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
住所被搜查!烏克蘭談判代表團團長辭職
在僵持許久的俄烏和談再現轉機之際,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突然失去了他的得力助手。據新華社報導,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28日說,烏總統辦公室主任葉爾馬克(Andrei Yermak)當天遞交辭呈。數小時前,烏反腐部門搜查了這名澤倫斯基得力助手的住所。澤倫斯基在例行視訊講話中說,他不希望外界對烏克蘭產生質疑,希望消除任何謠言和猜測。因此,按照“內部決定”,總統辦公室將重組,葉爾馬克已遞交辭呈。29日,他將與可能接替這一職位的人選進行磋商。辭職後,葉爾馬克28日晚對外表示,他將奔赴俄烏衝突的前線,並已準備好承擔一切後果。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擔任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主任,葉爾馬克還有個重要身份:俄烏和談烏克蘭談判代表團團長。數天前,在烏克蘭與美國關於俄烏“和平計畫”的談判中,正是葉爾馬克出面斡旋,說服美方同意對“28點新計畫”作出大幅修改。當前正逢烏克蘭與美國、俄羅斯開啟新一輪談判的關鍵時刻。俄烏和談後續如何推進?23日美國國務卿魯比奧(右)和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主任葉爾馬克共同會見記者(新華社圖)烏蘭政壇“二把手”今年54歲的葉爾馬克被視為澤倫斯基政府的關鍵人物。早年葉爾馬克在烏克蘭的法律和影視圈內積累了深厚的人脈。在澤倫斯基還是喜劇演員時,葉爾馬克就是他的密友,並有十多年的交情。2019年澤倫斯基參選烏克蘭總統時,正是在葉爾馬克的幫助下,登上了烏克蘭政壇的頂峰。此後,澤倫斯基也投桃報李,將毫無從政經驗的葉爾馬克帶入烏克蘭政壇,並使後者從烏政壇“圈外人”成為“二把手”。2022年俄烏衝突爆發後,葉爾馬克的影響力迅速擴大,不僅擔任烏克蘭總統辦公室主任,還加入了烏克蘭國家安全和國防理事會,他甚至被稱為“看得見但沒有約束的權力核心”,在烏克蘭民間與政壇引發不少爭議。2025年初,有報導援引烏克蘭政治圈內匿名消息源說,葉爾馬克試圖讓烏克蘭總理什米加爾和烏克蘭軍事情報局局長吉里洛·布達諾夫下台,提拔自己的人。在2024年,他迫使烏克蘭“鐵將軍”、當時的烏克蘭軍隊總司令扎盧日尼因“身體原因”從俄烏衝突一線退役,2023年底的一項民調顯示,扎盧日內的支援率超過90%,高於澤倫斯基的77%。此外,他還被指“排擠”烏克蘭前國家安全域局長巴卡諾夫、前總統辦公室副主任特羅菲莫夫、前總統助理謝夫爾以及前外長庫列巴等。烏克蘭前總統的顧問奧列赫·雷巴丘克甚至調侃道:“很多時候,烏克蘭政府裡不少人都在琢磨,究竟是澤倫斯基在發號施令,還是葉爾馬克在指揮。”面對烏克蘭政壇內部關於葉爾馬克的雜音,澤倫斯基一直沒有作出任何表態。相反,今年3月,任命他為烏克蘭國際和平談判代表團的領頭人。在11月28日的講話中,澤倫斯基感謝了葉爾馬克在擔任談判代表團團長期間精準無誤呈現烏方立場,始終保持“愛國”立場。據公開資訊,經過15個月的秘密調查,烏國家反腐敗局和反腐敗專門檢察官辦公室本月10日宣佈,烏能源部現任和前任官員與商人組成一個“龐大犯罪集團”,涉嫌洗錢、非法斂財等。具體而言,烏克蘭國家原子能公司(Energoatom)採購合約被操控,涉案金額超1億美元,犯罪集團通過空殼公司洗錢並索要10%~15%回扣。調查人員懷疑主謀是一位名叫鐵木爾·明季奇的商人,他是澤倫斯基步入政壇前的生意夥伴,但在搜查前已離開烏克蘭。19日,烏克蘭司法部長、能源部長均被烏克蘭最高拉達(議會)免職。據報導,葉爾馬克目前沒有被列為嫌疑人,但他的名字頻繁出現在涉案商人明季奇與他人的通訊與銀行交易往來中。28日,烏國家反腐敗局和反腐敗專門檢察官辦公室對葉爾馬克住所進行了搜查,暫未公佈搜查結果。葉爾馬克在社交媒體發文證實此事,說他本人“全力協助調查”。俄烏和談如何推進蘭州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韋進深告訴第一財經記者,葉爾馬克去職給後續俄烏會談增加了不確定性。“在當前推動俄烏和談的關鍵時期,烏克蘭需要一位能夠協調各方立場,又能捍衛烏克蘭國家利益並深得澤倫斯基信任的談判專家。毫無疑問,葉爾馬克正是這樣一位‘合適’人選。”他說道。“一方面,總統辦公室法定職權的模糊性,以及葉爾馬克豐富的談判經驗,其作為烏克蘭和談的‘首席代表’為各方所接受。”韋進深分析道,“另一方面,葉爾馬克深度參與了俄烏和談的全過程,其對和談處理程序的熟悉程度是‘繼任者’所不具備的。正因如此,葉爾馬克的去職一定程度上將會對和談處理程序產生影響。”據新華社報導,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28日確認,俄總統普丁下周前半周將會見美國中東問題特使威特科夫,雙方將討論美方提出的俄烏“和平計畫”。美國與烏克蘭23日在日內瓦舉行會談,對美方就結束烏克蘭危機所提28點新計畫進行修改並將其縮減為19點。烏克蘭已原則同意美國提出的“和平計畫”。目前美烏並沒有透露具體在那些方面對協議作了調整,僅表示一些關鍵、更具爭議的內容將留待美烏兩國總統決定。此前,根據公開資訊,“28點新計畫”包括俄烏雙方撤退至約定地點後立即停火、烏克蘭軍隊規模限制在60萬人以內、北約停止東擴、烏克蘭100天內舉行選舉並由川普領導的和平理事會監督執行等。此外還涉及俄羅斯被凍結資產的安排等。美烏會談後,美國總統川普一度樂觀地表示“俄烏離和平計畫非常接近了”。據新華報導,普丁在27日宣佈了與烏克蘭的停火條件,稱只有在烏克蘭從其聲稱屬於自己的俄羅斯領土上撤軍的情況下,才能宣佈停火。目前,俄方已經排除了凍結衝突和無條件停火的可能性,認為這只會讓烏克蘭及其西方支持者贏得時間,為基輔遭受重創的軍隊補充人員和武器。與此同時,俄方也多次表示願意通過外交途徑解決敵對狀況。在韋進深看來,就整體而言,美方計畫的提出,表明川普政府急於推動俄烏和談處理程序,然而,俄烏衝突的複雜性表明,和談不可能一蹴而就,將是一個長期和艱難的過程。在美俄此次接觸前,烏克蘭代表團將率先與美方代表會面。據報導,葉爾馬克火線辭職後,此次烏克蘭代表團由烏克蘭國家安全與國防委員會秘書烏梅羅夫率領,在佛羅里達州與威特科夫、川普的女婿庫什納等人進一步討論“和平計畫”。“期待代表團(當地時間)30日的工作匯報。”澤倫斯基在社交媒體上留下了對新一輪美烏談判的期許。 (第一財經)
《經濟學人》丨BBC總裁因川普演講被“篡改”而辭職
The BBC’s boss quits over a “doctored” Trump speech政治與媒體行業的變革正讓這家廣播公司更易陷入危機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2025年11月10日英國廣播公司(BBC)一個世紀前由其嚴謹的創始人約翰·裡斯確立的使命是“告知、教育與娛樂”。這家公共廣播公司此後還展現出另一種傾向:引發眾怒。英國人愛收看BBC,花在它上面的時間比其他任何媒體都多。但他們也樂於吐槽它。其總裁們總會定期因令人嘩然的頭條新聞而下台,就像BBC熱門遊戲節目《叛徒》中被淘汰的參賽者一樣。11月9日,任職五年的總裁蒂姆·戴維輪到了被“淘汰”的時刻。戴維承認在一部關於唐納德·川普總統的紀錄片中存在失誤,隨後與新聞部門負責人黛博拉·特納斯一同辭職。BBC向來是政治避雷針。溫斯頓·丘吉爾曾圖謀除掉它,瑪格麗特·撒切爾亦是如此。製作能滿足全國乃至日益壯大的國際觀眾多樣口味的新聞,本就是項棘手的工作。但BBC這種特殊角色如今愈發難以維繫。英國的政治環境與全球媒體行業正經歷變革,使得這家公共廣播公司更難實現其使命。隨著危機頻發,批評聲也日益高漲。戴維的辭職源於一系列失誤。9月,BBC投訴部門裁定,公司在格拉斯頓伯裡音樂節上播出包含“以色列國防軍(IDF)去死”口號的表演,違反了編輯準則。10月,廣播監管機構英國通訊管理局(Ofcom)判定,BBC一部關於加薩的紀錄片未披露旁白者是哈馬斯官員之子,構成“嚴重違規”。川普相關紀錄片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該集由獨立製作公司製作,去年以BBC“全景”品牌播出,其中包含2021年1月6日的片段,畫面中川普似乎說道:“我們要走到國會山……我會和你們在一起。我們要戰鬥。我們要拼盡全力戰鬥。”但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節目製作者將兩段無關的言論拼接成了這句煽動性表述。11月3日,《每日電訊報》刊登了BBC內部一位舉報人的備忘錄後,白宮新聞秘書卡羅琳·萊維特稱BBC為“100%假新聞”。次日,戴維宣佈辭職。川普宣稱取得勝利,發文稱“BBC的高層們……都在辭職/被解僱,因為他們被抓包‘篡改’我那篇非常棒(完美!)的演講”。他還威脅要提起訴訟。BBC對川普言論的拼接行為極其惡劣,可能導致部分觀眾取消訂閱。但英國人若想拒絕為BBC付費,卻並非易事。該公司的大部分資金來自收視許可費,任何收看直播電視(無論那個頻道)的家庭都需繳納,而實際上這意味著幾乎家家戶戶都要付費(部分老年觀眾可豁免)。今年的許可費為174.50英鎊(約合230美元),這筆錢足夠訂閱網飛(Netflix)和迪士尼+(Disney+)的基礎套餐,還能剩下30英鎊買爆米花。BBC“服務全國”的要求向來不易實現。如今兩大趨勢讓這一任務更具挑戰。其一,新聞正變得愈發主觀。社交媒體更青睞具有煽動性的內容,這類內容比細緻入微的報導傳播得更廣。與此同時,電視和報紙廣告市場的崩潰,意味著新聞機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依賴訂閱使用者。從福克斯新聞到《紐約時報》,各地新聞媒體都發現,告訴讀者他們想聽的話,是留住使用者最可靠的方式。而當BBC嘗試這種做法時——例如其分析類播客《美國播報》近期曾質疑美國衛生部長是否對公眾健康構成威脅——只會讓一半觀眾滿意,另一半則感到不滿。另一大變革與英國的政治分歧有關。20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社會階層是投票行為的主要決定因素,因此BBC的中產階級員工很容易製作出中間派內容。但近年來,階層已被一條新的政治分界線取代:年齡。輿觀調查公司(YouGov)的民調顯示,右翼新興政黨“改革黨”(Reform UK)獲得了35%的65歲以上選民支援,而在18-24歲選民中支援率僅為8%。城鄉之間的分歧也在不斷擴大。在倫敦,改革黨的支援率為15%,僅為英國其他地區的一半。對於這家總部位於倫敦、70%員工年齡在50歲以下的新聞機構而言,在政治層面與全國觀眾保持共鳴從未如此困難。觀眾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BBC仍是英國最受信任的新聞品牌之一。但牛津大學路透新聞研究所的資料顯示,67%的自稱左翼人士和67%的中間派表示信任BBC新聞,而右翼人士中這一比例僅為47%。萊維特稱英國人“被迫為左翼宣傳機器買單”,相當一部分人可能對此表示認同。關於改革的討論不絕於耳。改革黨領袖奈傑爾·法拉奇表示,BBC“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保守黨人凱米·巴登諾克稱,除非BBC能真正保持中立,否則不應再獲得收視許可費。即便是向來為BBC積極辯護的自由民主黨,也抱怨其受到了不公平對待。然而,這家公共廣播公司往往比反對者預想的更堅韌。鮑裡斯·約翰遜執政期間,脫歐公投後的激烈餘波使得BBC與政府的關係幾乎破裂,唐寧街顧問曾透露,他們計畫“重創”BBC。他們成功任命了更多保守黨人進入BBC董事會和英國通訊管理局領導層,並限制了其資金,但這家被英國人親切稱為“英國阿姨”(Auntie)的廣播公司,仍頑強地繼續運轉。原因之一是疫情——疫情期間,BBC通過傳播健康資訊和遠端教育發揮了重要作用。另一個原因是川普的崛起,這凸顯了對抗假新聞的重要性。但BBC得以存續的主要原因在於,那些抱怨它的選民,實際上正是收看它最多的人。65歲以上選民可能計畫投票支援反BBC的法拉奇,但英國通訊管理局的資料顯示,這一年齡群體平均每天看電視的時間超過5小時。批評BBC對政客們來說極為受歡迎;但真正廢除它,以及《叛徒》等熱門節目,可能會引發眾怒。除非他們也想被“投票淘汰”,否則大多數政客只會大肆造勢,而不會採取太多實際行動。■ (邸報)
港股公司老闆,竟背後操控跨國洗錢大案
一個與​​柬埔寨太子集團關係密切的北京人,突然辭去港股上市公司董事長。人們這才意識到,這個被英美兩國點名制裁的跨國犯罪網路,早已悄悄將觸角伸向港股。1. 一紙突如其來的辭任公告10月22日下午,香港上市公司FSM Holdings(1721.HK)發佈公告,宣佈公司執行董事兼董事會主席Li Thet因決定投放更多時間於其他事務而辭去所有職務,辭任自2025年10月21日起生效。公告措辭冷靜,但結合一周前的公開資訊,可以發現這名離職高層正是近日被美國財政部制裁的太子集團CFO李添。李添,圖源網。FSM在公告中並未寫出Li Thet的中文名,但美國政府10月14日發佈的新聞稿早已公開其身份。李添,又名Li Thet,男,1987年7月生於北京,中國籍,現有柬埔寨公民身份和萬那杜護照。據FSM介紹,李添於2009年取得北京資訊科技大學電子商務學士學位,在中國開發與營運移動遊戲業務及資訊科技行業管理及技術解決方案開發方面具有逾13年經驗,熟悉數字管理及資訊科技應用。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產管制辦公室(OFAC)認定,李添是太子集團董事長陳志的核心財務助手,負責集團的「黑錢」管理與跨境資金流轉,是整個犯罪網路的財務中樞。FSM公告還稱,該公司正在尋求專業意見,以評估和處理相關情況。但即使辭任董事長,李添仍是公司控股股東。受此消息影響,FSM股價今天暴跌18.39%,報0.355港元/股,創52周新低,總市值僅3.55億港元。自2018年上市以來,FSM股價長期低於1港元,早已名列香港「仙股」行列。FSM總部位於新加坡,主營精密工程、鈑金製造及行動遊戲開發發行,於2018年7月於港交所上市。2020年初,李添透過茂東有限公司以約2.53億港元收購公司約6.02億股股份,佔已發行股本的60.23%,成為控股股東。同年4月,他獲委任為公司執行董事及董事會主席。 FSM此後業務出現明顯轉向——從製造領域跨入與主業完全無關的線上移動遊戲領域。公司2024年年報顯示,FSM在中國大陸有兩家附屬公司:北京初心跳動科技有限公司和廣州湯米網路科技有限公司,均成立於2020年6月。經查詢,廣州公司已於2025年9月註銷。FSM去年營收1487.6萬新元(約合人民幣8157.4萬元),年減約7.4%;淨虧損340.7萬新元(約合人民幣1868.4萬元),較去年同期縮小30.1%。今年上半年公司收益雖年增約13.3%,但淨虧損卻高達397.3萬新元(約合人民幣2178.4萬元),年比擴大約8.6倍。半年報披露,2023年2月李添通過茂東向公司提供了一筆五年期、無抵押、免息的1億港元股東貸款,用以支援公司營運。除了控股股東,FSM還與太子集團有更多關聯。其最新財報顯示,公司在香港的主要營業地點,為九龍尖沙咀金巴利道68號8樓813室。而金巴利道68號這棟甲級商廈,正是由陳志控制。 2018年,陳志從恆基地產(0012.HK)購得該物業,目前估價約30億港元。2. 東南亞黑色資本鏈曝光2025年10月14日,美國財政部OFAC宣佈,對陳志、李添等146名太子集團跨國犯罪組織成員實施全面制裁。美國聯邦檢察官也與紐約東區聯邦地區法院對陳志提起訴訟,指控其涉嫌電匯欺詐共謀及洗錢共謀。陳志被指控透過操控太子集團在柬埔寨境內營運的詐騙基地實施網路詐騙、洗錢、非法賭博、人口販運等犯罪活動,詐騙全球受害者數十億美元。美方稱,這一犯罪網路利用虛假投資項目實施「殺豬盤」類詐騙,非法收益透過太子集團旗下太子銀行、房地產、賭場及加密貨幣挖礦等表面合法的業務進行洗錢。此案導致美國司法部發起史上最大規模加密資產查扣案,已凍結陳志控制的127,127枚比特幣,市值約150億美元。英國外交、聯邦和發展事務部(FCDO)同步宣佈制裁陳志、太子集團及其主要同夥。制裁措施包括資產凍結與交易禁令。美國當局指出,陳志透過全球逾百家空殼公司建構複雜網路洗錢,將非法收入與柬埔寨合法經濟混同,並支撐其在金融、房地產和娛樂領域的表面合法商業活動。而李添正是這套洗錢系統中的關鍵人物。陳志本人就是透過財務助理及太子集糰子公司副董事長,來控制數十億美元的非法資金流向。美國財政部在制裁說明中直指:“李添是陳志的親信,且實際上是太子集團跨國犯罪組織非法財務的CFO。李添參與太子集團資金流中的大宗現金走私及黑錢管理。”FSM因此成為繼香港建築公司致浩達(1707.HK)與新加坡機電服務供應商坤集團(0924.HK)之後,第三家被公開指與太子集團有關的香港上市公司。陳志分別透過星優環球有限公司與Southern Heritage Limited持有致浩達54.79%股權、坤集團55%股權。其中,坤集團在香港的主要營業地點,是香港九龍尖沙咀金巴利道68號8樓813室,緊鄰FSM的辦公室。10月15日,美國與英國製裁消息公佈後,致浩達與坤集團股價分別暴跌超17%和23.6%,兩家公司當晚緊急發佈公告撇清與陳志所涉案件的關係。致浩達聲明稱,陳志「已不再為本集團員工及於本集團內並無擔任任何職務」。坤集團亦表示,公司及其管理階層「概無參與導致該等制裁的涉嫌活動」。兩家公司均表示正積極就上述制裁尋求法律意見,以進一步理解該等制裁的程度及影響,並評估其對公司的潛在影響。儘管試圖撇開關係,但上述企業目前的處境,可謂雪上加霜。三家公司股價長期低迷,均為香港「仙股」。在中國大陸的公開記錄中,太子集團早已被司法系統關注。四川省人民檢察院在2024年4月發表文章指出,太子集團自2016年至案發期間通過經營網路賭博App非法獲利50億餘元。3. 結語短短數日內,被英美兩國點名制裁的太子集團跨國犯罪組織在資本市場的曝光度不斷上升。李添辭任FSM董事長,不僅是人事變動,更是一系列港股殼公司與東南亞灰色資本糾葛的縮影。從製造企業到涉足遊戲、再到背後牽扯龐大的資金鏈,FSM的轉向軌跡幾乎與太子集團業務路徑重疊。李添從FSM退場,或許可能成為深入挖掘太子集團黑色資本鏈的開始。 (深藍財經)
比亞迪趙長江不幹了,王傳福痛失愛將
江湖路遠,就此別過。1. 趙長江告別比亞迪比亞迪傳出重量級人事變動消息:趙長江離職。介紹一下趙長江,曾是比亞迪最年輕的汽車銷售有限公司總經理,也是前騰勢方程式豹直營事業部總經理。趙長江在比亞迪待了16年,一路見證了比亞迪的成長,人稱「駙馬」。圖源:微博網傳趙長江離職後將加盟華為終端與奇瑞聯合打造的智界品牌(鴻蒙智行),截止發稿前,華為終端與奇瑞方面均暫無回應,暫時等官方消息。很快,比亞迪發佈公告:趙長江因個人原因,申請辭去所擔任的騰勢方程式豹汽車直行銷售事業部總經理職務。該辭職申請相關手續已依公司規定辦理完畢,其原任職務相關工作已做好交接安排。圖源:微博隨後,趙長江本人在朋友圈、微博的告別信也來了,正式宣佈離開比亞迪。圖源:微博圖源:微博截圖社群平台不少人對趙長江表達了祝福。圖源:微博其實,早在今年7月,就有一些風聲傳出。7月3日,比亞迪旗下高端品牌-騰勢品牌發生了高階主管調整,騰勢事業部總經理趙長江和騰勢方程式豹直營事業部總經理李慧崗位互換。比亞迪內部通知中強調,這次職位調整,只是輪崗,目標透過多元化管理經驗賦能不同業務類股。不過,比亞迪並未公佈輪調周期。圖源:Google目前,比亞迪五大品牌的負責人,除李慧外,都和趙長江履歷相似,均為在一線銷售部門工作過的人才。9月,小道消息傳,趙長江計畫離職,轉投華為鴻蒙智行旗下,出任五界之一的行銷通路負責人。不過,趙長江當時闢謠了,今日官宣離職後,網路瘋傳的下一站,還是鴻蒙智行。在趙長江的手中,騰勢汽車這幾年創造了不小的銷售成績,尤其是外界熟知的騰勢D9。2021年,騰勢汽車的年銷量不及5000輛,2022年9803輛。2023年銷量成長至12.78萬輛,2024年銷量12.6萬輛。2025年1-9月,騰勢汽車累計銷量已達11.56萬輛,較去年同期成長28.2%。同時根據騰勢汽車官方在7月公佈的資料,騰勢汽車的成交均價高達38.6萬。圖源:騰勢汽車趙長江的離開,或許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這位曾被外界稱為「讓騰勢重生的人」的85後高層,迎來了比亞迪職業生涯的謝幕。2. 比亞迪十六載,過眼雲煙2017年,趙長江成為比亞迪最年輕的銷售公司總經理,直到今年,不到40歲,正是打拚的年紀。1986年,趙長江出生於湖南鵬陽,2009年從中南大學畢業,是比亞迪董事長王傳福的校友,不過,他們相差近了20屆。2009年,趙長江加入比亞迪,從基層銷售做起,彼時的比亞迪剛進入汽車領域七年,正值高速擴張期。2015年,比亞迪推出全球首款三擎四驅雙模SUV唐DM,但由於定價頗高,面臨「叫好不叫座」的局面,時任華北行銷部銷售大區經理的趙長江在西安市場創造了賣出800輛唐DM的成績。隔年,他便升任京津地區行銷總監。時逢政策利多,北京為代表的核心城市新能源車開始發力,目前熟知的新勢力品牌如蔚來、理想、小鵬等幾乎都是那個節點前後萌芽。正是在此期間,趙長江累積了其在比亞迪晉陞最重要的業績資本——1年多時間內,京津地區比亞迪銷量翻十倍,市佔率超過35%。2017年,趙長江升任比亞迪汽車銷售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後升任比亞迪汽車銷售有限公司總經理,成為比亞迪史上最年輕的銷售公司一把手,也是當時全國最年輕的銷售負責人。趙長江 圖源:Google2021年,騰勢正處於生死存亡的邊緣。騰勢為比亞迪和賓士合資創立的高端品牌,雖然從出身來說,堪比“富二代”,但似乎沒那麼“爭氣”,自2016年以來市場表現持續低迷,累計虧損超過40億元。於是,挽救騰勢於水火的重任便交到了趙長江手中:出任比亞迪騰勢品牌事業部總經理兼首席共創官。接管騰勢後,趙長江打造了騰勢最大的產品IP-騰勢D9。圖源:微博騰勢D9的成績究竟有多讓人印象深刻呢?2022年10月,騰勢D9 DM-i正式開啟交付,第二個月銷量暴增近10倍,第三個月又在此基礎上再次翻倍,達到6,002輛,僅用三個月便打破了“老騰勢”多年不破的紀錄。此後,騰勢D9連續八個月穩座30萬以上豪華MPV銷售冠軍。憑藉D9的成功,趙長江的個人職業生涯也迎來了攀升,2021年起,趙長江全面接手比亞迪與賓士的合資品牌騰勢,主導品牌高端化轉型。趙長江 圖源:微博當然,人生,或許就是大起大落。D9之後,騰勢再未能複製這項成功。之後的中型智慧豪華獵跑SUV騰勢N7、對標傳統豪華SUV的騰勢N9、D級旗艦GT獵裝車騰勢Z9 GT均未達預期銷售量。對此,業界不少人評價是:每個產品在產品定位、價格、行銷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問題。當然,這也是今日趙長江離職消息公佈後,部分網友質疑其「早該走了」的原因。圖表來源:相關文章評論區截圖話又說回來,至少在比亞迪的品牌往上之路上,趙長江確實是立下了赫赫戰功的老將。事到如今,行將離別,功過隨風。3. 老將請辭,意欲何為?至於老將為何選擇退役?一方面,上文所說的產品接力問題逃不開關係。成也D9,敗也D9。 D9之後,再也沒有車款有能力接過這個銷售成長的接力棒。資料顯示,2025年9月,騰勢N7零售銷量僅有98輛,被寄予厚望的Z9 GT和Z9分別只有583輛和258輛,大型SUV N9好歹以2524輛的成績走到了同級車隊伍的前列。放在更大層面上看,騰勢整個品牌逐漸陷入成長瓶頸。2024年,騰勢全年銷售量為12.6萬輛,未能完成20萬輛的年度目標。 2025年,騰勢定下了30萬輛的年銷售目標,但9月已過,只賣了11萬多輛。另一方面,或許和「調任」有所關聯。7月比亞迪啟動輪調後,外界不少人就解讀趙長江是“明升暗降”,崗位調整後不到四個月,趙長江便正式宣佈離開,結束16年的職業生涯。當然,按照目前傳聞,趙長江下一步可能會奔赴華為鴻蒙智行,不失為當下的一個「明智之舉」。圖源:鴻蒙智行智界經歷了初期熱度後,正處於產能爬坡的關鍵階段,目前亟需一員「猛將」。趙長江既擅長網路化行銷,也擁有打造高端新能源品牌的完整經驗,在華為的生態中,或許可以得到更大程度地施展拳腳。總之,趙長江的下一站選擇,無論是傳聞中的智界或是其他平台,都將是中國新能源汽車人才流動與競爭格局演變的一個重要觀察點。 (網路頭條)
娃哈哈,大反轉!
「娃小宗」「滬小娃」「娃小智」等宗氏家族成員設立的品牌正欲分食娃哈哈的市場圍繞著娃哈哈的博弈,又出現巨大反轉。據媒體報導,宗馥莉所控股的宏勝系已經下發通知,2026年將繼續使用「娃哈哈」品牌。據山東娃哈哈經銷商證實,已經接獲宗馥莉所控股的宏勝系業務員通知,要求經銷商打款繳納保證金,明年繼續銷售「娃哈哈」品牌產品。在有關宗慶後的遺產紛爭尚未清晰之時,10月10日,宗馥莉辭職的消息引爆輿論場。她在9月12日已辭去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娃哈哈集團」)法定代表人、董事及董事長等相關職務,並已通過集團股東會和董事會的相關程序。2024年2月,宗慶後突然離世,在宗馥莉接班後,這是她第二次辭職。2024年7月,宗馥莉曾向董事會提交辭呈,她當時給出的理由是,杭州市上城區人民政府及娃哈哈集團部分股東就其自宗慶後董事長離世後對娃哈哈集團經營管理的合理性提出疑問,致使其無法繼續履行對娃哈哈集團及其持股公司的管理職責。一周後,公司發佈聲明稱,為確保公司的平穩健康發展,經各股東友好協商,宗馥莉決定繼續履行娃哈哈集團的相關管理職責。目前來看,這次辭職似乎不再有迴旋餘地。自去年8月正式出任娃哈哈集團董事長以來,僅僅一年多時間,宗馥莉辭職謝幕,事情的走向出乎外界意料。但如果細看宗馥莉接班後的作為,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2024年8月出任娃哈哈集團董事長的宗馥莉,於2025年10月辭職。圖/視覺中國與“娃哈哈”切割?接班以來,宗馥莉其實一直在與娃哈哈集團“切割”,將各種資源從娃哈哈集團轉移至由她實控,並且與娃哈哈集團並無股權關係的“體外公司”。在宗慶後掌控的娃哈哈商業帝國中,這些「體外公司」早已存在。 1996年,娃哈哈集團和法國達能集團簽訂協議成立合資公司,達能集團持股51%,娃哈哈集團以商標註資,估值1億元,佔股49%。當時,合資公司享有商標唯一使用權,但達能集團發現,2001年開始,娃哈哈集團將「娃哈哈」商標授權給共計87家非合資公司使用,而這些公司全由宗慶後家族成員控制。這釀成了當時的“達娃之爭”,2009年9月,達能集團以3億歐元將所持51%股份出售給娃哈哈集團,這場紛爭才告終。這場紛爭也讓宗慶後家族成員控制的「體外公司」浮出水面,它們多掌握娃哈哈產品的生產、銷售等環節,其中就包括宗馥莉實控的宏勝飲料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宏勝集團」),其最初為娃哈哈產品提供代工服務。《經濟參考報》先前曾披露過一組資料,截至2022年底,境內「娃哈哈系」(包括「體外公司」)總資產為370.47億元,淨利潤為47.67億元;而國資參股的娃哈哈集團資產總額僅為58.07億元,淨利潤只有1871.28萬元。不難看出娃哈哈「體外公司」體量之巨大。2024年8月,宗馥莉正式繼承宗慶後29.4%股權,出任娃哈哈集團董事長及法定代表人。同時,董事會改選,「宏勝系」洪嬋嬋和葉雅瓊成為董事。這意味著娃哈哈集團的五名董事會成員中,包括宗馥莉在內共有三名「宏勝系」董事。在這之後,包括娃哈哈集團員工在內的各種資源加速轉移至宏勝集團。有原娃哈哈集團員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從2024年8月開始,娃哈哈集團員工被要求轉簽勞動合約至宏勝集團,不僅涉及管理階層人士,還涉及基層員工。轉簽勞動合約引發員工有關收入下降的擔憂。在娃哈哈集團,「乾股分紅」是員工收入的重要組成,這源自於員工所持股份。娃哈哈集團共有三大股東,杭州市上城區文商旅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上城區文商旅集團」)持股46%,為第一大股東,這是一家由杭州市上城區國資100%控股的企業。宗慶後、娃哈哈集團職工持股會分居第二、第三大股東,分別持股29.4%、24.6%。2018年,宗慶後曾進行改革,原本員工出資認購的股份被職工持股會全部回購,改為“乾股分紅”,也就是員工不再實際持有股份,但是繼續享受相應股份的分紅權益,這場改革共涉及1萬多名娃哈哈集團員工。前述原娃哈哈集團員工告訴記者,對於部分管理階層人員,「乾股分紅」可佔其年收入一半左右。對於普通員工,入職宏勝集團後,改為年薪制,不再享受“乾股分紅”,會導致其年收入下降兩三成。這場轉簽遭到部分員工的抵制,甚至成為一些員工提起訴訟的導火索,但是前述原娃哈哈集團員工告訴記者,除去一些在轉簽過程中被「最佳化」的員工,更多員工還是選擇轉簽至宏勝集團。在將資源轉移至「體外公司」的過程中,「娃哈哈」商標可能是更重要的目標。儘管眾多「體外公司」掌控了生產、銷售等環節,但是「娃哈哈」商標始終歸屬於娃哈哈集團。2025年2月,娃哈哈集團曾發佈公告,稱將「娃哈哈」商標從娃哈哈集團轉讓至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這是一家宗馥莉持股51%的企業,不過轉讓隨後被叫停。在商標轉讓未果之後,宏勝集團在2025年5月註冊了一系列「娃小宗」商標。此後,一份發給娃哈哈經銷商的《關於開展2026銷售年度經銷商溝通工作的通知》(下稱《通知》)流出。 《通知》稱,公司決定從2026年新的銷售年度起,更換使用新品牌「娃小宗」。《通知》稱:因複雜的歷史和相關問題不能在近期得到有效的解決,公司經營始終暴露在相關法律風險之下,因此,我們不得不做出以上的安排,在現行股權架構下,“娃哈哈”商標的使用,須獲得娃哈哈集團全體股東的一致同意,否則任何一方均無權使用。 《通知》由杭州娃哈哈宏輝食品飲料有限公司發出,這也是一家由宏勝集團100%控股的企業。但隨著宗馥莉從娃哈哈集團離職,各方顯然未能就「娃哈哈」商標的使用事宜達成一致。「雷霆手段」集中權力在宗馥莉加速與娃哈哈集團「切割」的同時,她還在將更多娃哈哈「體外公司」集中在自己手中。讓一些娃哈哈集團員工質疑的,不僅是隨著自己轉簽合同,「乾股分紅」可能會被取消,還有一些員工持股會持有的「體外公司」股份被以0元轉讓給宗馥莉實控的企業。有維權員工向記者表示,去年8月,娃哈哈集團員工持股會所持有的杭州蕭山順發食品包裝有限公司(下稱「蕭山順發」)34.53%的股權被以0元對價轉讓給宗馥莉。此前,宗慶後所持蕭山順發65.47%的股份已被宗馥莉繼承,這意味著公司已經由宗馥莉100%持股。儘管娃哈哈集團職工持股會曾公開回應稱,股權轉讓“是蕭山順發正常股東變更,股權轉讓合法有效,符合相關法律法規,並經工商部門稽核確認,並無外界揣測特殊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宗馥莉接班後陸續加強對娃哈哈集團“體外公司”的控制。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其他員工持股會對外投資的企業,如浙江啟力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浙江啟力」),員工持股會原本在這家公司持有40%股權,但是如今已經被轉讓給宗馥莉,而浙江啟力正是浙江娃哈哈娃行銷有限公司的母公司,這是主要銷售公司之一。目前,娃哈哈主要銷售公司都已經由宗馥莉掌控。根據快消品行業資深觀察人士路勝貞的觀察,宗馥莉接班以來也進行了對經銷商體系的變革,主要內容是將娃哈哈的銷售代理大戶集中,取消小戶、弱戶的經營權,這樣有利於利用大戶經銷資源集中權力、垂直管理。路勝貞向《中國新聞周刊》直言,這種變革有利於經銷商向宗馥莉實控的宏勝集團集中,但是這種集中是建立在與主品牌娃哈哈利益糾葛不清的前提下。 「如果單純是關鍵資源的騰挪,而且是以觸動其他股東的核心利益作為代價的變革,那這種變革是不穩定的,也是不規範的。”同時,一些家族成員控制的「體外公司」也難逃被清理的命運。長期以來,娃哈哈集團將「娃哈哈」商標授權給一系列宗氏家族成員企業使用。但今年7月,當時還在宗馥莉掌控之下的娃哈哈集團以商標授權到期為由,要求上海娃哈哈飲用水有限公司停產,而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宗氏家族的宗偉。其獲得授權的兩個「娃哈哈」商標授權截止日期分別是2021年1月28日、2023年2月5日。而就在宗馥莉以「雷霆手段」集中權力之時,在宗慶後時代一直相對沉默的國資開始頻頻現身。今年年中,杭州市上城區財政局回應媒體稱,已就宗慶後遺產相關紛爭“成立專班,介入處理”,這被視為此前不插手經營管理的國資下場的訊號。「我們(在接到娃哈哈集團的函件後)立即回函要求溝通,但是始終聯絡不上宗馥莉本人。」宗偉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娃哈哈集團的股東杭州市上城區國資方,曾派調查組前往上海飲用水公司調查,並給娃哈哈集團董事會發函,表明他們不認可此事。「娃哈哈的特殊性就在於,它是一家有著宗慶後鮮明個人色彩的混合所有制企業,國資在歷史上也足夠尊重宗慶後,而在宗馥莉接班後,國資顯然試圖以股東角色發揮更重要作用。宗馥莉離職,應該是其與國資經營理念長期不一致的結果。家族混戰,傷害幾何?在被要求停產後,上海娃哈哈飲用水有限公司啟用“滬小娃”商標,並在宣傳海報上寫道:“至真至純、同宗同源。”宗慶後的胞弟宗澤後最近也推出了新品牌“娃小智”,並於10月10日在杭州公開舉行了全國招商會。招商海報顯示,購買「娃小智」產品10萬元以上,即可獲得區域獨家經銷商資格。2024年11月,宗澤後實控的宗師傅飲料就曾推出“益品宗師AD鈣奶”,這款產品從口味、定價到包裝,均與娃哈哈AD鈣奶極為相似。新推出的「娃小智」則主打「宗氏家族新銳飲料品牌」概念,產品矩陣涵蓋AD鈣奶、礦泉水、椰子水、八寶粥等,與娃哈哈多個核心產品雷同。在宗馥莉辭職後,宗澤後曾在朋友圈感慨,娃哈哈不是宗家的,宗家只是和許許多多娃哈哈的員工及消費者共同建立了這個品牌。「娃小宗」「滬小娃」「娃小智」等宗氏家族成員設立的品牌正欲分食娃哈哈的市場,而面對一眾宗氏家族品牌的「混戰」,此刻最為困惑的可能是經銷商。有娃哈哈桶裝水經銷商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目前她還沒有接到切換至新品牌的通知,但是之前已經在網上流傳的《通知》還是讓她擔憂。「新品牌需要重新做市場教育,更換海報、向客戶解釋都是成本。」她不確定消費者能不能接受「娃小宗」這樣的新品牌,畢竟此前宏勝集團推出的幾款果蔬汁、茶飲產品並未被市場認可。即使老客戶只流失三成,目前積壓在倉庫中的水桶、備貨就可能導致數額不小的虧損。對於當前宗氏家族成員推出不同品牌的情況,鄭志剛認為,娃哈哈為了當年適應市場不斷增長的需求和企業自身的快速發展,長期以來採用了十分鬆散的品牌管理政策。除了統一合約使用娃哈哈的品牌,許多娃哈哈的長期合作企業無論是研發、生產還是銷售,都自成體系,各自為政,大股東國資對此可能長期默許。這導致不同品牌在短期內紛紛出現。他認為,這種在不同「勢力範圍」以協議使用娃哈哈品牌,但研發生產銷售自成體系的格局的形成,一方面出於宗慶後當時對企業快速發展的現實訴求的權宜回應,另一方面也是對家族利益的平衡和兼顧。 「在內心深處這或許也體現了宗慶後早期對自己並非娃哈哈集團第一大股東的擔心和可能應對。如果宗慶後從一開始就是娃哈哈集團的最大股東,甚至全資大股東,在品牌管理上一定會採取完全不同的策略。”其實,娃哈哈在去年獲得了不錯的銷售業績。 2024年11月,娃哈哈在銷售會議上透露,2024年,公司業績已“拉齊十年前規模”,但未披露具體數字。公開資料顯示,2013年娃哈哈銷售規模接近783億元,2014年約為720億元,因此市場推測其2024年銷售額可能達到700億元左右,而2023年銷售業績為512億元。「宗慶後過世後,他的口碑給消費者、經銷商帶來的愛屋及烏效應,給娃哈哈的銷售蓄積了巨大勢能,所以帶來巨大的業績增長。」路勝貞分析認為,對娃哈哈而言,想保住去年的業績已經非常難,短期下滑的壓力會非常大,長期也會帶來較大的品牌損傷。經銷商很難同時經營娃哈哈和宗馥莉創立的其他品牌,尤其在目前新品牌和老品牌存在各種利益不確定性的前提下,極有可能會受到同業競爭條款的限制,而只能二選一。他認為,無論是「娃小宗」「滬小娃」還是其他可能建立的新品牌,都面臨經銷商的經營代理意願、消費者的認可、同行的競爭多重挑戰。尤其在秋冬飲料淡季,消費意願和經銷意願雙向走低,進行品牌創新,在各方面都會存在巨大的風險。而品牌的創新不是單一維度的名稱創新,還包括產品技術、產品壁壘的創新,單純的品牌名稱、簡單的產品模仿和簡單的管道促銷都無法保證品牌的成功。前述經銷商告訴記者,她關注《通知》提到,公司將持續與相關股東就「娃哈哈」商標使用事宜保持積極溝通,爭取最大程度尋求解決方案。這讓她不敢切換到新品牌,「這是不是意味著使用娃哈哈商標仍有轉機?一旦如此,『娃小宗』就會成為過渡產品」。宗馥莉與娃哈哈集團之間的關係是否還有轉機尚不得而知,而新近被任命為娃哈哈集團總經理的許思敏同樣出自「宏勝系」。 (中國新聞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