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幣圈 VC 快沒了
2025 年 4 月,由杜均創辦的知名加密 VC ABCDE 宣佈停止新項目投資和二期募資。這家曾經活躍的投資機構,將工作重心轉向已投項目的投後管理和退出安排,成為加密 VC 的現狀縮影。2024 年,我們曾報導過一批加密 VC 的“維權潮”。當時,一批資深合夥人脫下“VC”的光環,轉身投入項目方或二級市場,只因為一句話:“做 VC,不賺錢。”一年過去,牛市真的來了。比特幣持續站穩十萬美金,以太坊重返 4000 美元,二級市場上時不時有暴富的狂歡聲。可是,當鏡頭轉向一級市場,加密 VC 們過得卻比上一輪更艱難。錢沒賺到,罵名倒是背了一身。他們在生態鏈條裡被交易所、做市商和項目方層層壓制;他們的投資邏輯在敘事崩塌後被徹底擊碎;他們募不到錢,還要被質疑“作用還不如 KOL”。加密 VC,何去何從?加密 VC 怎麼樣了?在上一個周期裡,加密 VC 們習慣於快速下注。他們追逐的是敘事風口,願意在還沒有產品、甚至還沒有完整團隊的項目裡撒錢,只要故事足夠誘人,就能讓 LP 和二級市場買單。那是一個“講故事比做產品重要”的年代,然而進入 2024–2025,這種邏輯突然失靈了。那麼,曾經活躍的亞洲加密 VC 如今怎麼樣了?RootData 的資料顯示,相較於 2024 年,2025 年至今亞洲加密 VC 在一級市場出手次數呈現斷崖式下跌。以上個周期出手最頻繁的加密 VC 三巨頭為例,SevenX Ventures 最後一筆公開投資停留在了 2024 年 12 月,Foresight Ventures 的出手次數從 54 筆驟降到 5 筆,HashKey Capital 的投資次數也從 51 次降至 18。在 2024 年投資機構活躍度 Top10 中,OKX Ventures 以出手 72 次位居榜首,但是這一數字在 2025 年已經大幅縮減至 12 次。據某加密 VC 合夥人 Jack 觀察,當前加密 VC 分化嚴重。中小型規模的 VC 尤為困難,很多都被迫轉型。他給出了自己的觀察:2023–2025 年間,約有 5–7% 的加密 VC 轉向行銷/KOL 代理業務;約有 8–10% 的加密 VC 轉為孵化/投後驅動型機構,投後團隊規模擴張了 30–50%;更大多數機構的應對方式是:轉向二級市場,或者延長基金周期、降低管理成本,甚至去追求 ETF/DAT/PIPE 等合規退出路徑。換句話說:VC 變服務商,或者乾脆成了“韭菜中的大戶”。前加密 VC 投資人 Mark 更是直白地說:“現在純做一級投資的機構幾乎等於自殺。”LD Capital 轉型二級市場,創始人易理華成為 ETH 的“奶王棋手”,存在感依舊。此外,一些加密 VC 正在“被迫”入局 AI 投資。早在 3 月份,IOSG 創始合夥人 Jocy 就在社交媒體發文,表示自己投資組合裡又一個項目轉型去做 AI。當越來越多的加密投資人發現自己的投資組合裡莫名多出不少 AI 創業者時,他們也不得不用腳投票。比如,Bixin Ventures 大幅減少在加密行業的投資,選擇投資 AI 領域的新興公司,比如 IntelliGen AI,專注於 AI 醫療賽道。轉型還算是一種積極的自救,還有的機構直接宣佈停止投資。由杜均創辦的知名加密 VC ABCDE 在 2025 年 4 月宣佈停止新項目投資和二期募資,後續將重點放在已投資的項目投後管理以及退出安排。“ABCED 比較誠實,公開說不做了,但還有更多加密 VC 是秘不發喪”,受訪 VC 從業者如此評價道。伴隨出手次數驟減,當下加密一級市場的底層範式正在發生轉變,按照 Jack 的話來說,即從“流動性驅動的敘事投機”轉向“現金流與合規驅動的基礎設施建設”。過去幾年,加密 VC 的投資邏輯高度依賴敘事。但 2024–2025 年的融資資料出現了明顯轉向:根據Pitchbook 資料顯示,2025 Q2 全球加密/區塊鏈 VC 總融資僅 19.7 億美元,環比下滑 59%,為 2020 以來低點;同時後期輪融資佔比超過 50%,意味著投資人更關注具備真實收入、可驗證現金流的成熟項目。“敘事驅動的早期項目融資難度上升,能帶來收入和利潤(如交易所、穩定幣發行方、RWA 協議)的項目更容易獲得資本青睞。”水滴資本合夥人大山說。此外,頭部交易所的“上幣效應”在這一輪也大打折扣。過去,只要能上主流交易所就能帶來估值流動性。但 2025 年以來,雖然幣安上幣數量增加,但對二級估值溢價的帶動效應已減弱。根據 CoinGecko 資料,上半年新幣平均 TGE 後 30 日跌幅超 42%。同時,投資退出也出現了新路徑。比如合規 ETF /代幣化基金(DAT),或者協議回購、生態基金等結構化二級流動性工程。“這種轉變並不意味著‘投機消失’,而是投機窗口縮短,Beta 收益讓位於 Alpha 篩選”,Jack 說道。VC 困局加密 VC 當下的困境可以一言以蔽之:不賺錢。加密分析師 KK 坦言,首當其衝的一點是,目前加密 VC 在幣圈生態位中處於靠後的位置。一個項目對於 VC 的鎖倉期是 1-3 年,但是由於加密行業敘事變化很快,可能等到解鎖的時候,敘事類項目的風口已經過了,代幣價格大幅下跌,甚至趨近歸零。甚至還有的項目還沒有熬到上所就宣佈死亡了。此外,不少加密 VC 在上一輪周期中接盤了太多高估值項目,到這一輪邏輯被證偽,實際營收等資料根本支撐不了高估值。“當時有很多 VC 高位接盤了一些海外項目,一方面是覺得估值越高越穩,另一方面是能跟海外知名的投資機構一起投資海外項目,對品牌聲譽是個加持。但是現在看來,很多都虧損了。”KK 說。最重要的是,加密 VC 並沒有議價能力。“本質上他們只能提供錢。”Mark 說。一位受訪者甚至直言:“在這個市場裡,VC 的錢還不如一個推特 KOL 有價值。”項目最需要的是什麼?不只是錢,而是“流動性資源”。做市商能在二級市場營造深度,交易所上幣直接決定了項目方是否能退出流動性,KOL 喊單能幫助項目方更快賣幣套現……這些流動性參與者往往先拿走最便宜的籌碼,再以數倍估值轉手給 VC。結果就是:加密 VC 出錢最多,拿到的卻是最差的價格。於是,一個荒誕的現象出現了:加密 VC 在加密市場中,成了最沒有議價權的群體,他們比不上交易所、比不上做市商,甚至比不上 KOL。一級市場的“資本之王”,在加密行業反而成了“生態鏈條的末端”。募資困境如果說“不賺錢”是 VC 的生存困境,那麼“募不到錢”就是生死劫。根據 PitchBook 資料,2025 年 Q2 全球加密 VC 融資總額僅 19.7 億美元,環比下滑 59%,這與 2021 年單季 100 億美元以上的高點形成鮮明對比。為什麼很多傳統 LP 不再注資,除了在上一輪中投資的項目沒有回報,吃過一次虧,還有就是“在幣圈有更簡單的賺錢方式,”大山表示,“比如買主流幣、DeFi 挖礦、期權套利等,平均收益都在 30% 以上,這樣就很難說服 LP 去投 VC,需要幾年才能退出,而且大機率還是虧損。”另一方面,金主也在更換。Jack 觀察到,當前傳統美元 LP 正在收縮,取而代之的是中東主權基金,如 Mubadala、QIA 等,還有亞洲家族辦公室,尤其在新加坡和香港,有不少家辦通過 FO 與多策略基金配置加密二級和早期股權。但這些新興 LP 的口味更挑剔:他們要看真實現金流,不再為 PPT 買單;要求合規託管、審計與基金牌照,避免被監管狙擊;偏好二級與一級繫結的混合基金,能短期兌現部分收益……殘酷的是,錢越來越集中在少數頭部。“除非具備極強的垂直差異化或關鍵資源,否則中小基金更難吸引 LP。”Jack 說。而募資難的困境,對於原生加密 VC 來說尤其致命。一方面他們需要持續對外募資,另一方面又缺少產業協同資源來賦能。對於有交易所或者做市商背景的 VC,或者採用自有資金的 VC 來說,他們不僅有錢,而且又有產業資源,有更大的底氣拿到便宜的籌碼,但是原生加密 VC 不得不渡這道生死劫。更直白的說法是:在這個市場,LP 不缺投資機會,他們缺的是確定性,而原生加密 VC,恰恰給不了。何處突圍?雖然一級市場的現狀如此慘烈,但是對於還在這個市場的玩家堅信,這不過是陣痛期,等到洗牌結束,依然留在牌桌上的人才有資格獲得成功的果實。對於未來,他們保持樂觀。“當下的變革裡孕育著新的機會。”大山說,“比如說穩定幣,有人預測未來穩定幣的發行量將會超過 3 兆美元,圍繞這 3 兆的結算、清算、合規服務,必然會誕生一批新標的。這是加密 VC 還能提前佈局的機會。”更宏觀的敘事同樣誘人。根據 Citi GPS 2024 年報告,預計到 2030 年,代幣化資產規模可達 10–16兆美元。無論是鏈上結算平台,還是現實世界資產(RWA)的發行端,都為VC提供了切入點。“而在每一輪周期裡,圍繞新的資產都會誕生新的機會,不管是交易平台、金融衍生品,還是創新的 DeFi 項目,都給市場注入了活力。”Mark 表示。但如果加密 VC 還想在這場博弈中存活,必須徹底重塑自己的角色。他們可以跳出純財務投資者的身份,提供做市、合規、流動性支援,甚至直接進入項目營運。這種模式更像是“投資銀行”,而不是傳統 VC。或者打造結構化基金,通過 DAT、PIPE、SPAC 等金融工程手段,為 LP 設計多樣的退出路徑,把“不確定的敘事”轉化為“可預期的現金流”。他們還必須建立真正的研究與資料能力,以鏈上收入、使用者留存、協議費用這些可量化指標為核心,而不是繼續押注下一個“虛空敘事”。這些方向,可能是加密 VC 最後的籌碼。然而,歷史的弔詭之處在於,真正能留下來的,往往就是那些在最艱難的環境裡活下去的人。加密 VC 的“失重時代”,也許正孕育著下一個明星的誕生。畢竟,只有在廢墟上仍然站立的玩家,才有資格迎接下一個牛市。 (深潮 TechFlow)
雷軍和張一鳴背後的女人,正在尋找下一個字節
在上海寶格麗酒店的大堂,天際資本創始合夥人張倩剛剛結束一場與創業者的深度對話,而當晚,她便要馬不停蹄奔赴蘇州,繼續下一場行程。張倩 圖片由張倩提供此次跨國出差,張倩當天凌晨才抵達上海,一天時間,輾轉香港、上海、蘇州三地--這三個地方是沒時差的,前面是在美國和日本,連倒時差的間隙都沒有,緊湊的行程恰似當下AI創投領域的快節奏——爭分奪秒。但即便行程匆忙,張倩依舊展現出了一貫的精緻與專業:身著紅色襯衫搭配版型筆挺的西裝,妝容精緻,睫毛刷得整齊分明,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嚴謹與考究。在我們對話之時,全球VC正在發生深刻變化,AI的發展極大縮短了傳統VC的決策流程,原本的“廣撒網”式投資,變為更為快速出手的專業和垂直的小團隊突破。在VC,這個上世紀80年代發展起來的行業裡,極少有投資人能夠穿越多個技術周期,並在每個階段都能投出代表性公司,尤其是當AI加速VC清場速度的當下,但張倩是個例外。自2018年,張倩創立天際資本,並佈局了早期雲服務和人工智慧企業,投資了字節跳動、美團、金山雲,小米等,並曾實現了全球前5%的退出業績。不過最近張倩受到了一些“質疑”,這些爭議主要來自她開始當“網紅”了。前不久,她在視訊號“倩姐投AI”上發了一個視訊——“投了200億的VC,為何‘放下身段’做網紅”,同事起的標題,她沒改,這條視訊立刻轉發破千,認同之外,評論區裡的質疑聲襲來。其實,在如今的AI時代,做內容和IP,已經成了矽谷VC的共識。這種以投資人或機構為核心的內容傳播,立竿見影地降低了投資者和創業者、LP甚至內部的溝通成本,這在追求快速投資決策的今天,至關重要。內容傳播最著名的就是矽谷風投機構a16z,其甚至收購了一家科技播客品牌Turpentine,播客甚至為這家VC帶來了15%的項目源。面對“做網紅”的質疑,張倩很坦然,她點讚了每一條評論,包括那些負面的留言評論。她說其實自己的粉絲數遠達不到“網紅”的地步,但粉絲質量卻很高。這些內容幫她減少了很多內部溝通成本,讓剛入職的新人很快瞭解天際資本的投資邏輯和文化。更重要的是,後來她發現,這些視訊還能幫天際積累外部共識,吸引到志同道合的人——現在去見創始人,對方常會說 “我看過你的視訊,很認同你的判斷”,無需再反覆介紹自己與機構;更令她意外的是,天際早期投資了AI辦公耳機未來智能,張倩在視訊裡隨手展示了這款產品,直接在科技圈和投資圈帶火了它,讓她真切感受到內容帶來的低成本行銷價值。她鼓勵創始人做IP,這已經成為了這一波創業中新生的行銷方式,許多創業者自己就是社交媒體中的KOL,分享自己對於行業和創業的認知和洞見。張倩的視訊更新頻率很高,但她極少寫指令碼,她說自己就是想到啥說啥,很真實,也很真誠,因為這波創業,最怕的就是“裝”,“AI時代,你很難‘裝’很久,真誠更加重要。”張倩說自己的投資一直充滿反共識,甚至包括她打破了投資人應該隱於幕後的慣例,走到台前。如果細細拆解張倩在每一個技術周期中的押注,幾乎沒有追熱點投的項目,但如果把這些案例放在更長的時間維度,卻被證明是一次絕妙的押注。比如,2015年,以深度學習和圖像識別驅動的AI創業進入高潮,頭部AI獨角獸貴到讓投資人卻步,但在看過了幾十家AI公司後,張倩一家AI獨角獸都沒投,卻出手兩家公司,一家叫字節跳動,一家叫金山雲。當所有人都將字節跳動定位為一家媒體公司時,張倩看到了其背後的人工智慧,她定義字節是一家人工智慧公司。而金山雲,則更是張倩過往投資經歷中最為“反共識”的企業之一。2023 年 ChatGPT 引爆市場,大模型公司估值飆升、機構爭相搶投時,天際資本卻選擇了觀望,但那段時間,張倩及團隊幾乎每天都在開會進行深度討論。那年春節,張倩在海南帶娃期間,仍組織團隊連續多日開會討論,最終判斷大模型商業模式不清晰,Scaling Law的暴力美學遊戲更適合有錢有實力的大公司,於是天際資本決定轉向當時被嚴重低估的 AI 應用與 AI 硬體賽道。等到2025 年春節 DeepSeek 橫空出世、AI 應用迎來爆發,天際資本已提前一年多完成佈局,投出的 Dify 成了全球增長最快的 AI Infra 產品,全球安裝量超 40 萬,當初的投入價值早已翻數倍。進入生成式AI時代,焦慮是這個行業普遍的標籤,對於需要提前佈局、快速出手的VC而言,更是焦慮。這種焦慮當然是來自當今AI的極大不確定性,因為不可預測,今天押注的公司,可能下一秒就被新技術迭代,一朝傾覆。投資人和投資經理,每天盯著最新的消息,如偵探般尋找項目的蛛絲馬跡。張倩說,ChatGPT剛出來的時候她也焦慮,但等她看懂了大模型背後的邏輯,這個焦慮感就消失了。她發現,天際資本一直遵循的投資邏輯“天際鐵三角”如今仍然適用。第一個角叫做——抓需求,抓市場的剛需;第二個角是對技術和產品競爭力的分析,張倩發現,技術迭代中會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純技術公司很容易被覆蓋,除非能夠確定這個技術公司能夠短時間內積累使用者和資料;第三個角是人,天際還在分析初創公司的時候,加入了對股東的分析。“我們錯過了一些(項目),但也抓到了很多項目。”張倩說,天際資本去年在AI應用項目上出手20%,但出手特別精準,至少覆蓋了30到40個項目,“這就很好了,我覺得AI也才剛開始,還有很大的空間,不用焦慮。”投了200億的投資人,為什麼要做“網紅”虎嗅:現在你親自做視訊號、打造個人 IP,從幕後走到台前,這和傳統 VC “低調行事” 的思路很不一樣,為什麼會做這個選擇?張倩:我覺得這是更高效的溝通方式,可以吸引很多志同道合的創始人。通過這種方式,能快速吸引到和我們理念一致的創始人。很多創始人看了我的視訊後,會直接說 “和我們想法特別合”,這種 “靈魂共振” 的默契,比一次次低效拜訪、反覆介紹機構理念要省力得多。至於為什麼要主動做內容、做自媒體,其實是參考了矽谷 VC 的成熟經驗。2024 年有資料顯示,矽谷的基金裡,40% 的項目來源是社交或社交媒體,很多機構會主動營運自己的社交帳號;像 a16z 更是早早就佈局,他們甚至公開說,單靠播客就為機構帶來了 15% 的優質項目。國內可能有人會誤解,其實這是對行業趨勢的誤讀 —— 在AI時代,內容本身就是連接資源、傳遞認知的重要載體,能幫我們更高效地找到同頻的人。虎嗅:你做 VC 已經十幾年了,早年微博、推特熱度很高的時候沒選擇做內容,為什麼現在要從幕後走到台前做視訊號?張倩:十幾年前我剛做 VC 時,微博、推特確實很火,但那時候我沒覺得內容創作能成為 VC 的核心助力;現在選擇做,關鍵是看到了 AI 時代下內容創作的巨大潛力 —— 它是一種幾乎零成本,卻能實現高效連接的生產模式。我更想身先士卒去體驗這件事。就像很多創始人會親自下場做產品一樣,我也想一線感受 “怎麼把內容做好”,畢竟我們投的很多項目都和AI落地場景相關,親自做內容能更直觀地理解 AI 如何賦能傳播、如何觸達使用者,這種體感是聽別人說多少遍都比不上的。為什麼現在發視訊很頻繁,也和短影片的特性有關。短影片能利用大家更分散的碎片時間,比如通勤、午休時就能看,受眾覆蓋面更廣;而播客更偏向深度溝通,門檻相對高一些,適合傳遞更複雜的觀點,兩者的受眾和場景是互補的。不過我們現在也在規劃做播客,未來會用不同形式的內容,覆蓋不同需求的人群。虎嗅:拍第一期視訊的契機是什麼,做了什麼特別的準備?張倩:其實沒做什麼準備,我一開始做視訊的核心想法很簡單,就是想沉澱一些內容。投資行業很特殊,很多判斷需要靠實踐驗證,還藏著不少 “反人性” 的邏輯,比如大家都覺得好的時候,往往是二級市場股票的高點,這時候 VC 反而要警惕。所以我一直覺得,VC 需要有反共識的勇氣和前瞻性的認知,而視訊就是傳遞這些認知的好載體。最開始做視訊,主要是為了內部團隊 —— 天際的新人剛加入時,要理解我的投資思路、跟上機構的判斷邏輯需要時間,我想通過視訊把這些內容直接傳遞出去,減少反覆溝通的成本。沒想到後來有了意外收穫,不少創始人跟我說,看了我的視訊後受到了鼓勵;還有上一代的優秀企業家,也反饋說視訊內容讓他們很受啟發。正因為這些反饋,我開始更頻繁地發視訊。虎嗅:你拍過特火的一條視訊是什麼內容?張倩:我有一個視訊特別火,標題是 “為什麼投資 200 億,還要做網紅”,這是同事幫忙取的,確實抓住了大家關心的點。但說實話,我根本算不上 “網紅”,視訊平台上總共也就小幾萬粉絲,不過這些粉絲的質量特別高,完全達到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做自媒體的目的很樸實,就是高效溝通,吸引志同道合的人,現在看來還起到了更多傳播作用。我做自媒體的目的一直很樸實,就是想高效溝通、吸引志同道合的人,現在看來還多了一層傳播價值。比如我們投過的未來智能,它做的翻蓋AI耳機當時是個特別反共識的項目,2022 年創始團隊剛創業時,找了一百多家機構都沒人願意投,我們很快做了決策,選擇獨家領投。後來我給這款耳機拍了條視訊,沒想到一下就火了,轉發量過萬。也是從那時候我才真切意識到,內容做得好,不用花一分錢也能達到很好的傳播和行銷效果。虎嗅:指令碼是自己寫嗎?張倩:我都是每次想什麼就說什麼,我非常真實。我覺得在AI時代,你很難“裝”很長時間,真誠更重要,我們沒有任何MCN機構或者營運。虎嗅:現在有很多創業者自己也做IP,他們可能就是一個大KOL,包括你也鼓勵創始人自己做IP。張倩:是的,很多厲害的創始人都這樣,非常積極溝通。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擅長面向大眾做傳播,所以有些創始人會選擇在技術社群裡寫技術部落格,把對產品、對技術的思考沉澱下來,這同樣是很有價值的溝通方式。不管是VC還是科技創業者,核心都要想明白一點:AI 時代的傳播邏輯變了,一定要學會用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方式打破資訊壁壘、降低認知差。過去想讓品牌或產品從小眾走向大眾,需要投入大量資金做行銷、鋪管道;但現在不一樣,AI時代的紅利就在於 “創新自帶流量”,只要你有足夠獨特的AI產品,那怕一開始只有幾個人用,只要價值足夠突出,就能快速獲得幾十萬甚至更多的關注,這種傳播效率在過去是很難想像的。虎嗅:自己下場做個人IP、做視訊,這段經歷給你帶來了那些新的認知和實際收穫?張倩:我做“網紅”,收穫特別大。第一,實現了資源的高效連接。我們是字節跳動的投資人,兩三年前就知道字節是靠 AI 重塑的 “內容帝國”,內容的核心價值就是打破壁壘,把人和商品、人和人、人和資源快速對接起來。過去我們和 被投企業家、機構投資人溝通,一對一交流效果更好;但面對更大的圈子,比如潛在的創業者、跨行業的合作夥伴,靠線下拜訪效率太低,而內容能一次性觸達更多人,把低效溝通變成了高效連接。第二,是拉近了和創始人的距離,提升了投資效率。現在我去見創始人,幾乎每個人都會說 “看過你的視訊,很認同你的觀點”—— 這種基於認知共鳴的溝通,省去了反覆介紹機構、磨合理念的時間。創始人通過視訊能看到我一直在一線,狀態和他們同頻,而投資本質上投的就是 “志同道合”,這種信任感讓我們的投資決策節奏快了很多。第三,更敏銳地感知到AI賽道的滲透趨勢。做視訊需要用到很多AI電商使用的內容工具,比如剪輯、分發、資料分析工具,在使用這些工具的過程中,我們能第一時間摸到電商、廣告、內容上下游賽道的脈搏,比如那些工具更好用、那些技術更成熟、那些需求還沒被滿足……這些工具後來都成了我們的投資對象,比如我們在 AI 電商領域已經投了 5 家公司,靠的就是這種一線實踐帶來的敏銳度。最後一點,幫團隊快速提升了專業認知。對 VC 團隊來說,統一認知、提升判斷能力是個慢過程,但視訊能把我的思考、對行業的判斷直接沉澱下來。看視訊就能快速理解我們的投資邏輯。這種方式比傳統的內部培訓高效得多,團隊的專業判斷水平也能更快跟上行業節奏。為什麼在ChatGPT爆火之後沒有迅速押注火爆的大模型項目虎嗅:這一波和中國、矽谷、日本和創業者聊,有什麼感受?張倩:這一波創業者的整體特徵,和上一波移動網際網路時期有明顯不同。第一是創業者流動性顯著提高。其實真正優秀的創業者,本質上還是同一批人,只是他們的選擇範圍不再侷限於單一區域,而是流動到了不同國家和地區。比如這次在日本,我既接觸到了本土成長起來的 90 後創始人,也見到了在矽谷創業成功後,選擇移居日本深耕文娛科技領域的創業者;還有一位前小米高管,在公司上市實現財務自由後,也把生活和事業的重心搬到了日本。對這些創始人來說,選擇在那個地方創業,核心考量只有一個 —— 能否讓自己的創意落地、打造出更優質的產品,進而改變甚至造福所在行業。第二是AI 創業的門檻明顯變高。相比移動網際網路時期 “全民創業” 的寬鬆環境,這一波 AI 創業的挑戰和競爭烈度都大幅提升。最直接的門檻在於技術應用能力:如今做 AI 創業,創始團隊至少要掌握 “用 AI 開發可用產品” 的核心能力 —— 這裡的 “會用 AI”,不是簡單瞭解技術概念,而是能將 AI 技術轉化為實際可落地的產品,這是入門的必備條件,也直接拉高了創業的准入標準。另外,從接觸到的創業者畫像來看,現在能推進到和我面談階段的創始人,要麼是在其他領域有過成功創業經歷的 “老兵”,要麼是在 AI 領域有突出天賦的少年天才,這也從側面反映出行業對創業者的要求在提升。第三是科技大廠的入局態度更積極。對比移動網際網路時期的行業節奏會發現,當年 PC 網際網路的龍頭企業,其實是很晚才被動加入移動網際網路競爭的;但在這波 AI 浪潮中,各大科技大廠從一開始就表現出極強的積極性,早早佈局技術研發和賽道爭奪,成為 AI 創業生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參與者。虎嗅:說起不同的兩波AI浪潮,天際資本在上一波(2015年左右)的AI浪潮中,天際資本幾乎沒有涉足當時熱度很高的 AI 公司,這背後的考量是什麼?張倩:如果對比這兩波 AI 浪潮會發現,其實不同階段的創業者背景差異並不大,但上一波 AI 公司絕大部分沒能走出來,核心問題我認為出在 “時機” 上。現在很多 VC 機構談投資,總愛強調邏輯和技術,但在我看來,比邏輯、技術先進更關鍵的,是判斷賽道的爆發時機——要清楚這個領域什麼時候能真正落地,然後提前佈局、耐心堅守,這才是投資的核心。2015 到 2016 年那兩年,我前後看了上百家 AI 公司,最終都沒有出手,反而選擇了投資金山雲。當時的判斷很明確:不管那些 AI 公司的技術聽起來多獨特,我始終看不到它們的落地路徑 ——AI技術本身成本很高,但誰會為這些技術買單?應用場景在那裡?這些關鍵問題(在當時)都沒有答案。科技行業的進步,往往需要一個類似 “iPhone 時刻” ——就像 iPhone 的出現,真正讓智慧型手機從概念走向普及,徹底改變了移動網際網路的生態。但在2015年的AI浪潮裡,我始終沒看到這樣的節點,既然看不到技術落地的明確機會,自然不會盲目跟風投那些熱門公司。虎嗅:在2015年這個時點裡,天際除了金山雲,還投了美圖公司。張倩:我可能是上一波AI大規模應用較早的參與者,投資美圖也和對AI應用的觀察有關。一方面,美圖在 2015 年前後的短影片和圖片領域處於行業頭部位置,本身就具備很強的使用者基礎和場景優勢;另一方面,美圖還是商湯科技的第一批投資人,當時美圖與商湯的合作,已經在 AI 視覺領域做了不少探索,比如將 AI 技術用於圖片美化、特效生成等場景,確實為行業帶來了一定的技術提升。不過,這次合作也讓我更早看到了上一波 AI 技術落地的核心難題。商湯當時只提供了演算法,沒有配套的產品落地方案;而美圖的團隊擅長產品營運和使用者體驗,卻不懂演算法技術,沒辦法把演算法真正轉化為使用者能感知到的產品功能。那時我就發現,上一波AI技術的落地,會出現很大挑戰。這種情況和現在的 AI 浪潮完全不同。如今像GPT這樣的大模型,已經能直接拿出 ChatGPT 這樣可直接使用的產品,使用者能直觀感受到技術價值。虎嗅:2021 年底 ChatGPT 推出後,行業熱度迅速攀升,2022 年大量資金湧入大模型公司,但天際資本卻沒有佈局大模型項目,這背後是出於怎樣的考量?當時團隊是否專門討論過這件事?張倩:不投大模型,其實是我們當時非常 “反共識” 的一個決策。2023 年整個行業都在扎堆投模型的時候,我們已經是最早提出要轉向 AI 應用和 AI 硬體的機構之一,而那時很多人都覺得 AI 硬體根本做不起來。2023 年春節我帶著三個孩子在海南旅遊,團隊還是遠端開了 AI投研例會,最後大家達成的共識很明確:中國的大模型很難找到清晰的商業模式,除非主要依賴政府買單,這顯然不是能長期持續的商業邏輯。所以我們當時就決定,不跟風追大模型,轉而聚焦 AI 應用和 AI硬體賽道。但那個時候,市場對 AI 應用的認知存在嚴重低估,很多人覺得 “應用沒價值”;對AI硬體更是不看好,可他們沒意識到,AI 硬體的落地需要多重能力疊加 —— 既要懂 AI 技術,又要懂軟體開發,還要吃透硬體供應鏈,門檻其實很高,當然也正因為難,才藏著機會。現在還有不少投資人會用過去的經驗判斷新賽道,比如有人說 “AI 是泡沫,因為沒出現超級 APP”,這其實是用移動網際網路的認知框架套 AI,完全沒抓住兩者的本質區別。移動網際網路的核心是 “管道變革”,本質是改變了資訊獲取方式,比如 “網路效應下轉化成本為零”“使用者遷移成本低”,這些都是管道屬性的體現;但 AI 是 “生產力革命”,它能直接提升行業效率、創造新的生產力價值,而生產力價值才是所有行業最核心的商業價值,不能用 “有沒有超級 APP” 來衡量 AI 的價值。虎嗅:說起過去經驗在現在AI投資上不再適用,其實現在AI時代下,技術行業的變化飛快。2023年春節,你在開AI投資例會,討論要不要在中國投大模型,2025年春節,DeepSeek出來了,引爆全球,當時你們的反應是什麼?張倩:其實 DeepSeek 出來的時候,我們團隊一點都不驚訝。因為早在 2023 年,我們就開始關注這個團隊。我記得很清楚,2023 年 8 月,我還到處託人想認識他們,當時他們最早版本的模型已經引起了矽谷一些人的注意,有人跟我說 “這個團隊的技術很有特點”,而那個時候,國內關注到他們的人還很少。所以等到 DeepSeek 正式推出後,我們沒有停留在 “新玩家出現” 的判斷上,而是立刻啟動了後續動作:一方面我到處打電話,跟行業裡的人聊,想搞清楚 DeepSeek 的技術會對那些行業產生影響;另一方面,從 2025年1月下旬到整個2月,我們團隊幾乎都在做專項行業研究,核心目標只有一個——判斷接下來該聚焦那些賽道,畢竟就像我一直強調的,“抓準賽道爆發時機” 對投資來說太重要了。虎嗅:DeepSeek對於AI行業的影響,你覺得是什麼?張倩:雖然現在 DeepSeek熱度比剛出來時降了一些,但它對整個行業的貢獻其實很大。第一是對資本市場的提振:如果沒有 DeepSeek,中國香港資本市場的科技類股情況可能會更糟。現在回頭看,之前中國科技股確實被低估了,DeepSeek的出現,很大程度提升了海外市場對中國AI的信心,也讓我們自己對本土 AI 創新更有底氣。第二是對行業成本的最佳化:DeepSeek直接把整個 AI 行業的技術成本大幅拉低,這也間接催生了一大批專注做 AI 應用的企業。之前很多應用團隊因為成本太高不敢入局,現在終於有了落地的可能。不過我們也很清楚,不是所有有熱度的技術或團隊都能走得遠。就像第一波 AI 浪潮裡,只有少數公司幸運地成功上市,而且過程中也經歷了很多波折。說到底,要是賽道選不對、技術不夠成熟,那怕初期再受關注,最終也很難跑出來。這也是我們當時花大量時間做行研的原因,不只是看新玩家,更要看清新玩家能帶動那些賽道真正落地。最驚險的“反共識”下注虎嗅:最驚險的“反共識下注”是什麼?張倩:未來智能可以算一個。這款耳機在投資圈備受爭議,不少人質疑:“這不就是普通耳機嘛,手機廠商隨便就能做,那有什麼技術壁壘?” 可事實並非如此。深入研究行業後我們發現,AI 硬體的研發難度極大,需要同時精通軟體、AI 技術和硬體知識,而且作為消費品,它還得滿足消費者在功能、體驗等多方面的嚴苛要求。在投資邏輯上,AI 時代和移動網際網路時代大不相同。移動網際網路時期,使用者量是關鍵,有流量就有價值;但 AI 時代的應用,核心在於 “被高頻使用”,使用者粘性遠比使用者數量重要。未來智能的產品理念正好契合這一點,雖然投資時很多人不看好,內部討論也爭執不下,但我還是力排眾議鼓勵團隊投了。如今,這款耳機的銷量在國內同類產品中獨佔鰲頭,也證明了我們的判斷。未來智能是一個很反共識的產品,當時投的時候,很多人並不看好,最後我還是鼓勵大家投了。現在看來,這個項目給行業帶來了很好的產品。還有 Dify,同樣充滿爭議。當時行業普遍認為它只是普通工具鏈,沒什麼獨特優勢,誰都能做。可我們在 2023 年 10 月、11 月接觸到 Dify 時,儘管它當時收入幾乎為零,仍處於產品打磨階段,而且那時整個市場對中國軟體企業的前景也很悲觀,但我們看到了它的潛力。如今,Dify 已經成為全球領先的 AI 開發平台,中國約 70% 使用大模型做應用的公司都是它的客戶,在日本,AI 圈很多人都想代理 Dify、圍繞它打造生態。事實證明,這兩次看似冒險的 “反共識下注”,為天際資本帶來了豐厚回報,也推動了行業的創新發展。虎嗅:第一次見到Dify的創始人張路宇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給你留下什麼印象?張倩: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很有趣,印象深刻。他高中就輟學,是國內投資人不太偏好的類型。國內投資人這波投AI,偏好的大多是清華北大等名校出身、AI專業背景亮眼的人。但張路宇不一樣,他痴迷程式設計,高中輟學,一心撲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上。跟他交流時,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眼裡在發光。他很像劉邦或劉備,卻有著超強的凝聚力,能把人才緊緊團結在身邊。他已經連續創業好幾次了,核心團隊的成員們擠在一起幹了十幾年,現在都才30出頭,這樣深厚的革命友情在創業團隊中太少見了。那個時候我覺得,雖然暫時看不清他們商業模式,但這個團隊本身就很強,值得投資。在當下,人才越來越稀缺,人力成本也水漲船高,一個強大的團隊是創業成功的關鍵。況且 AI 行業太新了,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沒人能百分百看透行業走向,所以團隊的創新能力和凝聚力就顯得尤為重要。現在的Dify在行業裡已經到了曾經金山雲的戰略地位。我們投金山雲的時候估值很低,上市時高峰是100億;Dify我們也是非常早期投資的,我們認為它的潛力非常大。現在中國70%、日本80%的企業,使用 Dify 的效果越好,其 AI 發展就越順利,這充分體現了 Dify 的戰略價值,它已然成為 AI 應用領域的重要風向標。在 AI 這個快速發展的領域,越是深入瞭解 AI、深知其潛力巨大的人,越會對它保持敬畏之心。當下我們都在 “摸著石頭過河”,不能再用老眼光、固有思維去評判項目和人才。很多投資人總喜歡高談闊論,覺得自己比創始人厲害,可要是真有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創業呢?創始人每天在一線拚搏,那怕一開始投資人認知比他們強,但創始人在一線幹上半年,對行業的理解就會遠超投資人,畢竟 AI 領域一個月的變化,抵得上網際網路時代半年的變化。虎嗅:剛剛討論到團隊,在如今的 AI 時代,你認為團隊具備那些特質是至關重要、絕對不能缺少的?張倩:有的。在我們進行 AI 領域投資時,有兩個核心考察點,這兩點對於評估一個團隊的潛力和投資價值極為關鍵。第一個考察點是團隊對 AI 技術的認知。我會通過與創始人交流,詢問一些 AI 技術相關的問題來判斷。如果創始人對這些問題一無所知,那從我們的投資角度來看,這個項目大機率是不會被考慮的。不過,我們對於 “懂 AI 技術” 的定義並不侷限於創始人的技術出身。在傳統行業中,有不少對 AI 有深入瞭解的人,他們也具備成為優秀創業者的潛力。就拿我們剛投資的一個項目來說,創始人原本是導演,並沒有技術背景,但從兩年前開始,他全身心投入到 AI 視訊領域,是各大 AI 視訊平台的活躍使用者,對行業內的技術進展瞭如指掌。我們並不要求創始人一定是技術科班出身,但他們必須全身心投入到 AI,真正懂 AI 技術,這樣才能在創業過程中做出符合市場需求、具備競爭力的產品。第二個考察點是速度。在 AI 這個快速發展的行業,時間就是生命,速度決定成敗。我曾經接觸過一個創業者,創業一年多了,還拿不出產品 Demo。在競爭激烈的 AI 市場,這樣的速度顯然是不行的。一個無法快速迭代、展示成果的團隊,很可能會錯失最佳的發展時機,無法滿足市場快速變化的需求,所以這類項目很難獲得我們的投資。虎嗅:當下矽谷的 AI coding 賽道可謂亂象叢生,併購頻繁不說,還因價格戰陷入混亂,不少企業調整定價後使用者大量流失。但觀察天際資本的投資佈局,似乎在 AI for Coding 項目上涉足甚少,這背後有怎樣的考量?張倩:其實我一直都在密切關注 coding 行業的動態。我對這個賽道的判斷,和之前看大模型發展的思路有些相似。在我看來,大模型是科技大廠的 “主戰場”,像 DeepSeek 這樣的成功案例背後也離不開幻方雄厚資金的支援。畢竟,在這個賽道發展,需要大量資源投入。Coding行業和大模型行業太接近了。一方面,程式設計本身的門檻相對較低,大模型的崛起使得很多程式設計工作都有被替代的風險;另一方面,大模型企業為了拓展業務邊界,必然會在程式設計領域發力,這讓獨立的 AI 程式設計公司發展起來困難重重。所以我覺得,現階段每個獨立的 AI 程式設計公司可能都會面臨諸多挑戰。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針對 C 端使用者的 AI 程式設計產品,比如 Lovable,倒是有發展的潛力。因為C端使用者需求多樣,這類產品如果能精準滿足使用者個性化需求,或許能在市場上佔據一席之地。從 AI 程式設計賽道的發展也讓我看到AI會經歷的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作為助手輔助人類工作,目前在這方面 AI 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果;第二階段是直接替代人處理大量資料,在不少領域,AI 已經達到了這個水平;第三階段則是 AI 能夠超越人類,作出更具創新性的成果,就像做 PPT 時能想到人類想不到的創意點。我認為未來各個行業都會遵循這樣的發展路徑。我自己做內容、拍視訊的經歷,也讓我對 AI 能力的邊界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內容創作和程式設計一樣,都是受 AI 影響較快的領域。每次 AI 技術有新的突破,我都能直觀感受到AI的邊界。這種親身體驗,也增強了我對整個行業發展趨勢的感知。虎嗅:天際資本是最早意識到AI 應用產品價值的,但在天際資本的投資項目中似乎沒有通用水平類AI項目,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通用水平類AI可能不能再投了,垂類特定行業的AI才有機會?現在你還看好一些通用水平類AI應用嗎?張倩:確實,天際在通用水平類 AI 項目上的佈局不多,但有個例外——我們一直很看好 Genspark。其實從一開始,我們的投資思路就偏向 “做小賽道、做深做透”。在我們看來,在一個垂直細分賽道里扎得足夠深,(產生的價值)可能抵得上原來10個軟體、10個APP的價值,效率會更高。打個比方,要是做 10 個 APP,每個看似有 1000 萬的市場規模,可使用者活躍度上不去,實際價值有限;但如果一個 AI 項目能在單一垂類賽道做到 1000 萬規模,不僅能精準觸達核心使用者,還能持續積累行業專屬資料 ——AI 的特性就是 “資料越多,分析能力越強”,這會形成越來越深的競爭壁壘,後續價值會持續釋放。不過說我們完全不關注通用 AI,也有一點不公平。畢竟我們多次佈局字節跳動,而字節其實是中國最好的通用 AI 企業之一。它的通用 AI 能力滲透在內容推薦、人機互動等多個場景,只是它的通用能力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和具體的業務場景深度結合,這其實也印證了 “深度落地” 的價值。虎嗅:你認為當前市場上存在那些被低估的投資機會?張倩:我覺得很多人民幣項目都被低估。因為(投資人)害怕失敗,害怕被大模型覆蓋。虎嗅:大家現在投Agent都很謹慎。張倩:其實過度謹慎了,Agent是一個很amazing(令人驚喜)的大賽道。虎嗅:現在有很多華人AI團隊出海,他們在出海上可能會踩的坑在那裡?如果只能給一句生存指南,你會說什麼?張倩:最大的坑,第一, “不all in”。舉個例子,有些創始人說要做美國市場,自己一年才來一次,甚至不來,只派自己手下的同事去開拓,對使用者毫無感知,這怎麼可能做好?第二,切忌投機,(覺得海外市場有紅利,先去撈一筆)投機心理必定失敗。2022 年 10 月我們專門辦過一場出海研討會,請了幫華為、小米做海外市場的核心顧問,還有在海外營運了 10 年、20 年的中國企業負責人,最後大家達成的共識特別明確:海外市場從來不是 “要不要去” 的戰略選擇題,而是 “怎麼打” 的戰術實操題,核心不在 “決策去不去”,而在 “能不能紮實執行”。這是我們2022年就已經形成的判斷。目前,我已經帶了幾十個 AI 企業出海,有的去新加坡,有的去美國;這次來日本,也聊了很多準備落地日本的團隊。和這些創始人一聊,就能立刻看出他們的態度:是不是真的重視海外市場?願不願意把時間、精力、資源 all in 進來?AI加速了VC的“清場”虎嗅:很多投資人和創業者反映,在AI時代,普遍焦慮,投資人也表示,最怕漏掉項目,如果錯過了這一波AI的浪潮,可能這個VC就永遠掉隊了,你會有這樣的感受和焦慮嗎?張倩:其實在 2023 年初,大模型概念剛爆火的時候,我確實有過焦慮情緒。那時大模型發展太快,很多新的技術和商業模式不斷湧現,我還沒完全看透其中的門道,擔心錯過好的投資機會。但隨著研究的深入,我逐漸看透了大模型的本質,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投資方法論,現在就不再焦慮了。我們的方法論有一個“天際鐵三角”:最重要的是選賽道時機,什麼時候投這個賽道;第二是選先進的技術和產品;第三是人,就是創始人及其團隊。優秀的創始人是項目成功的核心要素,有能力、有眼光、有執行力的創始人能帶領團隊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這套方法論的核心,不是盲目追著技術跑,而是抓住那些不變的底層邏輯。技術在不斷更新迭代,但投資的底層邏輯,比如如何評估一個項目的潛力、如何判斷創始人的能力等,其實是相對穩定的。也正是因為抓住了這些不變的東西,我們能更深入地瞭解創始人,評估項目的可行性。當我發現之前積累的投資體系在 AI 時代依然適用時,心裡特別踏實,也很開心。我們錯過了一些,但我們也抓到很多項目。拿去年來說,我們在應用項目上的投資出手比例是 20%,不過每次出手都經過了深思熟慮,十分精準,覆蓋了至少 30 到 40 個項目,投資效果很不錯。我始終覺得,AI 行業目前還處於發展初期,未來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不用過分焦慮。虎嗅:這種焦慮可能還在於速度,以及原有的一些VC投資邏輯不太符合現在的AI投資,你認為AI在給傳統VC行業帶來什麼改變嗎?張倩:其實這些年整個投資圈,包括 VC、PE 和二級市場從業者,“致郁率” 都不低。這波 AI 浪潮一來,可能還會給這個行業疊加更多壓力。這種壓力的本質,要麼是有人已經站在很高的位置,找不到新的上升空間,覺得事業失去了新鮮感;要麼是長期處在高強度競爭中,面對失敗或落差時難以自我接納,最終陷入負面情緒。但回到 AI 對 VC 行業的改變,我認為會是顛覆性的。核心原因在於,傳統 VC 行業的鏈條實在太長了:對投資人來說,要驗證一次投資決策是否正確、一個項目是否能跑出來,至少要等五到十年。可一個人的職業黃金期,尤其是對需要敏銳判斷的 VC 來說,大多集中在 30 到 40 歲。等你真正看清 “當年的決策對不對” 時,可能已經 45 歲甚至 50 歲了,想調整方向、彌補失誤都來不及。AI 的核心價值,就是提升效率、縮短驗證周期 —— 比如用 AI 快速篩選項目資料、輔助判斷賽道趨勢,甚至用 AI 最佳化投後管理的溝通鏈路。可以說,VC 行業勢必會被 AI 深度改造,那些跟不上這種變化、還在用傳統模式做投資的機構,我判斷百分之八九十都會被淘汰。其實從現在中國 VC 行業的現狀就能看出,“清場” 已經在慢慢開始了。虎嗅:AI其實是催化加速了這個“清場”的過程對嗎?張倩:對。VC 行業的核心邏輯之一是 “信任”,過去有些機構或個人會利用資訊不對稱、信任不對稱,短期獲取本不該屬於自己的資源和信任。但 AI 作為生產力革命,會從 VC “投融管退” 的核心環節直接打破這種不對稱,進而加速行業洗牌。最直接的改變先從中後台開始。以前 VC 做行業研究、資料整理,可能需要資深研究員花幾天甚至幾周時間,現在借助 AI 工具,一份高品質的研究報告幾分鐘就能生成,甚至比有三年經驗的研究員做得更全面、更精準。這意味著傳統的研究模式、中後台支撐邏輯會被重構,效率提升至少是 10 倍以上,那些依賴 “人海戰術” 做基礎工作的機構,首先會面臨競爭力下降的問題。更關鍵的變化在投資決策端。現在的創業形態和過去不一樣了,很多 AI 領域的創始人是個人創業,或者核心團隊就幾個人,需要的資金規模也不大,這就導致投資標的會越來越分散,但決策速度必須極快。比如有些機構因為有高效的內容傳播能力、快速的資訊篩選能力,能第一時間和創始人建立信任,而創始人也不用再花幾個月跑遍幾十家機構,可能幾天內就能敲定融資。靠過去“撒網式”投資,越來越難投到優秀的創始人。虎嗅:上一波雙創時代,投資人就說VC在變化,特點是新機構出來了,小額度、快決策、大量覆蓋項目的模式出現了。這一波會發生什麼變化,以及為什麼?張倩:我判斷這一波會出現 “兩頭熱” 的格局,最終能跑出來的會是兩類機構。一類是組織已經比較先進,或者即使組織不先進,也有以前賺過錢的創始人和LP的支援,規模擺在那裡,整體能持續盈利;另一類是新興機構,這類機構最大的優勢是 “專” 和 “快”:生命力強,不會被傳統流程束縛,而且特別專業,不會什麼領域都想碰,而是聚焦某幾個細分賽道做深做透,組織力和決策效率都很高。其實核心邏輯還是回到 VC的本質——通過支援科技創新,高效創造收益。不管機構規模大小,只要效率高,就能賺到錢。比如有的小機構可能就一個人,自己管一兩億資金,因為足夠專注,決策快、投得準,效率反而比大團隊還高;再比如那些聚焦特定領域的機構,因為對賽道理解深,能精準抓住機會,專業度本身就是它們的競爭力。反過來看,如果在 AI 這麼大的行業變革期,一個機構還想著 “全面開花”——又做消費、又做醫療,同時還想抓 AI 機會,那怕團隊有 30 個人,也很難實現高效決策。畢竟每個領域的技術邏輯、商業邏輯都完全不同,精力分散了,就很難挖透任何一個賽道的機會。 (虎嗅APP)
VC-25B項目:美“空軍一號”的未來與波音公司的挑戰
2025年5月9日,《空軍與太空力量》雜誌網站報導,美國空軍正在與波音公司就新型VC-25B總統飛機的修改要求進行談判,以期在2027年前交付使用。波音公司已向空軍提供修訂後的時間表,若對要求調整,可能使交付提前。這一消息引發了廣泛關注,因為此前該項目已多次出現延誤,原定2024年交付的VC-25B,預測交付時間已推遲至2028年或2029年,甚至更晚。總統唐納德·川普對持續的延誤表示不滿,曾公開譴責,並考慮尋求臨時替代方案。儘管美空軍表示已經降低了安全要求,以便波音公司加快交付速度,但諸多不確定因素仍對波音提出挑戰。下一款空軍一號的初步設計在一幅藝術渲染圖中展現。波音公司插圖。一、“空軍一號”的背景與重要性“空軍一號”是承載美國總統的專機代稱,其核心功能不僅是交通工具,更是“空中白宮”——一個集指揮、通訊、防禦和行政功能於一體的移動國家權力中心。美國“空軍一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20世紀40年代。隨著航空技術的發展和總統出行需求的增加,專機的配置也在不斷升級。自1990年以來,美國現役的VC-25A(基於波音747-200B改裝)已服役35年。儘管其裝置經過多次升級,但機體老化、技術過時等問題促使美國空軍於2018年啟動新一代專機項目VC-25B,旨在通過更先進的平台確保總統在緊急情況下的安全與行動能力。“空軍一號”作為總統在緊急情況下的指揮中心,必須具備高度的安全性和可靠性。VC-25B的升級將增強其抵禦各種威脅的能力,確保總統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有效地行使指揮權。重要的是“空軍一號”還是美國國家形象的象徵之一,新一代專機項目VC-25B的投入使用將展示美國的科技實力和大國風範。二、VC-25B技術規格與性能特點VC-25B的基礎平台是基於波音747-8客機改造,這是波音747系列的最新型號,具有更大的載重能力和更遠的航程。其先進的航空電子裝置和發動機技術,將為總統專機提供更高效、更環保的飛行性能。值得關注的是核心性能提升,VC-25B較前代的關鍵改進包括:防禦系統:為了應對潛在的安全威脅,VC-25B安裝了先進的自衛系統,包括反導雷射、電磁脈衝遮蔽層及反無人機能力,能夠有效抵禦外部攻擊。通訊系統:新一代“空軍一號”將配備最先進的任務通訊系統,包括三套獨立通訊鏈路確保極端條件下的指揮暢通,使總統能夠在飛行途中與世界各地的軍事指揮中心、政府部門和國際盟友進行即時通訊,確保資訊的快速傳遞和決策的及時性。電力系統:為了滿足飛機上各種先進電子裝置和通訊系統的電力需求,VC-25B進行了電力系統的全面升級,確保在飛行過程中能夠穩定供電。自主化操作:為了提高總統登機和離機的效率和安全性,VC-25B配備了自主登機、下機和行李裝載系統,不僅減少對地面裝置的依賴,而且縮短地面停留時間,降低遇襲風險。三、項目進展與延誤原因儘管美國空軍於2018年啟動新一代專機項目VC-25B,但項目進展並不順利,原定2024年交付的VC-25B,預測交付時間已推遲至2028年或2029年,甚至更晚。其項目延誤的原因主要有:• 技術複雜性:將波音747-8客機改造成符合總統專機標準的VC-25B,技術難度較大。波音公司在改造過程中遇到了諸多技術難題,如布線設計問題、系統整合問題等,導致項目進度延遲。• 供應鏈問題:全球供應鏈的不確定性對項目產生了重大影響。由於疫情等原因,一些關鍵零部件的供應出現了短缺,部分供應商甚至破產,如負責內部裝修的分包商GDC Technics的破產,迫使波音重新尋找合作方並調整生產流程,進一步拖延了進度。• 勞動力短缺:波音公司面臨機械師等技術人員短缺的問題,勞動力市場的混亂使得波音難以招聘到足夠數量的合格員工,這限制了其生產效率和項目推進速度。• 政策干預與設計變更:項目過程中受到了政策干預和設計變更的影響。例如,川普政府曾要求改變塗裝方案,加入紅色元素,雖然後來被拜登政府恢復傳統配色,但這一設計反覆調整的過程也進一步拖延了進度。•時間線反覆跳票:該項目初始計畫為2018-2024年,但項目因供應鏈斷裂、勞動力短缺而停滯,交付時間一再推遲至2028年或2029年。今年5月,波音提出“若放寬要求,2027年可交付”,但空軍評估後認為2029年更現實。當前狀態(2025年5月),雙方仍在解決“剩餘問題”,包括內飾供應商過渡、線路設計缺陷等。根據檔案內容,波音公司已經向空軍提供了修訂後的時間表,如果對要求進行調整,“可能會使VC-25B飛機更早交付”。空軍和波音公司計畫在2027年前準備好這架新飛機,這將比目前預計的2029年交付提前兩年。然而,這一時間表並不保證,因為雙方仍在解決一些“剩餘問題”,如內飾供應商過渡、人力限制和線路設計完成等。2023 年選擇的 VC-25B 塗裝藝術家構想。 尼古拉斯·歐文 (Nicolas Erwin) 中士 / 空軍公共事務部長四、成本與預算問題(一)項目成本超支波音公司與美國空軍簽訂的是一份價值39億美元的固定價格合同,但由於項目延誤和成本超支,波音已在這個項目上記錄了超過20億美元的虧損。成本超支的原因主要包括製造成本高於預期、與供應商的漫長談判、其他供應鏈問題、工程變更以及擁有安全清關的熟練工人短缺等。(二)成本控制措施為了控製成本,空軍和波音公司採取了一些措施,如降低安檢標準,使公司更容易找到工人。此外,波音公司還在尋求與川普顧問埃隆·馬斯克合作,以加快新飛機的交付。然而,這些措施是否能夠有效控製成本並確保項目按時交付,仍需進一步觀察。(三)對項目的影響成本超支對項目的影響是多方面的。首先,它給波音公司帶來了巨大的財務壓力,可能導致公司在項目推進過程中面臨資金短缺的問題。其次,成本超支可能會影響項目的質量,因為波音公司可能會在一些非關鍵領域削減成本,以彌補虧損。最後,成本超支還可能引發合同糾紛,影響空軍和波音公司之間的合作關係。五、結語:折射困境中的挑戰VC-25B項目的困境折射出美國國防工業的多重矛盾——技術創新需求與成本控制的博弈、政治意志與工程理性的衝突、全球化供應鏈與本土安全優先的拉鋸。其最終交付不僅關乎總統專機的更新,更是對美軍工體系能否適應21世紀挑戰的壓力測試。美空軍一號VC-25B項目作為一項重要的國家安全項目,具有重要的意義和價值。然而,項目在推進過程中面臨著諸多挑戰,包括技術複雜性、供應鏈問題、勞動力短缺、政策干預與設計變更等,導致項目進度延遲和成本超支。儘管波音公司提出了2027年交付的目標,但考慮到項目目前的複雜情況,這一目標的實現仍存在較大不確定性。從各方言論來看,川普對新“空軍一號”的交付進度極為關注且不滿,曾公開譴責波音公司的延誤行為,並考慮尋求臨時替代方案,甚至對塗裝方案等細節也有所干預,反映出其對該項目的高度關注以及對進度的迫切期望。軍方則在努力協調各方,通過與波音公司協商調整要求、放寬部分安全審查標準等措施,試圖推動項目加快進度,確保新一代“空軍一號”能夠盡快投入使用,滿足國家安全和總統出行的需求。波音公司一方面積極與軍方溝通,提出修訂後的時間表和可能的解決方案,另一方面也在努力解決內部的技術、供應鏈和勞動力等問題,以期能夠按時完成這一重要項目。綜合來看,VC-25B項目能否按期交付,取決於多種因素的綜合作用。若波音公司能有效解決技術難題、最佳化供應鏈管理、緩解勞動力短缺問題,並與政府和軍方保持良好溝通與合作,2027年交付的目標或許有望實現。但鑑於項目目前面臨的諸多挑戰和不確定性,這一目標的達成難度依然較大。未來,隨著項目推進過程中各種問題的逐步解決,交付時間可能會逐漸明朗。無論最終交付時間如何,新一代“空軍一號”的投入使用對於美國國家安全和總統出行都具有重要意義,各方都將繼續努力推動項目的順利進行。 (華語智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