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斬殺線
“斬殺線”下的美國中產,從年薪百萬到露宿街頭
“斬殺線”這詞最近在網上火出圈了,源頭其實是一群在美多年的華人和留學生,他們靠著直播聊天,分享了不少自己在美國的親身見聞。有人是做慈善的契機,有人是搞學術研究的需要,總之都實實在在接觸到了美國的底層人群,也親眼目睹了太多美國中產一朝破產後,生活一落千丈的狼狽慘狀。後來網友們又搬運了一大堆美國中產的吐槽和哭訴,讓“斬殺線”對應的那些現實情況,變得越來越具體、越來越扎心。其實“斬殺線”本來是遊戲裡的詞,意思很簡單,就是BOSS的血量降到某個臨界值以下,玩家一套連招就能直接把它秒殺。可放到美國社會裡,直接成了普通人的生存紅線。只要你的財務狀況、信用評分跌破那個閾值,就會被一連串麻煩連環打擊,從正常生活滑向困境,想翻身都難。01. 誰都可能踩到的“生存紅線”根據美國官方劃定的四口之家貧困線,是年收入3.215萬美元[1]。但這套標準是1963年那會兒,按食品支出算出來的,早就跟不上現在的物價了,根本反映不了現在房租、醫療費、育兒費有多貴。投資者邁克爾·格林算過一筆帳,現在一個美國四口之家,想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有地方住、生病能看上病、孩子有人管,年收入至少得13.65萬美元,差不多合人民幣96萬元[1]。對很多美國人來說,這就是那條“斬殺線”。美國銀行研究所2025年的資料顯示,四分之一的美國家庭陷入“月光”困境,收入幾乎全部用於食品雜貨、住房、水電等必需品開支[2]。聯準會更早的一項調查顯示,37%的美國人,連400美元的應急錢都拿不出來[3]。這就意味著,隨便一點小意外比如生場小病、被開張罰單,或者只是暫時丟了工作,都能把他們直接推過“斬殺線”,一下子跌入困境。更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壓力早就不只是底層人的麻煩了,連中產都被捲了進來。西雅圖有個叫傑克的程式設計師,年薪45萬美元,聽著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但實則每月要扛1.2萬美元房貸、3000美元車貸和1500美元保險,工資剛到帳就被帳單瓜分乾淨。一場裁員讓他現金流斷裂,房貸斷供後房子被拍賣,一場急診花了6萬美元,醫保只報1.2萬,剩下的債務直接讓他信用破產。沒了固定住址,找不到新工作,從CBD精英到橋洞流浪漢,他只用了半年時間[4]。圖源:網路而“斬殺線”的背後,是越來越多美國人扛不住生存成本,最終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美國全國無家可歸者聯盟9月4日發佈的《2025年無家可歸狀況報告》顯示,美國現在正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無家可歸潮。2024年,無家可歸的總人數比上一年暴漲了18%。其中年輕人的身影越來越多,2024年,25歲以下的無家可歸者佔比達到27%,人數比上一年多了29%。就連無家可歸的兒童數量都暴漲了33%,至少有14.8萬名未滿18歲的孩子,只能漂泊在收容所、汽車旅館,甚至街頭[1]。美國亞特蘭大婦女兒童日間庇護所外的無家可歸者營地之一除了年輕人,中老年人的情況也好不到那兒去。45歲以上的成年人,比年輕人更容易“露宿街頭”,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55歲及以上的老年人,更是無家可歸人群裡增長最快的群體,預計從2017年到2030年,這個群體的人數會變成現在的三倍。聯盟還提到,現在美國有500萬65歲以上的老人,生活在官方貧困線以下[1]。而其中不少人原本有體面的工作,本來計畫著安安穩穩退休養老,可真等退休了才發現,那點固定的退休金,在飛漲的房租面前,根本不夠花。02. 財富遊戲“K型”通殺,普通人站在斬殺線上“斬殺線”這一殘酷的社會現象,其根源深植於美國宏觀經濟的結構性失衡之中。近期多家專業機構的研究報告,從經濟學視角分析了這一微觀困境背後可能的宏觀動因。所謂的“K型經濟”分化,正是製造“斬殺線”的深層土壤。美國經濟的“上層建築”(撇)與“下層基礎”(捺)正加速分離。這並非簡單的貧富差距,而是由技術路徑與資本回報機制決定的深層分裂。國金證券在其2025年12月發佈的《2026年美國經濟展望》報告中分析指出,資料顯示,以AI為代表的新經濟正成為增長的主導力量。報告引用資料稱,在2025年上半年,AI相關投資對實際GDP增長的貢獻率達到1.57個百分點,超過了私人消費的1.06個百分點,其影響力甚至被報告認為超過了上世紀科網泡沫時期的峰值。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代表傳統動能的實體經濟持續疲軟。該報告分析顯示,美國製造業的附加值佔比在2024年首次跌破10%,創下近三十年來的歷史新低,反映出經濟“脫實向虛”的結構性問題。增長的分化直接導致了財富創造和分配機制的失衡。根據國金證券的報告,其分析認為,自2023年初至2025年中,美國居民財富增長的主要來源是企業權益類資產,規模高達約20兆美元。然而,這類資產的持有高度集中於富裕階層。這意味著,分析認為經濟增長的紅利主要流向了資本所有者,而非依靠勞動收入的工薪階層,導致“上層建築”與“下層基礎”的財富差距不斷擴大,這為普通家庭的財務脆弱性埋下了伏筆。宏觀經濟的結構性矛盾,分析指出通過就業、成本與政策三條路徑,直接傳導至微觀家庭,壓縮其生存空間。首先是就業市場的擠壓。國金證券報告分析指出,美國勞動力市場呈現“供需雙弱”格局,失業率呈上升趨勢。同時,AI等技術進步在替代部分傳統崗位,加劇了中低收入者的就業不穩定性。這一判斷與財通證券報告中“無就業的復甦”觀點相互印證。其次是生存成本的系統性上升。AI等新經濟的擴張帶來了外溢成本,由於資料中心等耗電量激增,美國商業平均電價較2019年上漲約30%。這類基礎成本的上揚,最終會傳導至全社會,尤其對預算拮据的普通家庭構成沉重壓力。第三是政策影響的非對稱性。部分經濟政策可能無意中拉大了差距。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川普政府的“宏偉法案”雖為企業減稅,但其效應分佈不均:收入最低的10%家庭可能每年淨損失約1600美元,而收入最高的10%家庭則每年淨收益約12000美元。面對“K型”分裂與“斬殺線”困境,美國政策制定者正陷入艱難的平衡。在貨幣政策上,為支撐經濟,寬鬆周期預計將持續。國金證券與財通證券的報告均預測,至2026年底政策利率可能降至3%-3.25%區間。然而,低利率環境主要利多資產市場,對修復普通家庭的資產負債表作用有限。在財政政策上,為應對政治壓力,擴大赤字成為選項。若財政刺激無法精準設計,其效益可能再次被資本密集型部門吸收,難以有效托舉經濟結構中的薄弱環節。核心矛盾在於,政府需要在維持資本市場繁榮(“股票”)與回應選民對生活成本的不滿(“選票”)之間取得平衡。報告指出,2026年美國經濟的最大風險之一,正是這種權衡失當可能引發的“再通膨”及市場劇烈波動。“斬殺線”是美國宏觀經濟“K型”分裂在微觀層面的尖銳體現。當增長愈發依賴資本與技術,而勞動回報滯後、社會安全網存在漏洞時,大量家庭的財務“容錯率”便降至極低水平。一次意外衝擊,就可能觸發“財務狀況惡化→信用崩塌→喪失基本資源”的連鎖反應,這正是宏觀失衡所支付的微觀代價。 (鳳凰衛視)
美國副總統,為何被逼 “每周賣兩次血”?北美斬殺線的刺骨真相
1. 副總統賣血史多年以後,當美國副總統范斯在演講中面對著狂熱的共和黨選民,講述他的美國夢逆襲劇本時,也許會想起他早年賣血還貸的痛苦經歷。我已經債台高築了,在如何改善入不敷出的狀況方面我也智窮力竭(我瞭解到每人每周只能獻兩次血),於是我決定再找一份工作。這句話,來自他的自傳《鄉下人的悲歌》,更是美國下層生活最真實的寫照。他的奮鬥史,感動了無數和他一樣的“美國鄉下人”,也幫他在民間積累了巨大聲譽,成了暢銷書作家,從而步入政壇,幫助共和黨贏得大選。無論范斯其人如何,這部自傳註定載入美國史冊。這段時間,全網熱議“北美斬殺線”,拋去一部分過於誇張的言論,“斬殺線”反映了美國真實存在的社會現象,也被很多美國人揭露。范斯的自傳就是活生生的證據,可謂白紙黑字。閱讀自傳時,我最驚訝的是,范斯對賣血還貸的經歷竟如此輕描淡寫,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相反,每周只能賣血兩次,沒法去賣更多的血,反而讓范斯更加焦慮。在貧困面前,賣血竟然成了一種福報。事實上,在范斯的自傳裡,有大量的事例來說明這一點,不妨來講講這些故事。需要聲明的是,我無意把北美描述為水深火熱的社會。郝景芳的《北京摺疊》拿了雨果獎,然而,書中的場景更像美國——社會被撕裂成不同階層,彼此互不理解,也很難互相看到。根據聯準會資料,截至2024年底,美國最富有的一半家庭擁有全國約97.5%的財富,而另一半家庭持有的財富僅佔2.5%。美國的富裕階層,正變得史無前例的富有。隨著近些年的美元強勢,美國網際網路巨頭利潤不斷創新高,以及美股、虛擬貨幣和房地產等資產歷史性的暴漲,他們在全世界富人中的財富佔比越來越大,帶動美國GDP一路衝向30兆美元大關。與此同時,另一部分貧窮的美國居民正在快速滑落。在全球化中,他們被遠遠地甩在身後,並且隨著嚴重的通貨膨脹和工作崗位流失,生活日益陷入艱難。如何看待美國,取決於你關注那一部分的人。世界上的窮人大都過得很慘,而范斯背後的美國社會提出的真正問題是:為什麼全世界GDP第一,人均GDP也排在前列的發達國家,仍然無法解決這些問題,甚至越來越嚴重。如果說,中國的改革開放是“摸著石頭過河”,那麼,在中國追求產業升級和民族復興,建設繁榮社會的過程中,我們必須“摸著美國過河”,深入思考這一問題,避免在未來的發展中犯錯。2. 危險的美國夢在23歲時,范斯結束了在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服役,就讀於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他遇到了美國人的第一道斬殺線——學貸。首先要注意,范斯入學時的身份是——退伍軍人。美國軍人退伍後淪為流浪漢和罪犯的人不少,但他們也有福利——范斯的大學學費能享受到大量的減免。范斯還有一個優勢——作為俄亥俄人,他就讀本州公立大學的收費要低很多。美國的學費,一般來說國際學生最高,外州學生次之,本州學生最低,平均學費只有前兩類學生的一半左右。這兩點優勢,讓范斯的學貸負擔比大多數美國大學生更輕。然而,兩萬美元的學貸對范斯仍是一個巨大的人生挑戰,他說:我痛恨欠債,痛恨那種被債務束縛住的感覺。雖然根據《退伍軍人權利法案》我能報銷一大筆學費,而且俄亥俄州立大學向州內學生收的錢相對少些,但我仍然需要自己承擔約兩萬美元的開銷。那麼,欠了學貸的范斯,是因為不肯努力工作,才跑去賣血的嗎?答案是:並非如此。范斯先找了一份工作,在俄亥俄州議會為一位議員服務,幫對方處理選民的各種投訴。然而他發現,工作並沒有解決他的困境,反而讓他的債務不斷擴大。於是,就有了文章開頭他的自白。為瞭解決學貸的困境,他想盡了各種辦法,包括賣血,可仍然不夠。——是的,一份工作再加上賣血,也解決不了范斯的學貸問題,還是嚴重縮水版的學貸。於是,范斯去找了第二份兼職,去一家NGO應聘兼職工。然而,他犯了一個錯誤。我穿著卡其褲、難看的淺黃綠色襯衫、海軍陸戰隊作戰靴(當時除了運動鞋就只有這雙鞋了)去參加面試,看到面試官的反應時,我才知道大事不妙,自己肯定沒戲。對於美國面試官來說,他穿著太過隨意了。在北美求職,對“體面”有很高的要求。在電影《當幸福來敲門》中,黑人父親已經窮到了帶著兒子睡廁所,可依然要死死保護好自己的那套體面的西裝,打理的乾淨整潔再去面試。這就是美國的第二道斬殺線——體面稅。想維持體面的形象,你必須去支付很多成本,比如一套體面的衣服,住在體面的街區,有一套體面的住宅來收取各種郵件,要定期灌溉修剪院子裡的草坪。並不是所有的美國人都喜歡這一套,然而,你的“體面等級”如何,證明了你這個人有多可靠,很大程度上決定你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處於什麼樣的階層。對於美國這個高度信用化的社會來說,體面決定了你是否和主流社會“聯網”,不夠體面意味著“斷網”。范斯想找工作,卻穿著一身美國大兵出門時穿的衣服,這是不體面的。於是,范斯支付了一筆“體面稅”來置辦行頭。幸運的是,他還是個大學生,找的又是門檻最低的兼職工。後來當地一家為受虐待和被忽視的兒童服務的非營利機構也招人,也是每小時給10美元。這次我先去塔吉特百貨(Target)買了一件好看點的襯衫和一雙黑皮鞋,這次成功了,我得到“顧問”一職。真正會被“體面稅”困擾的,是美國那些高薪的中產階級,他們必須支付更大的固定生活開支來維持“體面”,這也為什麼一些本來條件很好的中產階級,在失業後會突然收支失衡,生活連環崩潰,淪為流浪漢。相比而言,范斯要支付的體面稅很少,美國社會對他沒有那麼多的要求。那麼,兩份工作外加賣血的范斯,生活境況怎麼樣了呢?當時我有兩份兼職,還得上全日制的學,日程更加緊張了,但我不在乎。……我喜歡晚上熬夜做作業,第二天早起,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我自豪我能應付這一切。這麼多年我一直非常害怕自己的未來,擔心最終會像我的鄰居或家人一樣吸毒、酗酒、坐牢、有了孩子卻沒能力或不願照顧,一想到這些我就有十足的動力。我知道那些統計機率,小時候我在社工辦公室裡的小冊子上讀到過,我也熟悉窮人牙科診所裡醫生那充滿同情的目光。不難看出,范斯極為努力,他忙到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范斯的奮鬥,簡直就是另一個版本的《當幸福來敲門》,那個年代,很多美國人都深信美國夢:無論出身如何,努力會帶來成功。然而,他正是在努力中,陷入了人生困境。可見,陷入貧困的美國人,絕非某些言論宣稱的那樣——他們好吃懶做,生活墮落,咎由自取。這對范斯這樣勤奮的美國人不公平,他們拼盡了全力,付出了艱苦的勞動,來對抗某條隱隱約約的斬殺線。他們也很清楚,不成功的代價意味著什麼——按范斯自傳中的說法,就是變成“統計機率”。學貸也好,體面稅也好,都是一種美國夢的象徵——上大學,有體面的衣著和住宅,找到好工作,實現中產階級的理想生活。然而,美國夢背後,成本卻越來越昂貴,風險卻越來越大。對於范斯來說,美國夢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擺脫窮困的生活,然而這個夢想,卻埋藏著越來越深的陷阱。——追求美國夢的過程,是脆弱和危險的,可能會讓你陷入更深的貧困。3. 生病與毒癮很快,范斯遭遇了美國人的第三道斬殺線——生病。生病的原因很可笑,由於他太努力了,積勞成疾。我是不是太過拚命了?當然。我缺乏睡眠,飲酒過量,頓頓都吃塔可鐘快餐。一次我病了一周,我以為只是重感冒而已,但醫生說我得了單核細胞增多症。我沒聽他的,繼續那樣拚命,把感冒藥當作治百病的神藥。一周後,我的尿呈現噁心的棕色,我的體溫達到了43℃。我想也許應該照顧一下自己了,於是我吞了一些退燒藥,喝了幾瓶啤酒,睡了過去。這段自白,講述了兩個事實。——首先,范斯發高燒到43度,竟然是靠自己吃藥硬抗,發燒43度是什麼概念?體溫計最高只到42度,到了42℃已經是危重症,會對人體造成損害,包括器官衰竭和生命危險。發燒到43度的范斯,解決的辦法是:吃了點退燒藥,喝了點酒,然後直接睡了。美國的醫療體系,對范斯這樣的勤勞“鄉下人”不友好,醫療費很貴,醫療保險費也很貴。作為大學生,范斯可能有一份學生醫保來報銷部分醫療費,但剩餘部分對他仍然很沉重。在昂貴的醫療費面前,很多美國人對抗疾病的方式,其實就是不去看病,靠身體簡單粗暴的硬抗。——其次,即使是那部分不甘墮落的勤勞美國人,也存在著藥物濫用。靠自己硬抗疾病,很容易走向藥物濫用。對很多美國勞動者來說,與其去聽醫生的醫囑吃藥,然後不斷領到昂貴的醫療帳單,不如用自己亂吃藥的方式來硬抗。范斯因為家庭經歷,對毒品有極大警惕,深知吸毒會讓自己萬劫不復。可即使如此,他仍然在藥物依賴的邊緣掙扎,差一點就淪陷下去。美國各類阿片類藥物濫用非常普遍,特別是止疼藥早已深入美國人心,生了病怎麼辦,身體疼痛怎麼辦,太累了怎麼辦,來一片止疼藥硬抗。范斯從政後的基本盤,也就是鐵鏽帶的工人,藥物濫用問題尤為嚴重。他們辛苦工作一天,吃一片藥就能緩解身體痛苦,晚上還有力氣去酒吧消遣。根據美國藥物成癮學會的說法,每5個吸海洛因的美國人裡,就有4個最初是從吃止痛藥上癮開始的。美國人日常吃止痛藥的習慣,讓他們更容易接受毒品,成為癮君子。某些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觀點,宣佈只有“自甘墮落”的美國人才會去吸毒,他們流落街頭完全是自找的。這是一個謊言,那些上進勤勞的美國勞動者,也很容易陷入藥物依賴的陷阱,進一步淪為吸毒者。更令人髮指的是,美國的醫藥巨頭故意隱瞞藥物的成癮性,導致許多美國勞動者受騙,從而陷入藥物依賴。對此,一部由真實事件改編的美劇《成癮劑量》,揭露了這個社會問題。在美國緬因州,有一個家庭一家四代都從事採礦工作。家裡有一個女孩貝琪,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女性勞動者,下礦干最艱苦的活,她也為自己的女性礦工身份而自豪。然而,疼痛對礦工來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一次下礦中,貝琪傷到了背部,疼到半夜無法睡覺,小鎮的醫生為她開了阿片類藥物——奧施康定,這讓她成了藥物的奴隸,讓這個驕傲的工人家庭破碎。這種藥物來自薩克勒家族控制的普渡製藥公司,他們公然宣傳,奧施康定的成癮性低至1%,他們還買通政府,串通學術文刊、利用銷售代表、資助民間組織,推廣這種幾乎可以治療任何疼痛的“神藥”。而這種藥的行銷目標,正是礦工、搬運工等重體力勞動者,也是最容易身體勞損的人群。然而,在奧施康定氾濫的地區,犯罪率大幅增加,搶劫、偷盜、未成年犯罪、少女賣淫,地方監獄人滿為患。這種“合法販毒”,最終導致全美數百萬人上癮,1999-2017年,美國因為阿片類藥物過量死亡21.7萬人,平均每天130人喪生。無數勤奮工作的家庭陷入毀滅,底層社會淪為犯罪溫床。不吸毒,不上癮,在北美並非靠“潔身自好”就能解決問題,有各種壓力逼迫著你,還有很多陷阱等著你。一場疾病,帶來的不僅是破產威脅,可能還會把你推向藥物成癮,甚至吸毒。4. 階級和原子化幸運的是,作為退伍軍人和大學生,范斯年輕力壯,“硬抗”疾病的能力很強。更重要的是,他那位貧窮、吸毒、結了五次婚的母親,這時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她來照顧范斯,范斯在醫院待了兩天后,被母親用輪椅推出了醫院,回家休養。母親的悉心照料,讓范斯緩了過來,這也讓范斯心情複雜。他之所以這麼努力,就是為了擺脫母親為代表的窮人家庭,然而,最終還是親人救了他的命。范斯想改變命運,他最害怕的噩夢是——變成鄰居和家人那樣的人。范斯的家庭,如果用福賽爾《格調》中的說法來分類,大概屬於美國的“下層貧民”——美國倒數第三的階層。他想擺脫的家庭,就是母親那樣,吸毒、酗酒、頻繁更換男友,有了孩子卻沒能力照顧。然而,她還有能力不斷吸引新男友來支付帳單,也有住所,那怕是有一天過一天,還沒有徹底淪落。在“下層貧民”之下,還有“赤貧階層”,他們就是無家可歸、流落街頭的流浪漢,在全美大概有77萬人,是人們能看見的最窮的階層,也是這次“北美斬殺線”關注的重點人群。然而,即使是“赤貧階層”,也還不是美國的最底層,下面還有——“看不見的底層”。別忘了,美國是犯罪大國,有230萬人被關在監獄裡,他們僅僅活在統計中,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他們,然而他們的數量多到無法忽視。2015年,希拉里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演講中說: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美國的人口占全球總人口的不到 5%,但其囚犯人數卻佔全球囚犯總數的近 25%。儘管犯罪率處於歷史低位,但如今的監禁人數比三四十年前要高得多。范斯不想留在美國倒數第三的階層裡,他想一路往上爬。然而,北美的斬殺線與階層並不完全掛鉤,面對生活的突然墜落,底層有時比中產適應的更好。家庭、親人、朋友和社區的支援,很大程度決定了一個美國人能否扛過“斬殺線”。在這方面,美國白人甚至還不如黑人,以及偷渡的墨西哥人。黑人有幫派文化,那怕是去街頭流浪,他們也會抱團,幫親不幫理,這在暴力橫行的美國貧民窟裡意味著巨大優勢。就像金牌講師在北美“打野”視訊中說的那樣,他不敢得罪黑人,得罪了一個,其他人都會和你作對。墨西哥人大家族觀念很強,來美國拖家帶口,出了事互相幫忙,他們的薪資很低,卻有著更多“小共同體”的支援。相比而言,美國白人相信的美國夢,是靠個人主義的奮鬥成功,成為中產階級。然而,中產階級缺乏底層社會那種更緊密的聯絡,更容易陷入“社會原子化”,失去他人的支援。所以,美國的中產白人一旦淪落,反而比真正的底層更難應對“斬殺線”。幸好,范斯還不是“原子人”,在母親的幫助下,他得救了。然而,儘管他身體虛弱,但還是要解決一個大麻煩——支付醫療帳單。我瘦了一大圈——4周內減了20磅,除此之外都感覺很好。由於欠下一堆醫藥費帳單,我找了第三份工作(在普林斯頓評論做SAT導師),一小時可以賺18美元,真棒。是的,大病初癒的范斯,每天忙到睡四個小時的范斯,跑去找了第三份兼職,來償還醫藥費。事實擺在眼前,還有誰敢說,美國人都是因為不努力才墮入窮困?由於身體吃不消,他還是放棄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為俄亥俄州議會打工,因為這份工作掙得最少。這時,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重大政治議題。5. 高利貸和套路貸在范斯為州議會工作的最後時刻,他接觸到了和自己人生相關的一個議案——高利貸。我離開俄亥俄州參議院前不久,那裡正在辯論一項會極大控制發薪日貸款的措施。我那個議員反對這個議案(他是為數不多的反對者之一),雖然他從沒解釋過為什麼反對,我傾向於認為他和我有某些共同點。那些支援的議員和其他政客沒有認識到,發薪日貸款商在像我一樣的人參與的地下經濟中所發揮的作用。對他們來說,發薪日貸款商是掠食的鯊魚,他們放高利貸,收取巨額支票兌現費,這種人越快消滅掉越好。范斯提到了一個中國人很陌生的詞彙,叫做“發薪日貸款”,它的英文叫做payday,美國很多人的日常開支是支撐不到發工資那天的,需要各種周轉,要是中間這段時間“斷糧”了怎麼辦?這就有了“發薪日貸款”。這種短期貸款的利息高到可怕,年化可達300%左右,而且欺騙性很強,危害非常隱蔽。網飛出品的紀錄片《黑錢(dirty money)》,揭露了這種榨乾窮人的消費貸。在紀錄片裡,一個叫沃特的石油天然氣公司運輸司機,是4個孩子的父親,由於行業不景氣,家庭入不敷出,他去網上申請“發薪日貸款”。這種小貸很容易申請,額度一般在100到500美元之間,期限在兩周左右。美國約三分之二的人每月發兩次工資,大部分是美國的藍領工人,他們會借“發薪日貸款”來周轉。沃特打算借500美元來周轉,他要支付150美元的利息,總共需要還650美元。每到發薪日,貸款公司會劃走75美元。在沃特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他很快就能還完。然而,就在沃特還差幾十美元就能還清貸款的時刻,他遇到了超出自己理解的事。——貸款公司劃走了950美元。他給客服打電話才知道,之前每期劃走的75美元,並不是還款金,只是未全額還清貸款產生的“續期費”,也就是“滯納金”。很不幸,沃特被某種精巧設計的套路欺騙了。在紀錄片中,舉了一個例子。如果你通過“發薪日貸款”,去借貸300美元為例。手續費90元,總共需還款390美元。可是,每期要扣款90元貸款延期手續費,連續10期(約140天)結束,最後還款總額竟高達975美元。足足是本金的三倍之多。如果折算成年化利率,高達587%。這種高利貸一旦捲入,很容易把一個人拖進信用崩潰和破產的悲慘境地裡,偏偏它還以各種套路的名義,欺騙借貸者放鬆警惕。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可怕的高利貸?首先,是美國高度的金融自由化,對各類消費貸缺乏監管,放任他們收割認知不夠的窮人。大多數普通美國人缺乏財務和法律知識,這倒不算他們的錯,在英美這種普通法國家,這類知識複雜到一般人很難弄懂。很多美國窮人也缺乏文字閱讀能力,很難讀懂那些貸款合同又臭又長的條款,更沒有能力識別合同中的隱秘陷阱。需要指出的是,這種高利貸,也曾離我們很近。前些年,國內某些不正規的小貸平台出現過這類貸款,被稱為“714高炮”,在2019年央視315晚會被曝光。這類貸款打著“不上徵信,無視黑戶”的名義,借款期限只有7到14天,用種種方法繞過國家規定的最高36%的年化利率,讓使用者支付極高的利息,被稱為——砍頭息。此外,“714高炮”還伴隨著“套路貸”,用種種方式欺騙使用者延續貸款,從而“以貸養貸”,讓貸款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導致借貸者傾家蕩產,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這其實就是北美的“發薪日貸款”,從周期到套路都是抄來的。後來,“714高炮”被中國監管部門嚴厲禁止。這也為我們敲響了警鐘,如果我們不能警惕金融資本無底線逐利,類似的事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5. 愚昧與背叛范斯也是“發薪日貸款”的受害者之一,然而,他卻為這些高利貸和套路貸辯護,反對美國政府立法加以限制。因為他沒有儲蓄,也已經信用破產,如果沒有“發薪日貸款”,獨立生活對范斯來說非常困難。但對我而言,發薪日貸款商可以解決重要的財務問題。我的信用很糟,因為一系列糟糕的財政決定(一些不是我的錯,但大部分都是),所以辦信用卡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我想帶一個女孩出去吃飯或需要買一本書來學習卻在銀行沒有現錢,那麼留給我的選擇很少。(我可以問叔叔阿姨要,但我急切渴望自力更生。)在這裡,我們必須再強調一下,范斯是一位成績優異,有上進心,勤奮努力,不碰毒品,學習的同時有兩份工作,每天忙到睡四小時,還會去賣血還債的年輕退伍軍人。然而,他欠了債務後,連一年都堅持不下來就已經信用破產,辦不下來信用卡,而日常的收支緊張到隨時可能“斷流”。從他的自傳中可以看到,他需要在發薪日交房租,如果房租遲交一天就意味著滯納金,意味著債務會進一步擴大,然而,他犯了一個小錯——當天忘拿工資了。所以,他不得不選擇“發薪日貸款”來周轉。一個周五的早上,我交了一張房租支票,我知道如果我再拖一天,就要交50美元的滯納金。我的存款不夠,但那天會發工資,這樣我就可以下班後把工資存到銀行裡用來兌現了。然而,在參議院忙了一天後,我走之前卻忘了拿工資。我到家才意識到犯了錯,而議會大廈的員工也早已離開度周末去了。那天,幸虧一筆只需支付幾美元利息的三天的發薪日貸款,我才得以逃過高額滯納金。這就是一部分美國人的生活現狀,他們收支緊繃到容錯率極低,一點小失誤都會觸發財務危機。在有限的信息中,我們無法得知范斯是因為什麼做出了“糟糕的財務決定”,導致了信用破產。也許,他花了一筆不該花的錢;也許,他弄錯了周轉周期;也許,他陷入了某種自己也看不懂的債務套路。但這都不影響,這位異常努力卻陷入困境的年輕人,竭力為高利貸辯護。這是很多美國人遭遇的問題——他們能模糊的感覺到社會傷害了自己,卻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就好比美國社會論戰了幾十年的“禁槍令”。在美國,明明每年有四萬人因為槍擊而死亡,卻無法實現禁槍,擁槍派的理由是——社會太危險,我們需要用槍來保護自己。吸毒、高利貸、兒童變性,這些社會問題又何嘗不是如此,明明違背最基本的良知和常識,危害已經嚴重到無法忽視,卻在兩黨的撕裂鬥爭中得以滋生蔓延,養活著難以撼動的既得利益群體。而受到損害的美國民眾,也無法意識到其中的危害,反而為之辯護。美國社會奉行高度個人主義,社達觀念流行,相信贏家通吃,相信奮鬥者會成功,相信一個人的失敗是由於自身的懶惰和失敗。這種把失敗責任歸於個人的社會意識,既掩護了惡性社會問題的滋長,也掩飾了美國公共部門的治理失敗。范斯就是其中的一員。在打兩份工又賣血,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的生活裡,范斯不僅為高利貸辯護,還特別在意美國版本的“宏大敘事”。一位同學批評美軍屠殺侮辱伊拉克平民,他唸唸不忘,表露出極大的憤慨。我想起我的朋友渾身重度燒傷,“僥倖”挺過了加伊姆地區的簡易爆炸裝置襲擊。現在,竟然有個留著參差不齊鬍子的蠢蛋告訴全班我們這些士兵以殺人為樂。我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只希望越早畢業越好……在一個異常艱難的二月,我坐下來看著日曆,數著我能睡4小時以上的天數是39天。然而,美軍在伊拉克的虐囚醜聞無法掩飾,美軍在伊拉克的勝利讓石油集團賺的盆滿缽滿,卻絲毫無法改變“鄉下人”范斯的債務陷阱。當個人失敗無法推給社會時,那就要尋找更遙遠的靶子。而對於鏽帶的美國人來說,他們寧可聽信政客的宣傳,採用了一種更簡單的方式,來解釋自身的失敗。——都是中國人的錯。他們相信美國政客的欺騙:是中國人奪走了他們的工作,讓他們深陷失業和債務泥潭,是中國人出口芬太尼,讓他們陷入藥物依賴。然而,讓美國人失去工作,陷入債務泥潭和藥物依賴中的,恰恰是美國上層。二戰之後,美國成為世界領導者長達七十年,在蘇聯解體後,更是一家獨大近三十年。美國處於頂峰的七十年,正是美國工業化空心,勞動者失去工作的七十年,而在美國一家獨大的三十年中,這一現象更是不斷加速。在全球化浪潮中,美國跨國企業在二戰後將工業先後轉移到日本、東亞四小龍、東南亞四小虎,在利潤面前,他們從未考慮過美國勞動者的處境。而中國大陸在建國後先承接了蘇聯的工業轉移,又在改革開放後承接了西方工業轉移,但歸根結底,中國是靠著自己的自力更生精神、高素質勞動力紅利、產業叢集和良好的發展環境,成為了世界工廠。美國上層在全球化中日益壯大,賺的盆滿缽滿,卻絲毫不影響美國下層的快速滑落。也正因如此,美國下層有一種被拋棄的憤怒感和失落感,他們反對全球化,反對精英階層,並最終推動了川普的上台,以及范斯的崛起。在范斯寫這本書的時候,他還有著基本的理性,知道這一切宣傳是謊言,不應該把鍋甩在中國人身上:我們經常在嘴上說努力工作有多麼重要,但卻告訴自己找不到工作的原因是我們感覺到的不公:歐巴馬把煤礦關掉了,或者說所有的工作都被中國人奪走了。這些都是我們為瞭解決認知不協調而編造的謊言——我們看到的世界與我們宣揚的道理大相逕庭。然而,當他成為美國副總統後,卻反其道而行之,不斷的指責中國人,從而麻痺選民,忽視美國社會的治理問題。作為一個美國鄉下人,范斯加入了曾經欺騙和剝削他的那個階層,他開始欺騙和剝削其他美國鄉下人。從愚蠢開始,到背叛結束。6. 斷裂的高腳杯北美斬殺線最令人觸動的地方,在於美國社會的“高腳杯化”。最傳統的美國夢,認為北美是一個“紡錘型”社會結構,中產階級佔了社會的大部分,是人人都可以努力達到的目標,也建構了社會的穩定和繁榮。然而,紡錘形社會如今已經徹底解體。引發斬殺線討論的,是瑞信的全球財富報告Global Wealth Report。這張表中最醒目的部分,就是全球個人財富按十等分線排布,美國在20%-40%分位的群體幾乎消失。美國財富分佈的形態,從“紡錘形”變成了“高腳杯”。這意味著,美國中層一旦滑落,就直接變成了赤貧階層,其中幾乎沒有過渡的階層。中產階級的墜落,可能會變成負資產的流浪漢,沒有任何緩衝,這才是最能引發恐懼的地方。相反,中國在統計中得了高分,被瑞信報告稱為“最引人注目的現象”(most striking feature)。這說明前些年中國的脫貧致富確實做了實事,最底層的分位幾乎消失,中下層所佔比例也變得很小,成了真正的“紡錘形社會”。但也需要打個預防針,瑞信的報告是按淨資產來排的,中國家庭憑藉較高的儲蓄率和住房自有率,在淨資產排列中歷來佔有一定優勢。如果用可支配收入來作為指標,我們仍然有待提升。此外,這份報告出自2022年,近三年受房地產價格下跌影響,國內居民的淨資產排列可能不如以往理想。中國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未來仍然任重而道遠。7. 啟示錄“北美斬殺線”,歸根結底是美國的問題,那麼,對中國的啟示是什麼?教訓又是什麼?啟示一,要避免製造業“空心化”。要保持國民財富結構的健康,就要以北美社會為鑑,避免“高腳杯化”。所謂的高腳杯化,癥結就在那根細細的“杯柄”上,本質就是工業空心化,一旦沒有製造業作為基礎,中下層勞動者就失去了龐大的就業市場。美國的問題始於製造業外流,而中國之所以能保持社會穩定,關鍵在於始終堅守實體經濟的核心地位。中國擁有全球最完整的工業體系,製造業增加值佔 GDP 比重長期穩定在 25% 左右,為數億人提供了就業崗位。這啟示我們,必須死磕實體經濟,穩住製造業優勢,要推動產業升級而非產業轉移,才能穩住就業,保護國民經濟正常運行。啟示二,對社會要有兜底機制。美國醫療、保險體系的失靈,本質上是由於 “利益至上” 的動機,最終踐踏了“民生底線”。在巨大的利潤驅動下,金融集團和醫藥集團合力推高醫療價格,形成了龐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最終難以挽回。完善的社會保障才是社會穩定的基石,無論是全民醫保和養老保險的覆蓋,還是對教育的補貼,以及針對貧困群體的脫貧攻堅戰,都至關重要。這一切的核心,正是“不讓任何人因意外陷入絕境”,真正實現“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字。兜底還意味著要重視新農村的建設,和針對農民的補貼。正如溫鐵軍教授說的那樣,中國農村長期以來為城市承擔了托底的重任,進廠打工的農民工如果失業,還可以返回農村種地,有托底的住宅和收入,這是中國社會一個很大的優勢。啟示三,拒絕超前消費主義,警惕居民負債問題。美國社會的很多問題,都是消費主義對個體的綁架,金融資本通過各種手段鼓勵超前消費,讓讓普通人陷入 “借貸—負債—掙扎” 的循環,家庭抗風險能力降至冰點。中國人重視儲蓄,有量入為出和勤儉節約的理念,在當下無疑更具現實意義。其實近些年,也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很多大企業不想著科技創新,一個個的跑去放消費貸,而且也沒有充分考慮普通人的財務規劃能力。前些年,一些小貸平台也引發了社會亂象。社會觀念上,各種“精緻窮”和“借貸消費”一度流行,很多年輕人被超前消費觀念的幌子欺騙,這幾年他們大都為此付出了代價。在這些方面,中國人要引以為戒。中國的經濟要健康發展,當然重視消費,擴大消費市場。但前提必須是以擴大居民財富為基礎,而不應該是提高居民槓桿為基礎。只有在居民理性規劃收支,建立應急儲備,保障家庭抗風險能力的基礎上,消費的增長才能變成“慢牛”和“長牛”。如果某些專家還惦記著“漲價去庫存”、“六個錢包”,那就要擔心“瘋牛”和“長熊”了。啟示四,堅決打擊毒品犯罪,警惕為毒品辯護的危險思潮。美國鐵鏽地帶的衰敗,與毒品氾濫形成了惡性循環 —— 失業帶來絕望,絕望催生毒品依賴,毒品進一步摧毀家庭與社會。2023 年美國藥物過量致死人數突破 11 萬,成為北美年輕人死亡的首要原因,與此同時,反而是大麻的合法化快速推進,甚至成了年輕人捍衛的某種“時髦”。美國社會將毒品問題簡化為 “個人選擇”,甚至美化為“自由”,其實這是一種向下墮落的自由,忽視其對個體、家庭與社會的毀滅性打擊。這啟示我們,必須始終對毒品 “零容忍” ,不僅要嚴厲打擊毒品全鏈條犯罪;還要警惕 “毒品合法化”、“毒品非罪化” 、“吸毒者隱蔽化”的思潮,保護家庭的完整與社會的純淨。啟示五:警惕社會撕裂風險,維護階層流動的公平通道。美國中產日益撕裂,在全球化之下,一部分人變得更富有,同時也更貪婪;還有一部分人滑落到底層,變得更加失望,更加怨恨。同時,階層變得日益固化,街區形成了隔離,不同階層互不理解,矛盾難以消弭。這也告訴我們,社會的團結與公平至關重要。要始終保持社會流動性,為普通人提供平等的發展機會。要通過稅收調節和再分配機制縮小收入差距,防止貧富分化加大。要讓 “勤勞致富” 既成為可行的道路,也成為社會的共識,讓每個努力奮鬥的人都能看到希望。8. 尾聲在今天,全球化已經陷入了歷史性危機,人類的未來重新走到了十字路口。美國副總統的賣血往事,以及鐵鏽地帶鄉下人的悲歌,都在揭示著一個問題:一個理想社會的最終標準,永遠不是少數人的財富神話,而是最廣大人民的根本福祉。二十世紀美蘇兩大陣營的決勝,絕不僅僅是坦克飛機大炮乃至原子彈的交鋒。它們是兩種人類理想的交鋒——那一種道路,更能代表本國居民乃至全人類最理想、最幸福的生活方式。從這個意義上說,贏得“廚房辯論”至關重要,因為從長遠來說,人對富足和幸福的嚮往,是永遠擋不住的。在冷戰的壓力之下,美國還願意向底層分享利益,再加上良好的經濟活力和科技創新,助力他們贏得了“廚房辯論”。這也是蘇聯領導階層最後信心崩潰的重要原因,畢竟經濟被美國越拉越大,甚至被日本超過了。然而,內無法家拂士,外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直到2000年,美國人的財富十等分結構,甚至是一個非常美妙的“漏斗型”,那也是美國文化影響力最大的年代。然而,在之後的二十年間,這個財富結構日益惡化。到了今天,更是玩出了向全球同時打貿易戰,在白宮網站上五十天五十贏的神奇操作。世間沒有什麼永恆的王座,也不存在必勝的戰役。從來沒有什麼 “天生的命運”,只有 “選擇的結果”,如果你取得了一些好的成果,那一定是因為你之前做對了什麼。如果只是追求少數人的財富神話,那恐怕躲不開鐵鏽地帶的悲歌。堅持發展生產力,追求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改善人民的生活質量,歷史才會選擇你。所謂的勝利,無非就是——堅持做對的事情。中國人需要腳踏實地加油干,真正意義上贏得下一次“廚房辯論”。 (藍鑽故事)
斬殺線的本質是稅收
美國斬殺線這個詞火了後,大量讀者在後台問我怎麼看待斬殺線?這事其實特別簡單,你只要用經濟鏈一分析,事情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美國斬殺線的本質,是針對美國平民的高稅收。你作為美國普通的經濟生產者,你能交得起這種高稅收,那就不會被斬殺,如果你交不起,那就會被社會規則乾淨利落地斬殺。就這麼簡單。本質就是個稅收問題。美國平民階層的稅極重極重,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主要是聯邦稅、州稅、地方稅。聯邦稅又分為聯邦所得稅、社會保險稅、醫療保險稅三種。其中最重的是聯邦所得稅,採用累進稅率,從10%到37%,扣多少取決於你的應納稅收入和你在W-4表(預扣稅說明書,每次領工資時填,把估計要交的稅預扣下來)上填報的預扣津貼,比如婚姻狀況、受撫養人數量等。第二個是社會保險稅,打工人繳納6.2%,老闆再替打工人繳納6.2%,這個有封頂,2024年封頂是168600美元,超過這個數就不用多扣。第三個是醫療保險稅,打工人和老闆各繳納1.45%,這個不封頂,賺得多繳得多,要是你收入超過20萬美元一年,還要另繳0.9%的醫療保險附加稅。交完聯邦稅還得交州稅,州稅一般只有州所得稅,有的州高有的州低,大家根據自己情況來定。比如加州和紐約州就特別高且複雜,比如加州,州稅分9檔,能從1%收到12.3%,單身年薪6.4萬美元以上,就收你9.3%的稅;單身年薪34.9萬美元以上,收你11.3%的稅;單身年薪超過100萬美元以上,收你12.3%的稅。看到這個資料大家是不是覺得加州瘋掉了?如果我一年7萬年薪,就收9.3%的稅,這是搶劫嗎?其實美國的稅法極其複雜,複雜到必須叫專人幫普通人處理稅收問題,這個9.3%的稅,並不是簡單的7萬乘以9.3%,收你6510美元的稅。實際的收法是,這7萬會拆分來算,是一種邊際稅率演算法。這7萬里的10412美元,是按1%稅率算;10413-24684美元,按2%來算;24685-38959美元,按4%來算;38960-54081美元,按6%來算;54082-68350美元,按8%來算;68351-349137美元,才按9.3%來算。這樣算下來,實際你7萬美元年薪,交稅是10412*1%+14272*2%+14275*4%+15122*6%+14269*8%+1650*9.3%=3162.85美元。大概比大家預想中少一半,但年薪7萬,州這一部分就收你3162元,也不輕鬆。但美國也有9個州不收州所得稅,比如德州、佛羅里達州、華盛頓州等。科羅拉多、賓西法尼亞、密歇根等州則採用統一的低扁平稅,收你個3%-5%左右。當你交完聯邦稅和州稅,下面還要交地方稅。美國稅收最狠的紐約市,除了聯邦和州要收你稅,市裡還收普通人3.078%-3.876%的市所得稅,一個高收入的紐約市民,光州和市聯合起來,最大邊際稅率接近14.8%。華盛頓特區、費城、芝加哥也收地方稅,這個稅種並不普及,收的城市不多。那作為一個美國人,他一門心思去低稅率的州不就不行?生活從來都沒有既要又要,凡是高稅率的州,它教育、醫療、基建就要好一些,低稅率的州,教育、醫療、基建就要差不少,選什麼都是要好好權衡。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你是一個年收入10萬美元的加州單身年輕人,那你一年的總稅負是28291美元,稅後年收入是71709美元,每月稅後收入是5976美元。但小夥子,你在美國生活,還有其它你看不見又必須支出的稅。首先你只要出門消費,在購買商品和服務時,就得交一筆消費稅,這筆稅加州是8.5%、紐約是8.875%、芝加哥是10.25%。就是你幹啥都要交稅,你買個手機,你買個家具,你去住酒店、租車,這都得交。美國有部分州不要你交消費稅,蒙大拿、俄勒岡、阿拉斯加等就不用。在外面逛了一圈,你氣咻咻地交了各種消費稅,回到家一看,還得交財產稅。財產稅主要是房地產稅和動產稅。在美國你買了房子,那你每年就得交房子估值1-2%的房地產稅,永永遠遠要交、生生世世要交、你做牛做馬也得交,你住100年,就得交100年。你要敢不交這個稅,超過1年,政府會在房產登記records上標註“稅務留置權”,政府有權把你欠的稅拍賣給私人或公司,中標的私人或公司,會先替你向政府繳清欠下的稅款,然後向你追討這筆錢,但你得付20%或更高的利息及其他費用。要是6個月到3年你還是付不出這筆錢,政府或債權人有權低價拍賣你的房子,把你趕到大街上住帳篷,再把拍賣的錢拿出來抵扣欠款。理論上拍賣後抵扣完欠款,剩下的錢會還給你,但實際操作中,這裡扣一點那裡扣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到你手裡就沒幾個錢了。在美國買房,其實有點像跟政府租房,你有這房子的使用權,但不是終身擁有權,你每年還得交租金,你不交租,就滾出去。如果你還買了遊艇、飛機,那還另收一筆動產稅,企業的機械裝置、家具等,也會收你一筆動產稅。在美國生活,上面已經列出了聯邦所得稅、社會保險稅、醫療保險稅、州所得稅、地方稅、消費稅、房地產稅和動產稅,這是明面上的,但實際上,還有其它必須支出項在等著你跳下去。買房子必須有房屋保險,買車必須有車險,去餐廳吃飯必須給小費,其實這些,都是無形的稅。不是說交給政府的才叫稅嗎?這種交給私人公司的怎麼能叫稅?不能用中國的方式來理解美國,在美國是有兩種方式來抽平民階層的稅,一種是政府,另一種是私人集團,你也可以叫他們資本,你上交的保險和醫療費用,就是美國的金融集團、保險公司、醫療集團在抽平民的稅。美國的醫療支出全球斷層式第一,人均醫療支出是其他發達國家的2-3倍,但醫療體系搞得稀爛,主要開支都耗在了行政成本(就是醫藥公司找理由把錢給貪了)、高昂的藥價(政府不能跟他們談價格)、醫生高薪這些事情上了,醫療上下游牢牢抱團,一起從美國平民那快樂搞錢。中國人只能理解政府收稅,但美國是政府和私人大公司一起在收稅。我覺得小費也是稅,本來這筆錢應該由餐飲老闆出的,但轉嫁給了消費者,餐飲老闆只要出一點薪水,就讓服務員和消費者發生矛盾,也屬於資本主義的發動群眾斗群眾。聯邦稅+州稅+地方稅+消費稅+房地產稅+動產稅+醫療保險+車房保險+小費,這些日常必需支出,構成了美國的高生活成本。如果沒有房產,那就把房地產稅換成房租,日常開支高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吸乾了美國普通人的現金流,於是就有了《破產姐妹》和《無恥之徒》。因為沒有現金流,導致拿不出大錢救急,那為了應對高昂的美國大學學費,就只有借學貸。美國公立大學四年學費通常超10萬美元,私立一般在20-30萬美元,聯邦學貸利息一般在5%-8%,私人學貸利息一般在4%-15%,假如一個人靠學貸讀完碩士,欠了12萬學貸,畢業後年薪6萬美元起步,他每個月只能拿300-400美元還學貸,一般連每月利息都還不上,是要花好幾十年慢慢還的。每月那麼多的稅、那麼多的保險,現在還要加一個學貸,你就明白,為何美國底層黑人翻不了身了?為何美國人動不動就破產?為何突然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美國人,能拉小提琴會講幾門外語,只是生活中遇到了一點挫折,他就啥也沒有了突然跑街上住帳篷了?在美國找工作必須要有一個固定地址,那怕跑外賣也必須有,為何要有固定地址?因為只有固定地址,才找得著你這個人,去承受那麼多的稅、保險、貸款。你連固定地址都沒有,憑什麼相信你?你跑路了怎麼辦?大家看甜甜圈王偉恆,跑去美國後一直在努力保證自己有個固定地址,因為有固定地址才可以送外賣。2023年8月他湊不起錢給房租後,就不能再送外賣,也找不到其他工作,又被醫生聊了十分鐘收他5600美元,慢慢在美國淪落到住帳篷和乞討,一下就跌入了美國斬殺線範圍。總結下,美國是一個由政府和資本,共同向平民收取高額稅收的國家,在美國生存必須承受這種高稅收。你有固定地址,是證明你能承擔高稅收成本的底線,在底線之上,你是安全的,如果連固定地址都沒有,那就在斬殺線之下,後面就要排隊去死了。所以開篇我就說,美國斬殺線的本質,是針對美國平民的高稅收。美國是一個很特殊的國家,它是一個殖民地資本主義國家,所以跟其他國家都不一樣。中國和歐洲都是原住民國家,不是殖民地,做事不能做太絕,必須給社會托底。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就更要托底,歐洲雖然是資本主義,但人家也會托底,歐洲福利比美國好太多了,民眾吃福利都吃成白左了,離被斬殺還有十萬八千里。美國是殖民地國家,它對平民階層是沒有感情的,立個規矩,想斬就斬。想想美國成分有多複雜,哥們你從義大利西西里島來?你從中國江門台山來?你從愛爾蘭梅奧來?你從德國巴伐利亞來?你從肯尼亞尼安薩來?好好好,你們語言都不一樣,膚色不一樣,宗教信仰不一樣,文化習慣不一樣,憑什麼跟你們親?那當然規矩第一,想要在美國活命,就得守美國的規矩,就必須接受美國政府和大資本的高稅收,誰不守規矩,交不了這筆錢,就斬殺誰。我以前很多文章介紹過,美國主要稅源是個人所得稅,中國主要稅源是增值稅,也就是美國的主要稅來自打工人,中國的主要稅來自企業。斬殺線也是稅源立威線,誰交不了稅,誰就得去死。那美國為何就老盯著普通上班族收稅呢?為何不收富人的稅?美國富人的稅極難收得上來,千億富豪巴菲特一年交的稅,比他的秘書還低,百億富豪布隆伯格,一年只交1.3-4%的稅,貝索斯和馬斯克好幾年都是幾乎零稅收。這些富人懂得叫財務做出各種合法的虧損帳本,保證自己不交稅。美國確實收不了富人的稅,但這個不怪美國,收富人稅是全球難題,全世界現在只有中國能有效收取富人的稅,以避免讓平民階層成為稅源大戶。在美國一旦成為流浪漢,只要沒了房子,就會因為嚴寒酷暑、搶劫傷人、吸毒嗑藥、傷口感染、傳染病、慢性病、交通意外慢慢死掉,一般美國流浪漢只能活七年,男性平均壽命是48歲,女性是52歲。大家可以對比甜甜圈王偉恆的照片,從他2022年進入美國,2023年成為流浪漢,2025年已經蒼老了許多許多,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說了這麼多關於斬殺線的理論,聽起來特別恐怖,但其實,美國人沒有這麼在意這件事。你覺得恐怖,那是因為你是一個中國人,你認為撫老恤幼、眾生安康是正常狀態,每一個弱者都應該有生存的底線,這也是社會道德的底線,這是典型的中國人思維。美國人並不這麼覺得,他們認為願賭服輸、生死由命是正常狀態,輸了就輸了,流浪就流浪,死了就死了嘛,有啥好恐怖的,這不是優勝劣汰的正常情況嗎?美國是一個上限很高、下限很低的國家,它一直都這樣,每年準時準點清理掉一批人,但又同時讓一批人突然發大財。不要把美國想像得太美好,也不要把美國想像得太淒慘。美國也遵守基本的經濟規律,要高收益,就一定有高風險,要低風險,就一定是低收益。每個美國人,都是抱著願賭服輸的心態,參與到這場社會達爾文遊戲的,他們不需要我們幾萬里外的憐憫,中國人要是憐憫他們,他們反而會覺得有些不適應。在美國人看來,讓聰明人和愛冒險的人贏得一切,每年順便清理掉一小部分掉隊的人,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正常代價,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種世界觀,一切順理成章、心安理得。按美國住房和城市發展部2023年的資料,美國每年的流浪者大概是65萬人,但他們全國有3.4億人,流浪漢佔比不到千分之二,佔比還是非常非常低的。就算佔比升到千分之五吧,那就170萬人,那怕有500萬流浪預備役呢,那也不是美國的主流,其實動不了美國的根基。美國人早就適應這種遊戲,贏了遊艇嫩模,輸了賣身跳樓,不就這樣嘛,他們認。斬殺線一直都在的,但美國1929年大蕭條時期,美國人也沒有反抗過,也沒說要爭取改變,他們早就習慣了,咱不用替他們操心。玩的就是高收入高風險的社會遊戲。贏了做資本家,輸了做流浪漢。看到美國發大財的傳奇故事,中國人不需要豔羨,看到美國視人命如草芥的斬殺線,中國人不需要憐憫。一個大一統的社會主義國家,一個習慣為底層托底的國家,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殖民地資本主義國家幹出來的事情。 (雲海觀星社)
美國斬殺線的核心本質是什麼?
本質是:美國的斬殺線不是誇張的形容詞,它就是一個寫實的描述。因病返貧,在美國有,在中國也有。但是,在美國不只是返貧,還很可能變成流浪漢。大家必須知道的事實是:變成流浪漢的那天開始,平均只有3-5年的壽命了,且美國流浪漢的預期壽命約為50歲。美國流浪漢=走向死亡的快速車道!在中國,因為意外而貧困,你還可以活著。你可能生活質量差了,社交圈子改變了。但你還可以活著。比如,如果是在國有企業,公務員,公立醫院工作等,你重大疾病後,可以休病假,雖然收入低了(只能領基本工資,沒績效收入,沒獎金等)。甚至,如果家庭很困難,工會還會給關懷等。如果你在私立單位工作,多半會因為重病而丟工作,但你在社區會有幫助你找工作,找不到工作,也會給其他幫助,最起碼不會讓你餓死,不會讓你流浪街頭。也就是說,在中國你可能變窮,變的生活質量下降。你發生了階級滑落,但還可以活著。而在美國,你因為重大疾病而沒有工作,租房不了要就要流浪。如果有自己的房子,也要出房產稅,物業費等等,如果沒錢搞定這些,你還是要流浪。在中國的意外,除非是車禍致死,疾病致死,只要你還活著(車禍沒死,疾病沒死),你就不至於流浪街頭,最終走向死亡的快車道。因此,美國斬殺線不是誇張的形容詞,它就是一個寫實的描述。感謝斯奎奇大王,他講述的西雅圖冰雨夜,讓我淚流滿面。(愛美食的聶醫生)
美國「斬殺線」,已經下沉到校園
大家好,我是Katrina。最近,「美國斬殺線」成了中文社交媒體中最火爆的熱詞,它原本只是一個遊戲術語,卻恰如其分地描述了一種狀態:當一個人生存資源跌破某個閾值後,尤其是染上藥物成癮後,就可能會失去一切,淪為流浪漢,甚至可能染上毒/癮,以至於生存期大大縮短。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職業,很可能就會由此觸發「階層跌落」的連鎖反應,難以翻身。■與「美國斬殺線」一起瘋傳的,還有這本被稱為「神預言」的絕版書,在大多數人對美國有財富濾鏡的時候,就已經寫透了斬殺線另一面的生存困境。這種現象的原因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是藥物成癮。在美國,依賴藥物是一個很常見的現象。這不僅是對於有極大壓力的中年人,很多青少年也早早就被捲入其中——為了拿到好的GPA、進好大學、找到好工作,無數隻有十幾歲的孩子不惜對處方藥成癮,只為讓自己不知疲倦地專注學習。更無奈的是,還有不少人利用了這層恐懼,利用短影片演算法的精準推送,將斂財的大刀劈向了他們,成為親手製造「校園斬殺線」的罪惡一環。■American Addiction Centers(美國成癮中心)指出,長期使用專注藥物之一Adderall可能導致心血管問題(高血壓、心律失常)、嚴重的精神健康問題(精神病、抑鬱症、妄想症)及高度成癮。韓國學生目前也陷入了一樣的境地。1. 針對青少年的精準圍獵上個月,美國曝光了一起處方藥醜聞,主角何如佳(Ruthia He),曾是「別人家的孩子」的天花板:本科北大,研究生卡內基梅隆,全美Top30名校,還是矽谷創業明星。然而,此刻的她卻面臨著最高20年的監禁指控:由其創立的加州遠端醫療數字公司Done Global,被指控是一個向年輕人非法兜售成癮性藥物的「販du帝國」 。■何如佳,英文名Ruthia He,Linkedin上寫著「I cannot stop being creative」(我無法停止創造)諷刺又唏噓何如佳的Done Global創立於2019年,這家號稱治療ADHD(注意缺陷與多動障礙)的線上診療機構,打出了極其誘人的旗號——「遠端快速診斷ADHD」。不需要繁瑣的線下問診,不需要嚴格的病史核查,你只要填寫一份簡單的問卷,再進行幾分鐘走過場般的視訊通話,用於治療ADHD的處方藥Adderall(阿德拉)就能輕鬆到手。很多人可能不知道,Adderall雖然是治療ADHD的一線藥物,也被坊間稱為「聰明藥」,是「二級管製藥品」,與嗎/啡、可/卡/因同級,具有高度的濫用潛力和成癮風險。但在Done Global的平台上,獲取它甚至比點一份外賣還要容易:商業模式完全照搬了串流媒體平台,「患者」只要每月支付79美元的訂閱費,即可自動續訂藥物,無需後續複診。■涉案金額高達1億美金,折合人民幣超7億。令人膽寒的是,何如佳與其合夥人、臨床主管 David Brody(大衛·布羅迪)甚至花費超過4000萬美元,在 TikTok 等社交媒體上投放帶有誤導性的廣告,對青少年們展開了一場精心設計的「圍獵」——通過捕捉那些生活缺乏規律、焦慮不安的年輕人,暗示他們「你可能患有ADHD」,還通過購買定向關鍵詞,直接吸引那些試圖在沒有合法處方情況下的「尋藥者」,營收迅速突破1億美元。據庭審細節,其多次向員工灌輸一種極端的價值觀:「Successful technology companies profit off addiction」——成功的科技公司,就是利用使用者的成癮性獲利。為了利潤,他們設立了瘋狂的KPI,要求員工「每小時至少處理8個病例」,如果醫生拒絕給不符合症狀的患者開藥,第二天就會被踢出核心團隊。那句脫口而出的「第一個因此入獄的人,將獲得一輛特斯拉」,簡直就是對法律底線的蔑視,也最終演變成了對他人的殘忍。■圖源華爾街日報:何如佳(圖中)David Brody(右三)。有家屬曾多次絕望地告知公司,自己的孩子患有雙相情感障礙,服用Adderall會誘發精神病或加重病情,但其依然命令員工繼續開藥。檢方指控更顯示,即便在得知社交媒體上已有Done Global的「患者」因吸食過量死亡後,他們仍未停手,繼續瘋狂擴張。美國司法部資料顯示,短短三年來,Done Global為全美約10萬名患者開具了超過4000萬粒藥丸。其中不少年輕人可能根本沒有ADHD,他們或許只是想靠「聰明藥」提升專注力,去應付一場考試、一份工作。最終案件宣判將會在2026年2月舉行,不管何如佳如何極力否認指控,怕是也難逃是法律的嚴懲。■美國CDC在2022 年的全國性家長調查資料,有700萬(11.4%)美國3至17歲兒童曾被診斷患有 ADHD。近78%的患者兒童至少患有一種其他併發症2. 校園裡的聰明藥何如佳倒下後,「聰明藥」早就成為了一條隱秘而龐大的產業鏈。目前,在美國大學裡流通的「硬通貨」除了Adderall(阿德拉),還有Ritalin(利他林)和Modafinil(莫達非尼),都是中樞神經興奮劑。以Adderall為例,它在藥理學圖譜上,與臭名昭著的冰/毒(甲基苯丙胺)僅有分子結構上的微小差異,通過強行「劫持」大腦,瞬間拉高多巴胺水平,讓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不知疲倦,產生一種「我無所不能」的快感。這些在美國校園裡,有一個極具迷惑性的名字:Study Drug(學習藥),又名「聰明藥」,越是到期末周,這種藥就越是供不應求。俄亥俄州立大學的一項調查發現,每六名大學生中就有一人出於非醫療目的使用此類興奮劑,其中76%的人是為了提升成績。甚至在史丹佛大學這樣的頂尖學府,情況也不容樂觀。據校報《The Stanford Daily》對2020屆畢業生的調查顯示,在收回的327張問卷中,有9%的學生承認曾在大學期間使用過「聰明藥」。這股風潮甚至蔓延到了英國。據《衛報》披露,牛津大學學生刊物《Cherwell》調查顯示,15.6%的牛津學生承認曾在無處方情況下服藥;更有銷售網站直言,每逢考試期間,發往牛津、劍橋的訂單量會直接翻倍。而在龐大的需求之下,獲取這些藥變得荒謬地簡單。首先是「系統性的漏洞」。2013年,美國精神病學協會調整了ADHD的診斷標準,從「臨床顯著損害」降級為「干擾學術功能質量」。這道口子一開,無數面臨「正常壓力」的學生輕鬆確診。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魔幻的現象:據美國政府問責局2024年發佈的最新報告顯示,在過去不到20年裡,美國高校中登記為「殘疾學生」的比例幾乎翻了一番,從2004年的11%飆升至21%。■美國政府問責局報告指出,這一激增主要源於心理健康問題及注意力缺陷障礙的申報增加。在哈佛和布朗大學,有超過20%的本科生註冊為「殘疾」、阿默斯特學院則為34%,史丹佛更是達到了驚人的38%。這些飆升的數字背後,大多是ADHD的診斷書。確診不僅意味著合法的「聰明藥」,還意味著額外的考試時間、低干擾的獨立考場,甚至還有專門的殘疾人宿舍。當然,歸根結底,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金光閃閃的GPA 4.0。■哥大校報也發了頭條:《聰明藥真的是高等教育的未來嗎?》其次是「無孔不入的社交圈」。除了像Done Global這樣的線上灰色地帶,更防不勝防的是身邊的朋友。據美國藥物濫用和心理健康服務管理局(SAMHSA)發佈的《全國藥物使用與健康調查》顯示,約三分之二的處方興奮劑濫用者,是從朋友手中獲取藥物的。絕大多數孩子的第一顆聰明藥,都是同學作為「好東西」分享給自己的。尤其是在崇尚聚會的兄弟會/姐妹會中,藥片就像口香糖一樣在群體中流通。雖然最高可判10年監禁,但每片3至15美元的高額利潤,依然讓無數大學生鋌而走險。有孩子說,吞下藥片後,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腎上腺素狂飆,她一夜之間完成了因式分解、科學筆記和一篇四頁的論文,甚至不知疲倦地開始預習第二天的功課。「我感覺自己無所不能。」 ——這是無數上癮者的開端。■《紐約時報》專題報導:彙集了高中生和大學生濫/用處方藥的親身經歷。然而,長期服用並不會讓人真的變聰明,反而會帶來心血管疾病、嚴重的抑鬱和焦慮。更致命的是,街頭流通的假藥日益氾濫,2022年,俄亥俄州立大學就有學生因疑似服用摻入了芬太尼的假Adderall而中毒身亡。令人意外的是,幾乎每個服用「聰明藥」的人都清楚副作用,都知道這是在透支生命,但就是停不下來。因為一旦吃上它,似乎就能離好成績近一點,離「糟糕的未來」遠了一點。■一位過量服用了「阿德拉」的女孩發佈了成癮前後的對比圖,很令人心痛3. 「它並沒有提高你的智商」但這可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賓夕法尼亞大學實驗室曾做過一項雙盲測試:讓一組沒有ADHD的大學生服用Adderall,另一組服用安慰劑,然後進行每周的學習測試。結果令人大跌眼鏡:兩組人在認知能力、記憶力上的表現沒有任何實質性區別。唯一的區別在於,服用Adderall的學生「自認為」表現得更好。而一篇發表於權威期刊Science Advances的研究也表明,在處理複雜任務時,「聰明藥」並不能讓人變得更「聰明」,反而可能導致人們付出巨大努力卻收效甚微。這就是「聰明藥」最大的謊言:它並沒有提升你的智商,它只是通過多巴胺的狂歡,製造了一種由於極度興奮而產生的虛假自信。你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超人,其實你只是一個處於亢奮狀態的普通人。■該腦部掃描圖像展示了服用Adderall前後的大腦活動對比。圖中紅色區域表示大腦活動水平較高,而黃色和綠色區域則代表活動水平較低。而為了維持這種虛假的自信,代價是慘痛的。沒有ADHD的人長期服用興奮劑,大腦的獎勵機制會被徹底重塑。焦慮、抑鬱、精神崩潰接踵而至,正如一位學生所言:「我已經到了不吃藥就沒法工作的地步。」而在內卷下,鋌而走險的人也越來越多,在韓國,越來越多學生的服用「聰明藥」,而也曾有媒體報導過這樣一個心碎的案例:一位母親為了讓讀高三的女兒衝刺985名校,偷偷給孩子服用了所謂的「聰明藥」。起初確實精力旺盛,但很快,失控的副作用隨之而來。女兒開始整夜失眠、大把脫髮,甚至出現了嚴重的被害妄想症,她總感覺同學在背後議論她,有人在跟蹤她……原本寄託著希望的靈丹妙藥,最終變成了一杯毀掉孩子的毒酒。■ 韓劇《善意的競爭》裡,女主長期服藥,不僅出現了流鼻血等生理副作用,甚至一度產生嚴重的幻覺。在「斬殺線」的背後,是一個個無措的人。尤其是在一個龐大的機器面前,個體永遠是最脆弱的,每個個體的決策都會導向不同的未來。在面對問題時候,「傲慢的俯視」或者是「卑微的仰視」從不是好的方法,更核心的問題是,在一個複雜的催促你依靠外力去安撫自我或提高效率的世界裡,我們將要如何自處?何如佳的案件終將宣判,斬殺線的討論也在熱火朝天中,但針對每個人的拷問卻遠未結束。現在,問題又回到了你面前。如果此刻,你正面臨一場能夠改變命運的考試或者孤注一擲必須成功的大事,恰好手邊有一顆能讓你大腦高速運轉、卻需透支未來的藍色藥片。是吃,還是不吃?(穀雨星球)
“美國斬殺線”,觸及到了中國人的知識盲區
年初轟轟烈烈的“小紅書大對帳”,大家都還記得吧?隨著中美兩國的網友在“小紅書”上敞開了互相交流,資訊壁壘瞬間瓦解,兩國網友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美國網友震驚於中國社會的發展,看到了中國的諸多先進生活方式和科技,打破了他們深陷多年的資訊繭房,而中國網友,則震驚於美國網友們所遇到一個個真實而又具體的困境。不是,哥們兒。什麼叫“全款買菜”?什麼叫“不餓藥”?什麼叫“助學貸款利滾利”?什麼叫“賣血請朋友喝星巴克”?......這些困境,普通的中國老百姓別說想了,聽都沒聽說過。只能說“因為過於離譜,所以不可能是編的,因為編造謊言需要邏輯,而現實不需要邏輯”。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所謂“唸唸不忘,必有迴響”。現在,屬於年初“大對帳”的迴響,真的來了。如果你依然震驚於“利滾利的助學貸款”和“賣血請朋友喝星巴克”,那麼,我親愛的朋友,我只能說你這是“井底之蛙抬頭見月”。美國地鐵上的“器官捐獻”廣告而當你知道什麼叫“拼高達”、什麼叫“迪斯科大米”、什麼叫“斬殺線”,你才會達到“一粒蜉蝣見青天”的美好境界。只不過,相信我,到那個時候,你會後悔自己認識漢字的。今天,我們就來聊聊最近震驚全網的“美國斬殺線”,以及更重要的,中國為什麼不存在這樣的“斬殺線”。01. 傳奇調查員“牢A” 與恐怖的“美國斬殺線”要聊明白何為“美國斬殺線”,就不得不提到傳奇調查員“牢A”。牢A,中文名不詳,英文名Alex,現於美國西雅圖某高校讀生物學本科,B站帳號“斯奎齊大王”,因其直播內容過於炸裂,導致屢屢被平台稽核以甚深法力封禁於小黑屋內,所以人送綽號“牢A”。通過其人濃厚的東北大碴子口音和小時候放過羊的經歷,初步推斷為蒙東人士。該說不說,蒙東這塊真的人傑地靈,一個小約翰可汗,一個牢A,這可都是近些年中文網際網路的現象級人物。為什麼牢A的直播內容這麼炸裂呢?因為牢A作為一個二十出頭、還在讀本科的留學生,經歷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重。牢A最開始的時候和普通中國留學生相比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確實在學術上沒有什麼遠大前景後,轉而就將精力放在了給導師提供情緒價值上。收穫了滿滿情緒價值的導師當然也很上道,聞絃歌而知雅意,大手一揮就給牢A介紹了個待遇相當豐厚的兼職工作——西雅圖本地的法醫助理。然後,牢A就開始了他以一介凡人之軀,直面克蘇魯邪神的奇幻旅程——這份所謂的“法醫助理”工作,日常內容就是跟著救護車出去收屍,如果遇到溺水、槍擊、事故導致的特殊遺體,牢A作為法醫助理,需要幫忙把殘缺的遺體拼接完整。所謂的“拼高達”,指的就是這麼一個事兒。至於“迪斯科大米(Disco rice)”,那就更殘酷了。在英文語境裡,Disco rice的含義並非是“蹦迪的大米”,而指的是正在蠕動的、密密麻麻的蛆蟲,遠遠望去,宛如一粒粒大米在蹦迪。實際上,如果僅僅是畫面上的血腥恐怖,最多隻會讓牢A罵幾句粗口,根本不足以讓這麼一個鐵塔也似一般的東北壯漢在直播中多次泣不成聲。視覺上的恐怖,從來都不是真的恐怖,真正讓牢A恐懼的東西,叫做“美國斬殺線”。正是因為“斬殺線”的存在,牢A才不得不經常要面對這些如阿鼻地獄一般的恐怖場景。“斬殺線”,本身是一個遊戲領域的術語,在《王者榮耀》、《英雄聯盟》或《DOTA2》這樣的競技遊戲裡,當敵人的血量低於一定水平,玩家可以通過一套絲滑小連招將對方直接擊殺。所謂的“美國斬殺線”,其真實含義是:當一個美國人的經濟水平低於某個限度,它就會進入一個極度脆弱的狀態,一次意外受傷、一次交通肇事、一次不算重的疾病,都有可能讓TA走上流落街頭的結局。而你要知道,在美國,一個流浪漢的平均存活時間,一般不超過3年。三年之後,TA可能就會來到了牢A這個法醫助理的面前。也就是說:當經濟水平低於某個限度,一個不起眼的小意外,一個不經意的小決定,就有機率讓一個光鮮亮麗、活蹦亂跳的人成為最多還有三年壽數的“期貨死人”。甚至,一旦有了“斬殺線”的概念,很多美劇和美國電影就瞬間有了新的解釋。《小丑》裡的亞瑟,是怎麼一步步變成“小丑”的?《絕命毒師》裡的老白,是怎麼一步步成為大毒梟的?《奇異博士》裡的斯特蘭奇,是怎麼從職業巔峰變成流浪漢的?《電鋸驚魂》的克萊默,是怎麼從地產商變成殺人魔的?合著“謎底就在謎面上“是吧?02. “斬殺線”是如何運轉的?以老局的親身經歷來說吧,雖然我沒有在美國生活過,可澳洲社會我還是有所瞭解的。儘管美國和澳洲不太一樣,但那怕是在比美國宜居得多的澳洲,這種“斬殺線”的雛形就已經有很強烈的存在感了。這種東西的恐怖之處在於,它在生活裡無孔不入,和日常生活基本牢牢繫結,而一旦你處理不好,就很可能會產生一定的經濟損失。這個經濟損失,小到多花幾十塊錢,大到收到一筆數萬元的罰單。隨便舉幾個例子,大家可以仔細感受下。首先就是每個人的“通訊地址”。國內的朋友們很難想像,那怕是2025年,像是美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這些發達國家的居民每個月都要處理大量紙質信件——這些信件,絕大多數都是銀行、手機營運商、電力公司、水務公司、醫院、保險公司的帳單或者通知單。落在信箱裡的帳單信,被蝸牛啃了。當時的我就很好奇,為什麼通訊技術如此發達他們還要寄信?電子郵件和簡訊又不是什麼高科技,而且明顯成本要低得多啊?這個問題我之前想過,但一直沒想明白,最近看了牢A後,我馬上就懂了。通訊地址的本質,是一種責任溯源機制——出了什麼事兒,對方很快就能找到你本人。反之,如果你沒有一個穩定的通訊地址,那麼在法律和規則的層面上,你就是個無法被追責的人,那潛在風險就有點太高了。其次則是“制服社會”。回想一下咱們自己上初中高中的時候,是不是都穿過那種像化肥袋子一樣的肥大校服?難看嗎?確實很難看,比澳洲那些私立精英中學的學生們各式各樣的漂亮校服差太遠了。人家澳洲的校服,一個學生可是要有好幾套的:不僅分季節,還分場合,上文化課穿的、上體育課穿的、正式活動時候穿的......等等等等。我還記得,有一年冬天在公車站等車,裡面穿著秋褲的我,親眼看見旁邊的光腿穿裙子的女高中生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冷的長椅上。其實何止是高中生呢,甚至小學生,大冷天還得穿短褲上學呢。這,就是“制服社會”——什麼人、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這都是有一套完整規矩的。天冷了,你不想穿裙子,想套個光腿神器?你看校規了嗎?那是你想穿就能穿的?學校連你穿什麼顏色的襪子都要管的好嗎?亂穿一個你試試,Dean今天高低整死你。你以為這些東西只管學生麼?那你就太小看“制服社會”了。有很多高檔餐廳和酒店,如果你不是西裝革履,人家都不讓你進。我當年不懂事兒,穿著涼鞋、T恤就往夜店裡沖,然後就被身高180、體重180的白人保安給物理勸退了。禁止穿戴任何會遮蔽面部的頭飾(連帽衛衣等), 禁止穿拖鞋,男性不許穿背心、運動短褲、運動褲、吊襠牛仔褲,時刻都要穿鞋穿襪子,鞋襪不能放座位上。說個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歐美有一些高端健身房,如果你不穿著某些特定牌子的運動服,人家也是可以拒絕你進入的。OK,問題就來了:花錢的消費者尚且如此,那麼一個來賺錢的打工人,在這樣的一個“制服社會”裡,請問有多少要操心的事情呢?襯衫後頸沾了脖子上的油脂咋辦?西裝皺了怎麼辦?沒得換洗的衣服怎麼辦?這可不是我吹毛求疵,這是非常普遍的事情。Dressing Code(著裝規則)在歐美那可是一個非常嚴肅的東西。某個19歲英國女性工人的抱怨類似地,還有個東西,叫作“體面”。老局當年在澳洲上學的時候,和一群中國同學一起合租了那種典型的前後帶草坪的小房子。幾個男生一起住,能有什麼講究呢?屋裡都不怎麼打掃,屋子外面就更不談了。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門前草坪的草就長到了兩尺高,門口的水泥地上也散落了我們丟棄的菸頭和幾個飲料瓶。然後,我們就被整條街給制裁了。在某個晴空萬里的周末上午,住斜對面的大叔敲響了我們的房門,告訴我們今天必須要清理門前的草坪和垃圾。而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左鄰右舍的四五位鄰居,大家都在沉默地看著我們。制裁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我們房子的不整潔,讓整個社區看上去都不體面了,有可能會讓整條街的房價下跌。當然,大叔還是頗有人情味的,因為他真的不是故意挑事兒,他甚至已經把除草機、鐮刀和草耙子都給我們準備好了,還表示如果我們不會用除草機,他可以免費幫忙。澳洲已經算是很好了,畢竟像我們這樣的行為,最多也就是被鄰居們道德制裁一波,沒到極端情況是不會被罰款的,老房東知道這個事情後也沒有任何表示。但要是在美國,搞不好整個房子都有被強制拍賣的風險。看到這,你可能覺得這“斬殺線”也不過如此嘛,說的那麼可怕,不過就是些小細節麼,我平時多注意就好了。嘿嘿,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幾個東西一起跑起來,會怎麼樣呢?一個普通人,可能是因為工作、可能是因為探親,出了趟遠門,回來發現草坪的草已經長瘋了。然後,TA就有一定機率收到來自政府的罰單,少則數千,多則上萬。有錢賠還好說,可要是沒錢賠,那這房子可能就要被沒收然後走法拍程序了。一旦房子被沒收,你也沒錢租房,那可就要流落街頭了。更神奇的是,你以為房子被沒收之後就和你沒關係了嗎?看看下面這封信就知道了:苦主艾倫女士2008年經濟危機後慘遭降薪,2011年因為斷供,房子被銀行收回。但誰又能想到,三年之後,因為這個已經被銀行收回的房子裡雜草叢生,艾倫女士又被罰了一筆錢呢?降薪、房子被沒收、再加一筆9萬美元的罰款......在美國這樣一個有40%的成年人都拿不出400美元應急現金的大環境裡,等著這些苦主的,除了流落街頭,又會是什麼呢?而一旦流落街頭,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流浪,意味著你沒有一個穩定的通訊地址,意味著各種帳單沒辦法送到你手上——此時此刻,你已經被列為風險因素了。ok,你可以選擇住車裡,先苟且幾個星期,賺了錢就去租房子。但這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很難保證衣服褲子的整潔了,洗澡也會成一個大問題,不論白人還是黑人,身上那個體味兒,不需要我多說吧。最終,你將不得不穿著皺巴巴、一股餿味兒的衣服去上班,而在一個“制服社會”裡,這樣又能堅持幾天呢?當你最終既沒有穩定住所,又沒有工作,那麼你就真的跌入“斬殺線”了。因為有了穩定通訊地址,才能找到一份工作;但你需要先工作,才有錢去租一個穩定的房子。這個bug,可以無限循環,直到淪為路邊倒斃的一具“高達”,然後被像牢A這樣的法醫助理收走。但如果我們站在高處俯視這一切,我們會看到:在極短的時間裡,一個普通人就被各方面視為風險,進而階級滑落、跌入塵埃,乃至死亡。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TA沒有把自己的草坪收拾乾淨。“斬殺線”的恐怖之處就在於這裡:它有極強的剛性和隨機性。剛性,意味著你必須花那些錢。隨機性,意味著花了錢也未必管用。甚至你要是不小心拉了肚子,很可能都是一道劫難。畢竟,歐美對於藥房的管控那可是非常嚴格的,在沒有處方的情況下,搞一瓶“氟呱酸”的難度,比搞一袋“強化劑”的難度都大。以上這些,只是我簡單挑了幾個最基礎的側面而已,生活裡這樣的問題,其實還有很多很多。醫療、交通事故、房屋維護、衣著打扮、社交.....你需要花錢、操心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而且這些錢根本省不得,有一個沒做好,就有機率遭遇經濟損失。而一旦遭遇經濟損失,你就會越來越捉襟見肘,你在風險面前就越來越脆弱。最後,請再回想一下我們在開頭提到的那個冰冷的統計數字:絕大多數流浪漢,活不過三年。怎麼樣,還覺得“斬殺線”很遙遠嗎?當然,若是你非常有錢的話,那就隨意了,這些東西對你來說不值一提。03. 當代中國為什麼沒有“斬殺線”? 牢A的故事都是真的嗎?講道理,很難說。我這個沒去過美國西雅圖的,對牢A的描述半信半疑,覺得有誇張成分。反倒是我那個在西雅圖工作了許多年的朋友,表示牢A的話有九成以上可信度。你說這該怎麼判斷呢?不過,真也好、假也好,這都不是重點。對我們來說,真正的重點是:為什麼“斬殺線”在當代的中國幾乎感受不到?在我看來,“斬殺線”其實也曾經離我們很近,90年代末、00年代初,我們也有過一段難過的日子,只不過隨著中國產業發展和社會進步,它已經被我們給幹得稀碎了。“斬殺線”的本質是什麼?本質上是脆弱。是手裡僅有的那點錢,換不來足夠維持體面生活的物資和服務。然後一點風吹草動,就直接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再疊加毒品、幫派、槍戰的負面影響,最終死亡。這問題看上去無解,但恰好就撞在了中國最擅長的領域。城市居民吃不到新鮮的蔬菜?那就搞“菜籃子工程”,地方政府官員親自負責,通過全國調配、通過建設蔬菜基地,解決供應問題。肉蛋奶有缺口?那就升級養殖技術、繁育新的品種,把養殖業搞得像製造業一樣精準可控,使得養殖業產能大幅增加。沒有賺錢的門路?那就大修高鐵和高速公路,本地找不到工作就去外地,外地混不下去就回本地。更重要的是,隨著中國社會的數位化,大量事務乃至工作,都可以線上解決,已經無所謂什麼本地外地了。出門看看街上密密麻麻的小飯館、小藥店、小超市、小五金,你就知道為什麼在中國沒有什麼“斬殺線”了。至於什麼著裝要求、什麼固定地址,那我們就更不在乎了。當年大家都覺得“三和大神”活的很慘,但實際上,三和大神祇是單純的懶,追求的是“做一天,玩三天”,只要願意吃苦,進廠打工的大門隨時敞開,包吃包住,只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去了——甚至你不得不感慨,“三和大神”自暴自棄到這種程度居然還能可持續性地活著的,人民幣的購買力實在是有點過於強悍了。甚至有網友分享了自己的經歷:自己本來正在躺平當“三和大神”,結果硬是被人拖過去學著做小吃,現在已經在廣州擺攤了,還交了女朋友和自己一起創業。至於“體面”的問題,這還真的就是中國文化的優勢所在——咱們從來都不鼓勵豪奢、不鼓勵過度消費,甚至都不鼓勵打扮,美國那種因為沒有修剪草坪被罰款的事兒,在中國幾乎是無法想像的,畢竟自古以來“勤儉持家”“居安思危”就是政治正確——中國式的“人上人”,是那種穿著舊汗衫和人字拖挨家挨戶收租子的廣州阿叔。你把錢花在亂七八糟裝點門面的事情上,身邊人會說你是“敗家子”;你把錢花存在銀行裡以備不時之需,身邊人只會誇你“有遠見”。其實別說什麼“斬殺線”了,只要你沒有在醫學意義上死亡,那麼你想在社會學意義上獲得作為一個人而活著的尊嚴,那還真不是什麼困難事兒——不管是公益崗還是特困補助,真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步,在國內總還是有一條雖然狹窄,但還是能走的退路的——2025年的中國,是不能忍受還有人挨餓受凍的!這個世界上存在“斬殺線”這樣的經濟脆弱性不假,但架不住我們人均一把工業化量產的“名刀·司命”啊。(星海情報局)
你看看,三十五嵗職場優化,算不算斬殺綫呢?
美國斬殺線為何此刻才引爆輿論?
美國斬殺線為何此刻才引爆輿論?美國斬殺線的殘酷真相近期密集進入公眾視野,引發全網嘩然與熱議時,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就是,這一長期存在於美國社會的隱痛,為何直到此刻才徹底暴露在大眾面前?一、通膨海嘯下的底層困境,讓斬殺線從隱性危機變成更顯性的災難。2021年至2025年,歐美開啟的新一輪大規模通膨,成為點燃斬殺線輿論的根源。在此之前,美國的底層貧困問題雖長期存在,但在相對穩定的經濟環境中,一部分群體尚可通過低薪工作、社會救濟維持基本生存,貧困狀態多處於“相對隱性”層面。然而,持續數年的通膨浪潮,徹底擊碎了這種脆弱的平衡,物價飆升導致生活成本指數暴漲,工資增長速度遠不及通膨速率,大量底層民眾突然發現錢不夠用,原本勉強維繫的生活難以為繼。這也是為什麼中產家庭孩子討要漢堡的原因。資料顯示,這一時期美國退出勞動市場的人數持續增加,流浪漢群體規模呈爆發式增長。通膨不僅吞噬了底層的微薄積蓄,更瓦解了他們參與勞動市場的動力。低薪工作的實際收入甚至無法覆蓋房租與食物支出,工作最終被債務壓垮了、只能流浪的荒誕現實開始蔓延。貧困不再是很少數人的困境,而是演變為一個日益龐大群體的共同遭遇,原本被掩蓋的斬殺線問題,便從邊緣話題走向社會中心,成為無法忽視的顯性災難。這種由經濟周期引發的困境升級,讓更多人直面生存危機,也為後續的輿論爆發奠定了現實基礎。二、傳播管道的變化,美國網友有住所階層的痛訴還不是“最底層的吶喊”。年初TikTok關閉風波,成為跨國傳播的重要轉折點。隨著這一美國主流社交平台的暫停營運,大量美國網友被迫湧入中國網路平台,分享自己的生活故事。但初期的分享者,大多訴苦者是“有住所、能上網”的群體,他們的經歷雖能反映底層困境,卻並非美國貧困群體的最真實寫照;真正處於斬殺線邊緣的人,往往連穩定的住所和網路都無法獲得,根本沒有發聲的管道。直到“牢A”等網友的出現,情況才發生根本性轉變。這類分享者深入接觸或親身經歷了美國最底層的生存狀態,他們所傳播的“斬殺線”真相,不再是模糊的抱怨,而是具體、殘酷、直擊人心的細節;看美國無家可歸者在街頭的掙扎、被社會遺棄者的絕望、制度性忽視下的生存困境。這種來自“最底層的吶喊”,與此前“有住所者的訴說”形成鮮明對比,讓中國網友“如夢初醒,原來美國的底層貧困,比想像中更為慘烈。傳播管道的重構,打破了資訊傳播的階層壁壘,讓原本無法被聽見的聲音跨越國界,最終引發輿論的強烈震動。三、認知反差的衝擊,從中國開發中國家能“消滅絕對貧困”到美國這個超級大國“帶血GDP”的驚愕。中國扶貧事業的全面勝利,為公眾提供了認知參照系,也放大了美國斬殺線問題的衝擊力。經過多年努力,中國已徹底消滅絕對貧困,建立起完善的社會兜底保障體系,在日常生活中,人們越來越少看到流浪漢和乞丐,“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書讀”成為社會常態。這種生活體驗,讓中國公眾對“絕對貧困”的認知,停留在了歷史記憶或新聞報導中的遙遠概念。而美國作為全球超級大國,其人均GDP長期高中國5-6倍,2021年至2024年,美國人均GDP從71307.4美元飆升至85809.9美元,GDP絕對值持續狂漲。在中國網友的固有認知中,這樣一個經濟總量龐大、人均收入領先的國家,理應擁有更完善的社會保障和更體面的底層生活;然而,“斬殺線”的真相卻與這種認知形成巨大反差。美國超級大國的光鮮背後,是大量底層民眾在生存線上的苦苦掙扎,是被GDP增長所忽視的生命與尊嚴;這種“帶血的GDP”所帶來的衝擊,讓人們愕然不已。中國能通過社會兜底實現全民溫飽,而人均GDP數倍於中國的美國,卻讓底層民眾陷入“生存還是毀滅”的絕境。認知反差的極致碰撞,讓“斬殺線”問題超越了單純的國別議題,成為引發網友反思的道德拷問。四、免簽讓跨國交流的深化,從想像認知到現實互相再認知對方。中國大規模免簽政策的實施,推動了中美雙方的深度交流,也讓社會情況的“互相認知”成為可能。在此之前,兩國公眾對彼此的認知,大多依賴於媒體報導、網路資訊或間接傳聞,存在一定的片面性與理想化色彩。中國人對美國的認知多源於其超級大國的發達光環,美國人對中國的瞭解也往往停留在落後貧困刻板印象中。免簽政策帶來的人員雙向流動,讓“眼見為實”成為常態。大量中國公民赴美旅遊、工作、學習,親身目睹了美國街頭的流浪漢、貧民窟的破敗與底層民眾的困境;同時,更多美國人來到中國,感受到了中國社會的穩定、民生保障的完善與普通民眾的幸福生活。這種直接的現實對比,徹底打破了此前的想像認知。中國民眾親眼看到,美國的“發達”並非覆蓋所有群體,超級大國的繁榮背後存在著深刻的社會撕裂;美國民眾也親身感受到,中國的發展不僅體現在經濟資料上,更體現在對每一個個體的安全與社會兜底保障上。跨國交流的深化,讓雙方社會的真實面貌得以全面呈現,美國“斬殺線”的真相也在這種互鑑中被徹底曝光,引發全球性的轟動與深思。上面四大因素的交織共振,最終讓美國斬殺線問題從長期隱性的社會頑疾,轉變為引發全球關注的輿論熱點。美國社會深層矛盾的揭示,更折射出不同發展模式下的民生差異與價值取向,“帶血的GDP”無法掩蓋制度的缺陷與人性的缺失,終於震驚了中國。 (前HR隨筆)
美國“斬殺線”真的存在嗎?
12月24日是“平安夜”。就在西方聖誕節即將到來之際,美國網友發現曾經家喻戶曉的童星泰勒·蔡斯,也成了幾十萬流浪漢中的一員。而這件事正好印證了最近網上的另一場大討論,即美國社會存在一條從中產滑落到底層的“斬殺線”。“美國斬殺線”這詞最近挺火,有人說它是自媒體編出來的流量密碼,也有人說它是美國社會藏不住的暗礁。到底是危言聳聽還是殘酷現實?其實答案早就寫在美國77萬流浪漢的人生裡。這條看不見的線,不是遊戲裡的虛擬設定,而是一套能把普通人從體面生活拽進深淵的“制度性組合拳”,它真真切切地存在著。要搞懂“斬殺線”是不是真的,得先明白它到底是什麼。這詞源自遊戲術語,指角色血量跌破臨界值就會被一波帶走。放到美國社會裡,就是普通人的財務和生存狀況一旦觸底,就會被一連串制度規則“連環絞殺”,再也爬不回來。自媒體博主“牢A”聊西雅圖流浪漢的視訊之所以爆火,就是因為他戳破了一個真相。美國街頭的流浪漢,近七成不是天生的懶漢或癮君子,而是曾經的中產、程式設計師、退伍軍人,他們只是踩了一次坑,就被這條線徹底“淘汰”了。最能證明“斬殺線”存在的,是那些觸目驚心的“墜落案例”。紐約長島購物中心的垃圾箱悲劇堪稱縮影:兩名無家可歸的男子躲在箱裡避寒,卻被垃圾車當成垃圾擠壓致死,以一種極端殘酷的方式結束了掙扎。而他們的墜落,往往始於一件在我們看來稀鬆平常的事——一場感冒、一次失業、一筆逾期帳單。西雅圖有個程式設計師傑克,年薪45萬美元,聽起來是人生贏家,實則每月要扛1.2萬美元房貸、3000美元車貸和1500美元保險,工資剛到帳就被帳單瓜分乾淨。一場裁員讓他現金流斷裂,房貸斷供後房子被拍賣,一場急診花了6萬美元,醫保只報1.2萬,剩下的債務直接讓他信用破產。沒了固定住址,找不到新工作,從CBD精英到橋洞流浪漢,他只用了半年時間。這樣的故事不是個例,美國流浪漢隊伍里,隨處可見曾經的白領、小企業主,他們的經歷如出一轍:一次意外觸發“斬殺線”,然後被社會體系一步步推向深淵。“斬殺線”的真實性,更藏在冰冷的資料裡。聯準會早就給出答案:37%的美國人拿不出400美元應急錢,就算是收入前15%的高薪群體,扣完稅和各類貸款後,每月可支配收入也只剩三四千美元,根本沒積蓄抗風險。而醫療債務是觸發“斬殺線”的頭號殺手——美國25%到35%的破產案例都和醫療帳單直接相關。就算有醫保,也有60%的破產家庭是參保人,因為很多治療項目和救命藥根本不在報銷範圍內。更狠的是“斬殺線”的連鎖反應機制,這也是它最真實的殺傷力。在美國,一旦陷入債務違約,信用分就會暴跌,而信用分是“第二張身份證”——租不到房、貸不到款、找不到正經工作,甚至連開手機卡都受影響。沒了固定住址,就成了僱主眼裡的“不穩定因素”,更難重返職場;而長期失業又會讓醫保斷供,小病拖成大病,陷入“沒錢看病→債務加重→更難就業”的死循環。美國的驅逐制度更是雪上加霜,只要欠租,房東拿到法院令就能立刻把人趕出門,連個人物品都可能被扣押,這一腳直接把人踹過“斬殺線”,再也難回頭。有人說“這是個人不存錢的問題”,但這背後是美國制度設計的“精準圍獵”。美國的醫療體系堪稱“天價收割機”,一次救護車加急診費用超5000美元,一場小手術要花1.2萬美元,是中國同類費用的十倍以上。而就業體系實行“隨意僱傭制”,僱主能無理由裁員且不付補償金,失業救濟金每周只有400美元,最長領26周,根本不夠維持生活。住房方面,加州只有16%的人能買得起中等價格住房,紐約經濟適用房空置率不足1%,房租佔普通人收入的30%-50%。這些制度共同織成了一張網,讓普通人根本沒機會攢下“抗風險基金”。更值得深思的是,美國政府對“斬殺線”下的人不僅不兜底,反而還在“補刀”。最高法院裁定禁止露宿不算“殘忍懲罰”後,加州州長直接拆除了140多個流浪漢營地。加州四年花170億美元應對無家可歸問題,卻大多用在“清理街道”上,而非提供住房和救助。這種“懲罰性治理”讓流浪漢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一旦越過“斬殺線”,就只能在暴力、疾病和毒品中消耗生命。他們的平均壽命只有50歲,比美國人均壽命少26歲,75%的人會在3年內死亡。當然,說美國有“斬殺線”,不代表美國就是人間地獄。它依然是發達國家,有頂尖的科技、完善的精英教育體系,頂層1%的家庭掌握著32.3%的財富,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但“斬殺線”的存在,恰恰暴露了美國社會的雙面性:它能讓成功者極致成功,也能讓失敗者萬劫不復。這種“贏家通吃、輸家出局”的模式,源於其“自由選擇、自己負責”的文化核心,卻也讓制度失去了應有的溫度。回到最初的問題:美國“斬殺線”真的存在嗎?如果你看的是美國的GDP資料、華爾街的繁華景象,可能會覺得它是虛構的;但如果你看向紐約的橋洞、洛杉磯的貧民窟、長島購物中心的垃圾箱,就會發現它真實得令人窒息。它不是一條物理線條,而是制度缺陷、社會失衡與民生缺位共同織就的死結,是普通人一不小心就會墜落的懸崖。我們討論“斬殺線”,不是為了否定美國的所有成就,而是要看清:一個好的社會,不該只有向上攀爬的階梯,更該有防止人墜落的安全網。美國踩過的坑告訴我們,過度信奉“社會達爾文主義”,讓制度淪為資本的工具,最終只會讓“斬殺線”越來越低,吞噬更多人的人生。 (有理兒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