通創新獎(QinF)、摩根大通博士獎學金等。(趙晟佳的教育經歷)然而,真正讓他在全球AI領域聲名鵲起的,是在OpenAI的三年。2022年6月博士畢業後,趙晟佳作為技術團隊成員加入OpenAI。當時ChatGPT尚未面世。他不僅是ChatGPT、GPT-4、GPT-4.1的早期核心開發者,更是OpenAI推理模型體系的關鍵奠基者——主導了“o1”與後續“o3”系列的研究。“o1”在AI業界的影響堪稱技術核爆。它將思維鏈從理論概念轉化為可規模化部署的產品,使AI從機率性的語言續寫工具,躍升為具備類人邏輯推理能力的系統。這一突破迅速引發Google、DeepSeek、xAI等全球頂尖實驗室的跟進。與此同時,他還領導OpenAI的合成資料團隊,在行業深陷高品質資料匱乏的困境中,建構了一套可複製、可擴展的資料生成範式。可以說,在Meta向他伸出橄欖枝之前,趙晟佳已是當代生成式AI技術範式的重要建構者之一。他掌握了業內競相追逐的“新型擴展範式”——對於急於在AGI賽道實現反超的祖克柏而言,他無疑是必須爭取的關鍵人才。三十天離職危機今年夏天,Meta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與混亂。公司寄予厚望的Llama 4模型發佈後表現平平,更因"性能評測造假"爭議而聲譽受損。面對OpenAI和Google的持續領跑,以及中國AI實驗室在開源領域的快速追趕,祖克柏決定放手一搏。他斥資143億美元收購資料標註巨頭Scale AI,並任命其28歲的創始人Alexandr Wang為Meta首席人工智慧官。隨後,旨在整合公司所有AI資源的"Meta超級智能實驗室"(MSL)正式成立,標誌著Meta向AGI發起了全面衝刺。為了給MSL配備頂尖人才,Meta開啟了一場瘋狂的挖角行動。祖克柏不僅親自向目標研究人員傳送邀請郵件,還安排他們在其太浩湖莊園進行面談。Meta開出了高達九位美元的薪酬方案,其中部分offer的有效期僅有幾天。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趙晟佳被Meta從OpenAI成功挖來。更引人注目的是,圍繞著他迅速集結了一支實力雄厚的華人科學家團隊:團隊成員包括前OpenAI多模態後訓練研究負責人畢樹超、前OpenAI感知技術研究負責人及Gemini多模態部門聯合創始人余家輝、OpenAI o3-mini和o1-mini的核心開發者任泓宇、前OpenAI電腦視覺專家常慧雯,以及前Google DeepMind高級研究科學家翟曉華。祖克柏為這支夢之隊承諾了頂級資源支援。據悉,趙晟佳和MSL團隊將能夠使用計畫於2026年建成的"普羅米修斯"計算叢集,該叢集擁有高達1000兆瓦的電力供應,足以支撐前所未有的超大規模AI訓練。然而,這段"聯姻"在開始後不久就面臨危機。據多家媒體報導,趙晟佳加入Meta僅數日,就遭遇了嚴重的管理混亂和文化衝突。MSL內部資源分配不公、官僚作風盛行,承諾的算力資源遲遲未能兌現,這讓習慣OpenAI高效科研環境的趙晟佳深感不適。知情人士透露,趙晟佳當時已決定離開,甚至與老東家OpenAI達成了回歸協議,並簽署了入職檔案。這一消息對祖克柏而言無異於當頭一棒。若這位重金聘請的頂尖人才在入職不到一個月就重返競爭對手,不僅將使Meta顏面盡失,更將對其重振AI雄心的計畫造成致命打擊。為留住趙晟佳,祖克柏展現了驚人的決斷力。他直接介入,打破常規,授予趙晟佳"Meta超級智能實驗室首席科學家"頭銜,並正式確立其領導地位,要求其直接向自己和Alexandr Wang匯報。祖克柏更在Threads上高調宣佈這一任命,特別強調趙晟佳是實驗室的聯合創始人,"從第一天起就是我們的首席科學家"。這不僅是一次薪酬留人,更是一次地位與權力的鄭重承諾。最終,趙晟佳選擇留下,成為Meta AI版圖中僅次於祖克柏和Alexandr Wang的第三號關鍵人物。權力更迭暗戰趙晟佳最終選擇留下,但Meta的內部動盪遠未平息。事實上,MSL的成立與趙晟佳的迅速上位,恰恰催化了Meta新舊勢力更替下的深層矛盾。儘管趙晟佳被成功挽留,同期加入的其他頂尖人才卻未能適應。據外媒報導,與趙晟佳同期加盟的兩位前OpenAI研究員——Ethan Knight與Avi Verma,在入職不到一個月內相繼離職,重返OpenAI。來自GoogleDeepMind的研究科學家Rishabh Agarwal也在短短數月後選擇離開。對這些頂尖研究者而言,Meta雖能提供豐厚的薪酬,卻難以復現他們理想的科研環境。一位離職員工坦言:“人才終將流向能產生共鳴的地方。缺乏內在凝聚力的體系,終會從內部瓦解。”與此同時,管理層的“低齡化”與信任危機逐漸浮現。統管Meta AI全域的Alexandr Wang年僅28歲,此前並無人工智慧領域的研究經驗,其背景主要來自營運資料標註公司Scale AI。這種“外行領導內行”的局面,在內部引發了諸多資深科學家的困惑與不滿。有內部人士透露,Alexandr Wang所帶來的Scale AI高管團隊與Meta原有體系格格不入,管理方式簡單直接,甚至導致Meta與Scale AI在資料合作層面出現裂痕。更深遠的影響體現在FAIR實驗室的邊緣化。在MSL成立前,由楊立昆一手打造的FAIR實驗室一直是Meta AI的金字招牌。然而在新架構下,FAIR被整體併入MSL體系。儘管楊立昆名義上仍保留FAIR首席科學家頭銜,但在匯報關係上,這點陣圖靈獎得主需要向28歲的Alexandr Wang匯報。儘管祖克柏與楊立昆本人均公開否認角色變化,但在外界看來,隨著公司資源全面向以產品化為導向的MSL傾斜,堅持“世界模型”長線研究的FAIR團隊,實際上已失去對Meta核心AI戰略的主導權。Llama 4的失利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成為楊立昆選擇體面離開的導火索。儘管雙方在分手聲明中保持了極大的克制,甚至達成了投資合作的“第三條道路”,但楊立昆的離去,無疑標誌著Meta AI那個充滿理想主義的學術時代正式落幕。面對重重挑戰,Meta正嘗試踩下剎車。據《金融時報》獲得的內部備忘錄顯示,Meta已暫停MSL除關鍵崗位外的所有招聘,以期在制定新戰略的同時更審慎地規劃未來。而這一切的挑戰,恰恰發生在個人能力與時代機遇碰撞的關鍵節點。對趙晟佳而言,出任首席科學家僅僅是開端。他不僅需要帶領團隊在技術上追趕GPT-4、打造更強大的Llama 5,更要在Meta複雜的官僚體系與文化衝突的夾縫中,為祖克柏找到通往AGI的可行路徑。而這場權力更迭的意義,早已超越了趙晟佳個體職業生涯的起落。它對應出整個AI產業在理想與現實間的艱難平衡,也預示著科技巨頭在AGI征程上更加激進的投資邏輯。這位90後華人科學家必須證明:超一億美金的薪酬背後,是與之匹配的遠見與實力。在趙晟佳按下"普羅米修斯"叢集啟動鍵的那一刻,一場新的AI競賽已經悄然開始。 (首席商業評論)
《經濟學人》丨諾貝爾獎得主撰文:穩定幣為何名不副實
A Nobel laureate on why stablecoins may be nothing of the sort讓・梯若爾撰文指出,支付體系必須建立在公共基礎設施之上,而非投機性代幣Illustration: Dan Williams得益於《GENIUS 法案》的推動,穩定幣已躋身金融主流。這項於今年 7 月通過的美國法案,為這類數字代幣建構了監管框架,使其獲得合法性,同時也為金融機構推出自有穩定幣鋪平了道路。由唐納德・川普總統及其家族支援的某加密貨幣企業已發行穩定幣 USD1。而由泰達公司(Tether)發行的最受歡迎穩定幣,其市值在過去 12 個月內飆升 46%,達到 1740 億美元。這類加密貨幣與美元等現實世界資產掛鉤,相較於價格劇烈波動的比特幣,它承諾更高的穩定性,同時也被宣傳為一種低成本、高效率的支付方式。然而,穩定幣帶來的風險將遠超其益處,且市場上已存在替代方案。以比特幣為首的第一代加密貨幣支持者群體構成複雜,既有科技愛好者、力求擺脫政府管控的自由意志主義者,也不乏洗錢者與渴望快速暴富的投機者。處於這一領域前沿的企業,主要依靠鑄幣稅(代幣發行收益)和交易手續費(由支援代幣交易的平台收取)盈利。批評者則認為這類加密貨幣幾乎不具備社會價值:它們不僅讓逃稅變得更容易,導致政府喪失鑄幣稅收入,還因 “挖礦” 過程消耗大量能源而造成資源浪費。此外,它們還會削弱央行在危機中穩定經濟、遏制投機性衝擊下資本外流的能力。而其劇烈的波動性,也使其無法真正勝任貨幣的職能。穩定幣的出現,本被視為解決上述最後一個問題(即波動性問題)的方案。通過與美元或其他安全資產掛鉤,穩定幣宣稱能將數位技術的高效性與價值穩定性相結合。同時,它們還將自己定位為傳統高成本支付機構的競爭對手 —— 這些機構包括銀行,以及Visa、PayPal、SWIFT等支付平台,尤其在跨境轉帳領域。乍看之下,這似乎是一種進步。但正如 2008 年金融危機前的衍生品與次級抵押貸款證券那樣,看似安全的金融創新往往會埋下危機的種子。穩定幣與貨幣市場基金類似,表面上看似安全,實則在壓力下可能崩潰。屆時,政府可能會迫於壓力救助穩定幣持有者,以保護小微企業與家庭、防止金融風險蔓延,或是維護其 “對加密貨幣友好” 的轄區聲譽。而這種 “政府可能救助” 的預期,又會反過來鼓勵更多風險行為。穩定幣支持者堅稱,穩定幣完全由 “美元資產”(即美元計價的現金、銀行存款、美國國債、貨幣市場基金)提供背書,且會計師事務所會定期審計以核實儲備金規模,監管機構則會解讀審計結果並採取必要的執法行動。但在實際操作中,“完全背書” 並非板上釘釘。泰達公司曾因虛報儲備金規模被處以罰款,其儲備金從未經過獨立機構的全面審計;另一家穩定幣發行機構 Circle,曾因矽谷銀行倒閉而面臨 8% 的儲備金受損風險(幸運的是,矽谷銀行的未投保儲戶最終獲得了公共資金救助)。即便儲備金真實存在,對其 “是否足額” 的細微疑慮也可能引發破壞性的擠兌潮:例如 2022 年,演算法穩定幣 TerraUSD(註:一種依賴演算法而非足額資產背書的穩定幣,安全性低於足額儲備型穩定幣)就宣告崩盤。更令人擔憂的是,《GENIUS 法案》中關於穩定幣贖回的規定 —— 包括如何兌現持有者的贖回請求、在流動性緊張時是否暫停兌付以穩定局面等 —— 仍模糊不清。此外,現金、政府債券等安全資產的收益率極低。歷史上不乏這樣的案例:受審慎監管約束的銀行,會轉而尋求那些偽裝成 “安全資產” 的高風險資產。那麼,為何要假設監管遠少於銀行的穩定幣發行機構,會表現得更穩健,不去通過承擔利率風險或投資未投保存款等方式追求更高收益呢?《GENIUS 法案》禁止穩定幣發行機構支付利息,這一規定是為了安撫擔心存款流失的銀行(順帶一提,若銀行存款大規模流失,將危及金融中介功能,進而影響信貸可得性)。但該禁令並不適用於 Coinbase、PayPal 等穩定幣交易平台。這種區別對待留下了監管漏洞:交易平台可與發行機構合作,卻無需遵守適用於發行機構的監管規則。部分平台利用這一漏洞提供 “後門獎勵”(例如 Coinbase 與 PayPal 均通過返利形式提供此類獎勵),並為支撐這些獎勵而承擔風險。但與銀行不同,這些平台無需滿足資本充足率、流動性等監管標準,也無需繳納存款保險費。由此,它們躋身 “影子銀行” 行列 —— 這類機構享受隱性的公共擔保,卻無需承擔相應的監管成本。政治因素進一步放大了上述風險。當前美國政府在推廣加密貨幣方面既存在個人經濟利益,也有意識形態傾向,同時還有地緣政治層面的動機:加密貨幣的推廣能提振全球對美元的需求,從而為貿易逆差提供融資支援。此外,傾向於支援加密貨幣的人士也已被任命為監管官員。在這種背景下,寬鬆監管似乎已成定局。對於歐洲及其他地區而言,這一局面令人擔憂。任何對美元穩定幣實施嚴格監管的舉措,都可能被川普政府定性為 “不公平貿易壁壘”—— 正如美國當前將歐洲管控科技巨頭的舉措(例如近期依據《歐盟數字市場法案》認定蘋果、Meta 違規)描繪成貿易保護行為一樣。穩定幣的興起,凸顯了市場對更快速、更低成本、24 小時不間斷且 “可程式設計”(能在特定條件滿足時自動、高效地執行並結算)支付方式的真實需求。但公共部門完全有能力、也應當直接滿足這一需求。巴西與中國已建成高效的數字支付體系;歐元區也在推進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發。支付體系本就屬於公共產品。不過,鑑於創新往往源自私營企業,公共支付基礎設施應保持開放,並提供程式設計介面,讓創業者能在該體系之上開發各類應用。若能順利推進,這樣的體系可將公共信任與私營部門的創新活力結合起來。作為最新的金融熱潮,穩定幣或許看似光鮮,但它們在讓少數人暴富的同時,也可能破壞金融穩定。更優的選擇是將支付體系視為一種共享的公共設施,而非投機者的遊樂場。 (邸報)
諾獎得主中國科學家屠呦呦當選美國國家科學院外籍院士
2025年4月30日,美國國家科學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宣佈選舉了120名新成員和30名國際成員,以表彰他們在原創研究領域的傑出成就。值得注意的是,諾獎得主屠呦呦教授榮膺其中,成為新一屆的國際院士。美國國家科學院成立於1863年,是美國最具權威和影響力的科學機構之一。作為一個獨立的非營利機構,該院致力於為國家和全球重大科學問題提供權威建議,推動科學創新和技術進步。院士選舉是該機構最嚴格和最高的學術榮譽,旨在表彰在科學領域做出突出貢獻的科學家。屠呦呦,女,漢族,中共黨員,1930年12月出生,浙江寧波人。1955年畢業於北京醫學院(現北京大學醫學部)藥學系。屠呦呦畢業後分配到衛生部中醫研究院(現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工作至今,現為中國中醫科學院青蒿素研究中心主任,終身研究員兼首席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多年從事中藥和中西藥結合研究,突出貢獻是發現並研發了新型抗瘧藥物青蒿素和雙氫青蒿素。1978年屠呦呦領導的中醫研究院中藥所“523”研究組受到全國科學大會的表彰,1979年“抗瘧新藥青蒿素”獲得國家發明獎二等獎。2011年獲美國拉斯克臨床醫學研究獎,2015年獲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同年獲美國華倫·阿爾波特獎,2017年獲2016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2018年獲改革先鋒稱號,2019年被授予共和國勛章。此次當選不僅是對屠呦呦個人學術成就的肯定,也體現了國際科學界對中國科學家的高度認可。 (科學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