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八國圍堵,一場科技自立的“新長征”
日前,美國拉攏日本、韓國,加上歐洲幾個核心盟友,共8個國家,簽署了一份“對抗中國AI聯合聲明”。這事的性質極為惡劣。如果說以前是美國一家“單挑”,現在則是直接拉起了群架。然而,就在這道鐵幕落下的同時,美國卻反常地批准輝達向中國出售H200晶片。不少人的第一反應是:“美國是不是因為輝達業績壓力大,所以認慫了?”錯了。在“8國聯合圍堵”的大背景下,H200的放行絕非美國的仁慈,而是一套精心設計的“組合拳”:妄圖一邊用“八國聯盟”斬斷你的造血能力(生產),一邊用“H200”鎖死你的依賴習慣(生態)。01 從“技術封鎖”到“全產業鏈絞殺”這次8國《聯合聲明》最狠毒的地方,不在於美國,而在於日韓和澳大利亞、新加坡、荷蘭、英國、以色列和阿聯等八個國家的深度介入。這次不僅僅是稀土聯合抵抗中國,還是一個分工明確的AI科技“全產業鏈絞殺局”:日本(材料端): 半導體材料之王。高端光刻膠、電子級清洗液,全球市場佔比極高。韓國(儲存端): HBM(高頻寬記憶體)的霸主。現在的AI晶片,算力再強,沒有HBM配合就是廢鐵一塊。荷蘭及歐洲(裝置端): 掌握著光刻機這一“工業皇冠上的明珠”。以前,我們還能利用這些國家與美國的利益分歧,搞搞平衡,買點裝置。現在8國抱團,意味著中國試圖從外部獲取先進製造能力的路徑,可能基本被堵死了。他們的目標很清晰:在物理層面,把中國本土的晶片製造能力,永久鎖定在落後兩代的水平。02 H200是一顆“劇毒糖果”既然要圍堵,為什麼還要賣H200?這半年的教訓讓美國人看懂了一件事:全面封鎖,只會倒逼中國成功。此前中國大廠買不到輝達,只能硬著頭皮買華為昇騰,買國產卡。結果呢?逼著中國廠商把那套原本很難用的國產軟體生態,硬生生地給磨合出來了。美國人一看,壞了!原本想餓死中國AI,結果反而逼出了一個能打的對手。所以,現在的策略變了,這是一招“抽梯子”的損招:斷你生產:我聯合8國,把造晶片的裝置和材料斷了,把中國自主製造的難度拉到滿級;毀你生態: 我把目前最好用的H200送還給你,雖然貴點,但比你自己造的好用。一旦你吃下了這顆毒糖果,中國本土晶片尚在襁褓中的生態,就可能會受到沉重打擊。03 爭奪科技發展的“定義權”現在的世界地緣格局,是從“全球化分工”變成了“陣營化切割”。美國拉著日韓搞8國聯盟,妄圖在AI算力、半導體裝置、高端材料這三個核心維度,對中國實施徹底的“物理隔絕”。其本質,是要把全球科技市場切割成兩半:“美國+盟友圈” 和 “中國圈”。在這個邏輯下,H200的出售,並不是美國想和你做生意,而是它試圖用技術優勢,繼續在這個分裂的世界裡,保留對中國科技發展的“定義權”。他們希望看到的局面是:中國負責: 出資料、出應用場景、出電費、做低端應用。西方負責: 掌握底層的硬科技、控制算力霸權、收取高額“技術租金”。這就像當年的殖民經濟:宗主國傾銷工業品,殖民地只負責提供原材料。如果你接受了H200,你就接受了成為“AI時代的殖民地”。更致命的是供應鏈安全。在8國對抗中國的背景下,把國家的AI基礎設施建立在輝達的晶片上,無異於沙灘築樓。川普或者下一任總統,心情不好隨時可以斷供,甚至利用晶片裡的後門遠端鎖死算力。到時候,咱們的資料中心就是一堆廢銅爛鐵。04 大廠的艱難選擇和考驗黃仁勳相信:只要美國稍微鬆開一點口子,大量中國的訂單就會瞬間流回輝達。因為作為商業公司,追求利潤最大化和效率極致化是其生存的本能,這無可厚非。但這也正是我們最擔憂的軟肋:特別是對於字節、阿里、騰訊這些商業大廠來說,這不僅是一道選擇題,更是一場“長考”:選國產卡:這意味著巨大的沉沒成本,算力暫時只有H200的60%。選H200:簡直太誘人了。插上就能用,CUDA生態無縫銜接,業務效率立馬起飛,競爭優勢瞬間拉滿。但這正是對手最陰險的“陽謀”。我們一旦動搖而拋棄國產,將面臨可怕的後果:國產晶片廠商剛拿到的訂單可能會枯竭,資金鏈斷裂;剛建立的使用者反饋機制可能會中斷,工程師不再為國產架構找Bug,晶片迭代失去方向;剛聚起來的開發者生態會可能後續無力,由於缺乏應用場景,人才將再次流失。結論很殘酷,但我們必須看清:晶片不僅是造出來的,更是“用”出來的,這是我們的優勢。所以,我們不能退步,不能拋棄國產,否則國產晶片好不容易燃起的星星之火,將被我們自己親手掐滅。寫在最後:面對H200技術性能的“誘惑”和所謂8國聯盟的“圍剿”,我們需要做的不是恐慌,當然也不能抱有任何僥倖的幻想。中方目前對解禁H200的“冷處理”,以及監管層對相關產業鏈的審慎佈局,恰恰是一種極度清醒的戰略定力。我們必須參透一個殘酷的底層邏輯:買來的現代化,是守不住的空中樓閣;跪著求來的繁榮,是必然帶毒的慢性藥。在8國“鐵幕”已然落下的今天,我們早已沒有退路。我們要珍惜每一塊艱難生產出來的國產晶片:那怕它現在算力還不夠強、發熱還比較大、適配還需改程式碼,但它不僅僅是工業品,更是屬於我們自己的“爭氣芯”。使用它、打磨它、迭代它,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我們早就看到了這一天,科技自立就是:一場不得不走的“新長征”,也是我們維護國家尊嚴與發展權利的護城河。唯有把關鍵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們才能在談判桌上挺直腰桿,才能把“卡脖子”的清單,變成激勵我們前行的“軍令狀”。 (金百臨財富通)
博通獲超200億美元AI晶片訂單!
在本周四舉行的第四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博通(Broadcom)首席執行長Hock Tan透露,此前引發市場猜測的百億美元“神秘客戶”正是人工智慧實驗室Anthropic。該公司向博通訂購了基於Google最新張量處理單元(TPU)Ironwood的伺服器整機櫃。Tan表示:“我們收到了來自Anthropic的價值100億美元的訂單,用於提供最新的TPU Ironwood機櫃。”他補充稱,在該季度內,Anthropic又追加了110億美元的訂單。博通通常不公開大客戶身份,但Tan在9月財報會上提及的百億美元訂單在AI基礎設施熱潮中引起了投資者高度關注。公司曾在10月向CNBC澄清,該客戶並非同樣向其採購晶片的OpenAI。博通主營定製化專用積體電路(ASIC),其設計的AI晶片被統稱為XPU。部分行業專家認為,針對特定AI演算法,此類定製晶片可能比輝達的主流GPU更具能效優勢。博通是GoogleTPU的製造合作夥伴,Google上月曾宣佈其最先進的Gemini 3模型完全使用自研TPU完成訓練。Tan在電話會上指出,博通向Anthropic交付的是完整的伺服器機櫃而不僅是晶片。該公司目前已有四位XPU客戶,並在第四季度獲得了第五位客戶——該客戶已下達10億美元訂單,但身份仍未公開。Anthropic與Google達成深度雲合作今年10月下旬,Anthropic與Google宣佈達成一項價值數百億美元的全面雲合作協議,凸顯AI基礎設施競賽的激烈程度。根據協議,Anthropic可獲得多達100萬個GoogleTPU的使用權,預計將在2026年新增超過1吉瓦的AI算力容量。Anthropic採用“多雲多芯”策略,將其工作負載分佈在GoogleTPU、亞馬遜定製Trainium晶片及輝達GPU上,根據訓練、推理或研究需求靈活選擇最合適的平台。對Google而言,Anthropic大規模採用TPU正是市場期待的確信訊號。隨著電力約束(而非晶片供應)逐漸成為AI發展的關鍵瓶頸,Google高度定製化、高能效的ASIC設計,正被分析師視為最具潛力的輝達替代方案,並可能成為其雲業務增長的重要動力。Google雲首席執行長Thomas Kurian曾表示,Anthropic大幅擴大TPU使用規模,是基於其多年使用中觀察到的“卓越性價比與能效表現”。在超過十年的內部研發後,Google正通過雲服務形式向客戶開放TPU,並將其作為應對AI算力激增需求的關鍵差異化優勢。 (飆叔科技洞察)
祖克柏忍痛,親口宣告了元宇宙的死亡
【新智元導讀】祖克柏的「元宇宙」執念終於向現實低頭,Meta計畫削減該部門人力,將資源全面傾斜至銷量意外火爆的AI智能眼鏡。在Reality Labs四年燒掉700億美元後,伴隨著競爭對手的退潮,Meta決定不再死磕笨重的VR頭顯。為了打贏這場新的戰役,祖克柏甚至挖來了前蘋果資深設計師,試圖讓可穿戴裝置真正成為時尚單品。祖克柏宏大的「元宇宙」願景,正式宣告大敗局。據三位知情人士透露,Meta正在醞釀對其Reality Labs(現實實驗室)旗下的元宇宙相關部門進行裁員。這把「手術刀」最早可能在下個月落下,預計將波及該部門10%到30%的員工。該部門主要負責VR頭顯以及基於VR的社交網路開發。儘管具體的裁員人數仍在變動中,但這無疑是一個明確的訊號。需要釐清的是,Meta並沒有打算徹底放棄建造元宇宙的夢想。與其說是撤退,不如說是一次戰略資源的「乾坤大挪移」:高管們計畫將節省下來的資金,從單純的VR領域,轉移到目前勢頭更猛的AR眼鏡和可穿戴裝置上。從「頭號玩家」到「時尚單品」這一轉變並非無跡可尋。早在2021年,Meta就與雷朋(Ray-Ban)聯手推出了一款內建攝影機和麥克風的智能眼鏡,使用者可以用它接電話、聽音樂。而隨著近期AI助手的加入,這款眼鏡搖身一變,成了使用者可以通過語音互動的智能終端。出人意料的是,這款眼鏡在市場上大獲成功,銷量遠超內部預期。相比之下,厚重的VR頭顯在消費者普及度上依然步履維艱。Meta發言人Nissa Anklesaria在一份聲明中證實了這一動向:「鑑於目前的發展勢頭,我們正在調整Reality Labs的投資組合,將部分資源從元宇宙轉向AI眼鏡和可穿戴裝置。」她同時也強調,公司並沒有計畫進行除此之外更廣泛的變革。700億美元的代價,與競爭的退潮回溯到2021年,祖克柏將公司從Facebook更名為Meta,以此宣示他致力於建構基於VR的下一代網際網路(元宇宙)的決心。自2014年收購Oculus以來,這始終是他眼中的「應許之地」。然而,通往未來的路費極其昂貴。Reality Labs作為承載這一願景的硬體和軟體核心部門,在過去四年裡累計虧損超過700億美元。隨著Meta在人工智慧領域的投入也在不斷加碼,預計未來將在資料中心和AI開發上燒掉數百億美元,而投資者的耐心已被這一連串驚人的數字消磨殆盡。此外,外部環境的變化也給了Meta「喘息」的機會。知情人士指出,Meta之所以敢在此時考慮削減元宇宙投入,部分原因在於競爭壓力的減弱。2021年時,蘋果和Google都在瘋狂推進各自的VR裝置,但在對手們的腳步逐漸放緩後,Meta的高管們認為,公司也可以適度調低在VR領域的衝刺速度。設計為王的新篇章Reality Labs由元宇宙部門和可穿戴裝置部門組成。知情人士透露,此次裁員的重災區將集中在VR崗位。與此同時,祖克柏正在為智能眼鏡注入更多的時尚與設計基因。在今年的開發者大會上,Meta展示了三款新型智能眼鏡,其中一款甚至在鏡片內嵌入了微型螢幕。而在本周三,祖克柏宣佈了一項重要任命:聘請曾在蘋果任職多年的資深設計師Alan Dye,領導Reality Labs內部一個新的創意工作室,專注於設計、時尚與科技的融合。Alan Dye將直接向Meta首席技術官Andrew Bosworth匯報。祖克柏在周三的Threads帖子中寫道:我們正在進入一個新時代,AI眼鏡和其他裝置將改變我們要技術以及彼此之間的連接方式。有了這個新工作室,我們將專注於讓每一次互動都經過深思熟慮、直觀自然,並真正服務於人。通往未來的最短路徑,或許並不是建構一個全新的虛擬世界。 (新智元)
哈佛最新調查:59%感到被AI威脅,超半數離不開!
【新智元導讀】年輕人一邊狂用AI,一邊又擔心被它取代。哈佛最新民調顯示:59%的18–29歲受訪者認為AI正在威脅他們的未來。效率越高,安全感越低,這代人被迫提前長大。你上一次用ChatGPT,是多久前的事?一天?一小時?或者剛剛就開著它寫東西?不管你承不承認,AI早就從科幻電影裡走入現實,滲透現實,甚至重塑現實。當AI以驚人的速度滲透到創意、文案、程式設計甚至金融分析等領域時,一種複雜的、糾結的情緒正在年輕一代中蔓延。最近幾個月,越來越多年輕人開始發現一個微妙的變化:明明離不開AI的幫助,可每次看到它把事情處理得又快又準時,心裡都會閃過一瞬間的不安——那我到底還能做什麼?最新一份哈佛青年民意調查,把這股情緒赤裸地擺上了檯面。這種「既害怕又使用」的雙重態度,折射出了現代職場生存的真相。一代人的未來感,在資料裡變得脆弱當AI浪潮席捲而來,年輕一代正站在焦慮與機遇並存的十字路口。年輕人常常是擁抱新技術的先鋒群體。35%的受訪者表示,會定期使用像ChatGPT或Claud這樣的大模型。高達52%的人信任AI,並將其用於完成工作或學校任務。不同年齡段每天使用AI的比例對比。18–29歲的年輕人是最頻繁、最熟悉AI的群體:53%每天使用一次以上,遠高於65+的30%。然而,在積極採用的表象之下,是深刻的職業危機感。最新的哈佛青年民意調查的資料顯示,有59%的美國年輕人認為,AI會威脅他們的工作前景。其中26%的年輕人認為威脅「非常大」,33%認為「有一定威脅」;只有23%的人覺得AI不會對他們的未來造成影響。不僅僅是飯碗不保,年輕人對職業價值的期待也受到了巨大衝擊。44%的人認為AI會讓未來的工作變得更沒意義。同樣有44%的人覺得AI會拿走機會,而不是創造新的。可是更矛盾的是,52%的年輕人信任AI幫他們完成學校或工作的任務,35%已經經常使用ChatGPT、Claude這類LLM。一邊害怕被它取代,一邊又離不開它。這種「依賴和恐懼同時存在」的狀態,第一次被大規模記錄下來。數字沒有給出答案,但它們拼出的未來很清晰—— AI正讓一整代人的未來感開始鬆動。在AI面前失去安全感的年輕人年輕人的工作焦慮,絕不是空穴來風,它指向的並不是「怕失業」,而是「不可替代性正在變弱」。美國公眾對 AI 的情緒變化(2021–2025)。隨著AI 加速發展,「更擔心than excited」的比例持續增長,2023起穩定在50%以上。這才是他們焦慮的真正來源。被AI藏起來的「過程」寫報告、查資料、整理任務、總結資訊這些過去需要時間積累的能力,現在被AI幾秒鐘完成。年輕人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所謂的具有專業性的「做事方式」,正在被工具快速接管。「工作會變得沒意義」不止是字面意思,更像是發問:如果我做的這部分被AI輕鬆完成,那我的意義在那裡?過程消失,價值也跟著一起變得模糊。AI讓同質化更加嚴重AI的使用率越高,越會有一個共性——寫作、表達、分析方式,逐漸趨同。對於正在努力建立「專業差異感」的年輕人來說,這種趨同最容易引發心理上的塌陷:別人用AI也能做出來,我的這一份,到底有什麼不同?年輕人覺得AI會讓機會減少,本質上就是一種「競爭優勢被平均化」的直覺。存在感被反向削弱年輕人使用AI時,很少是衝著「替代」去的,可是每當看到模型跑出結果時心裡冒出來的那句:它可以自己完成,它不需要我。越來越難忽略。一邊離不開AI,一邊又覺得未來機會減少、意義降低。這種「依賴」和「被威脅」並存的狀態,讓年輕人第一次意識到:AI不只是一個工具,它正在重寫他們衡量自己的方式。衡量標準不是「能不能做好」,而是「有沒有必要做」。年輕人的焦慮不是突然發生的,而是在日常使用AI的過程中,被一點點放大。數字只是一種衡量的指標,真正的衝擊,則來自一種正在悄悄形成的共識——在未來,工作會繼續存在;但那個位置,未必永遠屬於某個具體的人。真正的不安,未來被「重新分配」數字並沒有直接說「AI會取代誰」,但它們隱約指向一個正在發生的事實——未來的價值結構正在被悄悄調整。在過去的職場,年輕人的優勢往往來自可量化的能力。寫得快、學得快、願意加班、願意苦幹;在同一套流程裡比別人更細緻、更投入、更能扛壓。可是當AI把這些「可重複的能力」一點點模仿以後,年輕人的起跑線變得模糊。努力,也不再自動轉化成價值。AI正在搶走「第一層工作」第一層工作,是那種一上手就能看到產出的任務,比如總結、整理、寫初稿、做PPT、找資料。過去靠這些任務就能證明「我很能幹」。現在AI做這些幾乎沒有成本,而且更快。不是因為這些工作消失了,而是因為它們不再代表價值。濃濃的挫敗感:努力和結果不對等數字背後有一個隱形邏輯:你越努力掌握那些能用AI替代的技能,你的價值感就越容易被稀釋。這給人帶來挫敗感。努力不再是保障,而是一種不穩定的籌碼。這也是年輕人與AI矛盾的關鍵節點:越需要它,越覺得自己變得廉價。工作還在,只是需要的人變少了AI帶給我們的最大禮物,可能並非是效率工具,而是一次重新定義工作與生活關係的契機。材料裡有一組資料矛盾又諷刺:52%信任AI,說明AI已經融入學習和工作;但59%感到被威脅,這說明AI的融入是「替代式」的。這是一個越來越真實的趨勢:未來的崗位不會消失,但一個崗位可能不再需要那麼多人。當基礎產出被自動化,工作會從執行轉向判斷、選擇、創造、決策。而這些位置,本身就不多。未來不是沒有他們,而是未必輪得到他們來決策。我們被迫思考:如果機器能做一切,那麼我活著的獨特價值和不可取代的才能究竟是什麼?AI沒有奪走未來,而是改寫了未來的入口AI並不是突然施加在年輕人身上的一場危機,而是一種正在重排秩序的力量。它沒有摧毀工作,也沒有宣告誰會被淘汰,但它在悄悄改變我們的思維——什麼樣的能力還能代表價值?什麼樣的努力還能通往未來?這一代年輕人的處境因此變得微妙。他們是最早掌握AI的群體,也是最早意識到會用並不等於足夠。他們知道工具很強,也知道工具的強大。這不是恐慌,更像是一種被迫提前的成熟。未來不是「順理成章」,而是需要重新爭奪。AI 的出現讓未來不是更遠了,而是更近了,近到必須開始思考「我在這裡的位置是什麼」,近到讓這一代人在還沒站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面對未來的重量。而這種重量,正在成為他們共有的情緒底色。 (新智元)
美國投資人投AI企業,先看團隊裡有多少華人
對於中美關係的走向,我說過一個觀點,就是沒有一任美國總統願意看見美國在自己任內成為第二大經濟體,所以中美之間的博弈不可避免,而這場博弈最關鍵的勝負手就是人工智慧。那麼今天中美在AI領域處在怎樣的局面?不久前,《紐約時報》發文指出,“雖然很多政客將中國描繪成阻礙美國人工智慧發展的敵人,但美國眾多突破性研究的背後其實都由中國人才推動。”它舉例稱,今年6月,Meta公佈了超級智能實驗室的成員名單,11個核心研究人員中,有7人來自中國。美國智庫Macro Polo做過一項統計,在美任職的頂級AI人才中,畢業於中國大學的人數最多。2019年為27%,2022年增加到38%,超過從美國畢業的37%。再分享一個我自己的見聞。今年年初,我到“杭州六小龍”之一的強腦科技調研,它的創始人韓璧丞講了一段話,我覺得特別有意思。韓璧丞說,他去哈佛讀博士,那裡有很多全球做神經科學最厲害的教授,但他發現,很多美國人真的五點下班就背包走了。但中國人不同,如果到半夜十一二點,研究中心有六七盞燈還亮著,上去走一圈,會發現全是中國人在幹活。所以最後很多厲害的科研都是華人做的,甚至一些美國投資人在投企業時,他會看團隊裡有多少華人。近年來,隨著美國對華遏制政策的收緊,一些AI人才選擇回到中國。Digital Science的報告指出,美國已經開始出現中國AI人才淨流出的趨勢。所以今天出現了一個有趣的分流景象——原來在美國研究AI的中國人分成了兩波,一波回國成了AI創業和研發的重要力量;另一波留在美國,仍然在一些最頂尖的實驗室承擔核心工作。透過這種景象,我有幾點感受:一是中國的頂尖AI人才,已經不是在“追隨”,而是正在自己創造行業的最前沿;二是雖然受到政策阻撓,但中美在AI領域深度交織,難以切割;三是矽谷不再是全球AI人才的“終點站”,而可能是一個“補給站”,中國AI人才在此積累的經驗、人脈等,最終可能被帶回中國,推進本土AI的發展。兩周後的12月28日,我將在廈門辦一場“AI閃耀中國”的大秀。屆時我會分享更多我在過去一年調研中捕捉到的AI發展真實圖景,以及我對當前AI人才、技術與產業現狀的思考。同時呢,今天中國AI產業界眾多的軟硬體成果都會在現場集中呈現,歡迎你預約直播,也期待你來到現場。 (吳曉波頻道)
周末發酵:2026宏觀劇本、聯準會“新看跌期權”回歸、AI債務狂飆
歷史總是押著相同的韻腳,但每一次的節奏又略有不同。2026年對於宏觀交易員來說,或許是“最擁擠的時代,也是最孤獨的時代”。擁擠在於,幾乎所有的資金都在押注同一個敘事——美國的“金發女孩”(編者註:“金發姑娘經濟” 特指一種理想狀態:經濟增長既不過熱導致通膨高企,也不過冷導致衰退失業,同時利率保持在較低水平,足以支撐投資和資產價格。這是一個所有市場參與者都感到舒適、風險資產如股票表現優異的“甜蜜期”。)經濟與AI泡沫的延續;而孤獨在於,在這個流動性盛宴的深夜,那些盯著勞動力市場裂縫和日元匯率深淵的人,正試圖在狂歡中尋找出口。這讓我想起茨威格在《昨日的世界》裡描述的那種狀態——在巨大的不確定性面前,人們往往選擇擁抱眼前確定的流動性。周末各家的宏觀電話會開始對2026年進行分析展望,其中花旗的雙周宏觀電話會以及高盛的周末宏觀會談的比較多,我們結合這些內容嘗試去建構2026年宏觀圖景,透過這周的喧囂,聊三個問題:聯準會的“新看跌期權”、2026年的宏觀劇本,以及我們在AI泡沫中該如何起舞。明天再來寫寫上周的情況以及下周的展望。一、聯準會的關注點:從“抗通膨”到“保就業”這一周的FOMC會議,市場原本預期的是一場“鷹派降息”,結果迎來了一次“憂心忡忡的鴿派降息”。25個基點的落地並不令人意外,上周末我們也進行了分析。而真正讓交易員興奮的是鮑爾態度的微妙轉變。他不再只是盯著通膨的粘性,而是開始頻繁提及“勞動力市場的下行風險”。這不僅僅是措辭的調整,這是底層邏輯的切換。就業資料的“修正主義”:聯儲內部已經意識到,非農資料可能被高估了(每月約6萬人)。鮑爾不想在宣佈“暫停降息”後,突然被一份糟糕的就業報告打臉。流動性的暗渠:除了降息,更隱秘的操作是流動性的注入——額外的400億美元國債購買,疊加再投資,預計向市場注入1600-1800億美元。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聯儲看跌期權”重新回歸。但這一次,它保護的不是股市的點位,而是勞動力市場的底線。只要失業率有抬頭的跡象,寬鬆的閥門就會打開。對於我們市場交易員而言,這是一個最舒適的區間:經濟雖然有隱憂,但這就意味著流動性不會枯竭。二、 2026新劇本:被低估的繁榮與泡沫的共舞市場目前對2026年的共識是“軟著陸”,但實際情況2026年可能會比共識更“熱”。1. 增長與通膨的剪刀差我們面臨的可能是“增長超預期,通膨低於預期”的甜蜜組合。增長端:AI的巨額投入將從基礎設施轉嚮應用層,疊加2026年春季的大規模稅收返還,中低收入群體的消費能力將得到實質性修復。通膨端:儘管市場擔心通膨捲土重來,但過去四五年的高通膨周期將在2026年顯著緩解。2. AI:從基建到債務的狂飆所有偉大的技術革命,最終都會演變成一場金融遊戲。AI也不例外。我們觀察到一個關鍵訊號:融資方式正在從自由現金流轉向債務融資。企業開始借錢買GPU,借錢建資料中心。這是周期走向高潮的標誌,也是波動性加劇的前奏。圖:AI相關資料中心投資增長趨勢(2020-2025)(來源:美國銀行全球研究)3. 泡沫的物理學現在的美國市場是泡沫嗎?是的。但這更像是一個“由於流動性充沛而拒絕破裂”的泡沫。對比2000年,當時泡沫破裂的導火索是流動性收緊;而現在,聯儲正在通過停止量化緊縮和購買短債來呵護流動性。在泡沫的邏輯裡,最大的風險不是“在場”,而是“離場太早”。三、 全球主要國家圖景當美國的引擎轟鳴時,全球其他央行的日子並不一樣。這是一個“以我為主,各自為戰”的時代。日本: 它是唯一的異類。為了捍衛日元匯率,日本央行不得不加息。工資增長的壓力迫使他們必須行動。日債正處在風暴眼。歐洲與英國: 經濟的疲軟讓他們不得不跟隨降息。尤其是英國,財政緊縮疊加周期性疲軟,英鎊的下行壓力在2026年將更加明顯。中國: 中國資產在全球配置中扮演了獨特的“避險角色”。作為與美股相關性最低的市場,中國提供的不僅是廉價的AI產業鏈供給,更是一種分散風險的配置選項。表:主要經濟體央行政策利率與通膨對比(截至2025年)四、在周期的盡頭等待基於上述框架,投資組合不應基於“預測明天”,而應基於“賠率”和“避險”。1. 擁抱周期與金融做多周期性資產:如果經濟增長強於預期,那麼那些被冷落的周期股(工業、住房、中低收入消費)將迎來估值修復。這也是為什麼道瓊斯指數不斷新高的主要原因。金融股的重估:監管放鬆的預期疊加資本市場活動的復甦,華爾街的錢中心銀行和私募股權巨頭將是很好的配置方向。科技股:持有,但注意輪動。泡沫後期,贏家會更加集中,也會更加脆弱。2. 利率與匯率美債:市場對降息的定價過於激進。如果2026年經濟強勁,收益率曲線前端過於低估了。做多波動率:當所有人都認為“金發姑娘”會永駐時,波動率往往便宜得驚人。這是一種高性價比的保險。3. 大宗商品銅與鋁 >黃金:AI盡頭是能源,資料中心對電力的渴求將支撐銅和鋁的需求。相反,在一個全球復甦、實際利率並非極低的環境下,黃金的夏普比率正在下降。黃金適合作為尾部風險的避險,而不是進攻的主力。尾聲我們正處在一個“脆弱的反脆弱”階段。聯準會用流動性為市場鋪了厚厚的地毯,AI描繪了生產力爆發的宏偉藍圖。這一切看起來都很美,但請記住,所有的盛宴都是債務的另一種形式。在2026年的鐘聲敲響之前,我們選擇留在舞池裡,但也請時刻留意出口的方向。畢竟,宏觀交易的藝術,不僅在於看到風起於青萍之末,更在於知道何時在風暴來臨前收起風帆。 (Alpha外資風向標)
8 年後回到史丹佛,布林復盤Google AI:錯在太謹慎
“我們搞砸了。”2025 年 12 月 12 日,史丹佛工程學院百年慶典。Google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回到母校,坐在講台中央,開門見山:Transformer論文是我們發的,但我們沒有足夠認真對待它。算力沒跟上,產品不敢推,就怕聊天機器人說蠢話。時間回到  2017 年。那一年,Google發佈Transformer,技術上領先全球。但 5 年後,率先把大模型變成產品的,卻是 OpenAI。ChatGPT 橫空出世,Claude緊隨其後。而Google,錯過了AI的第一輪爆發。布林沒有迴避這段歷史。他直言:我也在場,但我們沒有行動。2022 年底,他重新回歸Google,親手參與 Gemini的每一個關鍵決策。這一次回到史丹佛,他不講情懷,只講三件事:Google錯在那?現在怎麼追?這場仗,怎麼打?第一節|發明了Transformer,卻輸給了OpenAI2017年,Google的研究團隊發表了那篇劃時代的論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Transformer架構由此誕生,點燃了整個大模型時代。彼時Google內部並非沒有察覺其顛覆性意義。Jeff Dean帶隊推動Google Brain,Sundar Pichai在各種公開場合強調AI first,技術積累從未停止。但他們沒敢把這場變革真正推向市場。在史丹佛的公開訪談中,布林承認了這段從領先到落後的全過程:“我們沒投夠算力,太怕產品失控……Chatbots會說蠢話,我們就遲疑了。OpenAI那邊把事情做出來了,很多還是我們的人。包括Ilya,都是我們原來的員工。”這不是情緒化的復盤,而是一份源自一線技術人員的戰略反思。回顧那幾年,Google內部的典型姿態是:算力要調配到更穩妥的應用;模型研究繼續,但謹慎對外發佈;對話式AI被視為高風險、難把控的方向。直到 2022 年底,ChatGPT 引爆全球。Google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輸在技術,而是敗在心理預期與組織氣質。布林也是在那一刻,決定重新回到公司。他沒在這場訪談裡指責任何人,但他幾次重複一個詞:我們。“We definitely screwed up(我們確實搞砸了).”在那場決定未來十年的 AI 路口,布林在場,也確實錯過了。 但他沒有迴避,而是親自回場修正。第二節|他每天都在用Gemini這一次回來,布林不再只是坐在辦公室裡面聽匯報,而是全職回到研發一線。在訪談裡,他透露,自己從2022年底起幾乎每天都在參與Gemini的研發:親自指導團隊目標;用AI工具分配任務、判斷人才;和Gemini每天對話,連在車上都聊。他要用這種方式向團隊證明:技術人的工作方式,必須和 AI 協作重新定義。他甚至在開車時也會向 Gemini提問。無論是編寫程式碼、設計晶片架構,還是計算電力成本,他都會先請教它,儘管它並不完美,但確實能幫他形成新思路。這不是象徵性的參與,而是一個創始人在用行動告訴團隊:AI 不是工具,而是新的工作方式。在他看來:“AI不是靠單點突破贏,而是靠一整套智能系統,讓人能真正用起來。”如果說 2017 年他們太謹慎,沒敢把Transformer推到台前;那麼2025年,布林親自站在一線,把 Gemini 真正用出來。這是一場落後之後的追趕,也是一個創始人對技術方向的再下注。第三節|Google怎麼追:平台化,不是單點突破Gemini 的定位,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再做一個ChatGPT。布林團隊的目標更像是:重構工具鏈,取代人類開多個軟體、切多個窗口的工作方式。從2025年12月的產品更新節奏可以看出戰略意圖:Gemini 3 Pro正式上線:強調多步推理、低幻覺、複雜任務能力,意在超越對話助手的範疇;Gemini Deep Research發佈:不僅能生成研究摘要,還能與資料互動、進行工具呼叫,走向科研工作流助手;MCP託管服務推出:統一模型上下文協議,打通AI與Google自家生態(Maps、BigQuery、Gmail、Finance);AI眼鏡Project Aura官宣:聯動XREAL、三星、Warby Parker,押注AI×空間×多模態硬體入口。這一整套動作指向同一個方向:不是讓你搜尋答案,而是讓AI代你完成整個任務。與之對照,OpenAI 在同一時期發佈GPT-5.2,主攻長上下文處理和對話能力提升,繼續強化ChatGPT作為終極對話智能體的定位。兩家公司的路徑開始分叉。OpenAI 的商業入口聚焦在ChatGPT企業版、瀏覽器外掛和API介面,本質上是讓AI成為更好的對話夥伴。而Google選擇的是平台式工具生態。通過MCP協議,將其他模型、Agent、工具整合進來,把Workspace、Search、Maps、甚至硬體裝置都變成 AI 的觸點。它不追求單個模型最強,而是要讓整個生態最好用。布林在訪談中提到一個關鍵點:“很多公司卡在 AI 能力有了,但落地成本太高。如果我們能讓Agent像API一樣即插即用,這個時代就打開了。”換句話說,Google不只想做一個模型,而是把Gemini變成一套AI介面標準。就像Android定義了移動作業系統,Gemini要定義的是AI 工具的協作方式。第四節|別急著商業化整場對話最有意思的一幕,不是談產品或戰略,而是布林給年輕人的建議。主持人問他:AI正在改變一切,年輕人該怎麼選專業?是不是不該學程式設計了?布林沒有兜圈子,他直言:“我就是學電腦出身的。我不會因為AI現在能寫程式碼,就去轉學文學專業。目前 AI 在文學上可能更強,但程式設計仍然有巨大市場價值。而且,更好的程式設計才能做出更好的 AI。”為什麼這麼說?他給出了兩個理由:第一,AI 能寫程式碼,不代表工程師沒用了。反而意味著工程師需要更強的結構化思維與調度能力。第二,技術力仍是拉開 AI 應用差距的核心。門檻沒有降低,只是能力要求變得更複雜了。但這並不意味著非專業人士就被拒之門外。他還舉了個對比:作為非晶片專家,他現在想瞭解架構、算力預算、冷卻方案,直接用Gemini問一輪,就能快速抓住方向。換句話說:AI降低的是學習門檻,而不是應用門檻。重要的不是你腦子裡存了多少知識,而是你會不會用AI快速定位並掌握需要的知識。對於學生,他建議把注意力放在兩個方向:如何用好AI工具,把創意變成實際工作流;如何與AI協作,培養自己獨特的思考和判斷能力。而對於創業者,他的建議更直接:“不要怕犯錯。這次Gemini,我們在很多核心功能還沒完全打磨好時就上線了,就是想讓它先真正可用,再談擴張。”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鼓勵快速迭代,但重點其實在“真正可用”四個字上。很多 AI 公司在搶速度、拼融資、趕風口時,做的往往是技術demo或概念產品。但布林強調的是:先做出使用者願意每天用的工具,再談完善和擴張。這才是Google現在真正的護城河。結語|不是神話,是選擇布林這次回到史丹佛,講的是一個公司錯過了起點,然後用 8 年追回來的故事。不是靠戰略調整,而是靠創始人每天參與、親自使用、把工具真正用出來。2017年,Google發明了Transformer,但太謹慎沒敢推。2025年,布林親自回場,把Gemini變成了一整套工具鏈。從錯過到追回,靠的不是運氣,而是選擇。技術的錯過,可以靠參與補回來。但前提是,你要在落後的時候,敢回場,敢做事。 (AI深木度研究員)
受AI衝擊最嚴重的行業,正經歷一場“滅絕式”洗牌
在2023年末,我們還在擔心AI會不會“搶飯碗”。到了2025年底,許多行業已經被AI洗劫一空,但恐怕沒有那個群體,比文案寫手的遭遇更慘烈,可謂是第一批被AI浪潮拍在沙灘上的人。無聲無息,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大屠殺”中,AI不僅摧毀文案人的收入,更摧毀了職業尊嚴、自我認同,乃至整個人的生活方式。“我從文案主管變成了AI訓練員,最後被AI取代。”“我客戶用我寫的文案訓練了一個專屬GPT,然後裁了我。”“我原本年收入60萬美元、團隊8人,現在只剩我一個人,收入不到1萬。”美國記者Brian Merchant最近發表了一篇重磅長文,他採訪了多位真實的受害者,從文案寫手、社媒編輯到代寫槍手、醫療寫手、自由記者,講述了他們如何被AI碾壓的真實故事。文章標題也道盡無奈:《“直到被解僱那天,我都被迫使用AI”——文案寫手講述AI如何摧毀他們的行業》。AI簡直就是排山倒海,沖垮了整個行業生態。這不只是技術發展太快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資本以“效率”之名,毫無商量地剝奪普通人謀生的權利。對很多吃瓜群眾來說,文案寫作可能並不像程式設計師那樣“顯眼”,但它是新媒體、自媒體、行銷、電商、教育、廣告、品牌諮詢等行業的基礎工種。而現在,這個基礎已然崩塌。這些文案人遭遇了什麼?•有人被老闆稱為“ChatGPT”,然後無預警裁掉•有人原本靠寫稿維生,如今靠線上性工作交房租•有人全職服務一個大客戶五年,客戶卻用AI頂替了她,還連句“再見”都不說•有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十年的文案經驗,被客戶用來訓練AI,然後被掃地出門他們的共通點是:不是寫得不好,而是根本不被需要了。AI輸出“夠用”的文字,企業便選擇節省預算、犧牲質量、取代人工。而這恰恰是中文世界正在發生的趨勢。你可能會說:“AI不可能寫出真正好的內容。”他們也這麼說。問題是:“好內容”已經不是企業的優先項,“便宜”才是。在AI浪潮下,文案寫作這個行業經歷了一種殘酷的演化:從“創作者”變成“編輯AI垃圾的操作員”;從“為品牌塑造聲音”變成“幫客戶潤色AI範本”。在這篇文章的後半部分,作者還揭示了更深層的問題:這場衝擊並非AI一方的勝利,而是企業、客戶、平台共同製造的寒潮。是人們主動放棄“人與人溝通”的溫度,轉向“足夠像人類”的廉價生成品。這正是我們必須認真面對的問題:如果連寫作這種最人性化的工作都能被AI吞噬,那還有什麼職業是安全的?這不僅是職位的喪失,更是人類傳承的斷裂。正如文中所言,“這是生命中罕見的時刻之一,一個男人會因為感到如此被非人化和不被賞識而哭泣,儘管他為某事傾注了生命、心血和靈魂。”文案寫作業堪稱一個先行指標,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職業面臨的未來。絕對值得讀到最後。"I was forced to use AI until the day I was laid off." Copywriters reveal how AI has decimated their industry“直到被裁員那天,我都被迫使用 AI”:文案寫手講述 AI 如何摧毀整個行業|作者:Brian Merchant|發表於 2025 年 12 月 12 日在2025 年 5 月,我首次發佈《AI Killed My Job(AI 摧毀了我的工作)》徵稿通知後,收到了 Jacques Reulet II 的一封認真來信。他分享了自己在一家軟體公司擔任支援營運主管(Head of Support Operations)的故事,在那裡,他的部分職責是編寫使用說明,教客戶如何使用公司的產品。他說:“AI 並沒有徹底幹掉我現在的工作,但現在我的主要任務是訓練 AI 來完成我以前教人類員工去做的工作。”他說,“它確實殺死了我曾經的那份工作——正是那份工作讓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也替初級同事們擔心。“我完全不知道,現在初級開發者、客服人員或文案寫手該如何晉陞為高級開發、支援經理或市場人員了,因為原本積累經驗的崗位正在消失。”六個月後我們再次聯絡Jacques 時,他告訴我們,公司已經裁掉了他。“實際上,我是在感恩節前一周被裁的,因為現在 AI 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他進一步解釋道:“公司引進了聊天機器人(Chatbots),我的工作就從管理一個客服團隊,變成了管理機器人。一旦機器人訓練得足夠好了,能提供‘還可以’的服務,我也就失業了。我曾經為自己的能力感到驕傲,我們公司還獲得了 G2(一個軟體評測平台)頒發的‘最佳客服獎’。我們在業內以服務質量出色著稱。但現在,我相信這一切都會被淹沒在一堆也許有人工稽核、也許沒有人工稽核的聊天機器人中。”2025 年對於許多其他從業者而言也是痛苦的一年。這個項目記錄了很多類似的案例,從插畫師和藝術家(artists and illustrators)失去客戶,到翻譯工作者(translators)被大量裁撤,再到科技從業者(tech workers)的角色被企業以“注入 AI”之名進行重構。而我們在2025 年末的收尾專題中,將聚焦於文案寫作(Copywriting)這個行業。這是 AI 時代早期即被科技公司、媒體,乃至文案寫手自己認定為最容易被取代的職業之一。人們還記得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某位文案寫手在被公司裁掉前,其資深同事在聊天工具裡竟稱呼她為“ChatGPT”。而在 YouTube 上,各類網紅和投機者則迅速湧現,向觀眾吹噓靠 AI 文案工具每月賺幾千美元的方法。然而,鮮有報導真正去追蹤這些變化的後續結果。那麼,在AI 文字生成工具氾濫、企業高管瘋狂追捧 AI 的今天,文案寫手們的處境究竟如何?我們再次把話筒交給這些親歷者。毫不意外,他們的故事依舊令人沮喪。這是一群人講述的故事:部門被解散,工作枯竭,客戶流失,公司倒閉。有的寫手因而面臨失去住所的風險,有的甚至轉行進入性產業;還有人,不情願地被迫開始自己使用 AI。如果你一直在閱讀本系列,你會對以下幾個反覆出現的主題感到熟悉:客戶公司使用AI 所生成的內容並不更好,只是更便宜,而且被認為“還行”。文案寫作的工作並未完全消失,但經常淪為幫客戶潤色 AI 文稿的臨時工作。薪資和收費標準持續暴跌。儘管仍有人抱有希望,認為企業最終會意識到“人類的觸感”是從千篇一律的 AI 內容中脫穎而出的關鍵。Jacques 如今已搬到墨西哥生活,因為那裡的生活成本較低。他仍在找工作,但並不抱太大希望。正如他說的那樣:“天,外頭真的越來越黑了。”2025年,科技大廠就業市場崩潰的一年故事一他們裁掉了所有自由職業者,用AI 取而代之社交媒體文案寫手(Social Media Copywriter)|匿名我相信,我是最早一批被AI 摧毀職業生涯的人之一。這種“殊榮”我可從沒求過。我做了將近6 年的自由職業社交媒體文案寫手,簽約於一家知名公司。這家公司為各種行業的客戶(主要是小企業)提供社媒文案服務。美容、暖通空調(HVAC)、牙科,甚至殯葬業——你能想到的行業我都寫過。我需要為每位客戶打造專屬的文風,而且在同一天內隨時切換風格毫不違和。我經常被點名表揚——這在公司並不常見——客戶也非常喜歡我。我擅長這份工作,能快速適應社交媒體平台不斷變化的趨勢,並擅長研究演算法,找到最優方式與受眾溝通。2022 年初,我簽約的公司被收購了。通常這種事發生,後面都不會有好結果。我第一時間表達了擔憂,但被告知一切會照舊,新東家無意裁撤自由職業者,也不會改變業務模式。但幾個月後,我開始明顯發現,工作量在逐漸減少。那些我合作了多年的老客戶,突然不再出現在我的任務佇列裡。我問發生了什麼,得到的回應都是含糊其辭;即便我的任務量在每個月都減少一半,沒人能正面回應我為什麼。到了夏季開始時,我徹底沒工作了。一個客戶都沒有。我安慰自己,也許這只是個“淡周”?下周就會好轉。但接下來的每一周,任務佇列依舊空空如也。我開始慌了,聯絡了我的“上司”。她一開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過了一周,她才從更高層那裡打聽到消息:所有自由職業者都被裁掉了(而且沒有任何通知),他們決定把工作交由幾位內部員工來完成——這些員工將會使用 AI 來取代我們所有人。公司轉向了一個新模式,讓客戶自己“寫”內容。這個系統類似 Mad Libs(瘋狂填詞遊戲) 的範本,由 AI 來生成他們所需的文案,而公司內部的幾位員工只需使用一些通用範本內容啟動流程。他們完全不在乎帖子的質量會下降。他們不在乎AI 根本無法真正理解客戶、客戶的需求,或他們的顧客喜好。而客戶起初似乎也不在乎,因為公司向他們承諾,用 AI 寫東西要比僱傭人類便宜得多。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能找到一份社交媒體文案的工作。整個行業被諸如Copy.AI 之類的工具徹底碾壓。小客戶們不斷被洗腦,以為不需要聘請真正的專家,只要用便宜省事的 AI 工具就夠了——然後他們又疑惑,為什麼銷量和互動率卻遲遲沒有提升。坦白說,現在我被迫轉行做了線上性工作者(online sex work)。這事我從沒對任何人“說出口”。這份工作本身沒有可恥之處,很多人真的從中獲得了滿足與自主感。但對我來說並非如此。我只是為了生存,不得不選擇這條路。我是一名殘障人士,需要非常靈活的工作時間安排。過去的文案工作給了我這樣的自由——只要我按時交稿,就沒人幹涉我每天的工作時段。而我總是能按時完成任務。我覺得,AI 摧毀職業的另一面,是很多人忽視的:等 AI 搶走大部分工作後,剩下的崗位是什麼?我們還剩下什麼樣的權利與福利?會不會到頭來,我們只能卑微地接受那些本就該拒絕的工作條件,只因為我們得感恩“至少還有工作”?——匿名2026年創業或做IP,請把所有“性價比”的念頭統統先殺掉故事二、“直到被裁員那天,我都被迫使用 AI”公司內容文案寫手(Corporate Content Copywriter)|匿名我是個寫作者。無論在工作之外的創作時光,還是未來的理想生活中,我都希望自己能全職寫我真正想寫的東西。但在此之前,我已經為多家公司撰寫和編輯企業內容(Corporate Content)大約十年了,直到 2023 年春,我被當時供職的一家小型行銷初創公司裁掉,我的大多數同事也一同被裁。這份工作的主要內容是撰寫新聞稿(Press Releases)。最初幾個月,我都是親手撰寫,沒有借助 AI。但隨後,公司管理層決定將整個營運結構轉向圍繞 AI 來運作。儘管我曾表達過擔憂,但最終還是被強制要求使用 AI,一直持續到被裁員的那一天。其實在那之前,文案寫作/編輯與企業內容創作本身就已經進入了一種“時好時壞”的循環——時而繁忙,時而完全沒單。但這次裁員之後,我發現整個行業的機會驟減,同時競爭者卻大幅增加。越來越多的公司開始依賴AI 來生成內容,而不是僱用人類創作者。我無法與那些經驗更豐富的文案寫手競爭,最後只能被迫轉行。現在我正在讀研究生,準備投身一個全新的職業方向。雖然我相信這是我人生正確的一步,但我仍對被迫轉行這件事感到不甘。——匿名睹馬思人,我們可能嚴重低估了AI拐點的倒計時故事三、客戶開始用AI 後,我不得不關閉了自己的業務自由職業文案寫手(Freelance Copywriter)|Becky我做了15 年自由職業寫手。過去五年裡,我專注服務於一個客戶——一家總部位於迪拜的大型線上奢侈時尚零售商。我負責撰寫商品文案(Product Copy),工作量非常大,幾乎佔據了我全部時間,以至於我根本無法再接其他客戶。他們幾乎每周5 天都會發來任務,有時候周末也會工作,每月我要完成超過 1000 條產品描述。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周的淡季,所以當他們不再聯絡我時——起初我以為這只是一個“正常的低谷期”。但一個月過去了,然後是兩個月。我這才聯絡他們詢問發生了什麼。他們給了一個非常模糊的答覆:“我們現在有更多內容是在公司內部完成的。”就這樣——我再也沒有收到他們的任何消息。他們甚至沒有正式通知我不再需要我的服務了。我後來看到他們現在用的商品描述,全是AI 生成的內容。我最終不得不關閉自己的業務。因為我付不起我們國家自由職業者所需繳納的自雇費用(self-employment fees),而我也找不到新客戶,找不到願意付得起我報價的客戶。維持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Becky網紅時代終結,但每個人仍可以在自己的“梯子頂端”獲得成功故事四、我們原本有8 名員工、年收入 60 萬美元,而今年不到 1 萬商業文案寫手(Business Copywriter)|Marcus Wiesner我曾是一名為電子商務品牌撰寫文案的商業寫手(Business Copywriter for eCommerce Brands),專注於 B2B 銷售文案寫作(B2B Sales Copywriting)。2022 年之前,我的文案代理公司最多時共有 8 名員工。但到了2022 年,客戶們徹底失去了對人類寫作的信心。起初我們還抱有希望,但最後我們失去了全部。我不得不裁掉所有員工——包括我自己的妹妹,因為我們資金徹底耗盡。我算是幸運的,我有些朋友涉足商界,最近買下了一家度假村,他們仍然認可我的市場行銷能力,於是在過去幾個月把我招了進去。但我可以說,2025 年作為自由職業者,對我來說是史上最糟糕的一年。我在朋友聯絡我之前,還在瘋狂投簡歷找工作。在巔峰時期,我們公司年收入接近60 萬美元,僱傭了 8 名員工。而到了 2025 年,我們的收入甚至不到 1 萬美元,直到我“奇蹟般”得到了現在這份工作。那種感覺……就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被直接或間接地告訴:“你的專業不再被需要”,甚至不再被重視——那種感覺真的會讓人產生“被去人性化(Dehumanized)”的痛苦情緒。過去兩年徹底摧毀了我在這個行業的未來。我至今仍在努力修復自己遭受的打擊。這是一種人生中少有的時刻,你會因為極度失落和不被認可而落淚——儘管你為這個職業、為這個團隊傾注了所有的生命、心血與靈魂。我現在雖然總算穩住了,因為身邊有些還願意把我當“人”看的人認可我,但我很清楚——AI 正在步步緊逼整個行銷行業。設計師幾乎已經沒人提起了。我的新公司領導甚至期待有一天能用AI 生成行銷視訊,來替代支付 8000 美元以上拍攝和製作一支行銷片的成本。而 Meta 正在推出自動化媒體投放工具(AI Media Buying),直接取代付費廣告代理機構。我們要問的不是“AI 摧毀了那些崗位”,而是:它能創造那些崗位?目前來看,我幾乎看不到。我之所以受衝擊如此之大,還因為我們原本定位在市場的“底部”:我們的客戶基本都是創業者和小公司,他們大多是利用業餘時間創業的人。我有一個合夥人叫Jake,我們大多數客戶都是通過 Fiverr(一個自由職業平台)找到的。Fiverr 上的客戶,一般不是大型機構或跨國公司——雖然也有少數例外——但大多數是從零開始的小型創業者。我記得剛入行那會兒,我常常心想:“哇,寫作居然可以成為一份職業!”因為我從小就擅長寫東西。但現實是,大多數人開始創業後的第一步,通常是搭建一個網站、選一個範本,然後盯著空白頁面發呆:“我該怎麼寫這段內容?”而我們所做的,就是為這些人提供幫助。我們還涉及轉化率最佳化(Conversion Rate Optimization),尤其是著陸頁文案最佳化。歸根結底,我們是在幫助小企業:找準自己的資訊、找準自己的市場、找準與市場溝通的媒介。我們確實曾有過一些非常成功的案例!但沒有任何事像ChatGPT 那樣,徹底摧毀了我的業務。疫情期間我們反而業績不錯,可能是因為很多人都宅在家,嘗試創業,所以我們有更多機會幫人寫網站文案。但是,AI 真的是一種去人性化的力量。我現在仍然在和自己的“自我價值感”做鬥爭。當你從一個有價值、被重視、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變成一個只會被人當成“修 AI 草稿”的廉價勞動力,而且客戶還會說“反正已經有草稿了,你只是潤色一下”,報酬自然也要砍一大截……那種心情,真的是毀滅性的。敘事為王的時代:別再把努力浪費在“做對”的事情上2022 到 2023 年的轉變是巨大的,而從 2023 到 2024 年的下滑,簡直是災難性的(Catastrophic)。公司最後剩下的人也全部走了。我曾在2023 年 11 月前做最後一搏(年末通常是我們業務最旺的時候,比如黑五和聖誕節),結果不僅沒有起色,反而耗盡了我所有積蓄。2024 年初,我不得不裁掉最後一位全職員工——我的妹妹。我哥哥和嫂子當時還在為我做一些合同工作,我也不得不草草終止了合作。我曾經相信,只要市場意識到:“有寫作機器還不夠,人類文案能創造真正的價值”,一切會重新好起來。畢竟,資訊本身只是冰冷的內容——真正理解市場與媒介之間的互動,只有人類能做到。但事實是,AI 的普及速度只會更快,那些曾經依賴我們的創業者,現在全都用 AI 自己寫。GPT-4 的技術突破,以及每家公司都想打造自己的 AI 工具,主導了 2023 和 2024 年的全部行業動態。技術採納速度也飛快。說真的,我甚至沒法責怪這些人。老實講,我自己在寫市場文案時也會用AI 來提速。我始終認為,背後必須有智能和策略的支撐,否則再多文字也只是空洞的螢幕內容。但我也能理解,這些預算緊張的小企業更願意選擇省錢的工具,而不是花幾百美元請一個專業文案。而我的公司正式關閉,是幾個月前。只剩下我的合夥人在維護我們8 年前建立的 Fiverr 帳號。我想現在這個帳號勉強還能支撐一個人生活,但我不敢確定明年還能不能活下去。從2022 到 2023 的滑坡已經很嚴重,而從 2023 到 2024 的崩塌,簡直是斷崖式的塌陷。通常每年四月業務會逐漸回暖,但到了2025 年的五月,整個平台幾乎毫無生機。我仍然相信,未來仍會有文案寫手的一席之地,但就像裁縫和手工製衣師那樣——將成為只服務於頂級客戶的“超高端利基市場”。——Marcus Wiesner現代社會的隱形架構,這場遊戲從不獎賞智力和努力故事五、我的工時從幾乎全職被砍到每月僅剩4–5 小時醫學文案寫手(Medical Writer)|匿名我是名醫學文案寫手(Medical Writer),以合同制的身份受僱於一家大型數字行銷平台,為製藥公司撰寫內容,使其更適應我們的平台。醫學寫作通常分為法規寫作、臨床寫作與市場行銷寫作,我隸屬於行銷方向。我目前的這份合同工作是兩年前找到的,當時只需要一個學士學位(BA/BS)就能勝任。但這兩年來,市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的工時從2024 年 3 月前的接近全職工作時間,驟減至現在每月最多隻能拿到4~5 小時的活。而且這還算是“運氣好”的時候。我已經投了超過一年簡歷,但幾乎沒有收到任何面試機會。目前的行業趨勢似乎是:先用AI 生成內容,然後再僱傭具有高等學歷的專業人員進行校對審查。但即便如此,他們願意支付的時薪也比我現在的還低(在我“幸運地”還有工作時)。如今,我連自己已經幹了兩年的工作都不再“具備資格”去勝任了——這真的令人沮喪。我正嘗試轉換跑道,但在50 歲重新開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匿名遊戲真的變了,當“大空頭”關掉基金開了付費群故事六、我們的工作被用來訓練大型語言模型,最後被外包到印度Gracenote 編輯(Editor for Gracenote)|匿名我上一份工作是因為AI 失業的——雖然還有很多其他因素,但我總喜歡開玩笑說,導致我失業的那些“歷史趨勢”,簡直就是西方社會近代史的縮影。我曾是Gracenote 的節目編輯(Schedule Editor)。這個公司以前是給你匯入 iTunes 的 CD 加入中繼資料的那個服務商,後來被尼爾森公司(Nielsen,負責電視收視率統計的公司)收購,然後就開始負責為電視節目表加入中繼資料(Metadata)。你按遙控器上的“節目簡介”按鈕,或者在 Google 搜尋電影出現的資訊卡,很可能就是 Gracenote 提供的。我們提供的,是一套精準、一致、高品質的文字中繼資料,供其他公司嵌入到他們的節目列表中。而Gracenote 的文風(Gracenote Description Writing)有一種很獨特的風格,我至今只要看到類似的描述就能立刻認出來。我是在2021 年底加入這家公司的,從我入職起,一切就已經在往下坡走。我所在的是荷蘭,勞動者權益保護做得還不錯,但我們陸續聽到,美國總部那邊有整個部門的人被叫去開“全體大會”,然後當場被集體裁員的消息——所以我們都知道大限將至。我們成立了工會,但公司一直拖延,不願簽署一份包含我們所有福利的正式集體勞動協議(CAO,Collective Labour Agreement)。這份工作是這樣的:每位編輯負責一組頻道,對那些頻道的節目資訊進行編輯。我所在的團隊負責英國市場,我們團隊不少人是英國人,後來搬來荷蘭定居的。我負責過幾組不同頻道,但最後因為我是威爾士人,就接手了威爾士、愛爾蘭和蘇格蘭的頻道,比如S4C、RTE、BBC Alba。我們提供的兩大“專業能力”是:1.對英國電視市場的熟悉程度(用於判斷那些節目優先)2.高水平的英文寫作能力你可能會想,“我大概猜到 AI 是怎麼替代你們的了吧”——等等,還沒到那一步。2024 年 1 月,公司在我們使用的內部資料庫中引入了一個新工具。這個工具徹底改變了我們的工作方式:原本,我們每個人會被分配一組特定頻道,由我們自行判斷那些節目需要優先編輯。但現在,介面會自動載入來自任意頻道組的10 條節目記錄,這些記錄由系統根據“優先順序”排序,我們無權干預。接著我們才得知:過去兩年,我們所有的節目優先順序選擇行為,都被用來訓練機器學習模型,目的是讓機器學會我們是如何判斷“那些節目更重要”的。我們說:“等一下……你們這不就是在開發工具,準備把我們替換掉,再外包給海外低成本勞動力嗎?”高層回應:“胡說八道。別相信你眼睛看到的東西。”但——這就是他們確實在干的事情。馬斯克說AI會讓金錢消失,但他只說對或只說了一半他們把這個商業策略稱為“自動化處理程序(Automation as a Movement)”。我們原本以為他們會在工作流中引入大型語言模型(LLMs),但後來他們親口承認:目前的 LLM 根本無法勝任我們的工作。原因有幾個:•精準性問題:我們經常需要從網上尋找節目資訊,而很多時候其實是在從粉絲維基等公共平台“圈地式採集內容”,然後重寫(我們把這種行為稱作“圈地數字公地”)•資訊來源太多樣化:資訊來自各種不同管道,比如新聞網站、官方新聞稿、頻道發的郵件、Excel 表格等;AI 在資訊整合這方面表現很糟糕簡單來說,AI 的寫作能力不是問題,因為我們的寫作風格本來就很“範本化”;但讓 AI 獲取到需要的寫作材料,目前幾乎不可能實現。所以他們做了什麼?自動化了工作的一半:節目優先順序排序。而寫作部分則直接外包給了印度。正如我在開頭說的,這裡面交織了太多歷史脈絡。比如,“為什麼印度會有那麼多英語寫作水平極高的人?”——呵呵,不多解釋了,大家心裡有數就行。最後一擊:我們的工會和企業委員會早就知道這一切正在發生,但他們因所謂“商業競爭優勢”被禁止向我們透露實情。他們確實為我們這些“vastcontract”(荷蘭術語,相當於正式合同員工)爭取了一份還算不錯的遣散補償。但即便如此,我們十人團隊在一個月內就被裁到只剩下兩個人。——匿名故事七、同事當面告訴我:AI 完全可以,也許還應該取代我的工作非營利組織傳播專員(Nonprofit Communications Worker)|匿名我現在在一家非營利組織(Nonprofit)擔任傳播專員(Communications Worker),在此之前,我做了四年廣播記者。我是 2020 年大學畢業的,專業是音樂與廣播。在我目前的這份工作中,幾乎每周都會聽到AI 的好處,可惜這些“好處”恰好就是取代我當前職責的方案。我已經開始因閒置時間太多而感到焦慮。畢竟我曾在新聞行業工作過,那種“永遠在趕死線”的節奏與這裡形成了強烈反差。(事實上,我現在寫這段文字的時候就是在工作時間……)我的主要工作包括:•撰寫並製作每周和季度的簡報(Newsletters)•營運我們的社交媒體帳號(Social Media)•以及保持網站內容的更新(尤其是活動和社區資訊)有一次,一位志願者——他曾為我們錄製簡報的音訊版本——突然去世。我們才剛得知消息兩小時,在會議上就有人提議:“以後這項工作可以讓 AI 來做。”我不得不提醒他們:我是個獲獎廣播記者和音訊製作人(Award-Winning Radio Journalist and Audio Producer),我還在業餘時間製作播客(其中有些還挺受歡迎)。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幾乎沒什麼任務,如果讓我接手錄音工作,是綽綽有餘的。經過兩周的爭取,最終決定由我來錄製這些簡報。未來一個人可以沒有工資,但不能沒有頭寸我還負責我們網站上所有活動與社區出行資訊的更新。某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沒人再找我寫活動介紹的內容了。後來我才知道:IT 經理(IT Manager)正在使用 AI 寫這些內容。那些文案寫得很糟糕,但我也無權發表意見。我們部門的社交媒體內容,一直以來都是偏向“資訊類”的,這也成了另一個理由,有人多次提議這項工作可以讓 AI 來做。雖然這可能在技術上是可行的,但這項工作本身已經佔據了我非常輕的一部分工作量。如果這部分內容也被 AI 接管了,那我將幾乎沒有任何實際工作。目前這項決定尚未最終做出。我已經被同事當面說過不止一次:“AI 完全可以,也許還應該替代你現在做的所有工作。”這些同事在其他議題上通常都很進步,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似乎完全不覺得讓我失業有什麼問題。雖然我最終爭取到了錄製音訊簡報的工作,但我覺得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失去繼續從事這個行業的資格與尊嚴。我今年30 歲,薪水微薄,勉強負擔得起一個一居室公寓。但我每天要花 3~4 小時打手機紙牌(Solitaire),因為真的沒活幹。這不是我對人生的規劃。公司後來又給了我一些工作任務,但那都是些組織公司聚會、在辦公室“傳播歡樂”之類的東西。我討厭這些工作,也從沒申請過這種角色。而且,我們這個地區幾乎沒有傳播相關的招聘機會。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我遲早會變成一個只負責組織派對的人。我討厭聚會,尤其是為那些覺得我該被裁掉的人組織的聚會。過去六個月裡,我只看到兩個傳播類崗位的招聘資訊,是那種能讓我維持目前生活成本的薪資。我兩個都沒拿到。目前我仍然可以寫簡報內容,但那已經很難帶來快樂了。如果事情繼續這樣下去,連這點工作我也會失去。那時,我就真的只剩“辦公室派對策劃人”了——為一群寧願看我失業的人服務。我一點也不想幹這個。而且我已經發現,公司在推進用AI 替代我整個職位方面,幾乎沒有任何顧慮。即使我知道這主意非常糟糕,因為我寫的內容常常涉及敏感與私密的主題,但我對公司仍會走這條路毫無信心。我已經開始擔心裁員,也對自己的財務未來感到憂心忡忡。【我們在這位受訪者投稿幾周後再次聯絡了他,他更新了情況:】我現在經常收到來自其他部門的“文章”要求發佈到我們網站上。這些文章一眼就能看出是 AI 寫的。我用 AI 檢測工具驗證過,結果也印證了我的判斷(雖然我知道這些工具不總是精準,但這次確實沒錯)。另一個變化是,過去幾周讓我徹底明白:我已經不想再從事這個行業了。雖然我馬上有一場面試,可能會加入另一家公司擔任傳播相關職位,但我毫不抱希望。因為我深知,他們也極有可能到處都在推廣AI。——匿名科技共和國:一書讀懂世界新秩序的核心變數與深層邏輯故事八、我是一名文案寫手。如今,我幾乎什麼都不寫了文案寫手(Copywriter)|匿名我是一名文案寫手(Copywriter),這是我的專業。可現在,我幾乎什麼都不寫了。市場對我的服務需求正在迅速萎縮,我並不是唯一有這種感受的人。我和許多同行聊過,他們也都明顯感受到——工作量減少,客戶流失,或者客戶乾脆直接用 ChatGPT 寫好文案,然後讓文案寫手來“潤色”。我的一些客戶現在會要求我:“儘可能使用 AI,並告訴我們你用了多久時間完成。”用的時間越短,意味著我賺的錢越少。一些文案寫手已經徹底退出這個行業了。我其實已經與AI 共處一段時間了。我也在教別人如何使用 AI。但我注意到,整個職業正往“操作員(Operator)”方向轉變。我開始學著設計提示詞(Craft Prompts)、根據提示修改內容,並在過程中加入我的專業能力(我相信我的文案技巧能讓我更有效地使用 AI,比起普通寫作者更能分析和最佳化輸出)。但說實話,這樣的寫作方式,已經不再讓我有“寫作”的感覺了。我不會經歷完整的創作過程,也不會有那種“努力創作之後如釋重負、渾身通暢”的成就感。這一切變得更加冰冷、機械,而且——遠遠不如從前那樣有意義。我不想成為一個“熟練的 AI 操作員”。我想當一名真正的人類文案寫手。但我清楚,這種日子可能屈指可數了。——匿名年輕人失業飆升只是序幕,我們正在親歷“公司工作”的消亡故事九、我確實做到了“適應或滅亡”,但現在仍然處於不穩定的境地代筆寫手(Ghostwriter)|Brian Penny從2010 年到現在,我一直是自由撰稿人,主要做兩件事:1.為多家媒體撰寫自由新聞稿(Freelance Journalism),例如:•Cannabis Now•High Times•Phoenix New Times•The Street2.在各種平台和代理機構從事代筆寫作(Ghostwriting),平台包括:•elance•Fiverr•WriterAccess•Scripted•Crowd Content•各類代理機構:Volume 9、Influence & Co、Intero Digital、Cryptoland PR 等雖然自由新聞的市場依舊存在,但競爭異常激烈,而且報酬非常低。因此我主要依靠幽靈寫作來維持生計。但這些平台的訂單幾乎全部乾涸了,除非你是評分極高的老帳號。而我沒有,因為我從來不願意長時間為低價訂單打工打拚。我確實試過使用ChatGPT 來完成 WriterAccess 上的低價稿件,但直接被拒稿了。我的主業一直是為Influence & Co / Intero Digital 寫稿。這家公司是內容行銷界的巨頭,我幾乎為所有你能想到的主串流媒體寫過文章(雖然 Vox 和 The Verge 沒寫過),包括:•The New York Times•Los Angeles Times•The Washington Post•The Wall Street Journal•Harvard Business Review•Venture Beat•HuffPost•AdWeek等等,不勝列舉。而且我寫的是代表高管們發表的文章(Execs for Large Tech Companies)、政治人物、企業創始人等人的個人署名文章。這個流程是非常專業的,已經被系統化了。我們有一個資料庫,彙總了所有主串流媒體的投稿規則。比如,如果客戶想發到《哈佛商業評論(HBR)》,我們就知道它的所有要求,並據此定製選題。流程大致如下:1.客戶接受選題提案2.我們安排訪談這個訪談是整個流程中最重要的環節,這個訪談可以獲取三樣東西:•客戶無法線上找到的第一手資訊•客戶的語言風格與表達方式(即“聲音”)•關鍵觀點的原始素材我會把訪談內容與相關資料、研究、時事相結合,然後依照目標媒體的格式進行撰寫。無限槓桿的時代,最值得all in 的賽道然後,2022 年底 ChatGPT 面世。2023 年上半年一切看起來還挺正常,雖然 Influence & Co 被 Intero 收購,內部也開始出現問題。雖然我們這些寫手不被要求用ChatGPT,但它還是開始滲透進了流程,尤其是來自客戶端的“污染”。我剛剛提到的那個關鍵訪談環節——它原本是內容的靈魂——客戶卻開始直接交一份他們用 ChatGPT 寫的草稿,而不是接受訪談。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素材,只剩下AI 的空洞內容,再結合網路上的資訊,拼湊出一篇勉強能投的稿件。到了2023 年底,我終於受不了這種變質的工作。我原本的角色,是內容提煉者、策略顧問、語言轉譯者,但現在只是個AI 草稿修補工。而且主串流媒體開始:•啟用AI 檢測工具,攔截外來 AI 內容•自己用AI 生成內容,不再接外部供稿原本每月穩定能掙1500–3000 美元的合作,到 2024 年時只剩下 100 美元——而且我討厭那些工作。那曾經是我最熱愛的工作,因為我能不斷學習,不斷挑戰自己去進入那些重量級出版平台。即使我不是署名作者,即使這是團隊配合完成的,我也寫過許多ChatGPT 永遠寫不出來的精品文章。但如今,是客戶用AI 摧毀了這份工作。不是我的老闆,不是技術,而是那些原本每月付我幾千美元的客戶,決定不再配合我們的流程,自己用 ChatGPT 寫。這就是我認為必須要講清楚的事:是客戶摧毀了這套系統。而那些不理解整個內容鏈條的客戶,永遠不會意識到——他們是在毀掉自己。他們會轉頭去找其他機構,而很多“不擇手段”的機構會靠付費管道偽裝成果,比如:•花3000 美元加入《Entrepreneur》的“領導力會員網路”,獲得署名發文權限•實際上每篇只花150 美元就能發出來,完全破壞了稿酬體系整個YEC(Young Entrepreneur Council)系統,還有類似機制的媒體(如 Forbes、CoinTelegraph、Newsweek 等),都是打著編輯名義賣廣告的偽新聞管道。我可以寫一本書,講述這些幕後操作如何讓幾乎所有媒體的投稿機制徹底腐化。無論如何,ChatGPT 徹底毀了我的工作。而現在,我基本算是“半退休”狀態。我還在做一些公關和市場方向的寫作,幫幾個代理機構找客戶寫稿。但這個市場如今競爭極其激烈,接活越來越難。諷刺的是,我和你認識,其實是因為我參與了Adobe Stock 接受 AI 圖像的早期測試項目。我現在每月靠賣AI 圖賺 2500 美元,一張圖 1 美元,收入穩定。我今年預計能從這項業務中賺到 3 萬美元——而寫作只掙 1.2 萬。要知道,從2011 年到 2022 年,我靠寫作每年能掙 4–5 萬美元。我確實“適應”了,用 AI 找到了一條新出路。但這仍是個不穩定的局面。如果Adobe 明天突然不再接受 AI 圖,我就徹底完蛋了。更諷刺的是,我曾經公開在彭博社揭發 Adobe 用 Midjourney 的圖像訓練自家模型 Firefly,而我正是靠 Midjourney 圖像在 Adobe Stock 上賺錢的人。我現在正在學習攝影和視訊製作,準備在明年去拉斯維加斯和洛杉磯參加會議,建構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人類創作的圖像與視訊素材庫,上傳到更多平台上。所以,總結一下我的處境就是:我的“人類寫作”工作已經無法維生,但靠AI 圖像的被動收入勉強支撐著我。而我必須拼盡全力,在AI 圖像被全面封殺之前,建立一個“人類作品”的內容資產。聽起來是不是很“輕鬆”?——Brian Penny最大的財富密碼不是創業,也不是投資,而是這個故事十、那家代理公司曾求我多接點單,半年後卻再也沒有訂單給我了自由職業文案寫手(Freelance Copywriter)|匿名我曾是一名自由職業文案寫手(Freelance Copywriter)。我會完全坦白地說,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拚命接單、到處拉活”的人,但我一直有穩定的工作來源。然後,AI 出現了。我當時最主要合作的一家代理機構,曾一度苦苦哀求我多接些工作,因為單子實在太多了。但在短短6~8 個月後,他們已經完全沒有工作可以給我了。那段時間我一直在苦苦尋找新的收入來源,終於找到了一家新成立的代理公司。這家公司是在第一波AI 熱潮之後成立的,他們的客戶群體是那些逐漸意識到“AI 生成的內容就是垃圾”的企業。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反潮流”的一線生機。結果剛加入一個月,川普(Trump)推出了新的關稅政策,他們的客戶群體直接被沖垮。我覺得,現在人們在討論AI 帶來的影響時,往往忽略了一個關鍵背景:AI 的衝擊其實是發生在年輕一代已經長期就業困難的基礎之上。我之所以會成為自由職業者,並不是因為什麼“數字遊牧夢想”,而是因為——我大學畢業後(2019 屆),申請了幾百份工作,最後不得不回到媽媽家住。我很多同學都一樣,在AI 出現之前就已經花了好幾年時間,才找到一個勉強維生的、沒有保險保障的臨時工作。AI 的出現,只是徹底封死了通往穩定白領工作的最後一扇門。說實話,AI 剛剛發佈那會兒,我在推特上看到一些自命清高的文學人在說:“如果你的寫作能被 AI 取代,那說明你本來就寫得不怎麼樣。”看到這種說法,我真的想大聲尖叫。我真正擅長的寫作,是那些沒人願意付錢讓我去寫的作品。因為整個媒體行業已經被摧毀了。而內容寫作/ 商業文案寫作,原本是藝術創作者賴以維生的方式,現在連這條出路,也沒了。——Rebecca Duras當AI生成一切,聰明人開始搶佔敘事資本和認知程式設計權故事十一、我的最大客戶用我寫的內容訓練了專屬GPT,然後就把我換掉了文案與市場顧問(Copywriter and Marketing Consultant)|匿名我是一名長期的獨立創業者(Solopreneur)和小企業主(Small Business Owner),大約八年前進入了市場行銷領域。其實這份職業的轉變對我來說還挺意外的,因為我曾經並不喜歡行銷,也不喜歡行銷人員(笑)。但人生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走上了這條路。雖然我平常不會這麼表述,但回想起來,真正改變我職業軌跡的,是意識到“文案寫作”原來是一門學問(Copywriting is a thing)——它不僅能為我自己的事業帶來巨大差異,也能為其他企業帶來切實改變。我有英語學士學位(BA in English),之前也在兼職做各種非行銷類寫作項目,所以當我發現:“原來我們用來介紹自己業務的語言,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那一刻,我就被徹底吸引住了。在接受了一些相關培訓之後,我開始做一些戰略資訊傳達(Strategic Messaging)和網站文案方面的兼職項目,幾年之後,在 2021 年正式全職從事自由職業。那段時間,工作很有意思,我身處的行銷人社群也特別棒,而且我賺的錢也比我以前做的任何事情都多。到了2022 年 11 月,ChatGPT 上線。當時,很多人跟我一樣,感到緊張、焦慮,甚至是生存危機。老實說,就連現在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我都能清晰回憶起,那種“天塌下來”的壓力。不過,出人意料地,2023 年對我和我的文案寫作朋友們來說,反而是最輝煌的一年。我的業務比前一年增長了整整30%。我並不孤單,身邊很多同行也都接單接到手軟。直到2024 年,一切戛然而止。那一年年初,AI 的宣傳聲量達到頂峰,這直接影響了我的業務。我很快注意到,潛在客戶少了,金錢方面也開始變得緊張。然後在春天,我的最大客戶突然通知我,他們不會再續約。這份客戶是我收入的一半來源。而且通知來得非常突然,連他們的市場總監都感到措手不及。她其實很認可我的工作,還在通話中哭了。後來,我通過別的管道得知——公司的 CEO 和他身邊的人決定用一個他們自己訓練的 GPT 模型來替代我。這個模型,很可能就是用我之前寫的內容訓練出來的。但這還沒完。原本我所依靠的那個專業社群,也在2024 年夏天因為圍繞 AI 的一些爭議性領導決策而幾近瓦解。大多數經驗豐富的文案寫手都選擇離開。我雖然與很多人失去了聯絡,但少數保持聯絡的朋友,也都表示:現在都在苦苦掙扎。有些人已經被迫去別的行業謀全職工作了。最後的經濟學:傳統經濟學的七大致命謊言與AI認知的七宗謬誤至於我自己,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今天不展開講了。關於那些讓我“編輯 AI 垃圾文案”的客戶,我就暫且按下不表了(這份工作真的非常痛苦)。但我可以說的是:從2024 年 5 月到現在,我的業務幾乎徹底崩盤,我也失去了我珍視的職業社群。為了維持生活,我們燒掉了2 萬美元的存款,也刷了將近 3 萬美元的信用卡。現在我們已經快把所有信用卡刷爆了,帳戶裡也快見底。我努力尋找全職工作,想要還清債務,重新起步——但現實是,這種既能支付帳單、又有正式編制的工作幾乎不存在。說實話,如果不是家人給了我們一些支援,加上本地朋友好心介紹了兩個重要合同,我們現在可能已經破產,而且完全看不到出路。儘管處境艱難,目前繼續做自由職業仍然是我們最現實,也幾乎是唯一的選擇。不過,我還是想說一點:雖然現在很艱難,但我確實看到了轉機的跡象。過去幾個月,越來越多企業主開始意識到:AI 不能實現它承諾的那些東西。而且,面對市場上堆積如山的“AI 垃圾內容”,他們反而更感到不知所措。這意味著,如果你不僅能寫文案,還懂市場策略(Marketing Strategy)和諮詢(Consulting),你還是有機會的。但我必須坦白,AI 出現之前,那種初級文案寫手就能接高價單、自由職業寫手靠寫人類原創內容就能賺很多錢的日子,恐怕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如果我們這些堅持不靠AI 創作的寫手,能在這段黑暗時期撐過去,一旦AI 幻象破滅,我們將變得非常搶手。我只希望,更多真正需要優質行銷支援的企業主們,能在我們被餓死之前醒過來。——匿名 (不懂經)