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人
白銀價格,再創新高
白銀價格首次突破每盎司60美元美國紐約商品交易所白銀期貨價格9日首次突破每盎司60美元關口。美國《華盛頓郵報》當天提供的資料顯示,白銀今年已漲價102%,遠超黃金將近60%的漲幅。報導認為,多種因素共同推高白銀價格,包括美元走軟、美國關稅政策變動以及白銀供應短缺。尤為關鍵的是,市場對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將於10日宣佈再次降息的預期升高。分析師認為,這可能進一步壓低美元匯率,同時繼續推高白銀價格。這是2022年1月18日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外拍攝的華爾街路牌。新華社發(郭克攝)報導提供的資料顯示,自今年年初以來,美元匯率已下跌大約8.5%。美國地質調查局上月發佈最新版美國關鍵礦產清單,新增10種礦產,白銀也被列入其中,引發市場擔憂美國可能專門針對白銀徵收關稅。近幾年白銀市場供需失衡。世界白銀協會最近的一份報告估計,工業領域的白銀需求在過去4年增加約18%。該協會今年發佈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工業用途約佔白銀總需求的50%,推動白銀需求的主要因素之一是全球對電動汽車和人工智慧資料中心的投資激增。另外,印度投資者對白銀的需求激增。據《華盛頓郵報》,印度央行近期決定允許發放以白銀作為抵押品的貸款。據金屬行業媒體金拓新聞網站報導,印度現在是全球第二大白銀投資市場。世界白銀協會預計,今年全球礦山僅能生產約8.13億盎司的白銀,較2021年產量略低。礦山每年產量有限,且建立一座新礦並投入營運需要多年時間,白銀供應量因此受限。美國高盛集團分析師10月警告投資者謹慎對待白銀價格大漲,“我們認為白銀比黃金存在更大波動性和價格下行風險。黃金是唯一獲得結構性央行買盤支撐的商品”。 (新華網)
微軟祭出在亞洲最大投資,175億美元豪賭印度AI
12月9日,微軟CEO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通過X發文稱,公司承諾投資175億美元,幫助印度建構人工智慧未來發展所需的基礎設施、技能培訓和自主能力建設。納德拉是在當日會見印度總理莫迪後宣佈的這一消息的。這位全球市值第四高企業的印度裔掌舵者表示,這是微軟在亞洲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投資。這筆投資將在2026年至2029年逐漸落地。微軟方面稱,投資的重點是以超大規模資料中心為核心的AI基礎設施建設。其中,微軟在特倫甘納邦首府海得拉巴的資料中心預計2026年中投運,屆時將成為其在印度最大的資料中心。截圖來自社交平台X以全球投資切入,微軟重新佈局AI戰略據微軟官方發佈的新聞稿,納德拉與莫迪的會晤是“微軟印度AI之旅的開端”。但實際上,今年1月納德拉訪印時,就已宣佈過一項30億美元的投資計畫。不到一年,投資金額暴漲至175億美元,超過了微軟近一年多以來宣佈的在葡萄牙、阿聯、加拿大等主權國家的AI投資。據最新的投資承諾,微軟表示,到2030年為2000萬印度人提供必要的AI技能,並在當地創造就業機會,同時,利用AI技術為印度政務數字平台的建設提供支援,向印度客戶推出Sovereign公有雲和私有雲服務,開放Copilot本地資料處理服務,幫助印度建設數字主權解決方案。納德拉發文後,莫迪也在社交平台回應稱“在人工智慧領域,世界對印度充滿信心”,表示“印度青年將抓住這一機遇進行創新,利用AI的力量為建設更美好的地球而貢獻力量”。截圖來自社交平台X微軟在印度加碼AI業務並不令人意外。該公司進入印度市場已有三十餘年,業務佈局廣泛,當地有2.2萬餘名員工。從雲端運算到人工智慧,印度的政策紅利、勞動力成本優勢、IT和網際網路產業基礎以及地緣位置等都受到微軟重視。微軟從去年起開啟的數輪全球大裁員,影響了近兩萬名員工,但印度公司始終享有豁免權。在海外AI投資激增,2026年資本支出衝向千億美元大關的背景下,印度也再次成為微軟在亞洲的第一選擇。值得注意的是,這次大手筆投資正發生在微軟重新思考戰略轉型之際。根據Business Insider的報導,微軟的一份內部備忘錄顯示,納德拉正在推動微軟重新思考其在AI時代的商業模式,並為此聘用了曾在公司雲端運算發展中做出貢獻的羅爾夫·哈姆斯(Rolf Harms)擔任AI經濟學顧問。報導稱,此舉旨在像雲業務轉型時代一樣,對公司人工智慧發展進行一次徹底改革。雖然改革的具體措施暫未可知,但從納德拉近期的一系列演講、對談,尤其是與OpenAI CEO薩姆·奧爾特曼(Sam Altman)、Stripe聯合創始人約翰·科裡森(John Collison)等人的對談來看,基建、規模化、“Agent工廠”的軟體生態、海外業務和通過私有雲建立企業(甚至國家)的“數字主權”,都是其關注的核心問題。納德拉也數次表示,微軟的全球投資“把美國最好的技術帶到世界各地,讓各國、企業以信任為基礎進行創新”,並強調這對美國和微軟本身的長遠發展都有利。早些時候,KeyBanc的一份報告曾分析稱,微軟仍是目前最具戰略意義的AI軟體服務供應商,其Copilot AI平台的使用率高達76%,繼續加大資本支出有望為公司帶來更多收穫。大舉佈局擁有廣泛網際網路、IT基礎,被視為增長潛力極大的印度市場,或能進一步提升公司在AI產業生態中的地位。Google、輝達同樣有意印度AI就在會見納德拉的同日,莫迪還會見了英特爾CEO陳立武和美國IT龍頭高知特(Cognizant)CEO拉維·庫爾瑪·S(Ravi Kumar S)。根據《印度時報》報導,莫迪在談話中強調了政府大力吸引外國投資進入人工智慧、半導體和數字基礎設施等戰略領域的決心。與此同時,英特爾還與印度塔塔集團簽署了合作備忘錄,計畫在半導體領域展開合作。英特爾聲明稱,正進一步探索在快速增長的印度市場中迅速擴展AI PC解決方案,以鞏固其將印度定位為公司未來技術戰略主要基地的計畫。目前來看,有意印度市場的科技巨頭遠不止於此。根據彭博社的報導,輝達CEO黃仁勳和GoogleDeepMind CEO、2024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德米斯·哈薩比斯(Demis Hassabis)均計畫在明年訪問印度。尤其是Google,該公司CEO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與納德拉一樣是印度裔,今年十月,皮查伊宣佈Google將在未來五年內在印度投資150億美元,並興建其美國以外最大的資料中心。近期,Google又通過印度電信巨頭Reliance Jio,向其5億使用者提供了18個月的Gemini 2.5 Pro的免費使用權,旨在快速擴展市場,提升使用者使用率。此外,Google還在印度投資了不少AI初創企業,並有意將其整合進自身的AI生態。同樣地,亞馬遜在今年宣佈5年內在印度投入127億美元用於本地雲和AI基礎設施建設。與微軟關係密切的OpenAI也於今年11月在印度推廣了為期一年的ChatGPT Go免費訂閱服務,並計畫在該國投建資料中心。對科技巨頭來說,印度的人口規模既是新的市場空間,也是人工智慧的潛在訓練場,該國在科技專業人才上儲備同樣充沛,平均勞動力成本又較低,看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投資選擇。而對於印度政府來說,AI已被視為未來發展的重要戰略陣地,但莫迪推動出台的“印度人工智慧使命”(India AI mission)等計畫成效並不明顯,吸引美國技術、資本顯然已被視為破局之道。根據諮詢機構高力國際(Colliers)的預測,印度資料中心5年內有望增長三倍以上。印度國家軟體與服務業企業協會(NASSCOM)則在此前的一份展望報告中提到,2027年印度的人工智慧市場規模有望提升至170億美元,接近目前水平的三倍。 (鈦媒體AGI)
川普《國安戰略》暗指:中國若成第一,那印度就是美最大敵手
【導讀】美國白宮於當地時間12月4日晚發佈川普政府的新版《美國國家安全戰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SS),報告指出,美國必須鼓勵印度為“印太”地區安全做出貢獻,並與日本、澳大利亞等盟友和夥伴共同努力,防止亞洲出現“任何單一競爭國家的主導”。川普第二任期以來,一改傳統“戰略利他主義”,美印關係急轉直下,此次《美國國家安全戰略》的發佈,更是意味著美國公開放棄了為印度和印太的背書。對於美印關係這一轉向,存在諸多解釋。本文作者認為,川普第二任期對印度政策的劇烈轉變,其根本原因在於美國戰略焦點的結構性轉移,即從注重應對外部地緣競爭,轉向優先應對自身實力衰落的內部焦慮。在這一邏輯下,美國對傳統對手(如中俄)的態度趨於審慎以避免消耗,同時對其盟友夥伴的定位也發生了根本變化——他們不再主要是共同制衡敵人的“戰略棋子”,而更多是被要求直接輸送經濟利益、為美國“紓困續命”的“血包”。基於上述戰略邏輯的轉變,長期享受美國“戰略利他主義”扶持的印度,因其缺乏對美大幅讓利的實力基礎、不願唯命是從的獨立傾向,以及在涉俄等問題上的“首鼠兩端”,在美國新的“算帳”心態下,便從一個被容忍和投資的“潛力股”,變成了需要被強力敲打以索取即時回報的“負資產”。文章進一步指出,這一轉變並非偶然或僅由個人風格驅動,它深植於美國對自身地位衰落的擔憂,美印在實力位次和產業結構上的相似性,使得美國社會部分群體已對印度崛起產生很強的威脅認知,尤其對“印度以美國為代價的崛起”感到憤憤不平。在此情形下,中國如果憑藉自身國防軍事和產業科技實力鞏固超越性的實力地位,特別是在中美對比中取得當然優勢,在客觀上將自然加劇美印之間的同位競爭,催化美國和印度圍繞全球綜合國力和經濟總量排名的“亞軍之爭”,甚至有機會促成中美、中印之間兩對結構性矛盾實現“兩難自解”,推動地緣戰略態勢發生整體性劇變。本文原載於《文化縱橫》2025年第6期,僅代表作者觀點,供讀者參考。從寵兒到棄子:川普第二任期的對印政策轉向最近二十多年來,印度和美國被視為天然戰略夥伴——兩國在地緣戰略上共同將中國視為競爭對手,而印度作為“潛力股”,在國防軍事、經濟貿易、科學技術等領域享受美國全方位扶持,成為戰略寵兒。然而,進入川普第二任期後,美印關係卻急轉直下:印度不僅是川普關稅戰實際受損最重的國家之一,還頻繁遭受美方的政策挑釁和言辭輕慢,儼然成了戰略棄子。美國對印政策劇烈轉變引起了廣泛關注,有人將此歸因於川普的個性和風格,有人歸因於莫迪政府對川普政府應對不力,也有人指出川普政府對華政策進退失據才是原因。儘管上述說法從一些切片解釋了美印關係走勢,但無法同時解釋川普近期盟伴政策的共性和美印關係急轉直下的特性。本文認為,川普政府“對美國自身實力衰落的擔憂”壓倒“對外部地緣威脅的擔憂”,是導致美印關係劇烈變化的根本原因。首先,正是由於美國擔憂自身實力衰落,川普政府對中國、俄羅斯等傳統地緣戰略對手的態度更為謹慎,除言辭恐嚇外,往往採取較為克制的實際行動,唯恐美國捲入新一輪地緣戰略衝突,損耗寶貴的戰略資源,反而加快自身實力衰落。其次,由於川普政府對抗傳統地緣戰略對手的意願顯著下降,美國對歐盟、印度、日本等盟伴的預期也從“為美國圍堵敵人的棋子”變為“為美國紓困續命的血包”,因此美國盟伴政策的出發點轉向“為美能提供多少直接和即期利益”。再次,儘管印度長期享受美國“不問回報”的扶植,但缺乏日韓歐對美讓利輸誠的產業經濟家底,也不願像它們那樣唯美國馬首是瞻,反而在涉俄制裁、金磚機制等問題上首鼠兩端,因此被川普政府視為需要強力敲打施壓的對象。川普政府戰略焦點轉移不僅能夠解釋其盟伴政策變化的共性,也能夠解釋其對印政策變化的特性。由於擔憂自身實力衰落,美國不再願意付出額外資源扶持印度,特別是一個仍在快速崛起的印度——隨著美印實力差距持續縮小,美國反而對印度更為疑懼和反感。印度對自身實力和地位自誇式宣傳、與美國相似的服務業主導產業結構、印裔移民在西方社會極高的可見度,都客觀上加重了美國對印度的整體威脅認知,使印度淪為西方右翼民粹運動的圍攻目標。川普本人及其側近人士針對印度的挑釁行動和侮辱言辭,對應出美國乃至整個西方社會對印度與日俱增的負面認知。在這種視角下,只要美國還在擔憂自身全球相對位勢下降,美國遲早必須考慮來自印度的競爭,因為未來完全有可能出現美印圍繞綜合國力和經濟總量排名的“亞軍之爭”。▍為了扶持印度,美採取不問回報的“戰略利他”策略自上世紀90年代末以來,美國就對印度寄予厚望,認為其人口規模龐大、地緣位置關鍵、發展態勢良好,從各個方面看都是未來的超級大國。[1]更重要的是,印度作為全球人口最多的民主國家,不管是從意識形態角度看,還是從地緣戰略角度看,都夠格躋身美國重要夥伴,能夠制衡“威權主義挑戰者”。基於這種預期,小布什第一任期以來的歷屆美國政府形成了一套對印交往的基本思路——這被美國前駐印大使羅伯特·布萊克威爾(Robert D. Blackwill)和前國家安全委員會成員阿什利·泰利斯(Ashley J. Tellis)總結為“戰略利他主義”,20多年來正是錨定美國對印政策的管總方針。[2]美國對印“戰略利他主義”基於一個核心假設:印度崛起,不管在經濟、軍事,還是外交方面,都將對美有利,因為更強大、更繁榮的印度不僅滿足美國資本的盈利預期,還必然在亞洲擠壓、平衡、牽制快速崛起的中國,成為鎖定“威權中國”的民主枷鎖。這種假設進一步外推:印度崛起對美國產生的遠期戰略紅利,必然大於美國短期內為印度支付的成本,因此即使美國短期內沒有收到印度交付的回報,也應持續投資、扶持、容忍印度。毫無疑問,美國的慷慨絕非純粹恩惠和慈善,而是一種有意識的、出於戰略考慮的行動。在考慮對印扶植時,美國領導人不問“印度能為美國做什麼?”而是“印度能為自己做什麼?”——只要印度自己不斷走向經濟繁榮和軍事強大,那麼就加強了“有利於自由的實力均衡”,這一點在中國影響力日益增強的背景下尤為突出。美國外交決策者認為,美印長期戰略趨同是主要的,而短中期摩擦是次要的,因此只要印度自身保持發展勢頭,美國就有理由容忍印度在貿易壁壘、氣候治理、國際多邊等問題上的自以為是和自行其是。正是本著這種想法,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美國不管是民主黨執政,還是共和黨執政,都不遺餘力地扶持印度,甚至不惜成本為印度解決難題。例如,小布什政府不僅在2001年就帶頭解除印度1998年核試驗帶來的國際制裁,之後還冒天下之大不韙強推“美印核協議”,並遊說核供應國集團(NSG)特批豁免,使印度成為國際軍控機制的罕見特例:印度未簽署“核不擴散條約”(NPT),但獲准保留軍用核能力,同時還能自由進口核燃料和核技術。[3]再如,歐巴馬政府不僅在2010年公開支援印度成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還在2016年授予印度“主要國防夥伴”(MDP)地位,使印度無須與美國結成正式軍事聯盟,就能夠享受“盟國級”軍售和技術轉移待遇,涵蓋幾乎所有主流尖端裝備。[4]在次級制裁問題上,印度也得到美國“雙重標準”的優待:儘管美國國內法律要求對涉及俄羅斯和伊朗的重大交易實施次級制裁,但美國不僅豁免印度參與伊朗恰巴哈爾港(Chabahar Port)建設,美國國會後來還通過專門議案,允許印度部署俄制S-400防空系統卻免於美國次級制裁,但情況相似的土耳其卻沒能享受豁免。[5]值得注意的是,隨著美國在地緣戰略上不斷承壓,拜登政府為了更好地制衡中國,在產業、技術、科學、國防等領域更緊密地繫結印度。例如,拜登政府“關鍵與新興技術倡議”(iCET),放鬆了對印出口管制和技術轉移限制,賦予印度AI、半導體、原子能等尖端技術的“內部訪問權”。再如,拜登政府在2021年提出“印太經濟框架”涵蓋的“公平和有彈性的貿易”和“供應鏈彈性”,助力印度通過“友岸外包”替代中國製造業產能。拜登政府內的“印太沙皇”坎貝爾(Kurt Campbell)和國家安全事務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甚至卸任後還主張美印建立新型同盟關係,並以“前沿技術”“產業經濟”“軍事國防”“情報資訊”“全球協調”等美國優勢突出的領域為“五大支柱”,更好地扶植印度——以“利用戰略性技術重塑關係倡議”(TRUST)取代iCET,促進印度前沿科技發展;[6]通過“印美國防加速生態系統”(INDUS-X)推進印度軍火聯合生產研發;通過雙邊供應鏈和投資協定,促進印度產業發展。儘管以上只是美印近年來密切交往的片段,但具有代表性。美國不顧自身國際威望,為豁免印度而破壞國際核不擴散治理的慣例,不惜背負“雙重標準”的罵名,也要給予印度其他國家難以企及的特殊待遇,不怕投入自身產業科技優勢也要扶持印度發展,表明美國對印度長期奉行的“戰略利他主義”確有實質,並非自我標榜。然而,印度長期享有甚至視為理所當然的這種特殊優待,隨著川普第二次入主白宮戛然而止。▍川普第二任期美印關係出人意料的急轉直下如果說此前美國總統從不過問“印度為美國做了些什麼”,那麼第二任期的川普不但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而且還拿出了大喇叭,以最大聲量、最嚴厲的口吻、最粗魯的用詞反反覆覆質問。2025年以來,川普政府不僅強壓印度從美國購買更多軍火和能源,對印度加征25%的“對等關稅”和額外25%的涉俄次級關稅,還大幅提高在美印籍人員的簽證費用,並加強對印服務外包的限制。在極短時間內,印度從享受美國特殊優待的拉攏對象,變成了承受極限施壓的敲打對象。美印關係這種急轉直下令印度戰略精英以及一部分美國外交專家深感不安,甚至認為“美國過去二十年為改善印美關係所做的努力,都因川普對印政策而付諸東流”。[7]首先,印度是受川普全球關稅戰打擊最重的國家。作為川普第二任期最早訪美的外國領導人之一,莫迪在2025年2月與川普會晤時就期待解決貿易問題,雙方也確實許諾“到2030年要將貿易額推高到5000億美元”。即便是川普政府4月初打出“對等關稅”後,印度政府高層還吹噓“這是印度一生難遇的機遇”,自信對美出口關稅能夠低於大部分國家,趁機吸收供應鏈轉移並擴大出口。[8] 然而,由於印度在農產品關稅等問題上態度強硬,美印7月底前無法達成任何協議,使印對美出口商品面臨25%的關稅,不僅高於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南亞鄰國,也高於越南、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使原本設想的“關稅優勢”化為泡影。此外,川普政府還以“購買俄油”為由,對印加征25%的“次級關稅”,使印輸美商品總關稅高達50%,遠高於中國。這直接打破了印度作為“產業鏈供應鏈轉移目的地”的宏大敘事——如果印度輸美商品關稅高於中國,那印度吸引全球投資依賴的關鍵人設就行將坍塌。其次,作為經濟支柱的印度服務業遭遇精準敲打。印度對外貨物貿易長期逆差,高度依賴服務出口創匯、海外僑匯才能保持國際收支平衡,確保宏觀經濟運行穩定。川普政府9月中旬簽署行政令,擬提高外籍技術人才使用的H-1B簽證費用至10萬美元。儘管這項政策並未提及印度,但考慮印籍H-1B申請者獲簽比重高達71%,這將大幅提高印度人赴美難度,打擊印增量僑匯收入。考慮到印度是全球最大僑匯收入國,而其中在美印僑又是主力,H-1B新政不僅衝擊美印關係,還恐衝擊印宏觀經濟。此後,美國國會又提出《阻止國際就業遷移法案》(HIRE Act),對美企向海外服務提供商付款徵收25%消費稅,以阻止美國服務業崗位外流。業內人士分析,美國外包訂單佔印度IT企業和全球能力中心(GCCs)收入的50%至60%,因此該法案一旦通過,恐直接衝擊印度規模達2600億美元的技術行業。如果上述政策法規疊加起效,恐嚴重衝擊印度服務出口:一方面,H-1B新政堵住印度人赴美創造僑匯的管道;但另一方面,外包新政又堵住印企在本土獲得訂單的管道。再次,印度承受來自川普圈內人烈度空前的語言挑釁。川普本人三番五次瞄準印巴關係、宏觀經濟、烏克蘭危機等話題挑逗印度。在印巴空戰後不久,川普就宣佈,將開發巴基斯坦石油資源,並嘲諷“巴基斯坦有朝一日還可能向印度賣油”。川普同期稱印度經濟“已死”,並表示“和印度沒生意可做,印度關稅太高了,是全世界最高”。8月份,川普抨擊印度大量購買俄油並向公開市場出售賺取巨額利潤,稱印度“不在乎烏克蘭人死活”。與此同時,川普側近人士,包括美國總統顧問納瓦羅(Peter Navarro)、財政部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商務部部長盧特尼克(Howard Lutnick)等人也紛紛加入“列印錦標賽”:納瓦羅不僅把烏克蘭危機稱為“莫迪的戰爭”,甚至還把印度稱為“克里姆林宮的洗錢所”;而貝森特稱中印都購入俄油,但印度牟利行為比中國更加可惡;盧特尼克稱印度為“需要修理的國家”。川普基本盤“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運動攻擊印度更肆無忌憚。例如,已被刺身亡的右翼網紅柯克(Charlie Kirk)就曾稱印度移民“擠壓美國工人”,因此“美國不需要更多印度人獲取簽證”。川普青睞的右翼活動家盧默(Laura Loomer)甚至稱印度移民為“第三世界入侵者”。分析美印關係急轉直下,不難發現以下特點。一是轉向極為劇烈:印度從長期享受美國例外優待的寵兒,到現在淪為遭受川普政府針對性打擊的棄子。二是波及範圍巨大:印度不單在關稅問題上遭美國敲打,在移民、服務外包等領域也遭到極限施壓。三是美方言辭極具挑釁和侮辱意味:美國完全不顧印度世界大國的自我期許,反覆在印巴停戰、印軍墜機、俄油進口等印度苦心粉飾的問題上“拆穿打臉”,還在次級制裁問題上對印進行更為嚴厲的打壓。▍對美印關係急轉直下的幾種現有解釋美印關係劇烈波動引發了全球政策界、學術界高度關注,也跟進給出了頗具說服力的解釋。首先,最常見的解釋就是川普個人的性格和行為。例如,印度學者納倫德拉·塔內賈(Narendra Taneja)認為“與其說是美印之間的問題,不如說是川普和印度之間的問題”[9]。與此相似,曾任美國家安全事務顧問的約翰·博爾頓(John Bolton)也認為,美印關係劇烈下滑只是“川普執政期間的怪誕表現之一”,並斷言“當川普離開時,他將帶著這段歷史一同離去”。再如,坦維·馬丹(Tanvi Madan)等學者認為,川普對印度處理印巴停火協議的方式非常不滿,因為他認為自己促和努力沒有獲得印度足夠認可,但巴方卻對他讚不絕口,甚至提名他候選諾貝爾和平獎。其次,印方政策導致美印關係惡化也頗為主流。例如,瓦伊什納夫(Milan Vaishnav)就指出,印度應對美國實行“戰略利他主義”:對時刻渴望佔上風的川普做出讓步、交付成果、少提要求。他還指出,為了換取未來安全與繁榮,是印度,而非美國,必須暫時承受犧牲的痛苦。[10]泰利斯(Ashley J. Tellis)指出,印度長期依賴美國,但卻總是幻想已成為多極世界的一極——如果印度不破除這種對於自身實力的幻想,就必然破壞美印關係而遭損失。[11]雷梅迪(Sidharth Raimedhi)指出,印度長期“只求好處,不想付出”的行為短期可以,時間一長必然難以為繼。印度暴露自身實力不足也是一種解釋。美國之所以押注印度崛起,一個重要假設就是印度未來有望制衡中國。然而,如雷梅迪所指出的,近年來中國日益擴大對印領先優勢,使外界懷疑印度能否趕上——如果美國不再指望印度,必然對印冷眼相看。[12]泰利斯也指出:在2025年5月的印巴空戰表明印度甚至無法對巴取得壓倒性優勢,就更不用提獨立對抗中國——甚至印度獨立100周年的2047年,印度仍需要外部幫助才能抗衡中國。[13]奇蒂吉·巴賈佩伊(Chietigj Bajpaee)指出,川普政府以對美順差及購買俄油為由敲列印度,但沒有對中國、日本、韓國等對美順差大國,也沒有對中國、土耳其等俄油購買大國進行同等打壓,這表明印度缺乏議價能力和反擊實力,更容易受到打擊。[14]此外,還有專家指出美印關係變化的根本原因是美國對華政策變化。泰利斯指出,從前美國將對華大國競爭視為外交政策軸心,這給予印度超常的優先地位,但川普第二任期認為對華競爭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地緣政治競爭,而是經濟競爭,同時還將整個世界都視為美國的經濟競爭對手。瓦伊什納夫指出,川普第二任期對華政策不清晰,也不連貫——美國兩黨的共識是,印度是亞太地區對抗中國的堡壘,但如果這種共識發生動搖,印度的重要性必然下降。可以說,這些解釋或多或少都有助於認識當前美印關係的一個方面,但也存在明顯缺漏。一方面,他們沒有解釋川普對印政策和對其他盟友政策的共性,而川普的強硬政策不止針對印度。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進一步解釋川普對印政策的突出劇烈性、廣泛性、挑釁性。▍川普政府戰略焦點從“地緣競爭”轉向“救亡圖存”川普政府“對美國自身實力衰落的擔憂”壓倒了“對外部地緣威脅的擔憂”,這才是美印關係急轉直下的核心原因。首先,川普政府高度關切自身實力衰落,內顧傾向更加鮮明,對傳統地緣戰略競爭極為謹慎,唯恐消耗戰略資源,反而加快自身衰落。印度學者哀嘆,川普政府以“涉俄交易”為由對印加征次級關稅,但對俄羅斯反而暗送秋波;對作為地緣經濟夥伴的印度加征高額關稅,但對作為對手的中國反而點到為止。[15]川普政府之所以如此行事,原因是其威脅認知的轉變。川普背後的MAGA運動,其核心敘事正是美國地位岌岌可危,需要立刻“救亡圖存”,並防範地緣戰略過度擴張透支國力。[16]因此,川普更為審慎,以至於能夠跳出傳統敵我邏輯,對利弊得失進行“戰略審計”。川普政府對中國、俄羅斯顯得更為親善,是因為中俄不僅有反擊美國的能力,也具有反擊的意志,因此強硬圍堵很可能捲入新的地緣戰略紛爭,反而加速自身衰落。在這種視角下,中俄就從需要美國應對的威脅,轉變為美國要學習與之共存的對象,甚至有潛力成為進行地緣戰略勾兌的共謀。其次,川普政府對盟伴的預期也從“協助圍堵敵人的棋子”變為“為自身續命的血包”。一位曾任印度外交官的學者透露,過去他們經常和美國同僚討論印度如何在對華競爭中發揮作用,但美方只會說:“別告訴我你們為應對中國做了什麼,告訴我你們為美國做了什麼。”[17]這種轉變的背後核心原因正是美國對盟伴的期待的根本轉變。長期以來,美國期待盟伴發揮協助作用,在從美國獲得扶持的同時,協同美國遏制打擊中國、俄羅斯、朝鮮等對手。然而,一旦川普政府的首要關切變為美國自身實力衰落,那麼其對盟伴的定位就轉向為美國紓困續命的“血包”。在這種視角下,北約、四方機制戰略重要性驟降,因為美國不指望也再不需要盟伴參與地緣戰略對抗,反而更希望繞過多邊機制進行雙邊施壓,自美購買更多能源、軍火,並承諾巨額投資。比起成本需要美國承擔,但收益卻縹緲不明的地緣戰略對抗,壓榨盟伴反而能在最短時間內,換來最有利於美國的實際利益。再次,儘管印度長期享受美國“戰略利他主義”扶植,但缺乏日韓歐對美讓利輸誠的實力和家底,更不願像它們那樣俯首稱臣,反而在涉俄制裁、金磚機制等問題上首鼠兩端,這在精於“戰略審計”的川普政府看來更加難以忍受。誠然,美國很長一段時間依賴對印採取“不問短期回報,只看長期價值”的戰略利他政策,但其中的隱含前提是美國對於自身強大實力和大幅領先地位的高度自信——確信對印扶持無妨美國實力,印度也不足以因此對美產生威脅。然而,一旦美國自信出現鬆動,尤其是開始擔憂自身實力衰落,那這種對印讓利政策不僅本身難以為繼,反而激起強烈的“補償心理”,促使美國以“債主”心態索取曾經付出的利益和給予的特權。例如,在川普政府看來,印度之所以能夠購買俄油,不是因為其外交技巧高超,只是因為美國給予特例豁免,因此如果莫迪政府不配合,美國不僅完全有理由取消豁免,還要迫使印度為此前獲得的特權付費。再如,雖然印度長期從美國獲得扶植,但和日韓歐相比,反而更不願意在關稅、能源、軍火等美國關鍵利益上讓步,甚至不願意在“印巴停火”的事情上給予川普應有的承認,還熱衷於參加上合、金磚等衝擊美國利益的多邊機制,自然顯得極其忘恩負義。考慮川普政府長期宣揚“美國長期被盟伴利用,承擔了過多的負擔,而卻未獲得相應的回報”的吃虧敘事,[18]印度“多拿好處不感恩,自視甚高還搗亂”,自然成為川普本人及其側近人士輪番敲打,甚至羞辱的眾矢之的。此外,美印關係可能還存在更為複雜的一面。深入分析柯克、盧默等美國極右翼意見領袖的言論不難發現,美國社會部分群體已對印度崛起產生很強的威脅認知,尤其對“印度以美國為代價的崛起”感到憤憤不平,甚至提出“高端印度人來矽谷搶美國人工作,低端印度人留在印度搶美國人工作”。[19]隨著中美戰略博弈進入相持期,而印度全球政治經濟位勢上升,未來美印之間摩擦還會進一步增多:一是美國一旦開始擔憂自身地位,印度的誇大宣傳不但無法增加其“統戰價值”,反而容易招致美國壓榨和敲打;二是在美國經濟脫實向虛的背景下,印度官方重點推動的GCC及技術人才出海,客觀上衝擊了美國服務業基礎,甚至形成針鋒相對的同態同位競爭;三是在西方國家反移民思潮甚囂塵上的背景下,印裔移民較高的社會成就和可見度,反而使其更容易淪為民粹運動發洩不滿的替罪羊,使印度作為移民母國承受了更大的外交壓力和戰略疑懼。[20]因此,本輪川普本人及其側近人士針對印度的施壓和挑釁,特別是有關H-1B和服務外包的限制政策,很可能反映出美國社會看待印度與日俱增的負面情緒。▍結語當前很多專家學者都把川普第二任期美印關係急轉直下歸因於川普個人性格、印度單方面政策失誤或美國對華政策不明確,因此將此視為暫時的異常狀態,並期待新一屆更溫和理性的美國政府在“後川普”時代能夠推動美印關係回歸過去20多年的“常規軌道”。他們之所以傾向於做出這種判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思維慣性使他們不習慣質疑美國的實力和地位,因此難以認識到改變川普對外政策方針的關鍵因素正是“擔憂美國自身實力衰落”。儘管未來美印關係完全有可能出現回暖,但作為研究者,我們必須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思考導致本輪美印關係劇烈波動的結構性因素未來是有所加強,還是有所減弱。設想,如果美國在全球範圍內的政治經濟相對實力進一步下滑,美國決策者和社會勢必更加關切保住自身地位,對於仍在快速崛起、產業結構相似的印度,就可能產生更強的威脅認知。在這種場景下,中國如果憑藉自身國防軍事和產業科技實力鞏固超越性的實力地位,特別是在中美對比中取得當然優勢,在客觀上將自然加劇美印之間的同位競爭,催化美國和印度圍繞全球綜合國力和經濟總量排名的“亞軍之爭”,甚至有機會促成中美、中印之間兩對結構性矛盾實現“兩難自解”,推動地緣戰略態勢發生整體性劇變。 (文化縱橫)
繞開美元,中俄印三國秘密將白銀提升為儲備資產
我們截獲了21世紀最隱秘的“金融諜戰”。華爾街還在看聯準會臉色,但三個大國已經在美元的背後,悄悄建構了一個全新的“地下金庫”!你現在讀到的每一行字,都是 Wavers 分析師從海量資料和反常圖形中抽絲剝繭,為你解碼出的一條隱藏在宏觀迷霧下的‘秘密金融管線’。1. 被困在印度的“人質”故事開始於 2022 年。想像一下,你是一個俄羅斯的石油大亨。西方制裁像一道鐵幕落下了,把你和美元體系隔絕開來。但生意還得做,你需要賣油。這時候,印度站了出來:“嘿,我們要油,大量的油。”生意火得一塌糊塗。僅僅一年,印度就買了俄羅斯幾百億美元的石油。但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印度付的是盧比(Rupee)。這就好比你賣了一輛法拉利,對方卻付給你一卡車“遊樂場代幣”。這些代幣在遊樂場(印度國內)能買熱狗,但你一旦走出遊樂場大門,沒人認這東西。到了 2023 年 5 月,俄羅斯看著手裡堆積如山、價值超過 400 億美元的盧比,徹底抓狂了。俄羅斯外長在公開場合攤牌:“這錢在印度境外毫無意義。”這400億美元變成了“人質”。 既不能換成美元(被制裁),也不能匯回莫斯科(沒人要盧比)。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這筆巨款必須“越獄”。2. 阿聯的“旋轉門”為了救出這筆錢,一個絕妙的“三角逃生通道”被秘密打通了。這是金融史上最精彩的“洗錢”(這裡指清洗資金流向,並非指非法活動)操作之一。俄羅斯和印度拉來了兩個幫手:阿聯(迪拉姆 AED) 和 中國(人民幣 CNY)。操作流程是這樣的:印度不再只付盧比,開始用阿聯迪拉姆支付一部分油款。為什麼是迪拉姆?因為中國需要迪拉姆來買中東的石油。俄羅斯拿到迪拉姆,轉手在國際市場上換成了人民幣。這是第一步突圍。俄羅斯終於把“遊樂場代幣”換成了“通用購物券(人民幣)”。但這還沒完。如果你是俄羅斯國家財富基金的管理者,手裡拿著大把紙幣(即便是人民幣),在一個戰火紛飛的世界裡,你心裡還是不踏實。紙幣是政府的信用,而戰時你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硬通貨。你需要一種東西:它沒有國籍,它在那兒幾千年了,它不僅保值,還是工業必需品。3. 幽靈訊號:為什麼是白銀?就在 2024 年 7 月,Wavers的基金分析師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訊號。通常情況下,白銀(Silver)像黃金的小跟班,或者是跟著銅走的工業金屬。它的價格通常由紐約的一群穿西裝的交易員看著美元指數來決定。但在 7 月,白銀突然“叛變”了。我們的圖表顯示,白銀的價格走勢突然不再看美元臉色,而是開始死死盯著“盧比/人民幣”的匯率變動。這意味著什麼?作為分析師,我們立刻意識到:有人正在用那條秘密通道里流出來的錢,瘋狂購買白銀。邏輯鏈條閉環了:🇮🇳 → 🇷🇺 → 🇨🇳 → 🇦🇪 → 🇮🇳🇮🇳印度買油 → 錢變成🇦🇪迪拉姆/🇨🇳人民幣 → 🇷🇺俄羅斯拿著這些錢,轉身向中國買了實物白銀白銀,在這個故事裡,不再是用來造太陽能板的金屬,它變成了俄羅斯逃避美元制裁的“逃生艙”,變成了新的國家儲備。4. 官方的“自白書”對於初級投資者來說,到這裡可能只是個精彩的推論。但作為專業基金,我們需要證據。證據很快就來了,而且是官方直接把證據拍在了桌子上。證據一:印度的反常舉動 2024 年 7 月 23 日,就在我們發現白銀價格異動的同一個月,印度政府突然宣佈:將白銀進口關稅從 15% 暴砍到 6%。想一想: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進口白銀變得這麼便宜?因為印度需要大量的銀流進來,以滿足這個新的貿易結算需求。政府在給這個“逃生通道”鋪路。證據二:俄羅斯的預算案 2024 年 9 月,俄羅斯公佈了未來三年的國家預算。在極其不起眼的一行字裡,藏著驚雷:俄羅斯歷史上首次,正式撥款通過國家機構(Gokhran),將白銀列為戰略儲備資產。這相當於俄羅斯政府公開承認:“是的,我們不只存黃金了,我們現在開始囤積白銀。”5. 這對你意味著什麼?你這時候可能會問:這和我有關係嗎?關係巨大。一直以來,全世界都認為白銀很便宜,是因為大家都把它當成一種“商品”(像大豆、鐵礦石一樣)。一旦用完了,也就是用完了。但現在,俄羅斯、印度和中國,正在悄悄地把白銀變成“貨幣”。當一種東西從“商品”升級為“貨幣儲備”時,它的價格邏輯就完全變了。以前,是用多少買多少現在,是有多少買多少這就是為什麼白銀可能會暴漲的原因: 這就好比你家樓下的超市裡,原本大家只是買大米回家吃飯(工業需求)。突然有一天,有人傳言大米可以當黃金用,可以直接換房子(貨幣需求)。一夜之間,大米就不再是那個價格了。世界還沒反應過來。華爾街的精英們還在討論聯準會降息。而在這個被忽視的角落,三個擁有幾十億人口的大國,剛剛聯手改變了白銀的命運。6. 你沒來晚在投資界,最暴利的往往不是這就大家都知道的新聞,而是“房間裡的大象”:那些巨大、明顯,卻被所有人視而不見的事實。現在,大象開始移動了。白銀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重估。這不是關於幾十個點的漲跌,這是關於它身份的轉變。你現在知道了這個秘密。 (capitalwatch)
普丁莫迪同車密談,意在?
俄羅斯總統普丁4日至5日對印度進行國事訪問,這是自烏克蘭危機升級後普丁首次訪印。新華社/美聯社這次訪問時機微妙,逢俄印建立戰略夥伴關係25周年節點,且正值美國以印度購買俄石油為由對印加征關稅施壓之時,又疊加俄烏美歐四方就美國提出的俄烏“和平計畫”激烈博弈的關鍵階段。訪問期間,雙方同意加強能源和防務合作,並提出把合作領域延伸至科技創新等“新賽道”。輿論認為,俄印在美國因素等地緣壓力和現實利益驅動下,顯露“熱絡”合作姿態,試圖通過穩固兩國戰略夥伴關係並增強韌性,爭取更多外交空間。向美國展示“有牌可打”?專家和輿論分析,在美國持續向俄印兩國施壓背景下,俄羅斯和印度“熱絡”互動深化合作,意在擴展各自外交空間,同時在與美博弈中提升主動權。普丁和莫迪的很多表態似乎沒提美國,但其實句句沒離開美國。當前,美印關稅談判久拖未決。印度政府消息人士稱,美方貿易代表團預計下周訪印,磋商關稅問題。商業諮詢機構亞洲集團分析師阿肖克·馬利克說,印度借普丁此訪進一步加強與俄合作,向外界展示印度經濟多元化戰略。新華社/美聯社有印度媒體注意到,莫迪在記者會上回應普丁提及石油供應時措辭相對謹慎,更強調了核能與清潔能源合作。專家認為,印度仍力圖在俄美之間尋求某種平衡,有意通過強化對俄關係提醒美方,印度仍“有牌可打”。於俄羅斯方面,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亞研究所副所長韓璐認為,俄方深化與印度合作有三方面考量:經濟上,俄急需通過與印強化合作充實財政收入,緩解美西方制裁壓力;外交上,俄印同為重要新興經濟體,加強合作有助於進一步拓展外交空間;安全上,印度是俄積極倡導建構歐亞安全架構的一個重點爭取的合作夥伴。強化兩大焦點合作普丁4日晚抵達印度首都新德里,印度總理莫迪到機場迎接。兩人隨後同乘一輛車前往總理官邸出席晚宴。新華社/法新社印度媒體說,印方為接待普丁來訪煞費苦心,在歐洲因烏克蘭危機制裁俄羅斯的背景下,莫迪與普丁離開機場時共同乘坐的汽車並非莫迪常用的歐洲品牌汽車。石油和防務合作是普丁此訪兩大焦點。普丁和莫迪5日舉行會談後,均表示將強化雙方在這兩大領域的合作。在能源領域,普丁在會談後的記者會上說,俄方願繼續向印度“不間斷”供應石油,“俄羅斯是印度可靠的石油、天然氣、煤炭以及印度能源發展所需一切資源的供應國”。莫迪回應:“能源安全一直是印俄關係的重要支柱。”在防務領域,兩國領導人會談後發表的聯合聲明說,雙方將鼓勵通過技術轉讓和建立合資企業,聯合在印生產俄式武器和防務裝備的零元件。拓展雙邊關係“新賽道”俄印媒體解讀,普丁此訪顯示俄羅斯和印度正推動雙邊合作從傳統的能源、防務領域延伸至科技創新、互聯互通、本幣結算等“新賽道”,以為未來雙邊關係建構更具韌性、更能抵抗外部衝擊的框架。普丁在訪問中表示,俄方希望在各領域與印度加強合作,而不是僅限於傳統的能源和防務領域,雙方將力爭把年度雙邊貿易額提升至1000億美元,並逐步推動本幣結算。莫迪說,將優先把印俄經濟關係提升到新高度。莫迪和普丁在會談後共同參加的印俄商業論壇是這次訪問中一大重要日程。莫迪稱,印俄正邁入“創新、共同生產與共同創造”的新階段,重視高科技、綠色能源、醫藥、生物科技、紡織品等戰略和民生領域合作機遇。印度反思研究基金會主席希希爾·普里亞達爾希認為,印俄貿易額已達到前所未有水平,但結構性失衡依然突出。一是印度對俄出口不足,在2024-2025財年的687億美元雙邊貿易額中,印度對俄出口不足50億美元。二是雙方貿易仍主要依賴“能源安全”和“防務合作”,需要大幅擴大非能源商品、服務貿易和產業鏈合作,以應對來自美西方的外部衝擊。在互聯互通方面,俄印在交通運輸和物流領域簽署多項協議,並在聯合聲明中強調將深化在建設“穩定、高效運輸走廊”方面的合作。重點方向包括:國際南北運輸走廊、東部海上走廊以及北方海航道。多家媒體評述,這一佈局旨在降低對西方主導航運體系的依賴,反映出印俄在全球供應鏈重構背景下尋求更大自主性的訴求。 (環球雜誌)
日子剛舒坦點,大帝就去擁抱莫迪
最近普丁比較順,西邊和美國聊俄烏和談細節,東邊和中國繼續保持高度一致的戰略合作。因俄烏戰爭而在國際上陷入被動的局面,正逐步扭轉。當然在普丁的世界裡,印度還是那個白月光,只要日子順暢,心中總是念不忘。12月4日至5日,普丁對印度進行國事訪問,去擁抱莫迪。當然念想歸念想,安全第一位。由於印度新德里前段時間發生了恐襲,局勢不安全,所以普丁這次出訪的安保設施非常嚴格。印度媒體報導,此次保全包括三層防線。最外圍防線,交給新德里警方負責;中層防線,由印度國家安全衛隊突擊隊員把守,最內層核心防線,由俄羅斯聯邦警衛局親自坐鎮,另外印度調查分析局和印度情報人員也將參與任務。現場還部署了無人機、干擾裝置、人工智慧監控系統及反狙擊小組。相較之下,馬克宏訪問中國,在成都的公園裡自在晨跑;普丁肯定不敢到新德里的公園裡晨跑。對照普丁訪問中國時的鬆弛狀態,去印度明顯謹慎了許多。和普丁一起出訪的還有國防部長別洛烏索夫以及工商界代表。傳遞出來的訊號很明顯,這次是談軍火和貿易。先說貿易。俄印之間的貿易,主要是能源和軍火。對印度來說,來自俄羅斯的能源貿易,既是貿易,也是薅羊毛。尤其是烏克蘭戰爭爆發之後,俄羅斯能源出口遭西方制裁,印度成為俄海運石油的最大買家。俄羅斯給印度的價格非常低廉優惠,所以購買俄羅斯石油,就跟薅羊毛差不多。今年8月,川普以「印度進口俄羅斯石油」是為俄提供「戰爭資金」為由,對印度輸美商品加征25%懲罰性關稅。印度很生氣,但也沒有拒絕俄羅斯的石油。原因很簡單,薅羊毛太香了,根本停不下來。普丁這次的貿易團隊,主要和能源有關。莫迪看見俄羅斯能源,就像是貪婪的羊毛黨一樣,眼睛直冒光。除了能源貿易,就是軍火。從蘇聯到俄羅斯,一直是印度軍火版圖中的重要角色。此次普丁訪問印度,預計主要討論增購S-400防空飛彈系統和蘇57第五代機。S-400是俄羅斯的中遠端防空飛彈系統,主要用於在高強度火力打擊和電子對抗環境下,摧毀敵方空中進攻型武器、偵察裝置及其他各類空中目標。蘇57是俄羅斯最新型的戰機,也是現階段除中美之外全球唯一的第五代戰機。俄羅斯願意將蘇57賣給印度,可見對印度的重視。對印度來說,今年因為印巴空戰失利和杜拜航展事故,有點心虛。雖然印度擅長贏學,但接二連三的事故,還是覺得腰桿子軟了不少,尤其是面對巴基斯坦和中國的時候。如果有俄羅斯的S-400和蘇57加持,那麼印度丟失的膽子會重新壯起來,感覺自己又行了。那麼普丁這種千里送羊毛(俄羅斯廉價能源)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首先,白月光情結。很多人的世界裡,都有白月光情結,就是日子順、心情好的時候,想去白月光那裡晃悠一下,展示自己良好的狀態,看看對方有沒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順便揩點油。大家可能很納悶,地球村的大國遊戲是赤裸裸的利益糾葛,為何還有白月光這檔子事?原因很簡單,印度是俄羅斯大國夢的關鍵點。當年前蘇聯義無反顧地支援印度,其實就是想藉印度飲馬印度洋,介入東西方的海上貿易與能源運輸鏈。為此,蘇聯不惜發動阿富汗戰爭。如果當年蘇聯贏了阿富汗戰爭,那麼接下來會贏得歐亞大陸的主導權,比當年的奧斯曼帝國更可怕。而且如果蘇聯佔領阿富汗巴基斯坦也就危險了。後來蘇聯解體,家業分得分、散的散,但俄羅斯仍然沒有放棄與印度的關係。烏克蘭戰爭這幾年,俄羅斯的地緣籌碼又損失了不少,但仍義無反顧地拉攏印度。原因其實很簡單,只要保留拉攏印度的希望,那麼俄羅斯就會認為自己還是全球性棋手。如果連印度都拉不住了,俄羅斯就會退化成區域性大國。那是心高氣傲的俄羅斯人不可接受的。所謂的白月光,其實就是俄羅斯的大國夢。只要俄羅斯的大國夢還在,就會全力拉住印度,心甘情願讓印度薅羊毛。就像某些人總是心甘情願或說賤兮兮地給白月光送好處。從中國的視角來說,俄羅斯和印度搞好關係有利有弊。弊端在於,印度獲得俄羅斯的高端武器之後,會認為自己又行了,可能在某些時候碰瓷中國。有利的一面在於,俄印關係變好了,那麼印度被美國綁上戰車的機率就會下降。簡而言之,俄羅斯與印度的關係,他們自己開心就好。如果娛樂自己同時也娛樂吃瓜群眾,那就更好了。在吃瓜界,有許多吃瓜群眾為了吃瓜,支援印度或俄羅斯做地球村帶頭大哥。 (虛聲)
印度會為德國創造下一個經濟奇蹟嗎?
印度能否成為歐洲的新經濟救星?德國企業大舉投資,歐盟急推自貿協定,但莫迪擁抱普丁的一幕,讓「西方盟友」的幻想再次破滅。源自《商報》作者: Mathias Peer安德烈·埃克霍爾特(Andre Eckholt)只要從他的會議室窗戶往外看,就能看到印度經濟的崛起。 「三年前這裡還只是一片綠地,」這位負責黑蒂赫(Hettich)印度業務的經理說,「現在這裡到處是新工廠。」最近搬到他附近的工廠包括一家餅乾製造商和一家紙尿褲生產商,還有幾家製藥公司也在印度城市印多爾(Indore)郊區的工業區落戶。這座擁有超過兩百萬人口的城市,遠離像金融都市孟買或科技中心班加羅爾這樣的傳統印度經濟樞紐。然而,基礎設施的擴張、針對性的補貼,以及消費能力向大城市以外的延伸,正在印度外圍創造出新的繁榮區。埃克霍爾特的這家公司也在持續擴張:除了幾年前開設的這座26,000平方米的工廠——黑蒂赫是家具五金的世界市場領導者——另一座同樣規模的工廠即將竣工。這項投資達7000萬歐元。對於這家來自北威州的家族企業來說,這是一個明確的承諾,因為印度在過去幾年已經取代中國,成為公司德國以外的第二大市場。埃克霍爾特相信,不出幾年,黑蒂赫就能從印度獲得全球銷售額的五分之一。 “對我們而言,印度是最重要的成長希望。”歐盟領導階層也分享這種樂觀,他們認為與印度的夥伴關係即將迎來突破。他們計畫在未來幾周內——談判啟動近二十年後——與印度達成自由貿易協定。歐盟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和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為自己設定了本年底的截止期限。如果時間拖長,雙方也爭取在明年一月底的新德里歐盟-印度峰會上達成協議。 「我們將把雙邊關係提升到下一個層面,」馮德萊恩承諾。她在幾周前推出歐洲印度戰略時表示,現在是時候專注於可靠的夥伴了。印度就是歐洲最大的貿易希望:今年上半年,歐盟對華出口較去年同期下降14%,對美出口下降4%,而德國對印度的商品交付卻成長了近8%。長期趨勢更清楚地顯示了這一變化:德國經濟對華出口比五年前減少了6%,對印度則增加了近70%。當然,從絕對數字來看,德國企業在中國的收入仍然遠高於印度。但印度重要性的成長已成定局: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WF)的預測,到2030年,該國經濟規模將從4兆美元增至近7兆美元,從而從世界第五大經濟體躍升至第三大,超過日本和德國。儘管面臨各種阻力,印度的崛起仍舊穩健。川普在與印度俄羅斯石油交易的爭端中,對印度商品徵收50%的進口關稅——這是所有美國貿易夥伴中最高的稅率之一。儘管某些印度產業因此受損,但整體經濟仍在成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預計今年將成長約6.5%。印度因此仍是G20成長最快的經濟體。這個擁有近15億人口的世界最大民主國家的發展,喚起了這樣的希望:在喜馬拉雅山和印度洋之間,將崛起一個新的經濟動力中心,它將推動全球經濟增長,為歐洲帶來一個與中國規模相當的新出口市場——而且還按照西方的規則行事。那裡不僅將成長出一個新的巨型貿易夥伴,最好也能成為一個新的政治盟友,讓歐洲形成共同的反制力量,對抗全球威權勢力的推進。 「歐洲從印度的成功中獲益,而歐洲的成功也惠及印度,」歐盟解釋。到此為止,這只是希望。現實於當地時間周四晚間降臨印度:一架俄羅斯政府專機在新德里機場停穩。機上乘客是普丁,這位被國際逮捕令通緝的俄羅斯領導人開始了在印度的國事訪問。莫迪用一個擁抱歡迎了他。儘管烏克蘭戰爭仍在繼續,新德里政府仍堅持與俄羅斯的「特殊和特權戰略夥伴關係」。莫迪與普丁保持密切關係,不願在西方壓力下放棄。不過,印度也在尋求更廣泛的夥伴關係——作為對川普衝擊的回應,也作為對鄰國的制衡。因此,對歐洲的靠近也進入了新德里的視野。這是否足以支撐一個穩定的夥伴關係?更緊密合作的機會在那裡?印度真的能成為政治西方的盟友嗎?或者,歐洲人是否更明智的選擇是將印度視為一個有前景的貿易夥伴,而不附加地緣政治期望?這是一場穿越這個經濟與政治上都未馴服的超級大國的旅程。政治:一個夾在陣營之間的國家在印度科技都市班加羅爾—全國成長最快的城市中心之一—印度的崛起帶來一個最日常的後果:交通堵塞越來越嚴重。平均每天約有2000輛新車湧上街道——這也是印度次大陸能源需求持續成長的眾多原因之一。印度如何滿足這項需求,向西方展示了這個國家並非容易相處的夥伴。為了汽車、飛機和工廠,印度大規模依賴俄羅斯石油——這種能源夥伴關係直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才真正加速。在此之前,印度主要從阿拉伯國家和伊朗採購。隨著俄羅斯日益孤立,其石油價格更低。印度不顧指責——稱其在為普丁的戰爭資金輸血——而大舉採購。儘管面臨美國的壓力,印度在過去幾個月裡保持了從俄羅斯的石油進口穩定。分析師預計,只有到12月才會出現下降。這並未顯示出對莫斯科的政治疏離,正如周五普丁與總理莫迪在新德里的會晤所顯示。印度媒體稱,會晤議程包括深化軍工合作。川普加征關稅後,莫迪立即在天津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SCO)峰會上與普丁手挽手亮相。他也在那裡強調與中國的重新接近——儘管與這個共和國的競爭仍在繼續。新德里政府的訊息很明確:它絕不願意加入任何地緣政治陣營,更不願屈從。戰略自主是印度外交政策的原則。在國際關係中,該國只追隨自身利益──而不受華盛頓、布魯塞爾或莫斯科的指令左右。「印度並非反西方,」德國科學與政治基金會(Stiftung Wissenschaft und Politik)南亞專家托比亞斯·蕭茲(Tobias Scholz)說。但它參與如上海合作組織或金磚國家(BRICS)這樣的反西方框架——也為了製造壓力。 「印度想向西方展示,它有其他選擇,」蕭茲說。他未見任何轉向跡象:“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該國會疏遠俄羅斯。”歐洲如何回應?在布魯塞爾,似乎已準備好接受一種不需完全政治一致的夥伴關係。印度參與俄羅斯軍演和購買俄羅斯石油是“障礙”,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卡婭·卡拉斯(Kaja Kallas)承認。但在她看來,與印度拉開距離只會製造真空,讓其他國家填補:“我們深化與印度的​​關係,也是為了不把印度推向俄羅斯的懷抱。”銷售市場:與印度中產階級的成功當歐盟還在思考更緊密夥伴關係時,德國企業早已採取行動。在位於孟買和新德里中途的印多爾,黑蒂赫經理艾克霍爾特正在爭取印度新興家庭。在市中心,他幾個月前開設了一個多層展覽空間,向崛起的中產階級展示富裕生活的居住方式:一個香料抽屜從吊櫃滑出,無把手的抽屜用指尖即可關閉,雞尾酒杯消失在旋轉置物架中。這些家具嵌入了黑蒂赫專長的鉸鏈、滑動和抽屜系統。一位銷售員說,最基本的嵌入式廚房模型——不含電器——售價約4000歐元。這幾乎是印度人均年收入的兩倍。對大多數人來說,這遙不可及。但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即使是頂層十分之一,也涵蓋超過1.4億潛在客戶。「高端細分市場對我們來說是個有趣的利基,」艾克霍爾特說。他計劃在未來幾個月用展覽空間覆蓋全國。黑蒂赫已有13個所謂的“體驗中心”,明年年底前還將透過特許經營模式新增100個。 「二線城市中心特別吸引人,」埃克霍爾特說。 「那裡收入成長與大都市相當——同時,人們比孟買這樣租金極高的城市有更多居住空間。」而更多空間意味著埃克霍爾特有更多機會銷售嵌入式廚房和客廳櫃。自2000年以來,印度實際人均收入成長六倍的經濟崛起,將消費擴展到基本需求之外。根據德勤的一項研究,目前四分之一的家庭屬於年收入超過8,500美元的上層中產。到2030年,通膨調整後,這一比例將達一半。莫迪總理希望進一步刺激私人消費。 9月生效的增值稅下調,使從洗髮精到空調和汽車的產品都更便宜。汽車業10月報告了約50萬輛的創紀錄銷量,比去年同期增長14%。高端市場的印度領導者梅賽德斯也錄得創紀錄銷售量——9月年增36%。然而,進入這一成長市場的道路並不平坦。一大障礙正困擾企業:新德里政府旨在嚴格控制進入印度的商品。為數百種產品頒布了所謂品質控制令(QCOs),以確保最低品質。但這合理目標已演變為官僚怪獸。製造商尤其頭痛的是,工廠必須按QCO要求接受印度檢查員現場認證——即使是國外工廠。但預約相關機構的會面往往難如登天。 「我們的一款德國產高端鉸鏈已在印度滯銷數月,因為缺乏認證,」艾克霍爾特說。這些問題很普遍:畢馬威和德國印度商會的一項調查顯示,每三家企業中就有一家報告了QCO帶來的負擔。企業批評似乎已產生些許效果:11月起,政府開始撤銷部分QCO。莫迪顯然不願損害自己親商總理的聲譽。曾領導政府智庫的印度經濟學家阿米塔布·坎特(Amitabh Kant)讚揚這一從他角度看明確的信號:“印度不斷調整其監管,以促進增長。”生產:供應鏈中的中國替代在南印度多達加拉哈利村(Doddagollahalli),上次人口普查時僅數百居民,一眼看去幾乎沒有高科技跡象:農民趕著羊和牛過馬路,田間長滿果樹和高粱。但在農田間,過去幾個月興起了一個全球意義的計畫——世界上最大的蘋果工廠之一。蘋果主要代工廠富士康在卡納塔克邦(Karnataka)投資近30億美元興建該廠。生產自8月啟動。但這座建築群尚未完工。工人住宅高層建築仍在建造,未來將直接毗鄰工廠,提供3萬人的住宿。這座工廠是富士康在印度的最大投資。它補充了該國幾座現有蘋果工廠,這些工廠對蘋果擺脫對中國生產地依賴至關重要。長期以來,中國幾乎壟斷蘋果製造。如今,印度已成為真正替代品:據市場研究員,到年底,該國將生產約四分之一的新蘋果。其中大部分出口美國——華盛頓已豁免智慧型手機免於對印度商品的50%關稅。德國企業也將印度視為供應鏈中對中國認真的替代品。從富士康工廠開車一小時外,鐵路供應商許布納(Hübner)兩年前啟用一座新廠。在此之前,這家生產火車車廂折疊風帽的企業在印度僅在租用大廳開展小型專案。其唯一的其他亞洲基地在中國。透過這座耗資約1100萬歐元的新印度工廠,該公司多元化了供應鏈。在工廠巡覽中,現場主管烏韋·斯珀伯(Uwe Sperber)展示為那些客戶生產:一條生產線為開羅地鐵供貨,另一條為墨爾本鐵路網供貨。聖保羅的一個項目也從印度發貨。斯珀伯堅信,印度相對於中國的意義將進一步提升。英語作為官方語言有助於國際項目。印度的優勢還包括低勞動成本。工廠工資通常不到中國的一半。印度的主張是,成為那些不願意只在中國亞洲生產的企業的首選。 「中國加一」是這一口號。但這項策略並非自動成功。政府智庫尼蒂·阿約格(Niti Aayog)去年判斷,迄今成就有限。越南等國從供應鏈轉移中獲益更多。許多企業對印度仍持懷疑態度——主要是高官僚主義。在德國印度商會的一項調查中,三分之二的企業視其為問題。許布納工廠主管斯珀伯也瞭解這些障礙:當他想為新工廠註冊土地時,一名官員抱怨他的兩個簽名不一致。申請須重新提交——這一過程延誤了一個月。斯珀伯仍建議不要被嚇倒。 「印度仍像一個大創業公司,」他說。許多事尚未完善,但該國提供實驗空間。 “你可以用很少的錢在這裡建起什麼——如果失敗,也不會在公司財務上撕開大洞。”技術:崛起已編程西門子醫療(Siemens Healthineers)早已在印度下重註。在班加羅爾郊區,該醫療技術巨頭投資1.6億歐元建造一個“創新中心”,可容納5000名員工。首批人員將於明年初入駐。現有辦公室已不足用。目前約有3,500名專家正在開發放射學的AI、實驗室機器人臂控制系統,以及數​​位手術室的介面。基地的重要性正在增長。員工每年成長約10%,研究主管桑傑夫·克里希南·坦帕伊(Sanjeev Krishnan Thampi)說。優勢顯而易見:印度工程師教育良好且相對廉價。在西門子醫療看來,與班加羅爾相比,美國類似任務的勞動成本是三倍,德國則是兩倍。坦帕伊的僱主屬於眾多依賴印度專業人才的全球巨頭。美國科技公司如Google、亞馬遜和輝達已在印度建立擁有數千工程師和軟體專家的開發中心。國際巨頭也讓行銷、數據分析或IT安全等任務在印度的所謂全球能力中心(GCC)完成。光是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在印度的設施就如德國小鎮般龐大:該美國銀行在該國僱用超過5.5萬員工,為集團其餘部分工作。梅賽德斯-賓士在印度經營約1萬員工的最大德國以外研究中心。博世亦然。 SAP僱用1.7萬名印度員工,並於8月開設第二個校區容納額外1.5萬人——投資近2億歐元。漢莎航空(Lufthansa)正在建造自己的GCC,蔡司(Zeiss)計劃在2027年將員工翻倍至5000。杜塞爾多夫消費品製造商漢高(Henkel)三年前在印度開設科技中心。從35名員工起步,如今已達約700。該中心為集團開發AI應用和雲端解決方案。 「我們仔細分析了那裡能找到最佳人才——印度,尤其是班加羅爾,顯然是首選,」IT和數位主管弗蘭克·滕布羅克(Frank Tenbrock)說。根據市場研究員,超過1800家跨國企業的GCC已在印度落腳。全球一半以上的GCC位於這個次大陸,僱用約200萬人。其經濟貢獻快速成長:根據人力資源服務商Teamlease的一項研究,其最近年價值創造達650億美元。五年內預計升至1,100億美元-新增300至400萬個就業機會。專業人才:爭取億萬人口印度人才不僅受追捧於遠距工作。在德國,它們是對抗人才短缺的最大希望。來自南印度的40歲護士金斯林·拉賈·巴巴薩(Kingslin Raja Babitha)想貢獻力量。她已在北威州一養老院鎖定職位,只剩下德語課程結業考試。 「我知道在德國能賺遠超印度的錢,」她說。她還希望孩子有更好機會:“在德國,他們有更多可能——甚至免費大學。”德國作為移民目的地已在印度贏得好口碑。她的同學們——在卡納塔克邦私人語言中心Quadrigo準備赴德移民——期望值同樣高。在課間休息時,他們列出預期:更多錢、高安全、良好工作生活平衡——以及龐大的印度裔僑民社區。印度專業人才在德人數激增:自2020年專業移民法以來,根據聯邦勞工局資料,在德印度社保繳費人數翻倍有餘-從2020年的約6.4萬增至2025年2月的16萬。印度已成為最大非歐盟就業移民來源國。外交部長約翰·瓦德普爾(Johann Wadephul)稱其為“完美匹配”。「去德國的興趣已大幅增長,」Quadrigo中心主管安娜·庫恩特(Anna Kuhnt)說。除了常規課程,她每月組織約10場官方語言證書考試:“需求巨大。新預約往往兩小時內售罄。”私人語言學校和如歌德學院(Goethe-Institut)的公立機構產能有限,並非唯一障礙:雖德國駐印度使領館的簽證等待時間已大幅縮短,但庫恩特仍知曉案例,即簽證在數周等待後仍未及時發放,導致德國培訓崗位延誤。德國的職業資格認證也耗時長——往往讓專業人才面臨數月不確定性。聯邦政府仍視有機遇,將德國定位為更強移民目標。這得歸功於川普:他將主要供印度人使用的美國H-1B專業簽證費用定為10萬美元,從而摧毀了許多印度專業人才的美國夢。德國駐新德里大使菲利普·阿克曼(Philipp Ackermann)抓住機會推廣德國作為替代:「我們的移民政策可靠、現代且可預測,」他在川普簽證決定後不久的一段影片中對印度專業人才說。然後他說出兩句聽起來不止於人才合作的句子:「我們不會從今天到明天根本改變規則,」阿克曼說。 “在我們這裡,你們不必擔心途中突然急剎車。”利益趨同歐洲作為川普美國對立面的姿態,在印度觸動了神經。對美國的信任大幅下降——因懲罰性關稅、限制性簽證,以及川普對巴基斯坦衝突的干涉。社群媒體上流傳抵制美國產品的號召,在印度教節日上,川普人偶被當作惡魔焚燒。歐洲作為替代更受關注。 「對那些希望更緊密關係的人來說,地緣政治環境再好不過,」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ECFR)的詹姆斯·克拉布特裡(James Crabtree)說。雙方利益重疊:兩者均須應對川普政策。儘管新德里與北京最近緩和,但從印度視角,中國仍是最大戰略挑戰。尤其在有爭議的喜馬拉雅邊境,印度預期新緊張。共同挑戰是否足以將關係真正提升到下一級,仍不確定。 「歐洲和印度因某些領域共同利益而靠近,但在俄羅斯問題上,利益仍大相逕庭,」蕭茲說。他主張公開討論緊張點:“歐洲必須透明誠實地向印度說明,進一步靠近俄羅斯將帶來何種後果。”目前,雙方似乎都能容忍分歧。新德里政府計畫明年1月以特別姿態強化靠近:已邀請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和理事會主席安東尼奧·科斯塔(António Costa)作為共和國日(Republic Day)國家慶典的貴賓。外交官希望,這段日期可能是歐印關係新時代的開端。ECFR專家克拉布特裡也看到樂觀基礎。「過去對歐印進步的希望往往落空,」他說。但鑑於世界格局變化,他如今看到歷史性突破機會:“歐洲和印度迎來一個罕見機遇,或許不久不會再有。”不過,歐洲必須接受普丁走下新德里飛機舷梯的現實。 ❖ (德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