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5 月 26 日,大摩發佈亞洲科技報告《Tech Bytes - 中國 HBM 差距縮小》指出,中國在儲存器領域的進步正在迅速推進,不僅在 DRAM 技術發展上縮小與全球領先者的差距,高頻寬儲存器(HBM)技術也日益先進。其目標是在 2027 年生產 HBM3/3E。近期改良版 H20 圖形 GPU 的進展可能縮短產品上市時間差。差距縮小:大摩認為,中國在 HBM3 技術發展上目前落後全球領先者 3-4 年,這一差距需要通過提升本土 AI 晶片生產能力來彌補。與此同時,中國在 DRAM 技術上顯著進步,且在混合鍵合封裝時代已佔據強勢地位。根據長鑫儲存(CXMT)進入 1z nm 工藝生產 DDR5 的情況,其 DRAM 技術差距已從 5 年縮短至 3 年。遊戲 GPU 可能替代 HBM—— 填補 AI 推理差距的新選擇:根據大摩的管道調研,在新的美國出口限制之前,配備 HBM3 的 H20 GPU 曾是中國市場最受追捧的加速器,主要用於中端計算和推理需求。大摩認為,輝達新推出的降級替代產品可能採用 GDDR7,不含先進封裝技術(CoWoS)和 HBM,這意味著 GDDR7 市場規模有望增加 4 億美元(若假設今年出貨量為 100 萬片,主要受益方為三星)。重要性:應對美國出口管制需要顯著的適應性調整,大摩認為,出口管制的加劇正推動中國加速縮小技術差距,目前中國 HBM 發展僅落後市場領先者 3-4 年。中國儲存器行業正步日韓後塵 —— 日韓均通過儲存器產業成為全球半導體領導者。從技術規格看,中國 DRAM 水平已與 2021 年的全球競爭對手相當,表明 HBM3 並非遙不可及。影響:儘管仍存在早期技術瓶頸,但中國在 HBM 生產上的快速進展可能引發更激烈的競爭、價格波動及全球 DRAM 格局的轉變,這對儲存器企業的長期資本回報率(ROIC)及其估值倍數具有重要影響。中國在出口管制、半導體裝置及全球市場准入方面仍面臨挑戰,但相信其正在 HBM 領域迎頭趕上,且隨著市場轉向低成本 AI 推理,中國有望在 HBM / 高端 DRAM 市場再次提升競爭力。報告主要內容如下(本文為英文報告翻譯而來,翻譯有疏漏之處萬望海涵):以儲存器為核心的中國半導體生態系統更具競爭力中國技術供應生態系統(尤其是儲存器領域)的崛起加劇了競爭,並緩解了對供應鏈中斷的擔憂。中國已在多個領域開發出具有競爭力的本土解決方案,包括射頻晶片、基帶、印刷電路板、感測器、電池、攝影機鏡頭、金屬外殼及終端組裝。反過來,地緣政治緊張促使中國供應商崛起為全球參與者,推動中國科技行業優先採用本土元件,並為技術需求創造本地化解決方案。根據半導體行業協會(SIA)的資料,中國目前佔全球前端半導體製造產能的 20% 左右,後端製造產能的 40% 左右。中國在成熟製程半導體(≥28nm)領域的市場份額增長更為顯著,預計到 2027 年,全球約 37% 的晶圓製造產能將集中在中國。然而,最近中國在先進儲存器製程上的進展已對韓國和美國企業(如 SK 海力士、三星、美光)構成壓力。圖表 1:中國半導體供應鏈已取得長足進步資料來源:摩根士丹利研究輝達計畫於 7 月推出基於 RTX Pro 6000 的降級版 H20 GPU。據路透社報導,該產品將採用 GDDR7 記憶體,記憶體頻寬達 1.7 TB/s,NVLink 速度為 550GB/sec,性能接近 RTX 5090 GPU。預計售價約為 6,500-8,000 美元,2025 年底前出貨量可達 100 萬片。圖形 DRAM(GDDR)佔整體 DRAM 市場的比例不足 5%,三星目前是主要競爭者,其 GDDR7 產品預計在 2025 年下半年才會大規模出貨。假設 2025 年出貨量為 100 萬片,將帶來 768 億 Gb 的 GDDR 需求(約佔今年現有 GDDR 需求的 10%,但僅佔整體 DRAM 市場的 0.2%),按 GDDR7 每 24Gb 12 美元的售價計算,對應營收約 3.84 億美元。關於專為出口中國設計的 H20 GPU,它仍存在但處於暫停狀態,因近期美國限制措施,正在等待個別許可證批准 —— 不過,截至目前尚未聽聞任何訂單取消的消息。在大摩之前的報告中,估計輝達(NVDA)對 H20 的註銷將導致 7200 萬 GB 的高頻寬儲存器(HBM)需求缺口,以及對 HBM 總可定址市場(TAM)造成 8.06 億美元的收入影響。中國 GPU 的替代方案:AI 推理的新路徑:隨著 DeepSeek 通過架構和軟體創新顯著提升計算效率,AI 推理的門檻已大幅降低,甚至遊戲 GPU 卡也足以支援中小企業和個人大規模運行 DeepSeek R1 模型。若假設中國 30-40% 的非超算客戶採用工作站解決方案進行 AI 推理,則 2023-2027 年中國遊戲 GPU 市場復合年增長率(CAGR)有望從原本的 4% 提升至 10%,到 2027 年工作站推理需求將佔整體市場的 15% 以上。中國進軍主流 HBM 市場的宏偉目標隨著 DeepSeek R1 的推出,中國對推理訓練及整體計算的需求加速增長。自 2025 年 4 月 16 日輝達 H20(NVDA's H20)被正式封禁後,其替代方案的總可定址市場(TAM)規模顯著擴大。面對美國限制,中國亟需戰略性開發本土 HBM 技術,以突破封鎖並推動 AI 發展能力。華為昇騰 910B採用 4 顆 HBM2E,最新的 910C GPU 配備 8 顆 HBM2E(在 2024 年 12 月美國對中國 HBM 供應限制生效前,主要從韓國採購)。其他中國 GPU 廠商如壁仞科技 BR100、燧原科技 DTU、天數智芯也使用韓國的 HBM2 和 HBM2E。** 長鑫儲存(CXMT)** 的 HBM2 客戶送樣已在進行中,預計 2025 年中啟動小批次生產。該公司與通富微電合作,為華為 AI 加速器及其他中國客戶開發 HBM。原計畫明年(2026 年)推出 HBM2 的目標已加速:2026 年開發 HBM3,2027 年推出 HBM3E。通過國家主導的資金和研發支援,中國有望縮小 HBM 技術差距。基於 2024 年下半年 HBM2 量產情況,CXMT 目前落後市場領先者約三代技術。若 2026 年實現 HBM3 量產,差距將從 4 年縮短至 3 年。中國 HBM 關鍵企業動態更新:盛微旭(深圳盛微旭科技公司):其原計畫的 DRAM 生產已延期。該公司於 2024 年 12 月被列入美國實體清單,此前已開發出與台灣南亞科技類似的技術。截至目前,我們尚未在市場上看到盛微旭的 DRAM 產品,也未聽聞其向華為供貨的消息。根據我們的管道調研,盛微旭的生產線可能會進行調整,未來的儲存器生產情況尚不明朗。武漢新芯半導體製造有限公司(XMC):正啟動一個專注於開發和製造高頻寬儲存器(HBM)的項目。捷捷半導體(JECT):最近展示了其專為 HBM 設計的 XDFOI 高密度扇出型封裝解決方案。通富微電子:通富並非儲存器或邏輯晶片製造商,它從第三方採購 DRAM 晶片和基礎晶片,然後進行一項複雜工序:將這些元件組裝並測試成 HBM2 堆疊晶片。中國 DRAM 能否支撐先進 HBM?據大摩調查,長鑫儲存(CXMT)的 HBM2E 樣品已於 2025 年上半年交付客戶,計畫於 2026 年上半年量產。其先進封裝合作夥伴包括通富微電子、長電科技和江蘇長電。然而,長鑫儲存想要追趕 HBM3/3E 等高利潤產品,這意味著其可能不會大規模擴大 HBM2E 的生產。據大摩的管道調研,長鑫儲存計畫在 2025 年底向客戶提供 HBM3 樣品,2026 年量產。據採訪的行業人士估計,到 2026 年底,長鑫儲存的 HBM 產能將達到每月約 1 萬片,到 2028 年底將擴充至每月 4 萬片。相比之下,大摩目前預計 2025 年底全球 HBM 產能為每月 34 萬片。對於 HBM3 中的 DRAM 節點,開發 15 奈米以下的 DRAM 節點至關重要。長鑫儲存在沒有極紫外光刻(EUV)技術的情況下開發 D1α 節點可能會面臨重大挑戰。這可能體現在提高良率、晶片尺寸和大規模生產方面的困難。對於 1α 奈米節點,長鑫儲存有可能效仿美光的 D1α DRAM,後者也是在未使用 EUV 技術的情況下開發出來的。長鑫儲存(CXMT)產能與生產計畫更新長鑫儲存最近向市場推出了 16Gb DDR5 晶片,採用其最先進的晶片 ——16 奈米節點的第四代(G4)DRAM,比目前 18 奈米的第三代(G3)DRAM 晶片小約 20%。相比之下,全球前三的 DRAM 製造商目前生產 1α/β 奈米 DDR5 晶片的尺寸為 12 - 14 奈米。以 2021 年開始量產的主流 DDR5 16Gb 晶片為參照,長鑫儲存目前落後約 3 年。G4 晶片類似於 1z 奈米 DDR5 晶片,在目前向中國移動客戶供應 12Gb LPDDR5X 之後,很可能瞄準伺服器 DRAM 市場。根據集邦諮詢(TrendForce)的資料,長鑫儲存計畫在 2025 年底將 DDR5/LPDDR5 產能提升至每月 11 萬片(佔全球 DRAM 產能的 6%),其中 G3 工藝下每月 5000 - 10000 片專供兆易創新(GigaDevice);其餘每月 16 - 16.5 萬片將用於 LPDDR4x 和 HBM 的研發。由於美國的限制措施,長鑫儲存在沒有極紫外光刻(EUV)技術的情況下繼續開發 15 奈米以下的 DRAM,這限制了其相關裝置的採購以及 HBM 技術的大規模發展。我們在國際半導體裝置與材料展覽會上瞭解到,從長遠來看,長鑫儲存的產能可能進一步擴大到每月超過 30 萬片(合肥工廠每月 18 萬片,北京工廠每月 12 萬片)。按晶圓產能計算,長鑫儲存在 2025 年的 DRAM 晶片產量可能相當於全球產量的約 14%。考慮到相對較低的良品率,據大摩估計,其今年實際市場份額可能較小,約為 10%。在高頻寬儲存器(HBM)的製造和封裝過程中,有幾個重要工藝,如矽通孔(TSV)和熱壓鍵合(TCB),但對於中國供應商來說,這些工藝的技術難度不及 DRAM 製造或晶片堆疊工藝,並非最為關鍵。光刻是晶片製造過程中的關鍵步驟,在這一步中,晶片晶圓被放入光刻機中,接受深紫外或極紫外光照射,通過光掩模將圖案印製到晶片的抗蝕劑層上。中國在混合鍵合技術上更具競爭力嗎?中國在混合鍵合專利方面處於領先地位。與中國競爭對手長江儲存(YMTC)相比,三星和 SK 海力士披露的混合鍵合相關專利相對較少。據 TechInsights 指出,長江儲存通過其 “Xtacking” 工藝大規模生產基於混合鍵合的 NAND 快閃記憶體已有約四年時間。該公司採用晶圓對晶圓(W2W)方法,分別製造儲存單元和外圍電路,然後將這些晶圓鍵合為單個高密度多堆疊晶片。根據 ZDNet 從法國專利分析公司 KnowMade 獲取的資料,2017 年至 2024 年 1 月期間,長江儲存披露了 119 項混合鍵合相關專利。相比之下,三星電子儘管在 2015 年就更早開始申請專利,但截至 2023 年底僅有 83 項相關專利。SK 海力士於 2020 年開始申請專利,已披露 11 項。ZDNet 的另一篇報告進一步指出,目前混合鍵合的大多數專利由 Xperi、長江儲存和台積電持有。大摩認為,憑藉技術訣竅以及與本土混合鍵合供應鏈的合作關係,中國有能力縮小在未來先進 HBM 領域的差距。混合鍵合是未來 HBM 的關鍵熱壓鍵合(TC bonding)在連接凸點精度方面,對於超過 16 層的 HBM 產品,越來越面臨良率挑戰。相比之下,混合鍵合無需凸點即可直接連接晶片,能實現更薄的堆疊、更多的層數,降低訊號損耗,並在更小的間距下實現更高的良率。這些優勢對於目前 HBM 領域的領先者 SK 海力士來說尤為關鍵。與此同時,Sedailey 指出,三星計畫在今年年底前生產出 12 層的 HBM4,並正在積極開發混合鍵合解決方案。據說三星還在與旗下裝置子公司 SEMES 合作,以推動該技術的發展。根據集邦諮詢(TrendForce)的觀點,DRAM 行業對 HBM 產品的關注正日益轉向混合鍵合等先進封裝技術。主要的 HBM 製造商正在考慮最早從 2027 年的 HBM4e 產品開始採用混合鍵合技術,且已確定在 HBM5 20hi 堆疊世代應用該技術的計畫。(智通財經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