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年輕人集體倒退,開始迷戀“老派生活”
2025年的最後,突然被“老己”刷了屏。“己”是那個自己的“己”,而“老”,則是給自己添上一份相識已久般的親近和關愛。當“愛你老己”這句話被無數人轉發,人們突然開始用“老己”親暱地稱呼自己。我想起前兩天跟朋友聊天時提到自己如今的生活哲學:愛具體的人,做具體的事,去偽求真,不裝X。朋友也是笑著說:你這就是當下人們說的“老派生活”。“老”,突然在2025年末成為年輕人眼中的寶貝。讓我既驚訝,又不太意外。資訊轟炸,AI亂象的當下,如何在嘈雜的聲音中保持自己內心的穩定,“老派”似乎是一種思路。這不是斷網斷電,而是把手機調成靜音——用著現代的科技,卻不被叮叮咚咚的通知牽著走。所以,越來越多年輕人開始學織毛線、畫國畫、逛菜市場、照著外婆的老方子煮一鍋踏實的飯菜。日子不必被“打卡”和“爆款”填滿,用一件件具體的小事,織出柔軟而飽滿的節奏。當全世界都在催你加速,有種年輕的叛逆,叫我們偏偏要活出0.5的倍速。這不是活回去了,而是活明白了。面對一地雞毛的生活,年輕人試圖做到笑眯眯地說:“急啥?先跟我們逛個菜市場。”這何嘗不是一種真正的自由?老式買菜:菜場裡的人情冷暖林泓毅,00後去年在一家媒體公司實習時,主管面對我的興趣愛好曾發出過巨大的驚訝,“什麼?你們00後居然還會喜歡逛菜場?” 當時我挺困惑的,逛菜場不是挺正常的麼?我們家上至老林,老老林(我爸和我爺爺),下至我和我堂弟,都喜歡有事沒事去菜場逛逛,和很多攤主甚至都處成了熟人。直到我來到上海,真實地漂了兩個月,才意識到原來同樣是00後,人與人的習慣有那麼大的區別。我不習慣在盒馬小象下單。他們告訴我,我這個叫“老派人類生活”。我眼中的菜場是自己的宇宙。比如我的“好大哥”阿富,第一眼看見他時,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個菜販子,但他就是東河市場的無冕之王。多年來穿梭菜市場的經驗,讓他上至進貨談判,下至擺攤兜售,中間的做菜心得,那一項都能侃侃而談。人們對菜販子的刻板印象,他身上一項都沒有。阿富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揭開地上的防水篷布。幾個大泡沫箱隨著扯開的布露出自己的身型,裡面裝的是前一天沒賣完的綠葉菜和堆積成山的土豆蕃薯胡蘿蔔。然後就是“變魔術”:先撕開老皮和蔫了的外葉,再用手順著葉子的脈絡往外撥開,撐起更大的模樣形狀。不過幾秒鐘的工夫,菜就變得水靈晶亮,彷彿剛剛從土地上摘下來,還透著鮮。最後掏出一把折疊小刀,對著菜的根頭裁去一截,拋進一個乾淨的空筐,噴上些水———一顆嶄新的生菜就誕生了。我對蔬菜的很多認知,都是阿富給的:“有些菜,客人肯定要挑大小的,就要放在外面。有的菜會經常一起做的,就要放在一起。像雞毛菜,菠菜這種嫩的小菜苗,不能讓客人自己抓,所以會用大框子往深了裝,客人嫌髒,撥一下就不弄了;瓜必須要切下一個頭,把肉給大家看…”這是關於擺菜的哲學。“你們年輕人不常買菜,來菜場一般就直接拿,白菜倒還行,這個豆苗多貴啊,買到老的劃不來,是要拿指甲掐一下的。還有芋艿慈姑毛栗子,儂不曉得栗子是小的才好吃吧,外面能看到根系絨毛的,才新鮮。”這是關於選菜的秘密。“還有好多做生意的也是,稀里糊塗,哎呀,其實用報紙包菜比塑料袋好放啊,報紙透氣啊,做生意都不曉得。還有給菜噴水要用抑菌水,燈籠椒要想放得久要拿熱水沖一下。這個,你帶點回去,炒蝦仁炒肉都好吃。”這是關於存菜的經驗。這些是線上超市給不了的智慧,是只有真切與人相處才能得知的“內部資訊”。所以,即便上海菜場很多都是二道販子,價格甚至不比超市便宜多少,我依舊情願去菜場。悠哉游哉地背著雙手看家長裡短,這是我舒服的地方。老式旅遊:只為自己感受的行走Harry,85後每個周末,只要有空,我就會開展一場漫無目的的周邊城市探索。沒有攻略,沒有規劃,周五都不知道周六會去那裡,但這就是我的舒適區。作為賺著普通工資的普通人,我厭倦了一成不變的日常,卻也深知玩不來特種兵的速度,攀不上徒步露營的精緻。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多走走,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看看不一樣的生活。喜歡上網衝浪的朋友告訴我,我這叫“老派人類”。我不完全同意,但多少能理解他的意思。比如上周末,我就開車去了距離成都2小時車程的李莊。自金沙江和岷江在宜賓的合江門匯合成長江,李莊就成了萬里長江第一鎮。去之前,我依稀記得“李莊古鎮”“李莊白肉”的名聲,走了這麼一趟卻發現,李莊是謙遜的,甚至是懶散地蟄伏在長江邊上,釀酒,打糕,切肉,過日子。老房子的深處還是住家,不甚寬敞的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又擠滿了具體生活的證據:牆角插針一樣地栽了幾株蜀葵,正開著綢子一樣的花;不高的樹,能遮陰,能結點酸甜的果子,洗好的衣服褲子也能順手掛在枝丫上;散放的工具、玩具,似乎人們不太在意,但再一看就知道,它們日日被使用、被玩耍,日子是映照其上的。街頭有賣給遊客的旅遊紀念品、奶茶,也有服務街坊鄰居的老店:極小的盲人推拿店裡只擺得下一張小小的鐵架子床,卻是一方供應了衣食、舒緩了疲倦的微小宇宙;某些賣白酒的店裡只放著巨大的酒缸,沒有小巧精緻的古風小瓶,這一看就是供老鄰居們拿空礦泉水瓶來打酒喝的,是當地生活的另一種樞紐。長江就在幾米之外不停歇地流動;李莊就這麼在長江邊新舊共生著。在這樣的環境中,美食自然也就生長出來了,自己人享受,遊客也不委屈。自然,我吃了李莊白肉。最早的李莊白肉被叫作裹腳肉,名字不雅,但對其形態的描述很是信、達。等到抗戰時期,國立同濟大學的師生遷來了李莊,一住就是六年,還有金陵大學、中央研究院、中央博物院、中國營造學社的駐留,裹腳肉才變成了李莊白肉,在時任國立中央研究院社科研究所所長的陶孟和建議下,裹腳肉更名為“李莊刀口蒜泥白肉”,產地、技法、味道和食材都穩穩地嵌了進去,再後來終於成了李莊白肉,讓刀口成了面上精彩的表演,蒜泥成了內裡獨特的靈魂。有了這層淵源,李莊白肉也就不再是李莊的白肉了。這一大片一大片飛薄的肉片,裹著蒜泥蘸水,喂飽的除了日常,還有幾所大學的青春和家國希望。梁思成、林徽因、傅斯年曾在李莊的街道里遊走,梁的《中國建築史》就是在李莊完成的,一起在此喘息的還有來自故宮的三千多箱珍寶。在李莊景區的一處牌坊上,我發現了四個鎏金大字:中國李莊。第一眼會覺得口氣不小,等深入瞭解了李莊歷史,才能理解這份大氣的名副其實。當然,這份歷史是我飯後癱軟在長江邊的露天茶館裡,權當消食和補課看的。當時,長江在我面前緩緩流動,李莊在我身後安靜地鋪開,等讀到“同大遷川,李莊歡迎,一切需要,地方供應”這十六個字時,背後平鋪的李莊突然有了高度,李莊的風味也就有了風情,我這場“老派”風物之旅,也達成了它最初的願想。老式貓冬:早睡晚起的簡單快樂王文靜,85後立冬一過,東北農村就準備開始進入冬眠狀態。我也跟著進入“老派”狀態了。這種狀態有個專用名稱,“貓冬”。懂的人都懂,這是東北人向嚴酷冬天的寒冷宣告妥協,繼而花長達4個月甚至半年時間躲在家擺爛的一種體面稱呼,也是我逃離北上廣後,執意選擇回歸的簡單生活。南方人想像不出冬天的東北,在日常氣溫只有零下25度的日子裡,汽車大巴無法安全行駛,早市菜場也停止了營運,雪最大的時候,兩三米深的暴雪把家門牢牢堵住,全家用盡全部工具和力氣,才能在冰雪封鎖中開荒出一條連通外部世界的通道。大多數時候,人們選擇貓在家中的炕上不出門,開啟睜眼吃,吃完睡的半冬眠狀態。南方人也想像不出,東北人的貓冬是怎樣一種簡單的快樂。貓冬前的日子最是忙碌。爸媽會曬豆角絲、曬茄條、曬蘿蔔乾,儘可能為冬天儲存足夠的食物;年輕人如我,雖然沒了囤物的習慣,也會儘量搭把手。當風把果樹的葉子吹得所剩無幾,果子搖搖欲墜時,我們還會搬把梯子,拎著籃子摘水果。先摘沙果,快要上凍再摘山楂——一部分果子可以削皮切片拌入白糖,曬成沙果乾,一部分串成串晾曬,冬天時放入冰糖,熬煮成開胃的果水,其餘那些做成水果罐頭。偶爾拿出一瓶,就著玻璃的冰氣在炕上咀嚼,是幸福具體的模樣。然後,冬天就來了。寒風擊打著房門,大雪封住了園子,麻雀成群結伴尋找著雞的食物。我們會將窗戶蒙上透明的防風塑料布,囤菜、囤柴,燒熱火牆和火炕,在火坑上打撲克,在火坑上吃兩餐。老人用九錢玻璃杯喝著小燒,一頓一杯;我則會睡到自然醒,在炕上刷劇,嗑瓜子、喝咖啡,沒事再搗鼓點手工花、拼豆畫。餐桌上輪換著大碴子粥,大白面饅頭,各式辣椒做成的小菜,鹹菜,醬辣椒。當然,五花肉燉酸菜、干蘑菇燉雞也會混入其中。偶有賣雜貨的補給車路過,放著大喇叭告知鄰里街坊,大家會藉機跑出來,買點豆腐瓜子,順便嘮嘮家長裡短。我們彷彿冬眠的動物一樣,在電視機和火爐的陪伴下慵懶閒淡地度過漫長的冬天,慢慢的,直到窗檯的花盆裡,一隻綠色的辣椒苗長出來。生活才會重新忙碌起來。老式“歐包”:去浮求真的滋味Chris,90後帶著逛一二線城市“歐包店”的心態逛我家鄉的饟攤,會收穫一些意料之外的國際化打開方法。這也是我被朋友調侃的“老式思維”,說我吃不懂高級,我只能苦笑。饟,在現代維吾爾語和波斯語中均寫做“nain”,其實就是面包的意思。只是不同於松香軟甜的日式面包,饟更接近歐包的粗放:尊重原汁原味,口味就地取材,以麵粉、酵母、水和鹽為面包主要原料,但皮牙子(洋蔥)、辣皮子(辣椒)、牛奶、堅果、酸奶酪等配料都可以加,什麼都不放,只用鹽水發麵,做生胚也可以。不另外加油、糖。經過饟坑的碳火烘烤,最後呈現出沉甸甸的小麥特有原香。少油、少糖、低熱量,健康。在廣州工作的那幾年,我也買過“高級的”歐包。它們大小不一,被整齊地放在暖色燈光的陳列架上,雖說與饟不完全相似,卻總帶著些許熟悉。卡牌上介紹:天然酵母、有機小麥粉、含水量較低,但能存放更長時間,是健康碳水的首選——跟我老家的饟就更像了。唯一的差距就是價格,廣州的歐包平均一個15元起。我家鄉的饟,最貴不超過7塊錢。我知道,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饟和歐包並沒有什麼關聯。但只要你調整一下思路,就會發現:它們都極少加入輔料,最大程度地發揮穀物本源魅力;也同樣作為普通民眾的日常主食,廣泛存在於各式家庭餐桌。只是,相比於歐包近些年遍地開花,佔領新中產餐桌的景象,新疆的饟著實太低調了。低調到只被少數我們這種戀舊的新疆年輕人打抱不平。據不完全統計,如今新疆饟的種類已經進入300多種,所以無論你喜歡怎樣的口味款式,都能找到與歐包店無限接近的饟:喜歡甜口的有酸奶酪饟、玫瑰花饟;喜歡咸口的有肉饟、辣皮子饟;主打堅果的有核桃饟、芝麻饟……各個口感豐富,耐儲存,飽腹感強。只是別跟打饟師傅說什麼“油糖比”,他會一臉疑惑,問你是不是在找油饟和西克曼饟(甜饟)?新疆的饟和新疆的人一樣,不擺著不端著,不搞設計包裝,沒有技巧,全是感情,樸素實惠,隨意發揮。不追逐華而不實的美麗,只希望你吃飽穿暖,別餓著。當麥香飄來的時候,就能找到回家的路。我總覺得,這不叫老派,只是尊重生活的本來模樣。當然,可能也是想家了。 (虎嗅APP)
紐約客─TikTok 版“奧斯卡”:那份弔詭又清新的坦誠
🔖 導讀這篇文章捕捉到了網際網路時代的一種荒誕症候:當我們在傳統社交媒體的虛假人設中窒息時,那群最頂級的網紅聚在一起,反而展現出一種極度功利卻“清新”的誠實。娜奧米·弗萊(Naomi Fry)帶我們潛入 TikTok 的年度盛典,剝開這層鍍金的浮華,露出了底下赤裸裸卻又充滿生命力的資本邏輯——在這裡,生活不僅是用來過的,更是用來賣的。TikTok 版“奧斯卡”:那份弔詭又清新的坦誠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強迫自己遠離 TikTok。我心裡清楚,社交媒體對我而言已經是個麻煩了。我曾重度沉迷 Instagram,早上一睜眼就抓過手機點開 App,緊接著陷入一種神遊狀態【1】,整日機械地刷著資訊流、快拍和私信。理智告訴我,看著別人看似完美、充實且快樂的生活只會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但這無濟於事。X(前推特)也是個大問題。作為資深推特使用者,即便埃隆·馬斯克接手後平台上充斥著種族主義、色情和陰謀論內容,我依然頑固地登錄著。這些平台對我時間和習慣的掌控力是如此之強,以至於我唯一的戒斷方式就是徹底註銷帳號。(如果只是從手機上刪除 App,不出半日,我就會羞愧且自我厭惡地重新下載。)我的大腦依賴點贊和回覆帶來的即時滿足,貪戀點選滑動的麻木快感,更恐懼獨處時不得不面對內心想法的時刻。那怕不加這一個新的社交平台,我腦子裡的毒素也已經夠多了。我對 TikTok 的恐懼並非空穴來風。過去幾年,這款應用無疑背負了當代社會的諸多罵名。它被視為手機成癮、虛假資訊以及殭屍般極度膚淺文化的罪魁禍首。(在 HBO 新喜劇《愛在洛杉磯》(I Love L.A.) 最近的一集中,現實中的 TikTok 紅人昆琳·布萊克威爾 (Quenlin Blackwell) 本色出演,自嘲為一個痴迷於將空洞名聲最大化的膚淺內容創作者。)這款應用的“推薦”資訊流 (For You feed) 嘈雜、毫無邏輯且充斥著各種梗,配樂往往是無腦的音效和卡通式的加速音樂或旁白,似乎專為吸引年輕人而設計,引發了人們對其可能損害兒童心理健康的擔憂。“開始這個項目時,有個女孩告訴我,我一半的朋友因為 TikTok 患上了飲食障礙,另一半則在撒謊,”紀錄片導演勞倫·格林菲爾德 (Lauren Greenfield) 去年與我談論她關於青少年與社交媒體的新作《社會研究》(Social Studies) 時如是說。儘管如此,我也明白,TikTok 在當代美國生活中的核心地位已不容置疑。據最新官方統計,美國 TikTok 使用者數量達到了驚人的 1.7 億;2023 年秋季在美國上線的應用內電商平台 TikTok Shop 也在以令人眩暈的速度增長,足以叫板 Etsy 和 eBay 等老牌電商巨頭。(今年 1 月至 10 月,其美國市場銷售額達到了 100 億美元,而 2024 年同期僅為這一數字的一半——這還是在唐納德·川普加征關稅的背景下實現的。)作為評論家,我也意識到 TikTok 不僅是流行文化梗和趨勢的溫床——比如莫名其妙卻有點好笑的“six seven”梗,或是那款甜膩噁心的迪拜巧克力【2】——更是名流的孵化器,這些人最終往往能突破平台的侷限。(例如艾迪生·雷 (Addison Rae),她十幾歲時靠在應用上跳舞成名,隨後轉型流行歌手,最近剛獲得格萊美最佳新人獎提名,並被《衛報》評選為年度藝人。)簡而言之,我開始覺得,無論是為了我自己、讀者,甚至是為了國家,我都該縱身跳入 TikTok 這片波濤洶湧的海域。當有機會參加在好萊塢舉辦的首屆 TikTok 頒獎典禮時,我知道,時候到了。為了在首航中找點依靠,我邀請朋友漢娜 (Hannah) 同行。漢娜是你我都熟悉的本刊美食評論家,雖已成年且為人母,卻令我驚訝地承認自己是 TikTok 的“超級死忠粉”,儘管她緊接著補了一句警告。“我覺得這東西太可怕了,簡直是世間禍害,”她說。她承認自己在無腦滑動中浪費了無數寶貴時間,偶爾當那些熱門音效像電影《美麗心靈》【3】裡那樣在她腦中迴響時,她必須強行停用。不過她解釋說,她欣賞 TikTok 是因為它展示了人類經驗中那些陌生的角落。這與 Instagram 不同,後者讓她陷入與熟人的比較和絕望,而 TikTok“不會讓我討厭自己,”她輕快地說道。她會看謀殺案的法庭錄影,中西部八個孩子的媽媽拍的“跟我一起準備出門” (GRWM) 視訊,或是像“糖果沙拉傾訴大會”這種奇怪的挑戰——人們一邊往碗裡扔軟糖,一邊說出自己經歷過的創傷。“那些古怪的陌生人讓我著迷,”她說。典禮前幾天,我戰戰兢兢地註冊了 TikTok 帳號並開始試用。漢娜曾誇讚該平台的演算法對她的喜好極其敏感(“我覺得它真的很懂我”),但我知道應用需要時間來識別我內心深處的需求,管它是什麼呢。(貓?整形手術前後對比?明星八卦盲盒?)所以即使我刷到的內容大雜燴:教你如何“提升女人味”的視訊(“隨時隨地噴香水”;“像對待黃金一樣對待頭髮”);一個男人試圖指揮困惑的司機去“同性戀停車場”的惡作劇;一段關於雙重謀殺案的 911 報警錄音;還有一個甜得發膩的“紐約聖誕時光”視訊,看著像——事實上我想也就是——AI 生成的。我也時刻謹記那十幾歲女兒的教誨,她在我登上去洛杉磯的飛機前,不情不願地給了點有用的建議。“在 Instagram 上,有些人可能還想跟認識的人聯絡,”她說,“但在 TikTok 上,人人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做內容。”換句話說,我來這兒不是為了交朋友的。我本不該擔心的。走進日落大道上舉辦活動的 Palladium 劇場,看到許多提名者和頒獎嘉賓聚集在媒體區附近,我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個異鄉異客。這幫人到底是誰?現場氛圍有點像小鎮的高中舞會:狂歡者們穿著亮片晚禮服,戴著別出心裁的首飾,頂著精心打理的髮型和濃妝在交際。有些人——也許是班上的活寶?——甚至穿著戲服。一位名為“幻想先生”(Mr. Fantasy,粉絲數 110 萬) 的表演者,戴著煤黑色的波波頭假髮和埃爾頓·約翰式的墨鏡,身穿時髦的粉色西裝,在背景板前用誇張的英國口音模仿《王牌大賤諜》的台詞。(後來我聽說有傳言他是《河谷鎮》演員 K.J. 阿帕的小號。)朱爾斯·勒布朗 (Jools Lebron,粉絲數 230 萬),這位因 2024 年爆火口頭禪“很端莊,很周到”(very demure, very mindful) 而聞名的頒獎嘉賓,身著低胸閃亮禮服,正拿著手持風扇降溫;克里斯·芬克 (Chris Finck,粉絲數 180 萬),一位因高空跳傘視訊獲得提名的創作者,穿著翼裝飛行裝備在鏡頭前上躥下跳,彷彿隨時準備起飛。換句話說,這絕不是《名利場》的奧斯卡派對。沒人追求低調奢華或精緻優雅;沒人假裝自己沒費勁打扮,或者不為能到場而激動萬分,更沒人掩飾自己正拿著手機不停地拍自己和周圍的人——大概是為了發 TikTok,這就形成了一種“銜尾蛇”般的死循環。這種持續不斷的被審視感(更別提那種認為世間萬物皆可轉化為可分享內容的預期)雖然令人沮喪,卻也透著一種怪異的清新感。這難道不正是當下公共生活最誠實、雖說也是被放大的對應嗎?這種感覺在演出開始時愈發清晰。觀眾被告知,場館電力故障導致舞台螢幕燒壞了。這意味著這場現場典禮將難以置信地在“只有音訊”的情況下進行。活動設有十四個獎項,包括針對新人的“年度新星”、針對美妝博主的“Okay Slay 獎”,以及針對教育博主的“我今天才知道 (I Was Today Years Old) 獎”。每當頒獎人宣佈某類別的提名時,只能聽到他們 TikTok 片段的聲音,卻看不到畫面。起初,我很驚訝演出竟能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繼續,但隨後漢娜掏出手機,給我展示了活動的 TikTok 直播流,在那上面,視訊片段被完好無損地切入。換言之,電力故障並不重要。或者說,它隻影響了線下體驗 (IRL),但這與每個人裝置上發生的更重要的傳播事件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反正大部分觀眾都埋頭盯著手機看。但我必須承認,這種處處“露怯”的粗糙感中,有一種可愛甚至肯定生命力的東西。我交談過的 TikTok 創作者,不像傳統大明星那樣被打磨得光鮮亮麗,或脫離日常現實。就在不久前,他們中許多人還是無名之輩,是來自不同背景、努力維持生計的張三李四。如今,他們似乎真誠地相信 TikTok 帶來的恩賜——通過品牌交易、聯盟行銷、粉絲打賞、付費牆、觀看獎勵和平台外機會,他們得以養活自己和家人。晚會期間,我無數次聽到“TikTok 改變了我的人生”這句話。來自休斯頓的年輕小夥聖地亞哥·阿爾巴蘭 (Santiago Albarrán,粉絲數 330 萬) 告訴我,得益於他在 TikTok 上的崛起,他開創了自己的服裝線,為家人成立了一家糖果公司,並回饋了西班牙裔社區。我走近阿爾巴蘭時,他正在拍攝朋友兼同行巴勃羅·佐勒齊 (Pablo Zolezzi,粉絲數 290 萬),佐勒齊正在劇場的深粉色地毯上跳著滑稽的小舞步。這兩位穿著帥氣西裝的創作者靠發佈喜劇段子成名,時常相互合作。(佐勒齊靠一個模仿帥哥“查德”的搞笑表情視訊走紅;阿爾巴蘭的第一個爆款視訊則是戴著螢光色假髮和朋友在停車場跳舞。)“這讓我們徹底出名了,簡直荒謬,”佐勒齊說,“我們得以逃離朝九晚五的生活。”他也通過 TikTok 獲得了平台外的發展機會,現在擁有一個高檔曲奇品牌,並投資了房地產。“全靠 TikTok,一切都是,”阿爾巴蘭說。在這個國家歷史上,當賺取生活工資、更別提實現“美國夢”的可能性變得愈發渺茫之際,TikTok 似乎成了一個潛在的解決方案——一個向那些足夠大膽和執著的人招手的網路邊疆。然而,正如阿多諾和霍克海默 (Adorno and Horkheimer)【4】曾提醒我們的那樣,“幸運女神不會眷顧所有人”。況且,即使是那些嘗到了這個夢工廠甜頭的人,也永遠不能停止勞作。“年度 TikTok 直播創作者”提名者之一、歌手喬丹·布魯 (Jourdan Blue,粉絲數 83.5 萬) 告訴我,他在應用上的直播不僅讓他能養活自己,還通過粉絲打賞實現了拍攝音樂錄影帶等職業目標。(粉絲可以通過禮物表情符號向主播捐款;TikTok 從中抽成。)我好奇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直播。“現在大概有 900 名觀眾,”他回答道。事實上,我們交談時直播正在進行。“這些都是幾分錢的小錢,”他說著指了指手機,給我看一位粉絲剛送給他的禮物表情,“這是一朵玫瑰,代表我喜歡你。” (外文精譯)
《紐約客》平生第一次刷抖音是什麼感受?
The Weirdly Refreshing Honesty of the Oscars of TikTokTikTok 奧斯卡那種怪異卻令人耳目一新的坦誠這款應用或許對使用者的心理健康造成破壞,但在這場聚會中,人們坦率地承認:如今生活中的一切都成了內容素材,這種坦率反而令人滿足。 插畫:Fromm Studio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抗拒加入 TikTok。我覺得,社交媒體對我來說已經有點成問題了。我嚴重沉迷於 Instagram——每天早上一睜眼就伸手拿手機點進 App,然後整天在一種恍惚狀態中不斷刷動態、滑動看故事、檢查私信,儘管理性上我知道,看到別人看似完美、充實又幸福的生活,常常讓我自我感覺糟透了。X(原 Twitter)也是個麻煩。作為一名長期推特使用者,即便埃隆·馬斯克收購之後,平台上充斥著種族主義、色情和陰謀論帖子,我還是固執地繼續登錄。這些平台對我時間和習慣的控制如此之強,以至於我唯一能戒掉它們的辦法就是徹底停用帳號——我也確實偶爾會這麼做。(如果只是從手機裡刪掉 App,我會羞愧又自厭地幾乎立刻重新下載回來。)我的大腦依賴點贊和回覆帶來的即時快感,沉溺於滾動和點選所帶來的麻木慰藉,害怕獨自面對自己的思緒——它早已毒液滿溢,實在不需要再添一個社交媒體平台了。我對 TikTok 的猶豫似乎並非毫無根據。過去幾年裡,這款應用確實被指責引發了諸多當代社會弊病:手機成癮、虛假資訊傳播、殭屍般極度膚淺的行為模式。(在 HBO 最新喜劇《我愛洛杉磯》最近一集中,現實中的 TikTok 網紅奎恩琳·布萊克威爾(Quenlin Blackwell)就戲仿自己,扮演一位膚淺的內容創作者,痴迷於最大化她空洞的 TikTok 名氣。)TikTok 的“為你推薦”頁面充斥著喧鬧、無厘頭且表情包密集的內容,常配以瘋狂的音效、卡通式加速的音樂片段或旁白,似乎特別吸引年輕人,這也引發了人們對該平台可能對兒童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的擔憂。“當我開始這個項目時,有個女孩告訴我:‘我一半的朋友因為 TikTok 患上了飲食失調,另一半則在撒謊。’”去年我和紀錄片導演勞倫·格林菲爾德(Lauren Greenfield)聊起她關於青少年與社交媒體的新系列片《社交課》(Social Studies)時,她這樣說道。然而,我也清楚 TikTok 在當代美國生活中的核心地位無可否認。據最新官方統計,美國 TikTok 使用者數量高達驚人的 1.7 億;而 2023 年秋季在美國上線的 TikTok 內嵌電商平台 TikTok Shop,其本土增長速度更是令人眩暈,已足以與 Etsy 和 eBay 等老牌電商公司抗衡。(今年 1 月至 10 月,該平台在美國的市場銷售額已達 100 億美元,是 2024 年同期的兩倍——即便面臨唐納德·川普加征的關稅。)作為評論人,我也意識到 TikTok 不僅是催生流行文化迷因和潮流的溫床——比如雖無意義卻莫名有趣的“six seven”,或是直白噁心的迪拜巧克力——也是孕育突破平台限制、走向主流的名人的搖籃。(例如艾迪生·雷(Addison Rae),她十幾歲時憑藉舞蹈視訊走紅,後轉型為流行歌手,最近不僅獲得格萊美最佳新人提名,還被《衛報》評為年度藝人。)簡言之,我開始覺得,為了自己、讀者,甚至國家,我都該投身 TikTok 這片洶湧水域。當有機會參加在好萊塢舉行的首屆 TikTok 頒獎典禮時,我知道時機已到。為初次探險增添些底氣,我邀請朋友漢娜同行。儘管她已是成年人,甚至做了母親,但這位你或許認識的本刊美食評論家卻坦白說自己“真心是個 TikTok 超級粉絲”——不過她急忙補充道:“我覺得它糟透了,是地球上的禍害。”她坦言自己曾因此浪費無數寶貴時光,無意識地不停刷屏,甚至有時必須強制停用 App,否則那些最火的聲音片段就會像《美麗心靈》(A Beautiful Mind)裡那樣在她腦中反覆迴響。但她解釋說,她欣賞 TikTok 能向她揭示人類經驗中那些陌生的角落。與 Instagram 讓她不斷與熟人比較並陷入絕望不同,TikTok “不會讓我討厭自己”,她愉快地告訴我。她會看謀殺案庭審錄影,或中西部八孩媽媽的“跟我一起準備出門”視訊,或像“糖果沙拉創傷傾訴”這類奇怪挑戰——參與者一邊往碗裡扔酸糖(Sour Patch Kids)或彩虹糖(Skittles),一邊說出自己經歷過的創傷。“全都是些讓我著迷的怪人陌生人,”她說。典禮前兩天,我建立了一個 TikTok 帳號,忐忑不安地開始刷起來。漢娜盛讚該平台演算法極其敏銳地捕捉她的偏好(“我覺得它真的很照顧我,”她說),但我知道 App 需要時間才能識別我內心深處的需求——無論那究竟是什麼(貓咪?整容前後對比?明星八卦匿名爆料?)。因此,我刷到的內容五花八門:一段教人“提升女性氣質”的視訊(“隨時隨地噴香水”;“把頭髮當作黃金對待”);一個惡作劇視訊,男子試圖引導困惑的司機前往“同性戀專屬停車場”;一段報警電話錄音,報告一起雙重謀殺案;還有一個甜膩膩的“紐約聖誕季”視訊,看起來——而且我認為確實——是由 AI 生成的。我還牢記著青春期女兒在我飛往洛杉磯前給我的勉強卻實用的建議:“在 Instagram 上,有些人可能還想和認識的人聯絡。但在 TikTok 上,人人都只為自己創作內容。”換句話說,我此行不是來交朋友的。其實我本不必擔心。走進日落大道上的活動場地帕拉丁劇院(Palladium),我們看到許多提名者和頒獎嘉賓聚集在媒體拍照區附近,我頓時意識到自己真是身處異鄉的陌生人。這些人到底是誰?現場氛圍有點像小鎮高中舞會:狂歡者們身著亮片晚禮服、佩戴創意珠寶、髮型精緻、妝容濃重。有些——大概是班裡的開心果?——甚至穿著奇裝異服。一位名叫“幻想先生”(Mr. Fantasy,110 萬粉絲)的表演者,頂著烏黑齊耳短髮假髮、戴著埃爾頓·約翰式墨鏡、身穿時髦粉色西裝,在紅毯背景板前用誇張的英國口音拋出奧斯汀·鮑爾斯(Austin Powers)風格的俏皮話。(後來我聽說他可能是《河谷鎮》(Riverdale)演員 K·J·阿帕(K. J. Apa)的另一個身份。)朱爾斯·勒布朗(Jools Lebron,230 萬粉絲)因 2024 年病毒式傳播的 TikTok 口頭禪“very demure, very mindful”(非常端莊,非常用心)而聞名,當晚她身著低胸閃亮長裙,手持摺扇為自己降溫;克里斯·芬克(Chris Finck,180 萬粉絲)因跳傘視訊獲提名,他穿著翼裝裝備在鏡頭前蹦蹦跳跳,彷彿要起飛一般。換句話說,這絕非《名利場》奧斯卡派對。沒人追求低調奢華或精緻優雅;沒人假裝自己沒費大力氣打扮,也沒人掩飾自己無比興奮的心情,更沒人不時刻用手機拍攝自己和周圍所有人——大概是為了發到自己的 TikTok 帳號上,形成一種“蛇吞尾”式的閉環。如果說這種無處不在的監控坦率得令人沮喪(更別提世間萬物皆可轉化為可分享內容的預期),它同時也怪異地令人耳目一新。這難道不正是對當下公共生活的真實——儘管被放大了——寫照嗎?這種感受在演出一開始便清晰起來:觀眾被告知場館電路故障導致舞台螢幕全部黑屏。這意味著這場現場典禮竟將僅以音訊形式進行。當晚設有十四個獎項類別,包括面向新人 TikToker 的“年度新星獎”、面向美妝創作者的“Okay Slay 獎”,以及面向教育類創作者的“I Was Today Years Old 獎”(意為“今天才知道”)。每當主持人宣佈某獎項提名者時,只有他們 TikTok 視訊的音訊播放出來,沒有任何畫面。起初,我驚訝於活動竟會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舉行,但隨後漢娜掏出手機,給我看了活動的 TikTok 直播——視訊片段被完整剪輯進去。換句話說,電路故障其實無關緊要。或者說,它隻影響了線下體驗,而相比每個人裝置上正在發生的更重要的事件——畢竟大部分觀眾的腦袋早已埋在手機裡——線下體驗顯得微不足道。儘管如此,我不得不承認,整個活動那種不加掩飾的粗糙感竟有些可愛,甚至充滿生命力。與傳統大牌明星不同,我交談的 TikTok 創作者們尚未被打磨得光鮮亮麗,也未脫離日常現實。就在不久之前,他們中的許多人還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來自五湖四海的普通人,只為謀生掙扎;如今,他們真誠地相信 TikTok 帶來的餽贈——通過品牌合作、聯盟行銷、粉絲打賞、付費牆、按觀看量獎勵以及平台外的機會,他們得以養活自己和家人。當晚,我反覆聽到一句話:“TikTok 改變了我的人生。”一位名叫聖地亞哥·阿爾瓦蘭(Santiago Albarrán)的休斯頓年輕人(330 萬粉絲)告訴我,多虧 TikTok 走紅,他得以創立服裝品牌、為家人開辦糖果公司,並回饋拉丁裔社區。當我走近他時,他正拍攝朋友兼合作創作者巴勃羅·佐萊齊(Pablo Zolezzi,290 萬粉絲)在帕拉丁劇院深粉色地毯上跳一段滑稽小舞。兩人均身著筆挺帥氣的西裝,靠發佈喜劇短影片在 TikTok 走紅,有時還合作創作。(佐萊齊憑藉一個做出搞笑“帥哥 Chad 臉”的視訊爆紅;阿爾瓦蘭的第一個病毒視訊中,他戴著螢光色假髮,和幾個朋友在停車場跳舞。)“它讓我們成名的程度簡直荒謬,”佐萊齊說,“我們終於擺脫了朝九晚五的上班。”他也因此獲得了平台外的發展機會:如今擁有一個精品餅乾品牌,並投資了房地產。“全靠 TikTok,一切皆因 TikTok,”阿爾瓦蘭說。在這個國家,獲得體面工資乃至實現美國夢的可能性似乎日益渺茫,TikTok 或許看起來像是一種潛在解決方案——一片召喚著足夠勇敢和堅持之人去征服的數字邊疆。然而,正如阿多諾(Adorno)和霍克海默(Horkheimer)曾提醒我們的:“命運不會眷顧所有人。”況且,即使那些嘗過這座造夢工廠果實的人,也永遠無法停下腳步。當晚“年度 TikTok LIVE 創作者”獎項提名者之一、歌手喬丹·布魯(Jourdan Blue,83.5 萬粉絲)告訴我,他在 App 上的直播表演不僅讓他自食其力,還通過粉絲打賞實現了製作音樂視訊等職業目標。(粉絲可通過贈送表情禮物打賞主播;TikTok 從中抽成。)我好奇有多少人觀看他的直播。“現在大約有九百觀眾,”他回答。事實上,我們交談時直播正在進行。“這些都是零錢,”他說著指向手機,給我看他剛收到的粉絲禮物表情。“這是一朵玫瑰,因為我喜歡你。” (邸報)
《政策源於生活 何志偉:讓政治回歸生活,讓民眾意見展現價值》如何讓政治回應人民真實需求、縮短公民與公共事務之間的距離,成為當前民主治理的重要課題。總統府副秘書長何志偉近日接受媒體專訪時指出,政治不應只存在於選舉期間,而是時時刻刻發生在日常生活中,唯有讓政治回到生活本身,才能減輕民眾對政治的疏離感。何志偉表示,政治人物與一般市民並無不同,同樣面對生活壓力與現實困境,因此更應從人民的生活經驗出發思考政策。他指出,許多公共政策的起點,其實來自日常對話與基層聲音。備受關注的TPASS通勤月票政策,最初便源於他與市民朋友一段半小時的生活交流,反映出傾聽民意對政策形成的重要性。他強調,政治的範疇不僅限於宏觀議題,從街道水溝、路燈維修,到交通壅塞與整體經濟壓力,皆與市民生活息息相關,也是政治應回應的核心問題。在制度面向上,何志偉主張,地方首長應建立更開放、即時的溝通機制,例如定期進行直播式問答,讓市民能直接表達意見,促進資訊透明與對稱。他認為,當中央、地方與民眾之間的資訊流動更順暢,年輕世代對公共事務的關注與參與,也會自然提升。何志偉指出,政治的本質是「人的世界」,關鍵在於理解需求、傾聽聲音。專業固然重要,但若缺乏對人民處境的理解,再完整的構想也難以轉化為可行政策。他也提醒,政治人物並非遙不可及,在地方活動、宗教場合或社區聚會中,民眾只要願意開口,意見就有被聽見的機會。此外,他透露,總統府平均每月收到約5,000封民眾來信,內容涵蓋生活困擾、政策建議與各類公共議題。為有效回應龐大民意,總統府亦運用人工智慧技術協助整理與分類來信,確保重要聲音不被忽略,並作為政策研擬的重要參考。何志偉認為,唯有讓政治真正回歸生活,讓民眾感受到自身意見具有價值,才能激勵更多人成為公共參與者。當更多人願意在日常中發聲,政治才能發揮引導社會前進、推動未來發展的力量。
獨家|當東京買不起米:日本的“通膨假象”如何引爆你帳戶裡的隱形炸彈?
如果你是一個生活在中國、美國或歐洲的普通投資者,看到新聞說“日本米價飆升”、“東京CPI破3%”,你的第一反應可能是:“這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去日本買大米。”但如果我告訴你,正是這碗昂貴的大米,可能會逼迫日本央行關掉全球資本市場的“免費水龍頭”,進而導致你手裡的美股、甚至新興市場基金出現劇烈波動呢?讓我們透過三張圖表,剝開宏觀經濟枯燥的外衣,看看這場正在上演的“日本通膨大戲”背後,藏著怎樣的驚悚劇本。1.歷史性的“死亡交叉”:當日本比美國更貴這是一張足以載入金融史冊的圖表。圖1 美日核心CPI對比圖資料來源:MacroMicro |該圖表直觀展示了日本核心CPI自1979年以來首次超越美國核心CPI的歷史性時刻多年來,全球經濟有一個常識:美國通膨高,日本通膨低(甚至是通縮)。但看這張圖的最右端,黃線(日本核心CPI)不僅抬頭挺胸,甚至在近期刺破並超越了藍線(美國核心CPI)。這是自1979年以來的首次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過去幾十年全球經濟的“低窪地”消失了。現在的日本,不再是那個物價萬年不漲的奇怪國家,它的通膨率甚至比那個正在瘋狂加息試圖壓低物價的美國還要高。2. 3.0%的“偽繁榮”與被大米擊穿的防線再看第二張圖。日本的粘性價格通膨指標(剔除生鮮食品)不僅連續44個月高於央行2%的目標,最近更是直接反彈到了3.0%(圖中紅框處)。圖2 日本粘性價格通膨圖資料來源:日本總務省|該圖顯示日本扣除生鮮食品後的核心CPI在近期再次反彈至3.0%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經濟繁榮的訊號,對吧?通常通膨意味著大家都在買買買,經濟火熱。錯。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這 3.0% 的通膨背後,不是日本人在狂歡,而是他們在“吐血”。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下面這張觸目驚心的“大米危機圖”。請注意看圖中那條深紅色的線(Table Rice),它是如何脫離其他食品(面包、面條),走出了一個垂直的90度拉升:圖3 大米通膨資料資料來源:日本農林水產省及日本總務省的官方消費者物價指數報告|這也是近期被稱為“令和米騷動”的核心資料支撐。這張圖清晰地告訴我們:“大米危機”是真實的:紅線的飆升代表米價同比暴漲,部分品種漲幅甚至接近一倍。這是生存必需品,不是奢侈品。“成本推動”而非“需求拉動”:並不是日本人因為工資漲了而去消費,而是因為供應短缺加上日元貶值導致進口成本變貴,商家被迫漲價。消費者“昏迷”:實際工資是負的。老百姓一邊罵娘一邊勒緊褲腰帶。這就像一個人生病發燒(通膨),並不是因為他生命力旺盛(經濟好),而是因為他感染了嚴重的病毒(供應衝擊)。3.為什麼會威脅你的錢包?這裡是文章的核心,也是最讓華爾街睡不著覺的地方。日本央行(BoJ)現在面臨一個兩難的死局:如果不加息:日元繼續貶值,進口東西更貴,老百姓買不起米(如紅線所示),可能會引發社會動盪。如果加息:日本經濟本來就虛弱,加息會讓身背房貸的家庭和企業破產,把“衰退”變成“蕭條”。但現在的訊號是:他們大機率要加息。因為3%的通膨太難看了,且大米和生活成本的壓力已經變成了政治問題。一旦日本央行加息,全球投資者的噩夢——“日元套利交易大平倉”就會再次上演。什麼是“日元套利交易”?想像一下,你有一張信用卡(日元),利息幾乎是0。你從這張卡里套現出100萬,轉手存進一個利息5%的理財產品(比如美債),或者買了正在暴漲的輝達股票。你什麼都不用做,光吃利息差就賺翻了。這就是過去幾年全球機構都在玩的遊戲:借便宜的日元,買全球的高息資產。現在,如果日本央行加息:你那張信用卡的利息突然變高了(借貸成本上升)。日元升值了(你還錢的時候要還更多)。這時候你會怎麼做?你會立刻賣掉手裡的理財產品和股票,把錢換回日元去還債!當全世界的機構都同時開始“賣資產、換日元”時,全球股市就會遭遇拋壓。還記得2024年8月5日的全球股市暴跌嗎?那就是一次小規模的預演。4.投資者該看什麼?日本的這波通膨(3.0% CPI)不僅僅是日本國內的新聞,它是全球流動性緊縮的哨聲。作為投資者,你需要關注以下三點:日元匯率(USD/JPY):如果日元突然大幅升值(比如快速衝向140甚至130),說明套利交易正在逆轉,你的美股或全球配置基金可能會面臨回呼風險。日本央行的態度:下一次議息會議如果他們表現得很“鷹派”(強硬要加息),請對你手中的高風險資產保持警惕。大宗商品價格:如果日本通膨持續居高不下,說明全球供應鏈依然緊張,這也可能反過來支撐黃金等抗通膨資產。5.結語那張美日CPI交叉圖(圖1)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而那張垂直飆升的大米價格圖(圖3)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日元作為全球提款機”的日子正在倒計時。當東京的家庭主婦為了買一袋米而發愁時,華爾街的交易員們正在顫抖。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不要只盯著聯準會的臉色,偶爾也要看看東方。因為那只在那兒搧動翅膀的蝴蝶(日本通膨),可能會在大洋彼岸引發一場風暴。 (CapitalWatch)
2025 全美生活成本最高的 20 個城市!
關鍵要點紐約市是全美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舊金山位居第二,整體價格比紐約便宜約15%。美國各地生活成本差異巨大,對搬遷或費用對比的人來說,這些差異至關重要。本資訊圖根據 Numbeo 資料,排名2025年全美生活成本最高的前20城市。紐約市:全美標竿美國各地生活成本究竟差異多大?以下表格以紐約市為基準(指數=100),展示主要城市相對於全美最貴都市圈的相對昂貴程度。排名基於2025年年中的食品、交通、餐飲、公用事業和房租平均價格。紐約市:全球生活成本標竿紐約市位居榜首,是全球百萬富翁數量最多的城市。因其高密度設施、高工資水平和住房需求,常被用作全球生活成本基準。2025年市中心一居室平均租金:$4,107/月單人平均生活開支(不含房租):$1,700/月加州城市:科技驅動的高成本舊金山(85.3):受科技行業高薪和住房短缺推動聖何塞(80.4)、聖地亞哥(73.5):矽谷輻射效應 + 太平洋沿岸溢價低成本城市:性價比之選達拉斯、新奧爾良:日常開支比紐約低40%以上中部與南部城市(納什維爾、夏洛特、坦帕)提供高性價比生活資料來源:Numbeo 2025年中資料基準城市:紐約市(指數=100)包含項目:食品、交通、餐飲、公用事業、房租結論:紐約仍是“黃金之城”,但舊金山、波士頓等科技與金融中心緊隨其後。對搬遷者來說,選擇達拉斯、納什維爾或坦帕,可在生活品質與成本間實現最佳平衡。 (格外教育)
一百萬無家可歸的德國人: 那些隱形的女性
導語: 在德國,無家可歸的女性群體正日益壯大,她們擅長偽裝與自我隔絕,過著在咖啡館、收容所與街頭游離的隱形生活。她非常嫻熟地掌握著偽裝的藝術,對於那些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她就選擇直接將其遮蔽或淡忘。或者,她只是輕描淡寫地提及:“我今天晚上沒有床位。”卡琳·漢巴赫(Karin Hambacher)獨自坐在柏林機場一家咖啡館的木椅上,完全不引人注目。她將在這張椅子上坐到天亮,與自身的疲憊和睡意進行頑強的對抗:她是一位70歲、和藹可親的小個子女士,衣著得體,她努力表現得像一位普通遊客。在她旁邊立著她的行李箱,裡面塞滿了書籍和那些學術文章。她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躺下,絕不可以。“那樣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卡琳·漢巴赫是德國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女性中的一員,她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固定的住所,卻又好像無所不在。她曾經是一位專業的翻譯、一位相夫教子的妻子、一位慈愛的母親。她說,她的兩個女兒仍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她們的生活中不再有她了。“我與她們失去了所有聯絡。”多年來,這位無家可歸的老婦人一直穿梭於一個與主流社會平行的世界。出於保護隱私的考慮,她的名字在這裡被更改了。因為她所要講述的,不僅是一個關於“消失”的故事,它更是一個關於“迷失自我”和“人生軌跡偏離”的故事。在德國,有超過一百萬人處於無家可歸的狀態。德國流浪者救助聯邦工作組(Bundesarbeitsgemeinschaft Wohnungslosenhilfe)最近公佈了這一創紀錄的數字。僅在柏林一地,“得到安置的無家可歸者”數量就已大幅上升到53,000多人。其中,女性佔據了三分之一,而且這個數字每年都在持續增加。這些女性並非像人們想像的那樣睡在裝滿袋子的冰冷瀝青路面上,而是從一處緊急避難所轉移到下一處,然後寄居在熟人的沙發上,或是待在機場那種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裡。她們的真實處境往往很難被看見。無家可歸的女性通常承受著強烈的羞恥感,飽受著暴力經歷、藥物成癮、過度負債或精神疾病的困擾,又或是被腦海中持續不斷的喧囂所折磨。因此,有些人會通過偽裝,假裝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例如,卡琳·漢巴赫這位在機場出現的友善女士,就喜歡告訴陌生人她是一名編輯或校對。在她的行李中,她攜帶了大量的學術論文,很多句子都被她用圓珠筆劃上了醒目的下劃線。前不久,她還發現了一本想翻譯成德語的小說。“我必須設法給自己拿到一份工作委託。”然而,任何陪伴她走過一段時間柏林生活的人都會隱約察覺到:她的願望很可能不會實現。因為卡琳·漢巴赫是一個不停地在路上奔波,但卻始終未能到達任何歸宿的人。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時還是六月,她出現在克羅伊茨貝格(Kreuzberg)區的“庇護所”(Unterschlupf)。這個日間活動場所主要由捐贈資助,它為那些跌出所有社會保障體系的女性提供了一個臨時的避難所。清晨,工作人員在廚房裡切著蔬菜,桌子旁坐著跨性別女性和戴著面紗的穆斯林女性,一位女士用俄語獨自說話,另一些人則在椅子上小憩。卡琳·漢巴赫在“美容沙龍”裡找到了一個座位,這是這裡一間配備有鏡子的房間。儘管已到古稀之年,她依然保持著一張略顯少女的面容,化著淡雅的妝容,穿著顏色搭配和諧的印花衣服。這些都是她過往生活的遺留痕跡,正如她用那優雅而精緻的語言講述自己曾經是怎樣一個女人一樣。在她“出走”之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她說,那是一種逃離,也是一種自我放逐。卡琳·漢巴赫在波羅的海地區長大,六歲時,她的父母離開了民主德國。後來她在波恩附近完成了高中學業,獲得了大學學位,隨後在一家機械製造公司擔任了專業翻譯,並結婚生子。第一個孩子出生後,她辭去了工作。生活似乎本應就這樣平穩地持續下去。但隨後,不幸開始降臨。“我有兩個孩子在嬰兒時期就不幸夭折了,其中一個是在分娩過程中因缺氧而逝世,”這位老婦人說話的聲音變得略微低沉。再後來,她在懷孕期間又失去了一個孩子。“是啊,”她輕輕地停頓了一下。“這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平復。”而這種巨大的失落和痛苦在婚姻中卻從未成為一個可以被深入談論的話題。“我們夫妻之間無法進行太多深入的交流。”很難精準地說出這種疏離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使卡琳·漢巴赫與她曾經擁有的生活漸行漸遠:她的丈夫是一名程式設計師,兩個女兒上著華德福學校,學習大提琴,接受著良好的教育。這一切表面上看起來都完整無缺。她甚至又開始了第二次大學學習,她回憶道,並於2012年毅然前往紐西蘭,度過了幾年美好的時光。她露出了光芒。在那時,她已經離開了她的丈夫,“我其實應該更早一點離開的。”一個女人堅定地走著自己的道路,這個故事在一開始聽起來是這樣。卡琳·漢巴赫以一種相當和解的語調講述著,彷彿她只是過著一種稍微有些非傳統的生活。“我的家,它存在於我的內心之中,”她曾經這樣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無家可歸,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處於待命狀態的生活,有時也是一種被囚禁在內心的生活。然而,在這個她建構的敘事中,一些重要的階段被故意省略了,例如她獨自撫養兩個女兒的那些年。“作為母親,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她說。只是,自從前夫不再支付撫養費後,她不僅未能重返職場,反而將大量時間用於撰寫關於人權等議題的冗長信件給各界政治人物。她不經意地提到,直到有一天家裡的電被切斷了,當時她的小女兒仍然和她住在一起。在新冠疫情期間,卡琳·漢巴赫寧願堅持吃生食,也不願接種疫苗,因此她在一艘遊覽船上做廚房幫工的工作也隨之失去了。她搬到了母親家住,隨後又搬到了科隆-波恩機場。她根本不想再回到公寓裡去了。她說,就是無法承受。“我有一種感覺,那會是對我自己的一種暴力傷害。”那她的女兒呢?她當時是如何承受這一切的?卡琳·漢巴赫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一個答案。她說,女兒當時應該是很擔心她的,聽起來有些不確定,幾乎是試探性的。她的兩個女兒已經很久沒有回覆她的資訊了,她不太明白背後的原因。她說,小女兒甚至就住在柏林。但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也許吧。“我想會的。”無家可歸——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處於待命狀態的生活,有時也是一種被囚禁在內心的生活,長期處於這種狀態的人往往會為自己披上堅硬的鎧甲。這層鎧甲可以保護她們免受痛苦,有時甚至可以保護她們不對他人產生同情心,但它卻無法幫助她們應對殘酷的現實。許多人如果沒有專業的醫療幫助,就無法擺脫這種困境。三年前,漢堡-埃彭多夫大學(Universität Hamburg-Eppendorf)曾進行一項關於無家可歸者身心健康狀況的深入研究,調查了德國主要城市中的651名受訪者。結果顯示,其中有23%的人被正式診斷出患有精神疾病。然而,將近70%的人,也就是超過三倍的人,表現出無法解釋的心理異常症狀。第一個數字和第二個數字之間存在著一個危險的灰色地帶。因為許多人不僅缺乏任何形式的治療,其中一些人還會主動拒絕接受治療。因為她們堅信自己既沒有生病,也沒有無家可歸。這時已是下午時分,在“庇護所”裡,一位年輕的女性推開了“美容沙龍”的門。麗貝卡·卡費爾德(Rebekka Karfeld)今年21歲,她的真名也出於隱私保護而更改了。她頭上包著一條毛巾,塗了些睫毛膏,然後開始吹乾她那長長的金色頭髮。麗貝卡·卡費爾德看起來非常自信,在“庇護所”裡,她是那些對現狀保持清晰認知,並且堅信自己只是暫時住在這裡的人之一。然而,沒過多久,她也開始談論其他事情。例如,那些總是伴隨在她生命中的各種類型的男人。麗貝卡·卡費爾德說,第一個男人是她的父親。他很少在家,但她就是很喜歡他。她說,她的父親像母親一樣酗酒,有時他會講述他年輕時被關押在民主德國收容所的經歷。那裡有被禁止進食、地下室懲罰等虐待。“他在那裡受到了極其殘酷的毆打。”後來她的父親坐過牢,但這位年輕的女士說,不知為何,她覺得父親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我生命中遇到的男人,都與他有著某種相似之處。”接著是那些與她一起離開的男孩子們。當時她的母親再也無法照顧她,她的小妹妹也被送進了收容所。“這讓我整個人生徹底脫離了軌道。”一開始她們只是吸食大麻,後來睡在地下室裡,再後來到了柏林。她的男朋友販賣冰毒、可卡因和海洛因,“我嘗試了所有這些毒品。”直到錢花光了。然後就出現了她所說的“服務”。她說,在波茨坦廣場附近的一家酒店裡,一些商人會通過一家中介公司叫非常年輕的女孩到他們的房間。像她這樣的女孩。當時她還是未成年人。藥物成癮者。供他們隨意使用。那時她才 17 歲。出走、沉淪、再回到收容所——馬里特·海尼施對無家可歸的這種循環已經習以為常。麗貝卡·卡費爾德講述這些事時沒有絲毫的自憐,她表現得彷彿這一切都無法再傷害到她了。“我確實覺得很噁心。有些人非常油膩,總是想要得寸進尺。”但她需要毒品,而那些男士會與她分享。有一次,當其中一個人吸毒吸得沒有盡頭時,她逃跑了。“他有錢。他有可卡因。他有權力。”她跑了,她感到害怕。她堅定地說,她已經徹底戒毒了。但同時,她也拒絕了性生活,“我感到厭惡。”但像她這樣的女性,最終又能去向那裡呢?第二次拜訪,時間已是十月,麗貝卡·卡費爾德已經離開了“庇護所”。她現在住進了“快樂之床”(Happy Bed),這是一個由前旅館改建的地方,只要無家可歸的女性前往社會諮詢處諮詢,就能獲得一個房間住上一年。她說,通過電話聽起來很開心,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她先是答應了見面,但隨後又取消了。她在“庇護所”裡的郵件也無人領取,她錯過了就業中心的預約。她的蹤跡再次消失了。出走、沉淪、再回到收容所——馬里特·海尼施(Marit Heinisch)對無家可歸的這種循環已經習以為常,有時她會問自己,這種循環到底如何才能被有效地打破。她今年46歲,是“庇護所”的負責人,一位充滿活力、獨自撫養孩子的母親,晚上還會去打掃衛生或在餐館做服務員來賺取足夠的錢維持生計。馬里特·海尼施說,在日間活動場所工作無疑是件苦差事,情況只會“持續不斷地變得更糟”。她和少數的志願者正在與一種社會大眾幾乎不願再理會的困境作鬥爭。她是這樣看待這件事的。海尼施說:“我相信,來到這裡的女性大多在心理上不穩定,或者患有精神疾病。但她們中很少有人對此有明確的認知。”她經常需要花費數月的時間來勸說和說服女性去申請市民津貼。許多人拒絕與政府機構打交道,她們沉浸在各種陰謀論、深度的恐懼、憤怒的情緒,或者這種無情的自我厭惡中。馬里特·海尼施講述了其中一位女性,她無法使用椅子。她總是堅持坐在冰冷的露台地板上。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個墊子。這位女性卻坐在墊子旁邊,一次又一次,因為她害怕弄髒這個墊子。“終於有一天,她坐在墊子上了,”馬里特·海尼施說。“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成功了。但想要再進一步就非常困難了。”這也就是說,在這裡很難期待能有快速或立竿見影的成果。而單純的憐憫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更需要的,是長期的耐心和毅力。只是,有些女性即使面對巨大的耐心,也無法被從她們自我建構的世界中解救出來。時間已臨近十一月,柏林的天黑得很早,卡琳·漢巴赫又一次來到了“庇護所”。這位老婦人坐在沙發上,身邊放著三件行李。日間活動場所很快就要關閉了,所有的訪客必須離開,去為自己尋找一處臨時過夜的地方。然而,這位70歲的老人今晚沒有找到睡覺的地方。有些收容所已經滿了,有些地方則允許吸菸,她不想去那裡。“對我來說,保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於是,她把背包背到肩上,把一個布袋系在她的拉桿箱上。除了衣物,她還在箱子裡裝了幾公斤重的書、宣傳冊、文章,一個尚未完成的半生。卡琳·漢巴赫開始出發,一邊走一邊講述著。關於她過去幾天睡在通勤列車上的經歷。柏林、格賴夫斯瓦爾德(Greifswald)、柏林——她用一張“德國票”一天行駛了500公里。當她不知道該去那裡時,她就會選擇這樣做。車票錢她用微薄的養老金支付。她不想接受政府的資助,“因為與官方機構打交道對我的身心健康沒有好處。”而且,其他的乘客不需要知道她的目的地只是下一個公園。“對他們來說,我是一個遊客,一個旅行者。”卡琳·漢巴赫走向一個地鐵站,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負重沉重的小個子女人。她隨後乘地鐵去了一家州立圖書館,在閱覽室裡坐下,長時間地閱讀報紙。在這裡,她是一名學生,和所有人一樣。她拿了一本紐西蘭的旅遊指南。她說,也許有一天她還會再去那裡。晚上9點前,圖書館即將關閉。卡琳·漢巴赫熟練地走向出口。她對這一切都非常熟悉,包括去機場的路,以及進入那家從不打烊的咖啡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她會坐在一個喝光的茶杯前,觀察著最後一個經過的旅客,看著他們推著行李箱和孩子從她身邊走過。其間,她會時不時地看一下手機。她希望,也許女兒會給她發資訊。“我一直抱有希望,希望我們能有一天恢復聯絡。”但沒有人回覆,至少今天沒有。晚上11點前,卡琳·漢巴赫看起來非常疲憊。她從包裡掏出一本小冊子,裡面記著她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凌晨3點42分,乘坐區域特快列車前往火車總站。凌晨4點57分,繼續前往施滕達爾(Stendal)的方向。然後需要轉車五次才能到達波恩。在那裡她想去拜訪一位大學朋友,之後再去呂根島(Rügen)看望她的兄弟。她的行李箱裡已經為她的兄弟準備了幾本藝術畫冊。“生日禮物,”她說。前提是她能順利到達。 (德國派)
重要拐點,來了!
01 深圳樓市的重要拐點對於深圳樓市而言,並非所有的利多都能被稱為“拐點”,但地鐵13號線的貫通絕對算一個。根據官方最新披露的資訊,13號線一期北段(高新北站—上屋站)將於年底貫通,疊加已投入營運的一期南段(深圳灣口岸站—高新中站),13號線一期即將實現全線貫通。與此同時,13號線二期北延全線(上屋站至李松蓢站)已完成熱滑試驗,線路具備運行條件,預計將於2026年正式通車。這條線路一旦完全打通,南起深圳灣口岸,北至光明鳳凰城,從後海、科技園、留仙洞總部基地直達光明科學城,長期的物理阻隔將被徹底打破。到2026年,一個覆蓋南山與光明的“30分鐘科創生活圈”將正式形成閉環。我們將13號線視為深圳樓市的重要拐點,因為它所改變的,不只是通勤效率,而是整個城市內部的資產定價邏輯。首先是價格錨定錯位:長期以來,南山被視為深圳最穩定、最確定的核心資產區,但這種確定性,也意味著極高的價格門檻。當前南山核心片區的住宅成交價,普遍是光明核心區的2-3倍,絕對差價在5萬–10萬元/㎡之間。當13號線把南山與光明拉進同一條通勤軸線,這一價格錨,必然面臨重新校準。如2011年,龍華4號線全線貫通後,首次實現龍華與福田CBD的快速連接,龍華地鐵沿線核心區樓盤價格在幾年內迅速翻倍;2016年,寶安11號線開通後,沿線資產價值快速重估,寶中也由此成為深圳新的價值高地,房價站穩10萬+。現在的13號線,正處在這一歷史節點上。其次是資產配置錯位:大量家庭的財富,被鎖定在存量住宅中:樓齡偏老、戶型緊湊、社區功能缺失,卻背負著長期且沉重的按揭成本。現實是,在南山原地改善的可行性不高,一套真正意義上的品質大宅,往往意味著上千萬甚至更高的置換門檻,足以讓多數高淨值家庭止步。而13號線,恰恰提供了一條資產輪動通道。當通勤時間被壓縮至可接受區間,南山家庭可以輕鬆置換光明新規住宅,並且存款變多了,房子變大了,生活質量升級了。13號線讓深圳樓市具備了在核心區與潛力區之間,大規模進行理性遷移和資產再配置的基礎條件。這才是它足以被稱為“拐點”的真正原因。02 三大訊號,重倉光明光明的底氣,絕不僅僅是通勤,以下三大重磅訊號,決定了這裡的資產上限:一、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國際科技創新中心”,這是通稿中僅點名的四個區域性任務之一。這一表述,意味著中國正將科技創新推向全球競爭坐標系。未來一個階段,資金、政策與制度資源將圍繞“科技—產業—人才”形成閉環。光明科學城,正是深圳承接這一國家戰略的核心區與啟動區。腦解析與腦模擬重大科技基礎設施 合成生物研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啟動區二、廣東“十五五”規劃提出,將深圳打造為“高新技術企業之都”。為實現這一目標,規劃中特別強調:要加強原始創新和關鍵核心技術攻關,並“充分發揮光明科學城、松山湖科學城、南沙科學城等重大載體作用”。在這一邏輯下,深圳內部的功能分工實際上已經被清晰劃分:南山、福田更多承載成熟企業總部、資本集聚、國際交流與資源配置功能;而光明,則被賦予了源頭創新、中試驗證以及高新技術企業規模化孵化的任務。從全省視角看,光明是深圳最具“創新源頭屬性”的區域,也是最符合“高新技術企業之都”底層支撐邏輯的承載區。中國散裂中子源三、APEC會議將於2026年11月18日至19日在深圳舉行,給深圳帶來全球矚目的影響力。《人民日報》頭版將深圳定義為“中國矽谷”“南方科技中心”。這並非簡單的國際會議輪辦,而是國家層面對“科技城市”的正式定位。APEC意味著什麼?是高規格國際政商資源,高密度技術、產業、資本交流,以及對城市基礎設施、產業體系、治理能力的全面檢驗。而深圳要展示的“科技實力”,絕不僅是騰訊、華為的總部,而是一整條從基礎研究到產業化的創新鏈條。在這個鏈條中,光明科學城是深圳可以拿到國際檯面上展示的“底層能力”。當科技成為一座城市最核心的生產力,它最終會如何重塑城市的居住結構與資產價值?全球經驗已經給出了高度一致的答案。在美國,房價最貴的20個城市中,有12個位於舊金山灣區或洛杉磯周邊,這裡是矽谷所在地,其資產價值遠超老錢雲集的東海岸紐約周邊。美國矽谷房價走勢在韓國,三星電子不僅支撐了韓國經濟,也重塑了區域價值。三星的核心研發與生產基地所在的京畿道水原市、龍仁市,過去五年房價漲幅分別高達25.5%和22.8%,遠超首爾首都圈11.1%的平均水平。中國亦是如此。北京亦莊、西二旗,杭州未來科技城,最初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城市核心,但隨著科技企業與研發人口的持續集聚,這些區域迅速完成能級躍遷,優質住宅價格的穩定性和成長性,甚至跑贏了老城區。這一邏輯,正在光明具象化。隨著光明科學城建設進入實質階段,大科學裝置、科研機構和高層次科研人才持續匯入,區域人口結構正發生深刻變化。13號線的貫通在即,則在空間層面完成了關鍵一擊。在這一輪結構性變化中,鳳凰城成為承接結果最集中的區域。從供給端看,鳳凰城核心區已基本完成住宅用地出讓,在售項目接近清盤,短期內幾乎不存在新增住宅供給。這意味著,鳳凰城正在從“開發階段”邁入“存量階段”,區域住宅的稀缺性和穩定性極高。需求端的市場表現,已經給出了直接回應。2024年10月,深圳光明鳳凰城中建·觀玥首開,當日即實現售罄,成為理性市場少見的日光項目;同年12月項目再次加推,上調價格約10%,仍保持高去化率。2025年9月,項目迎來加推。在新房定價不減反增的背景下,實現超9成的去化率,是深圳“9.5新政”後首個熱銷盤。2025年11月9日,作為鳳凰城核心區最後的供應,中建·觀玥加推2棟,共192套80–106㎡新規三至四房產品,當日成交破百套。同月,中建·觀玥登頂深圳住宅成交套數榜首,成為全市關注度最高的項目之一。(資料來源:中原)這些成交並非依賴價格刺激,而是創新型人口在理性權衡後的主動選擇。更關鍵的是,鳳凰城並不是一個“未來兌現”的概念類股,而是一套已經完整運行的生活系統——科研、通勤、教育、商業與公共空間同步成熟,使高強度科研工作與穩定生活之間不再形成避險。以中建·觀玥為例,項目與在建的地鐵13號線德雅路站D口,直線距離僅約100米,是真正意義上的地鐵口物業。科研人員可以在這裡安家,同時輕鬆抵達南山科技園、留仙洞和西麗高校科研區,將通勤時間壓縮到最低,讓“居住半徑”真正服務於創新效率。示意圖教育體系也已落地:從光明區外國語學校、南方科技大學附屬光明鳳凰學校,到深圳實驗光明科林學校,全齡段優質學位穩定輸出,讓家庭教育不再成為生活的牽絆。示意圖生活的便利性同樣觸手可及。藍鯨世界、萬達廣場、N次方公園三大商業體,總體量超過20萬平方米,450余個品牌覆蓋購物、餐飲、休閒和娛樂,無論是下班順路購物、周末與家人朋友聚餐,還是偶爾的休閒咖啡時光,生活節奏與工作節奏高度匹配。實拍圖文化與公共空間也已兌現:斬獲“魯班獎”的光明文化藝術中心每年舉辦近百場高端演出,將藝術融入日常生活;步行僅數分鐘可達的虹橋公園,提供慢跑、露營、親子活動等自然空間,為高強度科研工作者提供精神緩衝和生活舒適感。實拍圖當深圳把科技創新作為長期主線,當光明被推到這條主線的關鍵位置,當鳳凰城成為光明最早完成系統兌現的生活核心區。中建·觀玥所代表的,已經不只是一個熱銷項目,而是一個吸引人才、留住人才、服務人才的居住樣本。03 以產品力鎖定核心區“入場券”經過多年的高強度開發,光明鳳凰城核心區已然大成。環顧四周,市政配套、商業叢集、公園綠地皆已悉數兌現。然而,類股醇熟的另一面,是住宅用地的開發殆盡。中建·觀玥的出現,不僅是區域內唯一在售新盤,極具稀缺性,也成為鳳凰城核心類股的壓軸之作。作為2024年深圳建築“新規”後首批入市的項目,中建觀玥的部分戶型使用率可以做到超100%。而最新加推的2棟產品的創新設計,堪稱一場空間革命,讓剛需的面積,同樣可以擁有改善甚至豪宅的體驗。如建面約80㎡三房兩衛,在這個面積段,能做到“兩衛”配置本就已是片區稀缺,而它更做到了深圳市場上極為罕見的“四開間”設計,讓每一個主要生活空間都擁有均等的陽光和視野。這種通常只在120㎡以上改善大宅中才會被奢侈運用的佈局,如今被壓縮排80㎡的空間,這不僅在鳳凰城是稀缺品,放眼全深圳都少見。還有建面約88㎡三房兩衛,它把一個傳統剛需戶型,做出了豪宅化的享受。約6.2米超長景觀陽台連接大橫廳,對面則是超大飄窗,形成通透對流,讓風與光在室內自由穿行。主臥做到了270°環幕景觀視野,讓臥室居住不再是簡單的休憩,而是一種視野和心境的享受。更重要的是,這種空間體驗並非孤立存在,而是與鳳凰城成熟的城市介面高度疊合:出門即達13號線地鐵口,通勤效率被壓縮到最優解;周邊公園、商業、文化設施舉步可達,生態與生活便利不再需要取捨;高強度科研工作與穩定、舒適的日常生活,在這裡實現同頻共存。當極致的產品力,疊加已全面兌現的複合型宜居屬性,其價值不只體現在“好不好住”,而在於這種組合本身的不可複製性。中建·觀玥既是光明科學城階段性建設成果的集中體現,也是鳳凰城核心區的稀缺樣本。而品牌背書為中建·觀玥提供了額外的安全感和信任力。項目由中國建築旗下中建八局全資子公司——上海中建東孚打造,其過往作品涵蓋深圳國際機場T3航站樓、深圳大運中心、上海迪士尼等城市封面級地標,品質和交付經驗均在行業內首屈一指。在市場波動與不確定性面前,這種“國家隊”背景讓購房者獲得了更高的信心,也保證了中建·觀玥在交付、施工、社區管理等環節的高標準執行。效果圖綜合來看,光明科學城已明確進入兌現階段:國家戰略落地、省級規劃明確、APEC背書、13號線貫通,科技資源正在快速轉化為真實的居住需求。 (劉曉博說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