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
新疆剛剛好
下飛機後,司機帶我來到市區酒店放下行李,已經深夜十一點左右,我有些飢餓,便胡亂跟司機找了個路邊燒烤攤,點了幾串羊肉,看到冰櫃裡有幾罐我從沒見過的烏蘇黑啤和白啤,想嘗嘗鮮,便一併取來,和司機邊聊邊等。燒烤店的桌椅隨意沿街擺放,都已脫落剝皮,看起來十分陳舊,但大家習以為常,零零散散坐了五六小桌,都在那兒邊吃邊聊,維語夾雜著漢語細細碎碎地隨風傳來。哈密風沙較大,路邊樹葉上積了一層淺灰,馬路中間偶爾有車輛駛過,車燈掃過樹葉,襯得我們周邊忽明忽暗。只等了一小會,老闆端著不鏽鋼盤子,盛了幾串羊肉過來,從外表上看,羊肉平平無奇,但只咬了一口,只覺肉質柔嫩又有嚼勁,肉汁與孜然香得滿口都是,是以前從來沒有品嚐過的好羊肉。我吃幾口羊肉,喝一口大烏蘇黑啤,羊肉香嫩、黑啤醇厚,瑟瑟秋風中,竟體驗到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人間美味,不由得大讚說:真好吃啊,這是什麼羊肉,竟這麼好吃?燒烤店維吾爾族老闆見我美得忘形,哈哈大笑說,這是哈密獨有的巴裡坤羊肉,巴裡坤草原養的哈薩克羊,喝的天山冰川融水,吃的天然優質牧草,草原上還有柴胡、甘草、麻黃,羊兒也順便吃了,所以羊肉味道特別好。我司機對新疆瞭如指掌,他也說在哈密,如果羊肉味道特別好,那一定是巴裡坤羊,如果羊肉味道一般,那就是外地進來的羊,你今天好手氣,隨意一找找著了,還有你今天喝的這蘇烏黑啤白啤,平時也不容易見,都教你撞著了。我聽他這麼一說,又去嘗了嘗白啤,確實甘爽怡人,跟黑啤的醇厚相比,又是全然不同的滋味。我就這麼一口肉,一口酒,邊吃邊贊,吃得好不快活。本不想多吃,只少少點了幾串,吃完意興難散,又去冰櫃多點了幾串,我平時很少喝酒,那啤酒又有點度數,喝了一罐黑啤、半罐白啤,整個人輕飄飄的,似醉非醉,剛達到微醺的妙境。吃完後點的幾串,我終是不敢多吃,起身要走,司機問,既然吃得高興,為什麼不多吃一些呢?我說:“剛剛好就好,現在就是剛剛好。”司機說:“那以後要是吃不到巴裡坤羊肉了呢?”我說:“吃不到就吃不到嘛,我都這麼大人了,什麼事放不下啊。”後來我們繞了新疆一大圈,真的就沒再吃到這麼好吃的羊肉。包括去到南疆時,新疆人普遍都說,南疆羊勝過北疆,但我在喀什吃當地人推薦的古城旁藍公羊烤肉,肉質確實也很好,口感極佳,但仔細回味,終感覺微微略遜於巴裡坤羊肉。可能是剛下飛機時,還帶著對新疆的濾鏡,畢竟最好交情見面初嘛。新疆的主要肉食是羊肉,我這一趟十幾天時間,幾乎餐餐都有羊,除了巴裡坤羊和喀什羊,另有兩次吃羊肉終生難忘。第一次是在阿勒泰的鄉下,嚮導帶我們深入到哈薩克牧民家,牧民宰了一隻羊招待我們。那次宰羊的經歷,比吃羊的經歷還讓人難忘。那家牧民住得極遠,我們出城後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摸到他家氈房。氈房旁拴了兩條狗,一匹馬,電線柱子旁綁著當天待宰的綿羊。這是只僅8個月的小羊,牧民說原本每天早上,這些羊都要放出去吃草,今天唯獨把這只小羊綁在一旁,小羊似乎也覺得大事不妙,看到我們靠近時,一臉驚恐之色。牧民們只放羊不殺羊,他們也得叫專業的屠夫上門,我們在原地等了片刻,屠夫才慢悠悠騎著摩托車過來,下車後便摸出宰羊的小尖刀在那打磨。屠夫把刀子一亮出來,整個牧場周邊的氛圍都變了,原本是一派犬吠馬鳴、美好祥和的北疆田園景象,突然周邊所有動物都變得驚惶恐懼,拴在一旁的狗和馬似乎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他們,原本在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些陌生人,現在害怕得不敢正眼看我們一眼,我們只要望向它們,馬和狗好像生怕自己被人類挑中去挨刀子,驚懼不已地趕緊轉過頭去,不敢跟我們對視,嘴裡發出嗚嗚求饒的哀鳴聲。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動物們的恐懼,風吹楊樹時再沒有清冽快意的秋意詩情,空氣中突然充滿了肅殺之氣。下午一點,哈薩克大哥過去牽羊來殺,那小羊自知命在旦夕,死活不肯挪動,大哥勒住韁繩,強行將小羊一步一跩拖到向日葵田邊。屠夫上前合力將小羊放倒,綁住四隻羊蹄,再提刀上前,掀起羊頭,露出脖頸,拿刀照脖子上一劃,小羊疼得全身一抖,只一刀,鮮血從羊脖噴湧而出,屠夫抬高羊脖,讓羊血流了一地。小羊略微掙扎兩下,再沒了動靜,只看到那羊血還在像自來水一般嘩嘩流向地面,將草叢浸得通紅。屠夫剛來時,牧民家的牧羊犬,就嚇得躲在狗尾巴草後面,只敢探出半個頭來看,現在眼見小羊沒了性命,牧羊犬心驚膽顫,在草叢後發出嗚嗚嗚的哀鳴,哈薩克大哥厲聲呵斥它,牧羊犬便夾著尾巴趴下,怯怯地望向我們,再不敢作聲。被嚇破膽的牧羊犬屠夫殺完羊後,拿小尖刀將羊蹄四處關節處橫切開,再順著羊蹄豎切,然後從羊腹處再豎切開,將羊皮切開幾道口子,之後順著這些口子下刀,將羊皮一點一點剝開。我以前一直以為,剝皮是拿刀將肉皮剔開,但屠夫只是割開幾處要害,就把手伸進皮下深處,一點點將皮肉撕開。原來那羊皮,竟跟一件衣服一樣附在羊身上,只有這樣撕,才能撕出一張完整的羊皮。只花了二十多分鐘,屠夫就完成了殺羊剝皮,再招呼我們幾個男人,合力上前將羊身倒掛在樹上,使尖刀將羊肉、羊內臟細細分解掉。旁邊哈薩克大姐,將他剛切下來的新鮮羊肉,不加任何佐料,洗淨便扔進清水裡煮。這一煮,足足煮了一個半小時,中間我等得乏味,甚至在車上睡了個午覺,醒來時走進氈房,聞到淡淡肉味,哈薩克大姐說來得正好,羊肉熟了,掀開鍋一看,新鮮的羊肉羊腸已煮得滾沸,咕嚕嚕向外冒著熱氣。原來在我小睡這一段時間,大姐將羊腸織成麻花辮狀,又手搟面皮子燙熟——光吃羊肉容易膩,需要麵食中和,但也因為新疆飲食都是牛羊肉加米面,人到新疆特別容易胖。下午三點四十,同行的夥伴都在氈房坐定,等著開吃鮮宰羊肉。大姐先給每人盛了一碗羊肉湯,湯裡鋪滿瞭解膩用的皮牙子(洋蔥),我先喝了口湯,直覺湯汁鮮美異常,一口氣連幹了三大碗。正式吃羊時,大姐先在盤子底部鋪上一層面片,再倒上羊肉,撒上皮牙子,七八個人圍桌而坐,一邊喝湯,一邊取羊肉來吃。那羊肉切得極大份,哈克薩大哥按當地禮儀,使小刀將熟肉切片,一塊塊遞給我們吃,大家紛紛站起來表示感謝,雙手接過羊肉,心滿意足地吃起來。除了一丁點鹽,羊肉裡沒放任何東西,但現殺現煮的八個月羊羔肉鮮嫩至極,大家吃得甚是痛快,個個無心說話,氈房裡只聽到一片吃東西的聲音,不到五分鐘時間,羊肉吃盡,大家又去扒拉盤底的面片就著湯吃。一位隨行的當地做工程的漢人,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直說好吃好吃。我問他你在阿勒泰本地生活,這種現殺羊羔應該常吃吧?他說也不是,這種事情,他一年也就碰到一兩回,不常見的。吃完羊肉,因為要急於出發克拉瑪依,大家在氈房前告別,路上司機問我這次羊肉跟巴裡坤相比如何?我說巴裡坤那是哈密街邊燒烤小攤的羊肉快樂,這裡是阿勒泰農牧鮮活日子的快樂,各有各的快樂,沒有啥高低,一切都剛剛好。本來我以為,這兩段羊肉經歷已經足夠讓我滿足,我絕沒有想到,最好吃最好吃的羊肉,還在伊犁等著我。那是一次漫不經心的美食經歷。我們到達伊犁州伊寧市是當天晚上,當地嚮導說要請我明天早上,嘗一嘗當地很有特色的早餐,但因為我一直儘量保持“每日12小時或16小時不進食”的習慣,拒絕了嚮導的建議。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嚮導還是給我帶來了早餐,是一小盒羊肉燒麥。出於好意難卻,也出於好奇,加上嚮導忘記給我拿筷子了,我用手捏起一塊燒麥,輕輕放進嘴裡。這是一碗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羊肉薄皮燒麥,但吃進嘴裡咀嚼的那一刻,我當場被燒麥香得直接靈魂出竅。燒麥微帶咸口,羊肉香、但裡頭的蔥花啥的更香,肉香跟植物香交織在一起,好吃得天崩地裂、好吃得難以言喻。這是我人生中吃過的,最香最香的食物,香到我當場瞪大眼睛,沖司機吼著喊:媽的太好吃了!媽的太好吃了!你快嘗嘗。我司機在新疆土生土長三十多年,對外地人這種傻逼樣反應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笑著安撫我的情緒:新疆是這樣的,新疆多的是好吃的。後來我追問嚮導,這羊肉薄皮燒麥是在那裡買的,嚮導說就在酒店附近,叫魯南小籠包。我說看這名字,這是山東人在伊寧做羊肉燒麥?嚮導說不知道,反正他天天早上去這家吃,好吃得他過日子完全離不了。我在伊寧的時候,心裡頭一直惦記著要再吃一次這家的燒麥。離開伊寧那天,因為要經獨庫公路,穿越整個北南疆,中間足足有12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出發得特別早,六點半天還沒亮就出門。上車後我望著眼前黑漆漆的伊寧市,跟司機說:要不,我們再去吃一次那個薄皮羊肉燒麥吧。司機說,他提前去踩過點了,現在太早了,店舖還沒開門,好像要七點半才開門。前面路途太遠,我們等不了一小時。司機說,沒有關係,前面有獨庫公路在等著我們,我們很快將會見到那拉提草原、喀什河谷、庫車大峽谷、巴音布魯克草原、大小龍池、大雪山等等,這段公路有絕壁、懸崖、河谷、雪山、草原、丹霞、紅土,是地球上最美的風景。他又說,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一切剛剛好。我聽得興致高漲,點頭說:是啊,這一切剛剛好,來到新疆,一切都剛剛好。然後我們在凌晨的黑夜出發,我們帶著巴裡坤羊肉、阿勒泰羊肉、伊犁燒麥的美好回憶向前出發,我們沒有啥可遺憾的,只要人還在新疆,這一切,就都剛剛好。 (盧克文工作室)
中亞第一大國,面積比歐洲還大,人口卻不如上海多?
導讀在中國西部和俄羅斯南部之間,有一片面積超過27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它是中亞最大的國家,也是全球最大內陸國和第九大國,但總人口只有不到2100萬。這片廣袤的土地,就是哈薩克。同樣的面積,如果按照中國的人口密度,足以容納幾億人;即便是按俄羅斯的水平,也該有有幾千萬。但哈薩克目前總人口僅約2100萬,不足中國理論承載量的二十分之一。為什麼地這麼大、人卻這麼少?這背後不僅是地理和歷史問題,更關係到這個國家的經濟潛力、產業發展邏輯,乃至它對中國企業的吸引力。01自然條件嚴苛,但資源豐富首先得承認一點:哈薩克人口稀少,確實與自然條件密切相關。全國三分之二的國土是荒漠或半荒漠地帶,地勢平坦但乾旱多風。中西部的年降水量不到100毫米,冬季極寒,夏季炎熱,適合大規模農業和定居的土地比例並不高。也因此,人口主要集中在南部(靠近烏茲別克)和東南部(阿拉木圖地區)——這些地方地形相對封閉,有水源,氣候較溫和。然而,不能僅用“自然條件差”來簡單概括哈薩克。事實上,這些“看似荒涼”的地帶,蘊含著極其豐富的礦產資源。哈薩克是世界重要的鈾礦、銅礦、鋅礦和稀有金屬供應國,還擁有大量未開發的石油天然氣田。如果說自然條件決定了哈國不是一個適合高度人口密集的國家,那反過來,也正是這種資源密度,使其具備了超越人口規模的經濟體量。2023年,哈薩克的GDP超過2000億美元,人均超過1萬美元,是中亞人均最高的國家。02人口結構年輕,城市化加速中儘管總人口不多,但哈薩克的人口結構並不“老”。目前,全國35歲以下人口占比超過50%,勞動力資源相對穩定。在阿拉木圖、阿斯塔納等城市,新一代中產群體正在形成,他們接受過高等教育,有一定外語能力,對中國品牌、技術和服務有基本認知。另一方面,城市化正在快速推進。2015年時,哈國城市化率僅為53%;到了2023年,這一數字已接近60%。政府正在推動“多中心城市發展”戰略,除了繼續擴大阿斯塔納和阿拉木圖兩個大城市,還重點扶持奇姆肯特、卡拉干達、阿特勞、烏斯季卡緬諾戈爾斯克等中型城市的發展。這對中國企業尤其重要。因為在過去,很多人判斷哈國市場“不值得做”,理由就是“人太少”。但實際情況是:人口雖少,但越來越集中,且購買力和可達性正在提升。對於具備一定品牌力或管道能力的企業來說,這些集中化趨勢反而是機會,而不是障礙。03政策導向開放,營商環境穩中有變作為“一帶一路”倡議最早響應的國家之一,哈薩克在對外資政策上始終保持相對積極的姿態。近十年來,它在經濟領域加入歐亞經濟聯盟,在區域合作中參與上海合作組織、中國—中亞機制等,並不斷簡化外資准入門檻。尤其是針對中國企業,哈國出台了一系列稅收優惠、土地租賃政策和“中資企業一站式服務窗口”,在工業園設立、原材料採購、人員簽證等方面提供便利。像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中哈連雲港物流合作基地,都是雙方在制度層面的深度對接成果。雖然在地方政府效率、法律執行、公務員系統等方面,哈國仍有改進空間,但在中亞國家中,哈薩克的制度成熟度、政策穩定性、市場透明度,依然是最強的一檔。對於希望在中亞設廠、拓展分銷、建設區域中心的中國企業來說,它是一個“門檻不高、政策彈性大”的跳板。04低密度社會也意味著新機會從城市規劃的角度看,人口密度過低固然會帶來交通、物流、服務半徑等挑戰,但它同樣意味著另一個詞:空間潛力。哈國的許多城市周邊擁有大片可開發工業用地,地價極低,基礎設施建設意願強烈。以阿拉木圖州為例,當地正在打造數個面向中國企業的輕工和製造業園區,入駐企業不僅可享受五年免稅政策,還有電力補貼、融資擔保等配套服務。某中資家電企業在當地建廠一年多,年產值已突破兩億元。此外,物流和跨境電商的發展,也在逐步“打通”人口稀疏的桎梏。中哈公路、鐵路運輸線路不斷升級,“中歐班列”已將哈國主要城市與中國多個省份實現高頻對接。隨著阿拉木圖成為中亞電商倉儲與分撥中心之一,不少中國品牌已將哈國作為中亞市場的試水地。在過去,“人口少”意味著“市場小”;而現在,“人口集中+交通提升”開始讓哈國部分地區具備“規模效應”。05該怎麼看待哈薩克的人口?回到開頭的問題:哈薩克人為什麼這麼少?是的,自然條件不如中國東南沿海、歷史積累也不如蘇聯中心地區,短期內不可能成長為消費型大國。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是一個“低價值”的市場。對於中國企業來說,真正重要的問題不是“總共多少人”,而是:這些人集中在那裡?(答案是幾個重點城市)他們的消費能力如何?(中產群體在擴大)這片土地能提供什麼資源?(能源、礦產、土地)制度環境是否支援外資?(相對開放且穩定)與其說哈薩克是“人口稀少的國家”,不如說它是一個密度不高、但結構可控的資源型市場。它不適合大規模鋪設管道、快速跑馬圈地,但它適合中長期投資、聚焦產業協同、做深區域合作。06展望一個國家的價值,遠不止於它擁有人口的多少。對中國企業來說,哈薩克不是一個“大市場”,但它是一個可控的市場、能落地的市場,是一個可以為“走出去”戰略提供樣板的中亞門戶。它或許人不多,但並不寂寞。未來的哈薩克,將不會只是中國企業“途經”的地方,而是越來越多產業項目“紮根”的地方。(黃金州)
中方專機上門,托卡耶夫親自接機,迫不及待給中國送上“見面禮”
托卡耶夫親自到機場迎接中方專機,迫不及待給中國送上「見面禮」。中國領導人日前乘專機抵達哈薩克首都阿斯塔納,應哈國總統托卡耶夫邀請,出席第二屆中國—中亞峰會。專機進入哈薩克領空後,該國空軍的戰鬥機迅速升空護航。托卡耶夫親自率總統辦公廳主任、副總理兼外長、阿斯塔納市長等一眾高級官員前往機場,等待專機落地並迎接中方。【中方的專機進入哈薩克領空後,該國空軍戰鬥機迅速升空護航】可以說,這個待遇算是真拉滿了,總統親自攜一眾高層接機,這是絕對的高規格。中方的專機是周一中午到的,而下午雙方便在哈薩克總統府舉行了會談。會談後,兩國元首共同見證雙方交換10余份雙邊合作檔案,內容涵蓋貿易、投資、科技等領域。根據哈薩克的通報,托卡耶夫在會談中特別談到了核能領域的合作問題。他說:“我們將中國核工業集團公司(CNNC,以下簡稱“中核集團”)視為核電站建設項目的可靠戰略合作夥伴。中核集團以其卓越的能力享譽全球,因此必將在我們的市場中佔據重要的地位。此外,哈薩克還是中國可靠的天然鈾和核燃料供應國。”【托卡耶夫在會談中特別談到了核能領域的合作問題】「中核集團必將在我們的市場中佔據重要的地位」——托卡耶夫親口向中方做出保證,這意味著中方在哈薩克的核電站大單基本上是穩了。關於核電站的問題,這裡有必要先詳細說明。2022年11月托卡耶夫贏得大選後,加速推進在哈薩克新建核電廠的事宜,他初步規劃興建兩座核電廠,並解決該國電力供應短缺的問題。去年秋天,核電站的建設在通過全民公投後獲得了批准,然而問題隨之而來:核電廠應該交由誰來建造?參與競標的企業分別是俄羅斯的國家原子能公司、中國的中核集團、法國電力集團、韓國水電與核電公司。此外,哈薩克也透露,他們曾認真考慮過美國兩家公司提供的方案。【托卡耶夫他初步規劃興建兩座核電廠,並解決該國電力供應短缺的問題】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不僅是經濟、技術問題,也是政治、外交問題。尤其是在俄烏衝突的大背景下,哈薩克作為俄羅斯的重要傳統盟友之一,其在核電站上的選擇很容易被外界放大解讀。為瞭解決這一問題,哈薩克計畫建立一個“國際財團”,希望以這種形式來邀請多國參加到核電站的建設項目中——顯然,這是一種“與所有國家都保持良好關係,誰都不得罪”的處理方式。不過一般分析認為,這種模式不太可能真的落地,最後大機率還是每一座核電站都單獨交由一家企業來建設。第一座核電站的承建企業已經定了,就是俄羅斯。去年11月,普丁訪問哈薩克,並與托卡耶夫討論了加強兩國能源與工業合作的問題。普丁會後透露,俄羅斯國家原子能公司已經參與了哈薩克的一些項目,並準備執行新的項目。【第一座核電站的承建企業已經定了,就是俄羅斯】上周六,也就是中方領導人抵達哈薩克的兩天前,哈方正式宣佈,第一座核電站的項目牽頭方已經確定為俄國家原子能公司,而中國、法國與韓國的企業都將加入由俄企牽頭的國際財團。另外,俄方可能將為該項目提供資金。而就在不到24小時後,哈薩克方面又宣佈,計畫建設的第二座核電站預計將由中國企業承建。該國對引入中國經驗非常感興趣,希望中國技術能夠在該國落地。對此,哈薩克原子能署在接受採訪時解釋稱,之所以選擇中國和俄羅斯,是因為目前只有中俄能夠獨立提供從融資、核燃料循環隔離、人員培訓,到設計、建設、運行及廢核燃料處理的整套服務。如今再加上托卡耶夫當面對中方的表態,所以我們才能說,不出意外的話,中方在哈薩克的核能大單應該是穩了。【在哈薩克的外交佈局中,中國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以小見大。哈薩克在核電廠問題上的選擇,折射的是托卡耶夫對本國「平衡外交」的獨到理解和精準佈局。一方面,儘管俄羅斯的地區影響力已經大不如以前,但至少目前該給的面子還要給。現在公然將俄羅斯從哈薩克外交「最優先」的位置撤下來,時機仍然不成熟。另一方面,在哈薩克的外交佈局中,中國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如果放在20年前,甚至即使是10年前,這兩座核電站恐怕俄羅斯一個都不會放給其他人——但現在,莫斯科也不得不默許中方的參與,並主導其中一座核電站的建設。而之所以出現這種變化,俄烏衝突只是起到了一個加速作用,根本還是在於經濟:去年中國與中亞貿易額950億美元,其中近一半來自哈薩克斯坦;相較之下,俄哈去年的貿易額只有278億美元,遠低於中哈,可以說是高下立判。 (唐駁虎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