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人
8 年後回到史丹佛,布林復盤Google AI:錯在太謹慎
“我們搞砸了。”2025 年 12 月 12 日,史丹佛工程學院百年慶典。Google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回到母校,坐在講台中央,開門見山:Transformer論文是我們發的,但我們沒有足夠認真對待它。算力沒跟上,產品不敢推,就怕聊天機器人說蠢話。時間回到  2017 年。那一年,Google發佈Transformer,技術上領先全球。但 5 年後,率先把大模型變成產品的,卻是 OpenAI。ChatGPT 橫空出世,Claude緊隨其後。而Google,錯過了AI的第一輪爆發。布林沒有迴避這段歷史。他直言:我也在場,但我們沒有行動。2022 年底,他重新回歸Google,親手參與 Gemini的每一個關鍵決策。這一次回到史丹佛,他不講情懷,只講三件事:Google錯在那?現在怎麼追?這場仗,怎麼打?第一節|發明了Transformer,卻輸給了OpenAI2017年,Google的研究團隊發表了那篇劃時代的論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Transformer架構由此誕生,點燃了整個大模型時代。彼時Google內部並非沒有察覺其顛覆性意義。Jeff Dean帶隊推動Google Brain,Sundar Pichai在各種公開場合強調AI first,技術積累從未停止。但他們沒敢把這場變革真正推向市場。在史丹佛的公開訪談中,布林承認了這段從領先到落後的全過程:“我們沒投夠算力,太怕產品失控……Chatbots會說蠢話,我們就遲疑了。OpenAI那邊把事情做出來了,很多還是我們的人。包括Ilya,都是我們原來的員工。”這不是情緒化的復盤,而是一份源自一線技術人員的戰略反思。回顧那幾年,Google內部的典型姿態是:算力要調配到更穩妥的應用;模型研究繼續,但謹慎對外發佈;對話式AI被視為高風險、難把控的方向。直到 2022 年底,ChatGPT 引爆全球。Google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輸在技術,而是敗在心理預期與組織氣質。布林也是在那一刻,決定重新回到公司。他沒在這場訪談裡指責任何人,但他幾次重複一個詞:我們。“We definitely screwed up(我們確實搞砸了).”在那場決定未來十年的 AI 路口,布林在場,也確實錯過了。 但他沒有迴避,而是親自回場修正。第二節|他每天都在用Gemini這一次回來,布林不再只是坐在辦公室裡面聽匯報,而是全職回到研發一線。在訪談裡,他透露,自己從2022年底起幾乎每天都在參與Gemini的研發:親自指導團隊目標;用AI工具分配任務、判斷人才;和Gemini每天對話,連在車上都聊。他要用這種方式向團隊證明:技術人的工作方式,必須和 AI 協作重新定義。他甚至在開車時也會向 Gemini提問。無論是編寫程式碼、設計晶片架構,還是計算電力成本,他都會先請教它,儘管它並不完美,但確實能幫他形成新思路。這不是象徵性的參與,而是一個創始人在用行動告訴團隊:AI 不是工具,而是新的工作方式。在他看來:“AI不是靠單點突破贏,而是靠一整套智能系統,讓人能真正用起來。”如果說 2017 年他們太謹慎,沒敢把Transformer推到台前;那麼2025年,布林親自站在一線,把 Gemini 真正用出來。這是一場落後之後的追趕,也是一個創始人對技術方向的再下注。第三節|Google怎麼追:平台化,不是單點突破Gemini 的定位,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再做一個ChatGPT。布林團隊的目標更像是:重構工具鏈,取代人類開多個軟體、切多個窗口的工作方式。從2025年12月的產品更新節奏可以看出戰略意圖:Gemini 3 Pro正式上線:強調多步推理、低幻覺、複雜任務能力,意在超越對話助手的範疇;Gemini Deep Research發佈:不僅能生成研究摘要,還能與資料互動、進行工具呼叫,走向科研工作流助手;MCP託管服務推出:統一模型上下文協議,打通AI與Google自家生態(Maps、BigQuery、Gmail、Finance);AI眼鏡Project Aura官宣:聯動XREAL、三星、Warby Parker,押注AI×空間×多模態硬體入口。這一整套動作指向同一個方向:不是讓你搜尋答案,而是讓AI代你完成整個任務。與之對照,OpenAI 在同一時期發佈GPT-5.2,主攻長上下文處理和對話能力提升,繼續強化ChatGPT作為終極對話智能體的定位。兩家公司的路徑開始分叉。OpenAI 的商業入口聚焦在ChatGPT企業版、瀏覽器外掛和API介面,本質上是讓AI成為更好的對話夥伴。而Google選擇的是平台式工具生態。通過MCP協議,將其他模型、Agent、工具整合進來,把Workspace、Search、Maps、甚至硬體裝置都變成 AI 的觸點。它不追求單個模型最強,而是要讓整個生態最好用。布林在訪談中提到一個關鍵點:“很多公司卡在 AI 能力有了,但落地成本太高。如果我們能讓Agent像API一樣即插即用,這個時代就打開了。”換句話說,Google不只想做一個模型,而是把Gemini變成一套AI介面標準。就像Android定義了移動作業系統,Gemini要定義的是AI 工具的協作方式。第四節|別急著商業化整場對話最有意思的一幕,不是談產品或戰略,而是布林給年輕人的建議。主持人問他:AI正在改變一切,年輕人該怎麼選專業?是不是不該學程式設計了?布林沒有兜圈子,他直言:“我就是學電腦出身的。我不會因為AI現在能寫程式碼,就去轉學文學專業。目前 AI 在文學上可能更強,但程式設計仍然有巨大市場價值。而且,更好的程式設計才能做出更好的 AI。”為什麼這麼說?他給出了兩個理由:第一,AI 能寫程式碼,不代表工程師沒用了。反而意味著工程師需要更強的結構化思維與調度能力。第二,技術力仍是拉開 AI 應用差距的核心。門檻沒有降低,只是能力要求變得更複雜了。但這並不意味著非專業人士就被拒之門外。他還舉了個對比:作為非晶片專家,他現在想瞭解架構、算力預算、冷卻方案,直接用Gemini問一輪,就能快速抓住方向。換句話說:AI降低的是學習門檻,而不是應用門檻。重要的不是你腦子裡存了多少知識,而是你會不會用AI快速定位並掌握需要的知識。對於學生,他建議把注意力放在兩個方向:如何用好AI工具,把創意變成實際工作流;如何與AI協作,培養自己獨特的思考和判斷能力。而對於創業者,他的建議更直接:“不要怕犯錯。這次Gemini,我們在很多核心功能還沒完全打磨好時就上線了,就是想讓它先真正可用,再談擴張。”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鼓勵快速迭代,但重點其實在“真正可用”四個字上。很多 AI 公司在搶速度、拼融資、趕風口時,做的往往是技術demo或概念產品。但布林強調的是:先做出使用者願意每天用的工具,再談完善和擴張。這才是Google現在真正的護城河。結語|不是神話,是選擇布林這次回到史丹佛,講的是一個公司錯過了起點,然後用 8 年追回來的故事。不是靠戰略調整,而是靠創始人每天參與、親自使用、把工具真正用出來。2017年,Google發明了Transformer,但太謹慎沒敢推。2025年,布林親自回場,把Gemini變成了一整套工具鏈。從錯過到追回,靠的不是運氣,而是選擇。技術的錯過,可以靠參與補回來。但前提是,你要在落後的時候,敢回場,敢做事。 (AI深木度研究員)
巴菲特退休前大舉買入!Google創始人回歸,親手拆掉“剎車片”
一年前,Google似乎是垂死病中,被OpenAI打得滿地找牙。一年後,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為OpenAI提供算力供給的輝達、亞馬遜、微軟、甲骨文股價連續下跌,而左手Gemini 模型右手豐富變現場景的Google,股價持續上漲,僅7 個月就翻番。一年前,在2024年GoogleI/O開發者大會時,Open AI 創始人奧爾特曼曾直接嘲諷Gemini產品,甚至對發佈會佈置提出質疑:“我無法不去思考OpenAI和Google之間的美學差異。”一年後,巴菲特在退休前,首次建倉買入了Google。段永平也評論道:“現在市場上的大模型很多,10年後能活下來的大機率不會超過10%。我會猜Gemini,因為背後的Google很強大,而且已經醒了。”其實今年9月下旬,在雲棲小鎮,遇到的一位朋友曾對我說,“現在重倉Google還不算晚”。這位朋友或許不精通程式碼,但多次探訪矽谷,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Google已經追上來了,它在AI 領域很快將再度爆發。兩個月後的上周,Google正式發佈Gemini 3.0 Pro,它在20個基準測試中狂攬19項領先,在Humanity‘s Last Exam測試中以41%的精準率遠超GPT-5 Pro的31.64%,徹底扭轉了Google在AI競賽中的態勢,甚至Google用自研TPU晶片最佳化模型計算效率,隨帶帶崩了“輝達神話”。好消息是,我這位朋友看得挺準;壞消息是,我沒重倉。另一個好消息是,今年 4 月初,我也建議過發小重倉Google;壞消息是,他真的重倉了,並持有到現在。我們都看好Google會王者歸來,與Google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的回歸密不可分。一言以蔽之,就是布林重新回到台前,給Google拆掉了“剎車片”,換裝“大馬力發動機”,Gemini 模型實現趕超,並全面整合進Google“全家桶”,加速資本化,會再造Google。2022年底,OpenAI的ChatGPT橫空出世,迅速席捲全球,整個科技行業為之震動。而彼時的Google,在反壟斷的威懾下,業務反應遲緩,在大模型領域毫無作為。Google當時確實已經處於“紅色警報”狀態,公司上下都意識到了大事不妙。為了抵禦ChatGPT 的攻勢,Google推出了 Bard倉促應戰,但Bard 的糟糕表現反而引發新一輪質疑。雪上加霜的是,Google搜尋市場份額在2024年底首次跌破90%,巨頭的核心業務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外界開始用“大公司病”、“掉隊”、“落伍”來形容Google,這家曾經定義網際網路時代的科技巨頭,似乎要out了。GoogleCEO皮查伊或許是一個合格的職業經理人,但面對OpenAI 的大舉攻勢,就顯得經驗不足,或者說他並不是一個統帥,彼時的Google需要的不是“看家”的CEO,而是需要一個統帥,將Google從士氣低落、進度落後的困境中拉出來的卡利斯瑪型統帥。而能勝任這個職責的,只有創始人。2019年,Google創始人就逐漸隱退,但“紅色警報”還是打斷了布林的退休生活。除了要拯救親手締造的公司,大模型重塑網際網路乃至世界的前景,也是促使布林回歸的重要原因,那是屬於工程師的浪漫。布林的回歸並非象徵性的指導和戰略規劃,而是實實在在的下場幹活。他並沒有選擇坐在高管套房裡,直接入駐了被稱為“Building 43”的工程中心,和工程師坐在一起,寫程式碼、解難題。更為關鍵的是,布林回歸後提交了多年來的首個程式碼,這一行為在工程師內部產生了地震般的效應。他專注於解決模型在長邏輯鏈推理上的“長尾問題”,這一方向由皮查伊推動的,旨在彌補此前因短期目標導嚮導致的忽視領域,但卻是由布林在工程上解決。布林親自提交程式碼,讓Google重新找回了駭客精神,激發了整個工程團隊的鬥志和創新活力。在Open AI 衝擊下,當時Google的工程師團隊一度士氣渙散,人才流失。面對OpenAI的瘋狂挖角,布林親自打電話挽留核心研究員,修改薪酬激勵,以確保對頂尖人才的回報具有足夠吸引。為了與OpenAI競爭收購AI編碼平台Windsurf,Google以約24億美元的成本,成功引進其創始人兼CEO Varun Mohan等核心研發成員加入Google DeepMind,同時獲得Windsurf技術的非獨家使用權。科技公司的創新能力基礎是人才,需要激發人才的創造力,布林的回歸後,相當於對Google的創新引擎進行了一次重啟,全面AI 化。每個工程師都被要求在工作中用AI 工具來提升效率,尤其是在搜尋、YouTube、Gmail等核心業務部門,都開展“氛圍程式設計(vibe coding)”的計畫,工程師必須上手試用自家AI工具,邊用邊反饋。這一做法其實是復興了Google“dogfooding”的傳統:自己人先吃自己造的產品。無論是Cider(程式設計助手)、NotebookLM(文件理解)、Gems(定製AI)還是新出的圖像生成工具,Google員工都是第一批試用者。這一改革,讓Google重回了AI 產品的迭代路徑:小步快跑,不斷迭代,上下同步。至此,Google也從職責分明的部門式公司,開始向交叉協同的AI 原生組織演進。回歸後,布林面對的不僅是技術挑戰,還有Google內部日益嚴重的官僚主義。十幾年前,正是年輕、扁平化充滿朝氣的Google,一舉摧毀了雅虎在搜尋、微軟在瀏覽器市場的統治地位。但在布林回歸前,Google自己也從屠龍少年,變成了惡龍,躺在搜尋市場的壟斷地位上,公司規模日漸臃腫,部門壁壘森嚴,審批流程無比複雜,對新技術的反應愈發遲鈍,“幾千人個人可以否決一個產品,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拍板上馬一個產品”。布林不僅要寫程式碼,也不得不與一個由“非親自招聘的員工”建立的官僚體系作鬥爭。在一次採訪中,布林透露:“最近我就在公司內部鬧了場不小的爭執,因為我們當時有一份清單,列著那些工具可以用來寫程式碼、那些不能用來寫程式碼。而Gemini居然在禁止列表裡。”經過激烈爭論,布林最終打破了這一荒謬規定,為Google全面使用 Gemini的程式碼能力釋放鋪平了道路,也加速了Gemini 的迭代速度。“你能想像那種感覺嗎?一個公司裡明明是你沒親自雇的那些人,卻形成了官僚主義體系,然後你這個創始人回頭反而要去對抗它,這真的是非常怪異的體驗。”布林在那次採訪中直言不諱地道出了他的挫折感。布林讓皮查伊幫忙著手清除官僚主義問題,其實某種程度上,皮查伊並非沒覺察到Google陷入了官僚主義的困境中,但他只是被任命的CEO,在山頭林立的Google,他並非擁有絕對話語權的話事人,除非,他擁有絕對的授權。這個授權只有創始人們有。布林與佩奇仍共同持有Google母公司Alphabet的87.4%的B類投票股,這賦予了他們51.4%的總投票權。這一股權結構為布林的改革提供了合法性基礎,使他能授權皮查伊迅速變革。變革來的是如此迅猛。從2023年起,Google開啟了“效率提升計畫”,通過裁員、重組,重新最佳化資源配置,將更多資源匯聚於AI、雲端運算等具有戰略意義的領域。2023 年的大規模裁員行動,波及人數約1.2萬,佔當時員工總數的6%。2025年2月,Google針對人力營運與雲端運算部門實施裁員,並面向美國員工推出自願離職方案。2025年3月,Google再次對雲端運算團隊進行最佳化。裁減了營運支援崗位,並將部分職位轉移至印度、墨西哥城等成本較低的地區。除了裁員,布林還主導了Google Brain與DeepMind的合併,將Google內部兩個最強的AI實驗室“縫”在了一起。這一整合將DeepMind在強化學習、神經科學啟發AI上的深厚積累,和GoogleBrain在大規模機器學習系統上的優勢結合。但是,布林厭惡官僚主義,但並非全然否定規則。他認為,如果一個基層的“小人物”敢於對他說“不”或讓他“滾蛋”,這反而是公司文化健康的標誌。科技公司必須保持平等的氛圍,否則就會被官僚主義所淹沒,最終死於平庸和傲慢。布林的回歸解決了公司內部權力分散的問題。作為聯合創始人,他擁有超越職業經理人的權威和影響力,能夠有效打破部門壁壘,推動資源整合。可以說,布林的回歸,為Google這家“大象”般的公司,重新注入了初創企業般的活力與靈活性。隨著組織障礙的清除,Google積攢多年的技術儲備開始全面爆發。Google在AI 領域的全端技術優勢逐漸顯現。Gemini系列從設計之初便堅定地走上了原生多模態路線,而不是在單模態模型上後期縫補,從而徹底避開了GPT-4等競品的後天短板。這種天生多模態設計讓Gemini能夠輕鬆處理各種模態混排輸入輸出,自然湧現出了跨模態推理能力。模型架構上,Gemini仍以Transformer 架構為基礎,加入多查詢注意力等最佳化,並採用混合專家(MoE)稀疏啟動機制,只點亮當前輸入需要的子網路,大幅提升了訓練和推理效率。Gemini 3.0在多模態、推理、Agent這三條最難突破的線路上,全線突破。Google獨特的高品質資料來源,通過模型稀疏啟動等技術,也能大幅降低推理成本,實現更好的成本效益。但Google的野心不僅於此,當整個科技行業都匍匐於輝達腳下,如飢似渴地等待輝達“施捨”GPU 訂單時,Google另闢蹊徑,推出了自研TPU晶片。GoogleAI基礎設施負責人Amin Vahdat在全體員工大會上表示:“公司必須每六個月就把服務容量翻一倍,才能滿足人工智慧服務的需求。”2025年發佈的第七代TPU “Ironwood” 支援了Google的千倍算力擴張計畫。這使得即使Google仍離不開輝達 GPU,但起碼不會被勒住脖子。其實,如果純粹比拚模型分數,OpenAI 仍有翻盤希望,但它的“阿喀琉斯之踵”在於:它缺少應用入口、缺少場景,缺少能將token 轉化為利潤的變現管道。時至今日,ChatGPT付費使用者佔比仍只有個位數。Open AI 沒有的,Google都有,並且應有盡有。2025年,Google在搜尋、Android系統、Chrome瀏覽器、YouTube、硬體乃至手機等核心業務,都在圍繞基座大模型Gemini進行重構,比如Google chrome 瀏覽器月活躍使用者已達20億。Google推出了全新的AI Mode,不再侷限於傳統搜尋的“關鍵詞匹配”,而是允許使用者以自然語言提出複雜問題,並自動生成結構化答案。從模型到應用,Google正利用其龐大的生態系統,重新定義AI話語權,只要使用者還留在Google生態裡,它就不愁不能變現,2025 財年第三季度,Google營收首次突破1000億美元大關。皮查伊更是披露了野心:“Google已不再把自己視為一家搜尋公司,而是要成為下一代計算平台的建立者。”就在Google潛心磨刀霍霍時,Open AI 其實也沒閒著,奧爾特曼在全球尋找政企合作夥伴,簽署名義規模高達1.4兆美元的AI基礎設施建設計畫,‌與輝達、甲骨文、英特爾等科技巨頭通過相互投資和訂單搞“循環注資”。除了搞錢,OPenAI 也嘗試著賺錢,在ChatGPT推出規模達50人的群聊功能,打入社交和線上會議室賽道;發佈基於 Chromium 的AI瀏覽器Atlas;在嘗試為ChatGPT加入官方電商與廣告功能;加緊與喬納森·艾維合作開發AI時代的消費級硬體裝置,等等。OpenAI早就偏離自詡的“矽谷科技巨頭反抗者”定位,更像是一個沒有找到商業模式的“瘸腿版”Google。但資源的窘迫,迫使OpenAI 只能專注於打造 ChatGPT 這個超級入口,但Google可以在搜尋、Android、Workspace 等多個平台逐步佈局AI能力。Gemini 3的強勢表現更是強化了Google全端、多平台的優勢,OpenAI也不得不公開承認Google的領先。奧爾特曼在一份備忘錄中告訴員工,Google近期在AI領域取得的進展,尤其是Gemini 3項目,可能會給OpenAI帶來“短期壓力”。他罕見地表示:“這看起來是一個很棒的模型。”即使管理科學、公司治理日漸完善,但在競爭激烈的科技行業,創始人對科技公司仍有不可替代的價值。我們一直強調的是,創始人是公司的第一位員工,也是最後一位員工,他沒辦法完全離場。布林回歸前後的Google,就是明證。是的,那位朋友在雲棲大會上,看著人潮湧動,還說了一句,“你看,馬雲回來後,就是不一樣。” (創業邦)
這座7萬人口的縣城即將湧入80萬人,只為一項運動……
吉克普林滑雪場。視訊來源:布林津縣融媒體中心新疆阿勒泰地區的布林津縣位於中國版圖的西北角是一座常住人口僅7萬人的邊境縣鳥瞰布林津縣城。來源:布林津縣融媒體中心隨著冬季來臨越來越多的遊客即將奔赴布林津在冰雪童話世界中開啟漫長的冰雪之旅去年冬天當地吸引了68萬多遊客紛至沓來實現遊客總花費11.92億元布林津縣禾木村的特色民俗活動。資料圖 劉新攝僅2月1日這一天接待量高達9585人創歷史新高當地文旅部門預測今年將有80余萬人次來這裡感受冰雪盛宴直升機為滑雪遊客提供特種旅遊服務。劉新 攝地處北緯47度黃金滑雪帶的布林津縣擁有著與阿爾卑斯山同款的氣候和“粉雪”資源寒冷而漫長的冬季成為了布林津縣獨特的IP吉克普林滑雪場。北京冬奧會後隨著“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的推廣布林津抓住機遇大力發展冰雪旅遊和冰雪運動產業吉克普林滑雪場。“春夏美、秋冬俏,淡季不淡、旺季更旺”已成為布林津縣旅遊新常態讓冰天雪地,成為“金山銀山”喀納斯冬日風光。布林津縣與俄羅斯、哈薩克、蒙古國交界擁有喀納斯、禾木等著名景區景點30余處夏日喀納斯風光。來源:布林津縣融媒體中心目光所及,皆是美景所到之處都是遊客心中的“詩與遠方”喀納斯風光。去年布林津縣累計接待遊客1700余萬人次實現旅遊收入140.28億元新疆禾木:牧民表演騎馬射箭。劉新 攝今年布林津縣旅遊業更為火熱截至10月15日,已累計接待2630萬人次實現遊客總花費241.18億元同比分別增長60%和77%以上吉克普林滑雪場。隨著冬季旅遊與冰雪運動的興起布林津原本安靜的冬季也變得熱鬧了起來當地深度挖掘冰天雪地的優勢將冰雪運動打造為全民狂歡的旅遊項目吉克普林滑雪場。距離喀納斯機場82公里的吉克普林國際滑雪度假區以2848米的最高海拔和1466米的最大落差成為中國滑雪場之最依託冰雪資源優勢2025年6月,阿勒泰地區“千里畫廊”生態旅遊路線的重要公路阿禾(阿勒泰-禾木)公路通車,極大方便了遊客前往布林津禾木景區。來源:阿勒泰地區融媒體中心布林津舉辦了兩屆FWT世界野雪巡迴賽新疆速度滑冰俱樂部精英賽喀納斯全國速度滑冰馬拉松系列賽等國內外專業賽事吉克普林滑雪場。申請了6所“冰雪示範學校”實現冬季學生100%上冰體驗為了提升遊客的參與度還推出霧淞節、自行車越野賽、馬爬犁、雪地足球、雪地賽馬、速度滑冰等民俗文體賽事活動讓遊客們感受到冰雪運動帶來的刺激與活力遊客感受布林津縣冬季霧淞美景。王小軍  攝新疆布林津縣舉辦雪地刁羊等特色民俗活動吸引遊客。王小軍 攝旅遊業的快速發展當地交通、餐飲、住宿、娛樂等行業隨之興旺全縣797家酒店民宿可提供23000余間客房,45000余張床位夏日布林津縣風光。來源:布林津縣融媒體中心今年年內英迪格、康萊德希爾頓、瑞禾、東雪、禾木生態等5家酒店在布林津縣投入營運屆時新增房間1000余間、床位1800余張不斷滿足遊客需求布林津縣全貌。索道司機、雪具維修師、滑雪跟拍師……這些新職業隨之誕生為了滿足各地“雪友”的需求布林津縣“軟硬”兼施不斷提升冰雪旅遊品質吉克普林滑雪場。率先打破“分時預約”桎梏通過線上線下多元購票管道完善智慧旅遊平台整合門票預訂、智能導覽等功能打造“一部手機游全程”的便捷體驗吉克普林滑雪場。景區推行公眾號、OTA平台及現場多管道購票即時發佈客流密度資訊景區營運時間延長至14小時通過動態資料監測掌握客流潮汐規律科學規劃疏導路線吉克普林滑雪場。擴容升級觀光車、增加觀光車數量緩解交通壓力確保遊覽動線始終保持流暢結合遊客多樣化的需求布林津縣在賈登峪、喀納斯、禾木設立7個固定點位為遊客提供免費行李寄存服務吉克普林滑雪場。在景區設立4處社區食堂推廣“小份菜”和套餐在賈登峪立體停車庫、禾木吉克普林區域建立倉儲配送中心在禾木村、哈納斯村成立供銷合作社銷售平價商品冬日的布林津縣,額爾齊斯河穿城而過。冰雪是大自然賦予布林津的禮物也給布林津帶來冰雪文旅發展廣闊前景當地正全力打造亞洲單體接待量第一的世界級滑雪度假區這個冬天讓我們相遇布林津共同見證一場“熱雪沸騰”的冰雪之旅 (中國新聞社)
紅杉最新分享:95%公司AI白花錢,衝擊最慘的是畢業生
科技故事總是講得很熱鬧,但真正落到普通人身上的時候,往往沒那麼宏大。上世紀90年代,MIT 的布林約爾松提出過個“生產力悖論”:電腦越買越多,資訊化口號喊得震天響,但生產力就是不見起色。原因很簡單,光有新技術沒用,還得配套組織調整、流程重塑、員工學新技能,才會真正釋放價值。到了2025年,這個悖論同樣發生在AI行業。最近,MIT 和哈佛研究團隊就發了兩篇論文,用海量資料把AI對職場的影響扒了個底朝天。第一篇盯著AI對行業影響,結論直接讓人一愣:企業裡95%的AI投入都沒產生什麼價值,真跑起來的很少。反而真正的生產力提升是通過個人實現的,員工自己掏錢買 ChatGPT、Claude 帳號,“偷偷”用AI幹活兒。這直接催生了一個新詞,“影子AI經濟”。第二篇更扎心,它看的是AI對就業衝擊。結果發現,被AI衝擊得最狠的不是老員工,而是剛畢業的新人。換句話說,AI讓畢業生找工作越來越難了。今天,烏鴉君就帶大家一起看看紅杉分享的這兩篇論文,順便聊聊 AI 在現實世界裡的“真面目”。/ 01 /95%AI投入沒價值,影子AI經濟卻在爆發紅杉提到的“GenAI Divide”(人工智慧鴻溝),是今年MIT整得一個新詞。這個詞的意思很簡單:ChatGPT、Copilot這些工具大家都在用,但真正從AI裡賺到大錢的公司只有5%,剩下95%的公司,要麼在試點,要麼停在宣傳層面,ROI幾乎為零。這不是隨口一說,MIT調研了150位企業高管,聊了350名員工,還翻了300個公開案例,才得出這個結論。所以,多少還是有點根據的。調研結果顯示,80%以上的公司試過ChatGPT、Copilot,其中40%聲稱已經部署。但真要算帳,效果卻很雞肋:AI能寫郵件、改方案,確實提升了點個人效率,但要說推動企業轉型?那基本沒有。為了更準確評估AI對各個行業的影響,MIT還專門搞了個“AI市場顛覆指數”,從市場份額波動、新AI公司的增長、新商業模式、使用者行為變化、以及高管更換情況五個方面來進行評估。把這些指標拉通看,結果出乎很多人意料:在9個對經濟產生的重要行業裡,真正發生明顯結構性變化的行業,只有科技和媒體,其餘七個行業,包括專業服務、醫療保健與製藥、消費品與零售、金融服務、先進產業、能源、材料,幾乎沒啥動靜。科技行業的變化不用多說,本來就是AI的主場。比如開發工具市場,原來微軟Copilot一家獨大,現在Cursor、Zed等AI原生IDE迅速崛起,兩年間市場格局就出現了明顯波動,這在傳統軟體領域幾乎難以想像。媒體和電信的衝擊也很直接。AI讓內容生產門檻瞬間拉低,廣告、短影片、新聞編輯,全都能批次生成。廣告預算也在轉移,更多的錢流向能做智能投放的AI平台,這一下子把傳統廣告代理的日子搞得挺緊張。反觀其他七大行業,就很“佛系”了:專業服務有點效率提升,但交付模式沒變;醫療更多是做文件、轉錄的試點,臨床應用還被卡在監管門口;零售就是客服和行銷最佳化,消費者的購物習慣根本沒顛覆;金融在後台搞點風控自動化,但產品和客戶關係沒動;製造和能源則更冷清,AI最多幫忙排排產、做點預測性維護,行業格局紋絲未動;材料就更別提了,幾乎沒什麼聲音。一位製造業COO就說得很直接:“LinkedIn上天天在喊AI顛覆世界,但對我們來說,就是合同處理快了點,別的沒什麼變化。”這句話其實道出了絕大多數傳統行業的心聲,AI確實能幫忙,但效果停留在“流程提速”,離“行業重塑”還差得很遠。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當公司AI應用還在掙扎的時候,員工已經把AI用得飛起。調研顯示,超過90%的員工報告說,他們在用個人ChatGPT或Claude帳號完成工作任務;這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現象——“影子AI經濟”。簡單來說,員工更喜歡靈活、直觀的消費級工具,而不是笨重的企業AI。很多真正的生產力提升,正是靠這種影子AI實現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很簡單。ChatGPT這類通用工具流行,是因為便宜、簡單、好上手,能隨時幫你寫郵件、改方案。而企業花大錢定製的AI系統,整合複雜、不記憶、不會學習,放進真實工作流裡就水土不服,最後爛尾在試點階段。一位律師的例子很典型:公司花5萬美元買了個合同分析工具,但她依然用ChatGPT來起草合同。理由很簡單:“ChatGPT能讓我對話迭代,得到想要的結果;企業工具又死板又不好用。”MIT把這一切和歷史做了個對比:上世紀80、90年代PC剛普及時,大家都以為生產力要爆發了,結果反而陷進了“生產力悖論”。電腦是買了,但產出並沒有馬上提升。直到組織結構、管理方式、流程重塑跟上來,價值才真正釋放。今天的生成式AI,其實就在同樣的階段:工具已經有了,但工作方式沒變。看著熱鬧,但轉化成真金白銀的公司,還真不多。/ 02 /剛畢業的年輕人,危險了說完AI對工作方式的影響,再來談談就業。紅杉提到的第二篇論文叫“Canaries in the Coal Mine?”,翻譯過來,就是“礦井裡的金絲雀?”。這是一個典型的英語隱喻。過去煤礦工人會帶金絲雀下井,因為金絲雀對煤氣很敏感,一旦它昏倒,就說明空氣裡有毒氣,礦工得趕緊撤。後來就成了比喻,指某種“預警訊號”或者“最早的受害者”。這是由哈佛大學兩位經濟學博士生Seyed M. Hosseini和Guy Lichtinger搞了一篇論文出來,主要分析2023年以來AI對美國就業市場的AI衝擊。他們的結論是,AI真的在擠掉工作,而且受衝擊最大的,是剛入職場的新人。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AI衝擊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他們拿到了一個非常牛逼的資料集,這個資料是來自一家叫Revelio Labs的公司基於LinkedIn的招聘資訊收集,包括285,000家招聘的公司,覆蓋6200萬打工人的簡歷,超過1.5億次的招聘記錄。要知道,美國總共也就3.4億人,所以,除掉老人和小孩,真正工作的人很大比例其實都包括在這個資料集裡了。從這些資料裡,他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2015到2022年,初級崗位和高級崗位的就業曲線基本是手拉手往上走的,挺和諧。可到了2022年中,風向突變:高級崗位繼續昂首挺進,初級崗位卻停滯甚至掉頭往下,兩條線直接剪刀差開。偏偏這個時間點,正好撞上ChatGPT的發佈,完美重合。當然,就業情況不光和技術掛鉤,可能也受經濟波動的影響。為了證明AI對就業的影響,研究作者用了個聰明的辦法,叫DiD(雙重差分)。通俗點說,就是做個天然的AB測試:一組公司真的用AI,另一組公司沒用。可問題來了,怎麼知道誰在用?於是研究者另闢蹊徑:去看公司招不招“AI Integrator”崗位,比如職位描述裡有“LLM、Prompt Engineer、GenAI”這種關鍵詞。這樣鎖定下來的公司有10.6萬家,佔比3.7%,而且從2023年開始猛增。這樣搞完,實驗組和對照組就齊活了。好戲上演:結果顯示,從2023年第一季度開始,用AI的公司,初級崗位的招聘數量明顯下滑,相比對照組差距越拉越大,六個季度後,差了7.7%。高級崗位呢?完全沒這個趨勢,甚至AI公司招高級人才還更積極。證據鏈就閉環了,擁抱AI的公司,確實對年輕人關上了大門。AI真的是在“卡死”初級崗位。那問題來了:AI到底是怎麼搶飯碗的?是直接開除人嗎?資料再一拆,背後邏輯很冷酷。AI公司裡,初級崗位人數下降,並不是因為裁員變多,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再招人了。資料顯示,平均每個季度少招3.7個新人。對於本來招聘量很大的公司來說,這意味著初級崗位直接縮掉22%。這是種“溫水煮青蛙式”的替代,既不用付裁員賠償,也沒公關危機,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把新人的入場券抽掉了。而且這不是個別行業的事,幾乎所有行業都中招,只是程度不同。你可能覺得受打擊最大的應該是網際網路、軟體、設計?沒錯,這些確實受衝擊。但最慘的其實是批發零售業。因為這個行業的初級崗位,大多是文員、客服、導購,正好是AI最擅長替代的。結果就是,擁抱AI的零售公司,比不用AI的同行,每季度少招40%的新人,招聘直接砍半。更扎心的是,名校學歷也不是這場就業危機的護身符。在研究裡,作者們把畢業院校分成Tier 1到Tier 5五個檔次,結果出來一條“U型曲線”。頂尖名校(Tier 1)影響不大,普通地方學校(Tier 5)也還好,真正被打擊最狠的,是Tier 2和Tier 3,也就是那些“不算頂尖,但也很不錯”的學校。為何?因為頂尖名校生雖然貴,但能搞定複雜問題,不容易被AI替代;最普通的學校畢業生雖然能力一般,但便宜,性價比高。最尷尬的是中間檔:薪資要求不低,但工作內容又剛好落在AI能替代的區間,高不成、低不就,最容易被最佳化掉。在紅杉看來,這個發現很關鍵,原因有兩個:第一,它是目前少見的、能拿出大規模資料來證明“AI真的在擠掉工作”的證據。第二,它揭示了AI對不同人群的影響不一樣:受衝擊最大的,是剛入職場的新人。因為AI最擅長的是複製那些寫在書本裡的“顯性知識”,而這些恰恰是初級崗位的核心技能。相比之下,有經驗的老員工手裡的“隱性知識”和判斷力,目前看起來還不容易被替代。這種變化對我們理解未來的工作有很大啟發。AI時代不是單純的“機器把人頂掉”,而更像是一場複雜的“任務再分配”:一些事情交給AI去做,同時也會出現新的任務和崗位。人類的價值,也會慢慢從“掌握標準答案”轉向“積累經驗、形成獨特判斷”。 (烏鴉智能說)
這是一場鴻門宴
這真是一場鴻門宴。當著南非總統拉馬福薩和眾多記者的面,川普突然下令:關燈,放電視。他的總統辦公室裡,早就準備了一台大電視機。播放的視訊,是一個南非反對派黑人領袖在咆哮:殺死布林人。布林人即南非白人,荷蘭人的後裔。我看到,很多西方媒體第一時間的反應,這是川普故意的伏擊,是對拉馬福薩的公開羞辱,意在指控南非在種族滅絕白人。以前,白人是南非黑人的統治階級,實行種族隔離;現在南非黑人掌權,在川普看來,在種族滅絕白人。所以,川普上台後,對南非大棒揮舞。今年2月,美國凍結了對南非的援助;3月,美國驅逐了南非大使;最近,美國又接納了50多名的南非白人難民。就在拉馬福薩訪美前夕,美國又宣佈:抵制在南非召開的二十國集團峰會。川普拒絕去南非,但拉馬福薩卻來到了白宮。用南非政府的話說,這是一次“重塑雙邊經濟和商業關係”的訪問,南非不希望與美國關係繼續惡化。在白宮,拉馬福薩對川普解釋,“你們的經濟體比我們大得多。我們只是一個小經濟體,但我們在許多問題上相互依賴。”“我們有關鍵礦物,你想要推動你自己的經濟增長和再工業化,我們可以提供這些,包括稀土礦物!”他說。嗯,全世界都知道,美國現在找稀土找得發狂。但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川普可以說一點面子都沒給拉馬福薩。這也是繼澤倫斯基之後,白宮裡火藥味最濃的一次交鋒。川普拿起一疊A4列印紙,上面是一些白人的圖片。他告訴南非總統:“看!死亡。死亡。死亡。可怕的死亡。死亡。”他隨後將這些圖片遞給拉馬福薩,說:“這個家族全被消滅了……你們為什麼不逮捕那些呼籲種族滅絕的人?!”為什麼呢?這就必須要提到南非的土地改革了。我看到,拉馬福薩努力解釋,南非憲法保護土地所有權,政府希望在公平的基礎上,重新分配土地,因為統治南非數十年的種族隔離政權,直到1994年才結束。他對川普說:“貴國政府也有權徵用土地供公共使用……”但不等拉馬福薩說完,川普就打斷了他:“你正在從人們手中奪走他們的土地……”“我們沒有……”拉馬福薩回答。川普繼續指責,“他們被處決了,他們恰好是白人,而且他們中的大多數恰好是農場主,這是一個艱難的情況。我不知道你怎麼解釋……”確實很戲劇性。南非真的存在種族滅絕嗎?拉馬福薩斷然否認。他告訴川普:“如果發生南非白人農民種族滅絕,我可以打賭,這三位先生不會在這裡,包括我的農業部長,他不會和我在一起。”因為在他這次訪美代表團中,有三位南非白人,即南非農業部長,還有兩位南非高爾夫球運動員。帶高爾夫球手到白宮,南非也是下了點功夫,知道川普最喜歡高爾夫球。問題出在那裡?多少有點複雜。比如,土地問題。因為種族隔離的歷史問題,資料顯示,即使到今天,南非6300萬人口中,80%以上是黑人,但只擁有4%的私有土地,大部分土地,都掌握在南非白人即布林人手裡。這顯然是不公平的。所以,南非也在推進土地改革,比如允許國家“為了公共利益”徵用土地,在極少數情況下,無需補償所有者。至於所謂種族滅絕,拉馬福薩認為,這其實只是普通的犯罪,“不幸的是,被罪犯殺害的人,不僅有白人,他們中的大多數是黑人。”我看到,路透社也看不下去,發了一個事實澄清稿件,認為“川普發表了多項虛假陳述,並歪曲了有關南非白人少數族裔被迫害的一些事實”。其中,就有所謂的種族滅絕陰謀論,這“在全球極右翼聊天室中流傳了至少十年,得到了川普的盟友、出生於南非的馬斯克的公開支援”。也就是說,這不過是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觀點,只是川普很認同。哦,馬斯克也出現在了白宮現場,一直盯著拉馬福薩。但事實呢?事實是南非是世界上謀殺犯罪率最高的國家之一,平均每天,就有72人被暗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黑人。我們也不用迴避,也有不少我們的同胞,在南非遇害。比如,在2024年,南非警方的資料,全國發生了26232起謀殺案,只有44起與農業社區有關。其中,8名受害者是農場主。也就是說,確實有白人農場主被打死,但這個資料,與被打死的黑人來說,完全不是在一個量級。還有,在白宮播放視訊中,一群黑人在高唱“殺死布林人”,這首歌起源於南非種族隔離時期。川普很不理解,這不是宣揚種族滅絕嗎?南非憲法法院就裁定:唱這首歌,不是仇恨宣傳,因為這是南非歷史性的解放口號,而不是字面上的煽動暴力。但川普不管,他準備了A4紙,準備了電視機,準備了小影片,當眾羞辱拉馬福薩,指責南非種族滅絕,還多次打斷對方的解釋。最後,怎麼看?第一,拉馬福薩比澤倫斯基老練。知道這肯定是一場鴻門宴,知道川普肯定各種手段都會上,因此他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特意穿了身筆挺的西裝。即便不斷被川普打斷,他也就是笑一笑。不然,真可能又會出現澤倫斯基那一幕——被憤怒的川普趕出白宮。這也提醒其他國家領導人,要警惕川普的“橢圓形辦公室伏擊”。以前,在這裡會見,是一種外交禮遇,現在則是暗藏殺機——川普會採取各種手段,當著媒體記者的面,讓弱小國家領導人難堪,展現美國的霸道和強勢。有意思的是,這次幫拉馬福薩解圍的,還有美國記者。因為NBC記者就那壺不開提那壺,現場詢問川普:卡達贈送你的空軍一號,怎樣了?川普勃然大怒:“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得離開這裡。這和卡達的噴氣式飛機有什麼關係?”拉馬福薩順勢跟川普開玩笑:“對不起,我可沒有飛機送給你。”兀自恨恨不休的川普回答:如果南非送一架噴氣式飛機,“我也會接受”。他真是什麼都想要啊!第二,社會和諧很重要。實事求是地說,南非的社會和諧是存在嚴重問題的。一年那麼多謀殺事件,誰去誰害怕,這也極大影響了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白人種族隔離時期,南非是非洲最富裕也是最大經濟體,但現在,南非經濟也出現了很多問題。當然,這還有一個歷史公平問題。不管從那個角度看,佔總人口80%的黑人,只擁有4%的土地,這個社會能夠和諧穩定嗎?怎麼盡快降低犯罪率,怎麼順利推進土地改革,對南非來說,這是壓倒一切的問題。關鍵是發展經濟、降低失業率,但川普大棒揮舞,又給南非更大經濟壓力。這也是拉馬福薩硬著頭皮也要赴鴻門宴的原因。第三,美國真在意殺戮和公平嗎?我看到,很多人就憤憤不平。川普,那麼上心南非,那麼羞辱一國總統,就因為他認為的遇害對象,是南非白人。但你看看加薩,一年多時間裡,已經有5萬多人被打死,可憐,絕大多數都是婦女和兒童。如果要列印在A4紙上,那這些A4紙,川普可以擺滿自己的整個辦公桌。哈馬斯不分青紅皂白,殺戮以色列平民,這肯定要被譴責;但冤有頭債有主,以色列這樣大打出手,難道就是對的?全世界無可奈何,國際社會麻木地看著,這是全世界的恥辱。川普憤怒了嗎?他發飆了嗎?他公開譴責了嗎?這個不公平的扭曲的世界! (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